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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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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对洋人十分憎恨。他们早就按捺不住了,接到命令便发炮还击,当场击沉敌船四艘,重伤三只,炸死、炸伤洋兵二百多人。英国公使额尔金又气又怕,暴跳如雷:“顶住!一定要顶住!”法国公使葛罗也叫嚷说:“不要怕,集中火力给我猛攻!”
英、法水师经过调整,又发起猛攻。双方激战了三个小时,结果清军以失败告终。白河炮台失守,英法联军登陆后,进行疯狂报复。把清军伤员和俘虏集中在一起,浇洒汽油,全部活活烧死。
侵略军杀人杀红了眼,继续向内地进攻。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打到天津。
直隶总督谭廷襄吓得要命,带着家眷,抱着大印,逃之夭夭了,清军无主,旗倒兵散。英、法联军没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这座华北最大的城市。额尔金和葛罗把联军总部设到海光寺,让汉好通知天津的文武官员,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报到。否则,就要屠城。地方官不敢抗命,决定向联军请降。天津府、天津县、布政使、总兵、镇台等几十人,朝珠补褂,怀抱手本,来到海光寺,像朝拜皇上一般,给额尔金和葛罗行了三拜九叩礼。
额尔金说:“贵国政府一向出尔反尔,失信万国,欺骗联邦。这次战争,完全是中国方面造成的!”“嗻!是!”地方官唯唯诺诺。额尔金又说:“此次联军北犯,目的在于和谈,却遭到贵国政府的无理拒绝!这笔账目,我们是一定要清算的。”葛罗插嘴道,“责任在你们的皇帝身上,与诸位无关。”这句话好像赦旨,几十名文武忙磕头说:“总司令圣明,圣明!”额尔金说:“你们要协助联军,维持秩序,供应粮肉蛋及一切军需用品。如有拖欠,我们是不答应的。”“遵旨照办,遵旨照办!”这些狗使的奴才,马上身体力行。洋人要什么,他们给什么。
天津失陷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咸丰那里。“怎么办?怎么办?”把他急得又捶头,又跺脚,一个劲儿地叹气。大学士桂良奏道:“洋人一再借口拒绝和谈,居心叵测,非同一般。必须找一精通洋务之人,与他接触,也许议和有望。”“对,对。”咸丰道:“依卿看来,谁可称职?”桂良道:“非耆英不可。”咸丰不悦道:“耆英与英夷所订的江宁条约,已给大清丢了脸。之后,在广东办理善后,又办了个糊里糊涂。这种人岂能重用?”桂良道:“陛下说得极是。不过,眼下无人,陛下再给他个立功的机会,岂不一举两得。”“卿言有理。”咸丰终于同意了。马上传旨,命耆英陛见。
耆英字介春,满洲正蓝旗人,爱新觉罗氏,历任副都统、侍郎、钦差大臣、两广总督等职,一贯主张投降媚外。一八五○年被革职,一直闲居在北京。平日,他总是饮酒吟诗,发泄私愤。抱怨自己怀才不遇,英雄无用武之地。今天,没想到又有了出头露面的机会。他高高兴兴来见咸丰,三拜九叩后,伏在金阙下候旨。咸丰道:“朕有意派你到天津与洋人议和,卿以为如何?”耆英叩头道:“奴才获罪之身,蒙圣上重新启用,敢不尽心竭力以报天恩乎?”咸丰点头说道:“议和一事,关系重大。上系国耻尊严,下系利害得失。汝一定要与彼力争,不可任其要挟,一味让步。”“奴才记住了。”耆英为显示自己是行家里手,在皇上面前吹嘘道:“不是奴才夸口,洋务乃是一门学问,不是一般人都可以干的。必须了解洋人的国情,深知洋人的秉性和嗜好。彼有来言,我有去语,见机而作,见景生情。此乃知己知彼,取胜之道也!”咸丰帝被他说得十分高兴,顿时愁云散去一半。当即委了他个侍郎的头衔,以全权代表的身份,赴津谈判。
耆英坐着八抬大轿,在几百名亲兵、侍从、随员的簇拥下,来到天津,赶奔海光寺,来见额尔金和葛罗。
