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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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珑自信十足的声音当中埋着些许挑衅。
　　“你以为我是谁啊！”
　　凌戚却没有干净利落地上当，仅仅报以大胆无敌的一笑。
　　“第二波攻击到来！在攻击结束之前进行反击，机会只有一次！”
　　段沙门威严地下达了命令，就在话音落地之际，第二波攻击真的到来了。
　　乌黑如夜的猛烈能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甚至拥有足以将铁之王淹没的强大威势，但在沙业玻璃双翼的守护之下，能量波的正中央忽然多出一个小小的凹口，凹口瞬间扩散到不容忽视的地步，将能量分流到左右两侧，正中央的铁之王也安然无恙。
　　“哼，这只是佯攻而已，这一回你敏可以都去死了！”
　　一大团无可名状物质的最上方镶嵌着栩栩如生的半身雕像，雕像的容貌正是夜无明，六只悬浮的巨手组成一个圆环，在圆环中央聚集起前所未有的庞大能量。
　　隔着数万里之遥，舰桥当中尚且能够感受到空间在不住震动，强光已经将整个舰桥映得亮如白昼。
　　沙业在此时回到了铁之王当中，这不是他能够挡住的攻击，也不是铁之王能防御的。
　　“妹妹！”
　　“谁都逃不过我……不，我们的眼睛！”
　　凌珑与凌戚二人的碧蓝双眼骤然与铁之王连接为一体，姐妹两人的精神也在连接当中化为同一人的意志，四只瞳孔的迅速扫描之下，雕像模样的夜无明额头之上闪过一丝细小的光芒。
　　“贯穿吧！你的结痕！”
　　“魔弹射手的——必中能力！”
　　一道极其细微的光束自铁之王的一个角落呼啸射出，在夜无明放下六只巨手的前一瞬间无声地贯穿了它的额头。
　　宇宙在这一刻彻底沉默。


第803章　兄弟归还
　　夜无明身体之上的结痕只有一个不到常人指尖大的光点，而且是不断闪烁的形态，持续之间只有十六分之一秒，以一般的武器断然是无法命中的。
　　但凌珑所拥有的魔弹射手能力可以逆转攻击与命中两种行为的因果，真正做到弹无虚发，唯一的缺陷就是每使用一次这种能力就会令“击中自己”这种可能发生的几率增加，尽管每次只有一点点，却是能够一直累积的，日积月累下来，这个几率就变得很大了。
　　况且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也依然有不小心踩中地雷的可能性。
　　“竟然……竟然发现了我的……”
　　夜无明的声音渐渐远去，凝聚在巨手之中的能量也骤然爆散，爆炸所形成的光球将它的躯体笼罩在其中。
　　已经承受不住力量的冲击，夜无明的身躯也在迅速蒸发。
　　这是一个强者应当踏上的末路么？神情复杂地直视着正在消散的夜无明，仇雨的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夜无明还不算是真正的强者，在同样的情况之下，步九重和仇无衣哪怕还有一个人留在这里，战斗应该都能轻易取胜。
　　然而前去追击圣尊的二人现在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可不是令人安心的发展，奇怪的是竟然连战斗的声音都没有响起，一切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而且消失了这么长的时间。
　　若说是圣尊逃遁速度太快？似乎也不大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最初一击已经将其击杀。
　　“嘻嘻嘻嘻，玩够了没有？既然玩够了就撤退吧。”
　　诡异的笑声忽然自黑暗中汹涌喷出，一条粗长的暗流将正当旺盛的光芒一口吞下，好不容易有些光明的宇宙立即重新被黑暗笼罩。
　　“胡博士！”
　　酒鬼大师耳朵微微一动，光凭这讨厌的笑声就绝不可能认错人。
　　“又是他？”
　　范铃雨微微一怔，胡博士的事情刚才她也听说了，身为铁之王的制造者，其伟大之处可想而知，但这个人的立场实在是太不稳定了，根本不清楚站在哪一边，或者说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固定的立场，只是想要两边看戏而已。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更加恶劣。
　　“要进攻吗！”
　　凌珑的头脑刚从过载中醒来，立即大声问道。
　　“先不要轻举妄动，最好问清楚他的真意。”
