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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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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魏王假出城投降之际,信陵君当年的两位好朋友张耳、陈余却悄悄地乘舟潜逃了,后来,陈胜、吴广大泽乡揭竿而起之时,二人也振臂一呼加入了义军行列。
  魏王假被王贲押上囚车送往咸阳,由于魏王假在大水中遭受风寒,再加惊吓以及对前途命运的绝望,没有被送到咸阳时就中途病亡。正当秦王政陶醉在王贲灭魏的喜悦之中,忽然从楚国战场上传来惊人消息。李信、蒙武被楚国大将项燕打败,七名都尉被杀,二十万大军损伤过半,李信、蒙武仓皇而归等待发落。
  秦王政这才想起尉缭的提醒,追悔莫及,急忙派赵高去找尉缭,询问破楚大计。
  赵高去的快回的也快,慌慌张张地回来报告说尉缭已逃,据守城人报告出城向西而去。
  嬴政一听尉缭逃去了,便询问尉缭出城多久了,一听说逃走不久,急忙对赵高喝斥道:“快,为寡人备辇,寡人要亲自追赶,不然,尉缭决不会再回咸阳。”
  嬴政了解尉缭的秉性,也担心自己不能把尉缭请回来,临行前把公孙婉也带上了。
  嬴政催促车尉快行,一直追出咸阳西门四十里地才看见尉缭独自一人背个小包踽踽而行。
  嬴政赶上尉缭,下车施礼说:“缭兄急匆匆向何处去?你有事外出也向我打个招呼,我派人送你去总比你步行要快得多吧。”尉缭冷冷地说:“大王驱车辇我一介草民如何享受得起?何况我是到自由的乐土而去?”嬴政急忙陪笑道:“咸阳宫就是缭兄自由的乐土,你可以同寡人一样尽情地享受一切,请缭兄随我回宫吧,寡人因为政事繁多,许多事也不顺心,有时脾气大了点,还请缭兄多多海涵。”
  “大王如此善待我这样一个布衣之人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无奈我过惯了放浪的生活,不习惯于宫廷清规戒律,时间一久会给大王带来不快的,还是让我从何处来还到何处去吧。”嬴政一再挽留,公孙婉也上前说道:“师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统一局势已定,你无论走到哪里也是大秦国的土地,也都是大秦国的臣民。常言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布;小隐,隐于野。你若有归隐之心就留在宫中吧,早晚之间也能帮大王出谋划策,让统一大业早一天完成。”
  尉缭怅然若失,茫然地望着师妹微微点点头。公孙婉上前解下尉缭肩上的小包。
  尉缭随嬴政坐入辇内,嬴政这才放下心来,执着尉缭的手感慨地说:“寡人正因为没有听从缭兄的话,结果楚国战场上惨败,情况与缭兄预计的一样,李信冒险率孤军深入,直捣寿春时中了楚将项燕的埋伏。”
  尉缭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局,平静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重新组织人马二次伐楚就是。”“缭兄认为二次伐楚应用谁为大将?”
  “只有王翦可以与项燕匹敌,其他人根本不是项燕的敌手,去了只会有李信同样的命运。”嬴政沉思片刻,果断地说:“缭兄,请你再辛苦一趟随我去请王翦老将军!”尉缭见秦王政满脸诚意,便答应了。频阳(今陕西富平县东北)。
  介子河与南葱山之间,新建起一座十分壮观的庄园。荣归故里的老将军王翦每天忘情于故乡的山水之间,钓鱼、行猎、养鸟、种田,让孙儿王离陪伴下棋,祖孙二人边对弈边谈诗论古,讨论天下大事,王翦给孙儿讲述兵法与自己战场上值得骄傲的事。戎马一生的将军年老能够流连山水怡然自乐,也实在难得。这天,王翦正与王离下棋,猛然听管家来报说有一队车驾来到门前,王翦吃了一惊,见秦王政在尉缭的陪同下走下辇来,吓了一跳,急忙下跪行礼把秦王政和尉缭请到客厅就座。
  秦王单刀直入地说:“寡人因为一时糊涂没有听从将军之言,拜李信为大将,致使秦军受辱,如今楚军西进蓄意谋秦,请王将军再受鞍马之苦与楚军对敌,重振我大秦国威吧?”
