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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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的人……要做什么……”
　　范铃雨缩在仇无衣的披风里面，宽大的披风随着她的躯体一起抖动。
　　“没关系，他大概不会做什么，只是一个特别强的人而已。”
　　尽管仇无衣也无法摆脱无处不在的压力，但还是镇定地安慰范铃雨。
　　可能是因为密室中的考官也察觉了这一点，无形的压力渐渐消失了，很快，范铃雨从披风中钻了出来，像竖起毛的小猫一样警戒地盯着那边。
　　周围的学院领导们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过了几分钟，学院长自己一个人走向密室的侧面，似乎那里有与考官交流的窗口，不过在这种距离下声音传不过来。
　　不过可以看出学院长得到了考官的肯定，大声宣布考试开始，按照昨天的抽签顺序依次进行战斗。
　　修满学分并参加考试的学生数量不少，因为天衣学院就读时间是三年，新生在一年之内自然很难获得那么多学分，所以仇无衣才每日每夜地做任务，狩猎，范铃雨相对轻松一些，可是也经历了相当程度的辛苦。
　　三年期满的学长就不一样了，事实上东方天武堂的考试主要是面向他们，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身上天衣的等级，都比一般的新生强上不少。
　　仇无衣的思绪始终没有从密室中的考官身上脱离，甚至到自己上场的时候还是被范铃雨捏了一下手臂才猛然惊醒，干笑着向她道了声歉，仇无衣将披风收拢成长围巾的形态，直接将战斧碎千山幻化出来，扛在肩上跳进擂台的战斗区域。
　　战斗的规则很简单，击败对方，或者使之掉落擂台，手法不拘，而且只要不杀人就可以，这一次观战的学院老师数量很多，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拥有回复系刃纹。
　　由于刚才发呆了，所以仇无衣没有听到对手的名字，只能凭着外貌判断出大约是高年级的学长，身材很高，像竹竿一样，不过手中提着的武器却是一柄超过三米长的长枪，这种武器没有足有的力量是无法使用自如的。
　　“你就是去年崛起的那个新生么？”
　　手持长枪的学长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质问道。
　　“没这回事，至少我自己没承认过。”
　　仇无衣随手弹了下左手的中指，他本来就很讨厌这种说法，所以立刻就给予否定，而且这一年间与范铃雨的战斗在学院内不可能无人知晓，对面很显然在明知故问。
　　“很好，你还有点自觉，如果不是我们毕业班按规定要到别的城度过一年实习期，恐怕也没有你嚣张的地方，来吧，就让你认识一下毕业班的力量！只要你能让我后退一步，就算你胜利如何？”
　　站在擂台边缘的学长双手一同举起长枪，从粗大的枪柄当中伸出无数浓密发丝般的丝线，在他言语之间就缠满了全身。
　　无论参赛者还是观战者，两个群体当中都爆发出了阵阵惊叹，他们看到学长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数个方形金属块所包裹的古怪模样，令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拔地而起的小山。
　　“大人，这是我们这一届毕业生中防御能力最强的人，虽然在大人您的眼中不算什么，但在这神火京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了。”
　　学院长通过一个小孔向着里面的考官汇报道，小孔中传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学院长侧耳细听之后，脸上露出了微笑，应当是得到了考官的肯定。
　　“放马过来吧！”
　　学长得意洋洋地左手平端着造型变化了的枪，右手将一扇门板大的巨盾轰地一声立在地上，盾的表面凸出三颗三角形排列的五星。
　　“真可惜，应该会有人更期待与你一战。”
　　仇无衣摇了摇头，为范铃雨感到惋惜，她应该很不想错过这种与高防御对手交战的机会。
　　果不其然，准备区域的范铃雨抱着手臂鼓起了腮部，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你要认输？”
