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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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怎么看都是找死的行为而已。
　　“哦？”
　　楚剑姬双眼细细一眯，如同肉食兽在揣摩于猎物身体哪个部位下手般的目光令周围的空气霎时间下降了数度。
　　这里是极高的高空，温度本来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类忍耐的极限，按理说，就算再冷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了，况且仇无衣的身体根本不会由于冷气或热气而受到影响。
　　然而在刚才的一瞬间，即使是不惧寒热的身体，却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刺骨寒流沿着脊背迅速爬过的那种冰冷。
　　发自内心的寒冷永远与身体无关。
　　同时，楚剑姬竟然收起了自己惯用的电锯，说实话，仇无衣也不曾见过比这双电锯更强的武器，更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样的绝技，但这种举动是很容易理解的。
　　仅仅凭着电锯，恐怕已经无法将其击败。
　　就在电锯停止，收起的这一段短暂时间之内，巨怪折断的身体已经完成了新的变化与重组，由巨大节肢类动物的体型转变成了近似人类的模样。
　　分为两半的身体组合成极其厚重的胸膛，一身铠甲的柳莓莓依旧镶嵌在它的胸口，似乎能量的供给也没有停止，相对较短但依然粗壮有力的腿足以支撑庞大的身躯，双臂实在太巨大了，所以只能像人猿，猩猩等生物一般支撑在地面上。
　　巨怪的脸没有经过如何雕琢，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脸上的五官都完全没有，头顶生长了一双笔直竖起的角，不同于大多数现实中的生物，显然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武器。
　　一声激烈的咆哮将沉寂片刻的战场猛地撕裂。
　　如惊雷回荡于耳畔的战吼却不是巨怪的怒火。
　　比任何曾经见过的魔兽都响亮的声音竟来来自于楚剑姬，对于她而言，这是战争来临的讯号。
　　“水大哥，随时准备，跟着我！”
　　仇无衣努力压制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将内心翻涌的战意也埋藏在了最深处，这时候想要保持冷静实在太难了，身体仿佛在不由自主地追求着什么，连血管流淌的血液也彻底沸腾了起来。
　　这是渴求，对战争的渴求。
　　在巨怪发动攻击之前，楚剑姬抢先出手了。
　　对她而言，战场和决斗不同，身为军队的统帅，没有等待敌人做好战斗准备的义务，而决斗则不然，二者之间的区别她十分清楚。
　　由于压抑战意实在是过于困难，而且同时还要阻止早已被热血冲得近似疯狂的水朝阳，当两个人脱离了楚剑姬战意的影响范围，好不容易寻回一丝理智之后，楚剑姬早已化作了一团足已覆盖整个战场的炽烈光芒，远远冲了出去。
　　光芒之中浮现出一个同样由光构成的人影，虽然同为光，人影的颜色却要伸得很多，看得出人的五官轮廓，以及……马的轮廓。
　　人影自然是楚剑姬，而战马则是一直从未出现过的，也许正是天衣所化了。
　　不，就在拉着水朝阳准备冲刺的瞬间，仇无衣忽然在冥冥中晓得了什么。
　　这不是天衣的力量，而是曾经属于黑白之世，而今却又脱离的“骑士”所具有的力量。
　　幻影中的楚剑姬低伏于雄壮战马的后背，一手持盾，另一手则紧握着泛出淡淡蓝光的粗重长枪，这正是战场上骑兵冲锋的固有姿态。
　　如果仅仅是这样，“骑士”的实力也算不上多么可怕，更不能算作一个传奇。
　　刚刚冲出去不到五步，仇无衣忽然觉得自己眼睛貌似有点花，定睛一看，却不是眼花。
　　呈现出飞奔骑士模样的楚剑姬已经化作了两人，尽管同样是光芒，远方传来的压力却同时增长了一倍。
　　“该不是……”
　　仇无衣于心中无声地默念了一句，决定不再去想多余的事情，集中精力带着水朝阳前进。
　　果不其然，两个骑士分裂成四个，接下来是八个，刹那之间，以只身之力挑战金属巨怪的楚剑姬已经化作了千余分身，赫然已经变成了一支勇往直前的骑兵大军。
