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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云-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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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想来想去,他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可是,他逃不出“荣华富贵”的诱惑力。又想到:就凭我这个出身,连书都没念过,能有什么出息?嗯,还是当太监好。不娶媳妇怕什么?反正我哥儿好几个,老李家也断不了香火。再说,拉一刀算什么,那么多太监都没死,难道我就活不了?最后,终于下了狠心。
当太监也不那么容易,没有硬实人引见是不行的。为此,他就在刘太监身上打开了主意。没事儿就帮刘家套车喂马,跑腿学舌,什么活都干。日久天长,老刘家对他有了好感。偏赶这年年底,刘太监又回家来了。李莲英借了二两银子,给刘家送去一份厚礼,并对刘太监说:“好汉护三村,我想求大叔拉巴我一把。”刘太监道:“你缺钱还是缺什么,只管说吧!”李莲英道:“这些我都不需要。我打算像您一样,进宫当个太监。”“什么?你多大了?”“小侄十八了。”“不行,不行。”李莲英忙问:“为什么?”刘太监道:“不是别的不行。因为你岁数大了点儿,遭不了那个罪呀!”
李莲英把胸一挺:“没关系,我受得了。”刘太监说:“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要是把你拉死,我不缺德了吗?”
书要简短。不管李莲英怎么央求,刘太监就是不答应。李莲英又气又急地说:“我要是自己拉了呢?”“真会开玩笑,哪有自己拉的!”“我真要拉了呢?”“那——那我就收下你。”“好,一言为定!”李莲英下了决心。刘太监摇摇头说:“算了吧。做什么也吃口饭,干吗偏冒那个险呢!”
过了年。刘太监就启程回宫,早把李莲英的话抛在九霄云外了。不料,李莲英说的可不是假的。过了年,他买了顶好的刀伤药,准备了上好的剃刀,把地窖收拾干净,自己给自己开了刀。他一连躺了七八天,终于逃过了鬼门关。两个月后,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买了套新衣,借了些路费,到北京找到刘太监,把经过说了一遍。刘太监吃惊地叹息道:“难为你了,真有恒心。”
经过慎刑司检查,手术完全合格。刘太监给他补了个名字,又报到内务府。从此,他就算正式的太监了。不过,太监跟太监也不相同,共分九等十八级,一般刚入宫的或是呆笨的,都要干苦活和重活。李莲英会看眼色行事,又有总管太监的照顾,干了一个多月的重活,就迁到内六宫,当了一名杂差。杂差不属于哪个宫的,哪里有活到哪里干,不像专职太监约束得那么严,倒也逍遥自在。没有事儿的时候,他常去梳头房闲坐,听他们闲谈。
梳头房的领班姓武,人们都管他叫武大叔。武太监背后经常发牢骚,责骂他手下的八个太监。为什么?他们是专门给西太后梳头的。因为梳不好,经常挨骂,有时还挨罚挨打。李莲英听在耳里,记在心头,暗想道:想要飞黄腾达,必须有职有权。而这些,又来于一言九鼎的慈禧太后。要想接近和取得这位“活佛”的欢心,必须有所特长——把梳头的技艺学好。对,这可是绝妙的机会。尤其自己有硝皮子的手艺,岂不更是事半功倍!李莲英暗下决心,开始琢磨发型。他利用出官办事的机会,经常去北京八大胡同,有意和那些梳头匠打交道,他不甘心照搬照用,还独出心裁,一共研制了二百多种新式发型。
前文书说过,西太后失掉了小安子,差点儿发了疯。后来,虽然缓和了,那也是表面现象。西太后不敢碰东太后和恭亲王,却把一肚子怨气撒到宫女和大监身上。她动不动就发脾气,无缘无故地打人骂人。人们一见慈禧就打哆嗦,谁也不知将有什么厄运落到头上。至于伺候她梳头的太监,就更倒霉了。怎么梳也不对她的心思,挨板子的一个接着一个。武太监满身都是棒伤,暗中被逼得呜鸣直哭。李莲英见机会来了,对武太监说:“大叔,我替你给西太后梳头吧!”“你说什么?”武太监问道,“你会梳头?”李莲英道,“也不敢这么说。不过,心里有点底儿。”
武太监心想:李莲英不是个胡说八道的人。几年来,还没见他说过没准儿的话。嗯,不如叫他试一试。弄好了,大家都好;弄不好,最多再挨顿打呗!于是,就答应了。
第二天,他领着李莲英到翊坤宫,先给慈禧请了安,又硬着头皮启奏:“奴才蠢笨,净惹太后生气,心里实在不好受。我有个徒弟叫李莲英,自愿侍奉太后梳头,现在门外候旨。”这会儿,慈禧的心情稍好一些,说道:“叫他试试吧。不过,你们要是成心气我,可小心着点儿。”“嗻,吓死奴才也不敢。”武太监退到门外,低声对李莲英说:“可千万小心哪!”
