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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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无衣的脸深深地埋进了颈部围着的披风之中，焦热的呼吸通过喉咙，炙得嘴唇焦热如火。
　　谢凝也一直不发一言，挂着冰霜的脸已经完全冻结，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连呼吸都透着一股阴寒。
　　这样的事情，不能说意外，甚至可以说十分正常，每个国家，每个城市，甚至每天都在发生。
　　但这不代表人不会因此而愤怒。
　　仇无衣很想知道这些人给出的答案。
　　“大侠……我一个老头儿，已经活不了几天了，倒是不怕死，可是我那几个老哥哥死得冤枉啊……咳咳咳……我这几天，夜夜都梦见老哥哥们围着我哭，我说咱们干脆直接去那边见面吧，他们说不行，要我好好活着……好不容易捡来的命……不能……不能就这么丢了……”
　　说着，老人佝偻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心中的重压，嚎哭着扑倒在地，久久无法起身。
　　仇无衣的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手掌的肉中，挥动巨斧也毫不吃力的双腕不由自主地抖动个不停。
　　“大侠……我已经……已经没有什么财物了……这是我最后的几个钱……求你们……求你们一定替我杀了这群畜生啊……”
　　哭了半响，老人似乎恢复了几分精神，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包，粗糙的老手将布包宝贝地打开，两手托起，虔诚地放在了神龛之上。
　　布包里只有一枚金币，另有十几枚脏污的银币，甚至还有七八个连仇无衣都好久没见过的铜板，现在街上的东西大多以银币论价，已经很少见到铜板这种东西了。
　　这么一点点钱，如果要买凶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风中没有传来声音，似乎那边的人也在犹豫，老人愣了半响，两行老泪再度夺眶而出。
　　“买命钱是五枚铜板，放在那儿，剩下的钱，请你拿回去谋个生路吧。”
　　神秘的声音就在老人失望的时候响起，仇无衣的双眼从阴影之中抬起，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大侠……我苟活到今天，已经没有想活下去的意思了……今天听到了你亲口一诺，我也能安安稳稳的去死……”
　　老人笑着扬起了头，泪痕在风吹之下迅速干涸，身子突然一屈，倒在了神龛之前，胸口迅速渗出一片殷红。
　　“心脏已经贯穿，一个普通人，救不过来的。”
　　谢凝拉住了正要冲出去的仇无衣，淡漠地看了一眼将匕首插入自己胸膛的老人。
　　“可是……”
　　仇无衣伸出去的那只手僵在了空中，被谢凝冰冷的五指从一旁死死地抓住了手腕。
　　“不想面对现实吗？”
　　“是啊……”
　　仇无衣苦涩地笑了笑，抽回伸出的右手，失落地沉默了。
　　“客人，今日所见的情形，似乎客人无法冷静应对，我的友人建议二位客人今日先回去冷静一下，待几日之后二位通过了天地激斗大会的预赛，我们自然会主动上门。”
　　神秘声音没有因为老人的死而发生变化，却对仇无衣与谢凝似乎无所不知，直接提及了关于天地激斗大会的事情。
　　“我明白了，多有打扰，告辞。”
　　仇无衣长叹一声，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就走。
　　“劳烦你替我问好，虽然他可能不在意，但这是晚辈的本分。”
　　谢凝意味深长地对神秘声音说了一句话，随着仇无衣的背影消失在拂晓之中。
　　地狱的三岔路口重新归于寂静，只有一句苍老而倔强的尸体伏在神龛之前，而神龛之上，布包中的铜板正正好好消失了五枚。
　　冷风席卷而过，吹不起半点沙尘，笼罩在夜空的阴云忽散，一轮明月高悬在遥远的空中，洒下冰冷却足以照亮道路的光芒。
　　看似无人的废屋四角同时燃起了微小的灯火，昏暗的光芒映出五个姿态不同的背影。
　　“摆摊的，你这次叫外人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披散长发的彪形大汉盘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抬起了头，言语之中满是怀疑。
