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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私密生活全记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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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洎话说到了太宗的脸上,但句句是真,太宗览表,思量了一番,自我检讨了一番,乃提笔以飞白书答刘洎:
“非虑无以临下,非言无以述虑,比有谈论,遂致烦多,轻物骄人,恐由兹道,神形心气,非此为劳。今闻谠言,虚怀以改。”
刘洎得了太宗飞白书,喜不自胜,珍宝一样地珍藏起来,常在夜深人静时拿在灯下观看。太宗飞白书笔走龙蛇,见神见气,非同寻常,岑文本曾赋诗一首赞曰:
奉述飞白书势
六文开玉篆,八体曜银书。
飞毫列锦绣,拂索起龙鱼。
凤举崩云绝,鸾惊游雾疏。
别有临池草,思沾垂露余。
贞观十七年(643年)六月丁亥日,太常丞邓素出使高丽回来,言高丽国内新王当政,局面混乱,不大理会大唐皇帝的诏书。邓素建议再派些戍兵增守怀远镇,以逼高丽。太宗听了邓素的建议,摇摇头说:
“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未闻之、一、二百戍兵能威绝域者也!”
话虽这么说,但高丽等国的问题,决不是“修文德”所能解决的,早在贞观初年,朝鲜半岛上的高丽、新罗、百济三国就不断地发生战争,你打我,我打你,纵横捭阖。三国又都奉唐为天朝大国,尤其是处在南部偏东的新罗与唐友善,受高丽、百济的联合夹攻,常常遣使向唐求援。太宗在中国为根本,四夷为枝叶的前提下,数次遣使派发诏书前去调解,效果都不是很大。
贞观十六年(642年),高丽国亲王名盖苏文者,自云生水中以惑众,性格残暴。国王高建武与诸大臣议诛之,盖苏文事先察觉,诈言大阅兵,列馔具请诸大臣前去视察,大臣到后,悉数被杀。盖苏文又驰兵入宫杀高建武,肢解其尸投入阴沟内。乃更立高建武弟弟的儿子高藏为王,盖苏文则自为莫离支,相当于中书令兼兵部尚书,军政大权集于一身。盖苏文相貌堂堂,美髯飘飘,冠服皆饰以金,腰佩玉刀,左右莫敢仰视。盖苏文常踩王亲大臣的肩背上马,出入列兵,如狼似虎,有行人来不及躲闪,只好跳入河中了事。
太宗闻听高丽兵变,高建武被杀,心中恻然,遣使持节前去吊祭。有人劝太宗发兵讨伐,太宗以不能因丧伐罪为由,息事宁人,下诏拜高藏为辽东郡王、高丽王。
但脸面上的话还得说,这天上朝,太宗问诸大臣:
“盖苏文杀君攘国,朕取之易耳。但山东凋弊,朕不忍用兵,怎么办呢?”
司空房玄龄奏道:
“陛下士勇而力有余,藏起来不用,正所谓‘止戈为武者’。”太宗见房爱卿和得及时,频频点头予以赞同,司徒长孙无忌又上前奏道:
“高丽又没有人前来告难,可赐书慰之,隐其患,抚其存,彼自当听命。”
“善!”太宗点头道。
诏使未发,会新罗国使者来到长安,上书称:“高丽、百济联合,将见讨,谨归命天子。”
太宗垂问使者:“想怎样免除这场灾祸?”
新罗使者苦着脸说:“计穷矣,惟陛下哀怜!”
太宗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对使者说:
“我以偏兵率契丹、靺鞨入辽东,威震高丽、百济,这样你国可以有一年的喘息备战时间,一策也;我以绛袍丹帜数千赐你国,你们用它来武装士兵,以假乱真,列开阵势,二国见了,以为我王师至,必走,此二策也;百济恃海,不修戎械,我派舟师数万袭之。你国是女君王,所以数受邻侮,我派宗室主持你国政务,等四邻皆安后,再还政于你主,此三策也。你觉得哪个策略最可取?”
