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监录-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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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全昕鹤一阵掐决，幻阵形成很快，正是元天剑的《印心决》。
　　“我们往上方走！”全昕鹤指了指天上，“宗主说过，接引之地，其实是一根管子，越往上走，越靠近仙界，只是越靠近仙界，灵气越稀薄，仙气越盛，于我们的修行不利，不过现在不是修行的时候。那人虽然为避免自己被灵气同化，多数时间会呆在上空，不过有幻阵加持，他识不破我等。”
　　“全道友，并不是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谢宁欣显然不太认同他的想法。
　　“谢道友，我支持全道友的想法。”邢谷妍道，“这个仙人到底多厉害，我们不清楚，呆在这里，看似更安全，但是，那人如果对整个接引之地来一次无差别的大屠杀，我们根本无法避开，须知印心决只能欺骗，不能防御。”
　　全昕鹤点头道：“对，我就是这个想法，他以大法术横扫地面，我们根本不可能躲开，不过哪怕他是无上金仙，也不可能一层层杀上去，他也没那能力在靠近仙界的地方还能施展此类术法，而且，他也想不到我们这种半仙，也敢靠近仙界。”
　　“我知道你的意思，问题是，如果我们靠近的地方突然有仙人降临，浩瀚的仙气会一下把我们冲成尘埃。”谢宁欣还是忧心忡忡。
　　“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全昕鹤解释道，“仙人在我们附近降临，不是瞬间就能开启通道的，紫能提前感知，我们有足够时间规避。”
　　“如此甚好！”黄泊骏止住正欲继续质疑的谢宁欣，“事不宜迟，咱们不能以常理来揣度这个不要命的仙人，走！”
　　他们的抉择没有错，就在他们躲入靠近仙界之地不久。那个仙人杀光了接引之地的元家人后，可能是预感到自己无法躲避天道探查，他也不遁回仙界，而是玩起了最后的疯狂，果然开始了无差别的轰杀，整个接引之地，完全变成了人间地狱。
　　“大胆！”就在接引之地的生灵死伤殆尽之后，一声大喝无中生有，在整个接引之地回荡。
　　“上天明察，此乃我私人行为，与宗门无关。”古申文跪立虚空，无悲无喜。
　　“你不配与我辩解。”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将古申文轰杀至渣。
　　“京天仙宗？”天道喃喃自语。
　　“全道友，咱们求求天道，请他打开通道可好？”躲在幻阵里的谢宁欣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有机会与天道接触，当那个声音出现的瞬间，她就一下跪倒在地，在她看来，天道无所不能，他们的幻阵根本无法逃过天道法眼。
　　事实上，邢谷妍和黄泊骏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根本没有抬头，想当然地认为全昕鹤和陈云连也如他们一般，静等天道发落。
　　“噤声！他看不穿幻阵！”全昕鹤听得谢宁欣骤然开口，脸色大变，连忙与众人传音。他庆幸不已，幸亏今日主持幻阵的是陈云连，若是换成是其他三人，后果难以预料。
　　“嗯？”空间一阵荡漾，一道虚影在全昕鹤等人附近形成，此人穿着一件青色的道袍，整个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和力，他明明就在他们身边，却又给人遥不可及的感觉。他的头部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众人心里却自然泛起他好年轻的念头。
　　“沉！”全昕鹤以神念驱使紫，虽然这里不是毗沙宫，然而紫本是誓盟凭证，当初进入接引之地时，全昕鹤没有告知元天剑，他带走了毗沙宫一成的力量，只是这种力量无法持久，一旦施展，它就会自动回归毗沙宫，而且，从此以后，持盟者必然会失去使者身份。这是圣地规则，元未显不可能允许圣地力量被滥用。
　　元天剑其实知道他带走了圣地力量，不过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只能由全昕鹤自己决定。他早想好了，哪怕全昕鹤失去持盟者的身份，自己一样可以保他飞升。
　　接到指令的紫迅速遁出，它的样子，和紫禁城一模一样，也不见它如何动作，众人只觉得空间转化，只是瞬间，便降临到他们初始修炼的地方。
　　“主人，我无法帮你们破开空间壁垒，圣地已经在召唤我了，我得走了。”紫轻声道，心里难过。如果元天剑知道这种情况，必然大惊失色，因为紫不该有情绪！这意味着，它极可能成为真正的生灵。
　　“你且回去，告诉宗主此间情况，他会想法重新打开通道，接引我等。”全昕鹤心里一阵失落，却迅速控制自己的情绪，吩咐道。