　　“那两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如虎添翼，画画的，你也别那么小心眼。”
　　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的纤细影子显现出谢岚的真容，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指尖上一根汤匙不住旋转着。
　　“切，又是你那些同行么？”
　　画画的大汉哼了一声，自以为理解了谢岚的意思。
　　“要杀的有——七星街的元阿大，手下打手黑瞎子，狐狸阿六，第三十八巡查所副手李天德，还有，李天德的叔叔，巡查长李万晓。”
　　昏黄摇曳的灯光之下，抱着奇形古琴的少女将一枚枚铜板排在桌案上，僻静酒馆的乐师摇身一变，变成了深夜中的利刃。
　　“收了。”
　　画画的大汉起身抓起一枚铜板抛了抛，捏在掌心。
　　“我的。”
　　谢岚从椅子上跃起，指尖的汤匙一挑，将铜板舀了起来，一把捏住，转瞬之间就没了踪影。
　　“还有我。”
　　角落里走出一个身材不高，却肌肉结实的俊秀少年，肤色黝黑，赫然就是时常出入酒馆讨好阿萌的少年阿力。
　　阿力却拿起了两枚铜板，将一枚交给尚在阴影中的最后一人。
　　阿萌将最后一枚铜板拈起，放入了怀中。
　　“切，这么有钱的大少爷，为了一枚铜板杀人，这世道也该完了。”
　　画画的大汉尖刻地笑着，摇头不已。
　　“是啊，区区一枚铜板已经什么都买不到……可是上面的冤屈和鲜血实在是太沉了，压得我直不起腰啊。”
　　最后的影子潇洒地走出了黑暗，纤白如玉，从不沾染阳春水的五指握着锈迹斑斑的铜板，手指上足足戴了八枚巨大的戒指。
　　与桃花完全相同颜色的鲜艳长衫，精致得令人惊叹的俊美容颜，赫然就是那慷慨而又豪爽的富商天九。
　　“哼，我就讨厌你们这种读过书的人。”
　　画画的大汉把铜板塞入腰间，踢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力，咱们也走。”
　　天九向立在屋中的阿萌笑了笑以示告别，长袖在风中飘舞不停，与阿力一起迎着月光快步远去，两个影子宛如深夜中猎食的恶狼，露出狰狞的獠牙。
　　獠牙，即将撕裂恶人的咽喉。


第243章　闹市斩奸
　　日夜轮转，星辰变化，日出之后，紧接着到来的就是又一个日落。
　　圣子城繁华的街道大致有七条，不过这也是一般人的印象而已，实际上应该有十几条之多，这几条街上的住民经常为了争夺这样的名号而争吵。
　　热闹的夜市虽没有颜色绚丽的霓虹灯，一个个摊位自备的灯光聚合在一起之后却显得更加明亮，城里的人有夜游的习惯，凌晨之前都是外出活动的时间，建城以来就是这样。
　　七星街白天本来不是特别特闹的地方，晚上却大有不同，这也是夜市的缘故。一到夜晚，七星街聚集的人比白天要多上数倍，男女老少穿行在灯火通明的摊贩之间，更有一对对的年轻情侣，恨不得这幸福的夜晚长一些，更长一些。
　　“咚咚咚咚！”
　　清脆的锣鼓在夜市一角响起，小丑，杂技，凭借着一技之长而谋生的人也一同聚集在夜市之中，不管精彩与否，围观者很少空手白看，或多或少地往盘子中扔下一些钱币，这也使得夜市之中欢笑之声变得更浓。
　　只不过在一片欢乐之中，总有些不和谐音存在。
　　“闪开闪开！”
　　敞开衣襟，露出一身黑毛的粗鲁大汉不住怪叫着，在他身旁，还有一个面颊下陷，两只眼睛几乎看不到黑色瞳仁的丑陋男人，两手插进衣袋，耸着肩膀，耀武扬威地迈着大步。
　　无论是听到喊声，还是看到他们的人，全都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一条路，本来十分拥挤的人群顿时哗啦一声散开，无论是夜市摆摊的，还是前来游玩的，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黑瞎子，狐狸阿六，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本名是什么，不过知道一件事就够了，那就是他们惹不起，也不能惹。
　　如果仅仅是这两个歪瓜裂枣的家伙也就罢了，像这样的地痞流氓到处都有，绝不少见，但狐狸之所以让人畏惧，是因为后面有一只老虎。
　　“元大爷！”
　　“大爷您来啦？”
　　刻意挤出的讨好声在路边的摊位上接连响起，黑瞎子和狐狸阿六开出的大道中间，一个挺胸凸肚的肥胖中年人洋洋得意地晃着脑袋，口中发出些猪一样的哼声，权当是在回礼。