使者吭吭哧哧回答不上来,太宗决定照原来商议的意见,遣司农丞相里玄奖远赴高丽,以玺书命高丽停止进攻新罗。
玄奖还未到,盖苏文已挥兵拿下新罗二座城池。玄奖谕帝旨,盖苏文不予理睬,说:
“过去隋朝侵我高丽,新罗乘机夺我地五百里,现在若不夺回,决不收兵。”
玄奖说:
“事情都过去了,就别说了。辽东原本是中国郡县,我唐天子且不取,你小小的高丽焉得违诏?”
盖苏文头昂得高高的,不理这一套。玄奖见说不通,只得返回长安,奏于太宗,太宗拍案叫道:
“莫离支杀君,虐用其下,我出师无名哉?”
太宗摩拳擦掌,就要议出兵的事,谏议大夫褚遂良谏道:“陛下指麾,中原清晏,四夷臣服,威望盖世。今欲渡海而伐夷,若指日克捷犹可,万一蹉跎,伤威损望,今兴忿兵,安危难测。”兵部尚书李祐平生喜欢打仗,一听说太宗要讨伐高丽,不觉技痒,跃跃欲试、他端了端玉带,移步上前,慨然奏道:“往昔薛延陀入寇,陛下欲发兵穷讨,魏征谏止,致使北鄙边陲,久未宁静,后以陛下天威,方灭薛延陀。曩用陛下之策,北鄙久安矣!臣年且垂垂老矣,尚可上阵一搏,陛下若发兵东征,臣愿为前部先锋!”
太宗一听李祐支持他东征,觉得振奋,对群臣说:“征也不征,先做准备再说。”太宗即命兵部拟定方案,决定调吴船四百艘运粮,诏营州都督张俭等发幽、营兵及契丹、奚、靺鞨等出讨。盖苏文闻大唐动兵,心下恐惧,忙遣使携金宝来到长安。使者献上珠宝,太宗拒收,使者又言:“莫离支遣官五十人宿卫!”
太宗怒道:“尔等委质建武,而不伏节死义,今又为逆子谋,不可赦!”太宗一声令下,高丽使者随从及遣官,悉数下狱。
高丽恐惧,太宗意气愈加高昂,决定御驾亲征高丽,太宗的盘算是:西北边陲已定,只有东夷几个跳梁小丑不服。不如趁自己还能动弹,一举发兵破之,也为仁弱的太子李治扫清障碍,争得一个和平宁静的边疆。但御驾亲征非同小可,褚遂良以为不可,上书切谏,太宗未予理会。
募兵情形也出奇得好,往年隋炀帝征高丽,人们不惜以自残而逃役,如今太宗用兵辽东,却是募十得百,募百得千,报不上名不得从军的人抑郁慨叹,引以为憾。太宗闻之,更觉心气骄盈,乃抓紧时间选将拜帅,预备出征。
李祐、李道宗、薛万彻乃国之名将,自然随驾出征,太宗笑着评价这三位爱将说:
“于今名将惟有李祐、道宗、万彻三人而已。李祐、道宗不能大胜,也不大败,万彻非大胜即大败。”
人又推荐洺州刺史程名振善于用兵,太宗召至行在问其用兵方略,程名振答奏称旨,条理分明,太宗甚觉高兴,说:“卿有将相之气,朕将提拔任用!”
程名振正在思考问题,对皇上的这句话忘了拜谢,太宗怒道:“山东鄙夫,得一刺史,以为富贵极邪!敢于天子之侧,言语粗疏,又复不拜!”
