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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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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设见唐军玩开了步战,令旗一挥,又祭出了步战队形,即有名的“前四后一”。李勣早把薛延陀这一战术琢磨透了,急令薛万彻率二千精骑冲入敌阵。薛万彻的人什么也不干,专夺敌马。一个薛延陀兵牵四匹战马,顾左不顾右,顾前不顾后,哪里是唐骑的对手,数千匹战马霎时被唐军夺了过去。正在持枪的薛延陀兵见马被夺去,顿时慌了主张,乱了阵脚,回头就跑。李勣令旗一挥,战鼓齐鸣,唐军随后掩杀。结果此役大获全胜,斩首三千级,获战马五千匹,另外甲仗辎重,不可胜计。李勣派薛万彻追赶穷寇,大度设拚命逃脱,追之不及,方才罢了。
李勣既得胜仗,率众军还至定襄,并驰书京都告捷。话说两头,太宗命何力省亲,抚其部落,何力到了贺兰州,时薛延陀势力强大,契苾部的头头们正商议归附薛延陀,可力闻之大惊,对部众说:
“主上厚恩如是,奈何遽为叛逆!”
部众嚷嚷道:“夫人都督,已经前去拜望真珠可汗了,我等不去,尚将何往!”
“沙门孝于亲,我忠于君,断不降他薛延陀!”何力叫道。契苾部众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把何力抓了起来,一路押着他去见薛延陀,扭送到真珠可汗的牙帐前。
真珠可汗敬佩何力是条好汉,命人松绑看座,并还其佩刀,排开筵席,叫来何力的母亲、弟弟以及自己的妻妾相陪,想耐心地劝何力归降,哪知一个“降”字还没说出口,何力即一脚踢飞板凳,拔佩刀向着东方大呼道:
“岂有唐烈士而受屈虏庭,天地日月,愿知我心!”
说完,何力“蹭”一刀,割下自己的左耳朵,抛给真珠可汗,叫道:“请视此耳,我何力决计不降!”
真珠可汗大怒,命左右立即将何力斩首,座上的真珠妻谏道:“此英雄矣,杀之恐失契苾部之心。”
何力的母亲和弟弟沙门也急忙跪地为何力求情。真珠可汗这才收住火气,令人把何力关了起来。
契苾部落集体叛变大唐,消息传到长安,太宗还有些不相信,摇摇头说:“我派何力安抚部众,如今契苾叛,必非何力之意。”
左右说道:“戎狄气类相投,何力入薛延陀,如鱼趋水,哪里还会想到皇上对他的厚恩?”
“不然!”太宗拍拍胸口说,“何力心如铁石,必不叛我,你们不信何力,朕可以独打保票!”
屋漏偏逢连阴雨,大度设败回薛延陀后,没等缓过来元气,这年冬漠北大雪,薛延陀人畜冻死者无数。真珠可汗见国势衰弱,怕唐国乘势来攻,连忙遣使朝唐,表示臣服。
太宗接见薛延陀使者时,首先问了何力的情况。使者竖着大拇指,把何力忠于唐皇的英勇行为,这般如此地讲了一遍。太宗听了为之泣下,对左右说:“何力果如何?”当即命兵部侍郎崔敦礼持节谕薛延陀,迎回何力。薛延陀使者返回时,太宗教训道:
“回去告尔可汗:朕与汝国约,与突厥以大漠为界,有相侵者,朕必发兵讨伐。汝国恃强,逾大漠攻突厥,李勣仅将数千骑,汝已狼狈如此,今后凡举措,应善择利害为宜。”
不久,何力回国,太宗见其左耳已亡,天冷疮痕尚未痊愈,不禁为之泣下,何力拍拍胸口,慨然说道:
“臣受陛下厚恩,杀身亦所不惜,又怎么在乎一只耳朵呢?”太宗视其忠贞,乃厚赐金帛,并升授为右骁卫大将军。第二年,薛延陀真珠可汗又遣其叔父沙钵罗泥热俟斤,入朝谢罪。沙钵罗泥热俟斤带来大批礼物,计貂皮三千张,牛、橐驼及马三万匹,玛瑙镜一架。礼重意思深,除表示愿与突厥和好,不冒犯大唐外,沙钵罗泥热俟斤还郑重其事地代真珠可汗向唐朝求婚,要求娶一个公主。
对和婚一事,太宗思虑好几天,这天召来房玄龄等几个近臣说道:“北狄世代为患,今薛延陀强,应早防之。朕熟思良久,惟有二策:一选十万精兵,击而虏灭,可保百年无事;二是遂其来请,准结婚姻,亦可获三十年安静,未知何者为宜?”
