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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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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大人把你们清出去,才能空出兵额,招募辽东青壮勇士,懂吗?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废物,军屯分开这是圣旨、这是军令,你们再敢叽叽歪歪,老子砍你们的头!”
唐杰的一番话把那些老兵激怒了,屯夫也就罢了,反应最激烈的本来是被裁撤的战兵,唐杰出言侮辱,他们更加激愤。
一个微瘸的老兵愤怒地冲上前,“嗤啦”一声撕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前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疤,哆嗦着道:“同知大人!你说小人是废物?小人十七岁当兵,在这辽东呆了三十多年啦,跟鞑子打过仗、跟女真人打过仗,跟辽东的胡子马匪打过仗,多少次死里逃生,这些伤疤,俺是为朝廷拼出来的,现在大人说俺是废物,要把俺一脚踢开!成啊,同知大人,小人一辈子没抗过命,今儿个就要抗抗您这圣旨、您这军令,你杀我的头吧,你杀吧!”
老兵除下军帽,露出一头花白的头发,把头递向唐杰面前。唐杰恼了,厌恶地推开他的头,骂道:“混帐东西,你要跟老子耍无赖是不是?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鞭笞四十!”
唐杰一声令下,众亲兵如狼似虎一拥而上,那些被裁撤的战兵兔死狐悲,顿时炸了窝,立即蜂拥而上,把那老兵护住,与唐杰的亲兵七嘴八舌地对骂起来,有人握着刀枪,情绪激动,眼看就要激起兵变,唐杰见状,暗暗开心,他正想再添一把火,把这些兵彻底激反了,一旁忽地跑来一个官儿,两只帽翅忽闪忽闪的,急声唤道:“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那人正是开原通判莫可,阿木儿已经移交给张俊,他手上事情不多。由于布政使司人手紧缺,一时间很多职位还没有相应的官员到位,所以万世域把他也抓了壮丁,他原本是开原兵备道户科的官吏,常跟屯夫戍卒们打交道,也熟悉他们的事情,对万世域帮助很大。
唐杰一看是他来了,知道这是夏浔那边的人,便不敢明目张胆地挑唆,只是做出被人冒犯的样子忿忿然地站在那儿。每个官员处事的方法风格都不相似,只要他不被夏浔抓住他故意生事的把柄,那你顶多说他做事不讲方法、方式简单粗暴,却也奈何不了他,官场复杂于战场,就在于此。
莫可先向唐杰陪笑打了声招呼,才转向一触即发的兵士们,高声道:“大家不要激动,这道理说了一箩筐,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唐大人也是恼了你们顽固不化,这才训斥几句,怎么着,当了一辈子兵,真要晚节不保,被朝廷判个煽动哗变之罪,不只自己要倒霉,老婆孩子怎么办?”
暂时压下了众人的火气,莫可便道:“你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你们想想,现在朝廷在辽东重开了府衙吧?以前为什么撤了?因为没有民可管呐!现如今开府建衙,那少得了百姓吗?百姓没有活路,官府还能立得住吗?官府心里头要是没这个谱儿,就不会同意军屯改制的。你们改军户为民户之后,只要辛勤劳作,还怕没饭吃?”
莫可又对那个愤愤然的老兵道:“这位兄弟,耕牛、铧犁、粮种,这些都不用你操心。至于住处,在新的房舍建好之前,也没人逼你们搬走,土地呢,有军屯的熟田划拨给你,你说说,这还不够?万大人说了,除了按照你们承包的田亩数、家里的人丁数分发农具和粮种,定赋税的时候,按照你们当兵的年头儿长短,还会酌情减少,你想想,如此这般,还能饿了你的肚皮不成?”
