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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照流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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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我看也像头绳。”乔桓帮腔。
宋诗自讨没趣,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说话了。
子衿看完尸体,又问农人:“河水异变、河伯抓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年前。”农人说起来就瑟瑟发抖,“十年前有个妖邪之物在一夜之间屠了十几户人家,得亏有个大剑仙刚巧路过清晚镇,将他杀死。只不过从那以后,这条河边就灾祸不断。”
“我看镇民为它娶的妻子不到十岁,令爱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它是只抓小女孩么?”
“是,它只挑七八岁的小女孩拖进水里。”
子衿细想一番,问乔桓:“你见过这样的水犼没有?”
乔桓摇摇头:“闻所未闻。”
“确实奇怪。但依旧是只十年前方才尸变的水犼罢了,没道理这么多剑修有去无回。”子衿望着院外的死水,飞鸟不停,鸡鸭不戏,连昆虫都不敢停留,一整片水域死气沉沉地凝固着。
“师叔觉得是什么?”
子衿道:“犯剑。”
他话音一落,宋诗和乔桓都是眼睛一亮。
自剑祖嬴左铸出第一把灵剑后,灵剑道席卷修真界,各式各样的灵剑像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然而剑主会死,灵剑不会。五百年过去,除了名门正派世代相传的镇派之宝,天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传着传着传丢了的无主之剑,时不时便会侵扰世人,倒比寻常妖魔鬼怪还多。世人将这换作“犯剑祟”,又作“犯剑”。这些无主之剑,当然由剑修来铲除,灵剑道上亦将这称作“斩剑”。
斩剑的斩有两个意思:一是斩断;二是斩获。
虽说是为先人擦屁股,斩剑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有时候作祟的灵剑声名赫赫,降服剑灵后纳为自己的佩剑,倒比自己铸剑来得轻松便宜。对于一个小门小派的剑修来说,纳先人之剑,日后吹嘘起来,也有身家传承。
即使收纳不了,斩断一把名剑,也够一个默默无闻的剑修挣得声名了。
所以剑修出门游历,十次里面有九次是在斩剑。
但凡哪里传出有剑灵作祟,幺蛾子越大,花头越多,各门各派越是挤破了头要抢,谁知道会撞见什么失传已久的厉害宝贝。
宋诗和乔桓都还是少年,乔桓更是头一回下山。听子衿说此处有剑,看样子还能使河水凝滞乃至倒流,一时之间都兴奋起来。
“我下水去看看。”宋诗转身就往外走。
子衿连连叫住他:“没听说下去的剑修都死了?”
“听他们瞎说。乡下人知道什么。再说,我跟他们一样么?”宋诗扬了扬下巴骄傲道。
刚走出门外,正撞见刘青山一行正穿着全幅水靠下水。
子衿赶紧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三个小的也紧跟着他一起躲在大石头后面。
乔桓忍不住问子衿:“师叔,你躲什么?”
“他们万一抓了我送去给你师父怎么办?”子衿说完,转头问宋诗,“你躲什么?这不是你家里人么?”
“我爱躲就躲,你管得着么?”宋诗说完,转头呵斥林醉,“你碰我干什么?少勾引人了。”
林醉小声辩解:“我没有。”
宋诗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她,她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
子衿朝小醉招招手:“到我这儿来,别搭理他!成天做白日梦,哪个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他。”
说罢偷偷摸摸看刘青山到底干什么。
第十六章 照夜流白枯雪夜(三)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评论中有各式各样的不满。
首当其冲是对宋诗的不满。对此我只能说他这个人就是很讨厌,哈哈。
不过喷子衿对于宋诗、小醉二人的态度不妥当,是有道理的,我看了看的确崩人设。所以我在前两章中修改了三个小细节,让人物的行为逻辑更合理。
我这篇文写的实在太快了,很多细节处理得很不到位,谢谢大家提意见。
…
玉龙台的人下水以后,水中不时传来些打斗声,俱是转瞬即逝。不多久,他们推了一个水尸上岸。水尸身上半烂,一身衣服却依稀看得出是剑修打扮。子衿道:“这恐怕是那些前来斩剑却丧命于此的剑修。”
宋诗嗤之以鼻:“没用。”
子衿摇摇头:“若是玉龙台早点出手,那什么事也没有了。你家高阳君是怎么了?混事不理。”
“我叔叔闭关修炼,哪有空对付这种琐事。孟孙先生没顾着吧。”
“孟孙无忌……”子衿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据说他很受高阳君器重,帮他打理一些琐事,“他是你家管家么?”