见太宗对和婚一事有些疑迟,房玄龄奏称:
“大乱之后,疮痍未复,兵凶战危,圣人所忌慎。和亲之策,实天下黎庶幸甚。”
太宗一听玄龄事调,也随之慷慨地说道:
“朕为苍生父母,若可利黎庶,又岂惜一女!”
拿定和亲的主意后,太宗赐宴殿中,款待薛延陀使者,且许把第十五女新兴公主嫁与真珠可汗。
过了不久,太宗又后悔起来,不舍得把亲生女儿新兴公主嫁于那薛延陀。这悔婚的话一说出来,群臣都以“天子无戏言”表示反对。太宗强词夺理道:
“朕若把公主嫁与那夷男,他仗着大国子婿的势力,深结党援,一旦不如意,勒兵南下,岂不成了‘养兽自噬’?今不许嫁女,诸部落知我摈弃,必争击薛延陀。”
何力也不想让公主许配给那夷男,向太宗献计道:
“臣闻礼重亲迎,最好是令夷男自迎公主,或至京师,或至灵武,臣料夷男必不敢来。夷男不至,何妨绝婚?况夷男性情暴戾,必因婚议不成,激成郁愤,上怒下疑,不出二三年,夷男必忧死,他日二子争立,内乱外离,不战自灭了。”
太宗一听,直夸何力“料事颇明”,叫人从驿馆里召来沙钵罗泥热俟斤,对他说:
“你回去转告真珠,让他务必亲自来迎公主,朕当亲送公主至灵州,与真珠面会。另外,既使娶我大国公主,聘礼少了会让四夷笑话,朕以为至少需要马十万匹,牛及橐驼五万头,羊二十万口,这些聘礼秋天时就要送来!”
沙钵罗泥热俟斤见求婚的任务已经完成,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于是对太宗所提的条件满口答应,辞别太宗,拿着赏赐,欢天喜地回国去了。
真珠听讲唐朝许婚,大喜过望,表示要亲自去灵州迎娶,臣下交谏阻,真珠不从,命人向各部大力搜括马羊,以作聘礼。薛延陀无库厩,更兼大灾之后,杂畜减少,急切间难以办齐。操持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办齐这些聘礼,往唐国送时,又因道涉沙碛,畜口不得水源,耗死过半,因而失期不至。
太宗见薛延陀在规定的时间没有送来聘礼,心中暗喜,当即下诏责真珠愆期,并宣布与其绝婚。旋即把新兴公主嫁与长孙曦。真珠可汗吃个哑巴亏,只好自悔失期,又因国力衰弱,不敢再向唐朝索婚,只得遣使向唐朝赔礼道歉了事。
太宗成功地用计回绝了薛延陀,心中十分高兴。这天摆宴丹霄楼,喝到二八盅,已带有酒意的太宗不知又想起什么事来,对旁座的长孙无忌说:
“我能弃怨用才,无羞古人。可是魏征每次谏我,我若不从,我发言时,魏征就不理我,他这是什么毛病啊?”
长孙无忌不好意思评论魏征,只是嘿嘿着,望着魏征笑。魏征接过话头,拱手答道:
“臣以为事有不可,故谏,若不从辄应,惟皇上遂行之。”
太宗也是借着酒劲,给魏征提意见,听魏征又是常有理,讪讪而道:“你当时答应我,也是给我个面子,等过后咱再讨论那个事,难道不行?”
魏征一如既往,作风依旧,侃侃言道:
“昔舜告诫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若当面答应,过后又反对,此等后言,非稷、契所以事尧、舜也!“
太宗本来想给魏征一个绊马腿,不想又被知识渊博的魏征劝谏一番,太宗转而大笑道:
“人言征举动疏慢,我但见其妩媚耳!”
