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不改-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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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方才你为何无缘无故地就攻击我？”
　　游龙生又再刺空一剑，当下更是恼火：“谁让你看我了！”
　　游龙生确实是实话实说，可怎么听怎么不太对，倒霉催的隽秀青年也就是下山来的顾青，他试探中带了三分确定道：“你是个姑娘家？”
　　这时候周围本还欲做鸟兽散状的宾客们，他们是打算这么做，可没得及就看了一场“你追我躲就是追不上”的好戏，所以他们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呆在原地。这会儿神智都恢复了过来，且随着顾青的合理猜想，他们就不由得看向身穿锦衣，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薄红的游龙生：
　　“女扮男装？”
　　“只性子未免太泼辣——”
　　游龙生：“……”
　　游龙生眼都跟着气红了：“我要杀了你！”
　　很可惜游少庄主这话儿就只有说说，他都从城上春追着顾青过两条街，别说手中剑锋就连剑气都没沾上顾青的衣衫分毫。游龙生面色惨白：“你为何不出手？你这是在看不起我吗？”
　　顾青眨了眨眼：“好男不和女斗？”
　　游龙生咬牙切齿道：“我是游龙生！”
　　游龙生本以为他报上名号，对方就该有所反应，可他好似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游龙生错愕不已：“你竟然不知道我？”
　　“我现在知道了，”顾青话锋一转道，“难道你从小被你家长辈当男孩子养大，而不久前你知道了你的真实性别，所以才会对其他男人的目光那么敏感，对吗？这么一说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谅解你。”
　　游龙生：“……”
　　接连被怀疑男儿本色，游龙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只不过他看了看一派惬意的顾青，再想想他竟是没沾上他的衣衫，两人间的差距自不用再多言语。可他本就是骄傲之人，若是让他这么低头认输，还不如让他承认他其实是个姑娘家呢。
　　不，这没有可比性。
　　游龙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道：“即便我冲动在先，可阁下诬蔑我是女子在后，再怎么说我们合该是两清！”
　　“那你是有比我的猜想更好的解释了？我是说你因我看了你一眼就冲动的解释。和郭嵩阳有关？我看你原先听说书先生说他的事迹，都快要咬碎一口银牙了。”顾青谆谆善诱道。
　　游龙生：“……老子是男的！”
　　顾青没说话，只看着他神色未明。
　　游龙生无名火蹭蹭往上涨，以及到末了他还是饮恨和顾青说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游龙生倾慕于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他手中这把上古神兵般的鱼肠剑，就是准备送去给美人，以博得美人一笑的，可游龙生没想到在他去找林仙儿时，偶然撞见了郭嵩阳也在和林仙儿约会。
　　在游龙生看来，林仙儿那么美若天仙，会有其他倾慕者是很正常的，可知道归知道，亲眼看到就不同了。游龙生他又打不过兵器谱上排名第四的郭嵩阳，只能暗自生闷气，来到城上春想借酒浇愁吧，哪里想到城上春里的说书先生竟在讲嵩阳铁剑，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而好奇看他的顾青，就是倒霉催被殃及的。
　　游龙生说完后神情也是不好看，更有他还瞥见了顾青并不对味的脸色，当下恼道：“你那是什么神情？”
　　顾青慢吞吞道：“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还是我的解释更能说得通。”
　　游龙生：“……”
　　“还是说比起秉性泼辣，你宁愿选择心狠手辣？”顾青缘何没看出来游龙生到底是男还是女，也大致猜出他为何会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原因，可正是因为这样，顾青才会这样揣着明白当糊涂，一直说游龙生是女扮男装——游龙生原先一出手可就是杀招，顾青还没好脾气到能容忍这种事的地步。
