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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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应的，由不明液体所凝结成的人本身也具有了战斗力，而且还很厉害，比迟钝的外表要灵活的多，甚至比一般的下民还要厉害一些。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个自恃刀法精湛的青年想凭着自身的速度突入对方的阵营。却有点小看了液体人的实力，刚一抽刀，武器就被两个液体人举起的“剑”挡在了半空。
　　液体人的力量也是奇大，分明半透明的身体连一丝肌肉，一缕真气都没有，二人的格挡却令那持刀青年的手臂忽然一麻，武器都差点脱手而出。
　　趁着这一瞬间的迟疑，第三个液体人也挥舞着刀剑自一旁袭来，青年的双手与敌人彼此施力压制，竟一时之间脱不出手，没法撤退，也没法反击。
　　坏了！
　　青年心道不好，这时丢下武器逃跑本来也是一个选择，换做仇无衣，多半也会如此做，可是在战场上丢弃武器落荒而逃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耻辱，相反，战死才是光荣的选择。
　　“反击！反击啊！”
　　沉重的大锤从天而降，一招就把企图袭击青年的液体人敲得四分五裂，化作一滩滩无力的水混入脚下。
　　此人，正是最先冲入敌人，也是最莽撞的热血汉了，他的实力的确比其他人高出一筹。
　　一锤击散液体人的勇武令持刀青年心中涌出一阵疯狂的热血，不服输的冲劲瞬间给了他无数力量，本来他的手腕已经开始一点点颤动，然而此时此刻，紧握双刀的手重新变得稳如泰山。
　　交叉状的寒光自两个液体人身上一闪而过，前一刻还力量十足的液体人顿时软了下去，身体正面刻上了深深的刀痕，唰地一声融入了地面上的大滩液体之中。
　　“干得好！”
　　“你也是！”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承认了对方的力量，紧接着就向其他的液体人勇猛地举起了自己的武器，没有人注意到远处冷冷旁观的仇无衣。
　　仇无衣已经发觉液体人有着一定的智慧，或者说战斗本能，它们知道该如何应对攻击，也知道反击，不过十分的粗糙，至少在它们身上没有体现出任何招式的样子，最多只知道水来土掩而已。
　　液体人的脚下植根与地面流淌着的一大滩奇怪液体之中，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它们的战斗，因为人是懂得跳跃的，可以从各个方向发动进攻，它们却不能，自然就是一个很大的劣势。
　　之所以仇无衣已然没有主动出击，还是因为地面的液体。
　　液体应该是对人无害的，一开始，与液体人交战的人们也心有顾忌，不过很快就发现它们一点威胁都没有，所以也就主动冲入了敌阵，踩踏在脚下的液体之上，一路大杀特杀。
　　人数上看，液体人比较占优，神奇的是单个液体人的体质竟然与摘下面具的公民相差无几，按理说应当是一场恶战。
　　武者之间的战斗不是蛮汉对力量的比拼，战斗经验，以及日常修炼的功法与技术在这里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液体人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武者的轻身功法，液体人的力气再大，也大不过武者的练气功法，两个阵营刚一接触，由于不熟悉对方力量的缘故而产生了大约半分钟的僵持，之后就是摧枯拉朽一路平推，液体人根本抵挡不住已经杀得眼红的热血汉子，几乎瞬间就被完全消灭。
　　“哈哈！”
　　当最后一个液体人在大锤之下飞散之后，战士们汹涌的战意终于得到了些许满足，展露出食肉魔兽般狰狞的笑脸，这是高昂的情绪与突然放松的身体之间突然出现断层的缘故。
　　“不对！”
　　不知是哪个人，惊惶的喊声已经与惨叫无异。
　　“快逃！”
　　仇无衣竭尽全力一声大吼，身体终于挣脱了理智的束缚，向着人群直冲了过去。
　　意外就发生在短短的瞬间，而且没有任何征兆，甚至连一直观察战场的仇无衣都没有意识到这无声无息降临的危险，所以有些迟了。
　　似乎已经平静了的大滩液体骤然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大波澜，构成波澜的却不是同样的液体，而是刀剑。
