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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照流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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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算了……”他攥紧了他的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这十年,三千七百七十六天,他日日不敢懈怠,勤加修炼,辛苦读书。因为他想,阿檀也在随园里上进。阿檀很聪明,就是于剑道还不怎么上心,若是沉心修炼,不会差他太多。有生之年再相见,他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输给他。
  “可是他从来没有赢过,每一次都很不甘心,回去之后独自一个人难过很久。我现在已经闯出了一些声名,我与他交手,就故意输给他,叫他高兴高兴。”他又想。
  竭尽全力去输,比竭尽全力去赢还难,不能叫他看出来。阿檀也很好强的,他要是知道了,恐怕要生气很久。那他起码也要练到俱神宗境才行:水天花月,有如神行。输得得心应手,输得不留痕迹。
  是以他日日练剑到深更半夜。
  有时候也会觉得苦,觉得撑不下去。但是一旦坐在剑室前的台阶上,怀中抱剑看那一轮圆月,心底里就会澄明一片,并不觉得孤单。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话的意思呢,是说: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但抬头望见的是同一轮月亮,那么再远,都好像依旧在一起。”耳边响起少年清脆的声音。仿佛那个人还坐在自己身边,抱着剑,肩并肩,密不可分。
  随园虽然远在琼州,可阿檀现在大概也刚练完剑,擦着汗倚在门边。也闲来无事,看着月亮。
  纪明尘便觉得手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
  成年累月,磨成剑茧。
  世上从此便有了云中君。
  “可世上怎么还没有纪子矜?”纪明尘总是想。“他就算住得偏僻了一些,也不该这样籍籍无名。”
  他怎么能想得到,这世上早已容不下纪子矜了。
  脑海中那些无意间略去的蹊跷之处,此时尽数有了答案:照夜流白去了哪里?怎么连王洛君都打不过?为什么剑气如此微弱、飞不了半里地?怎么贫寒至此?怎么一直不拔剑?怎么连宋诗浮躁的一击都避不开!
  筋脉尽断啊!
  筋脉尽断……
  连稍微重一点的东西都提不了!
  不然以他的天资,或拜入其他门派做个客卿,或游历江湖做个逍遥散仙,又有什么难的呢?却是连卖力气都做不到,在孤竹城里摸爬滚打求一口热饭吃,整整十年。
  那是他的阿檀啊!
  年少轻狂、风神俊朗的云中阁二公子,照夜流白纪子矜。
  就这么没了。
  活生生没有了……
  纪明尘埋首在他颈间,紧紧攥着他的手,却因为整个人都在颤抖,显得如此无能为力,似乎什么东西都握不住了。他没有嚎啕大哭,他甚至没有出声,但子衿的肩颈迅速地湿透了。子衿不用去看,只消揽住身上人那具颤抖的身体,就能感觉到一股肝肠寸断的悲意沁入骨髓。
  “都过去了。”子衿轻抚着他的脖颈,一遍一遍,安慰着他,“我没事。我在。”
  眼中是星星点点的泪光。
  他刚变成废人一个的时候,也哭过、怒过、恨过、绝望过……可有什么办法呢,日子还是要过的。“我做算命先生也很不赖,还赚了一幢小楼呢!我还会说书。小醉没出事前,我正往孤竹城最有名的书楼里毛遂自荐。要不是要来你这当男宠,我说不准早就火了。”
  纪明尘沉默了一阵,整理好了心绪,撑起身,修长的食指抚摸着他胸前绷带:“有没有弄痛你?”
  子衿笑着对他摇摇头:“不关你的事。”
  他那时候刚满十五岁,平日里没怎么出过云中阁的门,除了李家人,没谁会对他抱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得废了他才安心。但是他心里清楚,纪明尘对此毫不知情。那天他呆呆地坐在弄玉亭中等了自己一天一夜,还觉得被骗了。他什么都不懂,心思纯明,一点坏心也无。
  所以他瞒着纪明尘,不想他内疚。
  现在看他如此痛苦,心也紧跟着纠了起来:“诶,我应该早点走的……”
  “我再也不许了。”纪明尘抚上他的脸,声音低哑,说的话却依旧霸道,“我一不在,你就被人欺负。”
  但是想到欺负他的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家,不由得又放软了声调:“现在云中阁我说了算,没人再敢动你。”
  “那宋小公子是怎么回事?”子衿调笑他道。
  “我这就去做掉他。”纪明尘二话不说要冲去草菅人命。
  “喂!我开玩笑的!”子衿用力拽住他的袍角,“笨死了,玩笑话也听不出来。”
  纪明尘被他拉躺在榻上,与他四目相对:“嗯,是我太笨。”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要叫他们血债血偿。”
  子衿哦了一声:“你怎么血债血偿?”李夫人都过世了,他还能把李逸芝给杀了么?