  王翦推辞说:“臣纵然有心为大王驱使,只是年事渐高,体弱多病,只怕不能令大王满意,大王还是另请他人吧。”
  嬴政急忙说道:“请老将军不要再推辞了,寡人把平定荆楚的大任全托付将军一人,老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寡人一定照办。”尉缭也说道:“王贲已奉命北伐燕代,老将军再复出伐楚,你们王氏父子将威震中原大地,将军此为既是为大秦国的统一大业尽责尽心,也是完成老将军最后的一世威名呀!”王翦不再推辞,只好答应说:“如果大王有心起用老臣,必须六十万人马,否则老臣无法破楚。”嬴政看看尉缭,尉缭微微颔首,嬴政只好说道:“一切按照老将军的吩咐去做。”
  于是,秦王政与尉缭、王翦同乘一辇赶回咸阳。
  倾整个秦国之兵总共不过百万,王贲率伐燕代之军约有二十万,李信、蒙武所率伐楚的二十万人马所剩不过六七万人,如今整顿六十万大军伐楚,可谓是发倾国之兵。将倾国之兵系于一人之手,一旦生变,后果不堪设想。嬴政不是没有顾虑,但为了能够尽早完成统一大业,他决定冒险赌一赌。
  秦王政点齐六十万大军,择定吉日,正式拜王翦为大将军,授予将印、兵符与绶带,然后率文武百官亲自护送伐楚大军过了灞桥,这才执酒与王翦作别,预祝他马到成功,棋开得胜。王翦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从袖中取出一锦帕说:“臣多年征战没有给子孙留下什么家业,这上面有微臣相中的田宅,请大王赐给老臣吧?”
  嬴政诧异地望着王翦:“大将军此次征战凯旋而归,可以说要有尽有,何必在乎这几处小宅呢?”
  “大王有所不知,臣这次将养故里后最大的感触就是有几份田宅留给子孙比什么都好。因为按照秦制,功劳再大也不能封侯,所以趁大王用得着老臣的时候多请赐一些良田美宅留给子孙。战争是残酷的,此去生死未卜,如果老臣得胜而归这些田宅就不要了,倘若老臣战死,望大王履行今日诺言。”秦王政满口答应。
  自从王翦领兵去后,嬴政每天都关注着王翦大军的动向。每天的回报都是王翦屯兵汝阳中山,连营数里,只是令将士洗浴玩耍,吃睡练兵,并无对阵迹象,对楚军的挑衅也是置之不理。其间,王翦又五次派信使回京向嬴政讨要良田美宅,嬴政有些恼火,但虑于王翦重兵在握都一一答应了。嬴政见王翦迟迟不与楚军开战又有些担心,便找到尉缭说:“王翦率六十万大军屯兵中山,如今足有一年却未立寸功,反而六次向寡人求请美宅,真是贪得无厌!寡人后悔再用王翦,他现在是不是在与寡人谈条件呢?”
  尉缭笑道:“王翦正是因为害怕大王多疑才一次又一次求请美宅的,他这样做无非是向大王表示他的衷心。多请美宅留给子孙,表明他是一个重情守家之人,决不会对大王有二心。他如今坚壁连营与项燕大军对垒,打的是一场心理战,耐久者必胜,请大王不必干涉王翦的行动。”
  嬴政仍不放心,陡然想出一计对尉缭说:“寡人想把华阳公主赐婚到王翦大营,服侍王将军左右,让王将军更好地领兵对敌。”
  尉缭大吃一惊,王翦足有华阳公主三倍的年龄,做他的孙媳妇还差不多,嬴政坚持这一决定,足见他是为了帝王之业不惜一切的人。尉缭不置可否地说:“从我得到的消息看,王将军大战在即,大王这样做岂不是让王将军沉醉于新婚燕尔之乐贻误战机吗?王翦多请美宅用心良苦,大王阵前赐婚不也是用心良苦吗?可大王这样做只会让王翦觉得他如此忠心于大王,而大王仍然不信任他,大王这样做的结果是适得其反,不利于王翦在外领兵。”
  嬴政仔细思考一下尉缭的话也有道理,便打消了这一念头,从此也不再打探王翦军中之事,使王翦不再有后顾之忧。王翦的耐心终于等到了机会。
  项燕数次派兵前去挑战,王翦只令士兵坚壁营垒不肯出战,项燕派出的侦探回报的消息也是王翦整日醉心酒宴无心伐楚。项燕估计王翦年事已高,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接受领兵之请,又怕步李信蒙武后尘有损自己一世英名,所以只是摆了架式应付秦王政而无心伐楚。
