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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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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太子嘉离去的背影,吕不韦心潮起伏,从理智而言,他应当处死赵太子嘉,从道义而言,他又不能这样做,没有太子嘉让他忍辱负重去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怎会有他的今天。没有太子嘉的暗中相助,他和异人还有赵姬、嬴政如何逃离赵国。可是,他的心已经完全归属秦国,在他看来,秦国表面上姓嬴,而骨子里已经姓吕,为让秦国彻底姓吕而不姓嬴,他决定再大胆地迈出第二步,如何迈出第二步呢?吕不韦又陷入沉思……太子丹刚刚起床,就有一名侍从人员匆匆跑来报告,说甘罗上卿突然死亡。太子丹惊愕不已,昨天还在一起狩猎呢,怎么一夜的功夫就突然死去了,根本没有生病的迹象,莫非遭人暗杀。太子丹想到的第一人就是秦王政。难道因为甘罗为他向秦王劝谏的原因惹恼了嬴政,派人把甘罗杀害了,倘若是这样他只好死在秦国了,太子丹的心全凉了。
太子丹也无心吃饭,匆忙赶到文信侯府甘罗的住处,老远就看到那里披黑挂素,灵幡高挂。
太子丹来到灵前一揖到地,放声痛哭,众人劝抚,他仍然大哭不止。太子丹是把自己一腔委屈和绝望都化作泪水哭出来,他为甘罗英年而逝哭泣,为自己失去一位有共同语言的朋友哭泣,他更为自己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呼:大王到——嬴政在众人簇拥下走进灵堂,太子丹这才止住哭泣。嬴政询问甘罗的死因,吕不韦答道:“甘上卿是无疾而终。”
“人无疾怎么会死呢?昨天甘上卿还陪寡人去南宛行猎,仅一夜之间突然而逝,莫非遭到他人暗害不成?”
嬴政心中藏着恼怒,他怀疑是吕不韦派人谋害的,至于谋害的原因嬴政认为吕不韦见甘罗与他关系密切,正是甘罗的存在监视了吕不韦的一举一动,无疑,吕不韦觉得甘罗是嬴政派来监视他的,因为甘罗被封为上卿后仍住在他的文信侯府中。另一方面,甘罗本是吕不韦的门客,现在却倾向秦王,吕不韦认为甘罗背叛了自己,他杀死甘罗是杀鸡给猴看,起到威慑作用,既警告嬴政又令所有门客胆惊害怕,甘罗如此高位又深得秦王信赖我都敢处死,更何况是你们。
吕不韦似乎猜中嬴政的心思,认真说道:“自古聪明绝顶之人不长寿,这叫天妒其才神夺其寿,倘若大王不加封甘罗上卿之爵位,也许甘罗不能死得这么早。”“嗬,这么说甘罗之死是寡人的责任啦?”
“臣并没有这么说,但臣刚才占了一卦,卦象上说甘罗之死是天意,少年取高位违逆人间常理,上天不容。”
嬴政看看吕不韦,然后把目光移开,冷冷地说:“古语云:好人不长寿,恶人活千年。也许真是如此。”吕不韦正要发作,嬴政又说道:“无论如何,甘罗死在文信侯府,丞相多少也是有责任的,罚俸半年,所罚钱财补贴在甘罗的丧葬上,丞相以为如何?”
