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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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说人类，倒更像一台解除了封印的古代钢铁机兵，人类的要素已经微乎其微。
　　已经从地面剥离的影子与黑色骑士的披风完全融为一体，在它的背后疯狂飞舞，巨大的暗影和披风结合而成的模样正是一只张开大嘴狂笑不已的恶魔面孔，始终没有丝毫变化与偏移，永远在那里笑着，狰狞地笑着。
　　很多人都相信地狱当中囚禁着一些企图危害人类的魔王，也有人认为地狱是惩罚生前作恶的死者，使其重新做人的场所，当后者看到眼前这一幅景象的时候，想必内心当中的观念会瞬间发生转变。
　　黑色骑士机械地转动着头颅，将头盔上的红光扫向不远处的众人，而且特地在水朝阳与范铃雨所在的位置停留了片刻，如果仇无衣在此，必定会立即得出结论——它是拥有智慧的人，并不是一般的怪物。
　　黑白士兵毫无纪律，一拥而上挤在黑色骑士面前，亮出了一件件兵器。
　　刀枪剑戟，寻常的武器被黑白士兵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出，一步步地向前逼近。
　　而黑色骑士则一动不动地矗立于原处，也不再关注任何人，但这种态度却不是高傲，不是旁若无人，更像一种机械所反映出来的待机指令。
　　“区区杂兵，给我全部粉碎！”
　　水朝阳心中的紧张已经夺走了他的冷静，忽然张口怒喝一声，轮动手中的铁球就攻向挤过来的黑白士兵们。
　　而范铃雨的视线却始终停住在黑色骑士的身上，她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却又说不出心中不安的缘由。
　　黑白士兵看似蠢笨，动起手来，战斗力绝非小可，偌大的铁球一击之下，竟然大部分都避开了从天而降的轰击。
　　一击战果寥寥无几，水朝阳早已怒不可遏，心中虽想直接挑战黑色骑士，重新聚到一处的黑白士兵却意外地展现出优秀的连携能力。
　　这种连携，称之为舍身更为恰当。
　　所有的黑白士兵都没有眼睛，似乎也没有接受任何指令的感官，一切好像条件反射，又不像被智能所驱使，几十个黑白士兵抱成一团，以自己的身躯抵挡住了水朝阳的铁球。
　　带有锁链的铁球挥舞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命中了对手之后，铁球连同一群被压得粉碎的黑白士兵陷入了地表，大地也激烈地摇动了一下。
　　骑在黑色骑士身下的巨马在这连人都无法站稳的地震当中岿然不动，同样，黑色骑士也一如既往地沉默。
　　铁球落地之后，水朝阳必须用力将其拽出，再度挥舞旋转之后才能释放出最强的威力。
　　黑白士兵们盯着的似乎也正式这一瞬间，数百人的大队立即一拥而上，挥舞起各式各样的兵器，直取水朝阳。
　　这点小小的计策，还难不倒水朝阳。
　　不过范铃雨却在此时出手了，她心中的不安开始渐渐支配自身的意识，同样不是因为惧怕什么，只是因为一种奇妙的预感。
　　为了证明这种预感，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出手，即使心中清楚，自己出手，黑色骑士就必然会有所行动。
　　然而黑色骑士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更加迟钝，眼看一个个黑白士兵爆散化作微尘消失，它依然一动不动地停留在最开始出现的位置，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呸！一下子就全都击败了！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些人的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旗开得胜，水朝阳战意兴起，见黑白士兵已经大致被杀的干净，顺势就将目光指向按兵不动的黑色骑士，心中想到失踪的柳莓莓，口气也就自然而然地变得严厉之极。
　　出手击破了绝大部分黑白士兵，范铃雨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眼前这个人虽然十分的沉默，但体内所散发出的危险已经累计到无法轻视的程度，就像一个立刻有可能爆炸的巨大炸弹。
　　更可怕的是，爆炸的时刻，似乎就在眼前。
　　黑色骑士没有回应水朝阳的质问，不过一直沉默的它的确呈现出了些微人类的特征，比如将视线对准了范铃雨。
