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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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刚才已经得到确切答案了，的确会这样。黑色水晶不会因为接触到海水或者其他物体而异变，只有触碰到有生命的物体才会将其吞噬。不过一开始是没有水晶的，那里曾经有一座塔，也许可以避开。”
　　焦木的兜帽永远不会摘下，柳莓莓忽然向她看了一眼，也许是错觉，焦木刚才的那句话竟然掺杂了情感，同样忐忑不安的情感。
　　对于这个人，柳莓莓，甚至整个天诛门的印象都是统一的，那就是没血没泪，可能的话绝对不想与之为敌，更不想成为朋友。
　　“回去吧。”
　　柳莓莓突然毫无预兆地坚定说道。
　　“你不担心？”
　　焦木反而比柳莓莓更显得惊讶，天诛门里谁都知道二者之间的关系，而在得知消息之后柳莓莓也的确像疯了一样日夜兼程感到了现场，而今五星岛近在咫尺，她却主动提出打道回府。
　　“阿哥没有事，我能感觉得到，他会回来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这一刻，柳莓莓的眼神突然变得与仇无衣下决心之时的气质一模一样，同样的顽固，同样的无畏。
　　焦木没有回答，视线依旧停留在黑水晶封锁的高塔上。
　　她真正担心的其实还不是仇无衣的安危。
　　在离开天诛门之前，她得到了一则很少人知道的秘密情报，虽然只是猜测——黑色水晶的出现，不排除与仇无衣相关的可能性。
　　一个本来就难以看透的人，身上又蒙了一层模模糊糊的雾气，变得更加无法猜测。
　　不过焦木还是希望仇无衣能够安全返回，因为这里面还涉及很多不便提及的事情。
　　“你要回去么？”
　　焦木突然问道。
　　“在阿哥回来之前，他想守护的东西，由我来守护。”
　　柳莓莓的回答完全在焦木的预料之中。
　　“算我一个。”
　　焦木的这句话，却完全在柳莓莓的预料之外。
　　自从尝试逃离黑雾失败之后，似乎已经过去了……不知过去了多少天。
　　在黑雾之中时间是模糊的，仇无衣一开始还能计算，到了后来干脆就放弃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什么黑色水晶，更没有被黑水晶所干扰，塔的周围始终是老样子，永远黑雾弥漫，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仇无衣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万幸身上有两件空间装备，其一是脖子上戴着的挂坠，这可能是一件古代遗物，空间容量异乎寻常的大，可能有数百平米，而且其中还能分隔归类。另一件，则是出发之前从别人手中交换来的纹身，仇无衣把它贴在了胸口处。
　　二者比起来，显然纹身的技术含量更高，一旦贴在身上就很难拿下，据说还有减缓有机物变质的能力。
　　这几天，仇无衣在岛上能去的地方尽数搜刮了一遍，首先是物资，海盗们的财宝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过金币还是有一些的，存放在一个闭锁的密室中，总共有两万枚左右，其他的财物略有一点，没有拿去的价值。除此之外，很令人感兴趣的黑色石柱也搜罗了几十根，准备以后研究，它们到处都是，很容易找。
　　除此之外还搜集了一批粮食，比如麦子，豆子，将纹身的空间填得满满的，虽然绝大多数是甘蔗酒……四大桶甘蔗酒占了空间的大半，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需要过多进食，而当海盗厨子的这些日子，仇无衣莫名地喜欢上了这种海盗的酒。
　　凡事多要防备个万一，除了酒以外，仇无衣还在空间里装了不少淡水和一批土豆，可能这里面已经掺杂了个人感情在内。再有就是一些海盗们常用的粗糙香料，外加干肉等易于保存的东西，海盗的干肉很厉害，有时候能保存几十年，当然到那时候吃起来就比较微妙了。
　　仇无衣平时始终带着露营的套装，也算是防范未然，到了震国之后，意识到药物的必要性，也让柳莓莓制作了一些武者常备的药物带在身边，数量很多，这样一来万一有什么以外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还有一些貌似只能占地方的，就是在天诛门兑换的一大批下级功法了，现在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只有在领地中才能起到作用，仇无衣觉得自己太急于出发，早知如此，应该先回领地一趟把功法交给水朝阳的。