莫可一番话入情入理,很快就平息了这场冲突。可是类似的事情还是不断发生,唐杰所至之处,就像一只火把接近洒了油的干柴,总是引起这样那样的事端,甚至引起了几次小型的武力冲突。
这些事夏浔都知道,但他根本就不管。最近夏浔实在是悠闲的很,完全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军事交给了张俊,民政交给了万世域,而他本人则突然关心起外事和文教来。
夏浔经常出入府学,询问征聘的先生教谕们的事情,如今辽东一些儒士,尤其是大族世家博学多才的先生,在张熙童的不懈努力下,已纷纷赴府学就教,夏浔又发动赴辽东的文官们广泛宣传,呼朋唤友,从关内招聘文士出关执教。另外,夏浔与各个部落头人们的来往也渐渐增多了,时常往来宴请。
自朝鲜使节铩羽而归后,朝鲜对本岛北部看得死死的,生怕明国皇帝改了主意,真把三韩之地以外的领土全都拿走,至于鸭绿江和图们江以西地区的领土和部众,他们是想也不敢想了,只能又恨又急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投入了大明的怀抱。
对这些归附部落,夏浔在就近安置的同时,便开始有意识地诱导他们从商、务农、务工,并且劝诫其子弟赴府学就读,有他这位威望卓著的总督大人出面,这些方面的事进展非常顺利。
唐杰的反应,本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并不想管。如果事事都要他出面,那他还费力为万世域和张俊争的什么官儿?这两个人一管军、一管民,是辽东两大首脑,如果连一个起刺儿的部下都整治不了,那他们将来可能遇到的问题多着呢,难道到时候都跑到金陵去请他出面解决不成?
果然没两天,听到丁宇和莫可等一众官员反应的张俊,把唐杰调开了,委了他一个查巡辽东各处烽燧建设的监察和统计的差使,把他从军屯改革这件事上调开了来。唐杰并未因此闲着,他风尘仆仆地奔波各处,改革之处总有动荡,他就专门收集负面新闻,秘密报送丘福,整夏浔和张俊、万世域等人的黑材料。
这时候,张俊对反天刀一伙胡子的秘密部署,也开始进入收网阶段了……
第632章 甩手掌柜
风中刀梁颢耀回报反天刀徐宁之后,徐宁非常重视,立即让梁颢耀刺探此事虚实。
辽东的胡子,在各地都有眼线和耳目,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梁颢耀立即以蒲剌都提供的消息,动用自己安插在各堡各寨的眼线,开始调查这件事。
他亲自赶到金州,扮作一个眼线的堂兄,混到码头附近,亲眼看到官兵在码头上戒备森严地卸一船船货物,除了一袋袋粮食,那些带铁箍的梨木箱子,明显就是装银子的箱子了,这种统一规格的大箱子装别的货物都不太合适,丝绸、茶叶不需要这样的包装,瓷品为了运送安全,其实也多和茶叶混装,以增强减震效果和避免碰撞,只有银子,才需要这样结实的大箱子。
而且当货车运了箱子去仓库时,梁颢耀注意到那些箱子都上了锁,地上的车辄印特别深。
“果然是银子!”
梁颢耀的眼睛放出了与银子同色的光芒。
反天刀收到二当家送来的消息,顿时动了心。
从金州到开原,由于近一年来的商贸发展,已经不再是一条荒僻的道路了,道路比较平坦,沿途的烽燧也日渐增多,商队往来频繁,而且抚银的押运必有重兵,这些都是洗官银的不利条件,可以预料,想动这批银子,一定会付出重大代价。
对此,反天刀倒是没有一点犹豫,他啸聚山林图的是什么?图的不就是钱么,死的人多少他并不在乎,他养这么多人,可不是妄想有朝一日坐天下的。朝廷是养兵千日,图个江山太平,他反天刀养了数千匪盗,图的就是人多势众,易于打劫。
反天刀找了一个好地方,塔山铺子。
塔山铺南接盖州卫,北近海州卫,已经接近辽东诸卫最密集的地区,故而押运官兵会戒心大减。
其次,这个地方南北坦途,东西则是群山,抢了银车砸开箱子,大家可以往身上能装多少装多少,剩下的银两拖进山去埋了,官兵纵有十万人搜山,也未必能把这银子刨出来,回头大可取出慢慢享用。盖州卫和海州卫的官兵纵然闻讯赶来救援,其党羽也可以散入山林,分头赶回集结地点,而一旦进了山,朝廷兵马再厉害,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反天刀的觉羽都是些亡命徒,听说有那么些银子,早就眼热的紧,反天刀的这个计划立即得到了其党羽的一致同意,大家马上召集人马,策划起行动来……
“他娘的,这事儿没法干啦!”
丁宇怒气冲冲地赶到总督衙门,向衙门小吏问道:“部堂大人呢?”