　　段沙门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提议，他考虑到的事情还要更深一层，因为胡博士不可能不知晓铁之王的力量，弄不好在当初制造的时候就留有后手。
　　“怪爷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仇雨将自己的声音传递到胡博士一侧，也同样回响在所有人的脑中。
　　胡博士的外形也与之前大不相同，其实它早就没有人类形态，所以呈现于众人面前的是一条圆滚滚的灰色蠕虫，体型丝毫不在铁之王之下，全身上下没有一根腕足或脚，但能够在宇宙中自由飞行。
　　夜无明不知去了哪里，按照一般的想法，肯定已经被胡博士救走了。
　　“呵呵，都在这儿呢？我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赶紧找机会跑吧，哈哈哈哈！”
　　也不和众人多说，胡博士倒是说到做到，匆匆忙忙破开空间带着夜无明扬长而去，亦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那家伙是什么意思？”
　　穷奇王动物的直觉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胡博士的样子根本就是在逃跑，现在战况还不甚分明，似乎还不是落荒而逃的时候。
　　“发现高能反应！”
　　“全速回避！”
　　如同事先演排练过的演习一般，凌珑惊诧的呼声刚刚脱口而出，段沙门的命令立刻紧随其后。
　　“不……不可能回避！”
　　“岂有此……”
　　段沙门平和的表情瞬间崩溃。
　　事态急转而变，范铃雨由于心中担心仇无衣，耳朵里没听他们在喊什么，一直出神地望着外面。自从胡博士消失之后那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仇无衣去了多远的地方，正当心情越来越不安的时刻，一成不变的视野突然染上了满满的红色。
　　“我来！”
　　“还有我！”
　　“不好！”
　　沙业，段沙门与仇雨一同跃出舰桥，三人联手展开一面聚合起来的护盾。
　　三重力量由内向外一圈圈包住居中的铁之王，也正是他们三个清楚自己的护盾足以做到这一点才兵行险着。罗力没有进化之前擅长的亦是护盾，但现在已经开始倾向于速度，不再适合防守。
　　“雨……”
　　凌戚只看到一片袭来的红光，但那不是真正的光，更不是雨。
　　比最为激烈的暴雨还密集的赤色光束遮住了整个宇宙，倾泻而下的光束之间仅仅有足以令影子通过的缝隙，几乎汇聚成巨浪般的整体，很难想象这样的攻击有什么躲避的可能。
　　“撑住！”
　　段沙门知道这一击绝非小可，出手就运用了最强的力量，只见八个盘旋飞舞的火轮分别落于铁之王一周的不同方向，火轮之上喷发的烈焰交织成一座难攻不落的堡垒。
　　沙业张开玻璃状的双翼，但速度还是慢了一步，不断伸展得翅膀尚未闭合，从天而降的绯红之雨已然袭来。
　　啪啪啪——
　　一道道沉重的光雨瞬间击碎了沙业的双翼，第一层防护罩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被贯穿了。
　　“不行！”
　　沙业立即闪身遁入第二层仇雨展开的光之圆球当中，他的速度已经很快，奈何红雨落下的速度同样迅速，噼噼啪啪一阵轰击虽然看似没什么，压在仇雨身上的反冲却一步步地叠加起来。
　　“呜……”
　　仇雨的防护罩形同身体，没遭到一道光芒轰击，身体所遭受的冲击力就强大一分，瞬间落下的光雨何止千万道，一轮攻击不到，他的身体就在也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都进来！”
　　段沙门不等仇雨的护罩消失，立即厉声喝道，可是仇雨受伤太重，几乎失去了意识，沙业只好横下心来抓紧他的身体一同冲向火轮包围的护罩。
　　砰砰——
　　携带一个人就意味着速度更慢，几百条先行落下的光芒将沙业整个人一口吞没，但也正是受到了这一阵攻击的冲击，反而让沙业和仇雨加速落入火轮。
　　“咳咳……咳咳咳……”
　　沙业弯着腰激烈地咳嗽了一阵，满脸都是溅出的血迹，遭受直接攻击的后背更早已没有了天衣的痕迹，更不剩下什么翅膀，已然变得血肉模糊。
　　“启动传送……不要管我了！”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段沙门虽然年迈，护罩的力量却更甚于两个年轻人，红雨竟一时之间攻不破火轮的防护。
　　段沙门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只能为传送争取一点时间而已，纵使火轮还能坚持十几秒，但自己已经没有逃跑的时间。
