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归沉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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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不落地复述他的话，简陆是可忍孰不可忍，愤愤望向简殊，奈何敌人太强大，不为所动。简陆又被一旁的老爹狠狠拍了一下头，简曦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第二天，简曦照例和安安去学画画，刚开始还是简殊送接她们，后来变成了路安安的哥哥，路子谦。路安安和简曦进电梯的时候，便告诫她：“你看看，还没去大学呢，就不管你了，真要去读大学了，那还不把你甩好几条街？”
　　“……”
　　“这几天就要落榜了，你去探探口风，看小叔选的哪里的学校。要是在本市还好，要是不是……”
　　安安故作沉思了下，简曦却是好奇了，问：“要是不是呢？”
　　安安眼睛一眯，仔细打量着简曦：“那就扑倒他，狠狠□□他。”
　　简曦：“……”
　　简曦听得安安不靠谱的话，凌乱了。
　　连钰看到二人时，便是一副安安老师训斥简曦，简曦低头受训的模样，看得一阵好笑，丝毫不知道安安正手把手把他教给她的话又传给了下一名弟子。
　　他走过去好奇：“安安，你在说什么呢？你快把曦曦弄哭了。”
　　安安贼溜溜地打量着连钰，原本欲上前的步子硬是被生生逼退了两步，那虎视眈眈的目光，看得连钰一阵发麻，又听得安安问：“老师，你说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连钰听了，放下心来，又好笑地看着她问：“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
　　八卦因子燃起，连钰最后一丢丢老师的道德底线都掉了，好奇问：“你有喜欢的男孩子？需要帮忙？”
　　安安孤傲地冷哼一声，那表情绝对是告诉他，她什么时候需要追人了？一向是别人追她。
　　连钰又察觉到一道炽热目光，再偏过头，便见简曦直勾勾望着他。若说刚刚安安那副目光让他发麻，那简曦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般，看着她步步逼近，他还不由得朝后挪了两步，直到抵到墙，低头看着这个不过胳肢窝的小女孩，说出的话却是弱的没有一丝底气：“曦曦，有话好好说。”
　　简曦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理了理思绪，望着他无比认真：“老师，如何让我小舅喜欢上我？”
　　她说的郑重其事，他却觉得好笑：“你小舅的话，自然喜欢你了。”
　　简曦摇摇头，皱着小脸，固执说：“我说的不是舅舅喜欢外甥女那种，而是男人喜欢女人那种。”
　　连钰见一个不过七岁模样的女孩讲这些，原谅他不厚道的笑了，却听得简曦质疑的声音：“老师，你没有喜欢过人吧。”
　　迎上女孩同情的目光，连钰一口闷气堵在胸口，没好气说：“谁说我没喜欢过人了？”
　　简曦面上一喜，又听得他说：“谁教你的这些？”
　　简曦咬着牙倔强望着他，口头很紧，一旁的安安却是发了声：“我教的。”那打抱不平的模样，安安还真有侠女风范。
　　“老师，我要怎么做？”
　　简曦再一次固执地发问，连钰道出了和安安如出一辙的话：“扑倒他，狠狠□□他，再抛弃他，等他来找你。”
　　“等等。”
　　简曦说完两个字便蹲下去，安安以为她不舒服，担忧地问她，却哪知简曦抽出来一个速写本，笑着解释：“我想把它写下来。”
　　简曦说完又埋头做好笔记，又望着几乎呆愣的连钰，提醒他：“老师，你继续。”
　　连钰：“……”
　　安安：“……”
　　简曦一副坦坦荡荡的真诚模样，连钰发现自己一个劲的心虚，他不知道为什么。

☆、我可以勾引你吗

　　连钰在黑板上写了四个大字：欲擒故纵。
　　简曦咬了咬笔头，感觉比上数学课还难，连钰见着那张冥思苦想的小脸，解释：“就是我刚刚说的，勾引大法的核心，他上钩了，你便推开他。”他说完，还做了一个推的动作。
　　“怎么勾引？”
　　“什么是勾引？”
　　安安和简曦同时发问，简曦大概从没这么认真上过课，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笔记是她一天认真的结果。两人偏着头相视一望，又直勾勾盯着连钰，大概这两个家伙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热爱学习过。