　　不是一两把，也不是几十把，足以构成巨大波澜的，是数万把排列得密密麻麻的刀剑，几乎让人炫目的寒光毫不遮掩自身的杀意。
　　这只是开始。
　　随着无数刀剑涌现的还有同样数量的液体人，有多少剑，就有多少人。
　　从液体当中涌出的士兵铺天盖地般降了下来，瞬间就将最中央的公民们包围，公民们自然不会束手待毙，没有一个人想到逃跑，二话不说就出手反击，可谓英勇。
　　但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仇无衣的脚步在距离战场还有数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染着怒火的目光有些呆滞。
　　十秒钟。
　　在绝对的数量差距之下，寥寥几人立刻被成千上万的液体士兵吞噬，不知多少冰冷锋利的刀剑刺入了他们的身体，战场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姿，液体士兵出手攻击之后就融为了一体，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水球而已。
　　水球的颜色是鲜红的，里面漂浮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肉片与破布，甚至还有折断的武器，可见勇士们抗争到了最后一刻，无愧于“光荣”这两个字。
　　虽然心中还是无法接受修罗人视战死为无上荣耀的想法，但此时此刻，仇无衣已经肃然起敬。
　　蠢蠢蠕动的水球包含着大量血肉渐渐瘪了下去，没有一具尸体能够残留下原来的样貌，突如其来的刀剑和士兵也一同消失了，它们随着水球一起蠕动，有的还能分辨出一点点轮廓，就像无数活人所揉成的球体一般可怖。
　　要战斗吗？
　　仇无衣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种怪物能不能以人类的智慧来理解，但是从始至终它就没有显露出真正的战意，倒好像只是在防卫或反击而已。
　　如此之近的距离，液体怪物应当能够发现自己。
　　所以仇无衣准备冒一次险，壮着胆子一步步走向了越变越小的水球。
　　因为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遭到突然袭击，仇无衣的动作十分谨慎，指尖也一直捏着蓄势待发的重弦，一旦失态有变，至少能够立刻逃出战场。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危险。
　　不知为何，仇无衣觉得水球肯定知道自己在这里，尽管水球没有五官，没有任何传达信息的器官，甚至可能连智力都没有。
　　五步，四步……距离越来越近，水球的蠕动已经停止了，好像在静待仇无衣的到来。
　　难道这东西果然是没有敌意的么？那么公民们的死又有什么意义？回头想想，也的确是他们首先发动的进攻，尽管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仇无衣向着水球伸出了手。
　　在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能够确认的，那就是意识当中隐隐出现了一种共鸣，似乎在某些方面达成了部分理解。
　　但水球却没有如想象般变幻成一只手的模样，或者做出某些变化来进行沟通。
　　它逃跑了。
　　再度化作地上一滩水的模样，顺着来时的道路向后迅速撤退。
　　这一举动倒是始料未及，仇无衣刚刚觉得事情有转机，结果被瞬间打脸。
　　液体中已经掺杂了大量的鲜血和肉块，所以它不再拥有隐形的能力，水流的撤退速度很快，比寻常的武者赶路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点，仇无衣不假思索地追了过去，想要一探事情的究竟。
　　如果这些水是天然的造物，那么它可能要回归自己的巢穴，它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仇无衣心中的求知欲无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如果它们是人工的造物，这里面的谜团就会更多，而且也更加危险，不过若真是如此，仇无衣也很想质问一下它的控制者为什么要在这里在彼此没有经过理解的情况下痛下杀手。
　　液体紧贴着地面，以蠕动的姿态行动，凹凸不平的地面全然无法阻挡它的前进，周围的地形十分复杂，既有大大小小的怪石，小山，又有雷岩村的村民们曾经建设的种种设施。