　　学长的声音透过板砖模样的头盔瓮声瓮气地响了起来。
　　“不可能，赢你这样的人太轻松了！”
　　仇无衣话音刚落，身影便倏地飞了出去，赤色的围巾在他的高速移动当中化为灿烂的红影，从半空中卷成一团，又瞬间伸展开来，双手紧握的战斧自长学长的面前劈了下去。
　　“哼！”
　　自信满满的学长扎开马步，身体半蹲，将长枪架在巨盾上，纹丝不动地构建成一座人形堡垒。他的这件天衣有着攻防一体强大能力，但真正倚仗的是傲人的防御，即使是高上一层的烈天衣也未必就能打破，这是经过亲自试验的。
　　他是一个勤恳扎实的人，最看不得什么突发猛进的天才，所以自从上台的一瞬，他就抱着狠狠教训仇无衣一番的想法。
　　“你真的一动不动啊？”
　　仇无衣手中的战斧只是轻轻一划就重新扛在了肩上，站在学长的攻击范围外，以调侃的口气说道。
　　“少废话！来啊！”
　　学长以为仇无衣退缩了，越发得意地喊道。
　　“哎，智力是硬伤。”
　　很是无奈的仇无衣扛着碎千山，转身就向擂台中心走去。
　　“喂！你怎么……啊？你……你竟然……啊啊啊！”
　　处于防守体势的学长刚要出言讥讽，却感觉身体在向着后方倾斜，眼中的仇无衣也只能看到上半身。马上他就知道仇无衣做了什么，满脸涨红地大声喊了起来，身体却难以作出相应的反应。
　　观众当中先是一阵死静，瞬间之后，疯狂的笑声笼罩了整个擂台。
　　悬空的石头擂台被仇无衣用碎千山斩断了一部分，这一部分正是学长所站的地方，从最开始，仇无衣的攻击目标就不是他这个人。
　　为了托大，学长一上场就站在擂台的边缘，借以表现自己防御力之强。但这里下面是悬空的，万一脚下坍塌，身姿灵活，以速度为主的人或许还有逃离的机会，一身重甲，连行动都费力的学长却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随着擂台的塌陷而掉落。
　　“难道在实战当中会有人给你展示防御力的机会么？”
　　仇无衣冷笑一声，刚要下台，却猛然感到脑后一阵凉风突现，不是杀气，而是武器袭来的风声。
　　“铮！”
　　黑色的战斧与银色的长枪在半空相交，仇无衣猛然回身，看到的是卸去了全身重甲，只握着枪的学长。
　　“你这卑鄙的家伙！”
　　学长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得圆圆的，瞳孔当中不断喷射着怒气，挺枪再刺，连连击在斧刃之上。
　　“少搞笑，你要不是马上把天衣脱掉早就摔成猪头了，连最基本的战法都不懂你还想说别人卑鄙？”
　　仇无衣神色不动，灵巧地挥动战斧拨开连续刺过来的枪尖，并不费力。
　　“看你这次还能耍什么阴谋！”
　　学长老脸一红，手中的枪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狂风暴雨般地砸下。这也是他天衣的特质，卸除所有防御之后，还可以凭着一根长枪做出敏捷迅速的连续攻击，与防御的战法完全相反，往往就给对手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奇袭。
　　仇无衣来回抵挡着刺来的枪尖，渐渐感到开始吃力，虽然他也是以速度见长，但战斧的重量毕竟不同，挥动起来的速度有点跟不上战意爆发的枪尖。而另一边的学长心中忿怒，多少有那么一点拼命的意味，即使一时之间占了上风，只要时间一长，就必定后力不济。
　　不过仇无衣没有把他体力耗光的想法，正面迎着枪尖，将手里的碎千山用力掷了出去，疯狂旋转着飞向学长。
　　学长心中道了一声好险，贴着碎千山飞行的轨迹将身子仰向后方，仇无衣的中指悄悄地往回用力勾动，笑盈盈地垂下了手。
　　“你完了！”
　　见仇无衣貌似放松了警惕，学长看到了进攻的好机会，身体里涌出比平时强上好几倍的力气，趁着战斧没有再度幻化出来的机会，踏前抢先出击。
　　仇无衣仍然一动不动，冷眼对着刺向鼻尖的冰冷长枪。
　　“噗嗤！”
　　枪尖在距离仇无衣不到一寸的位置静止了，仇无衣甩起脖颈上围着的孤鹫之翼，呼地一声在空中展开，挡住了溅过来的那一大团血花。
　　学长惊恐的眼神已然定格，失去意识的身体向前轰然扑倒，后背上插着漆黑的战斧，只要力量在大上一分就足以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丢出去的战斧转了一圈消耗许多力量后又飞回了原处，将其重伤而不致死，这明显有着人工操作的痕迹，绝不是一般的回旋飞斧。
　　“隐弦做的……吗？”