　　连钰似乎在细细想措辞，怎么让七岁的小姑娘容易明白。他突然灵光一闪：“面包你们喜欢吃吗？”
　　安安瘪瘪嘴，满是嫌弃，简曦算是能接受，却也不太喜欢。连钰又补充：“那肯德基的汉堡包呢？”
　　安安简曦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纷纷点头。连钰打了个响指，颇有成就感，满意地补充：“这就是勾引，在面包里塞鸡肉的过程便是勾引。”
　　简曦只听到了鸡肉，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缠着简殊带她吃鸡肉，然后还拼命让他也吃，他要是不吃，她就异常的沮丧，仿佛天塌下来的样子，害的简殊连连郁闷，都不知道简曦和鸡肉有什么深仇大恨，直到他见着鸡肉都害怕了。
　　安安的肚子咕噜一声，可怜地望着连钰：“老师，中午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曦曦想吃吗？”
　　连钰问了下正神游的简曦，简曦回过神，他又问了一次，简曦不停地点头，一大两小便出了门。
　　安安和简曦来到肯德基，跟着连钰排队，安安和简曦伸长脖子观望，看着取餐的客人，眼睛直勾勾盯着，连钰感到异常丢人。终于轮到她们了，连钰问这两个急不可耐的小家伙，安安简曦在餐牌上一顿狂点，倒把点餐的工作人员讶异了。
　　连钰拍了拍捣乱的安安的头，和点餐的妹子说：“一个全家桶。”
　　“大份的。”
　　安安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大抵是被安安锁眉的模样逗到了，工作人员笑了笑。安安忍不住红了红脸，又指着简曦说了句：“她吃的多。”
　　简曦见安安说自己，没好气地拍点她的手指：“你也吃的多。”
　　安安望着简曦义正言辞地辩解：“我在长身体。”
　　简曦瞪大眼睛没好气道：“搞得谁不长身体似的。”
　　简曦说完，安安又立马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的连钰：“他不长。”
　　原本在一旁已经付了钱，看着两个小不点吵的对话有些好笑，听得自己也中枪了，再望过去，两个小朋友虎视眈眈望着他。此刻他们点的东西好了，安安简曦也结束了舌战，乖乖跟着连钰去找座位。也许这两个调皮的家伙，只有吃的能控制得了她们。
　　安安简曦吃的津津有味，简曦边吃边把目光放在四周，看着男男女女两两坐着，吃着汉堡鸡翅，简曦突然好奇问：“他们在彼此勾引么？”
　　安安倒是没怎么样，不过抬了抬眼皮，对她而言，吃东西比勾引更有诱惑力。而连钰倒是在喝可乐时差点呛到了，迎上简曦那单纯又求知若渴的目光，心里小小纠结了下，环顾四周，做出他的总结：“大部分是已经上钩了的。”
　　简曦：“……”
　　简曦一脸茫然，望着连钰。安安小大人模样往后靠了靠，眼光四处瞅了瞅，突然目光盯在楼梯上下来的人，激动地揪了揪简曦，像是被惊讶到了，说出的话都有些磕绊，结结巴巴：“曦曦，那、那不、是、简、小叔么？”
　　安安又缓了缓情绪，连贯地说：“他旁边那女的是谁啊？笑得那么开心。”
　　安安把自己看到的说完，却没听到简曦半点回应，她偏头一看，简曦紧咬着下唇，原本微红的脸颊泛着白色，脸色异常难看，望过去的目光里透着不悦，似乎要把那两个人看穿一样。
　　偏偏连钰顺着安安的目光，落在那一对上，颇为赞叹：“挺般配的。”
　　连钰话落，便感受到脚上的疼痛，偏头感受到安安怨愤的目光，而简曦一直直勾勾望着那两人，慢慢走出肯德基。
　　还是安安推了推简曦，提醒她：“快去问问，看看那女的和简小叔是什么情况？他们快走了。”
　　简曦才起身，连钰颇为不赞同：“你这样去质问，什么立场？大人眼里就是小孩子闹脾气。曦曦，你是真的喜欢你小舅吗？”
　　在同是大人的连钰眼里，简曦也是图个新鲜才会这般，大抵是小孩子的私心，占有欲。只是他那时候不知道，简曦那么固执。
　　曦曦也许本来就不悦，听得连钰的问话，她不满地说：“我喜欢我小舅，是想喜欢一辈子的喜欢，我想天天给他吃鸡肉，可是我不喜欢他和别人吃鸡肉。”她说完，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连钰被简曦郑重其事的笃定搞得一阵错愕，又冷不丁听得安安故作老成的话：“你不懂。”
　　连钰当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他不懂，两个小女孩加起来吃的饭都没有他吃的盐多，他郁闷地拿起可乐大喝一口，拿的太急，盖子都脱落了，洒了他一身。安安也许是见着被自己气到的老师，递过去纸，宽慰他：“曦曦是认真的，老师要是遇到那个人就明白了。”