　　一切就绪，仇无衣站在黑水岸边，凝神望去。
　　黑色的水面依旧如故，没有一丝涟漪，过于平静的世界仿佛已经陷入了静止。
　　仇无衣心情自然是紧张的，这是一条不知道能不能折回的路，也是唯一的一条路，黑水里面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最终的目标究竟在何处。
　　但仇无衣只知道一件事，在原地等待只能错过更多的机会，这不是在荒野中等待救援到来，路是没有的，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开拓。
　　一步。
　　向前踏出的一步，足足跨越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仇无衣的眼前突然一晃，迎面而来的却是灼热而干燥的风沙。
　　黑塔的大厅之中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咳咳！”
　　恶劣的风沙令仇无衣不禁咳嗽起来，连忙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果然水面的另一端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似乎比封闭的塔还要恶劣。
　　静了几十秒，让躁动的心恢复平静，仇无衣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寻找出口。
　　然而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出口，正像一条单行线，空气之中没有看到传送门或者裂缝之类的东西，仇无衣也试着往回走了几步，又高高跳了起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有点不妙啊。”
　　仇无衣嘴里小声嘟囔着，忽然蹲了下去，两手一起挖着沙子。
　　这里好像是一个沙漠，沙漠是很多的，光凭沙子绝对无法判断出当前位置，挖了几下，指尖立刻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正是丢进来的水桶。
　　这证明水面传送门只通向这里，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设置一个标记，当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走出沙漠而不是寻求传送门开启的方法，万事还是多考虑一些才比较稳妥。
　　这时候，仇无衣才想起观察一下周围情况。
　　视线沿着一周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圆之后，本来还算轻松的仇无衣突然迷茫地抽了抽鼻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里……似乎和一般的沙漠有些不太一样，至少在记忆当中好像不存在。
　　再考虑到走出沙漠之前，似乎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优先考虑。
　　那就是——沙漠与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否是同一个世界？


第446章　孤独之旅
　　在天诛门进行试炼的时候，镜子之中出现的明显是另一个世界，因为没有一个地方会有如此之大的月亮。
　　沙漠的颜色大致与沙子当中的矿物含量相关，所以不一定全是黄色，也有橘色，红色或者黑白两色的沙漠存在于大陆上。虽然脚下的沙子全都是鲜艳的红色，仇无衣也没有觉得特别奇怪，毕竟这都是有先例的，而且在脑中依然保留着不少读书学习之时学到的相关知识，也知道红色沙漠的大体分布。
　　可是从来没有一本书讲述过沙漠之中的火山，而且是规模奇大的火山。
　　火山很少有规模特别大的，尤其是活火山，通常直径几十公里的火山就足以破坏一个国家，幸好这样的火山一般都在海中或无人区域——正因为有活火山存在所以才无人。
　　但是远处的那个庞大的山影明显超过了一百公里长，而且高到夸张，从这边只能看到一个侧面而已，实际上可能更大，火山当中涌动的岩浆使它变得出奇的显眼，即使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影子也依然是闪耀的。
　　仇无衣很快即推算出了现在这个位置与火山的距离，大致估量也有两百到三百公里，高耸入云的火山若是强烈喷发，恐怕这一带很快就会化为灰烬。