宋诗脸上浮现出怒气:“什么管家?他是我世叔,玉龙台代宗主!”
“玉龙台还有代宗主?”子衿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了,“你家高阳君怎么比我们云中君还懒。”
纪明尘再不愿意打理俗务,至少没有退位让贤的意思,出门斩剑一年总有个两三趟。可是高阳君,他是真的很多年没有出门了,想想都憋得慌。
若是玉龙台早已大权旁落,那宋家高高挂起的行事作风就讲得通了。高阳君品行高洁,任侠仗义,肯定不会放任水祟扰民。
子衿看了宋诗一眼。他这副性子,大概也跟孟孙无忌的抚养有关。当下对这个人看得十分低劣,不知道高阳君看上他什么了。
子衿试探着问宋诗:“你偷跑都云中阁来,孟孙无忌不急么?”
“有什么可急的,我又不会吃亏。”
子衿嗯了一声:“说的也是。”看来宋诗的去向,孟孙无忌是知道的。授意宋诗偷《灵梦武笃》的,莫非也是他?
“这人与我家莫非有什么渊源……”子衿心中暗道。
不远处,刘青山对手下吩咐:“继续找剑。”那水尸竟是无人问津,趴在地上,一张嘴巴在空气中咔咔乱咬。它闻见了四人的气息,猛地抬起头,空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窝,膝盖与手肘着地,要往他们身边爬来。
林醉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轻啊了一声往子衿身边挨去,吓得像只小鹌鹑。宋诗脸一下子就黑了,把胳膊伸得长长的推了她一把,让她离子衿远一些。
子衿彻底不懂了:“你怎么回事?!你跟人家小姑娘有仇么?”说完便突然领悟到了什么,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宋诗,脸色从难以置信到果然如此再到朽木不可雕也,啧啧了两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把林醉回护得更紧,最好一眼都不要给宋诗看到。
乔桓在一旁安慰林醉道:“小醉姐姐,你不用怕。你别看这个水鬼好像很可怕的模样,它根本走不动路。”
子衿听到“走不动路”四个字,心间猛地一震。
十年前……
走不动路……
他再细看那水尸的模样,心下凛然:那水尸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所以才做不到四脚着地,要用膝盖与手肘支撑,爬行姿势才会那么古怪。
刘青山捉了越来越多的水鬼上岸,俱是跟虾蟹一般,贴地爬行。几个人随便用剑一赶,就能将它们赶在一处。
乔桓去逗林醉:“我就说没什么关系的吧。”
林醉心下稍安,却见身旁的子衿脸色发青,浑身上下打着寒颤,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子衿哥哥这是怎么了?
正说话间,水里传出一声:“有了!”只见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闪如星耀。
宋诗道:“真的斩到了一柄名剑?!”
“作祟的不是它。”子衿脸上已经彻底没了血色。
宋诗不服气道:“别说大话了!隔了那么老远,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我的剑!”
他话音刚落,几人就望见天外一个身形风行火掠。行到近处足尖一点,正是云中君涉水而来。
刘青山解下斗篷覆上刚刚出水的长剑,迎上去吊儿郎当道:“云中君好雅意,大晚上的出门散步啊?”
纪明尘看都不看他一眼,与他擦肩而过。刘青山松了口气,却听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问道:“让你找的人,你找见没有?”
“云中君还真当我是你纪家的家奴吗?”刘青山哑着嗓音闷笑,“我奉高阳君之命前来斩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纪明尘扫了一眼地上那几个水尸,一拍腰间真煌。剑气出鞘,穿入水尸中间,所行之处流焰遍布。水尸身上跳起青绿色的火焰,鬼哭狼嚎,不一会儿便烧成了灰烬。纪明尘单膝跪地,将水尸的骨灰涂抹在真煌剑上,低声吟诵:“以剑以身,平天下事。”他显然认出这些人生前是剑修,便用灵剑道上的规矩葬了他们。他说的那句话是剑祖嬴左的训言,如今仍然刻在灵剑道第一门派“御剑门”的山门上。
他做完这一切,转身对刘青山拔剑:“把我弟弟交出来。”
刘青山嬉皮笑脸道:“云中君,我看你处事周详,怎么碰上你那个宝贝弟弟,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认识他是谁,你要追在我屁股后头要人?我看上去很像是有龙阳之癖么?”