程名振一揖到底,侃侃言道:
“疏野之臣,未曾亲奉圣问,适才方思所对,故忘拜谢。”
大宗见他举止自若,应对明晰,心下称奇,对侍坐的长孙无忌说:“房玄龄处朕左右二十余年,每见朕谴责他人,尚神色无主,程名振平生未尝见朕,朕一旦责之,全无震慑,辞理不失,真乃奇士!”太宗知人善任,当即诏拜程名振为右骁卫将军。随后太宗调兵遣将,北输粟营州,东储粟古大人城。太宗也驾临洛阳,诏以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常何、左难当副之,冉仁德、刘英行、张文干、庞孝泰、程名振为总管,率江、吴、京、洛水师四万人,乘吴船五百艘,泛海趋平壤。以李祐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江夏王道宗副之,张士贵、张俭、执失思力、契苾何力、阿史那弥射、姜德本、曲智盛、吴黑闼为行军总管,率骑兵六万先趋辽东。又发契丹、奚、新罗、百济诸君长兵乔逼辽东。为了最大限度减少百姓负担,太宗又下诏曰:朕所过,营顿毋饬,食毋丰怪,水可涉者,勿作桥梁,行在非近州县,不得令学生、耆老迎谒。朕昔提戈拨乱,无盈月储,犹所向风靡,今幸家给人足,只恐劳于转饷,故驱牛羊以饲军。且朕必胜有五:以我大击彼小,以我顺讨彼逆,以我安乘彼乱,以我逸伐敌彼劳,以我悦当彼怨,何忧不克邪!
出长安时,太宗令房玄龄为留守,且令便宜行事,不复奏请。贞观十九年(645年)正月庚戌日,太宗自将诸军从洛阳出发,命特进萧瑀为洛阳留守。癸亥日,车驾至邺县,魏太祖曹操死葬邺城西,太宗亲自撰文祭奠,言:
“临危制变,料敌设奇,一将之智有余,万乘之才不足。”
太宗评论完魏武帝,正要离开邺县继续前行,人报闲居在家的开府仪同三司尉迟敬德前来参见,太宗笑道:“尉迟敬德莫非技痒,想随朕东征?”
尉迟敬德养得白白胖胖,锦衣华服,不像个打仗的样子,见到太宗,叩头拜见毕,上言道:
“陛下亲征辽东,太子在定州,长安、洛阳心腹空虚,恐有玄感之变。且边远小夷,不足以勤万乘,愿遣偏师征之,指日可胜。”
太宗见尉迟敬德是来劝阻御驾亲征,心里颇不高兴,对尉迟敬德说:
“你怡养了几年,也该为国出力了,可为左一马军总管,随驾出征。”
尉迟敬德不便违命,找来一套甲衣换上,扈跸同行。圣驾还未出邺县,有侍从官近前奏道:
“京师留守房大人有表送告密人前来,请旨定夺。”
刚离开长安不久就有人告密捣乱,太宗大怒,命执长刀于告密人之前,而后传见告密人,喝问道:“告密人所告何人?”
告密人见圣上震怒,吓得不轻,又不能不说,只得畏畏缩缩道:“告房玄龄。”
“果是告房玄龄。”太宗当即叱令长刀手,“将这告密小人斩首!”
长刀手抓着告密人脚不沾地提到旁边的麦地,刀光一闪,将其腰斩。太宗即以玺书让房玄龄,言他不能自信,告诫他道:“更有如是者,可专决之,不必驿传至行在。”
贞观十九年(645年)二月,太宗自洛阳至定州,与先期到达的太子李治会面。朝会上,太宗说出了御驾亲征的主要原因,表达了他希望留天下太平与后世的愿望,其言道:
“今天下大定,惟辽东未宾,后嗣因士马强盛,谋臣导以征讨,丧乱方始,朕故自取之,不遗后世忧也。”
此时兵马浩浩荡荡经定州奔辽东,太宗亲坐城门,向官兵们招手致意,有疾病者亲视之,温语抚慰,敕州县治疗,由是士卒感恩喜悦,愿从帝远征。还有许多人没有报上名,不得从军,便私装而来,自愿效命,嚷嚷着:“不求官赏,惟愿效死辽东。”太宗便亲临抚慰,使其回家。在定州休憩数日,车驾将发,长孙无忌见太宗身边侍奉的人太少,奏道:
“天下符鱼悉从,而宫官止十人,天下以为轻神器。”
太宗摆手道:“士度辽数万,皆去家室。朕以十人从,尚嫌其多,公止勿言!”
