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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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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就算要雇佣外援,也该找杀手组织,怎么可能支配动‘s’这号人物?所以第二种可能性确实小。我们现在就等着先看看,后续是不是还会有陈家余孽的动静,再做进一步的判断。”
海叔一针见血:“问题主要出在荣一失踪的这几个月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是。”傅令元点头。
“撬开荣一的嘴!”陆少骢见缝插针,“老陆,这种事交给我吧!我很拿手的!”
陆振华轻飘飘瞥陆少骢一眼,依旧不搭理他,转而望向傅令元。眼里谙出赞赏和笑意:“阿元,这次的事情你办得非常漂亮。如果不是你应急能力强,足够果断,那种突发情况下,黄金荣很有可能真的被带走。”
傅令元却是摇头,并道歉:“舅舅,回头想想,我当时的做法是错的。黄金荣的身体里有追踪器,让那家直升机带走才更好,那么我们现在不至于对那架直升机里的人一无所知。”
不等陆振华反应,陆少骢先为傅令元撑腰:“谁敢指责阿元哥做的不对?既然事情交给阿元哥你。怎么应对现场就任凭阿元哥你做主。”
“阿元哥你可是四海堂堂主,难道要像下面那些人,先打个电话问清楚老陆的意思才能行动?那干脆老陆自己亲手去办算了。”
理儿是对的,但措辞和语气听起来又挟裹着对陆振华的不满。
陆振华的表情微妙。
海叔见状忙打圆场:“小爷,你先别着急。陆爷可确实完全没有指责傅先生的意思。陆爷有多器重傅先生,小爷你不是一清二楚?”
傅令元也忙拉一下陆少骢:“是我自己反思我自己,不是在说舅舅指责我。”
陆少骢对上陆振华的眼神,嚅喏一下,道:“我也没说老陆不对,只是给老陆提个醒。不能每次交待别人去办事,都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吹毛求疵。”
俨然也有暗示他自己以往总被陆振华批评。
陆振华听出,冷笑:“我如果真觉得阿元没办好事,那确实是我鸡蛋里面挑骨头是我吹毛求疵。但你办砸事,和这两个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少骢:“……”
陆振华的目光已转开,看回傅令元,眼里重新凝聚笑意:“阿元,你也在对你自己吹毛求疵。不用反思,你确实做得非常好。”
“那架直升机上的人既是未知,就和我任由陈家下属将黄金荣带走的情况不同,如果换成我在现场,我的判断会和你一样,在没确定十全把握能活捉荣一的时候不能冒险,要用尽办法把黄金荣先抢回来再说。”
“舅舅的认同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傅令元勾唇,继而还是表达了遗憾,“最后还是让黄金荣死掉,手里少了一个能够探问陈家产业的人。”
“无妨无妨。”陆振华一偏头,交待海叔道,“将荣一严密关押,二十四小时看守,防止他再有机会自杀。”
“好的陆爷。”海叔应承。
“行了,阿元你辛苦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聊。”陆振华挥挥手。
陆少骢本就没其他事,也不愿意留在陆少杰的病房里,自然随傅令元一起出来了,嘴里又在抱怨陆振华:“老陆就是见不得有和他相悖的新想法出现,非得和他的考虑相一致他才最满意。”
傅令元客观说:“舅舅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有他自成一套的做法,不是一味地排斥新想法。如果你的提议他觉得有道理,当然会采纳。你的年纪还轻,历练也还不够,有时候确实偏于狭隘。舅舅在上位多年,眼界宽。”
陆少骢哼哼:“是啊。他在上位,所以习惯了下面的人全部听从于他,习惯了下面的人遵循他的意志。”
傅令元扬唇:“等你继承三鑫集团,下面的人做事就是遵循你的意志了。一朝皇帝一朝臣。”
陆少骢分明被这句话诱、惑道,一眯眼,如同垂涎美食一般添了添唇:“反正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阿元哥你受委屈。”
“我没受委屈。”傅令元那副兄长的架势又起,“你今天一再顶、撞舅舅,没大没小。”
“他不是老骂我怂骂我孬?”陆少骢耸耸肩,饱含期待地问,“阿元哥你觉得我现在怂现在孬吗?”