　　而且这还只是前兆，可怕的火山灰会造成更大的灾害，甚至可能让整块大陆陷入异常气象当中。毁灭世界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如此夸张的火山，难道书本就一点不记载么？当然，编书的人也有自己的自由，但这么了不起的火山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忽视的东西。
　　而且，不止一座。
　　类似的火山在不同的方向还有另外一座，无论是体积还是高度都十分类似，两座火山一齐发力，恐怕整个大陆都要玩完，这要是再不写在书中，只能说智商问题了。
　　仇无衣整理好脑中的思路，首先把这个沙漠与火山并存的世界设定成一个不同的异世界，而且不是裂缝中的逆界，当人进入逆界的时候，身体会瞬间感觉到一种微妙的违和，这个世界却没有。
　　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全是沙子，滚烫的沙子，正值正午，气温可能已经超过了五十度，一个寻常武者如果不补充水分的话，大概很快就会死在高热之下。
　　除此之外，视线所能到达的一些地方还有连绵的山脉，不同于火山的山脉，也可能是火山的一部分，每一座山都异常的远，从这里根本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对此，仇无衣表示并不乐观。
　　人自然可以在沙漠中居住，从古到今无数游牧民族证明了这一点，烈国更是出身于沙漠，最老牌的贵族仍然怀念沙漠，但即使是将灵魂都与沙漠融为一体的烈国贵族，他们依然要选择沙漠中的沃土地带或绿洲区域生活。
　　两座火山的包夹之中产生的沙漠，仇无衣完全不认为这里会出现什么绿洲，甚至能不能降雨都不一定。
　　虽然不一定有人，仇无衣却也看到了生命存在的痕迹，而且还相当不少。
　　最多的自然是植物，即使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依然少不了植物的存在。
　　仇无衣在脚下画了一个深深的十字当做标记，几步走到一棵差不多与自己等同高度的怪树之前，树已经没有什么叶子，但所有的叶子都进化成了鱼类背鳍模样的小小尖刺，焦黑的树皮上有一点齿痕，而且树皮也有被啃掉的地方，这证明也有动物。
　　在沙漠，想做一个标记非常不易，因为有沙子，有沙丘，沙丘不像山峰一样固定在远处，它们是有可能移动的，一阵狂风之后，平地上的人就有可能被沙丘掩埋。
　　附近也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标志的建筑物，仇无衣只好砍下几颗黑色的怪树，将它们的树干扎在一起，扎成了简单的帐篷模样并尽可能深地打入地下。
　　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安慰自己的举措而已。
　　“既然通道通向了这里，就说明沙漠里肯定有什么东西，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
　　做完一切，仇无衣忽然猛地捏紧了拳头为自己鼓劲，现在决不能欠缺动力，相对于一般人，自己已经获得了极大的优势，包括只需要少量补给就能生存的身体，以及随身携带的大量物资，这些东西足够支持自己找到脱离沙漠的道路。
　　初来异界的紧张感很快就被平静的心态所抚平，仇无衣仔细观察了一下两座火山之间的区别，发现有一座是孤零零矗立在平地上的，另一座的周围却是山脉地形，有不少看上去可能有生物栖息的地方。
　　从这里，无论前往哪一座火山都差不多远，仇无衣仔细斟酌了一下，决定选择先去地形比较复杂的火山碰碰运气，虽然置身于沙漠之中，但山脉与沙漠总有些区别，或许转机就在其中。
　　说走就走，仇无衣开始了只属于自己的艰难跋涉。
　　这时难免让他怀念起天衣，本来天诛门就是能够以贡献兑换天衣的，有时候也考虑过是否换取一件，但这里却有一个问题，仇无衣发现在记忆当中好像有一条禁令——天衣不能随便乱穿，必须满足某些条件的天衣才是最适合的。
　　偏偏与条件相关的记忆还没有觉醒，于是此时也只好作罢。
　　不出半天，第一个沙漠中的居民从仇无衣面前慌慌张张地跑过，那是一只差不多手掌长的黄色老鼠，全身没有一点毛皮，完全被坚硬的骨骼铠甲包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肉。它不属于魔兽，只是寻常的小动物，小小的一件事却足以调动起仇无衣心中的戒备。
　　有动物，就说明沙漠中已经有了完整的食物链，以猎食老鼠为生的东西或许存在，更高级的动物，乃至魔兽就同样有可能存在。
　　滚烫的沙子很不适合行路，仇无衣没有从海盗身上夺取适合在沙漠中旅行的服装工具，当然，他们也没有，所以每一个深深陷入沙中的脚印都在诉说这件事情的艰难。