　　远处的范铃雨喃喃自语地捏起了拳头，无论是心，还是拳头，在这一刻火热地燃烧了起来。


第042章　拆台
　　“隐弦，可不仅仅是看不见而已。”
　　仇无衣从范铃雨的身旁擦肩而过，在开口的一刻有意地合上了双眼，在心中想象范铃雨此刻的表情。
　　他知道，以范铃雨的能力，肯定已经看出了隐弦的秘密。
　　“哼，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输给你的。”
　　范铃雨白了一眼耀武扬威的仇无衣，将两只拳头在胸前撞出了一声震响，迈步走上擂台。
　　这一场，正轮到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两场战斗正好一先一后，仇无衣站在等待的地方，抱着双臂饶有兴味地等待着范铃雨的发挥。
　　与范铃雨对战的竟然是郭勇，当仇无衣看到他走上台的时候，脑子忽然有那么一丝混乱，越来越觉得战斗的安排有些可疑。
　　仇无衣将目光移向郭勇，比起一年之前那纨绔少爷模样，现在的郭勇已经有了些战士的气质，一言不发站在角落，与范铃雨拉开了好长的距离。
　　全学院的人都知道范铃雨的力量有多么恐怖，郭勇肯定也不例外，不可能有人承受得住她的一击，所以取胜的唯一途径就是回避掉全部攻击，然后寻找反击的机会，毕竟范铃雨的防御能力不强，始终游击的话应该会有点机会。
　　“认输吧，会受伤的。”
　　范铃雨摇晃着手臂画圈圈，不怎样在意对手。
　　沉默的郭勇没有回答，身体的颜色在几次呼吸间一点点变淡，消失，他已经掌握了自己应有的战斗方式，那就是隐蔽。
　　可是对面的范铃雨却只是在面前捏紧了五指，指节之间响起咔咔的声音。
　　郭勇的形体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连他本身的气息都无法感受，只能大致确认他还在擂台之上。
　　范铃雨将右拳举到耳侧，露出狡黠的微笑。
　　“结束了……”
　　仇无衣伸出手指堵住耳朵，转过了脸，不忍心看擂台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轰！”
　　根本不去确认郭勇的方位，范铃雨全力向着面前的空气挥出了拳，以她站立的位置为起点，横扫擂台的拳风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根本不存在什么死角。
　　轰出的拳头在空气当中震出一声巨响，宛如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推过去的拳风将插在擂台周围的旗子齐刷刷地折成了两段，围观的学生们七手八脚地捂住了嗡嗡作响的耳朵，甚至有人就此倒了下去。
　　较为强悍的老师们虽然没有失态，却也纷纷惊叹不已，而对范铃雨实力还不甚清楚的毕业生则面色惨白，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样。
　　仇无衣看到从擂台边缘“飞”下去的那个人形物体应该就是郭勇，尽管没有遭受拳力的直击，但爆炸中心的巨响似乎对他的伤害不小，摔落之后就没有再站起来，被几个等待已久的人抬了出去。
　　“说过了，不会输给你的。”
　　擂台上回来的范铃雨擦过仇无衣的身旁，俏皮地眨了下眼，将五指捏出声音示威。
　　仇无衣抱着手臂闭目养神，啪地打了个响指作为回应，至此，一切还都在预料之内。
　　不出五秒钟这场战斗就结束了，暴力十足的开始带来了顺利的经过，接下来的战斗当中，遭遇范铃雨的对手全部干脆地弃权。
　　另一边仇无衣的战斗不像这么顺利，不过也一路过关斩将，观众席的气氛也越来越热，不再严肃地观战，叫骂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将擂台的气氛炒到了顶点。
　　密室中的考官一直没有反应，无论怎样的战斗，那个人只是与学院长有一点点交流而已。
　　不知从何时开始，连观众席也分成了男生和女生的对立阵营，两边各自为自己支持的人大声加油，顺便与对方争执各种各样的大事小事，热闹之极。
　　学院领导并不阻止，甚至有些老师还投身其中，仇无衣与范铃雨并肩走上擂台，在最中心的地方左右分开。
　　这一路上仇无衣是沉默的，耳畔的欢呼呐喊就像风中的树叶一样只属于大自然，不属于自己的心。他在这一刻已经听不到绝大部分外界的声音，通过层层过滤而出现在听觉神经当中的只有范铃雨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甚至连属于自己的声音都没有。
