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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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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推官扭过头去,双目一厉,喝道:“你认得他,什么黎叔?说!”
  那家丁被他一吼,吓得两腿发软,忙颤声道:“回……回大老爷,这人……这人是我们孙府的家丁,他叫黎……黎大隐。”
  赵推官一怔,心道:“孙府家丁?他身上揣着齐王的穿宫牌子,怎么又成了孙府的家丁?”
  “齐王……”
  一想到幕后真凶可能正是当今齐王,赵推官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寒气直冒,他也不知道这内中到底有什么惊人的内幕,只知道这功劳怕是不大可能了,此事一旦揭开,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一时间心中七上八下,患得患失起来。
  这时黎大隐悠悠醒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赵推官一听声音,立即揪住他衣领,俯身贴近,压低了声音森然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你是齐王府的人?”
  黎大隐醒了,他刚一苏醒,立即意识到坏了大事,他不怕死,可是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小姐……黎大隐恨不得自己立刻死掉,而且是掉进炭火堆里烧成一段焦尸,最好任何人也认不出他的身份,一听赵推官问话大有蹊跷,这个曾在山贼寨中厮混多年的孙家老仆马上察觉有异,立即机警地闭紧了嘴巴。
  赵推官急了,周围就围着许多人,幸亏自己是官,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可是已经使人去唤巡检了,知府衙门马上也会来人,现在不把这刺客的身份弄清楚了,及早做个防范,说不定他就得成为某个阴暗交易的牺牲品。
  他立即又问:“你是齐王府的人?”
  黎大隐眨眨眼,让被血糊住的眼睛看得清楚了一些,低低喘息着,含糊问道:“为……为什么……这么问?”
  赵推官把穿宫牌子在他面前飞快地一亮,又马上收回袖中,低声问道:“若是不然,这牌子你从哪儿来?”
  “牌子?”
  黎大隐先是一怔,随即便想起了昨天晚上小姐对他说过的话,他马上明白这位赵推官因何误会了。黎大隐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也许小姐可以安然无恙了,苍天有眼呐!
  赵推官气极败坏地喝问:“快说,是不是?”
  黎大隐嘿嘿地笑起来:“不错,你猜得不错,很聪明嘛,赵大人。”
  赵推官心里一凉,五指一软,松开了黎大隐的衣襟,痴怔半晌,忽地清醒过来,颤声问道:“你……你……几次三番刺杀夏浔都是你干的?张十三……也是你杀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黎大隐刚要否认,忽然想道:“我若把青州最近发生的事儿全招揽到身上,岂不是让他们更加摸不清头脑,不知道我为何杀人么?如果我承认自己就是所有杀人事件的凶手,我既授首,杨旭出出入入一定再也不会担心,到那时……我那个既无能又胆小的同行,说不定就有机会得手,替我宰了杨旭这个王八蛋!”
  想到这里,黎大隐突然哈哈大笑,赵推官正在心乱如麻,被他一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全神戒备起来。
  黎大隐大笑着,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轻蔑地扫了众人一眼,当他看到脸色惨白的孙雪莲时,他鲜血模糊着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舍和心疼,随即,他就冷傲地扬起了头:“我黎某藏身孙府多年,所谋甚大,可惜,可惜呀,一时大意,一番心血,尽付东流。”
  他抹一把脸,抹去粘稠的鲜血,结果脸上花花的,反而更加狰狞如同厉鬼,唬得本来就站得远远的众人又赶紧退开了些。
  黎大隐狞笑道:“张十三,是我杀的!冯西辉,也是我杀的!还有这个杨旭,我在云河镇时,就杀过你一次,可惜,可惜,你为什么不死……”
  黎大隐咆哮着,突然一探手,拔下了簪发的钗子,已被鲜血浸透的头发立即披散下来,众人发一声喊,迅速向后退去,赵推官也急退几步,全神戒备,黎大隐最后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当中的孙雪莲,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啊,偏偏这时一句话也说不得。
  黎大隐张了张嘴,突然嘶声大吼起来:“啊……啊……”
  那嘶吼声悲怆愤懑,也不知蕴含了多少情感,听得人心弦震颤,长嘶声未了,他突然反手一拍,钗子狠狠地贯进了自己的咽喉,长啸声戛然而止。
  黎大隐一头一脸的鲜血,大口仍保持着张开的动作,两只眼睛凛凛地瞪着众人,目中犹有神光流转,那身子直挺挺地站着,虽已气绝,竟是仍不倒下,威猛若天神!