那小吏忙道:“回侯爷的话,部堂正在西厢,与几位高丽客人喝酒,欣赏歌舞呢。”
丁宇二话不说,转身便往西厢行去。
西厢里,熏香满厅。
美人两行,红裙扬动,广袖轻舒,歌舞正柔靡。
侧厢鼓乐伴奏,两排身着朝鲜传统服饰的舞伎,正在翩跹起舞,舞姿婀娜,蛮腰款摆,一双明眸顾盼之间,尽皆落在高居上首的夏浔身上,希冀能得到这位权高位重、英俊威严的贵人青睐。
旁边,又有一些盛妆美姬,亦着朝鲜服装,云鬓轻挑,蛾眉淡扫,玉步轻移地向夏浔及分坐两旁的众高丽族首领们殷勤劝酒。有那酒兴正酣的头人,便伸手揽过那劝酒的女郎,女郎也不羞涩,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怀里,伸皓腕揽住他的脖子,相拥相贴,耳鬓厮磨,放眼望去,满堂尽是放浪形骸之状。
夏浔也不介意,有那身姿婀娜的女郎投怀送抱,便也笑吟吟地受了,揽在怀里一亲芳泽。
此刻,那些舞伎正将扇子别在腰间,合着俏皮活泼的打令谣倏进倏退,摆腰扭臀,姿态无比诱惑,两截雪白纤秀的手腕上,翠绿的镯子轻轻碰触着,发出悦耳的叮当声来。
丁宇气鼓鼓地走进西厢,看见部堂正与人谈笑风生,倒也不敢造次,便在一边坐定了。
今日这些客人,却是自带的舞乐,总督府里没养舞伎班子,他们来拜访总督,不但携了礼物,还携了许多出色的舞伎,以求总督喜欢。
这些客人都是随一些女真部落而来,决意留在辽东,归附大明的朝鲜人。夏浔对他们很客气,并不拿腔作势,非常平易近人,宾主双方相处得十分融洽。
忽然瞧见丁宇沉着脸站在那儿,夏浔便倾身向身左一位高丽部族的首领低语了几句,那人立即颔首称是,双手合什,向夏浔行了一礼,夏浔便拍拍那依旧用圆润丰臀在他怀里厮磨着,只盼能讨了这位大明总督欢心的舞女大腿。
那舞女往门口一瞧,晓得这位大官儿有事要谈,连忙乖巧地站起,起身之际,还不忘嘟起红唇,在他颊上俏皮的亲了一口。
夏浔起身,踱到门口,打个手势便走出去,丁宇忙随在其后。
“怎么啦?”
夏浔负着双手,悠然踱在廊下,笑望了丁宇一眼。
丁宇恨恨地道:“那唐杰……部堂,丁宇实在无法跟他共事了。想当初,丁宇和他也算相识,虽只见过数面,却也是一起吃过酒的。谁晓得这厮忒不给情面,我这边刚安抚下一些人去,他那边就又攉龙起一些……”
夏浔笑道:“哦?张都司不是调他去查烽燧了么?”
丁宇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是,是把他调开了,可总不能把他关起来吧。他调查烽燧建造,也得各处行走啊。每到一处,免不了就军屯一事发些言论,说些话语,三言两语,便调拨了许多人闹事。你想找他毛病吧,这厮滑不溜秋的像条泥鳅,又抓不住实实在在的甚么把柄。”
“哦?”
夏浔不动声色地问道:“张都司怎么说?你没跟他说说这些事么?”
丁宇道:“自然是说过的,可都司大人正忙着布局抓胡子呢,一时腾不出空儿来与他计较,叫我自行解决……”
丁宇顿了顿,涎着脸道:“部堂大人,唐杰是指挥同知,仅低都司大人半级,张都司决定不了他的职务迁降,纵然想整治他,怕也是千难万难,部堂大人您可不同,大人,军屯改制,是您的主张。他的儿子当街打死人命,是部堂大人您下令处斩的,他这么干,明摆着是给部堂您撩阴腿、下绊子,这个人,还得部堂您才收拾得了。”
夏浔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道:“丁宇啊,这事,本督不是管不了,而是不能管。为什么呢?一个,你也知道他儿子是被本督处斩的,本督若要处治他,说出大天来,也得有人说三道四,说本官是假公济私,寻衅报复。
再一个,本督现在只是看着你们做事,只要你们道没有走歪,路没有走错,大的方向没有迷失,我就一概不会插手。本督不会在辽东久耽的,今日不过是一个唐杰而已,来日就没有刺头儿,没有叫你们觉得棘手的人了么?如果你们一碰到这样的人物便束手无策,本督放心把辽东交给你们么?”
丁宇嘟囔道:“可他背后还有一个淇国公,这事儿……”
夏浔若有深意地盯了丁宇一眼,道:“张都司是站在你一边的,你自己又是一位侯爷,虽说那唐杰与你是平级,你便拿他毫无办法?你在辽东待了多久,他才多久?这地位、人脉、靠山……哪一样他能跟你比的?
