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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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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时比试时,第一次比试小老头也只是用了六分力,而这都不是堵上性命和所有的决战。
如今一招足矣,而观战的人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说他们看清楚了可他们又没有看清楚,只不过在剑气消散后,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一战结束了。
此时太和殿屋脊上,那原本站着三道白衣身影的地方,只剩下一道还立着的身影。
第45章 卿本佳人(18)
三道站立的白衣身影,如今只余其一。
另外两位拿剑的绝世剑客; 却已经手中握着剑倒下了。
此时圆月悬得更高; 已是夜半了。八月十五这一日转动过去; 迎来了八月十六日。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去赏月,又或者是关心这是新的一天; 他们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壮。在他们看来两个绝世剑客,已经在这一旷古绝今的对决中奉上了自己的性命,往后世人再也无法看到他们其中之一的风采; 何其惋惜?
陆小凤心中更是悲凉; 可他却又忍不住想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管是对今日参与到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事情中的叶孤城来说,还是对于平生难遇一对手的西门吹雪来说; 毕竟即便是西门吹雪在和叶孤城的决战中获得胜利; 可他又能获得什么呢?
他只是失去了一个可敬的对手; 然后再无其他。
高处不胜寒; 不胜寂寞。
而如今他们在这样惊天动地的对决中双双死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陆小凤这么安慰自己; 可他却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便是木道人、老实和尚、独孤一鹤还有司空摘星都仿佛被那种悲情所感染; 面上无不露出戚戚然的神情。
不知道的; 还以为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真的死了呢。
好吧; 他们俩现在也确实是死了,可他们又没有真正的死掉。
顾青在将所有人悲戚的神情尽收眼底后,忍不住出声叹道:“昨日种种; 譬如昨日死。”
一边说着一边运气将躺在太和殿屋脊上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托了起来,然后真气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在他们周身萦绕,“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随后随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三千青丝,从他们头上被斩断,他们又恢复了生机,轻轻咳嗽了一声,宣告着他们又活了过来。
陆小凤的眼泪戛然而止。
屋脊那一边围观的四人组的悲戚之情,也僵在了脸上。
便是另外一边屋脊上站着的白衣身影,即奉召前来京城观战的宫九,他眼中也不由得的露出惊骇之色。
此时慢了陆小凤半步赶过来的魏子云,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当机立断的跪地俯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后原本就侯立在太和殿殿下的大内侍卫们,也紧随其后的跪倒在地。
再然后已猜到顾青身份但是在心中苦笑不已的陆小凤,面对着太和殿屋脊上屹立不倒的顾青,他也跟着跪了下来。在他之后,是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的木道人,独孤一鹤,司空摘星和老实和尚,便是宫九他也后退了半步,单膝跪在太和殿屋脊上表示了自己的臣服。
至于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在场,可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发觉到他存在的玉罗刹,这时候已放下了心,只是想让他跪拜,那却是不可能的事,不过玉罗刹也没有出来煞风景就是了。
这般的太和殿内外响起了和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殊不知在他们叩首时,天子他悄悄的使用了真气把叶孤城的两撇胡子也给抹除了。
毕竟没头发光有两撇胡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够整齐划一,不是吗?
已经有了知觉的叶孤城:“……”
不管怎么说,这次于紫禁之巅上的决战,就这么圆满的落下了帷幕,不过整件事还没有圆满结束。
半个时辰后,南书房。
原本位于太和殿屋脊上的众人都已经落了地,便是没有了鸦黑头发的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也是。他们俩则是被安置在南书房的侧殿,静静领会着他们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那瞬间得来的感悟。
没有人去打扰他们,因为其他人都在南书房外碾转反侧,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以及深深的担忧。
关于疑问这自不必说,整桩事从叶孤城是假的开始往后,事态发展中的转折让他们猝不及防,而且还是好几次,他们知道如果不问陆小凤,他们是捋不清楚脉络的。
可陆小凤呢?