　　连钰听得她的安慰更郁闷了。明白个鬼？他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今年二十四了好吗？被一个七岁的小家伙如此语重心长地教育，还是感情问题，还真是……受挫。
　　没多久，简曦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问她什么，她都一言不发，摇摇头。即使连钰一直逗弄她，简曦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安安捧腹大笑。
　　回去的时候还是路子歉来接的她们，一路见简曦闷闷不乐，也不吭一声，突然问：“曦曦怎么了？心情不好？”
　　安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知，但是也能猜到什么，简曦低着头，一直回想着中午小舅的话。
　　她愤愤跑出去，见着两人要上车，她认得这辆车，之前小舅就是开着这车来接送的她和安安，现在他也要开着这车给别人了么？
　　“小舅。”
　　她跑过去，简殊见着她也有些惊讶，见她跑来自己怀里，轻柔地摸了摸简曦的头发。简曦把头埋在简殊腰际，便听得耳边悦耳的声音，简曦不得不承认这个声音很好听，可是她不喜欢，便觉得刺耳：“你就是曦曦？小殊的外甥女。”
　　简曦抬起头看了眼那个女人，长的的确好看，眉清目秀，穿着碎花裙，还带着几分女人味。方静瑶示好地弯了弯身子，想学着简殊摸一摸简曦的头，可是她手才过去，简曦便带着敌意躲过她的抚摸，方静瑶有些窘迫，简曦却视而不见，冷着脸问：“你谁啊？”
　　简曦还是抱着简殊的占有欲姿势，和她示威完，就被简殊拎着领子提到一边，简殊严肃地教训她：“曦曦，怎么那么没礼貌，叫姐姐。”
　　那还是简曦记忆里少有的，简殊那么严肃训斥她，还是在一个她不喜欢的女人面前。简曦心立马沉了沉，心情跌到谷底，对上简殊警告的冷漠表情，咬了咬下唇，道：“我又不认识她，为什么要叫？”
　　“简曦！”
　　简曦知道他发火了，他从来不会连名带姓叫她的，这样的陌生感，让她委屈万分。她瘪了瘪嘴，眼眶一红，简曦以为简殊会心疼地替她擦擦眼泪，温柔地安慰她，可是都没有。
　　她见到他越发严峻了，呵斥她：“简曦，和姐姐道歉。”
　　简曦嘟哝了一句，转身就跑了。
　　简曦还特意顿了顿，可是她偷偷回头的时候，简殊已经和那个女人走了。
　　简曦望着边上，突然喊了一句：“子谦哥哥，把我放在边上吧。”
　　“怎么了？”
　　路子谦一头雾水，安安也狐疑问她：“曦曦，你要干嘛？”
　　“我想走回去，这里不远了。我想去买点吃的。”
　　简曦的解释合情合理，安安以为她是心情不好，所以想吃东西，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爱吃东西。路子谦还想劝说她，哪知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安安却是打断了路子谦：“哥，你不懂，曦曦需要一个人静静。”
　　路子谦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家小妹，什么不懂？想想安安从小也固执地紧，离家里也不过几分钟，一条直路，天色尚早，也不怕迷路，于是他便把她放在路边，还一个劲地叮嘱，早点回家。
　　简曦并没有回家，直到天逐渐黑下来，当简殊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家里清清冷冷。最近，简时和简陆都不在家，简曦也没有给他开门，叽叽喳喳了。
　　简殊进家门时便问张姨：“曦曦呢？在房里吗？”
　　“曦曦，没回来啊，在安安那里吧。”
　　张姨随口一说，简殊没来由地担心，又穿上鞋子去了隔壁家，开门的是安安，简殊再一次问她，安安困惑不已，道：“曦曦还没回家吗？”
　　简殊沉了沉眸子，问跟安安身后的路子谦，子谦一头雾水，解释：“曦曦心情不好，想一个人买点东西吃，所以我就把她放在路边了。”
　　简殊一听，气的两手提着他的领着，“路子谦！”
　　安安夹在中间，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她往后一个踉跄，还好有她哥哥做肉盾，不然她肯定要摔跤了。
　　安安见着简殊生气，也不知道他为何生气，想起今天的一幕，安安不满地教训他：“简小叔，曦曦是心情不好，见着你和另一个女人好上了，她生气了。”
　　简殊听得安安的话，觉得莫名其妙，安安又拍了拍脑子，咋呼一声：“哎，曦曦不会想不开吧，还是被坏人抓走了。”
　　安安的话才落，简殊已经放开了路子谦，大步走去，嘴里还不客气的留下一句：“路子谦，敢情曦曦不是你妹妹。”
