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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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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轲想到自己的一位朋友,榆次人盖聂,论剑术荆轲总觉得自己比他仍稍逊一筹,更主要的他与盖聂有着相似的心胸与志向。当初卫国灭亡时,他曾去游说卫元君主动去咸阳行刺秦王政就是盖聂的建议,并且盖聂答应他,只要他去行刺,盖聂愿舍命相随。有他二人珠联璧合,何愁不能劫持秦王政,取他项上首级则是手到擒来。荆轲立即命人给盖聂送去一封邀请函,请他来蓟都共谋大事。
  太子丹也为行刺之事积极奔走,打探秦国动向,并从赵国高价购得一把匕首。这把匕首长一尺八寸,形似鱼肠,也有人称作鱼肠剑,相传为春秋时吴国人干将和他的妻子莫邪所铸。
  据说干将奉吴王阖闾之命铸剑,曾采得五座山上的精铁,按照天地玄理六合之气与五行之妙将铁精冶炼,三个月都没有把剑铸成,后来妻子莫邪以身殉炉才助干将铸成两剑,这就是人们传颂的干将与莫邪两剑。干将在铸成两剑后仍有少许铁精没用完,抛弃了又觉得可惜,便顺手铸成这把鱼肠剑。鱼肠剑虽然没有干将莫邪二剑出名,但也是罕见的利器,断金碎石不在话下。不知什么原因,这把匕首竟然落到赵国人徐夫人手中。
  太子丹买回匕首一试,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锋利无比,太子丹又命人把匕首淬上剧毒,见血封喉,可令人顷刻毙命。
  一切准备齐全,只等盖聂一到便可出发,但信使回来说盖聂外出云游了,去向不明,也不知归期。荆轲决定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看看盖聂能否归来。
  燕国不能再等待了,太子丹也不能再等待了。
  太子丹心急火燎地找到荆轲说:“荆兄,你那位朋友恐怕不会回来了,荆兄一人出发吧,荆兄再不出发,燕国就灭亡了。秦国已经灭了赵国,赵王迁已经被贬谪至房陵,如今正派王翦与辛胜率大军向燕代这边打来。燕代联合无法抵挡王翦与辛胜大军,燕国危在旦夕,我燕丹纵然有心侍奉荆兄,只怕也没有多少日子,望荆兄理解我对你的催行。”
  荆轲点点头:“轲既然答应了太子的请求就决不会半途而废,轲行事的准则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成功。我之所以迟迟没出发,是等待盖聂,合我二人之力胜券在握,仅我一人前往,胜败只能参半。”
  太子丹想了想说:“那就让秦武阳与荆兄一同出发吧,他是我燕国名将秦开的孙子,为人行侠仗义,也颇有胆略,十三岁时就曾在街上杀死一泼皮无赖,从此以骠悍勇烈出名,很少有人敢与他对视,据说他的眼神都足以杀人。”
  荆轲有所顾虑地说:“田光先生曾与我谈及此人,田先生说秦武阳是骨勇之人,发怒时面色惨白,我怕他在秦廷上把心中的秘密表露在脸上被秦人发觉,害了太子的大事。”
  “也许田先生言过其实了,从我私下与秦武阳的交往,我觉得他胆大心细,做事果敢有魄力,单独行事恐怕不行,做荆兄的副手还是可以的。”
  荆轲一听太子丹这样说,便点头答应了。
  “既然太子催行,就让秦武阳做副手吧,但还必须有觐见秦王之礼,否则如何能够接近秦王政呢?”
  太子丹忙问道:“依荆兄之见,应用什么作为觐见礼?我即日准备。”
  “秦王政有的是美女和金银珠玉,我以为能够打动他的只有两样东西,督亢地图与樊于期的人头。秦国对督亢一地垂涎已久,现在太子以燕王名义拱手献给秦国,秦国不动一兵一卒得到这片肥沃的土地当然高兴。樊于期是秦王政用千金悬赏捉拿的要犯,如今太子以陪罪的名义献上樊于期的人头并向秦国臣服,秦王政岂有不见之礼?”