　　液体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出了村子，向着偏僻的山中行进，仇无衣暗地里记住了液体行进的道路，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这一走，就是几个小时，幸好有雷岩村的废墟在，当初在建立村子的时候，村民们为了定位，就特地将村子建立在较高的地方，而且设下了不少类似坐标的东西，比较容易辨认。
　　液体在天亮之时钻进了一座深邃的大山，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生物。
　　眼看着液体从悬崖上钻了下去，仇无衣顾不得多想，将重弦缠在山崖上的一块凸起巨石腰间，顺着悬崖坠了下去。
　　未等到底，眼前的情景却令仇无衣倒抽一口冷气，下降的速度也几近停滞。


第479章　尝试夺宝
　　很难用一般的词语来形容悬崖下面是怎样一种状态。
　　悬崖很高，恐怕有上千米，从周围荒芜的模样可以看出以前的雷岩村生活的村民也不经常来到这一带讨生活，一切都还保持着相对原始的状态。
　　然而仇无衣所亲眼见到的却不仅仅是荒凉，还有死亡。
　　悬崖有千米以上的高度，山体峭壁形状极其奇特，呈一个巨大的弧线，就像被什么东西啃掉了一部分，所以一般人难以从崖顶攀爬下去。
　　天色已亮，周围没有遮挡的东西，所以阳光径直射入了谷底，奈何悬崖下面的状况有些微妙，所以难以将周围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仇无衣眼中所能勉强看到的，除了粘液以外，还有血肉。
　　刺鼻的血腥味如同束缚着空气的囚笼，尽管山崖下的风很硬，却无论如何都吹不走难闻的气味。
　　不知道多少碎肉才足够盖满这里，其中很多肉块已经腐烂，变成了花花绿绿的复杂颜色，有些烂肉还贴在身后的山壁之上，一条条被吹得几近风干，却同样无法逃脱腐烂的结果。
　　覆盖在地上的肉其实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肉块则汇聚成了一个极大的球体，直径足有一两百米，圆球被大量的粘稠液体包裹着，纹丝不动地放置在烂肉的正中央。
　　也许粘液起到了强烈的防腐作用，其中包裹的虽然也是碎肉捏成的团，其中却完全没有腐烂的部分，一片片都是那么新鲜，仿佛刚刚从活人的身上剔下来一样。
　　圆球整体是精致的，上面的肉却是慢慢跳动的，跳动的频率与模样令仇无衣想起了心脏，按理说碎肉的粘性不会太强，这里却不然，也可能是粘液的缘故，肉球表面分明已经在跳动之中该变了形状，也没有一块碎肉脱落。
　　比起腐烂发臭的烂肉，这一大团新鲜的肉更令仇无衣的腹中难受，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时时刻刻围绕在大脑之中。
　　正在踌躇是上去还是下落，肉球的表面突然发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变化，这令仇无衣暂时打消了撤退的想法，忍着呕吐感悬在半空，继续监视肉球的异状。
　　蠕动的肉球竟然从正中央裂成了两半，它并非一个单纯的整体，所以肉块所形成的切面也凹凸不平，这情景，就像某些怪物即将破壳而出的先兆，令仇无衣的心脏渐渐提了起来，也做好了迎战怪物的准备。
　　但是并没有什么怪物出现。
　　肉球之所以开裂，似乎是因为它想收回外面的粘液，那些包裹在外面的粘液也的确从裂口处被某种力量吸了进去，眨眼之间就减少了大半。
　　这还不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正令仇无衣毛骨悚然。
　　连接在悬崖上的重弦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就如同仇无衣现在的心脏。
　　肉球是实心的，幸好已经看不出被害者的原形，打开之后，里面所呈现的却是一条条的肌肉纹理。
　　纹理的模样就像一个人或动物被剥去了外皮，能够清晰看到一丝丝肌肉的走向，以及其中掺杂的些许血管与脂肪，正因与真正的人体十分类似，所以才足以激起人心的恐惧。
　　不过肌肉的整体状态依旧接近于球状，万幸没有出现真正的尸体，所以也不至于那么令人无法接受。
　　肌肉依附在碎肉半球的表面上，形状有一点点像展翅的蝴蝶，在正中央，仇无衣立刻看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东西。
