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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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岚的声音十分可爱，就像带有蜂蜜味道一般，但谁都察觉得到声音当中透出的阴森杀气。
　　“你们后退一点，小心他的剑，……前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仇无衣见识过谢岚的力量，冷静地让同伴们做好迎战准备，自己在最前方尝试着拖延一点点时间，最理想的结果是谢岚直接出手攻击自己，因为他所擅长的是速度，只有戴上加速面具之后才有可能与之抗衡，对于其他人而言，谢岚是个不太可能击败的强敌。
　　当年在一号班所养成的默契沉睡了许久，而今则再度出现在每个人的灵魂当中，只需一个手势，每个人就心领神会。
　　那时，在面对必须集结全体力量才能击退的强者之时，这种默契曾经带来过数度胜利，而现在每个人都成了足以一骑当千的勇士，同样的默契，必定会带来更高层次的胜利。
　　“为什么？都说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属于黑白之世，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谢岚遗憾地摇了摇头，嘴角叼起一根怎么看都不像武器的勺子。
　　“加速！”
　　纵使谢岚尚且没有暴露出战斗的意图，仇无衣依然果断地选择了出击。
　　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清楚眼前这个对手多么危险，多么不合常理。
　　无形的火焰瞬间将赤色的风衣焚为灰烬，无数伤痕纵横交错的肌肉之上，一条条锁链状的怪异“纹身”清晰可见，在火焰围巾的映照之下，一张张从虚空中浮现的面具显得分外诡异。
　　然而就在启动心魂逆转的瞬间，谢岚却已经行动了，连仇无衣都来不及追赶上他的动作。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根本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
　　穷奇王就是一个擅长速度的敌人，在高速移动之时，眼睛完全无法捕捉得到它行动的轨迹，着实是一个难以应付的强敌。
　　谢岚的速度看起来好像没有穷奇王快，因为他的运动轨迹似乎是可以把握的。
　　现在仇无衣就看到了，他的攻击目标正是速度最慢的沙业，不得不说，这个选择理论上完全正确。
　　“大块头！”
　　凌戚就站在沙业身旁不远，她本来就以自己的视力为傲，结果却突然看差了东西，不禁一声惊呼，拔出腰间短铳就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弹声从空气中划过，没有命中任何东西，不过却令凌戚的精神平静了些许。
　　“阿凌快后撤！”
　　范铃雨熟知凌戚的战法，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纵身跃向远处，几次起落就拉开了相当程度的距离。
　　凌戚略带慌张的视线刚刚转移，却猛地看到一条近似透明的虚影从面前迅速飞过，不，其实什么都没看到，仅仅是察觉到了一阵吹过的劲风而已，正是因为这一阵风，才使得她有了一种“看到什么东西”的错觉。
　　“这家伙……竟然变得这么快……”
　　很快凌戚就发现仇无衣早已不知所踪，知道刚才快速从自己面前飞过的正是他，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前些时日似乎还能与仇无衣战个不分上下，现在竟然已经拉开了如此的距离。
　　自然，凌戚所擅长的本来也不是近身搏击。
　　无形的面具所带来的速度加成使得仇无衣的动态视力也有了强烈的增长，不过此时尚且看不到谢岚的踪迹，同样也看不到沙业的踪迹。
　　短短的一瞬之间，沙业就已经被击飞到极远的地方，从地面上长出的肿瘤状物有的奇大无比，足足像一座小山，在某种程度上足以遮挡人的视线。
　　仇无衣脚尖点在软软的地面之上，垂直跃上一团足有二十几人高的蠕动肿瘤，锁定了气息存在的方向，飞跃而至。
　　轰——
　　沉闷的爆响也随着一团骷髅头模样的火光出现在仇无衣面前，这种爆炸痕迹只有软绵绵能够造成，不过火光的范围似乎比以前小了许多。
　　“可恶的小子，怎么这么硬！”
　　谢岚虚幻而模糊的身影恨恨地闪现在距离仇无衣不远的空中，身体好像是没有受什么伤，不过显然不大不小地碰了个钉子。
　　“老沙干得好！”
　　微笑浮现于仇无衣的嘴角，即使没有亲眼见到刚才的攻防，从现在的状况也大致推断得出来。