  第075章 梦中日月长(2)
  “捉住了凶手么?捉住了凶手么?”
  知府萧一诺兴冲冲地闯进门来,操着一口倍儿地道的凤阳官话问道。
  同知、判官诸位大人也随之拥了进来,后边跟着大队人马。他们听人回报,赵推官在孙家捉住了刺杀杨旭的凶手,简直都要乐疯了,几位大人也顾不得矜持了,一窝蜂地便奔孙府来了。
  赵推官连忙迎上去,把这里的情形匆匆说了一遍,知府大人脸色一变,急道:“这事,百姓们知道了么?”
  赵推官忙道:“没有,幸好他临死没有高声喊破自己的身份,四下的百姓不敢靠近,再说他们根本就不曾见过王府的腰牌,远远一看,见不到字,是猜不出来的。”
  判官董浩天听赵推官说了一遍,眼珠微微一转,附耳对知府大人说了几句,知府大人严峻的脸色一缓,指着黎大隐立而不倒的尸身朗声道:“这刺客作恶多端,接连刺杀多人,如今事败被擒,竟尔畏罪自杀,来人呐,把刺客尸体搭回府衙。庚员外,你是此间主人,随本府回去,接受垂询。”
  庚薪脸色大变,卟嗵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地道:“知府老爷,小民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啊,小民也不知道这老仆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小民……”
  萧一诺方才听董判官对他耳语了一句话:“事涉齐王,不宜声张,刺客已死,就此结案。”意思是把所有黑锅叫这刺客一人背了,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不然一旦真的牵涉到皇室中人,这个漏子凭他们几块材料是堵不上的。
  萧知府立即心领神会,他要带庚薪回去也不过是虚应其事,堵堵看客们的嘴,把他带到府衙之后,再把官府的处理结果向他透露透露,共同把这桩涉及齐王的惊天大案办成一件普普通通的杀人命案了事。
  一见庚薪如此惶恐,知府大人一摆手,不悦地道:“这凶手或许只是借你孙府蔽身……”
  庚薪赶紧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小民实实的不知他包藏祸心,明为良仆,暗为杀手,小民……”
  知府大人脸一沉,喝道:“尽管如此,杀人大案,事发你家,行凶的刺客又是你的家仆,本府不能带你回去询问仔细么?”
  “这……”
  庚薪面色如土,再也说不出话来。
  董判官脸色一沉,戟指道:“你推三阻四,不肯前去,莫非你是刺客同党?”
  庚薪吓了一跳,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小民绝非他的同党。”
  董判官厉声道:“既然如此,啰嗦甚么?把他带走,待知府大人询问已毕,再放他回府。”
  “遵命!”
  两个差官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挟了庚员外就走。
  “天呐!”
  庚薪在心里狂叫:“他几时会放我回来?来不来得及?来不来得及?我已经服了牵机之毒啊!怎么会这样,我本来计算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这一幕幕精彩,一幕幕传奇,就发生在夏浔眼皮子底下,但他视而不见,他还在甜睡。
  这一觉也许会睡很久,迷药的劲儿还没过去,那能让人起性的药劲儿,已经开始在他身体里蠢蠢欲动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到你家做工的?”
  知府老爷亲自问案,同知、判官、推官大人尽皆在场,如临大敌,地点设在府衙三堂,这通常是审理不宜公开的机密案件的地方。两旁没有几个站班的衙役,能留下来的都是知府大人或判官大人的心腹。
  “回大老爷,这个刺客叫黎大隐,他在我家有些年头了,小民入赘孙家的时候,他就在孙家了。据小民后来知道,这个人是孙家老爷也就是小民的岳父购买药材的路上救回来的……”
  庚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看天色,这真是作茧自缚啊,他已服了毒酒,就等着毒性发作,再对救治他的人稍作暗示,及时用药洗胃清毒,哪知道半路冒出了黎大隐这个杀胚!该杀的杀胚!已经死了还要害人的贼胚!