　　“好！主人保重！”紫的身影突然消散。
　　就在此时，天空深处的天道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最后他伸出右手，朝着刚才全昕鹤等藏身之处轻轻一捏，便消失无踪。
　　那处被他捏过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没人知道空洞通向何处，从此以后，此地成了绝地，凡是经过此地之人，无论他修为多高，都会被空洞吞噬。


第八十四章　闭关聊天
　　毗沙宫紫禁城。
　　从千峰宗与如意圣地融合至今，已过去了七十年。
　　七十年间，元天剑的修为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敢，因为他事实上的修为，已经完全可以进入渡劫期。
　　对任何修者而言，渡劫期都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阶段，天劫加身不说，进入渡劫期后，自身修为不升反降，稍有不慎，陨落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对以前的他而言，顺利引入仙气，抗过天劫轰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躲在毗沙宫熬过渡劫期，更不是个事儿，在这里，他就是大爷，哪来什么危险了？
　　问题在于，现在的他，却成了一只猴子！
　　这是一个以人修为主的世界，他以猴身渡劫，与这个世界的修行之道是相悖的，天劫降临，必然会发现异常，劫数必然会前所未有的猛烈，除非在渡劫的过程中，他能完成化形，否则天劫必会不死不休。
　　他见多识广，知道在罗生界以外，很多道一世界的生灵就是通过天劫来完成化形的，按照正常的修行轨迹，他也能完成化形。
　　比如小犼和元琪，他们就是在渡劫期完成的化形，只不过他们内心抗拒化形成人，所以才一直以妖兽形态生存。这就是化神术的奇妙，他们可以维持两种形态，因为他们居然还保留着妖丹，天道却无法识破。
　　可是他没有把握，因为他本来是人，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猴子，以他无数纪的见识，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谁特么知道自己是不是能通过渡劫成功化形了？
　　如果自己恢复不了本来面目，天天被天劫追着劈，纵然他有千万种办法使自己在天劫下存活，如此连续不断的轰杀，真神界天道必然生出感应，就算真神界天道拿他没办法，罗生知道了，他怎么活？！
　　他产生过赌一把的心态，因为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一个超越他理解的存在，在冥冥之中护佑他，不会让他陨落。比如上次灵魂枯萎，就蹦出来个如意斩救自己，也许自己在罗生的屠刀下，会再次复生？
　　然而他根本不敢赌，元未显的痕迹正在淡化，悟净也早已离他而去，那个未知存在就算有办法，估计这些办法也是有限的，比起漫长的修行之路，他不过才刚刚起步，如此轻易地用干这些机会，自己就真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了。
　　而且从种种迹象判断，这个存在是不是真实的都是两说，毕竟如意斩本身就是自己的法宝，也许这根本就是自己给自己预设的后路，如果自己要给自己无穷机会，那自己降临此间的初衷是什么？闲的蛋疼？
　　他更愿意相信这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才导致自己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因为按如意斩的说法，自己和苏芙应该是同类才对，可是苏芙走的是妖兽路线，有妖丹，而他明明是只猴子，却没有妖丹，更没有什么天赋技能，走的完全是正常修士的道路。
　　他伸手摸了摸正趴在他肩头眯着眼睛轻舔他的耳朵的苏芙：“阿芙，为什么我和你不一样？”
　　“哥哥，你本来就不一样，你是盖世英雄！”苏芙永远都是这句话。
　　“阿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我没有妖丹？”元天剑耐心地给她解释。
　　这种询问和解释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很久没再问苏芙相关的话题，之所以今天又向苏芙提及，实在是因为她竟然悄无声息地突破到了八阶，这跟苏丹那老狐狸说的动辄上万年才突破一阶的说法背道而驰。他想苏芙应该是特殊的，按他的经验判断，妖兽每每突破，都会觉醒一些传承记忆，说不定自己能通过苏芙了解一些自己的事情。
　　“你不是妖啊，哥哥。”苏芙的回答和以前一样。
