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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突击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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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杜心雨用鼻子回答了他一声,然后用亲切得让人起疑心的口吻对袁静和曾珊说:“两位妹妹,可别吃太多甜品,对体形不好。你们那个罗子也真是土得掉渣了,到这种地方,怎么能光点甜品呢?”
    罗毅连忙点头,我忍!
    “侍应生,给这两位小姐来两个红粉佳人,给我来一个中性马天尼。”杜心雨显摆着她的知识,非但袁静和曾珊听得犯晕,罗毅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杜心雨见罗毅满眼茫然的样子,更加得意了,又补充了一句:“给这位先生来一个黑麦威士忌。”
    侍应生点头走了,杜心雨在曾珊身边坐下来。曾珊好奇地问:“杜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杜心雨笑着说:“在这上海滩,如果杜家的人想找谁,还真没找不到的时候。”
    罗毅心中暗笑,杜家人偏偏就是找不到杜家的大小姐,否则也不轮不到让我来演那出英雄救美了。杜心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瞟着罗毅,见罗毅嘴角微微一撇,忽然明白过来他想的是什么了,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罗毅等人从旅馆出来的时候,旅馆经理就派了几名保镖在后面远远地随着,每隔一会就向经理汇报一次罗毅等人的去向。傍晚的时候,杜老板打电话过来询问罗毅一行的安排,经理便把他们去了海员俱乐部的事情告诉了杜老板。杜心雨得知此消息,马上换了一身晚装,乘车而来。她在船上与袁静、曾珊二人聊过,知道罗毅没有出过远门,心想,他不过是在小地方读过几本书,到了上海滩,肯定是一副乡巴佬样子了。杜心雨觉得自己与罗毅初见面的时候实在是太弱势了,一心要找一个机会羞辱罗毅一番,好把二人的位置重新扳正过来。她大包大揽地帮众人点鸡尾酒,正是出于这个目的。
    罗毅还是个不懂风情的小男生,像曾珊和袁静这种邻家小妹一般的姑娘,他很喜欢,也能够玩到一起。但像杜心雨这种大小姐作派的女孩子,他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此刻,他见杜心雨话里话外都在跟他较劲,索性别过脸去看酒吧里的其他人了。
    袁静对于杜心雨有着一种矛盾的情绪,出于一个红军战士的本能,她对于一切资产阶级小姐都是排斥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声称在上海滩横行霸道的小姐。但另一方面,杜心雨身上的城市女孩气质又强烈地吸引着她,让她隐隐地产生出一种羡慕的心情。杜心雨除了有意跟罗毅犯别扭之外,倒也没什么别的毛病,算是一个热情奔放的姑娘,这也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曾珊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她觉得杜心雨为人不错,又有见识,便喜欢上了她。杜心雨也很喜欢曾珊的清纯,这是一种在上海的淑女圈子里难得看到的纯真。她见曾珊对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心的样子,不由突发奇想,问曾珊:“珊儿,想不想去跟洋人聊聊天?”
    “啊?我不。”曾珊立马缩回去了。
    杜心雨不容分说,一把拉住曾珊的手,把她拉了起来。曾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被杜心雨拉着到了不远处坐着的几个洋人的面前。曾珊想往回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偷偷地看着这几个洋人,发现他们的年龄都不大,也就是20岁上下,除了毛孔粗一点、眼睛发着绿光之外,其他的也没什么特殊,似乎看起来还挺帅气的。
    “Hello。”杜心雨微笑着向洋人们打着招呼。
    “Hello。”几个人回应着,看到两位漂亮的小姐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几个外国小伙子都挺高兴,其中一个人用英语说:“两位美丽的姑娘,请坐吧。”
    杜心雨懂的英文不多,那个年代,上海的富家小姐们也以会说英语为荣,所以杜心雨跟着人学过一些简单的对话,能够在交际场所中与人进行初步的沟通。外国小伙子说的请坐一词,她听懂了,微微笑了一下,就拉着曾珊坐下了。
    “我叫安德鲁,能请教一下小姐的芳名吗?”