侍宴的臣下们听了,也跟着笑起来,魏征离座,再拜言道:“陛下导臣使言,所以敢然;若不受,臣安敢数批逆鳞哉?”太宗虽然有时不满魏征不给他面子,但太宗毕竟有容人之量。魏征关键的时候也能引经据典,以理服人,适当地夸赞太宗是明君。太宗此时又变得高兴起来,命魏征喝下御酒一杯,当庭赋诗。酒意阑珊,其乐融融,魏征略一思索,口占一诗:
受降临轵道,争长趣鸿门。
驱传渭桥上,观兵细柳屯。
夜宴经柏谷,朝游出杜原。
终藉叔孙礼,方知皇帝尊。
全诗以抒情的笔调赞扬了太宗经营天下,胜似闲庭信步的英雄气概。太宗得此诗,玩味不已,昂昂然有自诩之态,也挽起袖子,挥起狼毫,当场在宣纸上赋诗一首:
尚书
日昃玩百篇,临灯披《五典》。
夏康既逸豫,商辛亦流湎。
恣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鳞。
灭身资累恶,成名由积善。
太宗工王羲之书,尤善飞白,醉意之中,这首《尚书》书写得老练飘逸。写完后,太宗兀自欣赏了一番,然后举起那幅字问:“谁要?”
赏宴的都是三品以上的重臣,见皇帝赐字,都趁着酒意上去从皇帝手里争抢字。散骑常侍刘洎情急之下,登上御座,一把从皇帝手里把字幅抢了过来。众人扑了个空,一齐上奏道:“刘洎登御床,罪当死,请付法!”
刘洎也很害怕,手攥着字幅不放,哀怜地看着太宗,太宗大笑道:“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
魏征个子不高,相貌平平,但他以渊博的学问,丰富的经验,高明的见识,处处规谏和影响太宗。太宗虽然对他有些无可奈何,但毕竟知道魏征是一个热血滚滚的忠臣,所言所行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永固。太宗曾经真诚地和长孙无忌说:
“朕即位之初,上书者或言‘人主必须威权独运,不得委任群下’或欲耀兵振武,慑服四夷。惟有魏征劝朕‘偃武兴文,布德施惠,中国既安,远人自服’。朕从其语,天下大宁。绝域君长,皆来朝贡,九夷重泽,相望于道,此皆魏征之力也。”
满招损,谦受益。品德高尚的魏征却认为自己对国家无功,只是凭着一张嘴,便当上宰相,很惧满盈。这天朝上,魏征以眼睛不好,身体多病为名,请求辞职,话一说出,太宗言道:
“公独不见金在矿里何足贵邪?善冶锻而为器,人们才把它当成宝贝。朕方自比于金,以卿为良匠而加砺焉。卿虽疾,未及衰,朕哪能让卿走啊!”
魏征见皇上自比为未加工的金石,而把他比作高明的工匠,忙拜了两拜,口称不敢。魏征愈是请辞,太宗愈是挽留,爽快又下了一道圣旨,拜魏征为特进、知门下省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禄赐、国官、防阁并同职事。
太宗望着忠心耿耿、日渐年老的魏征,充满感情地说:
“贞观以前,从我定天下,周旋艰难,玄龄功也。贞观之后,纳忠谏,正朕违,为国家长利,征而已。虽古名臣,亦何以加!”太宗说着,解下佩刀,赐给魏征,另叫人再拿佩刀,赐给房玄龄,魏征和房玄龄登时引得满朝文武羡慕的目光。两人谢恩毕,太宗问群臣:
“魏征与诸葛亮谁贤?”
中书侍郎岑文本道:“亮才兼将相,非征可比。”
太宗摇摇头说:“魏征蹈履仁义,以弼朕躬,欲致之尧、舜,虽亮无以抗!”
太宗嘴上虽然纳谏从流,胸纳百川,但天下承平日久,做皇帝的也不免松懈起来,魏征就时刻敲他的警钟,时止疏谏的太多,太宗有些不耐烦,魏征当着群臣的面,话说在太宗的脸上:
“陛下贞观之初,号召人上谏。三年以后,见谏者悦而从之。这一、二年,也只是勉强受谏,心里却始终不想买账。”太宗听了这话,惊得从御座上直起身子,问魏征:“你凭何这样说我?”