　　路子谦望着简殊的背影，他有种感觉，要是简曦出了什么事，简殊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路子谦失神之际，安安扯了扯他的裤腿，担忧道：“哥，曦曦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也去找找。”路子谦这才带着妹妹急忙出门。
　　简殊是在海边找到的简曦。简曦蜷着身子，坐在沙滩上，任海浪冲刷着她的脚丫。那落寞单薄的小背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简殊跑了过去，站在简曦面前，海边只有微弱的灯光，简曦是见到了地上拉长的黑色影子，突然颤了颤身子，头顶便传来他清冷低沉的声音：“曦曦。”
　　简曦偏头看着简殊，面上一喜：“小舅。”
　　她正要起身，却在想到了什么，立马瘪瘪嘴，偏过头，不理他。还真是个别扭的小孩子。
　　简殊突然哭笑不得，又故作严肃地说：“曦曦，回家了。”
　　她不理他。
　　“简曦。”
　　她还是固执地把后脑勺留给他，一声不吭，把脸埋在膝盖上。
　　他叹了口气，妥协地走到另一边，蹲了下来，望着她，放低了声音：“曦曦，坐在这里容易感冒的。”
　　曦曦漆黑如夜的眼眸直盯着他：“你关心吗？”
　　她说完还吸了吸鼻子，简殊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哭脸了？”听不出担忧多一点，还是好笑多一点。
　　简曦瘪了瘪嘴，胡乱用手抹了抹眼角，嘴上倔强说：“才没有。”
　　简殊原本是好笑，给她去擦脸，却感觉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热度，他皱了皱眉头，拉着她起身：“曦曦，你生病了，我们回去了。”
　　简曦被他拉起来，还是不肯走，狠狠瞪着他，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闹情绪的小孩子，可是他现在很担心她的身体。
　　简殊耐着性子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简曦却是答非所问：“你上钩了吗？”
　　简殊一阵错愕，听不懂简曦的话。简曦又摇摇头，肯定说：“你上钩了，你第一次朝我发火。”
　　原来她别扭的是这个，简殊有些好笑，认真告诉她：“曦曦，我发火是因为你没礼貌。”
　　“你是不是喜欢她？”
　　“谁？”
　　“今天那个女人。”
　　简曦凶神恶煞的质疑，简殊哭笑不得，又冷着脸道：“那是姐姐，不要没礼貌。”
　　“那你是不是喜欢她？”
　　“不喜欢。”
　　简殊简单三个字，简曦心里的郁闷散了一半，她眼睛一亮，直盯着他：“小舅，那你喜欢我不？”
　　简殊弯了弯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小孩子家家乱想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
　　简曦愤愤地拍开他的手，狠狠瞪着他。简殊一阵头疼，给炸毛的简曦顺了顺：“好，你不是小孩子。”
　　简殊发现，他越来越弄不懂曦曦了，简曦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认真问：“那我可以勾引你吗？”

☆、她的承诺

　　“那我可以勾引你吗？”
　　冷不丁一句话，简殊一阵错愕，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耳尖蔓上的微红，立即拉下脸来：“谁教你的这些？”
　　简曦不回答他，直勾勾盯着他的墨瞳固执又倔强。简曦不疾不徐，字正腔圆地说：“小舅，我想天天给你鸡肉吃，你只能和我一起吃鸡肉，别人都不可以。我不喜欢你和别人一起吃鸡肉。”
　　简曦脆生生又稚嫩的声音，简殊听得她话里的内容，哭笑不得，是简曦的思维太跳跃了，还是现在的小孩都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他迎上那执着的坚韧目光，终究妥协：“知道了，我以后只和曦曦一起吃鸡肉。”
　　这句话，在他看来无关要紧，甚至还想不明白，而曦曦却把他的话牢记在心里。
　　简殊见她笑得眯了眯眼，不由摸了摸她的头，好笑道：“高兴了？”
　　“嗯。”
　　简曦喜滋滋地连连点头，简殊循循善诱：“回去了？”
　　“好。”
　　简曦点头，歪着头看着简殊，又撒娇道：“小舅背我。”
　　这感觉，仿佛回到简曦很小才学会说话的时候，看到他便说，舅、抱。