  楚国也是发倾国之军前来御敌,每天耗费大量军备供应却毫无战绩,楚国君臣对项燕流露出不满之辞,并责令项燕班师回朝。王翦得到这一消息后,秘密派精锐人马在楚军东归途中设下埋伏。当楚军悄悄撤兵时王翦率军随后追杀,楚军仓皇而逃又遭到伏击,几十万大军被王翦杀得七零八散,项燕只好率残军退守永安城。王翦兵分两路,一路由蒙武领兵进鄂渚,由南向北打,一路由王翦亲自率领,攻破永安项燕防线,进逼淮直捣楚都寿春(今安徽寿县西南)。
  此时,寿春几乎成了一座空城,王翦大军仅一天时间就占领了寿春,俘虏了楚王负刍。
  秦王政得到王翦的报捷后,欣喜异常,亲率大队王室人马,携猪牛羊上万头到寿春犒赏王翦大军,执着王翦的手说:“王将军是上天赏赐给寡人的,寡人决不有负于天,一定善待将军到终老。”
  王翦也感激地说:“臣之所以能够破楚全靠大王对臣的信任,王不疑臣,臣就可以放开手脚在外征战而无后顾之忧了。项燕兵败的原因恰是楚王对他的不信任。如今大王如此信任臣,臣也就可以要求大王收回臣六次请赐的美宅了。”
  “不,寡人一定要将这些美宅赏赐给将军,这是寡人对你们王氏父子的一点补偿吧。”
  寿春虽然攻破,但又传来消息,楚将项燕率领部分残兵在兰陵(江苏武进)拥立楚公子昌平君为荆王,继续抗秦。秦王政一听昌平君称荆王,大怒说:“昌平君潜伏于我大秦朝庭之中几十年,旨在打探我朝秘密奏报楚王,并伺机拨弄是非离间君臣关系,毁我大秦江山。寡人不手刃此贼不解心头之恨,有劳王将军把楚军残余势力扫除干净!”王翦也吸取灭燕时的教训,又与蒙武兵分水陆两路合围兰陵。项燕与昌平君只有十万大军驻守兰陵,面对五倍的秦军他们并不畏惧,而是万众一心视死如归,决心与城共存亡。
  王翦虽有五倍的兵马围攻——兰陵却三个月没有攻下。
  渐渐地,城内的存粮越来越少,守城的将士也日渐减少。昌平君亲自守城巡哨,不幸被流箭射死,项燕抚尸大哭,悲凄着说道:“荆王缓行,臣尚有一桩心事未了,办完即随君王而去。”项燕来到兰陵王宫,抱出一个少年,然后对小儿子说:“项梁,这是先王之嗣,也是芈氏惟一的血脉,望你悉心照料,逃出城去,将来再图复楚大业,哪怕楚国最后只剩一人,亡秦必是我楚人!”
  项燕安排完毕,找个地方把昌平君安葬后,大叫一声:“君王慢走,臣随你而去了!”
  说罢,在昌平君墓前刎颈自杀。
  兰陵城内失去指挥,很快被王翦大军攻破,就在秦军在城中大肆杀戮之际,项梁带着楚公子心扮成乞丐逃出城去。后来,项梁与侄儿项羽起兵反秦时,就把楚公子心立为楚怀王。
  楚国的祖先是颛顼帝高阳,高阳是黄帝的孙子。高阳之孙重黎为帝喾高率盗得火种给天下以光明,因此,帝喾把重黎命名为祝融。后来重黎的弟弟吴回也被命名祝融,吴回的儿子季连改姓芈,这就是楚国的鼻祖。周文王时,季连的子孙鬻熊得到重用,有一个叫熊绎的人被封到楚地,居于丹阳,直到楚文王熊赀才开始建都于郢。楚庄王时成为春秋五霸之一,楚平王时因重用奸臣费无忌错杀太子建与伍奢,使伍子胥逃难吴国借来吴兵灭楚,申包胥在秦国宫廷跪哭一天一夜才借来秦兵恢复楚国。楚怀王时,楚国出了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正是从楚怀王时,楚国由强而弱,当时的战国形势合纵则楚能统一天下,连横则秦统一天下,只可惜楚怀王轻信张仪之言落个身死异地,也导致楚国由盛而衰以至今天的灭亡。
  王翦率领大军横扫江南各地的同时,儿子王贲也正率大军北伐只有国家之名而无国家之实的代、燕。
  燕王喜见王贲率军包围襄平,知道自己已成网中之鱼,为了活命,他决定先把儿子的首级献给秦王政以解心头之恨。太子丹觉察了父王的心意,悄悄躲藏起来,这次逃亡是躲避亲生父亲的追杀,知子者莫若于父也,太子丹终于没有躲过父亲的追杀。当燕王喜满含老泪向王贲送出儿子的头颅时,换来的并不是退兵,而是一夜之间城池被攻破,自己做了俘虏。至此,燕国彻底灭亡了。