　　两个人的速度几乎完全一致，各自在擂台一侧停住了脚步，将擂台分成了三等份。
　　嘈杂的观众席一点点静了下来，他们看惯了仇无衣与范铃雨的战斗，但这一次却让每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同。
　　学院长忽然将耳朵贴上了密室的窗口，在里面的考官第一次主动说了什么。
　　“是，是的，一定不会。”
　　听到了考官的话后，学院长的胖脸显出一丝喜色，但是却不住地摇头。
　　随着发令的到来，决定胜利者的决赛就此开始。
　　仇无衣站在原地，有些犯愁地挠着头发，连战斗的姿势都没摆出，毫无防备地盯着脚下的擂台。
　　另一边，范铃雨轮流捏着双拳，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也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
　　剑拔弩张地登场，开战之后却不约而同地变得心不在焉，两个人的举动令所有的观众一下子愣了，本已静下来的观众席再次沸腾起来。
　　“小雨，你觉得如何？”
　　仇无衣抬起了头，胸有成竹地一拍手掌，向着对面的范铃雨问道，至于问题本身是不需要说明的，他清楚这点默契范铃雨还是会有。
　　“这个嘛，看来都是这么想的，来做吧！”
　　范铃雨以没有头脑的方式回答了这个看起来同样没有头脑的问题，她当然清楚仇无衣问的是什么事。
　　在无数猜疑的声音当中，两个人的身影同时动了，正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观众席中的声响立刻变成阵阵的惊呼。
　　它们惊呼的不是战斗在毫无征兆中开始，而是仇无衣和范铃雨根本没有攻击对方。
　　仇无衣幻化出战斧碎千山，向着脚下的地面狠狠敲了下去，而范铃雨也做出了同样的举动，一拳轰向擂台的地面。
　　遭受了两种力量轰击的擂台首先从正中央割成了两半，从顶部一直贯穿到底部，摇摇晃晃的硕大石台向着两侧轰然塌滑而倒。中心部分像是被蛀空了一样化作细碎的石粉，一道道裂缝贯穿了较大的石块，将它们震得四分五裂。
　　几名老师以为出现了意外，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学院长拦住，摇摇头，让他们原地不动。
　　仇无衣和范铃雨看似已经被完全掩埋，冲天而起的灰尘当中看不见二人的身影，只能看到擂台被粉碎之后剩下的一大堆残骸。
　　观众席已经完全静默，笼罩着一层阴沉沉的气氛，他们不知道缘由，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推测出无数不靠谱的结论，这些结论令他们越想越害怕。
　　“哗啦！”
　　碎石堆中伸出一只戴着奇异手套的手臂，轻巧的人影从中飞跃而出，将沉闷的气氛打破。
　　不远处，海量的石块被一种力量轰得冲天飞出，下面显现出范铃雨挥拳向天的身姿。
　　两个人全都安然无恙，区区塌方而已，在以往的交战中也不是未曾经历的状况。
　　“老师，据说考试有这样一条规定，那就是擂台被完全破坏的话，彻底击倒对手的才能算做胜利。”
　　仇无衣转身向着学院领导们所在的方向，面色波澜不惊，平淡地开了口。
　　“是啊，我可不会让什么出界规则打扰这场战斗，既然是考试的规定，我们现在应该可以重新开战了吧？”
　　范铃雨拍了拍肩头的灰尘，全身涌现出澎湃的战意。
　　“学院长……这……”
　　几名负责裁判的老师投以求助的目光，虽然的确有这样的规定，但他们可没想到真的会亲眼见到这种事的发生。
　　“这是得到允许的，当然可以继续，不过你们要注意，绝对不能伤到周围的人。”
　　学院长底气十足地向着已经消失的擂台喊道。
　　“期待好久了吧，这样的战斗。”
　　仇无衣将双手的手背紧贴在一起，食指微张，脚尖点着地面的残骸，眼睛，耳朵，一切感官都锁定了范铃雨的周身。
　　“那当然，哥，小雨现在——很高兴啊！”
　　范铃雨早已变得狂热的双眼灼热逼人，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在几近疯狂的笑声中向着仇无衣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远隔数十步就挥出了力量十足的铁拳。
　　压倒性强力的拳风就像刚才面对郭勇一样，几乎整个战场都没有藏身之处，好不容易散去的尘土被这一拳所掀起的大爆炸再度吹了起来，普天盖地压向对面的仇无衣。