　　“听你方才的言语，你似乎很有名气，那若是让知晓你名气的他人听说你竟是只因心中有火气，就选择拿无辜之人的性命撒气，就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因此坠了你的威名？”
　　游龙生脸色变了两变：“你在威胁我？”
　　顾青只是摊开手道：“那现在你懂得你若是游姑娘的好处了吧。”
　　游龙生：“……”
　　顾青猛然一合掌道：“你很喜欢那位林仙儿林姑娘？”
　　游龙生看他说起林仙儿时神色没有半分意动，显然是真不知道林仙儿天下第一美人之名，只再想想他听到自己是藏龙山庄少庄主兼昔日第一剑客天山雪鹰子唯一传人时，也表现的并不知道自己的大名……游龙生就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这是从哪儿来的闭世之人？
　　在心中嘀咕归嘀咕，游龙生还是因顾青的话微抬起了下巴，道：“是又如何？”
　　顾青不疾不徐道：“而林姑娘并不最青睐你，对吧？”
　　被戳中痛处的游龙生冷道：“那又如何？”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是游姑娘，是不是就比其他倾慕林姑娘的男人更好接近她呢？女儿家不都是有三俩闺中好友吗？她们说不得连晚上睡觉都睡在同张床上，说体己话说到天亮。”顾青的声音如清风，直往游龙生耳中进，叫他不禁道：“她确和兴云庄龙夫人在普陀寺时一见投缘，就结为了金兰姐妹。”
　　顾青轻扬了扬眉，没说什么。
　　而大概是陷入某种绮丽想象中的游龙生，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干咳两声道：“可我并不是什么游姑娘！”
　　“林姑娘以为你是游姑娘，那你便就是游姑娘了。”顾青眼波一转道，“当然了我不过是看在你为林姑娘神魂颠倒，以至于理智全失，做出贸然之事的份上，为了不让他人再遭受这般的无妄之灾，才会给你提出这么一个很委屈你的提议，可殊不知委屈可求全呢。你说是不是？”
　　游龙生想起如仙子下凡尘，貌美不可方物的林仙儿，竟是觉得若是他能这般求来美人独一无二的青睐，那他自己男儿尊严丢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全然并没有先前被误认是女扮男装时的羞恼。
　　顾青将游龙生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不由得挑了挑眉。
　　游龙生过了片刻后回过神来，看顾青的神情就比先前热络得多：“不知阁下姓名是？”
　　“我名顾青，是个大夫。”顾青做了这么个自我介绍，他觉得他出师后接到了第一个病人，虽然是误打误撞来的。
　　不过万事开头难嘛，想来很快就会变得顺利起来的。


第141章　探花郎（4）
　　顾青接到游龙生这第一个病人，实在是误打误撞；　且出乎顾青的意料。
　　这该怎么说呢？
　　先前在城上春时；　在游龙生一言不合就动手前；　顾青确实是演绎出他为情所困，准确来说是单相思；　这确实是心病的一种。因而顾青是把游龙生当做了潜在病人，可游龙生接下来的不理智的行为出乎了顾青的意料。
　　尤其是后面游龙生竟不觉得他堂堂藏剑山庄少庄主扮成游姑娘，去讨那林仙儿的青睐有什么不对的；　全然没有先前被“误认”成女扮男装时的恼羞成怒。
　　对游龙生这种转变；　顾青可不敢居功——他是可以用言语把游龙生给绕晕；　但能让游龙生这么卑躬屈膝的“始作俑者”却不是他。
　　而是林仙儿。
　　“她是那么美，便是她让我把头颅摘下来给她我也愿意。”
　　这是游龙生的原话。
　　其实在他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言前；　他对林仙儿的极端痴迷已可见端倪了。游龙生竟是打算把鱼肠剑送给林仙儿；　要知道这藏剑山庄是以此剑而得名；　又若不是因为游龙生死去的老父亲藏龙先生和少林、武当、昆仑三大派的掌门俱是生死之交；　这鱼肠剑早就被人夺去不说，藏剑山庄此外还为了保卫此剑经过了数次浴血战；　而如今游龙生这败家孩子竟只为了讨好心上人；　就这么轻易的将藏剑山庄的至宝送出。
　　先不说九泉之下的藏龙先生知道自己的独子这么为情任性；　会有什么样死不瞑目的感想；　单就是顾青他在回顾了游龙生的详细情况后；　就有感而发道：“郭嵩阳的父亲还活着吗？”
　　游龙生：“？？”