　　更可怕的是每一个分裂的幻影都没有削弱的感觉，人人都是同样的强大。
　　“那是……”
　　已经平静下来的圆盘之上，范铃雨突然发现某种好像早已被忘记了的情感突然重新回到了身上，那就是憧憬。
　　几近于嫉妒，对强者力量的渴望，即使她知道这是不对的，理智却完全无法让躁动的心平复。
　　“升阳军团，如日出光芒一般覆盖整个大地的军团……如果战场足够的话，大概能够制造出二十万人吧。”
　　自从登上圆盘开始就一直沉默的酒鬼大师在段沙门的注视之下终于缓缓开了口。
　　虽然身为同僚，段沙门也清楚升阳军团的力量，但此时此刻他还是希望能够由酒鬼大师亲口说出。
　　“二十万……”
　　凌戚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楚剑姬级别的已经无法应对，如果同样的强者翻上二十万倍，简直无法让人想象到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
　　“数量上千之后实力就开始劣化了，不会全都那么强，所以她才把人数控制在一千人左右。”
　　纵使酒鬼大师如此回答，这个答案也没法让任何人释然。
　　同样的，对于刚刚进化的巨怪而言，这千人级别的骑士团已经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对手。
　　但在巨怪的字典当中，永远不会有退缩二字。
　　向着奔涌而来的骑士们暴吼一声，巨怪突然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本来它的金属肌肉已经雄壮异常，绷紧之后，更变得与异形无异。
　　绷紧肌肉，自然不是为了耀武扬威。
　　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忽然自表面开裂，从中迸出的不是鲜血也不是体液，而是一条条迅猛有力的触手。
　　仇无衣一眼看到触手的颜色，就认定这些触手显然与刚才的大有不同。
　　巨怪身躯庞大，足足百余条触手向着奔袭而来的光之骑士团猛袭而去，怪力驱动之下，每一根散发着微微乌光的触手仿佛劈开空气的利刃，触手尖端所过之处，极淡的虚影久久方能散去。
　　这一幅情景，仇无衣似曾相识，仔细回想一番，貌似根据之前几个例子能够推断出些许端倪。
　　推测是正确的，这些难以消散的虚影正是被触手划破的空间，也就是一些不甚明显的空间裂缝，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强大，事实上这些被强行干涉的裂缝具有相当强大的破坏力，寻常人只要沾上一点点，接触的部分就会瞬间崩溃成分子级别的碎末。
　　巨怪也正是想凭着这些网状的空间裂缝暂时拖延骑士团的行动，理论上讲，这是一个比较正确的选择。
　　可惜，它的对手是战场上常胜不败的楚剑姬，以及她的升阳军团。
　　不等与巨怪接触，远远隔着一段距离，升阳军团已然发起了攻击性的大冲锋。
　　最前一排的光之骑士们的身体在全力冲刺之中骤然化作无形的流光，在巨怪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穿过一切阻碍，死死地钉在一根触手的根部。


第677章　万事俱备
　　世间的武器有无数种类，这意味着有无数种夺取他人生命的方法。
　　即使拥有光明般的外表，也无法改变其杀人为目的的本质。
　　不管多么光鲜，多么绚丽，只要其中蕴含着杀意，武器的本质就永远不可能改变。
　　一往无前的骑士团以近似自我牺牲的方式化作了大量的光之长枪，每一枚光枪都准确之极地钉在巨怪的身体之上。
　　虽然有一小部分光枪在半途被巨怪的触手拦截，但这毕竟只是极小的一部分，相对于骑士的总数而言，并不算多。
　　一轮光枪攻击之下，巨怪的身体表面已经钉满了将近三米长的光束，这些光束在触及到巨怪体表之前依然是骑士长枪的模样，可是当刺入它的身体之后，光枪的外形就开始激烈的变化，膨胀，很快就变得看不出原貌。
　　“慢着！”
　　仇无衣在千钧一发之际于自己和水朝阳面前释放出抵挡的盾，万幸，时间还来得及。
　　如此猛烈的变化，自然就是为了爆炸，任谁都一眼看得出来。
　　没等水朝阳答应什么，仇无衣的视线立刻被足以永久夺走视觉的激烈白光所侵占，骇得他立刻闭上了双眼。
　　这倒不是因为光芒真的能够使纺命之线建构的身体致盲，只是大脑中的意识在面临危机之前所做出的保护反应。