　　“哼哼……刚拳，不是无敌的，看我怎么用这双手挡住。”
　　仇无衣没有像往常一样躲避，而是顶着扑面而来的风压动起了双手，面带微笑，脚尖就像漂浮在地面一样半虚半实，并没有躲开这一击的想法，仿佛自己已经掌握了同等的力量一般。
　　男生侧的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这种情形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仇无衣竟然选择了硬碰硬的愚蠢方式来抵挡拳风。


第043章　热身结束
　　“他是故意放水吗！”
　　学院长的胖脸涨红了，扯开嗓子尖叫着，两只肥厚的手掌紧紧抓在自己的衣领上。考官的来头很大，平日是万万巴结不到的，而且对于天衣圣门的高层人物来说，阿谀奉承之类并没有用，只有献上一场真正精彩的战斗，借以证明学院当中培养出了真正的强者才能凸显出自己的功劳。
　　可以说学院长把下辈子的前途全都寄托在仇无衣与范铃雨的身上，但仇无衣的举动无论怎么看都是故意放弃，在只认强者的天衣圣门中，放水行为是最大的忌讳。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另外一个对手或许还有情可原，然而在学院当中，仇无衣是最熟悉范铃雨战法的人，而且他所经历的决斗当中没有一次采取过硬碰硬的方式。
　　完蛋了——学院长两腿一软，肥大的身子瘫倒在地，尽管他几乎是学院里最强的人。
　　仇无衣放开了紧贴在一起的手背，在空气中虚画出一个个圆，两手运动的速度很快，舞动之时几乎只能看到几层堆叠在一起的影子。
　　此时的仇无衣仿佛有十几条手臂，画圈的速度奇快，圆圈消失的速度却奇慢，一个个圆圈套在一起，形成了水波涟漪的模样。
　　“这是什么！”
　　范铃雨先是一愣，随即咬紧了雪白的牙齿，硬生生地挥去心头生起的那一丝疑惑，按照原来的想法直来直去地轰出了拳头。
　　“说过了，这是我——学会的刚拳！”
　　仇无衣煞有其事地扎着马步，左拳收在腰间，也不知道应有的动作该是什么样子，总之架势上还算能看，呼地向前挥出自己的右拳。
　　“嘭！”
　　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形体，空气中响起了激烈的爆炸声，仇无衣所画出的圆圈碰触到范铃雨的拳风之后一枚枚地炸开，然而却真的抵挡住了铺天盖地的拳风压力。一个圆圈自然是不够的，层层叠叠套在一起的圆圈就不一样了，它们构成了一道道的堡垒，尽管拳风能够轻松摧毁外层，但最终仍然会有强弩之末的时刻。
　　“这小子……难道是他穿上天衣之前修炼的拳法……一直隐藏到现在吗？”
　　学院长趴在栏杆边缘喃喃自语，面色依然涨红，然而这一次却是心中的兴奋使然。
　　仇无衣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有点傻，轻咳一声，站直了身体，笑看范铃雨的反应。
　　“哥……你……为了学会刚拳点了什么能增强力量但马上就会死的穴道……”
　　范铃雨呆呆地踉跄了两步，泪珠从眼中不争气地涌出。
　　“弦啊！是弦啊！你给我清醒一点！再说哪有这种不像话的穴道啊！给我把想象力好好用在别的地方！”
　　仇无衣立刻气得胸口发堵，头昏脑涨地吼了过去。
　　“嘻嘻……骗你的。”
　　狐狸般的细小笑声突然传到了仇无衣的耳中，哭得梨花带雨的范铃雨眼看要向前摔倒，撑在地面上的左脚却忽然猛一蹬地，出其不意地冲向正在发火的仇无衣。
　　她很清楚与仇无衣的速度差异，一般的进攻是很难命中的，远距离的拳风攻击忽然也不能奏效了，范铃雨本来不太愿意战斗时思考问题，然而看到仇无衣假装自己会刚拳的一幕之后，她的脑中就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损主意。
　　至于什么刚拳之类，她始终都是不信的。
　　地面被这一脚蹬出了深深的大坑，借着突击的力量与仇无衣发怒的空档，范铃雨瞬间拉近了距离，蓄满力量的拳头发出的全力一击有如在大气层中摩擦而变得灼热的陨石，缠在拳头外缘的压力瞬间已经逼到了仇无衣的鼻尖。
　　仇无衣真没想到范铃雨居然会使出这一招，心中却不觉得恼怒，反而像眼看着孩子成长的家长一样开心。
　　不过开心归开心，面对这奇袭而来的一击，仇无衣绝对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