　　意识到这是病人一条链的顾青没多和游龙生解释什么，他只是负手道：“我已看到了你对林仙儿的一片可昭日月的痴心，也愿意为你出谋划策；　只不过——”
　　游龙生不由得往下接道：“只不过什么？”
　　顾青慢条斯理道：“游少庄主你是不是该回城上春把酒钱付了？还是说你可以在城上春记账？”
　　游龙生：“……”
　　他藏剑山庄还没沦落到白吃白喝却不给钱的地步，好吗？
　　不过就照着游龙生这为林仙儿神魂颠倒到家传至宝，都说送就送的情况，藏剑山庄没落怕已指日可待。
　　话又说回来，游龙生确实中“毒”不浅，以至于让刚出师的顾青就好像才把鱼饵拿出来，游少庄主就自己从浅滩里蹦出来，心甘情愿的咬住了那鱼饵。好在顾青因是刚开张，就不嫌弃游龙生这个脑袋里全都是美色，而脑子全都被挤到脑后的病人了。
　　而顾青既是认下这第一个病人，自是全心全意为病人考虑的，为此顾青去做了不少功课。他原先在梅花草堂确是听说过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可并没有亲自见过林仙儿，又如今林仙儿因和兴云庄庄主龙啸云的夫人林诗音结为金兰，正定居在保定城，所以顾青想要亲眼瞧一瞧林仙儿并不是什么难事。
　　常人第一眼见到林仙儿时，无不为她那无处不美的容颜所惑，只不过在顾青眼中，林仙儿倒不至于成为粉红骷髅，只她的真面目却是展露无遗的。
　　嗯……这还不如成为粉红骷髅呢，最起码红颜白骨还有着别样的美感。这林仙儿却糜烂到让顾青都有几分不适，在他看来林仙儿其实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可她却极为擅长利用她的外貌来迷惑男人，喜爱看着男人们退化成无理智可言的野兽般为她争风吃醋。
　　她或许没有亲手杀过人，可在她言语挑唆下死在她裙下之臣中的人却不知凡几，而这些人当中还有不少也是她的裙下之臣。
　　林仙儿已心理扭曲了。
　　顾青想到这儿却是“唔”了一声，到底说起来林仙儿现如今还不到二十岁，可她却心理扭曲成比当年石观音都过之而不及的地步，定然是有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因素才催化她到现如今这种程度。顾青想到这儿，确有几分想深入演绎下林仙儿的想法，只不过想进一步研究是需要天时地利和人和的，到林仙儿这儿顾青却不得不止步。
　　这倒不是因为林仙儿武功有高到可以发现顾青的地步，而是林仙儿她是个“无肉不欢”之人。顾青跟踪她时尚是白日，她就和她的其中一个裙下之臣迫不及待交欢起来。
　　他们俩是锦被翻红浪，好不快活。
　　可对顾青来说，那就尴尬了。
　　顾青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演绎出谁谁谁有过几个情人，甚至是对方昨日夜里做过什么，他也可以事不关己的说出来，可这并不代表他就有兴趣去围观旁人的活春宫，即便他能做到心如止水。
　　顾青果断撤了。
　　这完全无损顾青作为一个大夫的专业素养，左右他先前观察到的，已经足够让顾青对林仙儿有八分了解了，也就是说足够他去应对游龙生这个病人，而等实际操作起来时，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首先，散布谣言说藏剑山庄游少庄主其实是从小充做小郎君养大的姑娘家，又从前游龙生被藏剑山庄蒙骗的，一直认为自己是堂堂男儿，如今他喜欢上了天下第一美人，藏剑山庄的老仆人们眼见瞒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告诉了游龙生真相。
　　这谣言里有多少漏洞先不说，关键又不在于这里，而在于人云亦云下，有多少不明真相的江湖人士都倾向于相信。
　　不，这一计划的最关键也不在于江湖中人相不相信，而在于林仙儿相不相信。
　　这就是第二步了。
　　游龙生假装避人耳目的来到兴云庄，对兴云庄庄主龙啸云表示想见一见林仙儿。
　　龙啸云即便心中直嘀咕，可到底藏剑山庄来头不小，龙啸云只管热情至极的将游龙生迎了进来，又叫人领他去冷香小筑去见林仙儿。
　　林仙儿她呢，在不日前就和游龙生见过一面。当时林仙儿不出意外的在游龙生眼中看到了惊艳和痴迷，她便是想这又是一条臣服在她美貌下的小狼狗。随后还等着游龙生送上门来汪汪叫呢，只没想到这才几日的功夫，游龙生就成了女扮男装。
　　林仙儿起初是不信的，到底游龙生当日的反应做不了假。
　　又现在游龙生找上门来，林仙儿心中还当游龙生这是另辟蹊径，想叫她多看他几眼来着。
　　然后，林仙儿就如对方所愿的脱光了衣服，将她美妙无比的胴体也展现了出来。