太子李治牵着御马缰绳,将父皇送至效外,北风乍起,黄尘漫道,父皇将要远行,李治忍不住悲悲切切地哭起来。太宗一见,心下也觉辛酸,要不是为了江山后代,为了仁弱的儿子,自己怎么也不会御驾亲征啊!太宗亲手为儿子拭去腮边的泪,说道:“今留汝镇守,辅汝以贤俊,正欲使天下识汝风采。治国之道,要在进贤退不肖,赏善罚恶,至公无私,汝当努力行之,悲泣何为?”
太宗即命开府仪同三司高士廉摄太子太傅,与侍中刘洎、中书令马周、少詹事张成行、右庶子高季辅,同掌国家机务,辅佐太子。太宗只使长孙无忌、岑文本、杨师道等随驾出征。临行前,太宗嘱咐首辅大臣刘洎道:
“我今远征,使尔辅弼太子,社稷安危,所寄尤重,尔宜深识我意。”
刘洎自觉重任在肩,慨然应道:
“愿陛下无忧,大臣有潜失者,臣谨即行诛!”
太宗见刘洎言发无端,甚觉奇怪,哪能轻言诛杀大臣?于是郑重地告诫道:
“君不密则夫臣,臣不密则失身。卿性疏而太健,必当自败。切宜谨慎,以保终吉!”
太宗佩弓箭,亲结雨衣于马鞍后,迤逦向幽州进发。没走多远,京师忽来驿传,言副留守武阳公李大亮病卒,并遗表请罢高丽之师。大亮性情忠谨,虽位高爵显,但自奉甚薄。死之日,家中无珠玉可为含殓,只有米五石,布三十端而已。太宗闻大亮死,不觉惊悼,追赠兵部尚书秦州都督,赐谥曰懿,陪葬昭陵。隔不了几天,忽又传来故太子李承乾卒于黔州的哀讯。太宗有感于自己临老丧子,心中凄切,下令废朝三日,葬李承乾以国公礼。
李祐率数万大军,好似要自柳州至怀远镇,而实则率兵出甬道,自通定至辽水,高丽惊骇,城邑皆闭门固守。李祐率军猛攻牟城,拔之,得户二万,粮十万石,并报请太宗,将此地易名为盖州。右骁卫将军程名振亦首战告捷,率一部兵马奇袭沙卑城,夜入其西,城溃,虏其口八千。程名振又将兵游于鸭绿江上,策应各军。
另一路兵马由江夏王李道宗率领,李道宗英勇不减当年,自为前部,率兵数千至新城,指挥折冲都卫曹三良引十余骑直压城门,城中惊惶,无人敢出。营州都督张俭则率领胡兵渡过辽水,直奔建安城,阻击高丽兵。
拔下牟城后,李祐与江夏王李道宗两军会合,进兵辽东城下。此时太宗行次辽泽,泥淖绵延二百余里,将作大匠阎立德指挥工兵畚土填淖,筑桥以渡,大军方得通过。辽东乃高丽国西南军事重镇,高丽以步骑四万来救,江夏王点齐四千骑兵,要亲自带队前去阻击,军中将士劝道:
“众寡悬殊,王爷奈何以千金之躯轻入敌阵?不如深沟高垒,待车驾到来,再作道理。”
江夏王雄风胆气不亚当年,说:
“敌恃众而来,有轻我之心,远来疲惫,击之必败,况我前军,当清道以待主上,岂能以敌遗于君父!”果毅都卫马文举枪一举说:“不遇劲敌,何以显壮士!”