魏征数着手指头,一一道来:
“陛下初即位,判元律师死,孙伏伽谏,以为法不当死,陛下赐以兰陵公主园,价值百万。有人说:”赏太厚‘,答曰:“朕即位,未有谏者,所以赏之。’此导人使谏也。后有柳雄虚报在隋朝当官的资历。被有司查出,要判死刑,戴胄奏其罪只够得上流放,奏了四五次,皇上才赦其死罪。此悦而从谏也。近来皇甫德参上书言‘修洛阳宫,劳人也;收地租,厚敛也;社会上流行高髻,乃是宫内传出的毛病。’陛下听了愤愤不平道:”这个皇甫想使国家不役一人,不收一租,宫人没有头发,才可他的意。‘臣奏:“人臣上书,不激切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激切无疑问就近乎讪谤,’当时,陛下虽从臣言,赏给绵帛,意终不平。我所说的这些,都是皇上难于受谏的表证。”
太宗听了魏征的一番谏言,意有所悟,手扶着龙案道:“非公,无能道此者,人苦不自觉耳!”
自打拆了襄阳宫,太宗又下令于洛阳造飞山宫。太宗怕有人反对,还在诏书上说,飞山只是依山构筑,可以节省许多工料。魏征对这种劳民伤财的行为又是坚决劝谏,上疏言道:
“隋炀帝恃其富强,不虑后患,穷奢极欲,百姓穷困,以致身死人手,社稷为虚。陛下拨乱反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于卑宫,若因基而增广,袭旧而加饰,此则以乱易乱,殃咎必至。难利易失,可不念哉!”
太宗富有天下,久思造宫殿,把这些反对意见撇在一边。一年不到,又一座宏伟的宫殿矗立在陪都洛阳。春暖花开,太宗下诏幸临飞山宫,一路上捎带着体察民间疾苦。御驾出行,人行马嘶,千乘万骑,迤逦不绝。沿途地方官听说皇帝来视察,早把道路修整一新,路边碍眼的破房子也扒的扒,拆的拆。那些衣着破烂的困难户也早已躲得不知去向……一路上风景不错,道路平坦,屋舍整洁,太宗频频点头,对随驾的魏征等人说:
“我看‘贞观之治’这个提法可以成立,怎么也比隋朝强多了吧?”
魏征摇摇头说:
“民间疾苦,皇上哪能知道。地方官员,谁敢把破败房屋、菜色百姓展现给皇上看呀?”
太宗不信魏征的话,召来沿途州郡官员,问道:
“今年收成怎么样?老百姓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吃不上饭的啊?”
州郡官员磕头如捣蒜,一齐答道:“去岁大稔,百姓鼓腹而鼓,请皇上放心!”
这天御车驾临时转道寿安县,歇驾显仁宫时,由于地方官员没料到圣驾要来,急急忙忙备办酒宴,寿安县属于贫困县,民众又少,征粮有限,仓促供应这庞大的临幸队伍,有些力不从心,因而酒食上显得简陋些。太宗见菜肴寡味,认定当地不够恭敬,因而把供膳官员叫来,责训了一顿。
菜肴虽没有长安的丰盛,但有鸡有鱼,随行的魏征吃得有滋有味,见太宗谴责供膳官吏,魏征当即表示反对,对太宗说:“陛下以供奉菲薄,谴责官吏,大为非宜。臣恐此风相扇,异日民不聊生。此非陛下行幸本意。昔隋炀帝视郡县献食丰俭,以为赏罚,后海内叛之。此乃陛下亲见,奈何效之?”
魏征句句实话,太宗一听大惊,忙抚慰了供膳官吏一番,转而对魏征说:
“非公不闻此言。”
经魏征这一说,太宗才按住心劲把这顿饭吃完,吃着吃着,又用筷子敲敲盘子对旁边埋头吃饭的长孙无忌说:
“当年咱过这个地方的时候,买饭而食,僦屋而居,今供顿如此,鸡鸭鹅鱼俱全,岂得嫌不足!”