  刺客刚刚出现的时候,庚薪还暗喜在心,只觉有这刺客一闹,自己暗中下毒的事更是天衣无缝了,天知道这刺客不但被捉,居然还是自己府上的人,这一下偷鸡不成,如果知府大人拖延久了……
  庚薪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可他根本没有办法可想,他跪地回答着,冷汗从额头滚滚而落……
  夏浔被彭梓祺带回了家,彭梓祺发觉他情况有异,鉴于他的身份特殊,不曾明了原因之前彭梓祺不想胡乱张扬,便藉口他是被黎大隐那一扑撞倒在地,碰了额头晕迷过去,需要回府静养。当时黎大隐骤然发难,那奋力一刺的前后经过能看得清楚的人不多,故而被她糊弄了过去。
  孙雪莲带着女婿把惊吓过度的客人一一送出门去,又是称谢又是道歉,好不容易答对完毕,只忙得腰酸背痛。孙雪莲回到厅中坐下,轻轻捶着腰肢,向老管家吩咐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每人赏钱十文,收拾了酒席就去歇息吧,叫他们不要交头接耳胡言乱语,如果一旦被我知道,立即清出府去!”
  孙雪莲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老管家为之凛然,连忙答应下来,他刚要转身离去,孙雪莲又唤住了他,略一沉吟,说道:“明儿一早,流水席照样摆开,对待客人不得有丝毫异常。如果有远道而来的贺客,都要迎进门来,盛情款待,明白?”
  “是!”
  老管家答应一声退了出去,杜天伟连忙捧过杯茶来,规规矩矩地道:“母亲,忙碌半晌了,喝杯茶润润嗓子。”
  孙雪莲赞许地看了眼这个正式成为自己姑爷的年轻人,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又摆在桌上,站起身对几个掌柜和坐堂郎中微施一礼道:“唉,没想到弋儿大喜的日子,家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劳动各位了,跟着忙里忙外的……”
  几位掌柜和坐堂郎中都是在孙家干了一辈子的老人,有的还是从外地分号赶回来参加少东家婚礼的,东家府上出了事,他们都没走,帮着孙雪莲忙里忙外,现在也跟了进来。
  一见东家客气,几位掌柜的和坐堂郎中连忙起身,七嘴八舌地道:“东家太客气了,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从打杂伙计、坐堂学徒,这么多年了,一直就在孙家做事,早把孙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孙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东家您别客气,只管吩咐下来。”
  孙雪莲强作欢颜地笑说道:“也没甚么,那黎大隐好在还有些良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曾牵连我家,老爷去府衙说明了情况也就结了。”
  这样说着,想起黎大隐,她的心里不由一痛。她从来都不知道黎大隐的心事,只知道黎大隐对她忠心耿耿,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对她最为关心呵护,那种无微不至甚至超过了她的父亲。如今黎大隐死了,他临死都在一心一意为自己打算,生怕牵连了孙家。人孰无情?孙雪莲为之感动,此刻却还得用一种淡漠厌憎的口吻提起他,心中实是五味杂陈。
  两下里正说着,站在一旁的杜天伟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伸手一扶桌案,却因头重脚轻站立不稳,把刚刚呈给孙雪莲的那杯茶碰到了地上,“咣”地一声跌得粉碎。
  杜天伟连忙站定身子,惶然道:“啊,母亲,孩儿……孩儿……”
  孙雪莲皱了皱眉,心道:“到底是小门小户家出来的孩子,欠稳重。”便即有些不悦,可是见他满面通红,想起他是新郎倌,今晚喝的酒最多,便也释然,说道:“今天是你和弋儿大喜的日子,这就回房歇息去吧,我叫人给你准备一碗醒酒汤。”
  杜天伟今天随着孙雪莲和庚薪又是敬酒又是陪酒,他是新郎倌,庚薪持的那壶毒酒他喝的最多,所以最先发作,打刚才就开始一阵阵的头晕、烦燥、胸部胀闷、皮肤发紧,他还以为是饮酒过量,这些症状也确实是饮酒过量的样子,只是当着岳母和孙家的几位元老,不好有所失礼,只能强自忍耐。
  这时听孙雪莲叫他退下,杜天伟如蒙大赦,赶紧答应一声,就要退出去,可他刚刚退到门口,双膝肌肉发紧,有些迈不动步子,他饮酒过量,本来就头重脚轻,这一错步,一头撞在门框上,居然跌了个跟头。
  孙雪莲柳眉一剔顿时恼了,旁边两个郎中一见连忙抢上搀扶,其中一人叫方子岳,他见孙雪莲面有不愉,便帮腔解围道:“姑爷今天大喜,酒吃得多了些,年轻人嘛,难免的,难免的,来来来,老文,搭把手,咱们把新郎倌送回去。”
  这时杜天伟已心跳加速,腹痛如绞,他只道自己吃坏了肚子,入赘人家本来就矮人一头,非不得已他是不愿做出惹人嫌的事来的,所以也不敢说,只是咬着牙忍耐,由两位郎中架着,向后院新房行去。等他进了新房的门儿,原本通红的脸庞已经惨白如纸,额头密密麻麻全是黄豆粒大的汗珠,痛得他嘴唇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房中有喜娘陪伴着新娘,床前,新娘子孙妙弋双手搁在膝上,顶着红盖头正文文静静地坐在那儿。郎中文渊同喜娘打个哈哈道:“新郎倌儿喝多了,我们把他送回来了,喝一杯合衾酒,便让新人早些歇了吧,我们这便离开。”
  第076章 壶中日月长(3)
  方子岳看着新郎倌儿的样子,不觉诧异起来,抓起新郎的手腕切了切脉,又在灯下看了看他已缩如针尖的瞳孔,不由嘶地吸了一口冷气,迟疑道:“老文,老文,你快来瞅瞅,新郎倌儿有点不对劲呀。”
  “啊?有什么不对劲儿?”