这就是他们所担忧的地方了,因为就在半个时辰前,无剑剑客祝长生摇身一变,成为了九重之上的天子,他传出了口谕让陆小凤进南书房觐见,而此刻陆小凤就在南书房中。
没有人知道他们俩要谈些什么,会谈些什么。
司空摘星痴痴的望着天上的明月,内心五味杂陈。他一会儿回想起曾经和陆小凤,还有呆瓜祝一起合作无间的擒拿下了熊姥姥的事,一会儿又想起方才在太和殿上,天子负手而立,天威难测的画面。可无论他怎么想,脑海中祝长生和天子的脸始终重合不到一起去,即便司空摘星知道他们两个就是同一个人!
比起司空摘星,其他人心情倒也没那么复杂,他们更多的还是担心陆小凤,不知道天子要和他会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南书房外又来了一行人。
在文华殿主持大局的商辂在得知皇上已安全回到南书房后,就让来赴宴的朝中重臣自己喝自己的,他急匆匆的随着东厂督主汪直来到了南书房。
既是知道皇上如今正在召见他人,首辅大人自是不会去叨扰,只他在得知不远处等着的一群人正是此次来太和殿外的江湖中人,立马就眼前一亮。
道士(木道人),略过;
和尚(老实和尚),略过;
还剩下两个老头,那想来皇上的岳父就是其一了吧?
这么想着,商大人就来到魏子云跟前。
魏子云不解的一拱手:“商大人?”
商辂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魏子云:“魏统领,那边对月当空的老先生是哪位?”
这说的便是司空摘星了,他今日来太和殿就是做老年人打扮,而魏子云自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虽然不解首辅为何对江湖人士感兴趣,可他还是如实回答道:“那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假扮的。”
什么?
商大人原本就因为陆小凤和魏子云等人在他面前使用轻功,而感觉到江湖中人的不可思议了,现在魏子云却又说人也可以假扮,文弱书生商大人又受到了一次冲击。在心里又对这‘偷王之王’的称呼冷哼了下,只既是能被称为偷王,那真实身份必定不会是老态龙钟的老先生,因而商大人就把目光转向了独孤一鹤。“这位呢?”
魏子云又如实道:“那是峨嵋派掌门独孤一鹤。”
商辂倒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先前金鹏王朝案中就涉及过这么一个人,而那金鹏王朝灭国已是数十年的事情了,那这位独孤一鹤想必是真正精神矍铄的老先生罢,于是商辂商大人进一步问:“他可有女儿?”
“这倒没有,”魏子云被问的稀里糊涂的,当下顿了顿后不由得问,“商大人您为何要问这般问题?”
耳聪目明把他们对话全都听进去的四人,表示他们也很想知道。
只首辅大人没顾得回答魏子云的问题,而是忙问:“那还有其他人吗?”
这时候魏子云终于拨开云雾想起了缘由,脱口而出道:“您是想问皇上的岳父?”
四人组:“??!”
“正是,魏统领心中可已有了人选?”
面对商大人希冀的目光,魏子云想起他说的“国丈当时也在太和殿”,顿时就仔细回想起来,可片刻后他根本就想不起有哪位大侠是有适龄女儿的,可转念一想皇上他老人家什么时候竟有了岳父了?魏子云还真不知晓此事,更何况在太和殿上,皇上就只是和陆小凤他们呆在一起,没见着他面见什么国丈呀。
难道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
以及没得到想要答案的商大人是真的着急了,他决心等会儿见着了皇上,他便直接问皇上。
于是乎,在南书房外等着的人群中又多了一位。
不过话又说回来,陪着商大人过来的汪督主,他却是知道岳父这一典故的,可他如今也不太能确定那岳父人选,所以说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被众人翘首以望的南书房中,如今就只有当今和陆小凤两人。
天子已经换下了原本穿着的如雪白衣,而换上了龙袍。
龙袍袍色明黄,领与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裾左右开。
这般立于御案后,再加上眉目中带有挥斥方遒的魄力,使得天威难测。
而看在立于下方的陆小凤眼中,则是没有半分祝长生的影子。祝长生他眉眼清澈,内心柔软,和花满楼很像,可天子他眉目间尽是杀伐果断,眼神深邃不可及,这样的两个人除了面貌相同,并没有任何其他共同点,那他们真的就是同一个人吗?