　　元天剑带着苏芙回到紫禁城自己的居所，一把扯下丈天尺：“阿芙，你见过人长成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啊，哥哥，你长成什么样子重要吗？”苏芙跳下他的肩膀，朝着外面呜哇轻叫。与一般的狐狸不同，她的叫声充满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整个毗沙宫，除了元天剑和如意斩对这种声音免疫，别人都会愣神。
　　“苏师姑！”如意斩蹦了进来。
　　也许是它以前过于寂寞，七十年间，它总是背着元天剑挨个吸那帮真传弟子的血，十五个弟子被它挨个吸了个遍！这个器灵太诡异，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说服那帮孩子心甘情愿地贡献出自己的气血的。从此以后，它成天跟着这帮孩子打闹，搞得元天剑这个正牌主人反而极少与它相处。
　　“哥哥有事情问你。”显然，苏芙根本就没有苏醒传承记忆这一说，几乎每次她答不上元天剑的疑问，就会召唤如意斩来顶锅。因为她知道得不到答案的元天剑接下来就会陷入焦灼状态，这个时候如意斩就派上用场了，它一直是元天剑泄愤的沙包！
　　“主人您轻点！”如意斩早已作好了准备，装出一副可怜相——元天剑很难理解它一破斧头，为什么不仅自己，其他能看到它的人，都能莫名其妙地读懂它的肢体语言。
　　“我还没问，你确定你回答不了？”元天剑的一反常态，非常平静。
　　“我知道您要问什么，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你披着一张猴皮却跟人一样，连魂身、元婴都和本相不符。”如意斩道。
　　“你先别拒绝，我今天不想揍你，我觉得你肯定是知道原因的，我相信我也知道，阿芙也知道，只是我们的记忆被某种可怕的力量给封印了。”元天剑深吸了口气，罕有地以温和的口气与它交谈起来，“刚才我和破鼎他们说了，就算天塌了也别喊我，我要闭关。”
　　“主人，您闭关和我没关系啊！”如意斩哀嚎道，它一下飘到苏芙旁边，试图拉帮手，“苏师姑，您也和主人闭关没关系对不，咱们呆在这里反而会干扰到主人对不！”
　　苏芙知道它现在和破鼎他们玩野了，哪里有心思陪着元天剑枯坐了，不过她一向单纯，实话实说：“你说得对，确实没关系，不过哥哥要咱们陪着，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睡觉就是，你也可以睡觉，这样就不打扰哥哥了。”
　　“！”如意斩啪地掉在地上，无话可说。
　　“我不是真要闭关，现在的我炼化根本就炼化不了灵气了，修炼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唯一有用的，便是炼化仙气，一旦仙气入身，必然就会引发天劫。”元天剑对如意斩过于人性化的表演视而不见，不悲不喜，“像我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渡劫会有什么后果，没有一定把握，我不会去做。这把握得从我们的记忆中去找，我想记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彻底封印，除非是被彻底删除，不过我们不确定对不对？以前我没想到，不过今天我决定试一试，咱们一直聊，话题尽量不要重复，把咱们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聊出来，说不定就会有某句话、某件事触动了我们的记忆。”
　　“好啊！”苏芙从来不知道反对元天剑。
　　“主人，我知道的事情就那么多！您又不是不能感知我的想法，对不？”如意斩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聊的？
　　元天剑道：“嗯，我知道，你和苏芙知道的都很少，不过我知道的多啊！我大概估算了下，从我在道无世界诞生开始，加上我师父的记忆，我觉得五十年差不多能够聊完——我的意思是比较重要的节点和事件，要是你们还是没办法受到启发，我再挨个说起，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讲给你们听。”
　　“主人！您这样搞，会先陨落的。”如意斩有种崩溃的感觉。无数纪的记忆，五十年能讲完的事件和节点，估计都是如罗生这种级别的道一爆掉才算得上，如果将每天干的琐事都算上，别说元天剑现在这点寿元够不够，就算宇宙生灭一次，他也讲不完！
　　“那就陨落咯。”元天剑无所谓地道，“你也看到了，我根本不敢继续修行，如果我搞不清楚自己如果渡劫会遭遇什么，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你不愿意听也可以，我马上就渡劫，如何？”
　　“不要，我喜欢听哥哥讲故事！”苏芙一下扑入他怀里，生怕元天剑真的开始渡劫。