　　似乎在它的眼中，水朝阳只不过是一个不值得用任何精力应对的杂兵，而范铃雨才是真正的强者。这种说法可能有些失礼，然而在某种情况下，的确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水朝阳是个性格豪快的汉子，一见黑色骑士根本没有理睬他，心中怒火中烧，外加实在是太着急，竟然直接向实力不明的黑色骑士发起了进攻。
　　如此鲁莽的行为，着实与寻常的他大不相同，柳莓莓的失踪已经无法令水朝阳存留一丝一毫的淡定。
　　“小心！”
　　范铃雨大叫一声，立刻前去拦阻抡起铁球的水朝阳，她的行动速度比水朝阳更快，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他的身后，只需要伸出手，就能够将他抡起的铁球直接抓住拖回去。
　　可是黑色骑士出手的速度还要更快，飞速扬起的手掌之中释放出一道完全无形的气息。
　　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看到黑色骑士手中释放出来的物质究竟是什么，也许真的什么都没有，水朝阳被这无法理解的一招惊得一怔，铁球的速度也瞬间慢了下来，范铃雨见状立即出手，猛地抓住了飞向自己面前的铁球，轻轻向后一拽，连锁链带水朝阳一起被拽了回去。
　　水朝阳心中一阵不平，本来他还想直接以铁球应对黑色骑士释放出来的无形斗气，根本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这不是因为头脑发热或者自大，但凡释放出来的斗气或者力量总不可能是完全察觉不到的，出手就会产生能量的流动，这是武者之间不变的真理。
　　下一瞬间，水朝阳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得圆圆的，在他眼中颠覆不破的真理似乎出现了一个缺口。
　　黑色骑士出手之后，地面连一阵风都没有掀起，几秒钟之间依旧一切平和。
　　然而就在水朝阳转念的瞬间，刚才还平平整整的大地突然变得四分五裂，仿佛一种力量从内部直接撕裂了地面，化作数道看不到的利刃，将大地切除笔直狭长的缺口，而缺口的位置，正是刚才水朝阳所冲来的位置。
　　也就是说假如范铃雨没有临机应变出手救人，被一同切成碎块的可能还要加上一个水朝阳。
　　“能避开我的死劲拳，果然是不能大意的高手。”
　　黑色骑士的头盔下面第一次响起了低沉却不失清朗的声音，那无形的攻击，名字正叫做死劲拳。
　　“你……”
　　范铃雨握紧的拳头忽然猛地一颤，立在地上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这声音……你……你是……”
　　落地的水朝阳也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无所适从，手中紧握的铁链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声音，正是水朝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柳莓莓的声音。


第619章　杀人拳法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水朝阳双眼通红，弯起的十指想要掐住自己的喉咙一般在胸前触电般地抽搐，另一侧，化身为黑衣骑士的柳莓莓却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如大件的垃圾。
　　因为水朝阳本来就是最熟悉柳莓莓的几人之一，从一开始与仇无衣起兵的时候就是如此，在大多数情况下，柳莓莓的本性不会在水朝阳面前隐藏得过多，尤其在加入了天诛门之后，水朝阳也知道柳莓莓和仇无衣之间的种种约定，比如不能随意杀人之类。
　　相应的，对于柳莓莓阴暗的内心，多数时候水朝阳接触得到，一开始也会因此而感到费解，但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渐渐看到了黑暗之后所隐藏的辛酸。
　　另一边，柳莓莓虽然对仇无衣之外的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领地事务众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水朝阳拉开距离，久而久之，二人之间就培养成了一种看似冷淡的默契。
　　柳莓莓也知道水朝阳的心思，不过二人之间的感情还远远没到谈情说爱的地步，况且还有仇无衣在，范铃雨出现之前，柳莓莓的心始终没有任何转变，而在这之后，虽然她选择了放弃，却一时之间无法从转变中走出。