  “不管是动手的人,还是幕后主使,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若是还在世,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已经过世的,父债子偿。”
  子衿胆战心惊:“我不要你偿还!”
  纪明尘垂了眼:“也不定就是我妈……如果是,我陪你一起做个废人,不过要将动手的人统统送去阎王殿里以后。”
  “别说傻话了,你想想你这么练剑是为了什么?”
  “我连你都护不了,我要剑有什么用?”纪明尘抚着他的眉眼。
  子衿心口猛地一跳,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尖。纪明尘太古怪了。就算是他们李家欠他天大的债,有他痛哭一场,他也早已释怀。可是现在纪明尘却真的要彻查的模样,还说什么练剑是为了护他、要陪他做个废人……
  他别过了脸,望着头顶。剑室旁有个小水池,此时水光月光一齐倒映在天花板上,空明清澈。
  他忽而道:“那时候是小醉救了我。”
  身旁的纪明尘身体一僵。
  “我全身筋脉尽断,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被人扔在雪地里,原本活不了多久。是小醉发现了我,把我拖回了家。她很良善,为了给我治病,去借了不该借的钱,沦落了风尘。我近日才与她相认。”
  纪明尘过了很久才开口:“那……那真该好好谢谢她。”连声音都在发抖。
  子衿嗯了一声:“我欠她良多,想找到行刺他的凶手报仇,然后把她带在身边照顾。”
  “我们可以将她认做妹妹!”纪明尘惶急道,“叫她做我们云中阁的大小姐……日后帮她寻一个乘龙快婿,风风光光出嫁。”
  子衿浅若琉璃的眼珠子转到眼角,将他大祸临头、手足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
  “纪明尘,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说罢不忍再看,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第十二章 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躲什么(三)
  “舅舅,你到底会不会教啊。”乔桓收了剑,狐疑地挑着一边眉毛,“你不是一直吹嘘你是师公的关门弟子的么?这剑路怎么比我还生疏?”
  李逸芝头疼。
  自从纪明尘得知他那个好弟弟筋脉尽断,这几日就没从剑室中出来过。婢子们可清闲坏了,每日只是端汤端药,想来纪明尘是亲自伺候着。即使是擦身这种事也不肯假人之手,还要将侍女赶出来,生怕她们看了去。
  恰好王洛君也死了,偌大一个云中阁中竟无人主事。李逸芝原本打算搬空了馨园就回晋阳,现在倒好,纪明尘两手一甩,什么事也不管了。他每日帮纪明尘处理门中事务,还要帮他带两个小徒。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里头传来纪明尘的声音:“进来。”
  李逸芝松了口气,赶紧把乔桓和翁故凡往剑室里一推,脚底抹油就开溜:“你们师父叫你们呢!”
  乔桓和翁故凡快步走进剑室。几日不来,剑室里布置大变,他们平日里打盹的小榻改成了带有围子的长榻,他们师母躺在上面,虽然面色惨白,一双眼睛却明亮,想来身体已经大好了。他原本惴惴不安,仿佛在担惊受怕,见到他俩进来松了口气:“在习剑么?”
  两人抱剑称是。
  “李逸芝功夫不济,跟着他也学不到东西——我没事了,你出去教吧。”师母对师父道。
  乔桓一颗心拎了起来。他年纪小,喜欢偷懒,巴不得师父再也不要回来了呢。此时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就希望他说些“你身体还没好,我怎么走”之类的肉麻话。师父盘腿坐在师母身侧,依旧是不苟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手里捧着一本书,肉麻话倒是没说,只道了句:“放假。”
  乔桓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眼睛便好奇地四处乱飘,去瞅师父手里拿的书。大概又是那些又长又难读的经书典籍吧,像他这样勤于修道也好读书的剑修真是难得。
  然而……这本书怎么越看越眼熟?