  燕的先祖召公,王贲也是姬姓,与周王室同宗,周武王灭商后封召公于燕地。周成王时召公为天下三公之一,周召共和即是周公与召公所为,召公的后人建立燕国。燕国在燕文公时因重用苏秦国势强大,燕召王时曾拜乐毅为交,攻破齐国都邑临淄,几乎灭了齐国,燕国的国力达到鼎盛。此后,燕国渐弱,至燕王喜终于亡国。太子丹纵有回天之愿望,却生不逢时,也无回天之力,最后落到被父亲所杀的悲惨下场。
  王贲灭燕后,与李信率军兵围代国,代王赵嘉与颜聚竭尽全力抵抗,终于兵败人亡,赵国灭亡,赵国留下的最后一个小尾巴也消灭了。
  楚国灭亡了,燕代也不复存在了。中原大地只剩下一个齐国。
  在齐国的发展史上,先后有两姓立国,先是吕齐,后是田齐。吕齐即周王朝开国辅臣姜太公吕尚为始祖。吕尚后裔本来姓姜,袭封邑吕城之姓为吕,齐桓公时因用管仲、鲍叔牙、隰阴等治理国家,从而成为春秋五霸之首。齐国曾有几位著名的军事家如孙武、孙膑,齐景公时曾有一位貌不惊人却才惊人的外交家晏婴,晏子使楚的故事就是这个时候所为。到齐康公时,吕齐终于为田氏所代。
  田氏的先人叫陈完,是陈国厉公的儿子,陈厉公被蔡国所杀后,陈完逃到齐国,被齐桓公任为大夫,改姓田,子孙渐渐得到齐王重用,直到康公时田和被任命为侯,田氏取代了吕氏,齐威王时齐国出了一位贤相叫邹忌。齐王时燕国大将乐毅攻破齐国都邑临淄,齐王被杀,公子法章后重新恢复齐国,他就是齐襄王。齐襄王有一位贤惠的王后称为君王后,君王后帮助丈夫治理齐国,任田单为将,采用火牛阵打败燕国。齐襄王早世,儿子建即位,他就是齐国末代国君齐王建。齐王建六年秦攻打赵国,赵曾求救于齐述说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是齐王建听信相国后胜之言没有派兵救赵,致使长平一战赵国惨败。如今赵国已经不存在了,齐国失去了赵国这个天然屏障,全部裸露在秦军攻击之下。
  此时,秦王政再也不要派人贿赂齐相后胜哄骗齐王建与秦签订永不攻打的盟约。当王贲灭亡燕代挥兵南下时,秦王政一声令下向他的岳父齐王建发起攻击,有虎狼之师称号的秦军兵临齐国都邑临淄城下。
  秦王政的金钱外交早已使临淄成为一个不设防的都城,当大军包围临淄时,齐国的军队连一支箭也没放出,齐王建就乖乖投降了。秦王政并没有因为齐王建在数次合纵抗秦时站在秦国一方而宽恕他,也没有因为齐王建是他的岳父而饶恕他,也许秦王政怕见了自己的岳父而有些难为情吧,根本没有让他走进咸阳就将他流放到共(今河南辉县)。
  六国已灭,各地方势力虽有反抗但已经不堪一击,大军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荡平敢于反抗者。随着各路兵马的纷纷告捷,秦王政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提醒说,魏国的土地上还有一个叫安陵(今河南鄢陵西北)的小地方尚没有并入我大秦的版图。
  秦王政一愣,忙问道:“安陵是什么地方,地势险要吗?谁在那里驻守?”
  左丞相王绾急忙奏报说:“安陵县魏襄王之弟安陵君的封地,地势平坦,方圆也不过五十里,也无大军驻防,但那里轻徭薄税,百姓安居乐业,君主与臣子同舟共济,齐心协力,把小小安陵治理得井然有序,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君子国雅称。又因为地处偏远,所以没有派军前去剿灭,是想让安陵君主动归降,献出封地,可这安陵君偏偏不识时务,至今并未见他派使者来降。”王绾稍稍停顿一下,又问道:“大王,是否现在就派大军前去剿灭?”秦王政微微一笑,摇头说道:“王卿不是说安陵有君子国之称吗?寡人若派大军剿灭,岂不令那里的百姓认为寡人是暴君,相比之下更让那里的百姓尊敬他们的安陵君而怀恨寡人。寡人决定用君子手段让安陵君主动请降,既不费兵马之劳又可灭掉安陵,岂不一举两得?”