说到靠山,淇国公管的是北京城那一亩三分地儿,你却是直属南京五军都督府的,怕他作甚?就算真和唐杰有了什么官司,呵呵,这官司能打到丘福面前去么?南京五军都督府里,成国公也好、定国公也罢,本督还是说得上话的!”
丁宇迟疑道:“那这事儿?”
夏浔断然道:“本督交给你们的差事,万大人那边做的很不错,要是最后耽搁在你这儿了,本督唯你是问!至于有人挑刺,你们就自己来拔这个刺儿!”
丁宇苦着脸道:“部堂,你这甩手掌柜做的,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这不是让我难过么?”
夏浔冷哼道:“谁不叫你吃草了?他的官儿若比你大,本督给你撑腰!你若认真做事,努力解决麻烦,真要捅出了篓子,自然也有本督给你兜着!可是如今这般情形,受个比你职位低的人挤兑,就二话不说,马上跑来告状,丁宇啊,你真能干!”
夏浔拂袖而去,丁宇愕然看着他的背影,怔忡良久,喃喃自语道:“真要捅出篓子,也有你去兜着么?”
丁宇眼珠转了转,亦自转身离去了。
塔山,两侧密林之中,反天刀的贼伙儿早已悄悄地埋伏在那儿,探子不时报来消息,由三千人的一支人马护送着,那支庞大的运送粮、银的车队已经快要到了。
“他娘的,这林中怎么这么多长虫!”
风中刀梁颢耀钻到反天刀徐宁身边,悻悻地道:“老大,这塔山一带的山林里头,长虫太多了,好多人都被长虫给咬了,有些是剧毒的蛇,这仗还没打,就挂了十来个兄弟了。”
反天刀“啪”地吐出一截草茎,哼哼地笑道“别啰嗦那些废话,有了银子,还怕没有兄弟么?等这笔买卖做成了,就能轰动天下,到时候,辽东绿林道上,咱们就是龙头老大!”
第633章 入彀
官兵押运的粮车和银车到了,前后是主力护卫兵马,配备的武器除了刀盾和长矛,还有一些火铳手。经过几次实战检验,火器配备已经在大明军中陆续铺开了,火器匠作在首先装备了神机营之后,最先供应的便是北方边军和西北边军。
另外还有一些士兵在车辆两侧排开一字长龙,随着车队,沿着狭窄的山道前进,不出反天刀所料,现在已经接近沈阳卫,到了卫所设置最密集的地区,官兵们明显有些松懈了,前边探路的士兵没有警觉的侦察,左右保卫的士兵也没有派人探查两侧的密林。
实际上他们就算是搜查,也不易发现这些贼寇的踪影。这些贼寇都是打丛林战的行家,这两侧山林人迹罕至,林木丝毫没有受到破坏,千百年下来,大树之间小树丛生,小树之间野草丛生,胡子们藏身其间,伏于地上,就算是走到几步远的地方,都休想发现他们,更遑论他们藏身之处距两山之间那条山路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奶奶的,终于来了,这些逍遥兵,一路上吃吃喝喝、且停且走,足足比老子们预计的时候晚了一天!”
梁颢耀啐了口唾沫,凑向反天刀:“大哥!”
要说,大大小小的场面梁二当家的也不知经历过多少,但是与近三千名官兵的正面冲突,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眼见官兵真的到位眼前,不觉有些紧张。
反天刀却很沉着,他冷冷地打量着官兵的队伍,计算着时间,对风中刀小声吩咐道:“叫弟兄们开始摸近,小心着些,不要惊动了他们,让过前边的官兵,拦腰杀进去!”
风中刀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蛇一般地潜去。
不一会儿,“咕咕”的鸟鸣声在林中响起,收到讯号的胡子开始向茫然不知的行进队伍悄悄逼近。
“杀!”
眼看逼近官兵队伍,已经让过了前头的士卒,风中刀梁颢耀一声大喝,手持斩马刀冲了出去。
“有胡子,快护住银车!”
“加速冲出山谷!”
“原地停下,布车队!”
“弓弩手!弓弩手!”
“盾牌手,结阵、结阵!”