傅令元抬高手肘轻轻一撞,斜斜睨眼:“胆子大得要飞到天上去了。”
陆少骢喜欢和傅令元多呆,顺路送了傅令元一程。
下车前,傅令元凝重提醒:“裳裳的问题好好处理,不要在警察手里出状况了。”
因为汪裳裳受伤,无法去警察局,所以警察只在病房问供。
并且由于虐、待助理的案子,助理不愿意私了,其他助理也一起告汪裳裳,汪裳裳有案在身,警方在无法带她去拘留所的情况下,派了人手到医院病房来。
“阿元哥放心,她没那个胆子。”陆少骢轻嗤。眼神阴戾,“有警察看守也阻止不了今晚她应该去的地方。”
傅令元不动声色地敛瞳。
回到别墅,傅令元又是马上进书房,找出用胶布黏在大班桌抽屉里上方的那部老旧的诺基亚,发了一长串符号。
随后是栗青敲门进来向他汇报二筒那边的情况。
情况自然是一切顺利、平安,已经在回江城的路上了。
傅令元默了默,没再多问,转而交待另外一件事:“荣一现在被关押在靖沣的雷堂主手里,找个机会向他递话,如果为了他的大小姐好,就不要再做自杀的事。”
“要保荣一的命?”栗青误解,迟疑着多嘴,“老大,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荣一自杀,或许才是好事。现在的情况和黄金荣落到陆家手里本质上是一样的。只要荣一活着,阮姐就肯定存有要救人的念头。如果阮姐想救人,无论对阮姐还是对老大你,都非常麻烦。”
顿了顿,他补充:“还有,对十三来讲也是种解脱,不用再挂念同胞兄弟。”
傅令元菲薄的嘴唇紧紧抿起。
虽然残忍了点。但栗青的考虑……他是认同的。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荣一死,除了栗青上述几点之外,还得补充的一点是:在陆家人眼中,陈家能有所作为的余孽彻底清除,知道陈家产业的人不复存在,陆振华便会不再关注。
就像当初随着陈青洲和那对假母女的死,陆振华不再关注两亿的秘密一样。
完完全全地利大于弊。
但,傅令元没料到,陆振华竟然探究起荣一自杀背后的原因……
很多时候傅令元都深切感觉,最难对付的不是陆振华本人,而是陆振华多疑的性格。
陆振华的多疑和对任何人都或多或少保有的不信任,使得傅令元即便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
拳头紧攥,傅令元眸底生寒——陆振华的成功归功于他的多疑,他便要让陆振华也败在他的多疑!
敛回思绪,他也不多和栗青做解释,而沉声强调:“荣一怎么死都可以,就是不能毫无牵挂地去自杀。他必须到死为止都记着向陆家复仇。”
待栗青出去,傅令元才彻底空下来,得以拿出手机,翻出阮舒的号码。
打了数分钟的腹稿组织清楚语言后。他拨出去电话。
通了。但是响到最后自动挂断为止,都没有被接起。
…………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的第一瞬阮舒便察觉。
她以为是庄爻——在此期间,二筒没有向她汇报今晚整件事的最后结果,她也没有主动问,或者准确来讲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她自己尝试联系庄爻,明明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现在急急掏出手机之后,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另外一个人。
静静盯着那闪烁的三个字,阮舒怔怔的,没有接,也没有挂断——还是那个原因。她没做好心理准备。
理性上,今晚的所有事,她对傅令元没有丁点儿的怪罪和怨责,也相当体谅他的立场,尊重他的所有决定和行为。
可感性上,她还是觉得自己需要短暂的时间调整一下心情,整理清楚情绪。
约莫一分钟后,自动挂断,阮舒捋了一把头发,深呼吸两口气,手指打了几个字回应给他的这通未接电话。
…………
傅令元先发了条消息问二筒确认他们此刻的安全。
二筒的回复是阮舒在车里,不过可能睡着了。
傅令元便没再打,斟酌着,编辑了一条消息。
他发送出去的同时,恰好也收进来她的消息。
“我很好。给我几天时间。”
傅令元盯着看了很久,往后靠上椅背,仰起脸,阖上眼。