吕不韦虽然不情愿,却又不好在群臣面前向嬴政发火,他一向把金钱看得很轻,更不愿为了几个钱与嬴政闹翻,何况他心中确实有愧,花钱消灾的道理吕不韦比谁都懂,于是忍气吞声答应了。嬴政虽然怀疑甘罗猝然而逝与吕不韦有关,却拿不出任何凭证,也只好作罢。他见太子丹站在旁边,心想:放太子丹回燕国也算甘罗的遗愿,看在死去甘罗的情份上就放他走吧。
嬴政问吕不韦:“丞相,甘罗生前多次劝寡人放回太子丹,寡人一直没有答应,如今甘罗归天,寡人想满足他的遗愿,以告慰甘罗在天之灵。”
吕不韦冷冷地答道:“大王如今长大了,事事可以自己作主了,仲父早已不中用了,何必再同我商量,就是我反对大王也不会听的,还是大王自己决定吧。”
“那好,寡人现在就答应放太子丹回国!”嬴政也赌气地说,稍停片刻,嬴政又向站在旁边的太子丹说道:“燕太子,寡人现在就放你回国,请你回国之后好自为之,如果心怀仇恨伺机复仇,寡人随时整兵伺候。”
太子丹急忙上前施礼,“大王对丹如此大仁大义,丹岂有恩将仇报之理,丹一旦回到国都,即刻劝说父王派使臣来秦,重新修好两国关系。”太子丹怕嬴政不答应,又说道,“远交近攻是秦国一向的外交策略,大王能够与燕结盟共同攻伐赵魏,所得利益全部归秦所有,燕只求一雪长期受赵凌欺之仇,大王以为如何?”“这事以后再说吧,倘若你真有诚意,回燕之后可以派使臣相商,到时寡人再答应你。”
太子丹千恩万谢拜别秦王政、吕不韦等人,又到甘罗灵前行三个大礼才离去。
太子丹回到广成宾馆,惟恐节外生枝嬴政变卦,草草收拾一下,便带领随从人员回国了。
二
公孙婉儿来到咸阳宫,见嬴政一人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像是在生闷气,上前调笑道:“大王哥哥,多日不见你瘦多了,为谁消得人憔悴啊?快把心事告诉我,也许我有办法呢。”
过去,每当嬴政不高兴时,只要婉儿过来同他说一会儿话,心里便好受多了。今天,婉儿无论怎么逗笑嬴政也高兴不起来,他冲婉儿苦笑一下:“我失去了一位知心朋友,他还是我最亲信的大臣,我能不伤心吗?从此以后许多大事我还同谁商讨?”
婉儿一听嬴政为甘罗的死伤心,也不再开玩笑,认真地说:“甘罗的确是一位可以信赖的人,年龄虽小但机智过人,他能辅佐大王再好不过。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伤心又有什么用呢,你再物色一位可以亲信的大臣就是,朝中这么多大臣难道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也没有吗?丞相虽然霸道一些,但做事果断,为人也不贪,对大王也没有恶意——”
嬴政不容婉儿说下去,就十分反感地打断她的话:“你说的这些话怎么和祖母还有娘说的话都一样,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有许多事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他伪装得太高明了,公开场合一口一个大王,而私下里总直呼我的乳名,摆出一副尊长的面孔,仿佛我就是他的儿子似的。还有——”嬴政欲言又止,憋红了脸,还是说了出来:“他,他和太后——你整日在长扬宫应该比我清楚,这些怎么能让我忍下去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传扬出去,王室的威信何在?我这个大王还怎么当?”两人都默不作声。
婉儿当然知道吕不韦同太后所干的那些苟且之事,嬴政都过问不了,更何况她呢!她只装作不知罢了,如今嬴政突然提起,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婉儿,你帮哥哥办件事,你平日里多长个心眼,一旦发现吕不韦同太后有不轨之举马上报告我,我带几个虎贲军把吕不韦的狗头给砸个稀巴烂。”
婉儿连忙阻止说:“不行,吕不韦大权在握,稍一不慎,丢了王位还会搭上性命的,你还是忍耐一下吧,此事可从长计议,等到你举行加冕仪式后能够独立执掌大权,那时再收拾吕不韦也不迟。”“又是忍,忍,只怕忍不到那个时候我就活活憋死了。”
嬴政说着,把几案上的书全部掀翻在地,似乎仍不解恨,又接连摔碎几只玉瓶,才余怒未消地跌坐在长椅上生闷气。
婉儿柔声说道:“你的脾气变多了,越来越暴躁,长此下去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秦国的千秋大业全指望你一人呢,今后的担子不知有多重,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气坏了身子骨咋办?”婉儿边说边把掀翻的几案重新摆正,又把撒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放回原处。
婉儿打扫完玉瓶的碎片,为逗嬴政开心,便主动说道:“大王哥哥,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这话果然把嬴政逗笑了。
“你要是也会弹琴,只怕鸭子也会上架了。”
婉儿恼了,“哼,就会小瞧人,把琴拿来,我弹给你听。”嬴政命宫女取琴。“不行,必须你亲自给我取琴!”
嬴政无奈,只好亲自把琴取来,支好,并做一个请的姿势:“公主,现在可以弹了,请吧!”