　　最开始的那一句“小心他的剑”，早就给了沙业足够的提示。
　　于是现在白刃的力量就被轻松隔断了，纵使谢岚的速度再快，伪装成勺子模样的剑刃现在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
　　谢岚自然早已发现了仇无衣，而且他从未看到过这幅样子，心中早有怀疑，立刻将怒火直接指了过去。
　　“切！真是暴躁！”
　　仇无衣来不及令纺命之线幻化成更多的武器，只能暂时借助手臂上凸出的利刃与谢岚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相互抗衡，不过心中却暗暗地升起了一团疑云。
　　眼前的谢岚似乎情绪十分不稳定，完全不像以前曾经见过的模样，以前的谢岚几乎不可能被任何东西所影响，更不可能被激怒，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也许可以认为他只是在与对手有相当程度的力量差异之时才会显得淡定，然而发生在此时此刻的攻防当中，其实谢岚仍然占据了上风，完全不曾落败。
　　小小的勺子显现出一种微乎其微的黑光，与仇无衣手臂上的利刃来回相击，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完全连成了一条直线，没有半点的空档，二人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只能凭着声音勉强判断出战斗发生的方位。
　　数千次的交战之后，仇无衣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
　　即使是加速状态，想要抵挡谢岚的进攻依然太难了，况且自己还很不熟悉加速状态的战法，更有着三分钟的限制，时间一到，势必完全落于下风。
　　要怎样才能有反击的可能？
　　身体机械般地抵挡着密不透风的连续攻击，仇无衣的大脑开始快速旋转。
　　“嘿嘿……”
　　奸诈的笑声突然打断了仇无衣的沉思，黑光霎时间化作透明，原来现在的速度还不是谢岚的极限。
　　仇无衣双手的利刃交叉抵挡在胸前，白刃十字形交接的位置勉强将谢岚刺出的一击挡住。
　　巨大的力量震得仇无衣不由自主地后退，谢岚却借着这一点的机会疾速后退，直接飞向了距离他较近的范铃雨。
　　“喝！”
　　范铃雨眼睛虽看不到谢岚的动作，身体却能够在贴身的距离条件反射般地反击，这也正是无想转心术的奥义所在。
　　“该死，居然打不中！”
　　勺子被稳稳当当地架在空中，谢岚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扭曲，怒火，耻辱，以及长时间无法取胜的焦急一齐涌上心头，不等仇无衣追来就再度改变了攻击目标。
　　沙业能够隔绝利刃，仇无衣的速度一时之间无法占得便宜，范铃雨又拥有近乎完美的防御手段，吸引谢岚攻击的人也只剩下远处的凌戚而已。
　　仇无衣脸色微微一变，正待追击，三分钟的时间却突然到了，两种速度交替之间在身体上刻下的无力感顿时像一座大山一般压了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岚出手。
　　刹那间，一声洪亮的声响再度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响起，挡住了谢岚的去路。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突然凝固在来者现身的方位，每一双瞳孔中流出的却是极度的惊讶与怀疑。


第633章　敌亦是我
　　说道突如其来的增援之类的事情，倒也不在情理之外，毕竟外面就有天衣圣门的飞船盘旋，而且仇无衣再出发之前也特地让焦木监视这一部分区域，出现任何援军都有可能。
　　然而就像谁都不曾想到谢岚会阻挡在众人面前一样，也不曾有任何人预料到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人成为援军。
　　“你是……”
　　“是你……”
　　两柄外形完全一致的小小勺子僵持在两人的正中央，小而凶残的武器绝非泛泛之辈能够随意使用的东西，来者的装扮与谢岚一模一样，披风，兜帽，而且，连相貌也一模一样。
　　若是仅有相貌相似，有些事情相对而言还算容易理解，但二人的速度，武器，乃至招式之间的相似性都毫无差异，只能让仇无衣联想到双生兄弟或者复制人这一类的设定。
　　前者尚可，若是后者，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不仅如此，自二人齿间透出的凌厉声音也是完全相同的，虽然不清楚究竟哪个是真正的谢岚，但二者一见面之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能被所有人感觉得到。