江夏王指挥将士立即上马,奔赴敌阵。在辽东西边的旷野上,正碰高丽主力增援部队,江夏王令旗一挥,马文举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将士们见状,深受鼓舞,再次呐喊着冲入敌阵,此时李祐也率本部兵马前来助战,两下夹击,高丽援军顿时溃不成军,留下无数尸首,大败而去。这场恶战刚刚结束,车驾过辽水,江夏王来不及换衣,即穿着浴血的战袍率众来迎。太宗闻苦战状,唏嘘不已,命将作大匠阎立德:
“将辽水上大桥撤去,不胜高丽,决不收兵!”太宗驻跸马首山中军大帐,赏罚分明,赏赐江夏王,擢马文举为中郎将,将临阵脱逃的张君不斩讫。
顾不上休息,太宗自领数百骑来到辽东城下,观兵布阵。李祐简要介绍了一下攻城准备情况,见敌城高濠深,太宗深以为忧。此时士卒正在背土填充城堑,太宗也拾起筐担,过去将土填入堑中,群臣见状,深为震惊,纷纷争着往城下背土,士卒们更是深受鼓舞,一路小跑,半晌功夫,即将城堑全部填平。李祐率兵攻辽东城,昼夜不息,列抛车,飞大石三百步以击敌城,所当辄溃,敌以积木为楼,以拒飞石。时经半月,辽东急切难下,太宗自领精兵前来,与李祐会合,甲光炫日,围辽宁省东城数百重,鼓噪声震天动地,辽东城依然未下。
右卫大将军李思摩赤膊领军攻城,中敌毒箭,被抬了下来,太宗亲临抚慰。李思摩箭创处血聚隆起,太宗亲为之吮血,将士个个感奋,誓死要拿下辽东城。
时西南风正急,太宗见敌城上积木甚多,欲尝试火攻,乃命士卒手拿棉麻沾油的火把,登云梯而上,纵火焚敌城楼。此招果然见效,风借火威,火借风势,城中到处火起,人死于火者万余。李祐趁势挥兵登城,以长矛戮敌,飞石如雨,高丽兵抵挡不住,遂克辽东。俘敌兵万余,户四万,粮五十万石。以其地为辽州。
太宗出定州时,曾和太子约定,攻下辽东即举烽为号,并每三十里设一烽,而今城破之日,太宗即命大举烽火,传烽入塞,以告太子。
拿下辽东城,太宗即命李祐进军白岩城,围城之日,一场恶战却在白岩城东北郊展开。乌骨城守将遣万余士卒赶来声援白岩城,将军契苾何力自告奋勇,要求率本部劲骑八百前去破敌,太宗壮其勇,遣尚辇奉御薛万备随同助战。契苾何力率八百精骑涉过了一条小河,转过一个林子,但见万余高丽兵卒排开阵势,蚁聚而来。契苾何力抖擞精神,大喝一声,抡刀直冲敌阵。何力固然英勇,冲得敌兵人仰马翻,但众寡悬殊,高丽兵潮水般地裹了上来,将何力围在垓心。何力毫无惧色,力战众敌,敌将高突勃瞅空冷不丁一槊刺来,正中何力的软肋,何力一个趔趄,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但仍咬紧牙关,浴血奋战!