婉儿也不客气,真的坐到琴前,婉儿边弹边放喉歌唱:园有桃其实之。心之忧矣,我歌且谣。不我知者,谓我士也骄。彼人是哉?子曰何其。心之忧矣,其谁知之。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婉儿弹唱这首曲子本来是想安慰嬴政的,谁知嬴政听了却又多了一份对婉儿的理解,原来婉儿并不像众人所看到的那样整日嘻嘻哈哈,一副天真烂漫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她也孤独,她也痛苦。弹着弹着,婉儿的双手似乎迟顿了,琴音那么苍白无力,嗓眼里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歌声幽咽干涩,两行清泪慢慢爬上腮边。婉儿的琴艺并不好,但她是那么专注,那么投入,她用全部的情与爱去弹,嬴政被深深打动了,他轻轻走上前,用手抚去婉儿脸上的泪滴,然后握住她的手说:“尽管我们心中有忧愁,有苦闷,很少有人理解,但我们决不要求他人理解,你的心意我领了,相信我会克制自己坚强起来的,我已经慢慢学会了忍,只是偶尔仍然控制不住情绪想发火,以后我会慢慢改正的。”
嬴政把婉儿拉起来,仍紧紧握住她的手调笑道:“婉儿妹妹,这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流泪呢,你流泪的样子比平时好看多了,像雨中芙蓉,不,像雨中小花猫。”
“你再取笑我,我可要拿出平时的野性子来对你不客气啦。”嬴政微微一笑,“好好,我不开玩笑,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学的琴,我怎么从来也没有见你弹过?”
嬴政的话触动婉儿的思绪,她微微叹息一声,感慨地说:“这琴,还是幼年的时候爹爹教我的呢,爹爹不仅医术高明,琴技也是一流,只可惜爹爹死得太早,如果爹爹活到现在,我一定劝说他为你出谋划策,有他在你身边你就不必整日这么忧愁了,保证能帮你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指挥打仗也一定能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嬴政见婉儿说得十分认真,有些不相信地问:“你爹爹也懂文韬武略,会行军布阵?”
“哼,你不相信?告诉你吧,我很小的时候,家中时常有来自各国的使节慕名求我爹辅佐他们的国君,都带上金银等贵重礼品,并许下高官厚禄,都被我爹爹回绝了。”
嬴政不解地问:“满腹韬略不寻明君而仕,纵横疆场建功立业功垂后世,岂不空有一腔学问,谁人知晓呢?”
“唉,我家叔也这样劝说过他,但爹爹生性耿直一概不听,他曾说天下都是为一己之私而不顾百姓死活的独夫民贼,都是暴君,没有明君而仕,他不愿助纣为虐让无辜的百姓成为君王争夺天下的牺牲品,宁可终老山野也不去求得功名。”
嬴政十分惋惜地说:“那太可惜了,既使不愿入仕为官,也应效法鬼谷子、孔孟之流开馆授徒,让学问流传于后人。”
“爹爹原来也有授徒之心,曾有几位朋友托付几人,爹爹一看他们资质太差,悟性太低,就一一回绝了。后来,大梁一位叫侯嬴的隐士向爹爹推荐一人,爹爹见他天资较好,便收他为徒,这是爹爹惟一的弟子。”嬴政忙问道:“既然是你爹爹的学生也一定有过人之处,他现在在哪里?告诉我,我派人把他接来委以重任。”
婉儿摇摇头,“自从那次战乱我和爹爹与他走散后就再无音信,也不知他是否还活在世上。”
嬴政很失望,见婉儿提及往事十分伤心,于是改变话题说:“谈点高兴的事吧。”“什么高兴的事?”