　　元阿大，被一些人称之为“七星街的夜间之王”，虽然看起来没有两个跟班那样心狠手辣，实际上谁都清楚，恶霸这种看起来很有前途的职业，只有心术最坏的家伙才能登上巅峰。
　　而所谓的恶霸，其实也只是叫声比较大，咬人比较凶狠，所以相对受宠一些的狗而已。
　　因为主人的权势，狗才会被其他人畏惧。
　　“你们！都拿出来，不用老子说吧！”
　　狐狸阿六腋下夹着大大的口袋，向着周围的摊位大手一伸，无需多言，夜市的摊贩主动将一些钱币奉上，然后被他一股脑丢到口袋里。
　　面对明目张胆的勒索，他们不得不露出笑脸应对，因为从法律上讲，元阿大一伙人索要的是合法的摊位费，而他本人也是合法的夜市管理人。
　　只不过，如果哪一家真的只按照法定数量缴纳那一点点金钱，势必会立刻遭到报复，元阿大收取的钱数是法定摊位费的一倍，甚至更多。
　　不过即使缴纳了过多的费用，夜市依然是个能赚钱的好地方，相比之下并非无法接受，所以绝大多数人也就忍一忍过去了。
　　“嗯嗯，好，很好。”
　　看到纷纷给自己送钱的众人，元阿大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权威，踌躇满志地摇动着肥肥的脑袋。
　　“元大爷……这点儿不成敬意……”
　　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从黑瞎子身边挤了过来，看来也是熟人，所以没有阻拦。
　　“嗯，你小子，生意做得好大啊。”
　　元阿大一见来者是熟人，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钱袋，用手捏了捏，狞笑着把钱袋揣进了怀中。
　　“哪敢，哪敢，还请元大爷照顾了。”
　　中年满脸堆笑，弯下去的腰几乎成了直角。
　　“马上就是天地激斗大会，你们这群孙子机灵点，别摸了不该摸的人，到时候老子不一定保得了。”
　　元阿大眼皮一沉，低声警告道，原来这个中年人是活跃在夜市附近的小偷首领，正是因为常年孝敬元阿大，才得以扎根。
　　“是是，一定，绝不会，麻烦元大爷您。”
　　中年人听得出警告之意，千恩万谢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什么人！”
　　黑瞎子一声怒吼，拦住了跑过来的少年。
　　“我……我们是远来的商队，想请元大人安排一个足够大的地方做生意。”
　　貌若少女的金发少年轻启朱唇，尚未变声的嗓音充满了邪恶的魅惑。
　　“哦？带过来。”
　　元阿大的眼珠死死地钉在金发少年身上，干咽了一口唾沫。
　　他生性好色，而且狩猎对象不拘于女性，一看到竟然出现了如此美貌的少年，立刻一股浴火直冲顶门，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
　　“大人，我们也是长年行商的，这些规矩全都清楚，只要大人能够安排，费用方面一切好说。”
　　少年也不惧怕凶神恶煞的两个狗腿子，的确是老练商人的一派作风，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嗯，本来我们夜市欢迎所有人来做生意，只是地方实在太小了，一个两个摊位还可以，太大的地方可能有些难，不过一切都能商量嘛，只要你们拿出足够的诚意，什么都能谈，嘿嘿，来，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元阿大尽可能装出一副“和蔼”的面孔，强忍着流出口水的冲动，向两个跟班大手一挥。
　　黑瞎子与狐狸阿六什么都清楚，一个跑到道边一家挂着红色灯笼的店前交代了一通，另一个继续接收摊主送来的钱。
　　少年也没有拒绝元阿大的邀请，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那家挂着红灯笼的店，只要是在这个夜市打拼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就算知道，也没有人敢在这三个恶霸的面前说话，而且类似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很快，大家似乎就忘记了元阿大。
　　透着浅粉色微光的华丽房间之中，薄薄的屏风背后浮现出两个人影。
　　身材圆胖的人影被按在地上，四肢不住地剧烈颤抖，犹如过电了一般，而另一个人影单膝压在圆胖人影的后背上，一只手深入了影子之中，将一条细长而又分节的东西慢慢地拔起。
　　圆胖人影看起来好像非常痛苦，却喊不出声音，无声地激烈挣扎个不停。可是随着那一根东西被拔出，人影的挣扎也渐渐慢了，最后只能一抖一抖地抽动。