　　同时，仇无衣也没忘记用身体挡在水朝阳的面前。
　　宛如数百个太阳一同跨越了天空的距离出现在人的面前，就连远在高空的圆盘也不得不做出退避的反应，一个个爆炸的光球几乎在同一时刻释放出自身的光芒与能量，而所有的光芒又在极小的范围内融合为一体，最终化作摧毁一切的大爆炸。
　　不同于火药或者强者体内的能量，也不同于仇无衣常见的种种形式，光之枪的爆炸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声音，有的，只是巨怪愤怒的咆哮而已。
　　浓缩到极限的光球终于开始扩散，连同次元鲸厚重如地壳的表面一起，但凡置身于光芒波及范围内的物质一律化作了无形的粉尘。
　　虽然事先曾经与楚剑姬详细商讨过，仇无衣依旧觉得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自己的强烈请求，说不定她一个人努努力真的能搞定整个次元鲸。
　　“来了！”
　　仇无衣将盾的力量释放到极限，手上传来的感觉却告诉自己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光芒的力量不仅能够摧毁敌人，更能够选择敌人所在的方向。
　　如果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不是楚剑姬，仇无衣甚至会怀疑是否会将自己一同干掉。
　　伏在地面上的水朝阳在作战会议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虽然印象中听到过一点类似的解释，此时却也早已骇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次元鲸何其巨大，在它的身体上战斗，寻常强者所造成的破坏甚至连它的表皮都无法伤到。
　　此时此刻，脚底下突然响起的激烈震动以及仿佛远在宇宙彼端响起的长鸣意味着次元鲸已经受到了创伤，退一步说，至少也感觉到了痛感。不过这种东西的皮肉都与岩石无异，更没法判断出是否流血，仇无衣也不知道这已经扩散到自己脚下的深坑究竟算作多大的破坏力。
　　“接着！”
　　足以压倒一切的强大魄力突然破开了光芒的范围，一直冲向更高的天空。
　　仇无衣扯着水朝阳连连后退了数步，猛地抬头，正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好像正在高速下落，光球也像心知肚明一般，没有再扩散一分一毫。
　　轰——
　　“水大哥！小心了！”
　　沉重而迟钝的轰鸣声中，地面上再度出现了一个烟尘弥漫的深坑，仇无衣高声嘱咐了水朝阳一句，于烈火交融之中向深坑冲去。
　　光球的另一端，楚剑姬仅剩一人一骑，背对着隔开两边战场的激烈闪光，收起了自身的力量。
　　到此为止，一切都在约定的范围之内。
　　一招。
　　一招之后，楚剑姬将会置身于另一件同样紧急的事情当中，并且会离开与巨怪交战的战场。
　　这件工作，就是定位并召唤距离遥远的舰队，舰队的其余飞船凭借自己的力量很难跳跃成功，但若是有楚剑姬吸引则是另一回事，假如仇无衣失败，她将连同飞船编队一同将一切化为灰烬。
　　而沙漏之中的时间也仅仅剩下两分半钟，楚剑姬将巨怪丢到了二人面前，更将其深深重创，接下来究竟能不能成共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巨怪的残骸出现在仇无衣的视野当中，而且还或者，甚至可以说生龙活虎。
　　唯一的区别，就是它的身体似乎变小了很多很多。
　　不是残缺，而是真正的缩小，当然，柳莓莓与黑色铠甲没有变小，而且依然镶嵌在胸前，所以就使得巨怪身体的比例变得有点奇怪。
　　这令仇无衣的心突然有一点微妙的寒意，正因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心中才会略微发寒。
　　难道巨怪完全没有在楚剑姬的攻击之下受创，只是外形变小了？显然不可能。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它残破的躯体在瞬间已经复原了，只是因为体内能量的缺失而无法保持巨大。
　　彼此之间的间隔不过五六秒钟，如此迅速的复原能力支持之，就说明巨怪依然有战斗的能力。
　　两分钟。
　　段沙门看了一眼沙漏，更多的人则连这一眼的闲暇都没有。
　　“来战啊！”