“你们玉龙台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冲着我来。”纪明尘剑尖点地,“把他放了。”
刘青山心中暗骂纪明尘这个木头脑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死咬着他不放:“我可没抓你的人,不信你搜。”
“不可能。”纪明尘掷地有声地说了三个字,“白月光。”
刘青山莫名其妙。
大石头背后的宋诗却看了子衿一眼,心说:“白月光?莫非就是那天晚上他使的剑气?哦~我知道了,他的剑上残存他的剑气,就是方才出水时那一道流光。云中君一见白月光就以为是他在求救,这才匆匆赶来。”想到此处,不由得抖落了浑身鸡皮疙瘩,“这两个人好肉麻啊。”
子衿看他俩真要打起来,动了动蹲麻了的腿,打算现身拦一遭。他此时有满腹疑惑,只想叫刘青山解释清楚,这份好奇甚至压过了他心头那份不敢面对纪明尘的心思。十年前他被人挑断筋脉,身上的照夜流白也被凶手搜走。为什么他的剑会沉在清晚镇。刘青山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捞他的剑?
谁想还没等他站直,水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个黑影被高高抛起,重重落在水边,声嘶力竭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正是方才下水的宋家弟子之一!
刘青山见状,顾不得和纪明尘对峙,赶到那人身旁一看:他的手筋脚筋竟是齐齐震断了!
“怎么回事?”刘青山收敛了玩世不恭,问趴在水埠头着急上岸的几人。
“水底下突然有东西窜出来,刺中了他!好像是……好像是一柄剑!”
刘青山定睛一瞧,他腰间有一道贯穿伤,只是伤口太小,他又穿着黑色水靠,黑灯瞎火得看不分明,自然不如四肢上的断口抢眼:“那他这手脚呢?”
“不知道,没看清!”
“果然另有剑祟!”大石头后面,乔桓崇拜地望向子矜。
子衿却是唇色发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冷汗津津。
河水里黑色涌动,冒起了气泡,刘青山招呼众人结阵:“大家伙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水龙冲天而起,仿佛有形之物,从背后刺穿了一名正在上岸的宋家子弟。那水龙上尖下粗,龙头足有碗口大小,穿透他的肩胛将他高高挑起到半空中。大家只看见他在空中被肆意狂甩,惨叫声忽远忽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刘青山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拔剑斩在水龙处。然而黑色的水一经斩开便重新合拢,还毫无顾忌地攀上他的剑,细看像是无数细小的藤蔓。刘青山连忙弃剑。他救不出那弟兄,不出半刻,那人四肢薄弱处竟噗地爆出了一波血雾!惨叫声蓦然拔高,叫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一股冷香扑面而来,真煌出鞘,一举将水龙断成两截!水龙像是断了腕的触手,在半空中摇摆了几下,坠入河中翻搅起一泼水花,看得乔桓拍手叫好:“师父就是厉害!”
宋诗嫉妒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就是剑好。就算让纪子矜这个废人拿了真煌剑,一样想砍就砍。”
子衿从刚才开始就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倒是有一个细细的声音反驳道:“灵剑识人。若能拿得起名剑,那必定是心怀仁义。没有仁德的人,就算是把不动尊剑给他,也不配用。”不动尊剑是剑祖嬴左的佩剑,封存着他的魂魄,被高高供起在御剑门不动尊殿上,五百年来,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
宋诗猛地转头,狠狠瞪着林醉,半晌冷笑一声:“指桑骂槐的说些什么呢?这么想给纪子矜当老婆?!”
宋诗骂纪子矜,林醉要出言相帮;骂她自己,她却不作声了,只擦了擦眼泪,离他远一点。
乔桓道:“你成天挂在嘴上有意思么!”说着挨到林醉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地去哄她了。
宋诗看乔桓将林醉逗得破涕为笑,恨得牙痒痒,心想:“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
后半句话还没骂完,一条水龙咚地一声砸在他脚边,哗啦化作一滩黑水,溅了他满头满脸。乔桓在一边幸灾乐祸:“小醉姐姐,你看宋公子,他好香啊!”