　　林仙儿本就有着张美丽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视的脸，又如今还露出了和那张脸相匹配的胴体，就算是瞎子，也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甜香，也可以听得到她那销魂荡魄的柔语，那已不是男人能抗拒的。
　　而林仙儿从前就凭借着她这一利器，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便是少林寺里入佛门数十年的得道高僧都在其列。
　　更何况是游龙生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呢？
　　林仙儿脸上仍旧是带着柔如春水的笑，心中却已是知道她胜利在望。
　　然后，她发现游龙生并没有双眼赤红的扑上来。
　　他没反应，甚至于他面色惨白，好似是终于证实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林仙儿终于相信了，她穿起衣服，如一缕香风般走出了冷香小筑，对着在外面张望的龙啸云一字一句道：“藏剑山庄的少庄主不是个男人！他是个女人！”
　　龙啸云：“呃……”
　　事实又是什么样的呢？
　　游龙生他其实想死了那么想的有反应，可谁让他在来兴云庄前就吃了顾青给他的清心丸——他要是有反应那岂不是功亏一篑？而游龙生面色惨白也是因为他起不了反应，羞愧到无以复加罢了。
　　往好的方面看，游龙生当天晚上就得以暂居冷香小筑，不过不是和林仙儿住在同一间卧房。林仙儿她在知道游龙生不是个男人后，也懒得搭理他，再有林仙儿她可不想让游龙生耽误她晚上会情人。
　　这就是不好的方面了。
　　心中喜忧参半的游龙生晚上根本睡不着，他就迎着夜风和霜露去林仙儿卧房不远处痴痴望着佳人闺房。
　　尔后，先是看到了兵器谱上排名第九的“青魔手”伊哭进了去。
　　游龙生呆立着听了半夜销魂声。
　　后半夜伊哭踏着夜色离开后，不肖一刻钟，伊哭唯一的弟子丘独就接了他师父的班，火急火燎的进了林仙儿的香闺。
　　而这一次游龙生他终于能挪动脚步了，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不想听林仙儿和他人销魂声的，可他偏是凑近了去听。结果不但近距离听到呻吟声，还听到了丘独情到浓时和林仙儿说他是伊哭私生子的话语。
　　游龙生再也受不了了，从原地掠走，也不知道使着轻功乱走了多久，等他也不知道到了哪片树林时，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哗啦啦吐了一地。
　　连眼泪和鼻涕都吐出来了。
　　等有专业素养的顾大夫找过来，看到满身污秽的游龙生游少庄主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反正他都是在做白工，还倒搭了一枚“清心丸”，不如就这么半途而废吧。


第142章　探花郎（5）
　　最终顾大夫还是没有半途而废。
　　只是受了太大打击的游少庄主似乎是要废了，自顾青叫人把他送回到顾青现在暂居的院子后；　游少庄主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恍恍惚惚好似三魂六魄已出窍。
　　反正就是打击太大；　游少庄主不想活了。
　　对此，顾大夫只是轻扬了扬眉。
　　尔后他就不管游龙生死活；　自顾自的在游龙生隔壁该吃保定城的美食佳肴的吃美食佳肴，该是看书的看书，偶尔还作作画。就这么没出几天；　实在饿得渴得受不了的游少庄主；　他自己从屋里爬了出来；　胡吃海塞了一顿，又因为饿了好几天肠胃太弱；　紧接着跑了好几趟茅房；　整个人感觉是已被掏空。
　　和没饿几天前差不多；　不同的是被饿过的游龙生眼睛里终于有了点亮光；　虽然这亮光随着他填饱了肚子后又变得忽闪忽闪起来。恰在这时候，有如山间的明月清风般的声音传到他耳中：“现在你还为林仙儿所困吗？”
　　游龙生一愣；　然后：“呕——”
　　那如清风般动听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过了好半晌都没有再响起。而听到林仙儿这个名字就条件反射般呕吐的游少庄主；　他倒没有再接着颓废下去。在这之前他是浑浑噩噩；　不知身在何处般；　直到后面饿得太狠了才缓过了劲，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在同一间房间里待久了；　嗅觉被麻痹，因而游龙生都没感觉到他现在已是比泥坑里的泥鳅还脏，但在他呕吐过后没多久，他的嗅觉突然变得灵敏起来，那突如其来的恶气差点让他再吐了。