　　他勾了勾唇角，连带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好起来，蹲下身子，把背递过去，曦曦满意地趴在上头。简殊背着曦曦，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沙滩，微弱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似乎是不忍打搅他们的静谧，就连一浪接着一浪，波涛汹涌的海浪也慢慢沉寂下来了。
　　那天夜里，简曦发了烧，简殊守了她一夜。简曦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他的轻声细语，也模模糊糊得看到他在为自己担心。
　　第二天，简曦很早就睁开了眼，见着趴在她床头睡觉的简殊，她勾了勾唇角，心里是说不上的满足。她呆呆望着这个男孩，闭着眼睛的时候异常温和，长长的睫毛翘起来，被太阳晒得波光粼粼的。
　　简曦呆呆地望着他，良久，听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响。她受蛊惑地把手摸上他的脸，手才碰到他的脸颊，他便睁开了眼，起床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你在干什么？”
　　简曦把手抽了回去，很不争气地红了脸，蹩脚地解释：“我、我怕我把病、传染给你了。”
　　简曦紧张兮兮地解释，简殊自然不会理会她莫名的窘迫，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简曦一动不动，眼皮都没动一下，简殊见她烧退了，便放下心来，才要起身，又见着简曦可怜兮兮地抓着他问：“小舅，你去哪？”
　　“刷牙洗脸，你也起来。”
　　简曦再见到安安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好神采，两人继续去上画画课，而连老师也依旧不着调地给她们说有的没的。日子就这么平淡又安逸地一天天过去，直到某一天晚上，简曦回去的时候，觉得气氛不对。嗯，她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简殊，找了半天，简陆，简时都在，甚至一贯在医院的护士舅妈程青都在，就是没有小舅的身影。
　　还是程青好心拉起着急的她：“你小舅在书房和爷爷说话，曦曦乖一点啊。”
　　简曦似懂非懂，可是她坐在沙发上很久了，简陆在一旁撒欢，简时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机，对简陆爱搭不理，简陆只得找简曦玩。
　　简曦没有一点参与的心情，又听得简陆大大咧咧说：“小叔被爷爷训斥呢，没那么容易出来。”
　　简曦一听，担忧地不得了，嗖的起身，问他们：“为什么？”
　　简时抬了抬眼，望着急切的简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因为他欠骂。”
　　简曦急得快哭了，简时连忙丢下手机，宽慰她：“我乱说的，曦曦别急啊。那小子没事。”
　　简陆也是一脸不解，小大人地过来拉了拉曦曦的手，安慰她：“曦曦，小叔就是忤逆了爷爷的意思，选了爷爷不喜欢的专业，爷爷不高兴了，所以才骂人的。”
　　“为什么？”
　　简曦还是不解。简陆松开她，懒懒地耸了耸肩，解释：“爷爷本来就喜怒不定又□□啊，他本来就喜欢骂人。”
　　简陆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简时一拳挨在头上，他皱着脸哎呦一声，便听得简时问他：“臭小子，你从哪知道的？”
　　简陆被打得来了脾气，愤愤瞪着他的小姑，骄傲地冷哼一声：“不告诉你。”
　　简时立马又两手捏着他的脸，威胁他：“说不说。”
　　“就、不、说。”
　　他也想去捏她，可是简时伸长了手臂，他不过一个要上初一的学生，而简时都要读大学了，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两个人打闹成一团，完全忽视了简曦。简曦见着两人摇了摇头，终于按捺不住了，趁着在厨房做饭的程青没注意，迈着小短腿，跑上楼。
　　二楼一边的尽头，便是书房，檀木色的门紧紧关着，她蹑手蹑脚跑过去，耳朵紧贴门边，什么也听不到。
　　没多久，大概是里头动静大了，什么重物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刚好砸在门边，倒把门外的简曦吓了一跳。简曦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爷爷生气了，小舅怎么办。
　　正在她不知所措，想进又不敢，犹豫不决的时候，门被拉开了，原本沉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