    这是酒吧里套瓷的常用语,杜心雨自然能够听懂,她用英语回答道:“我姓杜,这位小姐姓曾,她是我的……远房妹妹。”
    “远房”这个词可要了杜心雨的命了,她情急生智,用了Far_Family这个汉语式拼法。
    “哦,曾小姐,我猜想你的名字一定是叫茉莉吧,因为你就像一朵茉莉花一样羞涩。”安德鲁对曾珊说,曾珊从被杜心雨拉过来就一直紧张得不得了,而她的装束又是很传统的中式女装,看起来很有些古典韵味。
    “No,No。我的未婚妻名叫曾珊,珊是珊瑚的意思,红色的珊瑚,象征着热情。我的未婚妻在熟悉的人面前是非常热情的。”
    一个男声在杜心雨身后响起来,说的是比杜心雨更纯正的英语。杜心雨回头一看,插话的竟然是土得掉渣的罗毅。
057 山寨版四兄弟
    杜心雨把曾珊拉走之后,罗毅对袁静说:“小静,想不想一块过去听听?”
    袁静连忙摇头,这种场合对于她来说,实在有点高难度。罗毅知道袁静的想法,也担心带着袁静去人太多了不好招架,便点点头说:“小静,你在这坐一会,我去看一下。珊儿太老实,别让杜大小姐给卖了。”
    罗毅走到杜心雨和曾珊身后的时候,正好听到安德鲁在对曾珊说话,杜心雨对于这样复杂的句法已经无法应付了,罗毅直接就把话头接了过去。
    感谢伟大的四六级考试,罗毅别的功课学得不怎么样,但英语水平还是拿得出手的。大二的时候,全班几乎人手一本四级攻略,罗毅玩游戏的时候都是摊着一本单词手册在键盘旁边的,瞅冷子就背两个词。罗毅玩游戏还有一个很大的副作用,就是把游戏里面的情景对话记了个全,说梦话的时候都能冒出一句“Yes,Sir!”来,而且是标准的弗吉尼亚口音。
    至于说罗毅能够知道“珊瑚”这个生僻词的英文拼法是Coral,则要感谢一位伟大的程序员了,他用Coral来命名了一个经他改编的即时通讯软件……
    罗毅凭空冒出来用英语和洋人们对话,这可让杜心雨大吃了一惊。本想显示一下自己会几句英语的,谁料想这个乡下小伙子,居然能够把英语说得如此流利,而且最窘的是,他说的是什么,自己居然听不懂……
    曾珊回头看到是罗毅过来了,满心欢喜,连忙站了起来,贴着罗毅,似乎找到了一个保护伞的样子。她见罗毅满嘴叽哩咕噜,也吃惊不小,小声问道:“罗子哥,你还会说洋文啊?”
    罗毅冲她得意地一笑,就势搂住了她的腰,然后接过她的话头,对洋人们说:“我的未婚妻对我说,你们都长得很帅。”
    洋人们哈哈笑起来,一个小伙子说:“你的未婚妻很漂亮,我们都要嫉妒了。”
    罗毅把这句话原样翻译给曾珊听,曾珊脸一红,眼里看到的这帮洋人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
    “他们为什么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曾珊小声问。
    “我跟他们这样介绍的。”罗毅没皮没脸地说。
    曾珊忍不住就想抡拳头捶人,但看到眼前有几个洋人正盯着自己,又不好意思了,只能扭怩地低下了头,继续装淑女。
    几个洋人见罗毅落落大方,而他的未婚妻又娇柔可爱,顿时产生了好感。他们给罗毅倒了杯酒,又自我介绍起来:他们一行是四个人,名字分别叫作安德鲁、菲利浦、罗杰斯和戴维。他们是美国的一个男声四重唱小组,练了好几年,正打算出道大赚一笔,不料美国正闹经济危机,开演唱会连场租费都挣不回来。结果,四个天才的歌手只好落到去歌厅唱歌的境地,勉强能够挣点小费糊口。这一次,他们冒险上了一条邮轮,从美国来到上海,目的是想在这个东方的冒险家乐园里淘一淘,看能不能发点意外之财。不过,现在他们刚到上海,还只能在酒吧里唱唱歌,晚些时候这里会有他们的表演。
    “你们唱的是什么风格的歌?”罗毅随口问道,其实他对于音乐没什么了解,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聊罢了。刚才点饮料的时候,杜心雨存心羞辱他,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会凭空送上门一个报复的机会,他自然也不会放过。他的词汇量有限,有些词不得不按中文的意思来组合,不过他相信,杜心雨肯定听不出来。
    “最流行的,西部音乐。”安德鲁回答道,他是这四个人的领队。
    “乡村民谣?”罗毅问。
    “嗯,也可以叫作乡村民谣吧。”
    “乡村民谣?”罗毅来兴趣了,“我恰好也会唱几首,你们谁带着吉它吗?”