长孙无忌把嘴里吃剩的鱼骨头吐出,连连称是。
转天车驾来到飞山宫。飞山宫飞檐斗拱依山而造,远远望去,其势如苍鹰在山腰凌空飞过。及到近前,更是高大雄伟,慑人心魄。太宗领着群臣,登高参观,脸有自得之色。魏征看在眼里,心知皇上已从虚心纳谏到不喜欢臣下直言,好大喜功,渐渐骄奢自满,常常言行不一。
晚上,魏征回到住处,夜不能眠,乃披衣起床,奋笔疾书,写成谏太宗《十思疏》,全文如下: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震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奔车朽索,其可忽乎?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十思疏》写成后,魏征又修改了几遍,这才郑重其事呈给皇帝。《十思疏》论述全面,就事论人,实为帝王统治天下之准则。太宗揽表大喜,拍着奏章对群臣说:
“此乃固国本、保社稷之匡议,储于秘府,传予子孙。”
岁月无情,年老体衰,呕心沥血为国操劳的魏征,回长安后不久,即卧病不起。连日朝上不见魏征,耳根清净之余,太宗还真有些想念魏征。这天下午,御驾亲临魏征府第,前来探视。有句话叫“宰相巍巍坐高堂”,作为当政十几年的权臣,外人想像魏府一定高门大户,仆从成群。等太宗来到清水坊魏征的家门口,下得御车,闪目观瞧,但见一座带石头院墙的小院落展现在面前,乍一看,和周围的普通民居没什么两样,大门前的东西小巷,只能容下一辆车通过,也早已被皇帝的车马仆从挤得满满当当。
“微臣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魏征的大儿子魏叔玉领着三个年幼的弟弟,伏地叩首,迎接太宗。
“免礼,免礼。”太宗令人搀起这哥四个,手指着面前小院子问叔玉:
“你们一家一直住在这里?”
“回皇上,臣一家一直住在这里。”
在魏叔玉的引导下,太宗穿过院门小马鞍过底,迈步往里走,院子倒收拾得干干净净,有堂屋三间,六间厢房,西墙根是柴禾垛,后院还有一个猪圈,隐约可听见“唠唠”猪的声音。这哪里是一个大唐的宰相府邸啊?太宗唏嘘不已,迈步来到堂屋,魏征夫人裴氏正和三个婢女在那摆椅子倒水,抬头见皇上驾到,急忙叩头行礼。
“魏爱卿呢?”太宗眼往四周瞧。
裴氏夫人忙和一个婢女一起到西厢房内,扶出己被疾病折磨得颤颤巍巍的魏征。太宗一见急令重把魏征扶回床上,太宗移驾西厢房,跟魏征说话。
“魏爱卿啊,你一个堂堂的宰相,怎么住这么小的地方,家中只有二三个粗使婢女,连个正寝也没有。”太宗嗔怪道。
魏征一脸病容,咳嗽了两声,施礼答道:“臣生于农村,如今吃的住的,已比在老家时好多了,臣已很是满足了。”
“朕听说你把朕的赏赐,都分发给老家的贫困户了,你怎么也得留些钱给自己盖几间正寝房啊。”太宗见魏征又是一阵咳嗽,说不出话来,忙指挥随来的御医给魏征把脉看病。
和卧在床上的魏征说了一会子话,太宗返回皇宫,即遣中郎将李安俨住在魏征家里,随时报告魏征的病情。同时命令将作少匠,停止修建宫内一座小殿,将那些备好的砖瓦木石运到魏征家,以最快的速度为魏征建起几间正屋。
皇帝一声令下,将作少匠不敢怠慢,集中人力物力,能工巧匠,五天的时间即为魏征建起了五间大瓦房。有了正房还得置东西,太宗又遣宫中使者送来桌椅板凳、床、布被、素褥等生活用具。魏征卧病期间,太宗常常遣使往来探问,药膳更是赐遗无算,因挂念在心,太宗每每相望于道。但魏征的病还是一日重比一日。这天下午,李安俨飞马来告,言魏宰相眼看不行了,太宗大吃一惊,立即起驾前去探视。
太宗赶到魏征家时,魏征已经穿上了朝服,扎上了玉带,静静地躺在床上。太宗看在眼里,心里难过,抚着魏征流着泪说:“我已决定把我的女儿衡山公主许配给你的儿子叔玉了。”魏征想起身致谢,但身子已难以撑起,太宗慌忙扶住了他,命随驾前来的衡山公主上前,对魏征说:“您的儿媳妇来看您来了!”
魏征已衰弱到极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宗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他亲手将魏征的头稍稍扶起,指着衡山公主说:“公强视新妇!”
魏征连说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太宗抹了抹眼泪,轻轻地给魏征垫好枕头,问道:
“爱卿还有什么要求吗?”
魏征喘了几口气,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说:“家……家事无须虑,但忧……忧社稷事。”
当天夜里,太宗梦见魏征音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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