…………
“黄金荣身故。荣一被擒。庄爻由‘s’救走。……抱歉。”
她不敢问的,他主动亲自告诉她。
阮舒定定注视着这条消息内容,直至屏幕的光亮熄灭,她仍无法回神。
半晌,她猛地抬高脸。还是来不及阻止眼泪的滑落。
她只能安慰自己,荣一和庄爻都还在……都还在……不是最坏的情况……
擦掉水渍,她迅速振作起精神,吩咐陈家下属:“改道去卧佛寺。”
二筒一愣:“阮总……”
“没关系,就当在那里先歇一下脚。我必须要确认庄爻的安全。”阮舒的态度异常坚定,说完也不管二筒的反应,视线重新挪向车窗外。
除了卧佛寺,她暂时想不到第二个庄爻被闻野救走之后的去处。先去碰碰运气。
反正,那里目前为止对她而言还是个安全的地方。倒是顺势记起,几个月前闻野带她离开海城前往江城时曾用过一句话,“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第425章)”。
另外。或许应该……顺便会一会一灯大师……
…………
医院里,汪裳裳很害怕。
虽然身处病房,但一想到门口守着警察,她就回忆起她在拘留所内呆过的那一夜。
她忍不住哭,她想回家。
本来姨母已经答应不送她出国,今晚就回陆宅,这些可恶的警察却来捣乱。
她不敢闭眼睛睡觉,可哭着哭着就犯困,心口的疼痛也抵挡不住她的睡意。
和周公斗争许久,最终还是败了……
…………
卧佛寺本就处于海城郊区与临省交界之处,和那家飞行俱乐部的位置相距得不算特别远。
两个小时后。约莫刚过零点,一行人抵达。
这个时间点卧佛寺自然已闭门谢客。
阮舒本也没打算马上就进去,遂在卧佛寺外面的商业街找了家酒店下榻。
然后派遣两名陈家下属去入住寺庙留给香客的僧寮,并在卧佛寺预定一场法事,准备好充足的祭祀用品。
好巧不巧,酒店正好是曾经住过的——那一回,她前来卧佛寺寻找一灯大师询问与庄佩妤相关的讯息,陈青洲偕同前来,带着傅清辞求子,差点花二十万跟别人买从祛病池里盛来的水。
而就是在这家酒店里,她和傅清辞泡温泉时。无意间从傅清辞的手机里发现了晏西的存在……
回忆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止也止不住,连带着那段时间她住在陈青洲的别墅里,和陈青洲、黄金荣两人相处的细节,也一并突兀地如电影般回放于脑海中。
她以前的冷漠,使得她竖起高而厚实的防御的心墙,外人很难敲碎、突破。
也正因为她在各种感情上的缺爱,一旦有人成功进来了,她便比普通人还要珍惜。
她的爱人是傅令元,她的亲人有陈青洲、黄金荣、庄爻、荣一、晏西以及晏西尚未出生的小妹妹,她拥有马以和褚翘两个朋友。
屈指可数,而每一个都对她具备重要的意义。
可,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她身边消失……
她想,她可能真的被这次失败吓到了,所以她甚至生出了不要再和陆家对着干的念头。
如果之后能救出荣一,她就带着庄爻和荣一找一个地方隐居。如傅令元所希望她做的那般,把覆灭陆家的事交给傅令元干,她只需要等他,等他成功的那一天便好。
这样,是不是就能避免再有更多的人从她身边离开……?
浮浮沉沉朦朦胧胧的睡梦中,阮舒的脸颊和眼角传来疼痛的触感。像有人拿手指粗鲁地戳她,又像有人拿纸巾粗暴地在她的皮肤上摩擦,擦得她觉得很可能快要破皮。
而且,模模糊糊的,貌似还有一把熟悉的嗓音在烦躁地抱怨着什么。
阮舒在混沌的思绪中挣扎,终于成功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她留着的床头灯清楚地照出床边的人影。
对方正弯着腰伏低身子,处于一个看起来凑近她的姿势,手里抓着一把抽纸。
一秒钟的怔忡之后,阮舒蹭地迅速从床上坐起,抬手就要打他。
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一只手横劈到她的颈侧,直接将她劈晕。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的嘲讽:“没事醒来干什么?自作自受。”
…………
吕品在后门等啊等啊等,纳闷着自家boss的动作怎么会这么慢?难道出了意外?被陈家下属发现?