　　嗓子很快干涸了，刚刚喝下一口水，不到五次呼吸之间，口鼻里面再度变得如火中烧，所以仇无衣干脆放弃了饮水，忍着干渴一步步前行，反正身体不会因为脱水而虚弱，需要抵抗的只有身体上的痛苦而已。
　　歪歪扭扭的脚印连成了一条线，最后面的脚印已经被沙风掩盖了，彻底抹去了归路的标志，仇无衣心中却没有这些，他紧紧地将围巾缠绕在脸上，只露出一条缝隙来看路。
　　若非需要时时刻刻注意魔兽，看路其实都没有必要，因为根本就没有路。
　　几个小时之后，远处的大山一点都没有变高，仇无衣在心中对自己笑了笑，继续前进。
　　一个人，决不能背叛自己的心所选择的路，再艰难也要走到尽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仇无衣突然发现远处那一片红红的东西居然不是沙漠，而是与沙漠同色的树林。刚才所看到的树是黑色的，途中也没有第二种树，所以仇无衣自然而然地以为树林应该是黑色的才对。
　　那片树林的规模不小，不知道是什么树，有树存在就证明这里比单纯的沙漠更有资源，能够孕育更多的生命。
　　“就在这儿过夜吧。”
　　仇无衣打定主意，快步向远方的树林走去，人一旦有了眼前的目标，做起事来也显得更有精神，而且太阳的温度变低了，沙漠的特征之一就是冷得快，热得快，趁着还算凉爽而又没有降到零度的这段时间，仇无衣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赶到了树林边缘。
　　虽然树林里没有沙漠绿洲，有的却是一种倔强的生机，看着这些不服输地挺立在沙漠中的树，仇无衣也从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更强的力量。是的，它们在这个死亡地带永久地活着，而自己不过是一个追寻道路的访客，与红树们相比，这点困难又算什么？
　　接下来就是沙漠的夜晚，每到晚上，沙漠气温都会疾速下降，与白天形成强大的温差，对于常人而言自然是难熬的，但对于自己却是一个极好的赶路机会，低温比高温更容易抵抗。
　　不过这片红色的树林范围倒是不小，恐怕一路连绵十几里，构成树林的红色树木与之前的黑色树木有些相似，区别就是针叶的形状而已。
　　突然，仇无衣的视线紧紧锁定了树林当中的一个小黑点，片刻的犹豫之后，立刻化作一阵风狂奔而去。
　　绝对不可能错，那个小黑点是一个帐篷，而且正好坐落在红树特别密集的地方，那里的确是遮挡风沙的理想位置。
　　有帐篷，就说明有人，没想到这个不毛之地竟然有人类的痕迹，有人类就证明有一切，而最宝贵的就是知识，只有生活在沙漠中的人才最清楚该如何走出沙漠。
　　心中怀着无限渴望，仇无衣的步子越来越快，早已忘记了咽喉当中的干燥与灼热，心中只想见一见这个在沙漠中安营扎寨的人。


第447章　面具尸体
　　失望的表情充满了仇无衣的脸。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遇到知晓世界真相的人，结果这只是一个空营地而已，营地附近有一堆烧火的痕迹，而火已经熄灭，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堆灰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点的火，什么时候熄灭。
　　营地的位置可谓十分巧妙，仇无衣蹲在营地周围查看，想要寻找人的脚印。
　　在沙漠地带，避风非常重要，风往往来得极其突然，一不小心，可能连营地都会在一夜之间埋葬，人更是断无生路。将营地设置在红色树林中就是聪明的行为，不过也要看运气，如此合适的扎营地点在硕大的沙漠中并不多见。
　　营地的素材完全是就地拾取，用较为有韧性的树枝弯成圆顶的形状，可惜附近没有绿叶植物，所以帐篷骨架之上不得不用自己携带的粗布来苫盖。
　　自己携带的……粗布？
　　仇无衣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粗布是不值钱的东西，很多地方扎营之后等出发的时候就随着营地一起丢弃了，并不可惜，也是平时司空见惯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要放在强大的生产力支持上，至少在震国北方，自己所治理的领地之中，很多寻常猎人还没有如此奢侈的实力，他们拔营之后也会回收粗布。
　　苫盖在树枝帐篷上的粗布比在震国边境村落所见到的还要粗糙得多，织成布的似乎是某种植物的纤维，摸一摸比树皮还扎手，恐怕连衣服都做不了，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结实，不透水，不透风。