“比如,弹琴,这又是我对你的一个新发现,相处多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此技艺,原来以为你就会傻乎乎地说笑呢?谁知你内心深处那么丰富,快告诉你还会什么,身上还有哪些东西我没有见过。”
“嘿,我除了弹琴还会针砭、刺绣、下棋、舞剑,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
婉儿忽然见嬴政不说话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口,低头一看,呀,不知何时上衣领口开了,一对发育渐趋成熟的玉乳绽露出来。
婉儿羞得脸通地一下红了,想伸手扣上领口,两手仍被嬴政握着。急忙挣开嬴政的双手捂住胸口,嬴政却把大手伸了进去。婉儿又羞又恼,正要斥责嬴政,恰在这时,吕不韦走了进来,把眼前的一切看个正着。
嬴政急忙松开手,婉儿无地自容,狠狠地瞪了嬴政一眼,一甩头跑了出去。
嬴政想喊住婉儿,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口。吕不韦只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上前说道:“多日不见大王入朝过问政事,听说大王身体不适,特来探视。”嬴政不冷不热地说:“多谢仲父关心,有丞相临朝处理政务,寡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省得我在旁边指手划脚妨碍丞相行使大权。”吕不韦也知道不理朝政是因为甘罗之死引发的,目的是同他呕气。吕不韦十分伤心,满朝文武他都能相处很好,并把人际关系处理得相得益彰,惟独和嬴政搞不好关系,他千方百计委屈自己去讨嬴政欢心,得到的是两人关系越来越紧张。
吕不韦为把嬴政培养成一位叱咤风云的君王,使尽了浑身本领,嬴政也确实没有令他失望,渐渐领悟到帝王之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嬴政对权术的感兴趣,二人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这是吕不韦始料不及的。
吕不韦今天是真心诚意来看望嬴政,没想到又被嬴政不软不硬的话呛白一顿,有些心灰意冷,也许因为来的不是时候吧。他也不便久留,随便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告辞了。
吕不韦想起刚才的事,知道嬴政已到了成婚的年龄,这几年只顾征战把这事给忘了。其间赵姬也向他提及过给嬴政选后的事,他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再加上嬴政年纪尚小,他还不想让嬴政成婚太早,以免沉缅女色荒疏学业,也有伤身体,看来这事不能再拖了,再等下去可能要出事。尽管公孙婉儿只是赵姬收养的女儿,二人没有兄妹之实但有兄妹之名,无论嬴政对婉儿是什么心思都不能让嬴政立她为后,连妃子的名份也不行。
吕不韦坚决反对二人结合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些,他和赵姬的事婉儿知道,他多次劝说赵姬把婉儿赶出宫去,都被赵姬拒绝了。吕不韦知道华阳太后对婉儿有成见,他径直驱车到长乐宫。华阳太后一见吕不韦突然到此,立即赐座,乐呵呵地说道:“丞相日理万机,今天也不是来闲坐的吧,有什么事尽管说来,是政儿又不听话了,还是其他什么事?”“回太后,臣是有事请你拿主意的。”
“哈哈,丞相太谦虚了,我一个快要入土的人,能拿什么主意,朝廷大事我也不懂,还是你和群臣商量着办吧,如果政儿反对,老妇倒可以训教他。”
吕不韦当然知道这是华阳太后自谦的话。整个王室中,华阳太后德高望重,资格也最老,虽然极少插手朝廷大事,但秦国的大事都有人主动汇报给她,如果她反对的事谁也做不成。
吕不韦正是借助华阳太后这根台柱子才在秦国站稳脚,现在更会讨好华阳太后,大大小小的事总定期派人写好奏报给她,因此,华阳太后也很欣赏吕不韦,当吕不韦说出来意时,华阳太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丞相考虑得周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该为政儿立后了,一旦完婚就有人管他了,也给丞相减轻负担啊!”
“臣倒不是怕麻烦,大王到了婚配的年龄,立后就是朝中头等大事,也是为国早早确立根本啊,大婚之后大王就可以举行加冕典礼正式独立执政了,臣也该回乡贻养天年喽。”
“不可,不可,你还不到五十岁就要回乡享清福哪行,就是政儿加冕后仍需要你扶持呢,他一个毛头小子能吃得消吗,你想偷懒可不行,等到秦国扫平六国统一天下了,让政儿再给你选一块地方供你玩乐吧。现在可不能有这种想法,快说说为政儿立后的事,你相中了哪家姑娘?”
吕不韦想把一腔苦水说给华阳太后听听,思来想去还是不说为好,只淡淡一笑:“太后放心吧,不把这身骨头架累散我是不会半途而废的。选后和统一天下同等重要,王后必须是德才兼备之人才能母仪天下,无论是容貌还是出身都必须是高贵门第之女才有资格做王后。臣派人遍查全国大户人家之女,登籍造册统计后没有一位符合要求的女子。”
“其他国家王侯世家中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各国王侯之间相互通婚也是常有的事,何况联姻也是一种外交手段。”
吕不韦马上附和道:“太后说得极是,臣已派人去东方各国打探,送回的报告说,齐王建有一小女才貌双全,品行高洁,和大王十分般配。此外,燕王喜也有一女长得俊俏,多才多艺,贤淑雅惠,也很适合大王,不知太后意中哪位?”
华阳太后想了想说:“既然丞相认为这两个女孩都那么好,就同时派人分别去齐燕两国迎娶,回来之后再让政儿挑选,一个为后一个为妃岂不更好?”