宋诗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别闹!”一直神游天外的子衿喝止吵嘴的二人,带着三个小的躲入背后的老庙。庙里供奉的是土地爷,打扫得还算干净。月光透过门栅栏,将狂魔乱舞的水龙投在墙上。方才纪明尘斩落一条,顷刻间便有几十条探出水面,别说是林醉,就是乔桓也吓得小脸煞白。
门外与水祟直接对垒的宋家众人更是分外倒霉。顷刻间已是连毙三人,统统是一击透心,筋脉齐断。“果真邪门。”刘青山的眼神落在自己的马褡裢里,而后又不由自主地转到云中君身上。
只见他在半空中腾挪转移,出手既稳且快,真煌出剑、断水截流!此时水面群魔乱舞,宋家众人自保不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水龙挑上天,但有云中君出手相帮,没有人再受过筋脉尽断之苦。
“多亏了他……”虽然谁也不曾说出口,但都在心中如此作想。
这时,云中君救下最后一人,轻巧地凌空连踏十几条水龙而不出一剑。身后坠着不知多少魔物,只与他一带相隔,看的众人心拎到了嗓子眼。只见他足尖一点,踏过那条咬得最凶的水龙,嘴里呼哨一声,冲天而起。剑灵化形,顺着他方才所过之处流光溢彩地穿身而过,竟是在水龙之间燃起一条火丝带。随着云中君轻巧落地,半空中凤鸣铮然,轰地一声在河面上炸开。老庙前火影重重,水花四溅,众人敛袖遮面,那光芒竟不可逼视。片刻之后,黑色的水夹杂着臭鱼烂虾瓢泼而下,再看湖面,哪里还有水龙的影子!
只是一片白月光洒在遍是涟漪的黑水上。
乔桓忍不住鼓起掌来:“好!好!”神气地向宋诗示意“这是我师父”。
纪明尘耳清目明,朝着土地庙的方向探了一眼。但是因为宋家子弟中也有几个性格直爽的在那里啪啪鼓掌,他便没有多留意,走过去问刘青山:“你既是来斩剑,那你知不知道水底里沉的是哪一把名剑?”
“不知。”
“胡说八道!”纪明尘大怒,“我看你心里清楚得很!”
刘青山嘿然一笑:“我清楚什么了?云中君,大敌当前,还是不要自相残杀为妙。我看这水里的东西煞气逼人,大家先把它逼出来看看再说,怎样?”
说罢拍拍手,两个宋家子弟抓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从树后走来。她一身红衣嫁妆,脸色苍白,满眼泪痕却连哭叫都不敢,被人提在手上仿佛一只挨了霜的小鸡。纪明尘认出她是早上被迫嫁给河伯的小姑娘,当即把真煌顶出一寸:“你做什么?!”
“水祟好色,那就投其所好。”
庙中众人齐齐望向宋诗。
“你们玉龙台好歹也是道上喊得出名头的名门世家,怎么尽干些缺德事?!高阳君是死了么?!”子衿愤愤。
宋诗无所谓道:“刘青山办事自有他的分寸。再说了,只要能擒住水祟,死个把人算得了什么。总比整个镇上都被毁个精光好。”
外头,刘青山对纪明尘笑吟吟道:“云中君息怒。不过是投个人饵,有云中君你坐镇,总不会让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出事的,对吧?”
“巧言令色。”纪明尘冷冷道,“把人放开!”
话音刚落,月下突然一声怪叫。一个青白色的身影从水底下窜起来,分不出是淤泥还是死水的东西从它脸上缓缓滴落,咆哮声响彻云霄。乔桓头晕目眩,连退三步:“是水犼!”
宋诗好奇地往外张望。那只水犼就算是站在水里,也跟岸上的诸人一般高大,身高何止是九尺!兴奋地弹了弹腰间每啄,心想若是砍了这玩意儿回去玉龙台,孟孙无忌肯定要夸他的,连叔叔也不会追究他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
他正要往外闯,却被子衿用力拉住:“别去!”