说起来自家boss也是够奇葩,出门前反反复复了三次,最后以散步为理由亲自出马了,留他做接应。
做接应又不让他跟去酒店接应,而在寺庙的侧门接应——都在寺庙范围内了,还有什么可接应的……
而且,自家boss连能够随时对话的耳机都没有带。
当然,他不是不相信自家boss的本事,只是不管怎样他也不能毫不关心。
再等了五分钟,依旧不见自家boss回来的迹象,吕品决定去看看。
不过他并没有走出去多远,便在山道上发现自家boss大摇大摆的身影。
真别说,不看自家boss的脸的前提下,路灯映到地面的影子,那身宽松的僧袍在手脚缓慢均匀摆动的、疑似散步的走路姿势中显得格外飘逸,仿若来人是个超凡脱俗的得道高僧。
幻想归幻想,吕品终归抬了头,看到了“超凡脱俗的得道高僧”的左侧肩膀上扛了个人。
“boss,”吕品迎上前。
闻野见着他就抱怨:“这个女人在庄家补品吃太多了吧?又肥了,重得跟死猪一样。”
吕品即刻伸出手:“boss,我来吧。”
一方面是体贴自家boss,另外一方面也是体贴阮舒——也不知是自家boss的姿势不太对,还是两人的气场不太合,又或者眼下正处于深山老寺庙的环境里,阮舒这被扛着、双手和头发均无力下垂的样子着实有点诡异,且看的人都替她难受……
闻野却是避开,不耐烦地拒绝:“我很弱很没有力气么?一个女人我还要扛到一半换给你?”
吕品:“……”不是他自己刚刚嫌她重、透露他很累的意思……
跟在闻野身后,吕品忍不住问:“boss,你这样扛着阮小姐多久了……?”
“从酒店房间开始。”
“为什么不用背的……?”
“嘁,就她还配我背?”
吕品:“……”那就配尊贵的boss亲自扛……?
咽下腹诽,他好心提醒,“可是boss,这样扛太久,不小心会脑充血的。尤其阮小姐现在是昏睡的状态。我以前看到过因为这样而出人命的案例。”
闻野的步伐顿了一顿,冷笑:“她要真就这样死了,也是够脆弱的。”
边说着,他把人从肩膀上往前拉,改为抱她的姿势,然后继续前行,嘴里同时又在抱怨:“女人就是麻烦。”
吕品:“……”
默默跟在boss身后,渐渐地,他感觉基本可以确定自家boss推迟了这么久才回来的原因——走路速度非常缓慢……
方才第一眼见到时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并非“疑似散步”,而是真的散步……
吕品瞥了瞥他的背影,低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到他身边请示:“boss,我先回寺庙里,给阮小姐的房间开好门。”
“嗯嗯,随便你。”闻野很无所谓。
吕品没耽搁,飞速地离开,不让自己再莫名其妙地当电灯泡……
…………
大年初七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而至。
栗青禀告了半夜汪裳裳药物过敏险些致死的消息,现在她虽然已抢救过来,但人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医生也不确定她具体何时能够清醒。
听完,傅令元的唇角泛出似有若无的冷意——明明已经提醒过了,还是被陆家的人得手!