  见到封面上的《神龙传奇》四个大字,呃……这不是自己刚买的那本么?!
  他明明好端端藏在剑室的梁上他师父是怎么找见的啊那他的春宫还在么他的珍品春宫!喂呀那是一男一女的合欢术啊求师父放过!
  乔桓的心在流血。
  更让他悲痛欲绝的是,师母对师父放假的决定很有异议:“人家把儿子送到你这里,就是让你这样耽搁的么?”
  乔桓深知师父是个耙耳朵、妻管严。虽然他这个师母来了没几日,但是他已经将师父看穿!师父爱师母极深,那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下垂头丧气地拿了剑就要往外走。
  不想师父不慌不忙翻了页书:“第二百九十八回 讲的是……”
  “你不要说了!”师母着急忙慌地将他喊住,“我自己会看的!你要耽搁就耽搁吧!”说罢赌气地想要转身背对着他,结果牵扯到了伤口,一时间嘶声连连。师父赶忙俯下身,拢着他肩膀悉心问道:哪里疼,要不要紧,要你乱动之类的话……乔桓瞧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与翁故凡对了个眼色。翁故凡自从进了剑室就低着头,不看,不说话,此时听温言细语从塌上传来,也不免脸红了。
  “孝子贤孙。”乔桓轻声点评师父道。
  翁故凡狠狠瞪了他一眼,严厉中带着警告,乔桓轻轻吐了吐舌头。翁故凡示意他离开,乔桓也觉得傻站在这儿不妥,跟着他要退出去。
  没想到师母忙道:“诶诶诶别走啊,来,坐!”
  两人摸不着头脑。坐,哪里坐?放眼剑室中只要那张长塌能坐,坐他脚边上么?!
  师父冷声道:“出去。”
  这一下,即使老成如翁故凡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傻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乔桓算是听出来了,两口子这是闹别扭了么?
  “不要!我躺着没意思,要跟他们说话解闷。”
  “跟我说。”
  “纪明尘!”
  师母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的,师父终于松了口:“上来。”小心扶着他起身,往他背后塞了两个靠垫。
  乔桓和翁故凡胆战心惊地爬到塌上,盘坐在师母脚后。师母赶紧差师父把瓜子花生桂花糕拿给他们吃。
  乔桓嘴甜,有了好吃的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谢谢师母!”
  男人脸色一僵:“你这孩子,都说了我是你师叔。什么师母,我跟你师父是两兄弟,嫡亲的。”
  乔桓诶了一声,看看师父,又看看他:“是么?”
  师父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还能有假的么?我也姓纪,纪子矜,这下明白了么?”
  乔桓哦了一声,不知有多遗憾:“我还倒你是师父的心上人。”他看这个人能降得住他师父,两人之间行为举止异常亲密,便往风月上头想了。没想到竟然是亲兄弟。
  翁故凡早就猜到了,此时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师叔”,却仍旧不敢抬头看两人。
  “那你为什么说是师父的男宠?”乔桓没心没肺的,吃了人家东西还打破砂锅问到底。
  “事逼从权嘛。”
  乔桓哦了一声,道了句“原来如此”。可是……可是好像也不对啊,他们俩当日可是说“要打去床上打的”呢!后来搂搂抱抱进了剑室,相拥在一起,师父骑坐在他身上,发疯一样扯他的腰带。回想起那一幕,乔桓脸都红了!当时他还想着,看不出师父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私底下竟然如此龙精虎猛、欲求不满呐!
  “亲兄弟上床?”乔桓想到这一层,冷汗都出来了,跟翁故凡一样埋下了头,只是忍不住好奇,要偷眼看他们俩。
  两人并肩坐在榻上,纪明尘坐在子衿右手边看书,左手却莫名出现在他的左腰上。子衿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拍开,用力过猛,身体摇晃,被纪明尘勾到怀里:“坐不稳便躺下。”
  子衿面红耳赤地想要爬起来:“你别……”
  纪明尘让他枕在自己肩上,将他凌乱的发勾到耳后,用侧脸贴了贴他的脸颊。他还要再挣,纪明尘制住他的双手道了声“别动”,竟然将嘴唇都贴上去了,看上去像是在……亲吻他的额头。
  “烧好像退了。大夫说烧退了就没事。”纪明尘松开他后面色如常,手中不住抚摸着他那头柔顺的长发,仿佛方才做的只是很平常的事。
  乔桓心道:“难道亲兄弟都是这样的么?!”用眼神询问翁故凡。翁故凡拈着一颗瓜子,低眉顺目目不斜视宝相庄严一如老僧入定,只是连耳朵尖都是红的,一脸当即、立刻、马上就要圆寂了的模样。
  他们不知道的是,子衿也在问这个问题。
  兄弟间难道可以这样的么?!