第46章 卿本佳人(19)
陆小凤年少时就出来闯荡江湖,不久后就闯出名声; 再等到他成为“四条眉毛”陆小凤时; 就已经经历过各种各样跌宕起伏的大事件。
便是最近一两年中; 陆小凤就先后遇到了金鹏王朝旧事,楼兰宝藏传闻风波; 红鞋子组织余波,还有就是如今遇到的这桩竟是牵扯到造反这样可诛九族的滔天大案。
可陆小凤觉得从没有哪一桩案件有现如今这桩,最让他心神俱疲。
会这样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个滔天大案; 要知道他也只是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第一次在太和殿上对决; 发现‘叶孤城’是个假叶孤城时才将零零碎碎的线索串联起来; 发现叶孤城和他同伙大内总管王安等人的天大阴谋,而是因为这个滔天大案的起因到结果; 都牵扯到了陆小凤最好的朋友。
一个是西门吹雪; 一个是祝长生。
前者是陆小凤清楚他和叶孤城于紫禁之巅一战; 必是会二者存其一; 这如何不让陆小凤耿耿于怀;而后者,虽然后者加入其中; 让西门吹雪还有叶孤城都免于死在决战中的不可期命运; 可偏偏这也将另外一个让人很难接受的事实; 摆在了他的面前。
祝长生是当今天子。
或者更准确来讲; 祝长生只是当今天子演出来的一面。
这个更准确的认知; 让陆小凤心中就像是压了好几块沉甸甸的石头。
陆小凤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被蒙骗了而难受,还是因为祝长生,他那位可爱极了的朋友只是一个被虚构出来的人物而感到悲哀。
可能两者都有; 只是他分辨不清出哪种情感占据了上风。
陆小凤望着身着明黄龙袍的天子,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他本就不是个爱拖泥带水的人,现如今有什么疑问就该破罐子破摔的问个清楚明白,可看着天子与祝长生截然不同的气度,陆小凤只觉得如鲠在喉,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听到答案,可又怕听到答案。
最终还是天子先开口打破南书房里的沉默,他道:“王安已伏诛。”
陆小凤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天子说的王安是谁,自是他在宫外曾经遇到过的王总管,大内总管王安。说起来陆小凤在先前深陷麻烦中时,就循着线索查到了怡情院,并在那里撞见一个来青楼的太监,顺便还牵扯出了孙老爷的死因,又因为这一连串看似不相关事件,最终在之前太和殿上发现‘叶孤城’是被人假扮的后,串珠成线发现了这下面隐藏的天大阴谋。
如今再来看既然叶孤城和天子有过照面,那天子知道他们造反的事情也就无可厚非。那大内总管王安既然参与到谋反中,天子自是不会饶了他的,如今他伏诛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现在的关键并不是理清这造反一事中的头绪,而是天子他为何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事实上,陆小凤都没有发现在天子没有提起祝长生的事,而是说起王安时,他已经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大概是如今觉得短痛不如长痛吧。
将陆小凤细微神情都尽收眼底的顾青,半垂下眼帘继续语气寻常的说:“念在他曾贴身服侍过朕十数年的份上,朕赐了他全尸。”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陆小凤再次深深感觉到天子和祝长生的不同。
以及陆小凤总觉得天子的语气不该是这么平淡,虽然他不是很清楚王安这个大内总管到底是什么生平,可光看他假传一句话,就能把天子从文华殿引到南书房,就知道他往日定是能得天子信任,否则南王也不会选中他来做皇城的内应。且不说王总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选择背叛天子,可如果他自己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子,还是下是死手的那种,他绝对做不到像天子这样神情自若,仿佛在说“明日御膳吃什么”般。
这座皇城它可是座吃人的怪物?