  秦王政郑重其事地派王绾为使节,携百车马出使安陵,向安陵君提出用五百里土地交换安陵的五十里土地。
  安陵君当然明白秦王政的用意,却理直气壮地回答说:“大王陛下以十倍的土地交换安陵,这是大王对我安陵的恩典,敝人诚恐不安,本来应该感谢大王美意,答应大王的要求。只是安陵的土地虽然狭小,却是先王封赐的,对于先王所给的东西怎能轻易与他人交换呢?就是百倍于安陵,敝人也不敢忘祖易人。”王绾软硬兼施,安陵君根本不理,就是坚决不答应换地。王绾出使失败,惺惺地回到咸阳,报告出使的经过,着意说了许多怂恿秦王政派兵攻打安陵的话。
  秦王政似乎想与安陵君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派须贾为特使,再次出使安陵,提出用五百里土地交换安陵的事,结果须贾也乘兴而去扫兴而归,告诉秦王政说,要想从外交上屈服安陵君是不可能的。
  秦王政不以为然,决定派李斯前往,俗话说事不过三,如果三次外交失败,也等于他秦王政丢尽了脸面,只有用武力征服了,但秦王政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与安陵君把这场游戏做到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使用武力。
  正当李斯整装待发之时,安陵君却派出他的使者唐睢来到咸阳。此时,秦王政犹如一个孤独的剑客突然遇到了对手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他设九宾之礼隆重地接见了唐睢。
  唐睢白发雪须,但精神矍铄,手持策杖登上大殿犀阶,一步一颠,策杖柱地的声音在安静肃穆的大厅里回响,犹如空谷传音。众人闻声向殿外张望,只是唐睢犹如一尊仙翁驾临。唐睢走上前,向嬴政略一拱身,朗声说道:“老臣受安陵君之命前来出使秦国,既是对贵国两次派使的回访,也是为了向大王陈述安陵君不能交换安陵之地的理由。”嬴政对唐睢不卑不亢,说话有分寸的气度十分赞赏,他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于是威严地说道:“不知长者是否听说过天下之势的骤变?”“老夫愿闻其详。”
  “寡人灭韩亡赵,踏平燕代,剿灭荆楚,水灌大梁,齐国不战而降,天下尽为寡人一人所有,安陵与这些声威显赫的大国相比怎么样?”
  唐睢轻笑一声:“无法相比,像一撮土与泰山一样。”
  秦王政哈哈一笑:“既然安陵与这些强大的国家都无法相比,难道安陵君也想与这些君王有同样的下场吗?寡人之所以不愿血洗安陵,是因为本王敬重安陵君是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才用十倍土地交换安陵,让安陵君的才华尽情发挥出来,使众多的百姓安居乐业,可安陵君竟敢如此轻视寡人,一再拒绝寡人的美意,是何道理?!”
  唐睢面对秦王政的威逼胁迫,面不改色气不跳,据理力争说:“敝邑寡君怎么敢轻视大王,所以特派老臣来向大王致歉并陈述理由。安陵是先王所赏赐的土地,安陵君怎么敢屈服于大王的威逼而对不起先王在天之灵,请大王理解寡君的苦衷。”秦王政怒形于色,愤然说道:“老先生可曾听说过天子发怒带来的后果吗?”唐睢摇摇头。
  “好,那么寡人来告诉你,天子发怒将会造成尸横遍野,血流千里,天地为之动容,日月为之动色。”唐睢向前跨出一步,毫不畏惧地问道:“大王是否听说过平民百姓的发怒?”
  秦王政嘻嘻一笑:“寡人见过,普通百姓发怒时往往是扔掉鞋脱去帽,呼天抢地地哭喊咒骂罢了。”
  唐睢又上前一步说:“大王所说的不过是那些村氓庸夫发怒罢了,并不是壮士发怒,真正的侠客异士发怒就像专诸、聂政、要离三人那样。专诸刺杀吴王僚时,慧星直冲月亮;聂政行刺韩相侠累时,一道白虹上冲太阳;要离刺杀吴公子庆忌时,苍鹰到大殿内搏击。这三位志士都是一般平民百姓,他们的壮举尚未施展时,苍天就显示出征兆,表明他们的行为可以惊天地,泣鬼神。现在把老臣算上就有四位了,大王如果一定想看老臣发怒,那么这个犀阶前即刻将倒下两具尸首,流血也不会超过五步,但天下的人将为我俩戴孝,天地山川也会为这两人之死含悲。”
  唐睢说着,侧身握紧了手中的策杖,意在向嬴政扑打过去。秦王政因为荆轲行刺一事,想起来就心惊胆颤,神情恍惚,害怕唐睢真的执杖猛打过来,就是自己不死也会受伤,急忙施礼陪罪说:“请老人家息怒,寡人不过是和长者开个小小玩笑。”等到唐睢坐下,嬴政才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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