  文渊扭身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赶紧望闻切脉一番,那问自然是省了,那新郎倌眼瞅着是说不出话来了,等他检查完了,脸色登时凝重起来,两个老郎中在新房中便商量起医案来了。
  “方兄,你怎么看?”
  “观其脉象,莫非是绞肠痧?”
  文渊连连摇头,捻须道:“若是绞肠痧,何致于目芒疾缩如斯?”
  “那依文兄之见……?”
  文兄还没表示意见,新郎倌儿便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整个身子佝偻成一团,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含糊地叫道:“好痛,好痛啊,我……我喘不上气来,不行了,我不行了,痛死我了……”
  孙妙弋本来斯斯文文地坐在床边,听见新郎进来,虽然不大待见他,也不觉有些紧张,待后来听见两位郎中说他身体不妥,也没想得太严重,因为新娘子擅自揭开盖头不合规矩,只好在那侧耳听着,这时听到他痛苦的惨叫,孙妙弋大吃一惊,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扯下了盖头,急匆匆地跑过来,一瞧新郎倌那副模样,不由也吓慌了,急忙问道:“他怎么了?”
  文渊和方子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脱口说道:“中毒!”
  “中毒?怎么会中毒?”
  妙弋急了,她再讨厌这个丈夫,也不至于希望他死,登时跳脚道:“中的什么毒?赶快配制解药啊!咱们家就是开药房的,难道你们不知道?”
  
  庚员外总算离开了知府衙门。
  青州府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大明最高的办案效率,了结了一桩杀人命案:
  黎大隐,青州人氏,自幼习武,精于技击,因残跛而入孙氏药铺为仆。青州生员杨旭,素与孙氏主人交好,因登门做客,对黎氏多有不逊欺辱,黎氏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乃生杀心。是故倚仗武技,潜入杨府欲施报复,错杀杨旭伴当张十三。
  此后,因青州府检校官冯西辉发现了黎氏做案的蛛丝马迹,黎氏不安,复杀检校冯西辉。又数日,利用孙府操办婚事,杨旭上门道贺之机再度行刺,被杨旭雇请的保镖和恰好在场的青州推官赵溪沫合力擒杀,黎氏临死,尽吐实言,此案至此大白于天下。
  由此,近来发生在青州的一连串案件全都有了结果,虽说发生命案就是污点,可是破案如此之快,未必不能得一个干吏之名,知府、同知诸位大人弹冠相庆,欢喜不胜。
  当然,他们第二天还得派人去把杨旭请来,一同串供,相信有知府、同知、判官三位大人的面子,杨旭一定会竭力配合的。
  他们对庚薪很满意,这个草民很上道,配合得很,他们只是稍一点拨,庚薪就顺着他们的意思,交待了他们需要的资料,所以他们也没有为难庚薪,让庚薪在他“自己交待”的杨旭曾折辱黎大隐、黎大隐在府中多次表露怨恨,甚而酒后说出要杀人泄愤一类的话的讯问笔录上签字画了押,便很爽快地让他回府了。
  庚薪出了青州府衙,立即撒腿狂奔。他已经感觉到头痛、头晕,胸闷欲呕,四肢乏力了,如果不赶快回到府中进行救治,牵机之毒发作,将死得苦不堪言。
  庚薪魂飞魄散,狂奔不已,他这些年虽在孙雪莲面前没甚么地位,生活上却从不曾亏待了他,养尊处优,几时做过这么剧烈的活动,尤其是已经毒发,只跑了片刻便觉汗流浃背,举步乏力,庚薪不由暗暗叫苦:“不成啊,这样跑下去,毒性发作的更快,不等我回府,就得暴毙了。”
  这时天色已晚,庚薪仓惶四顾,根本看不到什么可以代步的工具,好不容易看到小巷中钻出了一头驴,驴上坐着个包头巾的中年妇人,庚薪一个箭步冲上去,气喘吁吁地道:“驴……驴子,驴子给我……”
  “啊!抢劫啊!”