  太子丹为难地说:“督亢地图我可以随时交给荆兄,而樊将军的人头我怎能开口索取,他是从代郡公子嘉那里请来助燕操练兵马的,没有重用他我都觉得有愧,怎么还能将他逼死呢?朋友之交重在一个情字与一个义字,我宁可让燕国亡国也不会索要樊将军的人头,还是另想其他办法吧。”
  荆轲没想到太子丹竟然还有这样一副侠义心肠,十分感动,过去他以为太子丹是一个为利不顾一切的人,现在对太子丹又有一份好感,便说道:“太子放心,你先去取督亢地图,其他所需之物我来准备。”荆轲来到攀于期居住的馆舍,径直说道:“樊将军整日独居馆中一定十分寂寞,小弟讲一个故事给樊将军解解闷。”
  荆轲也不问樊于期是否同意,兀自讲道:“很久以前,一个大臣得罪了国王,整个家族被诛杀,仅逃出一个幼子,幼子发誓为家族向国王报仇,便投师学艺,学得一身击剑绝技,但王宫守位森严,他几次入宫行刺都没有结果,反而惹得国王大怒,画像图形悬赏缉拿。这个幼子想报仇就更难了,便回到师父那里哭诉自己大仇不得而报的遗憾。师父见徒儿哭得伤心,也为他的报仇精神感动了,便说道:你要想报仇凭你自己之力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根本无法接近国王,我可以代你报仇,但必须用你的头颅作为接近国王的诱饵,你愿意献出自己的头颅吗?幼子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报得大仇,舍弃我的头颅算什么。于是拔剑自刎。
  “师父割下弟子的头颅来见国王。国王一听说他缉拿的要犯被人抓住杀了,并来敬献头颅便答应接见来人。师父告诉国王说:我虽然为大王杀死要犯,但他对大王的仇恨并没有结束,化成厉鬼仍然要向大王复仇,从此大王的生活将更加不安。国王询问有没有去除厉鬼的办法,师父说办法只有一个,把这人的头颅放在鼎镬里煮,等到鼎镬滚开时大王站在鼎边对着这人头颅怒喝一声:你化作厉鬼也逃不出这鼎镬。从此,厉鬼就不会有了。国王信以为真,按照这位师父的话做了,当鼎镬滚开时,国开登上梯台向鼎内喝道:你化作厉鬼也逃不出这鼎镬。国王,话音未落,这位师父猛地冲上去把国王推进翻开的鼎镬中。师父也随之跃入鼎中。等围观的大臣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派人打捞时,鼎中只剩下三个头颅和两副骨架,谁也分不清哪是国王的头颅骨架,只好把这三个头颅两副骨架合葬一处,并举行国葬大礼。”荆轲讲到这里,樊于期若有所悟地说:“荆轲兄弟讲这个故事是告诉我如何报得深仇大恨吧?只要能够报仇雪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想要将军项上头颅。太子丹想让我西去咸阳行刺嬴政,一切准备就绪,只缺少觐见秦王政的礼物而无法接近嬴政,如果能够得到将军的头颅,秦王政一定会召见我,等我入宫后在觐见秦王政的时候,趁机把藏在头颅内匕首取出刺其胸膛,秦王政必死无疑,将军大仇得报,太子丹的耻辱也可以雪平了。”
  樊于期顿首流泪说道:“庄襄王为了谋取王位,杀戮异己,我全家被杀仅我一人逃出劫难,隐姓埋名苟活多年,为秦国出生入死立下许多战功却不见丝毫封赏。我助长安君讨逆,不幸兵败,全家被杀,又是我一人逃生在外。我与嬴政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不报枉为人!只要能够报得大仇,与嬴政共死此生无憾,报仇一事就拜托给荆壮士了!”“嬴政,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樊于期大呼一声,拔剑自刎。
  荆轲把樊于期放在榻上,割下他的头颅。
  太子丹闻讯赶来,伏在樊于期尸首上恸哭道:“樊将军,丹不能为你报仇雪恨,反而连累了你,丹有愧于将军——”
  乌云压顶,寒风劲吹。易水幽幽,如凄如诉。易水本是燕赵界河,如今赵已为秦所灭,渡过易水就进入了秦国境界。王翦、辛胜所率大军正驻守在易水之南的中山,夜阑人静,秦军的马嘶鼓鸣隐约可闻,守卫在易水畔的燕国将士不寒而栗,常以胡琴琵琶诉说内心的恐怖,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决战。哀婉的胡琴声中,一座国营中军帐内,杯盘狼藉,太子丹饮完一酒,略带醉意地说:“此行就拜托二位了,丹在此静候佳音!”
  荆轲也一仰脖子干完中的酒,慷慨激昂地说:“太子放心而回吧,我二人不辱使命,一定用震惊天下的消息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
  荆轲看看窗外阴云盖地天,毅然说道:“即刻出发,风雪无阻!”
  天真的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虽然不大,却弥满着一种怅然的情绪。
  一行人刚到渡口,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个白衣白帽、浑身孝服的人奔驰而来。二人来到跟前,荆轲才看清二人正是自己的好友高渐离和狗屠。二人跳下马向荆轲拱手说道:“荆兄此去,一去不返,我二人着孝服行葬礼为荆兄壮行,望荆兄马到成功!”