    “当然,哪有民谣歌手出门不带吉它的?”戴维从身后把自己的吉它拿出来给罗毅看,笑着说,“罗,你也懂吉它?”
    罗毅笑笑,一伸手,示意戴维把吉它借给他。戴维是个开朗豪爽的人,见罗毅伸手,便把吉它递了过去。罗毅轻轻拨了拨弦,试了一下音,然后弹起一组和弦,轻轻地唱了起来:
    “Once_there_were_green-fields;_kissed_by_the-sun。
    Once_there_were_valleys;_where_rivers_used_to_run。
    Once_there_were_blue_skies;_
    with_white_clouds_high_above。
    Once_they_were_part_of_an_everlasting_love。
    We_were_the_lovers_who_strolled_
    through_green_fields。
    ……”
    罗毅一曲歌罢,不但四个歌手目瞪口呆,连周围的十几桌人都听傻了。戴维率先反应过来,啪啪地鼓起掌来,一时周围掌声四起,连俱乐部的老板也闻声过来看热闹了。不过酒吧里灯光昏暗,大家也没看出是谁唱的,还以为是歌手们正在排练。
    杜心雨的自信心在罗毅唱出第一个英文单词的时候就完全崩溃了,英文歌曲、吉它、含而不露的才华,还有……看起来勉强和英俊二字有点关系的脸庞,这是在朋友圈子里最能够拿得出手的男朋友的标准了,而且这个小伙子还曾经抱着自己。杜心雨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了,自己被人绑架了,然后又被这样一个乡巴佬用那样一种令人羞涩的方式救出来,莫非有些天意?哎呀,自己在船上打了罗毅一巴掌,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啊。就算不记仇,万一他觉得自己是个刁蛮的女孩子怎么办?
    “罗,这首歌真是太美妙了,这是典型的美国西部歌曲,可是,我怎么从来也没听人唱起过?”戴维惊叹道。
    罗毅心说,你要听过就奇怪了,除非你也是穿越过来的。这首《Greenfield》是50年代风靡全美的四兄弟合唱组的保留曲目,80年代传入中国后,在历届中国大学生中间都有流传。罗毅的宿舍里正好就有这么一位四兄弟的狂热粉丝,罗毅的吉它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罗,这首歌,如果能配上和声,非常适合于我们这样的组合。”安德鲁敏感地想到了机会。他们在美国混不下去,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没有什么主打的歌曲。罗毅唱的这首歌,清新质朴,既有民谣的韵味,又透出现代气息,此歌不火,实在是天理难容啊。
    罗毅说:“其实,这首歌本来就是男声四重唱的歌曲,只是我只有一个人,唱不出和声的效果。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把和声谱给你们写出来。”
    安德鲁问:“罗,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罗毅本想找找被人崇拜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上一点音乐细胞也没有,能写歌还能配和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几个美国人只要多问几句自己就露馅了,还是栽到别人身上去吧。他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说:“这首歌,是我的一位老师写的。他还写了好几首同类的歌曲。可惜得很,一直到他去世,这几首歌也没有能够面世。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记得这几首歌了。”
    大家都假装沉痛了一小会,为这位子虚乌有的音乐教师默了一会哀。随后,菲利浦谨慎地问道:“罗,你的音乐老师,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了,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那么,你能确信你拥有这首歌……对了,你说有好几首,你拥有它们的知识产权吗?”