额尔金听说耆英来了,又想起在广州之时的不愉快事情,顿时产生很大的反感。他对葛罗说:“这个老家伙任粤督时,原答应我们在两年后进城的。可是,还不到两年他就溜了,给我们造成很大的被动。对待这种人,我们是应该报复的。”“对极了。”葛罗说:“听说他是抱着很大信心,来找我们谈判的。我们偏给他来个闭门不见,阁下以为如何?”“好。正合我意。”
额尔金和葛罗都有意回避,只派了一个叫威妥玛的随员,与耆英周旋。威妥玛奉命后,气势汹汹地来到大门外,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耆英道:“本大臣是奉旨钦差、议和全权代表耆英是也。”威妥玛冷笑道:“谁能证明你的身份?”耆英一怔,说道:“朝服顶戴执事,都是证明。”威妥玛道:“笑话!你们中国人,一向是说假话的。谁敢保证你这些东西不是祖借来的?”“啊?”耆英气得直翻白眼儿,心里说:这玩艺儿有租借的吗?他说道:“本大臣要见的是额尔金、葛罗先生。”威妥玛冷笑道:“你没有资格!”“我是全权代表!”“你能代表什么?我们要求公使进京,你能签字吗?我们要求在北京驻兵,你答应得了吗?假如你现在签字,马上就可以见到额尔金爵士。”“这个……”耆英气得浑身打战,无言可答。
威妥玛把脸一仰,双手倒背,不可一世地说:“我还要正式通知你,你是不受欢迎的人。天津已是联军的天下,你必须马上滚蛋。否则,将对你不利!”说罢,转身便走。
这个意外的打击,是耆英没有料到的。他满以为通过这次谈判,能东山再起,飞黄腾达,没想到碰了这么大个钉子。正在这时候,从侧面来了一队洋兵,“砰砰”对着天开了几枪,还“噢噢”叫喊道:“耆英快滚!耆英快滚!”耆英吓得汗流满面,急忙钻进大轿,一口气跑到通州。
消息传到北京,咸丰帝更加害怕。他马上颁旨,叫耆英在通州候旨。再派桂良、花纱纳赶赴通州,与耆英商讨和谈事宜,哪知耆英吓破了胆,只在通州住了一夜,就溜回北京。桂良与花纱纳扑了个空,无法商讨,又不敢隐瞒实情,立刻具本上奏。
咸丰一听耆英溜了,不由怒发冲冠。立刻降旨,将耆英逮捕,赐令自杀。这个卖国贼终于含着眼泪;服毒自杀了。
耆英虽死,洋兵还在。咸丰再派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纱纳,捧着全权代表证书,来津谈判。他们不敢直接找额尔金和葛罗,而是先找到美国公使列卫廉和俄国公使普提雅廷,求他们居中调停。
美、俄两国各有自己的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施展威胁利诱等手段,于一八五八年六月十三日,签订了《中俄天津条约》;六月十七日,又签订了《中美天津条约》,这两个国家乘人之危,不用一兵一卒,没费一枪一弹,而取得了很多特权。美、俄两国暂时得到了满足,才答应居中调停。经过他们的奔波,英、法两国也同意谈判。不过,额尔金和葛罗都不出面,而派出副手威妥玛和李泰国、马吉士等人与桂良、花纱纳谈判。
与其说谈判,不如说是通牒和命令。会谈一开始,威妥玛就吹胡子瞪眼地说:“公使必须驻在北京!长江流域,乃至海口各处,都应自由通商。中国所属的地区,要任凭英国人自持执照,随时往来。中国当局,无权干预!”
李泰国插话道:“还有,凡属紧要的地方,英国都要设领事馆,管理侨民和商务。如有不法的英人,当由英领事负责处理!”“是!嗻!”桂良和花纱纳不敢犟嘴,一味地俯首听命。威妥玛又说:“大英政府已经拟好明文,共五十六条。”法国代表马吉士说:“敝国政府提出四十二条,也已经拟成明文。我也郑重地警告你们,必须逐条照准,不许有一字之差。”“是!”桂良道,“都答应,都照准。”
一八五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和二十七日,中英、中法分别在《天津条约》上签字。
桂良和花纱纳跑回北京,向咸丰交旨。咸丰帝不敢怠慢,仔细观看了条约内容。不看则可,这一看哪,只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一脚踢翻了龙书案,大吼道:“不行,决不能用宝,洋人欺朕太甚!”