李莲英连连点头,跟着武太监走进诩坤宫。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与西太后见面,心情有些紧张。可是,很快又被他抑制住了。他恭敬地给西太后请了个安。动作潇洒,落落大方。西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细条条的身材,大个儿,五官秀气,笑眯眯的双眼,很讨人喜欢。看罢,温顺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奴才李莲英。”“进宫几年了?”“十二年了。”“你会梳头?”“回圣母皇太后的话,奴才从小就学过。”“嗯。”慈禧不再问了,坐在了梳妆台前。
李莲英会意,赶紧把袖口挽起,取过应用之物,开始给西太后梳头。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博得了慈禧的欢心。她从镜中看见李莲英那灵巧的身形,不由得心花怒放,脸上露出了笑容。武太监一见,如释重荷。心里说:天哪,总算盼着她老人家笑了。
时间不长,给西太后梳了个“丹凤朝阳”的发型。此发型又挺拔,又风流,又俊秀,又好看,显得年轻了十来岁。西太后端详了半天,越看越乐,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嗯,不错,不错。”她又吩咐道:“来呀,赏小李子。”西太后赏给小李子两盒西洋糕点,一只玉石帽正。别看赏赐得不多,李莲英是头一次领赏,自然荣耀无比。
书要简短。自从李莲英侍奉西太后以来,一天换一个发型,博得了慈禧的信赖和欢心。没过几天,就提升他当了梳头房的领班太监。又过了不久,提拔他到诩坤宫当差,破格提拔他当了该宫的总管太监,并恩赏六品蓝翎顶戴。
李莲英感恩图报,又学会了推拿的技艺。每逢西太后头疼脑热、身子不爽,或是不舒服的时候,李莲英便给她推拿按摩。他还善于察颜观色,体察中年妇女的心理。没事儿的时候,聊聊闲天,逗得西太后前仰后合。从而,更离不开李莲英了。人们都看得出来,小李子比原来的小安子更加受宠十倍。
前文书说过,慈禧没入宫以前,曾受过好心的县令吴棠的援助。她一直耿耿于怀,想方设法补报大恩。自从她垂帘执政以后,曾把吴棠从一个七品县令逐渐晋升为松江知府,安徽道员,湖南布政使,一直叫吴棠做了潜运总督,最近,四川总督出了缺,慈禧又想叫吴棠去接任。像这样的大事,必须得和奕䜣商量。有一天,西太后在养心殿召见军机,便向奕䜣提出了这件事。恭亲王感到十分不悦,心里说:国家大事总不能假公济私,吴棠够造化的了。他有什么资格做漕运总督?想罢多时,奕䜣躬身答道:“四川乃天府之国,历来都要派能文善武的朝臣任职,请太后收回成命。”
慈禧碰了个软钉子,把脸一沉,说道:“照你这么说,过去的川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了?我看骆秉章也不怎么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何以有资格总督四川?”“回太后的话,骆秉章虽然无才,也比吴棠强得多。”慈禧见恭亲王把口封得这么死,更加不悦。她冷笑一声,说道:“六爷也别把话说得太死了。叫吴棠试试还是可以的吧?先放他署理川督的职务,干好了就实授,干不好再调任。你看行吗?”恭亲王答道:“臣方才说过,四川乃天府之国,至关重要。岂有明知不行而偏要试试的道理?”“唉哟!”慈禧一听,脸就变了。心里说:奕䜣啊奕䜣,你这是成心给我过不去呀!她想发作,但又找不出理由,只好退一步说:“你们先下去商量商量。”恭亲王这才退出养心殿。
西太后回到内宫,越想越不是滋味。李莲英见了,赶快走来说道:“太后哪里不舒服。奴才伺候伺候您。”西太后也不瞒他,就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李莲英是个内向的家伙,不像安得海那么露骨。尤其涉及到恭亲王的头上,他更不敢参言了。别看他不明着说,可一个劲儿地敲边鼓:“奴才就是奴才,对国家大事不能过问。奴才只知道,咱们大清的政权,都操在六爷手里。”“你听谁说的?”慈禧盯着李莲英问。“请太后恕罪,这话可不是一两个人说的,奴才在下边的时候,耳朵里都灌满了。”西太后可动心了,又问:“你相信吗?”“这个……奴才又信又不信。就拿今儿个这件事来说吧,太后要让吴棠做川督,恭亲王就是不答应。这能说大权不操在恭亲王手里吗?要说不信呢,太后是一朝的国母,万岁爷的亲娘,又是垂帘听政的当家人,怎么能说了不算呢?所以,奴才就糊涂了。”