    菲利浦是从法律系辍学出来唱歌的,法律意识极强。他和安德鲁一样,看到了这首歌的前景,因此需要了解一下有关知识产权的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罗毅说,“如果你们打算唱这首歌,我可以给你们授权。我们可以找一个律师来办这件事情。”
    “这太好了!”安德鲁说,“等等,让我问问这里的老板,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律师,我们马上就可以签约。我们可以给你……”说到这,他看看几个同伴,大家的眼睛里都是期望的神色,安德鲁牙一咬,说:“给你所有演出利润的30%。”
    罗毅脸上无动于衷,但心里乐得开了花:哇卡卡,30%的演出利润,我要发财了。当年四兄弟在美国歌坛上可谓日进斗金,现在就算没有后世那样繁荣,只要这个山寨版的四兄弟组合不那么衰,一年挣个一两百万美元应当没问题吧,30%,那就是一三得三,二三得六……反正好多钱了吧。
    “老板,过来一下!”罗毅对着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俱乐部老板喊道。
    俱乐部的老板是个中国人,留过洋,办事挺利索。他看到罗毅向他打招呼,便走了过来,几句话把事情问清楚了,马上就安排人帮着办理。授权书这种东西,罗毅和安德鲁等人都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带经纪人过来,一切就听俱乐部老板的安排了。大家草签了一个协议,说明罗毅授权安德鲁演唱组独家使用他拥有的几首歌曲进行商业性演出,演出的收益扣除必要的成本后,提取30%作为交给罗毅的版税。
    签完协议,安德鲁急匆匆地就让罗毅赶紧把《Greenfield》的词曲写出来给他们,他们打算马上就进行排练,一会就在酒吧时演唱这首歌。
    罗毅交代杜心雨带着曾珊先回座位去和袁静呆一会,杜心雨没有跟他抬杠,乖乖地带着曾珊走了。在罗毅和安德鲁等人忙活着签协议的时候,杜心雨和曾珊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杜心雨从他们的对话中大致能够听出一些端倪,知道罗毅做成了一笔生意,这让她对于罗毅的好评度又上升了好几个点。看来,这个乡巴佬身上真是藏着无数的秘密啊。
    罗毅和安德鲁等人找到一个空房间,罗毅把《Greenfield》原原本本地教了安德鲁等人一遍。这几个人都是专业人士,听上一遍就都明白了,而且对于罗毅记不太清楚的地方,也凭着他们的经验给予了补充。罗毅说得很明白,自己只是从老师那里学过,有些地方记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对于和声部分的处理,罗毅也进行了讲解,四个歌手边听边试,很快就配合得像模像样了。
    “OK,OK,罗,我们必须马上进行排练了。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在这里演出,我能够想象得出会有多少美元向我们砸过来了。”安德鲁拉着罗毅的手,激动地说。
    “好吧,你们先排练,我估计一会得先走了,无法欣赏你们的精彩演出了。”罗毅说,“对了,你们哪天能不能送我一把吉它?我原来的吉它……没带过来。”
    “没问题,你先拿我的走吧。”戴维热情地把自己的吉它递给了罗毅,“你拿去吧,我在酒吧能够借到一把。”
    罗毅称了谢,拿着吉它回去找曾珊等人了。合唱组关上门开始排练,他们充满了信心,那吉它的嘭嘭声,在他们耳朵里已经变成了金币撞击地面的清脆响声了。
    罗毅对于美国人的信用还是有一些信心的,再说这几首歌本来也是盗版而来,来得容易,他也就不太在乎风险了。罗毅给安德鲁留下了自己所住旅馆的地址,答应这几天就给他们把其他几首歌的曲谱回忆出来。罗毅给他们讲了这几首歌的名字,什么“七朵水仙花”、“五百英里”之类的,听得安德鲁等人眼睛都直了。
058 江堤上
    罗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曾珊正在眉飞色舞地向袁静介绍着刚才罗毅的出色表演。罗毅会唱一些很好听的歌,这一点袁静早已见识过了。罗毅教她的《蝴蝶花》,她在没人的时候经常悄悄地唱。不过,对于罗毅会说英语,而且能够唱英文歌曲,袁静还真是没有想到。她偷偷地想:罗毅的学问,说不定比部队里的政委还大吧?