　　仇无衣厉声一喝，顿时吸引了巨怪的注意力，同样也将水朝阳置身于巨怪的攻击目标之外。
　　“吼！”
　　巨怪虽然没有五官，却能隐隐发出强烈的怒吼，只见它立刻锁定了仇无衣袭来的方向，体内再度伸出同样的触手，再一次证明了它所受到的伤已经完全恢复。
　　但这一次，它似乎比刚才要谨慎一些。
　　两秒之内，仇无衣尚未冲出多远，大脑深处就已经浮现出一团极为糟糕的预感。
　　而就在一念间隔之间，不好的预感就已经化作了现实。
　　巨怪的触手不仅有一种攻击方式，所以它准备在远距离直接击落仇无衣。
　　数百根触手将尖端轻轻抵在一起，聚合在镶嵌着柳莓莓的位置之前，数道光芒凝结之处，细到诡异的光芒猛然喷出。
　　仇无衣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水朝阳，只得狠狠一咬牙，放弃了继续前冲先声夺人的战术，回身抓起水朝阳，振地一弹，跃向高空。
　　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细细光线大概比人的手指粗不了几圈，这种规模的光芒大概一根触手就能释放出来，好像完全没有需要聚集能量的必要。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光线所攻击的目标正是仇无衣，而且已经将其所在的位置锁定得严严实实。水朝阳不算累赘，携带在身边也不会对仇无衣的速度带来任何影响，于是一道细细的光线就这样追着上升的人影一同指向天空。
　　当上升的光芒将空气划开的瞬间，光线真正的破坏力终于随之显现了出来。
　　沿着光线变动的轨迹，空气中浮现出一个个一人高的黑色圆球，密密麻麻的圆球填满了光线经过的一切位置，虽不曾对任何东西带来伤害，也不可能有人怀疑这些古怪东西的威力。
　　黑球能够久久地停留在空气中，如同空间被挖掉了一块，于是越来越多的黑球就变成了阻挡在巨怪面前的障碍，当仇无衣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巨怪正面已经几乎被黑球完全封锁。
　　而且巨怪自身的攻击对黑球不会造成任何干扰，视线似乎也不会因此而受到阻挡，光线的末尾始终一如既往地追逐着仇无衣，相应的也带来了越来越多的不利条件。
　　一分半。
　　短暂的攻防看似没有任何一方占据优势，段沙门的白眉却难以察觉地微微一动。
　　巨怪的正面与上方已经没有什么可趁之机，仇无衣固然拥有瞬间移动的战法，但根据战前仇无衣所解释的战术，这场战斗的关键在于水朝阳能否将柳莓莓唤醒。
　　且不论唤醒的成功率有多高，莫非仇无衣还有什么办法将水朝阳带到巨怪面前么？假设他连这也能够做到，在巨怪片刻不停的进攻面前，让水朝阳接近它可是相当危险的，与送死没什么差别。
　　难道还有什么隐藏在暗中的计策？
　　段沙门对仇无衣的评价极高，所以也有针对地搜集了大量的情报，只能说接下来仇无衣似乎能够给人带来额外的惊喜。
　　“水大哥……我已经准备完毕，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了。”
　　当接近巨怪正上方的时刻，仇无衣严肃如石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略带勉强的笑意。
　　因为到时候事情将不会在自己的掌控之内，无法控制的东西也会导致无法控制的结局。
　　“兄弟，你放心，就算大哥失败了，那也是为了咱们的星球而牺牲。”
　　关键时刻，水朝阳却异乎寻常的平静。
　　“不，水大哥，不是为了星球。”
　　仇无衣深深吸了口气，眼角看到了急追而至的那道光芒。
　　“兄弟？”
　　“是为了爱！”
　　话音未落，仇无衣双手放开水朝阳，笔直地向正下方坠去。
　　衣衫迸裂，一张张面具浮游在周身来回旋转，而出现在下坠中的仇无衣脸上的面具，竟是谁都不曾见过的。


第678章　龙虎相杀
　　风。
　　不，拂面而来的或许不是风，只是错觉而已。
　　面具戴在脸上的时候，应该感受不到迎面吹来的风。
　　这个面具的存在，仇无衣一直在隐瞒。
　　说得难听点，不到万不得已需要玉石共焚的时刻，这一张面具或许永远不会被用到。
　　看似极其简单朴实的面具表面刻着六道彼此交叉的爪痕，野兽的爪痕，这六道爪痕贯穿了整个面部，就如同打上了三个大大的叉，不能说有多么难看，却是个极其诡异的东西。