第八十三回 八里桥清军惨败 咸丰帝北走承德
平日专横跋扈,
遇事一塌糊涂。
祸到临头骨肉酥,
只好认贼作父。
咸丰帝看了议和条款,不由冲冲大怒。原来,这条款极为刻薄,比如说:外国公使在北京,与清政府外交往来用平等礼节;开放牛庄、登州(烟台)、台湾(台南)、淡水、潮州(汕头)、琼州、汉口、九江、南京、镇江为通商口岸,海关要雇用外国人;那稣教、天主教得入内地自由传教……咸丰指着桂良和花纱纳骂道:“蠢才!你们是怎么与洋人谈判的?这比江宁条约还要刻薄,为什么还要签字?”桂良和花纱纳吓得浑身打战,不住地叩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咸丰道:“这样的条款,朕决不承认!坏事就坏到你二人身上,不严惩不足以乎民愤。来呀,将他们花翎拔掉,交部严议!”
咸丰退居内宫,越想越气,恨不能将桂、花二人碎尸万段。懿贵妃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倍加殷勤。同时,顺便寻问朝里的事情。咸丰把签订《天津条约》以及惩办桂、花二人的经过讲了一遍。懿贵妃听罢,笑着说道:“婢子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咸丰道:“有话你就说吧!”懿贵妃道:“婢子以为,和洋人打交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朝臣不力,那就更糟了。皇上应该从全局着眼,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切莫操之过急,因小而失大。现在,长毛子闹腾得那么凶,就够我们招架的了。倘若再得罪了洋人,内外夹攻,四面楚歌,让我们如何应付?再说,长毛子虽凶,毕竟离京都很远,我们还有缓手的余地。洋人就可不同了,他们船坚炮利,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对我们威胁更大。况且,天津已经失陷,洋人就蹲在北京大门口。若不赶快平息此事,事情可就更糟了。”
咸丰很钦佩懿贵妃的见解,说道:“依你之见,朕该批准《天津条约》?”懿贵妃道:“这话婢子可不敢说。我只给皇上提个醒,大主意您自己拿。”懿贵妃眉毛一扬,意味深长地说,“内忧比外患更可怕。洋人只不过要找点儿便宜,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没有事了。长毛子可就不同了,他们要的是江山社稷。所以,对这些逆贼,一定要痛歼痛剿,务必斩草除根!”
懿贵妃双眉倒竖,银牙紧咬,脸上浮起一团杀气。咸丰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面孔,心头顿时掠过一条阴影。懿贵妃又接着说道:“可恨朝中的文武,大多是庸才,很难找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来。假如有必要的话,我倒同意利用洋人,去对付长毛子。”她又温顺地说:“婢子无知,大胆进言,乞陛下恕罪。”咸丰道:“你说得很有见地,容朕三思。”咸丰低着头,背着手,在屋中来回地走动。约有半个时辰,他突然转回身来,对懿贵妃说:“就按卿的话办!”
第二天,咸丰又传下一道圣旨,恢复桂良、花纱纳的官职,批准《天津条约》,并定于明年六月正式换文执行。桂良、花纱纳谢恩后,急匆匆又赶到天津去了。
额尔金和葛罗见达到了目的,便撤出天津,领兵回广州去了。
洋兵一撤,北京又呈现出歌舞升平的景象。咸丰帝眉头舒展,一头扎到圆明园四春院,拥娇抱艳,把愁事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后来,他索性把办公地点也移到园子里,文武有事都到四春院禀报。一个月后,懿贵妃也迁进圆明园,陪着咸丰吃喝玩乐,有时也帮他批答奏折。懿贵妃是个有心计的女人,对这些事非常感兴趣。她认真地读,默默地记,不久便把这套“公式”掌握了。咸丰正愁没有帮手,就把公事推给懿贵妃办理。
懿贵妃逐渐地体会到“权”字的甜头,为她今后的独裁、夺权、自私和贪欲,打下了基础。