　　“切！”
　　凌戚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估计只会拖人后腿，不分彼此地瞪了二人一样，即刻撤退到远处。
　　铮地一声脆响，两个谢岚指尖中夹着的勺子同时发力，反弹的力量将两个人推向后方，也正将刚刚赶到的谢岚推到了仇无衣面前。
　　“小子，活的不错嘛。”
　　新来的谢岚顺便回头看了一眼满脸不明所以的仇无衣，似乎很是喜欢现在的状况，随意打了声招呼。
　　“前辈，这究竟是……”
　　仇无衣肚子里有无数的话想要问，一时之间千言万语却化作了紧锁的双眉与言语中的迟疑。
　　“都退下，这家伙你们没法应付，暂时先别乱走。”
　　没有多言，谢岚用下巴指了下旁边，仇无衣盘算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暂时只能与同伴们一同退下。
　　“没听过啊，还有个兄弟什么的，你们知不知道？”
　　凌戚方才的遇境其实相当凶险，仇无衣只能用瞬间移动才能挡住谢岚的第一击，但是却难以抵挡接下来的攻势，若非第二个谢岚出手，恐怕多少也要受点伤。不过她自己倒是没觉得算多大一回事，眨着碧蓝色的双眼，左问右问，十分好奇。
　　“学姐好像没说过。”
　　范铃雨咬着嘴唇思考了一阵，想不起任何东西。
　　沙业也板着脸摇了摇头。
　　这时，两个谢岚之间的交战已经开始了。
　　话虽如此，这场战斗，却没有什么可以关注的地方。
　　因为根本做不到，连最基本的“看”都做不到。
　　不仅仅只有仇无衣一人，本想观战的所有人同时陷入了暂时的迷茫之中。
　　耳朵虽然能够听到声音，却分辨不出声音传来的方位，回响在巨大空间中的声音极其响亮，比无数人同时敲响洪钟大鼓还要向，本来空间就十分广阔，所以巨响同时引发了回荡起来的激烈回音，两种声音交织在一处，分不清就是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就是谢岚的真正速度？无论是哪个谢岚，带给众人的仅有感慨二字而已。
　　其实也并非完全看不到东西，正相反，有些状况反而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比如自己的弱小。
　　如果真要与谢岚交战，面对这样的敌人，能不能让所有的同伴全身而退？
　　几经思索，仇无衣的出的答案依然是“不能”。
　　“哥，他们速度越来越快了……”
　　连范铃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可能曾经与龙魔的力量亲手交战过的人，按理说，能够令她恐惧的东西已经太少太少。
　　然而谢岚正是其中之一。
　　仇无衣的双眼渐渐失去了温度，因为只有进入机械一般专注的状态才有可能窥得一丝端倪，这也不禁令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可怕，过于冰冷木然的模样与无机物的气质正好神秘地融合成了一体，现在的仇无衣，已经呈现出一种机器人的模样。
　　空中并非真的一无所有，全神贯注的话，能够窥见一点点微光。
　　所谓的微光，其实只是白刃交接之时迸出的火光而已。
　　且不论威力，勺子的形状有多大？其实非常之小，即使相互接触，火光也仅仅只有一星半点而已。
　　然而仇无衣所看到的火光却几乎连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形状极不规则，也无法推断接下来的走向，甚至还断成了一节一节，彼此之间的距离还相当远。
　　这些火光在仇无衣的眼中化作了一张张嘲讽的脸。
　　一星半点的火光，要经过多少次攻击才能连成一条长龙？恐怕几万次都不够。
　　火光转瞬而逝，两次攻击之间的间隔要短到什么程度，才能使得火光在消失之前连成一片？
　　如此一想，自然就会觉得十分恐怖。
　　仇无衣尚且能够看到些许的战斗痕迹，而其他人，却只能在巨响当中报以迷惑的目光，每个人在此时都感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黑白之世的强大，想要变强——极端强烈的心情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
　　“不好，有毒。”
　　仇无衣鼻子快速地抽了抽，立刻脸色骤变，即刻向身后的众人大吼一声，警告所有人立刻离开，虽然还不能判断这是毒气，但略略带甜的味道十分可疑。
　　被仇无衣的怒吼唤醒，沙业连忙释放出了一种奇怪的光，将所有人笼罩在内，即使不说，也能猜得出大致就是毒素隔绝。
　　“讨厌……这是什么……”
　　凌戚的眼睛却突然一花，引以为傲的双眼即使在深夜中也依然清明，突然的模糊感吓得她几乎不知所措，张开双翼就向远处头也不回地飞去。
　　“无效？”