  荆轲还礼说道:“我本来想亲自去向二位作别,又怕二位兄长不忍我离去而伤怀,故意不辞而别,想不到二位兄台还是闻讯赶来了。”
  高渐离说:“荆兄为大义慷慨而去,我二人虽然不能以身相随,但应该用超尘拔俗的礼节前来饯别,浇铸荆兄大名万古长流,也让这窄窄的易水因我等这次饯别而永垂史册!”
  狗屠撕开衣衫,取出他亲自调制的狗肉,高渐离从马背上取一个羊皮酒囊,先仰头饮了一大口递给荆轲,荆轲用力撕一只狗腿大嚼几口,接过高渐离递上的酒囊猛灌一气。这时,高渐离取过带来的筑忘情地演奏起来。
  狗屠操起羌管席地而坐,合着高渐离的筑音呜呜吹着。
  荆轲的情绪也被点燃了,仰头喝上几大口酒,扔掉狗腿和酒囊,操起打板,边击打边引吭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筑声、管声、板声由清而浊,形成一种浑响,悲壮激越,高昂苍凉,似有暴风骤雨充塞天地之间,又如铁马金戈征战沙场荒滩。荆轲以泪洗面,又高声唱道:易水寒兮热血腾,赴高义兮报衷情,探虎空兮入蛟宫,仰天嘘气兮成白虹!
  云为我送行兮雪为我飘零,易水为鉴兮后世传我名!……
  荆轲边喝边走,拉起秦武阳登上战车,猛地挥动手中的鞭子,奔驰而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纷纷扬扬的雪地里。
  众人都走散了,高渐离仍然抱筑而击,狗屠也依然沉醉在自己的羌管里,任凭大雪在脸上飘落……咸阳,这座令列国心惊胆颤的都邑,也让荆轲感到震惊,他曾遍游天下,到过东方六国东邑,惟独没有来过咸阳,今日一见确实感到震惊,他震惊咸阳的繁华与富庶,也震惊咸阳的高山与巍峨,仅从都邑相比,六国自愧弗如,从中可以看出秦国的实力确实足以吞并六国了。
  荆轲知道自己不是为欣赏咸阳的繁华而来,自从下榻广成传舍以来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他等待着秦王政的召见。按照原先预计,到咸阳后秦王政就会立即召见他,因为他代表燕国臣服而来,又有两份丰厚的觐见之礼。可是,事情远远不像他估计的那样简单,住进馆舍一晃半月有余,却不见任何秦王政召见的消息,他几次催问都是同样的回答:大王因太后大殡而哀,心情不佳,耐心等候。
  荆轲害怕时间拖得太久,泄露了机密或者被秦人查出破绽,此行不能达到预期目的自己身死事小,耽误太子丹的大事就有愧了。荆轲思虑再三,决定采取第二步行动。
  荆轲携千镒黄金来到中庶子蒙嘉府中,献上重礼说:“我奉燕王使命入秦称臣,临行前燕太子再三告戒我,无论事情多繁忙都要亲自登门拜见蒙大人,代他向蒙大人致谢。”蒙嘉看看荆轲献上的重金,略有不安地说:“太子丹上次让我帮他出城时只说去城南看望一位朋友,谁知他竟是诈死逃跑,大王为此事雷霆大发,派李斯等人严加追查,我差点被卷了进去呢。倘若李斯查出是我放太子丹出城,我的性命丢了不说,整个蒙氏家族也要遭殃,希望你今后不要轻易再来我府。”
  荆轲忙说道:“太子丹也不想欺蒙大人,因为秦王政有杀他之意,没奈何才走此下策。太子丹只要一提及蒙大人备加称颂,也感到有愧于大人,特令荆某携此薄礼略表歉意,同时还有一小事相求。”
  蒙嘉看看重金,平声问道:“荆卿还有何事,先说说看,我能办则办,不能办请荆卿另求他人。”
  荆轲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对蒙大人这样的宠臣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
  “到底何事?”蒙嘉催问道。
  荆轲这才说道:“我奉命使秦,并携带燕督亢地图与桓齿奇人头敬献大王,可入秦已近月余却不见大王有接见之意。督亢地图倒没有什么,可桓齿奇人头就不同了,一旦药力已尽,头上肌肉腐烂,面目全非,如何能辩认出是桓齿奇呢,大王若说我是随便用一死者来欺骗他,我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一旦出使不成功,我个人的名声地位受损不说,燕国也不会再来称臣,燕国虽弱,也有近三十万大军,秦国没有两年时间想攻破燕国是办不到的。秦国不战而使燕国臣服,其他诸侯国就可能随着向秦称臣,如此一来,秦国不动一兵一卒便可统一天下,这种利秦也利燕的事蒙大人为何不做呢?一旦秦王顺利统一天下,蒙大人也有大功呀!”蒙嘉想想荆轲的话也有道理,又问道:“听荆卿之言,这是对秦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燕国为什么要做呢?”