　　有人看到了仇无衣脸上的面具变化，也意识到将要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水朝阳就在仇无衣身后不远，与他保持着相似的速度下坠，二人之间本来就有一小段距离，一先一后。
　　但能够攻击到仇无衣的招式理论上同样能够命中水朝阳。
　　尤其是刚刚扫过来的黑色光线，伴随着触手的移动，光线已经距离仇无衣仅剩下不到两米的距离，水朝阳的位置稍稍远一点点，但依旧逃不出去。
　　“哼……”
　　仇无衣的齿缝之中流出冰冷而轻蔑的声音。
　　当一个敌人变得只知道攻击眼前的东西，那么它永远不会成为值得对手尊敬的强者。
　　比如说这只巨怪。
　　它仅仅意识到仇无衣刚才在移动而已，却没有意识到这远远不是他最快的速度，还傻傻地以自己的频率进行追击。
　　而且不仅是现在，从一开始，仇无衣在“移动”上就没将速度提升到极限。
　　这是冒险。
　　柳莓莓自然清楚，交战之际，“王后”也亲眼目睹过当时所显现出的速度，仇无衣赌的就是——柳莓莓与“王后”对现在巨怪的躯体没有控制权。
　　尽管没有任何赌注，这一场赌博，似乎是仇无衣胜利了。
　　成倍的加速使得仇无衣的身体化作一道无法寻觅踪迹的半透明虚影。
　　仅存的一分钟，从现在开始六十秒的倒数。
　　成功的话，皆大欢喜。
　　失败的话，一切都将在毁灭中燃成灰烬，什么都不会剩下。
　　虚影从两个稍稍偏移了方向的黑球之间疾速坠下，巨怪终于放弃了攻击，距离水朝阳仅剩不到一步距离的黑色光线也中途戛然而止，所有的触手全部围在了身体的正中心，也就是镶嵌着黑色铠甲，以及柳莓莓的位置。
　　圆盘之上，段沙门紧盯着一粒粒流下的砂砾，默然不语。
　　其他的人或是紧攥双拳，或是捏着一把冷汗，将各式各样复杂的目光投向了仇无衣。
　　巨怪的触手防御力不弱，一层层交叠起来之后更是结实厚重，不仅如此，或是因为在一次失误中得到了成长，巨怪这一次可没有任何的轻慢。
　　一条条金属触手彼此融合成难以侵入的障壁，身体的一部分也延伸到了胸前，连续生长出数层光芒可鉴的金属甲壳。
　　如此厚重的防御，仇无衣能够击溃么？
　　事实上仇无衣很清楚，凭着自己的诸多绝技也不可能做到。
　　如此厚重的防御，最大功率的破坏光线照射上去，恐怕连一道印记都留不下来。
　　这就是不得不使用这一张面具的理由。
　　“不要！”
　　远在圆盘中的范铃雨虽然也不曾目睹过仇无衣的爪痕面具，然而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却如同尖钉一般插进了她的心脏当中，是默契，也是预感。
　　不管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范铃雨所看到的只有浓到化不开的乌云而已。
　　“冷静点。”
　　一旁的凌戚粗暴地抓住范铃雨颤抖的手腕，然而她的手掌同样在颤抖，无力合并在一起的指尖努力了数次，最终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此时，仇无衣已经与水朝阳拉开了足够的距离，更与进入死守状态的巨怪直接接触了。
　　头脑之中浮现出无形的倒数读秒，爪痕面具的表面也突然释放出血红色的光芒。
　　三。
　　面具的光芒扩散到了仇无衣的全身，隆起的坚实肌肉竟如同巨怪的身体一般裂开了无数缝隙，缝隙当中流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同样的红光。
　　二。
　　自仇无衣体内流出的红光眨眼间扩散了百倍，看似释放的红光反而变得有如内敛一般，光球反而开始向着内部急缩进去，前后不过一刹那，所有的光又莫名其妙地被吞回了体内。
　　“忘了解释一下，面具告诉过我，这一心魂逆转的名字，称作龙虎相杀。”
　　轰——
　　仇无衣冷淡而带着点戏谑的声音瞬间被爆炸的轰鸣所吞没。
　　爆炸的不是缩成一团的巨怪，而是仇无衣的身体。
　　自从身体的性质发生改变之后，仇无衣早就发现体内纹身形态存在的衣骨在性质上已经发生了改变，无需像常人一样染色即可使用其中自带的技能，但这些早期技能已经无法支持越来越强烈的战斗。
　　所以仇无衣将一切都赌在心魂逆转所带来的面具能力之上，也就顺利成章地发现了纹身所附带的能力。
　　那就是自爆。
　　将体内所有能量以反应炉的形式进行反应，爆炸的威力就会远远比能量的最大值强力。
　　然而代价也是理所当然的。
　　亲眼看到仇无衣在烈火之中化作烟尘，范铃雨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