  那位大婶也不含糊,尖叫一声跳下驴来便对他连抓带挠,庚薪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哪里招架得住,举手搪塞几下,还未等他解释清楚,便觉右手抓住了一团软绵绵鼓腾腾的东西,“咦?这是……”
  庚薪还没回过味儿来,那位大婶又是一声尖叫:“非礼啦!耍流氓啦,快来人呐!”
  路旁立即跑来一个见义勇为的山东大汉,此人不由分说,一个山东大擂,把庚薪摔了个四仰八叉,庚薪眼前金星乱冒,哪还分得清天上人间。
  紧接着一群人围上来,夜色之中也未看他模样,一顿拳脚便招呼下来……
  
  安员外回到府中,心口乱跳,坐立不安。
  他本来并不相信夏浔是杀死十三郎和冯西辉的凶手,可是刘旭死后,安员外再也无法把夏浔视若等闲了。本来在他心中极是卑微的夏浔,立即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成了一个高深莫测的杀人凶手。可是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现了这样大的转机,刺杀杨文轩的那个凶手再度出现,并且在临死前承认,十三郎和冯总旗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这样说来,岂不是真的误会了夏浔?
  也难怪安员外如此容易相信黎大隐的话。他刚刚见到夏浔的时候,夏浔只是一个破衣烂衫的叫化子,纵然他有杀掉十三郎和冯西辉、摆脱锦衣卫控制的心思,又哪有那样的能力?再者,那凶手已经承认了他才是真凶,他在临死前曾经提起过云河镇,云河镇的秘密可是只有冯总旗、张十三、刘旭和他以及夏浔五个人知道,那人若不是杀死杨文轩的凶手怎么可能知道云河镇行刺的秘密?
  鉴于这些理由,整个事件可以说已经一清二楚了,可是安立桐心中一点也不轻松,想起那刺客临死时亮出的腰牌,他就坐立不安。安立桐没看清牌子上的字,却知道那样的牌子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拥有。他到底是哪一路的人?朝廷?我锦衣卫?某个王府?
  不过是什么身份,这都可怕之极,这就意味着,铲除他们,来自某个足以同锦衣卫抗衡,甚至势力犹在锦衣卫之上的势力,而不是某个人的个人恩怨。那么这个黎大隐死了,就绝不意味着威胁已经消除,谁也不晓得那群人接下来还有什么阴毒的手段。
  在青州,他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伙伴可以商量了,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呢?
  安胖子急得团团乱转。
  “不!不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夏浔。”
  想起夏浔信中对他解释的话,安员外毫无保留地接受了,现在锦衣卫在青州的力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那些精明的、能干的全都死了,他们两个似乎却多了几分运气,眼下是否应该和他商量商量呢?
  “不成,我得去找他,尽释前嫌,一同商量今后的行止,这青州真他娘的不能待了,得尽速离开才好,如果我能把他一起拉走,佥事大人说不定便不会惩罚我,不管怎么说,杨文轩如今的名望地位不凡,佥事大人可不知道他是假的。我既与他商量过,那就是共同研讨过,察觉情况不妙为防暴露才撤离的,而不是我安立桐贪生怕死。”
  安立桐打着如意算盘,越想越觉得青州危机重重,为安全计,当速速离开。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胸闷气短,脑袋隐隐作痛,眼皮不时抽搐几下,好似很快将有凶险发生,竟是连一刻也等不得了,他马上吩咐人备了骡车,要连夜拜访夏浔,共同商议个应付危机的办法来。
  安立桐登上马车,吩咐直趋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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