他未发表任何想法,边迈步下楼,边转到另外一件要紧事上:“让九思收拾收拾,马上出发去卧佛寺和二筒汇合。”
昨夜二筒第一时间向他汇报阮舒改变行程一事。
他花了一晚上才让自己忍下对她这个决定的不满,当作是体谅她失去亲人的难过心情,也当作他爱莫能助昨夜之事的一种补偿。
“好的老大。”栗青应承,准备退下去到赵十三屋里寻九思。
二筒那边在这时传来阮舒失踪的消息。
第633、月亮借了太阳的光
甫一睁眼,首先入目的是被窗棂切割成方正块状的灿灿阳光投射在地面上。
视线收回一寸,为朴华无实又干净的木桌和木椅。
视线再收,是床榻。
她是趴着的,身、上盖着青素色的棉被。
此情此景,令阮舒一瞬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回几个月前在谭飞手中惨遭鞭笞之后的醒来。
很快她知道并不是——虽然她是趴着的,但她的后背根本没有伤,就是颈侧隐隐作痛。
所以,她之所以这种姿势,应该是掳了她的人把她这样直接丢床上来造成的结果……
至于掳了她的那个人……
呵呵。
阮舒内心一阵冷笑,揉着脖子从床上爬起。
暴力狂一如既往,又对她下重手。
或许她该庆幸,只是被带到卧佛寺里来,而非其他地方。
没找到手机。
裹紧外套,阮舒走出房门。
太阳升到半空,目测应该是上午十点钟左右。
这个小院落的方位她已非常熟悉,揉了揉太阳穴便准备朝正寺里走。
间隔了一间屋的房间里,吕品在这时走了出来,看见她人,礼貌地躬身问候:“姑奶奶。”
阮舒径直迈步至他跟前:“闻野人呢?三更半夜将我弄来干什么?”
“boss做早课还没有回来。”吕品今日还算有问必答,“至于卧佛寺,是姑奶奶你自己本来的行程,得知姑奶奶因为闭寺而被挡在外面只能住酒店,所以把姑奶奶接进来了。”
“就这样……?”阮舒颦眉,理由简单得她难以置信。
总不能老实相告是自家boss无聊任性想掳就掳了……吕品被质疑得颇有些讪讪,反问:“姑奶奶觉得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她倒确实想自行猜透闻野的心思。阮舒未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伸手到他面前:“手机。”
她突然不见,二筒和那些个陈家下属该急坏了。
“姑奶奶不必着急。”吕品说,“等一会儿时间到了,姑奶奶自然而然能和部下们碰上面。我们boss说,现在就先让他们到处多走走跑跑运动运动锻炼身体,省得一个个都太没用。”
阮舒:“……”闻野式逻辑……
忽略后一句,她问:“什么叫‘时间到了’?”
等闻野认为可以结束耍弄二筒和陈家下属的时候么?
便听吕品回道:“法事已经在准备。一会儿姑奶奶去灵堂,就行了。”
法事……阮舒愣了愣:“你说?金荣的法事?”
“不是姑奶奶要办的?”吕品笑笑。
阮舒?了一?,讥诮:“在卧佛寺的地盘。果然没有你们不清楚的事。”
吕品不否认,侧开了身体,恭敬地抬手往房间里示意:“姑奶奶可以先进去看弟弟。”
阮舒再度一愣,反应过来后飞快跨上门槛走了进去,果然见躺在床上的人是庄爻。
“林璞!”阮舒奔到床边,打量他不太有血色的脸。
眼角余光掠过桌子上的医用盘,又掠过垃圾桶里丢掉的沾满血的棉花团。最后她扭头问吕品:“林璞他怎么了?”
吕品走过来,撩开庄爻身、上的些许棉被。
阮舒这才看到他手臂上包着纱布。
“中枪。失血过多。”吕品稍加解说,“如果他早点对?金荣放手,是不会受伤的。”
如果……早点放弃……
阮舒怔怔地,于心里??地重复这六个字,体味着其中的意思,眼睛里浮出潮意,脸上亦泛出欣慰的笑意。
他没有抛弃?金荣……
他真的没有抛弃?金荣……
阮舒为自己先前矛盾的挣扎而感到羞愧——她根本不该矛盾的,也根本没什么可矛盾的。
他可是林璞啊,本质善良阳光内心柔软的不合格的杀手,即便对?金荣难解心结,也不可能抛弃?金荣独自逃生的……
他当时一定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先前对?金荣的再多冷漠都无所谓了。最后对?金荣的不离不弃才是最要紧的。
金荣他……死之前必定得以安然了……他解脱了,二十多年来对儿子的愧疚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
强忍着情绪,阮舒向吕品致意:“谢谢。”
不管此次施以援手,闻野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她都要为庄爻被救下的这一命表达感激。
吕品被她给整懵了:“姑奶奶,你不需要这么说。”
“不,需要。”阮舒目光笔直,“他是我的弟弟,救他不是你们的义务。是我的义务。”
言外之意,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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