　　“这下麻烦了，要是直接战斗的话，估计真的有大麻烦。”
　　范铃雨瞬间敛起了胸中的战意，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她，即使现在站在了不同的一侧，这一趟搜索的目的也不可能因此改变，况且还有许多失踪的人等待搜索，柳莓莓就是唯一的一个突破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不是你应有的选择！快醒过来！不……一定是被操纵了吧……该死的黑白之世！”
　　水朝阳虽然早已怒发冲冠，却也想的到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正是黑白之世。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觉得想要脱离人类的范畴，现在应当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冷漠无情的声音从头盔之下响起，重重地敲击着水朝阳的心。
　　不想做人。
　　不想成为人类。
　　水朝阳从仇无衣口中曾经得知过这个当初发下的誓言，然而那时候他只觉得这不过是一种象征而已，万万想不到在今天柳莓莓竟然真的将其付诸于现实。
　　范铃雨知道为什么，在几年之前她还是一个除了战斗以外什么都不懂的热血少女，可是当真正将灵魂托付给仇无衣之后，也就逐渐明白了什么叫做恋爱的辛苦，也同样明白“人类”身份与自己之间的沟壑。
　　所以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范铃雨的心中也同样泛起一阵悲伤。
　　“不想成为人类？你胡说什么！难道这真的是你想做出的选择吗！”
　　水朝阳激动地向前冲了几步，指着柳莓莓的头盔，正气凛然地大声喝道。
　　他不能理解柳莓莓的选择，但这种“不能理解”其实仅仅是变种的逃避而已，他其实十分清楚，柳莓莓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原因依然是仇无衣。
　　“啰嗦，去死吧。”
　　柳莓莓的铠甲之中没有散发出半滴杀气，在谁都处于激动之中而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刻骤然出手，将空无一物的掌心向着水朝阳迅速一挥，被黑色铠甲所包围的指尖尖锐如刺，也许只要将指尖插入人的身体就足以将一个人杀死。
　　当然，对于柳莓莓而言，如果能无所顾忌地杀死一个人，那就绝对不会令他死得痛快。
　　范铃雨的眼睛仅仅察觉到了柳莓莓的动作，当即箭步冲了出去，想以自己的招式抵挡。可是柳莓莓的拳法就是如此诡异，名为死劲拳的无形招式显然也是借助了斗气，可是完全无形的斗气既不能掌握范围，又不能掌握速度。
　　“水大哥闪开！”
　　一声疾喝自高空响起，突然落下的身影将水朝阳用力向后一推，自己却陷入了无形力量的攻击之下。
　　“哥！”
　　“兄弟！”
　　“亲爱的！”
　　三种不停的声音瞬时响起，而最后一种则明显与前两种大有不同，透着浓浓的欠揍意味。
　　范铃雨惊得立刻猛地抬起了头，怒气冲冲的目光如同一块冒烟的烙铁，直接指向了声音响起的位置。
　　那是一个嬉皮笑脸的黑发男人，相貌美得堪称妖孽，而且……还穿着与仇无衣有八分相似的装束。
　　“穷奇王！你他妈的看出殡不怕殡大……好疼！”
　　仇无衣背后的肌肉猛烈抖动一阵，愤恨万分地指着浮在空中的穷奇王爆了句粗口，本以为凭着身体的力量能够抵挡住无形力量的侵袭，谁知道却完全想错了。
　　后背隆起来的几个凸起啪啪几声爆开，浓重的血浆直接透过了表面毫无伤痕的风衣，将仇无衣的后背染上了一层异色。
　　“阿哥也来阻止我，罢了，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柳莓莓丝毫没有因为误伤到仇无衣而罢手或感到任何后悔，现在的她已经丢弃了一切感情，包括爱。
　　人类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块会动弹的肉，而仇无衣也只不过是更高级一些的肉而已，能够经受更多的实验。
　　“兄弟！你的身体……”
　　水朝阳心知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害得仇无衣受伤，刚想说什么，却触及到一道凌厉之极的目光。