好厉害的李莲英,他说的这番活,无异于火上泼油。本来慈禧就对恭亲王不满,经他这么一说,慈禧的火更大了。心里说:奕䜣呀奕䜣,要不是我提拔你,你焉有今日?看来,你是成心跟我找别扭。这次要让了你,还有下次。长此下去,大权不就被你垄断了吗,不,不行!先下手为强,看我来拾缀你!想到这里,提笔在手,拟了一道谕旨,说恭亲王在召对之时,有失臣礼,顶碰慈驾,不适合在军机上行走。将恭亲王逐出军机,削掉议政王的职务。懿旨传下,京城大哗。
第九十七回 闻警报天津骚乱 激民愤捉拿拐子
自古民教两相仇,
欺人太甚怎甘休?
哪里压迫哪反抗,
中华民族不低头。
慈禧太后盛怒之下,将恭亲王罢黜。九城大哗,引起很大波动。不少人上本,要求太后收回成命。就连慈安太后和小皇帝,也替恭亲王不平。最后讲来讲去,终于准许恭亲王照旧为军机领袖。但是,不能恢复议政王的职务。并且,依西太后的意思,命吴棠为四川总督。恭亲王暗气暗憋,只好让了一步。从此,恭亲王和慈禧明和暗不和,矛盾越来越尖锐了。
同治九年六月,军机处突然接到天津发来的奏报。奏报上说,天津百姓和教民不睦,多次发生械斗。百姓以找丢失的孩子为借口,闯进望海楼天主教堂,打死贞女十名,打死法国领事丰大业和秘书西蒙,又杀死英、美、俄、德商民二十人,还放火烧了所有的教堂。英、美、俄、法、德、意、荷七国政府,向清政府提出强烈抗议。所有的外国军舰,齐集到白河口。法国海军提督声言,要把天津化为焦上。奏报上还说,目前形势极为严重,要求朝廷火速派人解决等语。
恭亲王吓得颜色更变,急忙跑进内宫,向两太后启奏。慈禧闻听,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经过商量,决定派直隶总督曾国藩,去天津调查处理此事。曾国藩接旨后,立刻从省城保定动身,六月十三日来到天津。不到一个月,把这次事件的始末查清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听说书人详细交代一番——
说起教案,由来已久。我国有天主教,是从明朝开始的。德国传教士汤若望,远涉重洋,到中国来传教。他先说服了明大学士徐光启,经徐的引见。谒见了天启皇帝后,入翰林院任职。
清兵进关后,清世祖的母亲孝庄皇太后也笃信天主教,对汤若望倍加重用,任命他为钦天监监正之职。从这以后,天主教就风行起来。到了雍正的时候,情况又变了。雍正对天主教很反感,说它只崇上帝忘了祖,纯属邪教。雍正三年颁旨,不准臣民加入邪教,违者严惩。他还下令,把传教士赶到澳门,不准他们乱窜,否则,以奸细论处。此后,在乾隆、嘉庆以及道光前期的一百多年中,天主教在中国几乎绝迹了。
道光十九年的鸦片战争,清政府打了败仗,和英国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开放五口,割让香港。法国也乘机要挟。清政府无奈,于道光二十四年,在黄浦口的一条法国兵船上,和法国签订了《中法黄埔条约》三十五条,清政府允许法国在上海、宁波、厦门、福州、广州五个口岸传教,并建立天主教堂,还撤消了雍正三年的禁令。不过,清政府强调,教会可以传教,但不准诱骗妇女、拐骗儿童,更不准出现诓骗病人、剖心挖眼等事件。其实,诱骗妇女、儿童是有的,剖心、挖眼的事并不存在。由于西洋人医学发达,动手术用刀剪,中国人误以为是剖心挖眼。以讹传讹,越传越玄,连清政府也坚信不疑了。
《中法黄埔条约》签订后,信奉天主教的人又多起来了。入教的人称为教民,受天主教和治外法权的保护,比一般百姓吃香得多。中国老百姓大多信奉佛、道、儒三教,对天主教非常反感,骂教民是无君无父、忘了祖宗的乱臣贼子,恨不能得而诛之。而入教的人多半都是上豪劣绅,市侩流氓。他们经常依靠教会的势力,欺压百姓,霸人田产,横行乡里,以势欺人。一旦引起纠纷,告到官府时,教民总是占上风。因此,百姓和教民的关系愈发紧张,之后竟发生械斗。百姓气愤不过,就把教堂烧了。类似这种事件,不断发生,当官的就怕“教案”。
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陷北京,清政府又和英、法签订了《北京条约》。在条约中规定,准许大清国臣民自由信教,法国传教士可以在各省租买土地,起造教堂。这样一来,“教案”就更多了。