只一眨眼间,那水犼便猛地跃上了河岸边,落地之处蛛网遍布,竟是把地面砸出了个尘土飞扬的大坑。玉龙台弟子对付水犼自有一套,当下绕着它站成六道封魔阵法,每人一剑刺入它上身,分别洞穿锁骨、琵琶骨、蝴蝶骨,将它牢牢架住。刘青山做了个手势,六人一起施力,直把他压跪在地上。
“不好!”子衿脱口而出。
下一刻,水犼左手一抹,六柄长剑齐齐夺入怀中,仰天长啸。河岸众人只觉得一股气劲排山倒海而来,离它最近的六人当下就像断线的风筝,斜斜飞出。
宋诗看得目瞪口呆:“我叔叔的内劲也不过如此!”
“他们手上用的都是灵剑。徒手夺灵剑,这在活人身上几乎闻所未闻!那水犼不但劲大,出招也巧,恐怕生前来头不小。”子衿道。
宋诗问:“他出招哪里巧了?!”
一直安静不语的林醉小声道:“它一直没有用右手,好像攒着什么东西。”
乔桓一拍脑袋:对啊!若是蛮力所为,空手夺剑自然是双手齐出。宋诗蹙起了眉头,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林醉。
“这个水犼可能还留有一丝神识。”子衿道。
四人说话间,那水犼已将几柄长剑惯在地上,朝着小女孩杀奔而去。押送她的两个玉龙台子弟下意识往旁边一躲,剩那病怏怏的小姑娘独自倚在树下瑟瑟发抖。她身上罩下一个偌大的黑影,视线中那青白色的皮肤遍布田螺和藤壶,散发着一股强烈的尸腐之气。她颤颤巍巍抬头,对上了一张满是白毛的脸,张着嘴却叫不出声。
水犼朝她探出右手,五指上尽是长达一寸的黑色利爪。小姑娘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忽而感觉眼前一暗,是挂在东天的满月上被一个小黑点遮蔽了。那黑点顷刻间变得十分巨大,竟然是一个手按佩剑的剪影!水犼猛地回头,那人剑鞘正掼在他胸口,将偌大的怪物生生逼退三步。随即伸手一抄,揽过小姑娘就掠出十丈远。
“是云中君!”有个宋家子弟大声喊道,正是方才鼓掌最响亮的那个。
“小心!”子衿大喊一声!
纪明尘心念一动,条件反射般将小孩推至旁人怀里,而后一个旋身,堪堪避过直刺他心尖的剑锋,只是手臂上已是鲜血淋漓。子衿自悔莫及。以纪明尘今时今日的功力,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背后暗剑。若他没有多此一举,纪明尘从容应对,保得了孩子也保得了自己。
纪明尘却一脸喜色,深可见骨的伤口也不理,落地便往庙中跑了两步,又近乡情怯般在原地停驻,喊了一声“阿檀”。然而河埠头上已是一团乱。玉龙台众人方才捡起地上的灵剑,此时个个比着格挡剑式,虎视眈眈地望着他背后。
纪明尘见势不对,翩然飘出两三丈,这才转身。
河底下的剑祟终于浮出了水面。剑身通体裹挟在黑色流水中,云山雾罩,不显真容。
纪明尘再问刘青山:“此为何剑!”
刘青山依旧道:“不知。”
纪明尘道:“你再不说,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这里!”
刘青山笑:“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云中君么?纪檀近在咫尺,云中君好自为之!”
窗下,子矜骨节抓得青白:“宋诗!这个刘青山到底是什么人!”
宋诗道:“他是我家一个门客。”
“他什么来历?跟我云中阁有何仇怨?!”
宋诗据实以高:“他来我家也有七八年了,武功不怎样,平日里酷爱喝酒赌钱,没听说与云中阁有什么交集。”
“那他要明尘死……”子衿怒道。
宋诗看不出来:“他哪有这个意思?”
子衿道:“那柄剑,那个剑主,功力犹在纪明尘之上。刘青山有私心,断不会帮他的!”
宋诗一愣,然后恍然:若是云中君打得过,恐怕刚才就反手一剑,断剑散灵了!他第一反应却是避其锋芒,可见一剑交手,已知高下。
而乔桓从方才开始便惴惴不安:他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厉害的水犼和剑祟!然而他一直觉得自己师父是当世最厉害的剑仙,这点惴惴不安深藏于心间不曾说出来。此时见师叔断言真煌不如那魔剑,一口气泄了大半。
“真煌在《天下名器谱》上排名第七,云中君的修为也配得起真煌剑,若是此剑犹在真煌之上,那该是……”两人俱是在心中默背《天下名器谱》,想要识出个子丑寅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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