“至于南王,朕的皇叔——”天子没有急着往下说对南王的判决,他仿佛想到什么,顿了顿后才开口道:“谋逆造反本是死不足惜的大罪,只父皇曾留下来密旨,若皇族人造反留其性命只贬为庶民。”
陆小凤挺惊讶的,大行皇帝当初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留下这么一道遗旨的?
天子说完已从御案后走了下来,来到御案下摆放着给平日来奏事的大臣们用的椅案旁,径自坐了下来,又指着几案另一侧的椅子让陆小凤也坐。
君有命,而莫不敢不从。
陆小凤原本的思路就此被打断,当下深深俯身心中苦涩道:“草民谢皇上隆恩。”
这般后他才坐到那张椅子上,而且还如坐针毡。
说来陆小凤本就是个洒脱不羁的人,而他平日里也都是在向来不拘小节的江湖中飘荡,又朋友遍天下,到了哪里都是最受欢迎的也是最自在的那一个,可现如今在这座巍峨的皇城中,陆小凤再是有自由自在的心,也不得不收将了起来。除了伴君如伴虎外,还有陆小凤已深刻的意识到在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是能他和谈笑风生的祝长生,而是九重之上的天子。
这如何能不让陆小凤觉得无处安放?
好在这时候天子又开口说话,这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陆小凤的注意力。
天子道:“说实话,朕一点都不意外这道密旨有用到的一天。”
年轻的天子说这句话时,还露出个不知是讥诮多一些还是悲哀多一些的笑。
陆小凤本就觉得大行皇帝会有那么一道遗旨,就必定会有他老人家这么做的根由,而现在当今再这么一说,自把陆小凤的好奇心全都勾了上来,于是他斟酌片刻后道:“皇上可是早已知晓南王的异心?”
“你是指父皇在立下这道密旨时,就曾暗示过朕吗?”天子摇了摇头,“朕想父皇之所以会立下那道密旨,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来朕的皇祖父共有七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其中最受皇祖父喜爱和器重的是成德太子,原本如无意外在皇祖父百年后,登基为皇的该是成德太子。只不过后来一场宫变,成德太子英年早逝,同时丧命得还有朕的三位皇伯父,皇祖父的儿子中所余者就只有父皇,太平王和南王。”
天子将皇家不算秘闻的秘闻娓娓道来,语气仍旧寡淡的很,听起来像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讲,可等再说下去时语气里带上了笑意,“其中父皇和南皇叔的关系较好呢,在去年朕的万寿节上,南皇叔从朕的贺礼中便有一件是昔年父皇曾亲手赠予他的一块玉珏。”
“现在看来,不可谓不是世事难料。”
天子叹道,可这笑意还有这声叹都让陆小凤心拧了起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古来便有,而那座人人羡之的龙椅下,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血和骨堆积出来的。为了它,骨肉相残,兄弟反目,同室操戈,刀剑相向的比比皆是,即使他们本是血亲,该是最亲近之人。
“愿后身不复生王家”,又岂非只是一句空谈?
陆小凤忍不住抬眼去看天子,天子已垂下眼帘,使得那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锋锐散了大半,只留下一分本就有的稚气。
陆小凤这才恍然意识到天子,他和祝长生一样都只是刚二十岁的年轻人。
可他和祝长生呆在一起时,一直有这样的认知,平时都不自觉的照顾他,但跟天子在一起时,陆小凤更多的还是认知到这是背负着江山社稷,心怀黎民百姓的九五之尊,而年轻的天子,就在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这一天经历了亲信之人的双重背叛!