    杜心雨此刻正心乱如麻。曾珊在讲述的时候,时不时地就要拉着杜心雨来作证,杜心雨只能勉强地附和她几句,但心不在焉。
    “罗子哥!”曾珊看到罗毅回来,高兴地叫道。
    袁静含笑看着罗毅,不吱声,只是把罗毅的杯子递过去,示意他喝口酒,休息一下。
    杜心雨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曾珊一句话惊醒,抬头看到罗毅怀抱着吉它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知怎么的,脸居然一下子红了。幸好,在这个场合下,谁也发现不了。
    “你们的事谈完了?”杜心雨没话找话地问,语气明显温柔了许多。本大小姐是淑女,我不跟你计较……
    “谈完了。挺晚的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罗毅征求意见道。两瓶啤酒,一杯威士忌,还有刚才跟几个美国人喝了点,罗毅有点醉的感觉了。当然,还有一个让他醉的原因,就是怀里揣着的合同,这几页纸,可值不少钱啊。
    “这才几点?”杜心雨率先反对,“酒吧里的活动还没开始呢。”
    罗毅抬手看看表,才9点多钟,还真不算是很晚。在山沟里呆的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了,忘记了城市里9点多钟只是夜生活的开始。
    “杜姐,我也有点困了。这酒吧里,好闷啊。”曾珊现在是无条件地维护罗毅,不过她说的理由也成立,乡下女孩子,还真没有在这样的屋里呆这么久的习惯。
    “闷?好啊,我们去兜风去。”杜心雨有了主意,站起来就往外走。
    罗毅连忙向侍应生打招呼:“嗨,服务员,买单!”
    “买什么单?”杜心雨回头诧异地看他一眼。
    罗毅暴汗,这年代还不时兴这么说吧,他连忙改口:“结帐,Check!”
    侍应生走过来,礼貌地说:“先生,您的帐已经结过了,谢谢您的光临。”
    “结过了?”罗毅有点懵,不过看到杜心雨那得意的嘴脸,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远处,分明有两个黑衣汉子在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们,这肯定是杜家的保镖了。结帐这种事情,还需要杜大小姐亲自动手吗?
    罗毅的手已经插到兜里了,想了想,还是掏出了两个大洋,递到侍应生的手上,说道:“结过了也好,这是小费。”
    杜心雨看到了他扮酷的样子,忍不住又轻轻哼了一声。
    出了门,罗毅才想起自己是开着车来的,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开车了。他走到车前,拿着车钥匙,迟疑地问杜心雨:“这个……上海酒后开车扣不扣分?醉酒开车,万一被警察叔叔碰上乍办?”
    杜心雨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罗毅的意思,她挥了一下手,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杜心雨说:“罗先生喝醉了,你把罗先生的车开回旅馆,他们坐我的车。”
    杜心雨自己的车开过来了,杜心雨径直拉开副座的门,坐进去。袁静和曾珊坐进后排,往一块挤了挤,曾珊对罗毅招呼道:“罗子哥,坐进来吧,还能坐下呢。”
    杜心雨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连忙下来了,对罗毅说:“算你走运,你一个人坐前面吧。跟两个大姑娘挤到后面,我……怕你占她们的便宜。”
    大家都上了车,杜心雨对司机交代了一声,司机一声不响地发动汽车就走。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司机停下车,说了一声:“小姐,到了。”
    “走,下车。”杜心雨率先从车上下来了,袁静和曾珊跟着也下了车。
    罗毅走下车,抬眼一看,繁华的大上海已经被抛在身后了,四下里静悄悄的。眼前是一片宽阔的江面,对岸黑漆漆的,只点缀着几点渔火,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黄浦江的江堤上面。
    “对面,是什么地方?”罗毅问杜心雨。
    “对面?”杜心雨皱皱眉,“谁知道,乡下地方,浦东。”
    那就是浦东啊,那就是房价好几万一平米的浦东啊!罗毅唏嘘不已。杜家的保镖们似乎早已习惯于大小姐的各种别出心裁了,对于他们深更半夜跑到这样偏僻的江堤上来并没有感到奇怪。保镖们从跟着的车上取出两盏汽灯,划火柴点亮了,在远处照着。然后众人背对着杜心雨等人,保持着警戒状态。
    杜心雨拉着袁静和曾珊在江边的一块条石上坐下,罗毅挨着曾珊,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这些石头是修堤的时候剩下的,正好用来供人歇脚。杜心雨偏过头对罗毅说:“姓罗的,你好有本事嘛,刚才在酒吧里,跟洋人们说了什么呢?骗得他们把琴都送给你了。”
    曾珊拉了拉杜心雨的衣角,说:“杜姐,你干嘛叫他姓罗的呀,显得多生份啊。”
    杜心雨说:“那我叫他什么?”
    “他比你大,你应该叫他罗子哥的。”曾珊建议说。
    “哼,我才不叫他哥呢,他是你的情哥哥,可不是我的。”杜心雨酸酸地说。
    罗毅呵呵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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