　　“走……”
　　沙业毫不犹豫地抓着仇雨遁入铁之王当中，坚毅的虎目当中闪烁着晶莹，为了拯救更多的人，只有这唯一的选择而已。
　　“如果这是那个人的攻击……莫非凶多吉少？”
　　段沙门的心脏已经被寒气吹得冰冷，假如仇无衣和步九重陨落了，凭借其他人的力量绝不可能与最强的圣尊一战，然而……
　　“说对了，凶多吉少是没错的，不过我们还活着呢！”
　　“辛苦您老了，接下来请交给我们兄弟。”
　　一左一右，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有如划破冬日阴云的阳光一般，融化了段沙门心中的坚冰。
　　“少主！”
　　“哥！”
　　舰桥当中的所有人都认出了两个巨人的身份，金色的自然是圣子步九重，缠绕着烈火的当然只有仇无衣，二人一人伸出一掌，将落下的红雨轻轻松松地推了回去。
　　是的，推了回去，而不是单纯的挡住。
　　在二人的力量之下，几百万道落在防护罩之上的红雨直接逆流而上，霎时间扫空了后方接踵而至的攻击。
　　“走！”
　　两人不约而同地高声一喝，顶天立地的巨人顿时消失在铁之王面前，无穷无尽的红雨再度涌来。
　　这一点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开启了传送能力，巨大的铁之王浅浅闪烁了两下，顿时消失了痕迹，任凭红雨再怎么风吹雨打也不会出现。
　　几秒种后，红雨发现敌人已经不在，于是很聪明地停了下来。
　　宇宙的另一边仿佛回荡着一种高亢而清澈的笑声，久久不息，如同已经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人呢？”
　　过了半响，程铁轩才意识到无论是步九重还是仇无衣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
　　“怎……怎么回事？”
　　舰桥顿时乱成一锅粥，所有人一窝蜂涌上屏幕上所显示的坐标，差一点就粗暴地破门而入。
　　对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恢复了人类形态，一点精神都没有的仇无衣和步九重背靠着背，疲倦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声不出。
　　这过于和谐的景象令众人呆了，竟不敢立即靠近。
　　“呼……输得好惨……感觉如何？”
　　步九重突然失去了稳重的仪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顿了一顿，竟哑然失笑。
　　“大哥，比你还惨……哈哈……”
　　“哈哈哈！”
　　放声大笑当中，两个人的心情与气质微妙地达成了共鸣，变得好像一个人一般。


第804章　决战之前
　　“保持最大索敌状态，每隔十五秒进行一次长距离空间跳跃，能量肯定是不够的，请大家轮流负责。”
　　段沙门恢复了一点精神，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
　　“不用，每隔十五秒的话，我们两个还承担得起。”
　　步九重立即做到一个座位之上，示意仇无衣在身旁坐下。
　　“就这样吧，暂时……暂时可能还是安全的。”
　　仇无衣虽然也是遍体鳞伤，但还是应允了步九重的请求，兄弟二人同时为空间跳跃提供能源。
　　“明白，将能量供应的方式修正。”
　　段沙门点了点头，立即吩咐管理能量的人开工。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不过在这之前，大哥，你不解释一下么？”
　　有点明知故问的心态，仇无衣慢慢闭上了眼，让身体能量恢复的速度提升一点点。
　　“没什么可解释的，都是我天衣圣门的规矩使然，仅此而已。如果你们没有展现出足以让我决定联手的力量，我只会全力将你们毁灭，就这么简单，然而你做到了。”
　　步九重也在闭目养神，口中的回答听起来好像是傲娇，实际上谁都明白这是他的真意。
　　“真奇怪，你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跟着圣尊反而有更多的好处吧？说不定还能真正不死不灭，何苦还要这样做？”
　　凌戚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步九重苍白的脸，依然有些不信。
　　“是啊，凡人难以想象的能力，即使称之为神也毫不过分，可是……又有多少人在因此而哭泣流泪？”
　　脸色黯然一沉，步九重终于显出属于凡人的哀伤与忧愁，正如同以隐侠身份面对仇无衣的时刻。
　　“这……”