按下别的地方不说,单表天津。当时是外商洋人集散之地,英、法、美、俄、意、德、荷七国,都在这里经商和传教。清政府怕引起外衅,特别在天津设了一个“办理三口通商衙门”,长官由户部侍郎崇厚担任。崇厚,字地山,完颜氏,满洲镶黄旗人,中举出身。咸丰十年底,以户部侍郎出任三口通商大臣。哪三口?天津、登州(烟台)、牛庄。崇厚任职后,提心吊胆,对洋人唯命是从,对教民也关怀备至。因此,引起天津百姓的愤慨。都骂他是“崇乌龟”,“带犊子”。
自从天津被列为通商口岸以来,洋教大兴。教会利用势力,强占老百姓的耕田和住宅,逼得很多人家败人亡,流离失所,状告教民和洋人的事件不断发生。崇厚假做不知,连理也不理,这样,更激起了民愤。
不但如此,天津还经常发生丢小孩儿的事情。有人说被拐子骗走了,有人说被教堂偷去了,也有人说被洋人弄去大卸八块了。偏巧,法国育婴堂死了一批儿童,埋在海河东岸的树林里,被野狗刨开,掏心扒肝,啃得血肉模糊。不明真相的人,就扬言说是教会干的。这下,老百姓更信以为真了。一年多来,还有不少丢孩子的人家,纷纷越级上告。
曾国藩也曾收到不少状子,作为封疆大吏,不容他忽视此事。曾国藩下令,命三口通商大臣崇厚查处。崇厚害怕,又推给天津知府张光藻。张光藻不敢插手,又往下推。推来推去,推到天津知县刘杰身上。
刘杰是山东历城县人,为人耿直,忠于职守。别看他官不大,对处理案件很认真。他是进士出身,儒家信徒,对洋人和洋教深恶痛绝,常为国家饱受外人欺凌而愤慨。怎奈官小职微,孤掌难鸣,唯有叹息罢了。不过,他也有一个宗旨: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决不允许洋人和教民欺压百姓,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做个两袖清风、明镜高悬的父母官。因此,颇受百姓称赞,有人叫他“刘青天”。
闲言少叙,刘杰把案子接手后,看了状纸,又把原告传到县衙,详细了解了情况。原告共三十一人,大多是平民百姓。有的把男孩儿丢了,有的把女儿丢了。大的九岁,小的四岁。从时间上看,都是当年出的事。刘杰让家长们讲述了孩子的相貌特征和衣着打扮,一一详记入册。接着,把两个捕快班头张洪、赵亮叫到眼前,当面交待了一番,限他俩十天内把拐子拿获。
张洪、赵亮都是天津人,当捕快已有十年,手头很有功夫。即便五六个小伙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带着一群差役,穿街过巷,进戏园子,进茶楼,走遍了天津的五方杂地,还暗查了很多无业游民。结果,一无所获。刘青天大怒,把他俩痛骂一顿,又给了十天期限。结果,仍没有结果。刘青天气急了,每人“赏”了他们二十大棍,并警告说:“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到时候再破不了此案,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张洪,赵亮回到班里,往床上一趴,脸对脸哭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县衙前鼓响,有人哭叫着喊冤。刘杰马上升堂,张洪、赵亮也忍痛站班伺候。喊冤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自称叫刘化一,家住天津郊区大城堡,靠教书为生。他有个人岁的孙女,名叫刘代弟,昨天黄昏时丢了。刘杰问明情况,登记入册,让他们回家听信儿。
张洪、赵亮深受感触,心里说:这偷小孩儿的拐子太猖狂了。官府查得这么紧,他们还敢继续作恶,这不是成心给咱上眼药吗?他俩暗下决心,非要把案子破获不可。
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张洪、赵亮的决心没白下,第六天终于把案子破了——
这天晚上,张、赵二人都化了装,顺着河边前去查访。快半夜了,他俩又走进树林。就在这时,忽听里边有人说话。他们隐身树后,偷偷观看:模模糊糊发现了两个人,一个猫着腰,一个似乎在地上蹲着,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再一细瞅,发现在俩人中间,似乎有条口袋。这时,就听他们说:“下次换个地方,在小庙后边。”“嗯,我记住了。”“千万注意,风挺紧哪!”“嗯!”