咸丰十年四月,离换约的日期不远了。咸丰把桂良、花纱纳叫到圆明园,面谕道:“决不能让洋人进京换约,那样太丢天朝的面子了。你们要事先通知洋人,改在上海换约。另外,外国公使驻京一事,万不可行;往来用平等礼节一事,也难照准。这一条,是一定要修改的。”桂良和花纱纳一听,都怔住了。心里说:我的爹呀,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桂良叩头道:“皇上圣明。去年和约签字之时,已将换约的时间、地点都明确了,似乎不便更动。”花纱纳也叩头道:“和约是经过双方旨准的。我方突然提出修改内容,而且是最关键的一条,恐怕洋人是不会让步的。”“胡说!”咸丰怒道,“他们不让步也得让!我们认为不合适的地方,就得改,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既是全权代表,就应该同他们交涉。”桂良仗着胆子说:“陛下说得很对。不过,洋人秉性好狡,贪婪无厌。一旦为此而闹翻了,岂不因小失大!”“桂良,朕叫你们怎么办就怎么办。闹翻也不伯,我们连一条也不承认!”桂、花二人不敢再奏,忙回府准备去了。
这时,英国驻华公使已换成额尔金的弟弟普鲁斯,法国公使换成布尔布隆,俄国公使换成伊格那提叶夫,美国公使换成华若翰。
英国公使普鲁斯,于一八五九年四月中旬,带着经过女王批准的《天津条约》,到达上海,准备进京换约。突然收到桂良的照会,不由大发雷霆。他找到法国公使布尔布隆说:“这个清政府,实在是太可气了。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非狠狠地教训他一下不可!”布尔布隆道:“我的前任葛罗先生,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派来了足够的军舰。”普鲁斯道:“我的军队也不少。现在,我们都可以北上。”
言还未尽,美国公使华若翰也赶到了。他说:“英雄所见略同,美国舰队愿助贵国一臂之力。”“我也算一份!”俄国公使伊格那提叶夫也赶来了。
于是,四国军舰结队而行,一直来到天津白河口外,向清政府提出强烈抗议:
一、坚持在北京换约。
二、《天津条约》内容不能改动。
三、追加损失费二百万两。
桂良吓得懵头转向,急忙飞奏给咸丰帝。咸丰听说洋人又来了,顿时威风扫地。忙指示桂良,同意在北京换约。不过,不能多带人,各国都限制在二十名内。他又命令新任的直隶总督恒福,指令洋人在大沽口附近的北塘登陆,由陆路取道天津奔北京,不准携带武器。恒福唯命是从,马上向四国发出照会。
普鲁斯怒道:“将来这个国家是属于我们的,我愿意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决不能听凭他们的摆布!”
四国军舰横冲直撞,向白河口疾进,这下可激怒了中国官兵。他们在提督乐善的指挥下,英勇抗击侵略军,“轰轰”一顿大炮,击沉了英舰两艘,打死打伤四国联军七百余人。
原来,咸丰拨下巨款,于去年秋季,重建了白河炮台。同时,又增添了六千斤大炮十二门。中国水师在白河口,设置了拦船铁索和暗桩,防线是比较坚固的。横傲的联军遭到意外痛击,顿时阵脚大乱。俄、美两国拔腿先跑,英、法紧随在后,狼狈地逃出了白河口。
这个消息传到北京,把咸丰乐得都发疯了。立刻降旨,重赏白河口官兵。举国上下,热烈祝贺。咸丰又郑重颁发了一道圣旨。废除《天津条约》,去年说的都不算了。
这个消息又传到了四国的首都。英国首相巴麦尊暴跳如雷,他向国会提出要求,批准他增派重兵侵略中国。他在会上说:“为了维护我们的威信和尊严,以及取得的利益,有效地制止他们的无赖行径,我要求你们授权给我,派遣一支重兵,去对付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和实现我们的一切要求!”
于是,巴麦尊这个老牌侵略者,又加派额尔金为驻华特命全权大使,海军上将灵克顿为侵华军总司令,率战舰八十只,官兵一万八千名,特种部队七千名,投入侵华战争。
法国当然也不甘心落后。法皇路易·拿破仑,加派葛罗为驻华特命全权大使,上将军孟斗班为侵华总司令,率军舰六十只,官兵一万名,配合英军,协同作战。
英国首相巴麦尊,训令额尔金说:“这次战争的目的,并不是打算推翻清政府,因为我们还没有能力去占领和统治这么大的国家。所以,如果在中园出现无政府局面,那么一切已经取得的利益将化为乌有。当前,这个政府还是可以利用的一条走狗。不过,他不大听话,要给予一定的教训。”巴麦尊又说:“你要把作战的地区局限在华北。对上海、广州以及其他地方,要保持友好关系。这样,就可以分化清朝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关系,对我们的行动更为有利。我们决不允许太平军统治中国,那样对我们是极不利的。在必要的时候,我们还要支持清政府,去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明白了,阁下!”