　　虽然还想说什么，可是凌戚却无话可说，不过眼神倒是越来越像看着怪物。
　　那种称之为大义的东西，凌戚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总认为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或者权力者对下众的控制而已。
　　但步九重偏偏不属于二者中任何一侧，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绝对的正义，并且在因此而战。
　　“这也是我等选择追随圣子大人的缘故。”
　　楚剑姬在一旁补充道。
　　“不，其实这种对正义的执着只是我大脑中的一个缺陷而已，就像弟弟一样，本来我是更差一等的素材，改造的时候所经历的步骤也更加繁琐，到最后的确是成功了，可是在这里就留下了一种执着。”
　　指尖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步九重毫无保留地解释道。
　　“就像我执着于我的灵魂来自其他世界一样。”
　　仇无衣深知这其中的感觉，那是无法言明的痛苦。
　　“没错，拥有这种精神缺陷是很可悲的，你们都明白，一不小心就会踏入陷阱与灾厄。所以我选择让自己变强，不断地变强，人类的界限是不足以保护我这种执着的，只有成为神一样强大，神一样全知全能才能行……然而，令我拥有这些力量的人却是正义的敌人，更是人类的敌人。不，我的行为绝不是正义，只是害怕实施正义的对象灭绝而已，只是精神的病态……”
　　步九重闭合的双眼轻轻抽搐着，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再清楚不过。大义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固然能掩饰很多，但步九重不会在此说谎，更不会辩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正是因为这样……正因为您是这样的人，我们才心甘情愿追随您！”
　　凌珑脱离了操纵席，虔诚万千地单膝跪在步九重身旁。
　　“少主，我也是！”
　　“无论如何，正义的本质是不变的。”
　　“好小子，竟然连大叔我都被骗过了。”
　　或是崇敬，或是赞许，或是感慨，各式各样的声音围绕着步九重，令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纵使身躯能够化作光之巨人，内心的温度却没法因为身体而变热，能够温暖内心的，只有他人的光芒。
　　“大哥，我来帮你。”
　　仇无衣诚挚地说道。
　　“不，弟弟，是我来帮你，在你的身上有我没有的东西，母亲大人完全知晓我的力量，或许胜利的关键还要在于你。”
　　兄弟之间隔阂尽去，只剩下联手对敌的火热意志，尽管这个敌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哥，我们也……”
　　“不行，你们没有亲眼见过她的力量，不是我小看你们，在这里的所有人当中，只有我和大哥能够在她的攻击之下勉强逃出去，这还是因为大哥一开始偷袭得手。”
　　仇无衣竖起食指，轻轻阻挡在范铃雨双唇之前，摇了摇头，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狼狈场景，心中竟不觉得为难，因为当时的情形已经近似可笑。
　　谁能想象到以天衣圣门圣子步九重为队友的战斗能够惨到如此程度？步无极的实力已经远非“力量”两个字能够形容了，简直就是“宇宙”。
　　与之为敌，就相当于以二人之力硬撼这个宇宙。
　　“圣尊现在会追来么？”
　　酒鬼大师突然在一旁问道，这也是许多人都想知道的。
　　“不会，母亲大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这就是我们唯一能够胜利的机会……当然，非常渺茫，渺茫到我无法计算出胜率的程度。”
　　步九重慢慢张开了双眼，他的恢复能力在仇无衣之上，现在已经能够正常运转体内的力量。
　　“想必就是让星核复活了。”
　　段沙门刚才一直在沉默，现在终于主动开了口。
　　仇无衣无言地点了点头，顿时舰桥内变得一片沉寂。
　　“星核就在复活的边缘，母亲大人隐瞒了我一些东西，她制造夜无明不是为了创造出能够与始源天衣百分之百契合的新生命，而是再创造容纳星核的‘容器’，只有强大到足以支撑星核力量的身躯才能做到。”
　　顿了一顿让众人做好心理准备，步九重继续解释道。
　　“奇怪，她有那么强吗？”
　　分明刚才还赢过一次，穷奇王对夜无明的实力多少有些怀疑。