  “秦国灭韩亡赵,如今又屯兵中山,王翦、辛胜大军跟燕军对峙易水,燕王有自知之明,与其以软抗硬毁于战火之中,不如主动称臣乞求保留封爵食邑,也能让祖宗祭祀长久延续呀。”
  蒙嘉点点头:“大王在荆卿初到咸阳时就准备召见荆卿,以此显示秦以宽厚对待来降之人。但李斯却提醒大王,说燕人都像太子丹一样诡计多端,好使诈欺蒙秦国,李斯决定先查清燕使的身份与真实意图再作处理,若是真心归降就设九宾大礼隆重召见,若另有不轨之心立即处死来使,并派王翦、辛胜率大军踏破燕蓟灭燕国。”
  荆轲着实吃了一惊,但脸上却心平气和地说:“李廷尉太多心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太子丹逃秦是为了活命,如今燕遣使来秦也是为了活命,怎么会有诈呢?即使燕国使诈,也应该用在战场上,几位使者来此能够用什么诈,一定是秦国用反间计用多了,也怀疑他国都在使用,以至于疑神疑鬼。”蒙嘉略感为难地说:“我纵然有心帮助荆卿完成使命,但毕竟只是个中庶子,人微言低,说十句的分量也不如李斯、尉缭、赵高等人一句,恐怕费尽口舌作用也不大。”
  “蒙大人不必自谦,你在秦国的名声不弱这几人,你一定有办法的。”荆轲恳求说。
  蒙嘉想了想说:“大王去年攻破赵国时,曾在赵王宫中得到一名美女,此女能歌善舞,才貌出众,被大王封为胡妃,很受大王宠爱,如果胡妃能为荆卿说一句话,大王立即便会召见燕使。”“如何能让胡妃为我游说大王呢?”
  蒙嘉说道:“恰逢胡妃新近分娩,生下一小王子名叫胡亥,荆卿备一份能让胡妃动心之礼,送给胡妃,求她劝说大王召见燕使易如反掌。”
  荆轲暗喜,忙说道:“此事还要蒙大人从中引荐,事成之后秦燕就是一家,我一定好好感谢蒙大人。”蒙嘉满口答应。
  长扬宫。胡妃正在逗引着胡亥,闻报中庶子蒙嘉求见,胡妃命他进来。蒙嘉上前拜谢说:“有一位燕国使者自称是胡妃娘娘旧识,听说娘娘生下王子特意来看看娘娘与王子,不知娘娘是否接见?”胡妃一听旧识来见,愣了,自己只有一位哥哥,别无亲人,怎会有什么旧识,有心不见又怕真是什么亲人呢。自从来到秦宫一晃一年有余,根本没有人来看望她,今天既然有人专程来见,无论是不是故人先见见再说。
  荆轲一听说胡妃答应拜见,大喜过望,急忙随蒙嘉入宫拜见胡妃,胡妃一见来人,大吃一惊,直盯盯地望着荆轲说不出话来。荆轲跪在地上不听胡妃让起,也不敢站起,更不敢抬头相看,以为胡妃没有听见自己拜见,又提高嗓门说道:“燕使荆轲拜见胡妃娘娘!”
  胡妃这才醒过神来让荆轲免礼赐坐。荆轲刚坐定,胡妃就惊问道:“荆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荆轲这才抬眼打量胡妃,顿时怔住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盖莹吗?”