  他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很珍惜这份兄弟之情。虽然纪明尘这个人蛮横是蛮横了点,一言不合就要揍他,但子衿并不因此厌恶他。大概是因为都是练家子,他吃不了什么大亏,纪明尘也手下有数,玩闹居多的缘故。除此之外,纪明尘这个人心里只有练剑,没什么花花肠子,子衿对他的人品很敬重。他十年间遍历人世,见过那么多人,还是最愿意与纪明尘结交。所以即使他被李家人迫害至此,恨他们入骨,也不愿意苛责纪明尘,甚至觉得这场恩怨中,他最无辜。
  纪明尘也没有辜负他的这份坚信。一边是庶出弟弟,一边是一心为他的舅家,他能说一句公道话,哪怕一句,子衿都觉得可以释怀了。
  而纪明尘给他又哪里仅仅是一句公道话。
  子衿从沉冤昭雪,到受宠若惊,到胆战心惊,全在一夜之间。
  纪明尘给他的太多,又对他太好。
  好到了他不能不作他想。
  因为他而痛哭流涕,因为他衣不解带、日夜不离,因为他要弃剑与共,因为他千方百计要将小醉从他的生命中赶出去。
  一旦有了怀疑,再回想这几日的相处,简直越想越不能想。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他是不是……
  是不是……
  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第十二章 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躲什么(四)
  当日他脱口而出,问纪明尘在想些什么,纪明尘没有回答。他当时头一回对纪明尘的心意有所察觉,下意识觉得该狠狠敲打。可是纪明尘呢?非但没有收敛,甚至在孩子们面前也……
  子衿听着他胸膛里隆隆的心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他们俩是亲兄弟啊!可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他的手被牢牢包裹在哥哥温热的大手中,靠在他的胸口,任他将下巴抵在自己头顶,只消看两个孩子不忍卒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看上去有多不堪……
  子衿用力抽出了手,撑着锦被起身。纪明尘顺势放开了他,嗯了一声:“看来是好多了。”
  又是这样!
  每当他觉得两人逾距,纪明尘就会云淡风轻地抽身,叫他挑不出错处。就好像刚才,他的确只是担心他发烧,想要确认一下而已。留自己怀疑这些暧昧与缱绻都是幻想中的镜花水月,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对自己说,是自己下作无聊。
  可是每一次都是这样呢?!
  是他太敏感小器,还是纪明尘分明就是踩着伦常的底线,在引着他往粉身碎骨处一头栽进去呢?
  他原本以为他的警告会让纪明尘害怕,避走。然而事实上害怕的人却变成了自己。纪明尘究竟在想什么呢?事到如今他却是不敢知道了。
  就像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在他眼睛里看到不该存在的许多东西。
  子衿推开他坐好,顾自去与两个小的聊天,问他们身家年岁。他心中有事,谈话也提不起兴致,倒是乔桓尴尬了一会儿,就兴头冲冲地展现出话痨的本色,一下午倒有大半时间是他在倒豆子般往外说。他人活络,又惯爱耍宝,子衿本来没有谈兴,也被他逗得开心起来。
  日头西斜,纪明尘道:“天色不早,你们下去吧。”
  乔桓表演了一下午,也有点乏了,哦了一声就要跟翁故凡一起走。子衿连忙叫住他们:“诶诶诶,饭在这里吃了吧。”
  纪明尘道:“你喝粥,让他们也一道跟着喝粥?”
  “我吃粥,你又不吃,一起用餐饭怎么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们呢。”
  乔桓高兴:“师叔就是喜欢我!”
  子衿就坡下驴:“你们师兄弟,我哪一个都喜欢!”