陆小凤更不自在了。
这时天子睁开了双眼,他目色清明,眼底仿佛有深不可测的漩涡,将眼角眉梢的稚气遮掩的全无踪影,让见到他的人只会认为天威重重。
而他此时觉察到了陆小凤的不自在,亲和无比道:“是朕的疏漏,忘了叫人奉茶来,还是说陆小凤你更喜欢喝酒?朕知道你是无酒不欢的,朕这儿有上林春的竹叶青,又一村的女儿红,泸州的大曲酒,便是你想尝鲜,也有属国朝贡给朕的波斯葡萄酒。”
陆小凤确实崇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若是平时他也很想见识下何为“葡萄美酒夜光杯”,可现如今有人这么慷慨的招待他,他却心中只剩下苦涩一片,因为不管是上林春,还是又一村,都是他曾领着祝长生去过的酒馆,便是泸州大曲他也跟祝长生在说起美酒时列出来过。
天子现在这么如数家珍,又是什么意思呢?
陆小凤心中特别不是滋味,在心中苦笑后道:“草民喝茶便好。”
天子沉默了半晌后才道:“既如此,朕便让人上茶。”
陆小凤低下了头,仿佛对地板上铺的波斯地毯起了莫大的兴趣。
一时间,南书房中落针可闻。
那边自有汪直亲去沏了茶,是天子惯常喝的六安瓜片,不过现在对南书房外面候着的人来说,是什么样的贡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都那么久了,天子和陆小凤到底在说些什么?
当然了,对首辅商辂商大人来说,国丈才是最重要的。
以及对司空摘星来说,他现在的心情和陆小凤的是有更多重叠的,毕竟他和祝长生近距离接触过,而其他人都没有,他们也只是认为无剑剑客祝长生只是天子闯荡江湖的“化身”而已。
而就是因为有过近距离接触,所以司空摘星现在才心情特纠结,加上又担心陆小凤,他就沿着南书房前的青石板铺就的御道来来回回的走,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明明他从外表上看过去就是个随时都能厥过去的老先生。
老实和尚被他转的心神不宁,只有开口叫住他,又因为是在皇城重地,就只有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停下来?你走得和尚眼都要花了。”
司空摘星幽怨的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实和尚:“你以为我想。”
老实和尚道:“那你想别的。”
司空摘星撇撇嘴:“比方说?”
老实和尚想了想说:“要不你想太和殿屋脊上第四个白衣人又是谁,再不然你就想想西门庄主和叶城主他们两位,他们现在已变得和和尚一样了。”
这提议好像真的管用。
司空摘星也看到了第四个白衣人,可他从前从没有见到过他,再有他既能在没有缎带,且还能那么及时来到太和殿的情况下,他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再有老实和尚说的后半个提议,司空摘星懵了片刻才意识到老实和尚说的“一样”,指得是什么一样: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头发全没了,现在变成了光头!
说来若没有老实和尚这么提醒,司空摘星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他们的关注点都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与天子的对决上,便是下了太和殿来到南书房,他们都去重点关注南书房里的陆小凤和天子,就是没把重点放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现在的发型上。
而现在实实在在的正视到这个问题后,司空摘星控制不住他自己做了个情景再现——
明月西沉,看起来却更圆了。
这一轮圆月,仿佛就挂在太和殿的飞檐下,而此刻天底下两个最惊才绝艳的剑客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就立身在太和殿屋脊上,虽然没有拔剑,可剑气已是惊人!
再看他们两人,同样是白衣如雪,同样是乌鞘长剑,同样的脸色苍白,同样的眼神锐利,以及同样的脑袋锃光瓦亮,在太和殿屋脊上铺就的琉璃瓦映衬下,染上了晕黄的光芒。
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和明月照相辉映,对影成三月!
司空摘星这么联想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沉寂了好半晌后偷王之王才对老实和尚说:“和尚,我以后再也没办法直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了,都是你的错!”
老实和尚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门,对这样的指责一头雾水。
司空摘星已撇过了头,他现在连老实和尚的光脑袋都没眼看。
此时天上明月确实已西沉,夜也有些凉。
汪直已送了茶进去又出来,面对南书房外众人的各色眼神,他却权当没看到,只敛眉束手站于一旁,等着南书房中天子的再次吩咐。
再有即便汪直不在意天威,想和这群江湖人透露什么,可他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在他进去奉茶时,无论是天子还是陆小凤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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