　　黑色石柱。
　　那正是被称之为刀神金的物质，这个名字是修罗之国的叫法，也许在大陆四国会叫不同的名字。
　　足足有两人合抱粗，简直有如一般宫殿立柱般的刀神金巨大异常，一半深陷进了肌肉的包围当中，另一半则露在外面，二者之间看不出显著的分界，就像蜗牛和它的外壳一样，显然柔软的蜗牛与坚硬的外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但二者却是结为一体的，属于同一只生物。
　　但刀神金始终是一种矿石，或者古代的矿石，这一点仇无衣也十分清楚，肉球至少外貌上比较接近生物，尽管现在还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它要将刀神金固定在自己的体内。
　　仇无衣记得有些鸟类也有搜集闪亮物体的习惯，也有借助人类村镇废墟筑巢的生物，设想一下，如果这种肉球也是一种生物，而且有搜集物体的本能，或许正是因为刀神金当中所蕴藏的强大能量使然。
　　无论二者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也不想放弃这个大好良机。
　　自从得知刀神金可以用来强化身体以后，仇无衣对其的需求已经完全无法满足，因为没有开采的方式，就算找到了，也只有小小的一片而已。
　　更严重的问题是在实验当中，刀神金的另一种用法被试了出来，这使得本来就十分缺乏的珍贵素材变得越来越匮乏。
　　虽然对肉球怪物与刀神金之间的共生关系完全不理解，为了自己的力量，仇无衣也只好强迫自己相信至宝总有异兽守护了。
　　仇无衣将重弦放下了一部分，想趁着肉球没有合并起来的机会尝试将里面包裹着的刀神金夺走。
　　一开始为了谨慎，所以没有骑着金属鸟飞下悬崖，目的就是尽可能低调，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风吹草动。
　　如果没猜错，肉球，或者那些能够主动变形的粘液也许不会把自己当做敌人。
　　归根到底这也只是猜想，如果怪物真的突然发动攻击，现在身处悬空状态，恐怕不一定能够迅速逃离，一切行动都是伴随着危险的。
　　仇无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颇有自信，单手纹丝不动地匀速控制着重弦下降，尽可能地屏住了呼吸，以足够快速而又极其轻微的动作接近。
　　悬崖底下，肉球自张开以后就在不断吸收包裹在外的粘液，粘液由于沾染过血，现在已经不再透明，可是当肉球吸收了一部分粘液之后就有数量大致相等的新鲜透明粘液重新分泌出来，如同在它体内肌肉聚集的地方过滤了一次，所以一时半会没有闭合。
　　同样的，肉球也没有发现仇无衣的接近，或者说没有把仇无衣的接近当做一种威胁，而对于两种猜想，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于是仇无衣尝试着放出了一根生弦，唯独能够自由移动的生弦适合这种试探的工作。
　　尽可能不去接触周围的烂肉与肉球本身，生弦在空气中无声地蜿蜒前进，其实附近也没有多少危险的机关，生弦很简单地就触碰到了肉球分泌出来的粘液。
　　一直到现在为止，肉球一直没有出现任何剧烈或怪异的反应，生弦透过了粘液的表层，一点点地向其内部钻入，粘液层非常的厚，至少有十多米，而且阻力相当的大，仇无衣不得不在生弦上施加更多的力量来操控。
　　在做着这件工作的同时，仇无衣又要时时刻刻关注肉球的动向，至少在发生异变的一刻能够保证顺利脱离，汗水悄悄顺着额头淌了下去，心中的紧张不言而喻，而且越是轻松，就越觉得会有什么异样的突发事件发生。
　　可是没有。
　　肉球始终在做自己的事，对已经侵入自己身体范围的生弦置若罔闻，仇无衣是这样想的，如果肉球对自己真的没有任何警戒，那么应该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核心的刀神金夺走，再不济也能迅速敲下一块，总不能徒劳而归。
　　只剩下数寸的距离，生弦就要接触到刀神金的表面肉球总是没有反应，但最重要的一刻还没有到来，在触碰到最为重要的刀神金之时，真正的考验可能才会到来。
　　生弦义无返顾地穿透了最后的防御，无声地触碰到了刀神金的表面。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仇无衣总算松了口气，让生弦紧贴着刀神金表面慢慢移动，另一边，自己也迅速降到了悬崖底端，寻了一块没有沾染烂肉的凸起岩石，落在了上面。