  纪明尘拗不过他,将两个小徒留饭。天光彻底暗下来了,婢子将火烛点亮。然而剑室空旷,只亮了这一角,其他地方更显黑沉。乔桓道:“哇,乌漆墨黑的,这是要讲鬼故事么?”
  “好好好,讲鬼故事!”子衿配合地说。
  “你不是有事要问他们么。”纪明尘淡淡道。
  子衿呃了一声,思虑半晌,终于想起来个由头:“你们当日怎么跟宋小公子吵起来了?”说到这里,他佯装幸灾乐祸地去吓两个小的,“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你们师父可是与他递了婚书的!第一回 见师母,就得罪了人家,你们完了!”
  哪知纪明尘道:“谁是师母,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乔桓、翁故凡:“……”
  心中同时大声嘶吼:“我们没有数!这不是你亲弟弟么!我们才十五岁啊!”
  子衿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轻得像是被拎到了嗓子眼,一张嘴就要跳出来了——被宋诗捅了个对穿后怎么老是这样?
  他咳嗽了一声,说了句“别听你们师父瞎说八道”,当个笑话一带而过:“到底怎么回事?”
  翁故凡道:“宋公子来剑室偷武功秘籍。他说到处找不到,捉了我俩问话。”
  “是他?”纪明尘蹙起了长眉。
  “他似乎对水天花月的招式很熟识,我和小乔并不是他的对手。”翁故凡惭愧地低下了头。作为云中阁首席大弟子,在自家地盘上给师父丢脸,他心里很难受。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给自己找理由的,只是宋诗偷学了他家的武功,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叫师父知道。
  不想师父淡淡道:“他十八岁,你才十五岁,没有一两岁可以差的。”
  翁故凡一愣,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是!”
  “你的意思是那日来清秋院密室的人也是他?云中阁倒确实只有他一个穿成那样了。”子衿原本只是瞎问几句,没想到真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紧追着刚才的话头追问了下去。
  纪明尘面色凝重。
  “你不知道么?”子衿觉得奇怪。照理说半个月过去,这眼皮底下的偷经贼,纪明尘不该放任。
  纪明尘却摇摇头。
  乔桓道:“师父这十好几天,都没出过剑室的门!”
  子衿越来越心慌,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人,只就事论事:“想不到堂堂宋家公子,来我们云中阁偷书。他叔叔高阳君是教不了他是怎的,还要学我家的水天花月俱神宗。”
  “宋公子好像不是为了《俱神宗》而来。”翁故凡心细,回忆了一番后说,“他问我们讨要《灵梦武笃》。”
  “什么东西?”子衿身为纪家二公子,居然连这个名都没听说过。
  纪明尘娓娓道来:“说是剑谱,不如说是道术。非为正道,不值一提。”
  乔桓好奇心重:“道术?能借我看看么?”他家祖上都是天师,没什么道术是他没听说过的,但是《灵梦武笃》却头一回听闻,被勾得心痒难耐。
  纪明尘道:“不是普通灵剑道的道术,书中自名’魂剑流’。卷首写着活人练不成此功。”
  “死人才能练啊!”乔桓咂舌,“那我不要看了。”
  子衿费解:“宋诗要这么生僻的邪书做什么?总不会是贪玩。快问问他。”
  乔桓和翁故凡都忽地沉默了,看看他,又看看师父。
  子衿望向纪明尘:“你做什么了?”
  纪明尘淡淡道:“血债血偿。”
  “你疯了!”子衿对他的做法不能苟同,“他又不是故意的。我筋脉尽断,他哪里会知道?那一剑不是要取我性命,只是想跟我分个胜负。再说了,他是小孩子啊,又与你谈婚论嫁的,你这样怎么向高阳君交代?!我们两家要是因此结仇可怎么办?”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他?”纪明尘定定地盯着他。
  “你……”子衿一时气绝,说不出话来。
  “不要生师父的气了!”乔桓看他俩吵起来,就心急火燎地窜出来劝架,恨不能一手拉一个把他俩捏一块儿亲亲抱抱,“师叔你都不知道,你被捅了一剑师父有多伤心。他实在气不过,就和宋公子比武,避开他要害捅了一剑回来,宋公子才没事呢!他在听花院养了这十天半个月,已经大好了,我昨天给他送饭去,他还嫌无聊,约我和师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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