　　“水大哥……你快点和他们一起撤退，这家伙太凶了，我怕牵扯到你，放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我还你一个完整的人。”
　　仇无衣慢慢地转过身去与柳莓莓正面对峙，忍着钻心的疼痛对身后的水朝阳说道。
　　水朝阳不是辨别不出场合的蠢人，见仇无衣都不小心受伤，怎能不知自己在这里只能拖后腿，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全身冰冷的柳莓莓，一咬牙撤向了后面。
　　“你……你竟然伤到了哥哥！”
　　范铃雨的情绪却突然爆发了，这里面只有半数是因为仇无衣受伤而激起的愤怒，另一半，却是因为穷奇王不顾场合的挑拨使然，令她的心火一瞬间燃烧到了极点。
　　“小姑娘，听我的，你也撤！”
　　穷奇王早就盯着柳莓莓看了好久，突然挑衅般地向着范铃雨丢出了一句。
　　听了这样的话，范铃雨更加不可能后退了，气势汹汹地挥出了力大无穷的铁拳。
　　这些日子，范铃雨的修炼始终没有停止，由于知晓自己体内潜在力量的缘故，甚至比过去还要刻苦，体内沉睡的实力也的确在每天回复。
　　但至今为止，距离自己真实力量的巅峰依然有天渊之遥，曾经掌握的许多必杀技也暂时处于有心无处使的状态之中，是以范铃雨现在也只能用出威力相对较小的招式。
　　话虽如此，龙牙震空掌的一击也早已绝非同日而语，金色的冲击光芒平贴地面向巨马之上的柳莓莓轰去，仇无衣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即使心中清楚范铃雨应该不会忘乎所以地战斗。
　　“水影幽罗镜……”
　　马背之上，柳莓莓阴测测地低吟一句，忽然化作同为金色的光芒，径直撞在范铃雨出手的攻击之上，只见两团爆裂的金芒背后拖出长长的流光彼此互不相让地僵持在一处，能量汇聚而膨胀起来的光顿时吞没了两个人。
　　“这一招……莫非是……”
　　仇无衣身体的伤已经恢复了三四成，说来也怪，被死劲拳的力量所破坏的部分恢复速度奇慢，就好像那种力量能够持续造成伤害一般，这令仇无衣十分惊讶。
　　既然能够直接穿透自己的防御，恐怕就证明柳莓莓的拳已经能够无视某种程度的防御，着实是十分可怕的拳法，不仅如此，现在使出的这招水影幽罗镜感觉也十分不妥，名字上当然不同，可是从招式上看，完全与范铃雨的龙牙震空掌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能使出我的绝技！”
　　光芒渐渐消散，从中显现出范铃雨惊愕之极的脸，但凡各种绝技，学得形似并不困难，发劲的手法则是外人绝不可能习得的。
　　地面上凹陷的坑洞当中，被金色斗气所笼罩的范铃雨与一身漆黑铠甲的柳莓莓双掌相抵，彼此互不相让，却又没有哪一方落于下风。
　　“你猜？”
　　柳莓莓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
　　“也好，看招！”
　　范铃雨的无想转心术已经修习到相当之高的层次，若是全神贯注不计其他，甚至仇无衣都无法轻而易举地捉住她，但在防守回避的时刻往往要照顾到反击，以至于必须在一定程度上分心，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只能发挥出半数的力量。
　　如同电光石火般的三次攻防瞬间结束，二人竟然又没有分出胜负，柳莓莓的左拳被范铃雨的指尖止住，而范铃雨的拳头也被同样的姿势架在半空，两个人就好像镜子与现实的两面一般。
　　“怎么可能！”
　　心中越发吃惊，范铃雨灵机一动，暂时抛却了熟悉的拳技，转而一脚踢向貌似全无防备的柳莓莓。
　　“复制！”
　　仇无衣双眼一亮，已然看出柳莓莓这一招水影幽罗镜的真谛。
　　和前几次的结局完全相同，范铃雨的奇袭再度被柳莓莓亦完全一致的方式挡住。
　　完全复制对方的招式，这需要何等的悟性，何等的智慧。
　　柳莓莓却完全做得到。


第620章　坠入陷阱
　　“闪开！我不信还能复制我的战法！”
　　穷奇王站在一旁看了半天，自然早就发现了柳莓莓水影幽罗镜的厉害之处，不禁见猎心喜，摇身一变，黑影转化成了野兽的模样，压低身体四足奔跑着冲来。
　　范铃雨听到了仇无衣的大喊，脑子里的疑惑解除了大半，正好看到了穷奇王化身的瞬间，结结实实地吃了一吓，虚晃一招就转身后退。
　　柳莓莓没有出手追击，甚至没有展露出太多的战意，转而将攻击的目标移到穷奇王的身上。
　　人兽有别，许多动作都是对方做不出来的，穷奇王纵使能够千变万化，想到的也正是这一点。
　　化为魔兽姿态的穷奇王在狂奔之中身体不断缩小，缩小，最终变得仅仅有一只豹子大，精悍勇猛的身姿比例却丝毫未变，即使变小了，依然是同样的凶兽。
　　快步冲刺到柳莓莓的身前，穷奇王前肢于地面用力一弹，身体团成了一个小小的球，旋转之际四爪同时展开，化作了一个包围着一圈利刃般光芒的大车轮。