　　沙业忽地一愣，后背猛地被推了一下，知道是仇无衣在示警，只得离开了战场，而仇无衣也带着范铃雨冲了出去。
　　很容易看出对方……或者说二人的攻击范围，两个人的招式相同，释放出毒素的阵势也毫无区别，透明的空气迅速笼罩了一层淡淡的紫色，紫烟的范围随着交战的白热化在不断扩大。
　　“阿凌你的眼睛怎么了！”
　　范铃雨刚刚落到地面就看到了凌戚紧捂双眼的痛苦样子，慌忙冲上前去。
　　“没事，沾了点毒气，比刚才好了一点点。”
　　凌戚猛烈地摇了摇头，略显粗暴的声音将心中的愤恨表现得一览无余，万幸，毒气没有对她造成太重的伤害。
　　不过她却不知道多亏了沙业阻隔了一下毒气的腐蚀性才使她幸免于难，而这件事也是歪打正着，沙业不知道毒气的性质，于是就选择了最容易给人造成直接伤害的方面释放了隔断，这才使得防御力较差的凌戚暂时没有被毒气的腐蚀能力侵袭。
　　在毒气中迅速腐化的肿瘤状物体已经给仇无衣显示了毒气的可怕之处，眼看一块块数人高的奇异肿块外表不断枯萎，干结，化成焦炭脱落，仇无衣也在仔细计算着毒气的扩散范围。
　　“哈哈哈，在瘴气之中呼吸了这么久，终于力不从心了吧！”
　　其中一个谢岚洋洋自得地大笑道，指尖的光芒瞬间暴增数倍，将眼前的人影轰向残破不堪的地面。
　　“前辈！”
　　仇无衣正要冲上前去，却被一只从腐烂地面中伸出的手所做出的手势阻挡住。
　　“你说得不错，就算再怎么不同，我也没办法脱离人类的身体，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把，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与‘你们’合不来。”
　　地面上站起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轻轻抹了一把嘴边的紫色血液，虽然明显处于下风，却丝毫没有情绪上的动摇。
　　仇无衣突然分清了二者之间的区别，自己曾经见过的谢岚应该是一个无时无刻抱着恶作剧般心态冷眼旁观一切的人，而那个动不动就激动的家伙，也就是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何苦呢，放弃了为至尊效力的荣耀，自暴自弃地放弃了永生，反而选择了腐朽的躯体，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看似占据了上风的谢岚越发得意，暂时停止了攻势。
　　“抱歉，虽然在我眼里一般的人类只不过是派遣郁闷的猎物，而且当年我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逃离，这一辈子当中，死在我手上的无辜之人不可计数，我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怜之处，没错，我正是别人口中十恶不赦的人魔，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人，也知道人类不该灭亡在你们的手中。”
　　谢岚因为中毒受伤而显得有些虚弱的身躯背对着众人立于地面之上，没有丝毫悔意，全然不觉得羞愧的每一句话着实厚颜无耻，然而却意外地使得他的身影变得巨大起来。
　　“那你就干脆的死吧！”
　　空中的谢岚双目忽然圆瞪，赤红色的眼珠释放出疯狂的杀意，自半空猛扑下来。
　　然而没有半个人为地面上真正的谢岚而担忧。
　　“之所以我肯对你说这么多，还不明白吗？”
　　谢岚冷漠的眼光如同刚刚开始冻结的冰河，冰面之下，流淌着某些复杂的情绪，也许是悲哀。
　　一根根断裂的骸骨从空中不住下落，最后，一个张大双眼的头颅落在谢岚脚边，滚了一滚，失去了最后的生命力。
　　是的，当真正的谢岚被击落在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
　　空中耀武扬威的那个人，身体上早已没有一丝肌肉，只剩下一具骨骼而已，而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大脑还以为自己依然活着，仅此而已。


第634章　两败俱伤
　　“咳咳……咳咳咳……真是老了，这点瘴气都撑不住，还他妈的是自己的绝招，丢死人。”
　　终于勉强获得了胜利，谢岚接连不断地咳嗽了好一阵，左手颤颤巍巍地伸向空中，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生长了几岁，眨眼间就变成了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连发型也变成了长长的披肩发。
　　“前辈，您还好吧？”
　　仇无衣心头不禁一凛，急忙拔腿冲上前去，没想到这场战斗竟然将谢岚逼出了粗口，其艰险可想而知。