　　这或许证明出产布匹的地方生活水准尚在震国边境之下，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穷字，想想也是这样，火山，沙漠，就算有人定居，又要依靠什么为生呢？
　　生活在如此贫穷地带的人，似乎不应当抛下粗布一走了之。
　　也就是说，营地的主人很可能遭到了危险。
　　仇无衣立刻把头伸进了帐篷，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点人居住过的痕迹，证据就是几块石头，在沙漠，沙子的保温能力并不理想，有时候为了取暖，旅人会选择捡拾一些石头在火堆里烧，然后放在帐篷里取暖。
　　懂得这一手的必定是个经验丰富的旅人，仇无衣绕着营地走了两圈，终于有了一个新发现。
　　那就是一大片受过损伤的红色树木，一开始，这些树木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靠得近了就会发现有些树干的样子不同。
　　仇无衣试着将一根红树扳倒，树都不太高，最高的不过三米左后，绕过树上的刺，抓紧树梢，一棵红树很轻易地被压得贴在了地面上，一放手，它又像弹簧一般恢复了原状。
　　树干损伤的红树数量很多，仇无衣想象出了当时的情景，或许营地的主人遭到某种大型魔兽的追击，千钧一发之际就放弃了营地，向着树林深处逃去，而一路上巨大魔兽穷追不舍，压倒了很多红树，但弹性极高的红树没有被折断，他们再被压倒后又迅速恢复了原状，受损的只有遭到摩擦的一部分。
　　这个旅行者的命运如何？追击他的巨大魔兽又是什么东西？天生的警戒心已经发出了红色警报，魔兽很可能还徘徊在附近，但对旅行者的担忧却毫无悬念地压倒了对魔兽的戒备。
　　仇无衣毅然循着受伤的红树追进了树林深处，这种时候遇到一个人简直太难了，完全陌生的世界，若是没有一个引路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归文明世界。
　　一路上，仇无衣一边迅速追踪，一边仔细研究红树的受伤情况，魔兽追击的路线很简单，基本上就是笔直向前，所以想要回到原来的营地也很简单，无需中途做记号。
　　一丛丛红树粗看起来是看不出差异的，仇无衣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绕到一颗只有手臂粗的树后，指尖在树皮上轻轻刮了刮，然后凑到鼻尖下方嗅了嗅。
　　果不其然，突然出现的异味就是血的气味，只有一点点，而且没有洒在地上。
　　仇无衣猛然想到时间，抬头一看，皎洁的圆月已经悬挂在了当空，大地已经不是同一个大地，可是在仰望的时候，却会觉得天空似乎还是那个共同的天空，至少月亮和太阳还是一个模样。
　　夜越来越深，继续追下去可能有危险，可是已经追到这里了，仇无衣没有放弃的想法，尤其是在发现血迹之后。
　　这个人十有八九已经遭到了不测，受伤的人很难抗衡魔兽，反过来，受伤的魔兽却比平时更难对付。
　　找不到人的话，至少要找回尸体。
　　仇无衣奋力摇了摇头，将脑中不好的预感尽数驱逐，重新踏上了旅程。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树林中横着的一个黑色东西令仇无衣的心脏一阵冰凉，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不断变浓的血腥味已经将这个残酷的事实摆在了面前，而且仇无衣敏锐地察觉到血腥味中的异样，人的血液不可能有如此猛烈的气味，而地上干结的黑血数量也显得太多，可见这个人临死之前说不定与魔兽展开了一场激烈搏击。
　　能够与魔兽一对一挑战的，自然是个武者了。
　　血泊中只剩下上半截的尸体已经接近风干，腰部的巨大撕裂证明了此人的死因是被某种极其锐利的武器切成了两半，切口的模样很像弯刀或镰刀，凶器可能是魔兽身体上的战斗器官，也可能是相同的人类。
　　抱着沉痛的心情站在尸体面前，仇无衣却踌躇了一阵，没有立即翻检尸体旁边的包袱。
　　因为尸体的模样有些古怪，从打扮上看，这是一个正处于巅峰时期的青壮年武者，身材健壮，但生活贫穷，一身衣服十分的粗糙，且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这些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是尸体的脸。
　　尸体的面部没有外露，也没有戴穿越沙漠时常用的兜帽，在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金属面具。
　　面具的做工也很粗糙，只是把金属经过简单的捶打而已，只能遮住鼻子以上的部位，嘴是完全外露的，也许是为了吃东西方便，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