　　“嚓！”
　　纤细的人影将握着那根东西的手向外随意一挥，纸质的屏风溅出一朵鲜红的花朵，那是一秒钟前还存在于人体之中的新鲜热血。
　　散发着芳香的红烛忽然被一阵微风卷灭，窗框微微地晃了一晃，变得漆黑的房间之中，再也没有什么人影。
　　只剩下一具尸体而已。
　　元阿大的尸体浸泡在大量的鲜血之中，后背被生生撕裂，整条脊椎被奇异的手法从体内拽出，连同一起被拔掉的头颅一起插在熄灭了的烛台上。
　　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即使是询问这家店的人，那几个目击者会突然发觉自己竟然记不住那天某个少年的相貌。
　　夜市繁华如旧，一大群人围在一个摊位之前，大声喝彩。
　　收保护费的黑瞎子与狐狸阿六相互看了看，凶神恶煞地大步走去。
　　“去去去！闪开闪开！”
　　两个恶霸一到，前面围观的人老老实实地让开了一条路。
　　原来这是个画画的摊位，居中的画师身材高大，披散长发，相貌并不粗糙，很有几分文化人的气质。这画师衣着华丽，但是却十分邋遢，贵重的衣衫上沾满各色颜料。
　　真正令围观人众惊叹的是画师的技法，他左右双手同时使了四根笔，蘸饱颜色的笔在他指间之中不停飞旋转动，与摊开的白纸上涂绘出栩栩如生的巨龙。
　　两个恶霸又交换了个眼色，黑瞎子快走了两步，叉着腰站在画师面前。
　　“喂！哪里来的？怎么没上报！”
　　黑瞎子一脚踏在地面上摊开的画纸上，指着画师的鼻子就吼。
　　“这个……两位大爷，我是不知道在哪儿上报，要不今天的钱我孝敬两位大爷了，麻烦您让我上报行么？”
　　画师软言相求道，将盘子里堆积的钱端了起来。
　　“哼……麻烦死了，收拾收拾跟老子来！”
　　黑瞎子伸出大手抢过装钱的盘子，向狐狸阿六嘿嘿一笑，两人把钱揣到自己的腰包之中，指着画师要他跟上来。
　　这两个人做事做得多了，知道这样的画师本事很大，要留在夜市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钱，所以必要的上报之类还是要做一做。
　　画师一脸讨好的笑容，在后面跟着二人绕过了街角，三个人很快消失了。
　　第二天，两具尸体被立在了夜市上，赫然就是黑瞎子和狐狸阿六，二人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口，经过一番检验后，发现二人都是被尖利的锐器从耳孔中刺入大脑身亡。
　　第三十八巡查所也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第244章　一钱买命
　　巡查所。
　　整个圣子城总共有一百六十四个巡查所，这个名字听起来给人感觉是和警卫队之类差不多的机构，实际上的确差不多，只是巡查所的权力要稍大一些。
　　主要还是因为圣子城实在是太大了，即使与永国的诸多大型城市相比也有数倍的规模，住人更是鱼龙混杂，什么千奇百怪的人都有，是以不可能像其他的城市那样设置一个城主或执政官就能解决，势必要把工作更加详细地分派下去，这个详细的机构就是巡查所。
　　治安，建设，税收，人口，巡查所包揽了一切，就像小型城镇的镇长一样，巡查所直接听命与上属的政务机构，而这个机构听命于圣子步九重，一层层下去，到了巡查所这一级别，往往就开始出现害群之马。
　　巡查所的巡查长权力不小，如前所说，在其管辖范围之内的东西相当之多，到处都有捞钱的机会。
　　第三十八巡查所，巡查长李万晓，虽然在治理管辖区上所发挥的能力平平，但以仁慈公正而著称，自然，表面上而已，勉强还算的上年轻有为的官员，只是这种才干的人，大概不会有升迁的机会了。
　　这一点，李万晓自己比谁都清楚。
　　在永国，没有能力的人虽然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方法，但绝对无法坐稳现在的位置。
　　他通过捐献巨额资金才拿到巡查长的位子，而坐上这个位子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攫取更多的财富。
　　现在李万晓已经成功了。
　　不仅当初捐献的金钱已经在去年完全捞回，更是用金钱完全铺开了一条大道，现在，李万晓只要坐在这个巡查长室里，就相当于每天落下金钱雨。
　　有时候，李万晓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处处顺风顺水，可惜权力还是太小，如果能坐在这儿，每天有人排着队来送钱该多好……
　　“叔叔！叔叔！”