　　如果可能的话，想要让生弦缠绕在刀神金的上面，一旦不对，就立刻召唤出金属巨鸟，溜之大吉。
　　慢慢地，生弦已经游走到了刀神金与肉球体内肌肉部分的结合之处，虽然距离很远，但漆刷是依然看得到接缝所在。
　　有可能在这个刹那遭到反冲，仇无衣已经做好了召唤巨鸟的准备，同时，细如牛毛的生弦也终于沿着缝隙悄悄地钻了进去。
　　突然之间，仇无衣紧绷的脸镀上了一层莫名的死灰色，就像一个人突然在早晨开门之时看到了悬挂在门口的尸体。
　　生弦的动作停止了，就停在那几乎无法分辨的缝隙之中，一小截已经伸进了内部。
　　源源不断流进肉球的粘液也随之变得安静了，无法再保持吸收状态的粘液慢慢地流满了地面，将烂肉覆盖在下面。
　　岩石之上的仇无衣却已经静寂无声，死人一般倒在岩石的顶端，从悬崖上方垂下重弦孤独地摆来摆去，随风飘摇。


第480章　恐怖之声
　　一切真的只发生在瞬间，甚至连大脑都来不及反应。
　　或者说，大脑难以承受如此强烈的冲击。
　　仇无衣以为肉球可能发动攻击，却没想到真正的攻击竟然发自精神的深处。
　　原理可能与触电极为类似，明明是试探用的生弦，却成了传递声音的媒介，直达大脑最深层的诡异声音猝不及防，刹那间就击垮了仇无衣的精神防壁，不，甚至连做出防御的机会都没有。
　　声音，是无数人类的悲鸣与嚎叫，如同地狱一般。
　　只有在最为绝望的时刻，人才能够发出如此惨烈的呼声。
　　失去了一切光明的人，已经与野兽毫无分别，即使是嚎叫也不是为了求助，那只是以嚎叫的形势所表现出来的泪水而已。
　　侵袭仇无衣内心的悲惨嚎叫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无法确定究竟有多少声音，也许几十上百，也许成千上万，这其中有老人也有孩子，有男人也有女人，几乎包罗一切人种的声音汇聚成了一道极其恐怖而强大的力量。
　　就算仇无衣事先做好精神防御，很可能也无法抵挡如此强大的进攻，其实他所听到的只有短短几秒的声音而已，并不太多。
　　声音，就此变成了噩梦。
　　一条条来自不同人的嚎叫汇聚成了爬满毒蛇的大坑，仇无衣的身体在坑洞中艰难地挣扎不停，一条条毒蛇毫不留情地噬咬着他的身体，一刻都不停息。
　　无法想象世间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声音，声音已经占据了仇无衣绝大部分的大脑，将他的理智与意识驱赶到了一旁，对声音有反应的部分大脑却依然是清醒的，所以恐怖的声音才久久不能消失。
　　万幸，随着声音一起到来的不仅有破坏，还有力量。
　　镶嵌在肉球中央的刀神金忽然亮起了柔和的光芒，好像一个始终在追寻死亡却永远不得超脱的人终于得知自己即将真正死去的一瞬所看到的觉悟之光，建立在死亡之上的光并不神圣，却有一种常人难以接触的超脱。
　　随着光芒的变化，刀神金外面所包裹的肉球一点点崩塌了，化作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散碎肉块塌落在地，中心部分较为强力的肌肉已经没有烂肉包围，而今终于显现出了它的真正模样。
　　它的真正模样，其实就是一个人。
　　人形的轮廓，但没有明显的五官与内脏，一条条与人类无异的肌肉拧成了人体的模样，与仇无衣用弦所编织出来的创造物有这一点异曲同工之妙，刀神金原来就镶嵌在这一团人形肌肉的胸前。
　　能量传输的渠道也是唯一的一根生弦，但生弦的作用仅仅是指路，一条条刀神金中幻化而出的闪亮纺命之线沿着生弦拉扯的轨迹飘向仇无衣，钻到了他的体内。
　　纺命之线所带来的力量不断增幅，仇无衣的身体也开始呈现出一种不同的变化。
　　当一根纺命之线钻进皮肤的时候，仇无衣皮肤的表面总会亮起一层淡淡的微光，这一瞬间，他的皮肤仿佛变得完全透明，就像肉团怪物所分泌出的粘液一样，皮肤下面的肌肉却透出了两种不同的颜色——比鲜血还鲜艳的红，以及比黑暗还深邃的黑。
　　仇无衣已经失去意识，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否则定然会意识到这应当就是衣骨锁链的构造。在之前几次吸收刀神金的时候，身体的变化虽然也有一点，但没有这一次那么明显，原因正是刀神金的大小。
　　过于强大的力量进入了仇无衣的体内，诚然不是一件坏事，却将他的身体越发推向了远离人类的一端。
　　红黑两种异色条纹一闪即逝，现在这两种颜色还很淡，而且条纹与条纹之间的分界特别不明显，所以显得杂乱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