　　柳莓莓一声冷笑，厚重的铠甲顿时显得轻盈之极，笨重的关节处凸起的长角倏地收回到铠甲的内部，以完全一致的姿态疾速旋转，同样在周身画出一大圈黑色的光刃。
　　噼噼啪啪一阵白刃交接的巨响，两个旋转的轮子之间爆发出一长串迸向四方的金色火花，同样是不分上下。
　　范铃雨已经退到了仇无衣身旁，虽然一肚子都是疑问，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紧紧锁住交战的一人一兽无法放开。
　　两方的动作虽然简单，其中真正的交战却精彩之极，连仇无衣也看得目不转睛。
　　转轮之中，穷奇王借着离心力迅速旋转的同时以四肢进行连续的高速攻击，由于野兽的四肢都能够轻松自如地战斗，攻击的效率比寻常的人类要高出整整一倍。
　　可是柳莓莓同样有自己的应对之法。
　　身为人类，她虽然也有四肢，却不可能像穷奇王那样以野兽的形式运动，在一瞬千击的超高速面前，她所选择的是以释放出的斗气能量作为身体延伸的方式。
　　与穷奇王的攻击进行接触的不是柳莓莓真正的手臂，延伸出身体长达数尺的斗气勾成魔兽利爪的模样，同样变幻莫测，穷奇王速度虽然够快，毕竟使出的不是什么绝招，只是凭着体能的优势进行攻击而已，是以这些攻击完全被柳莓莓轻而易举地化解。
　　而且每一道斗气钩爪的行动方式都与穷奇王出招的姿势一模一样，控制钩爪进行进攻的柳莓莓却不必摆出如此夸张的姿势，正所谓人类有了工具就区分与动物的道理。
　　口中虽十分不服，穷奇王的心中则早已感慨莫名，因为有些东西只有当事人才知晓。柳莓莓的每一招还击力度十分有限，正好将自己使出的力全部卸去，这只有当攻击路数还是力量都完全一致的状况下才有可能达成。而且它也意识到柳莓莓的实力绝对不限于此，如果她愿意，很可能瞬间就使出其他的绝技将自己击溃。
　　一声脆响，穷奇王与柳莓莓二者在火光交加之际同时分开，弹向后方的穷奇王向后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四爪深深地没入了地面，而柳莓莓的姿态虽不至于四肢伏地，身体却保持着近似半跪的姿态，同样在地面画了一道不浅的沟壑。
　　若是有人一时兴起，想要量上一量，结果定然会令人惊讶，两道沟壑的长度和深度都是完全一致的。
　　“莓莓，你挡在我们面前，又不认真作战，目的到底是什么？”
　　观战许久的仇无衣终于迈步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地上的沟壑，开口问道，审视的目光笼罩在柳莓莓头盔闪烁着红光的位置。
　　那一点光，应该是眼睛的位置才对，当辨别一个人是否说谎的时候，直视眼睛往往是有效的。
　　“既然察觉到了，阿哥为何不直说？”
　　柳莓莓全身的铠甲虽经过一场大战却一尘未染，感情缺失的声音在仇无衣的耳中显得分外违和，偏偏还保持着以往的称呼，令人无法判断她究竟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还是有意做出这样一副姿态。
　　“想要拖延时间的话，恐怕还不太足够。”
　　仇无衣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极其僵硬的笑意，果不其然，到现在为止，柳莓莓的一切行为都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而已。
　　且不说她能不能击败范铃雨，现在的穷奇王已经远远不是能够控制负能量的那个强者，将自身以寄生的形势扎根之后，它的力量已经消减了大半，只凭体术，绝不是柳莓莓的对手，“果然每个人都看不到呢，也罢，反正现在是最后一瞬，即使看到了，也照样什么都做不到。”
　　话音落地，柳莓莓将张开的五指向着身体旁边的方向轻柔地拂过，空无一物的地方光线忽然扭曲了，将一副谁都不曾见过的画卷展现在仇无衣的面前。
　　地面被空间干扰的力量造出了一个圆形的孔洞，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地下究竟有什么东西，空洞之中镶嵌着一根外形丑恶的奇异柱子，如同无数坚硬的触手盘结在一起形成的东西一样，只剩下最后的一点，就要完全没入大地之中。
　　“住手！”
　　虽然不知道这根柱子代表什么，但是当目光与之接触的瞬间，一阵电击般的不祥预感迅速从脑中划过，仇无衣想也不想，立刻出手。
　　“不可能的。”
　　柳莓莓形同冷笑般的声音终于夹杂了些许情感，可是完全是负面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