吕不韦连连点头,“太后见识实在高明,臣马上派人去办,但臣有一个小小的顾虑。”
“什么顾虑,快说与老妇听听,我给你作主!”
“太后最近可听到什么传闻?”吕不韦故意问道。
“我整日呆在宫中能听到什么传闻,什么事你快说吧,别吊我的口胃了。”
吕不韦这才说道:“臣之所以急急忙忙四处派人为大王娶后,是因为臣听到宫女们私下议论,说大王和公孙婉儿整日情切切意绵绵,形影不离——”
吕不韦话还没说完,华阳太后就面带愠色地说道:“我早就看出婉儿不是什么好东西,长着一对狐媚子眼,让她留在宫中只怕比妲己褒姒还会媚骗。哼,政儿这孩子也太不像话,怎么就喜欢上她这么一个疯疯傻傻的野丫头,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吕不韦又怕嬴政挨训后恼恨他,便说道:“太后不必责备大王,据宫中传说都是公孙婉儿主动到咸阳宫勾引大王的,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大王如此年轻怎能经得住勾引呢,以臣之见太后派人去长扬宫责令赵太后把婉儿管束紧一点也许就没事了,一旦大王完婚可能就会把婉儿忘个一干二净。”华阳太后仍一脸怒容地说:“当初赵姬把她带入宫中我就看着不顺眼,认一个无名无份的野丫头做公主岂不是辱没了王室的声誉,哼,我要让赵姬把婉儿给赶出宫去,要么立即嫁出王宫,免得在宫中狐媚政儿。”
吕不韦见目的达到,以派人去齐燕两国迎娶王后为借口,起身告辞。吕不韦走后,华阳太后再也坐不住了,越想越气,命人备车去咸阳宫,到咸阳宫一问嬴政不在,去了长扬宫。华阳太后又赶往长扬宫。长扬宫渭阳殿。
公孙婉儿正从屏风上取下一把长剑,还没有抽出剑鞘,嬴政就赶到了,大吃一惊,紧跑几步冲上前把婉儿抱住了,一边夺下她手中的剑一边哀求说:“婉儿,你不能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做那事了,一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对你。”不等嬴政说下去,婉儿哈哈答道:“你快放开我,你以为我想死呢,我是想把剑擦一擦,真笨!”婉儿挣开嬴政的手,点着他的鼻子说:“你还希望我去死吗?”
嬴政憨笑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一时冲动就冒犯了你,我看见你又羞又恼地跑开了,怕你寻短见就追来了,刚进门见你正在取剑,以为你——”嬴政又笑笑,“只要你不恼我就放心了。”
婉儿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是大王又是哥哥,我恼又有什么用,还不照样受你的气,就是死了也是白送一条小命,我自幼没有娘,爹又死得早,没人疼没人爱。”
婉儿故意把“爱”说得重一些,嬴政急忙说道:“怎么说没人疼没人爱呢,娘疼你,把你看成亲生女儿,我也疼你爱你,还有成。”
婉儿偷眼看看嬴政,轻声说道:“你还能再疼爱我几天,你很快就有王后了,你有了心上人,早把我这妹妹忘得一干二净。”
婉儿又把“爱”字说得特别轻,嬴政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涨涨红了脸,向婉儿表白说:“我不要王后,有你在宫中陪伴着我就行了。”
“我?”婉儿内心一阵惊喜,继而又摇摇头,“那怎么行呢,哪有君王不立王后的,何况立后的事也不是你说了算,娘已经同吕不韦提及多次了,听说吕不韦已派人到东方为你打探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哼,我的什么事他都过问,娶老婆的事我自己作主,无论他给我娶来什么天仙美人还是王侯的公主我都不会接受。”“那你娶什么样的人做王后?”婉儿木木然地问。
嬴政望着婉儿渴盼的双眼,上前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婉儿妹妹做我的王后好吗?”
婉儿悲感交集,望着嬴政郑重其事的样子,一时无语,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婉儿把头埋在嬴政的怀里,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幸福和温暖。
不知何时,华阳太后和赵姬带着几名宫女走了进来,华阳太后气得脸色铁青,也顾不及自己的身份,斥骂道:“不知羞耻的野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勾引政儿,做起王后的美梦来,休想!”
华阳太后一声怒喝惊醒了两人的美梦,婉儿急忙退到旁边,满脸绯红,不知所措。嬴政并不惊慌,稍稍定一下神上前施礼说道:“不知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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