　　“咳咳……我的命不在这儿，天衣圣门拿不走，他自然也拿不走，只不过这个身体恐怕暂时没法用了……咳咳！让我吸一点他漏出的生命力再说……咳咳……”
　　谢岚的模样着实比想象中还要狼狈，沿着嘴角渗出的紫色污血完全没有恢复成红色，但精神还算饱满。
　　尽管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仇无衣的心也勉强落了地。
　　“多谢前辈。”
　　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地对谢岚道谢，每个人的态度都相当的老实。
　　“咳……要不是我那曾孙女苦苦相求，鬼才肯回来，也罢，既然来了就不能后悔，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找到正确道路的方法，好好记住……咳咳……”
　　谢岚有伤在身，话说得很慢，但字字句句都条理清晰。没有人打扰他讲话，都在认认真真记忆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
　　“多谢指点。”
　　待谢岚说罢，仇无衣才肃然致谢道，多少也有点心有余悸。
　　“嗯，再怎么说这件事也和我有点关系，现在没法详细告诉你们真相，而且我这幅身体好像也只能暂时维持现状了，多半不能继续战斗，接下来应该不会出现比那家伙更强的敌人，不过你们要小心，这座要塞本身就十分古怪，具体的古怪之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你们好自为之。”
　　谢岚总算勉强停止了咳嗽，挥了挥手，让众人继续前进。
　　“前辈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能行！”
　　沙业的脑袋摇得像要与谁斗气一般，脸上也凝固着顽石模样的表情。
　　“臭小子，像我这样的，死了才算是一件好事，奈何这世间总是只有好人不长命，想让我死？太难。”
　　谢岚慢慢闭上双目，自信地笑了笑，特别认真的口气绝不像是在自嘲，明显能够听得出他的认真，这句话没有人能够反驳。
　　“可是……”
　　“老沙，前辈用一场大战给咱们开拓出前进的道路，难道要辜负他的好意吗！”
　　仇无衣忽然伸手挡在沙业面前，严厉的目光直刺向他的眼睛，虽然心中清楚沙业的善意，但现在绝不是该浮现出善意的时刻。
　　“对不起。”
　　沙业冷静了片刻，道了声歉。
　　“知道就好，虽然最厉害的已经被我打败了，但是前面可能还会遇到差不多的，记住，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的，无论看到了什么东西，切记。”
　　仿佛很疲倦一般，谢岚挥了挥手让众人远去，靠在一块残骸边缘盘膝入定，不再说话。
　　“走，不要辜负前辈的好意！”
　　范铃雨捏紧了有力的拳头，与仇无衣一同冲了出去，沙业与凌戚彼此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向谢岚鞠了一躬，起身直追。
　　“哼……只不过是‘士兵’而已，如果‘主教’和‘骑士’也在的话，怎可能这么困难。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运兵要塞，想必‘王’与‘王后’不会出现在此地，其他的……凭那些小子，应该不至于没法应付。”
　　待众人消失之后，谢岚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身躯突然化作一滩崩溃的血肉，也正如刚才所说，至少对他而言，身体的崩溃不代表死亡。
　　前进的路上，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每个人的沉默都有各自的特色，心中所想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凹陷的通道是入口，凸出的通道是出口，颜色深的通向上方，颜色较浅的则通向下方，这就是此处诸多通道之间的规则，如果一直向上的话，则一定会抵达要塞的中枢部分。
　　如此巨大的要塞，只有直接将其能量供给掐断才能终止它的运行，而且根据谢岚所说，这座要塞关系到大路上众多的黑暗区域，很可能正是其指挥的中枢，而这一点也与最开始的猜测不谋而合，尽管仇无衣尚且不清楚为什么谢岚知道这么多，也不知道他与黑白之世之间的真正关系。
　　当然，这个关系从各方面看都非同小可。
　　“前辈那时候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最了解自己的人其实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