薛万备正站在高处,预备策应何力将军,见势不妙,忙紧催坐下马,单人独骑冲入敌阵,薛万备手持双枪,舞成两团枪花,接连刺倒敌兵将百余名,于万众之中,救出契苾何力。何力回头望着高丽小卒,怒不可遏,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推开众人,昂然上马,重新杀入敌阵,薛万备等人见状,也大喊一声,催动坐骑猛冲敌阵。
唐军气势如虹,奋击敌军,以少击多,遂破高丽兵,追奔数十里,斩首千余级,直到日暮才收兵回营。
白岩城主孙代音慑于唐军声势,欲遣使来降,无奈城中其他官员不愿降,胁迫孙代音,唐军准备好纳降仪式,白岩城中仍迟迟不降,太宗怒其反复,指示李祐:“攻下白岩,以城中财物悉赏将士。”
唐军大破乌骨城援兵,孙代音心下胆怯,再次遣使请降,太宗命将大唐旗帜交付来使,命道:“必欲降唐,可建此帜于城上。”
李祐士气正盛,正欲挥兵拿下白岩城,闻太宗将受降,李祐即率战将数十人赶到御营,在御营门口,正遇着太宗巡营,即拦马奏道:
“士卒所以争冒矢石,不顾生死,贪虏获耳,今白岩即拔,奈何受降,冷落士卒心?”听将士们这一说,太宗即下马向李祐等将谢过道:“将军所言甚是,然纵兵杀人虏人妻孥,朕实不忍。将军麾下立功者,朕将以府库之物颁赐,向将军赎此一城。”
李祐等人一听皇上这番言语,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施礼告退。
第二天一早,孙代音将唐军大旗插上城头,城中人以为唐军已登城,便依从城主的传谕,列队出城降唐。太宗令临水设幄受降,赐食于城中男女,八十以上并赐布帛。改白岩城为岩州,使孙代音为刺史。
太宗命在白岩歇兵三日,按计划下一步要攻占安市城,太宗对李祐说:
“朕闻安市城险而兵精,城主才勇。莫离支乱,城主不服,莫离支击之,不能下,因使城主仍领安市。建安城粮少兵弱,若出其不意,攻之必克。此兵法所谓:”城有不攻者‘也。“李祐仍坚持攻打安市,说:
“建安在南,安市在北,我军军粮皆在辽东。今逾安市而攻建安,若敌断我粮道,将如之何?不如先攻安市,安市下,则可鼓行而取建安。”太宗道:
“以公为将,安得不用公策。勿误我事!”
三日后,大军拔营,拥车驾发安市城。高丽北部傉萨高延寿,南部傉萨高惠真引兵及靺鞨十五万来救安市。出兵前,对卢(高丽国顾问官职)对主帅高延寿说:
“秦王内灭群雄,外服戎狄,命世之才。今率海内之众而来,不可敌。为今之计,莫如顿兵不战,旷日持久,分遣骑兵,断其粮道,求战不得,欲归无路,则可以胜。”高延寿不以为然,率领大军直趋安市,至城四十里地,方扎下营盘。高丽军的动向,早有探马报知唐营。太宗当即召开敌情分析会,太宗认为:
“今延寿有三策对我师:延寿若引兵直前,连安市城为营垒,据险储粟,纵兵掠我牛马,坐困我军,此为上策;若不用上策,而把安市城内的兵马,一律迁去,乘夜潜遁,尚不失为中策。若不自度德量力,漫欲与我军相搏,此乃所谓下策也。”
众将听了圣上的分析,丝丝入扣,都打心眼里赞同,以崇敬的目光看着圣上,太宗笑着对诸将道:
“朕料延寿必出下策,卿等瞧着,延寿等必为我所擒了。”
分析完以后,众将没有异议,太宗乃命左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率一千突厥骑兵,前去诱敌。
太宗让阿史那社尔只许败,不许胜,大张旗鼓,接近敌营。头次交战,高延寿不敢大意,亲自率兵出战,甫一交兵,阿史那社尔大叫一声“厉害!”引兵就走。高延寿一见唐军如此不中用,和部下相视大笑道:“取胜易耳!”
高丽兵将奋勇追赶,一口气撵到东南八里,方停下脚步。高延寿了望了一下地形,命依山布阵,与唐军对峙。
太宗见诱敌目的已经达到,召开御前作战会议,询问下一步行动方略。长孙无忌见皇上胸有成竹,拱手奏道:
“臣闻临阵前,必先观士卒之情。臣行适经诸营,见士卒闻高丽兵至,喜形于色。此乃必胜之兵。陛下未冠,亲临行阵,凡出奇制胜,皆禀圣谋,诸将奉成算而已。乞陛下指挥对高延寿的战斗。”太宗望了望主将李祐,李祐颔首认可,太宗笑道:“诸公以此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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