　　如意斩也是无奈得很，元天剑之所以要弄清楚状况，与它的感应有关系，在它的潜意识里，打心眼没瞧上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但是它却无奈地发现，这是别人的世界，哪怕它曾经睥睨一切，在这里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它真切地感受到了元天剑若渡劫，极度危险。如果元天剑真的挂了，它也活不了！
　　“好吧，主人，我就不用讲了，反正我那点事您都知道，苏师姑先讲，她知道的不多，您最后讲。”如意斩只能妥协。
　　元天剑摇了摇头：“不，你先讲，我知道你的事情，阿芙却不完全清楚，说不定阿芙就能通过你的讲述受到启发了。”
　　“好吧，在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


第八十五章　回忆乍现
　　如意斩很快讲完了，然后拿斧头向着苏芙，却是被元天剑一巴掌拍得它打了好多个转儿：“你拿刃口对着阿芙是几个意思？”
　　如意宗连忙将自己扔到地上躺着：“主人，我是想问苏师姑听出什么来没，我又化不了形，那是我的脸面，我要不这么对着她，显得我不够尊敬。”
　　苏芙眯着一双媚眼，尽是笑意：“没事啦！我知道小斩没有恶意。哥哥啊，它的故事太简单，我没听出什么不同来……也不是，我觉得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啊？为什么它能感知昼夜变化，却感知不到外界其他的一切啊？”
　　“哦，是这样，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除了昼夜变化，没一点是相同的，所以我感知不到。”如意宗脱口而出，然后自己愣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和我以前的世界不一样？”
　　“没发现就是没发现，装什么装！当初你才出现的时候，不也说过这个世界和你以前的世界不一样？这不过是你的生物本能……我去，你不能算生物，反正差不多的意思。”元天剑道。
　　“主人提醒得是，我倒是没想到，嘎嘎！”如意宗一副很尴尬的样子。
　　“阿芙别上当，这货拍我马屁呢！”元天剑毫不留情地揭穿它，“算了，阿芙你接着讲。”
　　“好啊！现在该我了。”苏芙很是兴奋，“嗯，哥哥，你以前听过的讲不讲？”
　　“讲，想到什么讲什么，不用刻意回忆过去的措辞，也许表达上的细微差别就能让我们获得重大提示。”元天剑点了点头。
　　“哦，我第一次睁眼就看到了你，我当时好困啊，不过知道哥哥在身边，我就放心的睡了……”苏芙娓娓道来。
　　元天剑很失望，苏芙的经历太简单，她为什么认识自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困，也不知道。
　　她来到这个世界，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甚至她都不知道她的天赋技能逆天之极，最后却因为元天剑消失殆尽，转而退化为普通妖兽，幻瞳术和迷离音也空有雏形。原本四品就可以吊打黄泊骏的苏芙，如今都八品了，却连以前在秘境里跟着元天剑混的那帮大乘末期的长老估计都打不过。
　　她的前世记忆，只有元天剑还在，这种深入灵魂的记忆，万世不灭，仅此而已。
　　元天剑觉得羞愧，为什么自己记忆中，没有苏芙的影子，连自己的本命法宝，都不认识，更不用说与自己相恋无数纪的薛欣荃，自己不仅没有她的印象，在初识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排斥她！难道，自己的前世，其实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么？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会不会真有这种可能，自己重生于此，难道是醒悟后的忏悔，希望通过重生来改变自己，挽回什么？
　　不过随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发现，自己从始至终，唯一算是刻骨铭心的一件事，就是重铸天道，这才是他重生的使命吧？
　　“哇，好漂亮！”苏芙突然跳到元天剑头顶上空，“嗯嗯嗯，好舒服！”
　　“哈哈，我看到外面了！哇，这个城和凌霄殿真像！”如意斩也跑到他的上空，禁不住大喊道。
　　“我靠！”元天剑大惊，原来，那道金光又冒了出来！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在内心思考，怎么这玩意儿就出来了，出来也就罢了，为什么苏芙和如意斩能看到？
　　然而这不是他震惊的主要原因，他更在意的，是如意斩脱口而出的那声赞叹。
　　“小斩，凌霄殿是什么？你能看到外面了？”他疾声道。
　　“呃，又看不见了！”如意斩哀嚎道，声音里充满了失落。原来，随着元天剑的喊声过后，那道金光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如意斩的视线又被黑暗淹没。