一八六○年春天,英、法联合在上海集结。按照巴麦尊的指示,他们一面与上海地方官勾结,支持成立了“常胜军”“常捷军”,共同对付太平军;同时,又调兵遣将,准备攻打北京。
一八六○年八月,英、法联军率兵船二百多只,三打白河。结果,遭到清军更加猛烈的反击,原来,咸丰也做了多种准备:他派骁勇善战的僧格林沁为统帅,守把天津;又飞调河南的副都统胜保,回师勤工;又命大学士瑞麟,统京旗兵九千,防卫京师。僧格林沁是主战派,最瞧不起洋人。他在白河层层设防,守把得坚如铁桶。
英、法联军吃了大亏,不敢从正面强攻,便策划改走北塘小路,抄袭清军的后路。八月中旬;英、法联军一万八千人,偷偷登陆,先切断了天津和白河的联系。尔后,水路并进,向白河守军发起猛攻;僧格林沁对新式战争根本不懂,仍然采用排兵布阵那套古时的战术,结果大败。白河炮台失守,提督乐善阵亡。联军把炮台炸毁,继续向天津进兵。僧格林沁不服,在天津北郊与联军决战。他选拔了精骑三千,列成方阵,轮番向联军进攻。僧工立马在纛旗之下,亲自督战。三通鼓响,铁骑奔驰,向联军阵地扑去。英、法联军采用欧式战术,先用排炮,后用排枪,轮番向清军射击。只打得硝烟弥漫,沙石乱飞,清军不断地倒下去。试想,那原始的长矛、大刀,如何能抵住新式的步枪和大炮?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一无障碍,二无掩体,光挨打了。结果,只用了三十分钟,清军就全线崩溃。僧格林沁的精骑,被打死三分之二,僧王本人也受了枪伤。
这回,借王领教了洋炮的味道,吓得他心惊胆裂。连天津也不要了,一口气撤到通州。就这样,英、法联军再次把天津占领。
咸丰帝闻讯大惊,连夜议事。一致同意:议和为上策,同意《天津条约》有效,允许洋使进京换约。
桂良、花纱纳奉旨,再次到天津来谈判。额尔金、葛罗拒绝见面,派副手巴夏礼、威妥玛、巴士达、美理登出面交涉。巴夏礼鼓着眼珠子,气势汹汹地说:“承认《天津条约》也不行!还要增补三个条件。一,赔偿军费的数目,从去年的英国四百万两、法国减半,增加到英、法各八百万两;二,允许华工外流;三,公使进京换约,为保障安全,须各率武装部队一千名。食宿问题,均由清政府负责。”
桂良不敢做主,急忙向咸丰禀奏。咸丰气得怒吼道:“不行,就是不行。除赔偿军费一条可以商量而外,其他条款绝无通融余地!”他还警告桂、花二人:“你俩胆敢背着朕私订和约,或答应洋人的条件,朕就将你们凌迟处死!”“遵旨!”
桂良、花纱纳又返回天津,向英、法代表说明皇上的答复。还没等讲完,巴夏礼就一拍桌子,吼叫道:“不要讲了。既然贵国政府毫无诚意,只有用大炮说话了!”
一八六○年九月九日,英、法联军六千人,向通州逼进。清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眼看通州已面临失陷的命运。
通州是北京的门户,地理位置相当紧要。倘若通州陷落,对北京的影响极大。这时,北京正处在一片慌乱之中。咸丰帝连忙派怡亲王载垣、兵部尚书穆荫等九人,组成高级代表团,赶到通州,再次向英、法议和。又急调胜保、僧格林沁,在河西布防。
谈判地点设在通州城里的天后宫。额尔金还是没有出面,只派巴夏礼、威妥玛做他的全权代表。法国公使葛罗,这次出面了。双方在非常紧张的气氛中,开始议和。怡亲王受过咸丰的暗示,胸有成竹地说:“贵国所提的要求,经大清皇帝陛下恩准,公使可以进京换约。但人员不宜过多,限制在一百人以下。”“不行,一点也不能更动。此外,我还要补充一条,公使要向你们的皇帝亲自呈递国书!”巴夏礼傲慢地说道。
其实,这个要求是一种国际通例,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在清王朝看来,却成了最大的难题。中国的皇帝自认为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不经特许,谁也难见“天颜”,富有浓厚的神秘感。怎能允许洋人走进神宫圣殿,与皇上见面?因此,被怡亲王载垣当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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