  胡妃应声说道:“我就是盖莹,荆大哥从何处知道我来这里?”蒙嘉也愣了:“你们真的相识?我本来怕胡妃娘娘把荆卿一口回绝,才故意这么说的,谁知——你们既然相识事情就好办了,荆卿的事就拜托给胡妃娘娘了。”
  蒙嘉告辞离去,室内只剩下胡妃与荆轲二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胡妃忽然问道:“荆大哥,听说你是作为燕国使者来秦的?”荆轲点点头,他一时摸不清盖莹心思,只好说道:“燕国在秦国强大的军事压力下不战而败,特派我来臣服的,可秦王政一直不肯召见我。”
  胡妃全明白荆轲托蒙嘉找自己的目的,但她有所警觉地问:“荆大哥来此真是奉燕王之命来臣服的吗?”荆轲无言以对,他知道此事瞒不住盖莹。
  多年前,秦灭卫。迁卫元君至野王时,荆轲恰好到盖聂那里,二人共同切磋剑艺,谈论天下大事,盖聂劝荆轲游说卫元君去刺杀秦王政,由于卫元君不同意,二人才作罢。但二人谈论刺杀秦王政的事盖莹是知道的,她是盖聂的妹妹,也是盖聂惟一的亲人,兄妹俩相依为命,哥哥的事从来都不隐瞒妹妹,妹妹对哥哥的事也大力支持。当荆轲来到盖聂家时,荆轲除了与盖聂谈诗论剑讨论国家大事外,也帮盖莹劈柴担水,不知不觉中二人情窦乍开。记得有一次,荆轲陪盖莹上山担柴,盖莹一遍又一遍唱道:有狐绥绥在波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波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波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荆轲当然明白盖莹的心意,他也深深爱着对方,但荆轲是清醒的,他是一名剑客。剑客犹如天地间一只孤独飘零的沙鸥,没有亲人没有住所,把爱深埋心底,把恨融在剑中,心如火一样热,面要像剑一样冷。
  荆轲装作不懂,无言地拒绝了盖莹的爱。他为了让盖莹忘却自己,匆匆作别盖聂,从此再也没有到过榆次。想不到事隔多年,二人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盖莹见荆轲沉默不语,早已猜中七八分,忧伤地说:“荆大哥,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也许不该阻拦,可你何必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呢?韩赵魏这些强大的国家都不能阻止秦军的攻势,何况你孤身一人只是三尺之躯?你以为进入大殿就杀得了嬴政吗?”盖莹流下了眼泪:“荆大哥,你与我哥哥视死如归的心是令人感动的,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实在不足取,个人之力不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历史的进程是任何人也左右不了的。荆大哥,你知难而退吧,如果你想留在秦国,只要我向大王说一句话你就会得到重用——”
  “呸!”不等盖莹说下去,荆轲怒斥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是我荆轲生于天地之间的标准,这也是你哥哥教导你的话,想不到你不为灭亡的故国殉节,竟然用娇笑讨好仇敌而取得宠位,哼,当初是我瞎了眼!”盖莹见荆轲误会了自己,哭道:“我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哥哥一手造成的!”荆轲大惊,不相信地问道:“难道盖聂竟然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不再痛恨秦王政,连亲妹妹都送给嬴政为妃?这不是天下第一剑客所为!”盖莹有口难言。
  盖氏本是赵国忠臣,蒙受赵王恩德,后来不幸家道衰败,盖聂父母英年早逝,兄妹二人便回到榆次老家定居。盖聂继承父志,有心匡扶赵氏王室,但见王室腐败,便把妹妹送入赵王宫,希望盖莹能够受宠,规劝赵王革故鼎新,富国强兵,振兴赵国。盖莹入宫后不久赵悼襄王便死去,赵王迁无权,大权被王太后与郭开执掌。赵国灭亡后,盖莹被秦王政纳入秦宫。
  从赵王宫来到秦王宫,盖莹恍若隔世,在秦赵王宫的对比中,盖莹明白哥哥的扶赵抗秦之举是可笑的,她知道了赵国灭亡的真正原因不是秦灭赵,而是赵自己打败了自己。盖莹把秦王政和她所认识的两位赵王相比,深深地被秦王政的所作所为打动了,嬴政尽管不能和传说中的三皇五帝等圣贤君主相比,但嬴政无愧于一位雄主、霸主。他敢恨也敢爱,敢做也敢当,深谙权术之道,惟才是用,知人善任,也能做到有错就改。当然,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尽管嬴政对盖莹百依百顺,但她总觉得嬴政有些喜怒无常,心也狠毒了点,难道真的是无毒不丈夫吗?盖莹见自己不能说服荆轲,咬咬牙,鼓足勇气说道:“荆大哥,如果你愿意放弃行刺,不嫌弃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我愿放弃宫中优厚的生活随你浪迹天涯。”
  荆轲知道盖莹说的是真心话,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压抑在心底的爱浮上心头。荆轲向前轻迈一步,仅仅一步他就打住了,田光、太子丹、樊于期、高渐离、狗屠的形象迅速在眼前一闪而过。荆轲故意向盖莹嘲弄地笑道:“你贵为大秦国的王妃,我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剑客,没有那个福份,也享受不起你这样的金枝玉叶。但我为你的话语所感动,一个弱女子甘愿为了他尊爱的人放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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