张洪、赵亮一听就明白了八九:不是拐子,就是坏人。他俩不约而同地掣出短刀,“噌!”一个箭步跳到黑影面前,厉声喝道:“不许动!干什么的?”两个家伙吓坏了,磨头就跑。张洪、赵亮一看,分别在后边就追。
张洪追的这个人是个小个儿,但跑得挺快,三转两转,跑出树林,上了河堤,“扑通!”就跳进了海河。张洪追到河堤上一看,早就没影儿了。他没有怠慢,扭回身来,帮着赵亮抓另一个。
再说赵亮。他追的那个家伙是中等身材,跑得并不太快,三步两步就迫上了,这小子见跑不了啦,回身一拳,奔赵亮的面门打来。赵亮赶紧甩脸上步,把拳躲开,伸手抓住他肩头,往怀里一拽,下边就使了个扫堂腿。这小子站立不住,一头就栽倒了。不过,他又使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跑。赵亮边迫边喊:“截住!别让拐子跑了!”
偏巧,张洪赶到了。迎面把这家伙拦住,上头一晃,下边一腿,正踢到这家伙的小肚子上,把这家伙疼得“唉哟”一声,顿时就动弹不了啦。二人取出绳子和锁子,把他拿住。张洪问:“你叫什么名字?”这家伙说:“我叫李二,没职业。”“那个人是谁?”“我不认识。”“胡说!”赵亮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不认识怎么说话呢?说什么来着?”这家伙转动着眼睛,说道:“实不相瞒,我有吸洋烟的瘾。他是卖的,我是买的,方才就说这件事来着。”张洪果然从他身上搜出一包大烟土,又搜出一包白药面:“这是什么?”“白面儿,也是过瘾的毒品。”赵亮又从他裆里搜出三十块洋钱:“这钱是哪来的?”这小子愣了一下,说道:“偷的?”“偷谁的?”“不认识,一个洋人的。”
张洪、赵亮彼此看了一眼,心里都泄了气。为什么?他们不为抓这种贼,主要是为抓偷小孩儿的。张洪突然想起,刚才这两个家伙的中间,还放着一个口袋呢。说道:“走,到你们方才接头的那个地方去!”这家伙挺滑,左转右转不往那儿走。张、赵二人更疑心了。最后,终于来到那个地方。一看,口袋还在那儿放着呢!张洪问:“这是什么?”“不知道,是那个人的。”赵亮把口袋打开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儿。张洪问:“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哪来的?”“不……不知道,是那个人的。”赵亮也没多言,对他说道:“走,抱着孩子。”他俩把这家伙的手脚解开,绳子拴到脖子上,押着他走出森林。
简短捷说。张洪、赵亮把罪犯押进县衙,锁到班里头,来见刘青天。刘杰早听着信儿了,亲自到廊下迎接。张、赵二人给县太爷行了礼,刘杰用手相搀:“二位辛苦了。”张洪道:“托大人的福气,总算找着头绪了。”刘杰把他俩让进书房,两个人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刘杰不住地点头称赞:“放你们三天假,回去休息休息吧!”二人同声答道:“不!现在案情还没弄清楚,小人岂能休息?”“也好!”刘杰赏给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二人千恩万谢。刘杰换了官服,吩咐外面,点鼓升堂。
壮、快、皂三班衙役在两旁站好,知县刘杰升坐公位,总管高升站在身后。刘杰喝喊道:“带罪犯!”“罪犯上堂!”衙役们吆喝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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