　　青年的喊声打断了李万晓的美梦，由于现在已经是晚上，所以算不上白日做梦。
　　“公务时间，吵什么？”
　　李万晓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他知道，这个时候有资格来找自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亲侄子李天德，身份是巡查长的副手。
　　“叔叔？都几点了，哪是什么公务时间啊？”
　　脸上彪悍多于智慧的青年站在巡查长室的大门口，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实际上现在的确不是公务时间，天早就黑了，但是有些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出现，而且自己还能给人一种勤恳的感觉。
　　对于这个侄子李天德，李万晓觉得还可以，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对自己简直比亲爹还亲，美中不足的是智力实在是太低了。
　　但李万晓觉得这是好事，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能力大概只能驾驭李天德这种智商的人。
　　“你小子懂个屁！都这么大了连这点事儿都想不明白，罢了，赶快说。”
　　一想到刚才的梦想，李万晓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大声呵斥道。
　　“叔叔，那个啥，后门有个人说要见叔叔一面，带了一个不小的盒子，直接找到的我，还给我塞了个东西。”
　　说着，李天德往腰间一摸，一颗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红宝石赫然出现在掌心。
　　“呃……你自己收起来吧，来的人报名了没有？一共几个人？”
　　看到宝石，李万晓虽然已经腰缠万贯，却也情不自禁地吞了一口唾沫，压低了声音问道。
　　“叫……天九，只带了一个随从。”
　　李天德想了一想，才想起这个奇怪的姓氏。
　　“唔……我明白了，你去值班室，拿着这些金币，说为了天地激斗大会，今天晚上突击检查，把值班的人全都调出去，这些钱是给他们的加班钱，等他们全都走光了之后，再把客人请进来。”
　　李万晓已经心知肚明，立刻吩咐侄子去做事。
　　“好嘞！”
　　李天德虽然智力有限，但这件事他已经做了好多次，知道是财神上了门，乐颠颠地出去了。
　　“天九……”
　　反复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李天德兴奋不已地笑了。
　　天九是谁？他自然知道，但是七色龙骧的店远离自己辖区，就算看着眼馋也没办法，而今天九上门，必然是要在这个辖区开店。
　　像这样的财神，不仅不能逼迫太甚，而且还要客客气气地供着，自然会源源不断地送上金钱。
　　很快，巡查所值班的十几人带着武器鱼贯走出大门，突击检查本来是职责之一，又有加班的工钱，所以也没人抱怨。
　　衣着鲜丽，远望上去如一朵鲜花的天九潇洒地与李天德谈笑着，从后门的过道走了过来，后面还有一个年龄很小的少年，不过身材健壮，肌肉发达，手里捧着分量不轻的华丽盒子。
　　“天家少爷，久仰，久仰啊。”
　　李万晓主动从巡查长室里迎了出来，隔着好远就大笑起来。
　　“巡查长大人，怎敢劳您大驾，真是罪过，罪过。”
　　天九向着李万晓行了一礼，优雅的动作如同舞蹈一般，而又不失任何礼数。
　　“请！”
　　李万晓斜眼一看，光是阿力手中捧着的大盒子恐怕就值不少金币，笑意越来越浓，连忙请天九进去交谈。
　　“大人请，阿力，把东西放在稳当点的地方，然后你先出去。”
　　天九与李万晓相互谦让了几个回合，吩咐阿力把东西拿进去。
　　“天德啊，你去陪这小兄弟说会话，我们有大事要谈。”
　　李万晓也把李天德支了出去，倒不是怕泄露，只是对他的智商不太放心而已。
　　李天德点了点头，当阿力将盒子放下，毕恭毕敬地走出去之后，他也随手关上了门。
　　“小兄弟是天九少爷身边的人？”
　　门关上后，李天德没有因为阿力的身份而鄙视，他虽然智力不行，却也多少有些见识，知道像这种大人物身边的贴身随从绝非小可，就像自己一样，虽然只是个副手，但同样身份的人必须对自己客客气气，还不正是因为自己就是叔叔身边的人？
　　“是啊，从小就跟着少爷的，大哥，少爷他们要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