　　元天剑大急，连忙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铸三道的事，然而那道金光却再也没有显形。他想是不是自己的铸三道错了，便又冥思起铸六道来，可惜任他变换无数思路，那道金光似乎有意跟元天剑为难一般，再无痕迹。
　　“怎么了哥哥，刚才那道光是什么？”苏芙蹦到元天剑的肩头，“你不知道，我刚才看到……”
　　苏芙一下顿住了，她想不起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直拿小爪子不停地在元天剑肩头挠，此时元天剑除了一条裤衩什么都没穿，肩上的猴毛被苏芙挠掉了不少，她却毫无所觉。
　　轻微的刺痛将元天剑从冥想中惊醒，他瞟了下与平时表现大相径庭的苏芙，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如意斩。
　　“苏师姑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过她给忘了。”如意斩自然明白元天剑的意思，然后晃了晃斧头，“我也忘了。”
　　“凌霄殿？”元天剑想确认下。
　　“主人您创立的宗门啊，毗沙宫是分部。”如意斩顺口就道。
　　“真的忘了啊！”元天剑其实有预料，所以他拼命地想让金光再现，可惜他却怎么都做不到。他甚至怀疑，经历刚才这一幕，金光极可能再也不会出现。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所获，如意斩能在金光中看到这个世界，说明这道金光，极可能和如意斩以前所在的世界属性相近，甚至根本就是那个世界赋予他的。
　　如意斩所说的凌霄殿，绝对不是如今的毗沙宫，因为他创立的凌霄殿，也就当初在秘境时那么随口一说，根本只是一个概念，从来就没建立过什么宫殿。它口中的凌霄殿，会是什么地方？会不会，便是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
　　凌霄殿，和紫禁城相似的凌霄殿，元天剑不得不想到了地球，以及地球上的传说。
　　那里有个老聃，他是师父的分身，但是师父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关于老聃的任何信息，甚至元未显本人还问过他《道德经》的事儿，说明他和现在的自己一样，那个分身，根本就是他潜意识下取的名字。
　　他还想到当初元未显曾经见过他的金光，但是他却毫不吃惊，为什么他会那么平静，他的记忆里还是没有，也就是说，他认为那是元天剑本来就应该有的东西。
　　元未显一定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他不知出于何故，却从来没有任何暗示，甚至还故意误导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和薛欣荃就是道无世界幸存的那两颗种子。
　　元未显是一个千方百计求死的人，道无世界存在的目的，对他而言，不过是在求死不得的情况下，试图冲出藩篱的手段而已。他已经求仁得仁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心泛滥才保留了这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是费尽心机想要让这个世界活着走出暗夜吗？
　　不是！他千方百计想要自己不断修行，哪怕自己明明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了，他还使出各种阴招敦促自己。整个道无，都是他的子民，他却无比偏爱自己，甚至超过了薛欣荃，以及已经修至道无、与他比肩的碎月，为什么？
　　我很重要，也很特殊，元未显和墨衣，还有莫丰南，更像是我的守护者！元天剑冒出这样的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随即明白，自己的这个念头，并非毫无由来，甚至，这种下意识冒出来的念头，往往更接近事实本质，尤其是他以前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的情况下。
　　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寻找逻辑点。
　　他发现，当元未显他们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含笑离世之后，如意斩和苏芙便适时就出现了。苏丹死得是那么匪夷所思，如意斩出现得如此莫名其妙，时间掐得这么好，是不是本来就是预定好的流程？他们俩，其实是师父他们的继任者？
　　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在保证自己完成一件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