官兵突然遇袭,顿时乱作一团,有喊迅速冲出山谷的,有叫就地结阵自保的,就只刹那功夫,胡子们已冲到近前,梁颢耀手中斩马刀当头劈下,对面一个明军仓惶举起盾牌一格,只听“嚓”地一声,盾牌竟被这一刀劈为两半,那士兵缩手不及,手臂也被斜斜劈去一半,登时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梁颢耀狞笑一声,斩马刀当空一横,一颗人头便凌空飞了出去,同时刀头横劈,堪堪架来一口单刀。
“砰!”
火铳响了,刚刚冲到梁颢耀身边的一个胡子大叫一声倒栽出去,一张脸已被炸成了蜂窝状。
梁颢耀吓了一跳,幸亏那个倒霉蛋冲到自己身边,恰好挡了枪子儿,要不然这一枪就打在他脑袋上了,梁颢耀狞笑一声,把斩马刀一扬,垫步拧腰,便向那个火铳手扑去。
山谷中一片厮杀喊叫,一条长龙的官兵队伍被迅速切成了几条断蛇,被蜂拥而至的胡子蚕食着,渐渐力绌不支,只得退向山谷两端,与刚刚反应过来扑上救援的明军大队汇合。反天刀亲自冲在前面,一边率最凶悍的部下竭力阻挡着明军的反扑,一边向梁颢耀道:“老二,动手快着点儿!”
“大哥放心!”
梁颢耀答应一声,便向一辆车前纵去,扬起手中斩马刀,大喝一声:“开!”
中间地段的明军被清理的最快,不是被杀死就是逃向两侧汇合大股明军去了,梁颢耀几乎已遇不到任何抵抗,他大喝一声,一刀劈下去,“嘣”的一声,木屑横飞,箱子上的铁箍也被劈开,“轰隆”一声巨响,梁颢辉只觉被雷劈了似的,双臂巨震,知觉全无,手中那口沉重的斩马刀已飞得不知去向。
紧跟着,梁颢耀就发觉自己正坐在路旁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居高临下,俯瞰着下面山路上自己的兄弟。他只能看见下面的景象,两只耳鼓嗡嗡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好像从天际传来,特别的朦胧。
“好惨!”
看到下面的景象,梁颢耀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胸口衣衫已经炸裂,一片血肉模糊。
方才他那一刀,把箱子劈爆了,箱中装着的就是当初朱棣在白沟河一战时遇到的改进版地雷,梁颢耀命大,被第一口箱子爆炸时掀起的气浪给炸飞了,紧跟着整辆车上所有满载地雷的箱子全都暴炸开来,把整辆车子炸得碎屑横飞。
兴冲冲地扑到旁边准备捞银子的胡子们全被炸得肢体横飞,肠穿肚烂,紧接着,一辆辆车子被陆续引爆,躲避不及的胡子伤亡惨重,梁颢耀坐在树杈上,被爆炸的气浪冲得随着那大树来回摆荡,忽地手中一沉,梁颢耀低头一看,差点儿没吐出来。
一颗被炸飞到半空中的人头,正落在他的怀里,腔子上还带着虬结支离的气管、血筋,天灵盖也裂了,正流出白花花的脑浆子,那死者大瞪着双眼,一脸的惊愕,似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儿。
“小泰!小泰!”
反天刀陡闻剧烈的爆炸声起,就晓得中计了,一连串的爆炸,把谷中的胡子炸得人仰马翻,伤亡过半。反天刀怔愕了刹那,突然反应过来,惊慌地大叫着,便冲进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的儿子徐泰也在抢夺银车的行列当中,反天刀纵横辽东多年,被他祸害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不少,可惜都是玩完就扔,或者丢给他的手下淫弄,不曾给他留个种儿,他正儿八经血脉相连的就这么一个儿子,反天刀年愈五旬了,虽然仍旧是龙精虎猛,可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再生个儿子,纵然生了儿子,怕也没力气照顾他成年,这徐泰若是被炸死,基本上就等于绝后了。
“小泰哥在这儿!小泰哥在这儿!”
徐宁连忙飞掠过去,只见儿子倒在地上,幸运的是,他这个儿子自小受到宠爱,虽然性情暴戾、孤僻乖张,可那都是对自己人,属于窝里横的高手,对外作战时,一向是喊得凶,冲在后,所以没受什么重伤,他瘫在那儿,除了大腿被一根炸裂的木刺穿透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吓的。
“爹,咱们中了官兵的埋伏!”
小泰疼得要命,一边哆嗦,一边向他老爸嚷着。
“老子知道!”
反天刀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一把扶起儿子背在肩上,向盗伙们吼道:“风紧,扯活!”
胡子们不傻,纵然他不喊,大家也都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纷纷向两侧林中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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