　　“你们依靠天衣的结痕才把它击退的吧？但这里起作用的不是你们的攻击而是始源天衣溃灭之时对她的反噬，绝不是败在你们手里，而且胡老也在最后一刻出手了……这个人虽然对我有很多帮助，但绝不是咱们的盟友，他同时再利用我和母亲大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胡老或许就是星核意志的一部分，为了复活自己而引导所有能够利用的力量。”
　　步九重一边推测一边摇头，现有的证据并不能证明这些。
　　“如此说来，唯一的机会……”
　　段沙门略微盘算了一下，声音却忽然止住。
　　这种做法果然几乎等同于没有胜算，却又是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对，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母亲大人用自己的力量复活星核的时候击败她，或者直接击溃尚未完全复活的星核，由我们兄弟来做。”
　　“虽然很对不起大家，但这是我们二人的战斗，请大家给我们这个机会。”
　　仇无衣自座位上离开，深深低下了头。
　　随之到来的依然是沉默。
　　胜算这种东西几乎是根本不存在的，只能尽人事待天命，所谓有来无回，毫不夸张。
　　但希望偏偏就在绝望与希望的间隙之中，虚无缥缈地游移着。
　　即使最终抓紧了希望，那也是用生命和鲜血所换来的东西。
　　“哥，我不去了，你自己保重。”
　　范铃雨咬了咬嘴唇，抬起由于痛苦而低下的头，毅然走上前去。
　　心痛，痛得像被慢慢刺穿一样，但没有其他的选择，这是仇无衣所选择的战场，既然自己什么都做不到，那就至少静静地祈祷他的归来，别给他添加任何的压力。
　　“嗯。”
　　仇无衣简单的回应亦不知包含着多大的伤痛，他岂不知晓范铃雨的心思，在对自己做出了如此牺牲的女人面前，身为男人更不应该退缩，也不应该显露出一丝软弱。
　　“我要帮忙管这东西，没空。”
　　凌戚以逃荒的模样缩到姐姐旁边的座位上，装作认真的模样。
　　“你是老大，听你的啰。”
　　穷奇王倒是很好说话，摊了摊手不再多言。
　　“兄弟，好好干，老大我在这边看着呢。”
　　程铁轩略一挺胸，好像很伟大地拍了下仇无衣的肩膀，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也不是现在能说出口的。
　　酒鬼大师身为长者，同样没有阻拦的意欲。
　　还没开口说话的只剩下仇雨一个人。
　　“你留下不是为了照顾谁，而是为了留下将来的种子，万一事情失去了控制，这里还有一个你。”
　　首先开口的却是步九重，他没有安危仇雨，而是将沉重的担子递了过去。
　　这一席话当中的压力是显而易见的，潜台词就是为了失败而做出的最终打算。
　　“能约定一起回来吗？”
　　仇雨轻轻吸着鼻子，猛地抬起了头，晶莹闪亮的双眼注视着二人。
　　步九重没有回话，向仇无衣会心一笑，显然已经胸有成竹。
　　“当然，你以为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最强的兄弟！”
　　仇无衣用力拍了拍胸口，仇雨脸上的阴霾顿时散了。
　　但仇无衣却明白步九重笑而不语的意义。
　　身为圣子，是不能在此时说谎的，所以只能将谎言交给自己。


第805章　救世灭世
　　“全新的世界即将开始运转。”
　　侧身高居战马之上，步无极近乎迷醉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刚才两个儿子的反逆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连事故都算不上的插曲而已，只要她愿意，再细小的火苗都不可能燃起。
　　完全透明的“棺木”当中静静地躺着双目闭合的夜无明，不得不说，人类形态的夜无明的确甜美可爱，又细又长的睫毛在闭目的时刻尤其诱人。
　　但她却是一个怪物，不知吞噬了多少活人血肉借以成长的怪物。
　　透明之棺被重重泛着黯淡绿光的粘液所包裹，若是懂行的人会立即发现这些粘液的不凡之处。
　　粘液的总量也没有多少，满打满算大概有几百升，但它们当中所蕴含的能量已经几乎能让一颗星球诞生。
　　如此之多的能量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变出来的，步无极为了这一刻已经积蓄多时，而能量的来源则是所有穿过天衣的人。
　　此时此刻的永国已经完全变成了怪物徘徊的世界，无数没有表皮，血管当中流淌着熔岩状物质的怪物四处徜徉，它们已经失去了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