　　游少庄主哪里这么臭过，他可是金枝玉叶！
　　是可忍孰不可忍之下，他就自发自动的去情理自身了，而等他折腾半天，复又变得人模人样后，顾大夫这才重新开口道：“林仙儿？”
　　游少庄主这次没吐。
　　“很好，”顾青似也松口气般道，“那你进来吧。”
　　游少庄主：“……”
　　这是顾青时隔数日后再亲见到游龙生，他和最开始那矜傲又神采烁烁的少庄主有那么点判若两人。但只要人是干净整齐的，什么心病对顾青来说那都不是问题，他在看着游龙生神魂不属的坐下后，冷不丁道：“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你思恋‘青魔手’伊哭不成悲愤欲绝吗？”
　　游龙生：“！！”
　　这话儿绝对如一记春雷，把原本还消极的游龙生给炸了内嫩外焦，他瞪大眼睛不说，还哑着嗓子开口道：“什么！那伊哭和他私生子丘独可都是那，那女人的裙下之臣！”
　　游龙生现在对林仙儿这个名字，还是很敏感的，连提起都不愿意提起。
　　顾青叹道：“看来你现在神智还未完全清醒，伊哭和丘独是林仙儿的裙下之臣，和你思恋伊哭有关系吗？”
　　游龙生：“……我没有！”
　　“这才像样，”顾青话锋一转却道，“青魔手和其子兼徒弟丘独都是林仙儿的入幕之宾，倒是和我有几分关系。”
　　游龙生：“？？！”
　　游龙生数日不转动的脑子开始转动，只他还没想出这其中的所以然，顾青就惋惜道：“我本是想为有你这样过于沉迷于林仙儿而变成不肖子孙的父辈们，毛遂自荐为他们祛除心病的，可现在有伊哭和丘独的前车之鉴，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左右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上阵父子兵’。”
　　到时候可不就尴尬了吗。
　　游龙生脸上青一片白一片，他又有点想吐了。
　　好在顾青及时开口道：“我以为你现在很想知道，为何外面会传你对青魔手情根深种。”
　　他停顿了下，意味不明道：“你不想吗？”
　　游龙生瞪着他：“我当然想！”光是想想和这种人伦不论的男人摆在一起，他就觉得难受到骨子里。
　　“你想知道就好。”顾青带着几分欣慰道。
　　而游龙生被和“青魔手”伊哭传绯闻吧，还得从游龙生那日在兴云庄冷香小筑，在听到丘独和林仙儿说他其实是伊哭的私生子，结果受不了奔溃离开说起。若说在那之前，丘独和林仙儿还没意识到游龙生在外面听墙角，可在这之后他们也深刻意识到了。
　　丘独慌了。
　　丘独可是背着伊哭来找林仙儿的，他并不敢让伊哭知道他也成为了林仙儿的入幕之宾。
　　而林仙儿当时已是欲火焚身，被这么一打断本就恼火，后想了想游龙生这么一个女人，竟是对她有爱慕之意，这让林仙儿觉得特别恶心，于是她就和有贼心又只有半个贼胆的丘独愈发狼狈为奸，就炮制出了“藏剑山庄游少庄主对青魔手伊哭一见钟情，得见伊哭和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约会后悲愤欲绝，不知是生还是死”的流言。
　　和这等流言一起传播的还有“天下第一美人亲证游少庄主不是男儿是女儿”，以及其他原先被人半信半疑的蜚语……一时间，江湖中好不热闹。
　　“奸夫淫妇！”
　　游龙生听顾青简单讲述后怒吼道，虽面色如纸白，可总比原先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强太多了。
　　顾青等游龙生愤怒够了，就问他：“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想你并不愿意让藏剑山庄的威名就此坠落吧？”
　　游龙生突然愣住了，他想起往日里为了那么一个自甘堕落的林仙儿，就把他藏剑山庄经历多次浴血战才保住的上古神兵鱼肠剑说送就要送出去，再想想当时藏剑山庄少庄主尊严全都不顾的自己，一时间已是泪流满面，当下跪倒在地：“我对不起我爹！”
　　顾青在眼皮底下轻轻翻了个白眼，故作惊讶道：“难道是你想起你爹也和林仙儿有过首尾吗？”
　　游龙生的哭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半晌，游龙生才哽咽着开口：“我要杀了你！”
　　顾青默然道：“你沉默是不是因为你并不确定？”
　　游龙生：“……”
　　最终游龙生很肯定他爹藏龙老人在去世前，并没有和林仙儿有什么！这是从年龄上推测的，林仙儿如今不过是个不到二八芳华的少女，而藏龙老人是在几年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