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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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的场所，河流小溪清澈静雅，巍峨群山深邃而神秘，若非远方隐隐回荡着魔兽的嘶吼，确实是世外高人隐居的好去处。
　　美景在前，没有人有心情欣赏，以谢炎为首，一大串人默不作声地跟着最前方的德叔，走进了崎岖的山路。
　　“嗯？”
　　不过走了一里多路，德叔突然疑惑地俯下身子，用力嗅着地面。
　　“怎么？”
　　谢炎见情况有变，连忙一步跨上前去，紧张地问道。
　　“总帅，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才走到这里而已，为什么大小姐的气味变得如此之淡？莫非我已经年龄太大了？”
　　德叔颤颤巍巍地抓起地上的土块连连嗅着，胖大的绿色身躯显得有佝偻。
　　“怎可能，不过是半年前你还追出了两百里才找到了她，等等！你是说……气味突然变淡？”
　　这一瞬间，谢炎突然想到了什么，浮在半空中的两条触手立刻僵住了。
　　“正是如此，就在一步之外气味还很清晰，而经过这里就几乎断绝，就像凭空飞走了一样。”
　　德叔用脚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线，很难想象，不过是一条线的两侧就有着天差地别。
　　“难道是……这里有逆界！”
　　一丝灵感在仇无衣的脑中倏地掠过，令他不顾仪态地大声喊了出来。
　　此言一落，满场众人顿时张大了嘴，后知后觉地一同惊呼。
　　“是，我们后山的逆界据说要百年才能开启一次，但是那里面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最后就废弃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知情。”
　　谢炎缓缓地说道，声音俨然如临大敌一般凝重。
　　他的年龄并不算大，所以也没亲眼探查过，而知晓事实的人却出了些意外，这导致谢炎根本忘了这一茬事。
　　逆界是怎么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但只要是武者，都知道逆界的传说。
　　顾名思义，逆界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与世界相反的世界。
　　它们存在于无法触及的地方，唯一的进入途径就是等待，或许数年，或是几十上百年，逆界会在短暂的时间之内打开一个入口，经由一定时间之后消失。
　　进入逆界之后，里面也找得到出口，但逆界地形会不断变化，所以没办法绘制地图。
　　至于逆界里面有什么，就像一般的世界一样，什么都有，也许能够轻易寻找到珍贵之极的神奇宝物，也许会面对无法想象的恐怖魔兽，甚至能够找到不知谁人锻造的神兵利器，衣甲药物，奇怪的是从来没有发现过村镇与住人。
　　武者掌控一切的时代，大大小小的逆界控制在许多宗派之手，以供门下弟子修炼或者采集珍宝，里面的东西似乎取之不尽，若干年之后，每一次探索虽然地形类似，却经常有不同的发现。
　　百邪一族也是从古代一直传承至今的家族，据点附近有一个逆界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么说来，学姐是误入了逆界的裂缝？”
　　程铁轩敛起了笑容，镜片之后目光如炬，所谓裂缝，所指的就是逆界入口。
　　“立刻去计算逆界的开启时间以及裂缝的所在之处！从现在开始不能再前进了。”
　　谢炎向身后一人喊道，令全部的人停在这里，因为裂缝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的，必须遵循某些条件的人才行。
　　身为下一任总帅的继承者，谢凝想要去的地方自然没有人敢拦阻，而且她回家的时候就怀着满腔怒气，连父母都没和她说上话，自然也无从得知逆界开启的事情。
　　看似掌管资料的软体生物剧烈地蠕动了一阵，仇无衣看到他半透明的球状身体的核心是一个比常人大上十倍的脑。
　　“总帅，资料很少，逆界的开启时间是六十天，而今已经开启了三十天，还剩一个月的时间关闭，出口会在第五十九天出现。裂缝总共有三处，一旦有人进入的话，一分钟内就会自动闭合，相同的裂缝必须等待十天之后才会再度打开。根据以往记录，逆界的进入条件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我族所有人中现只有两人符合条件。”
　　软体生物很快得出了答案。
　　“可恶！要是父亲能……罢了，两个人……就算是进去通知凝凝也不够……”
　　谢炎沉吟道，百邪一族多是些醉心于研究的学者，改造身体之后寿命也会大大延长，所以对于传宗接代并不太看重，经常十数年之间都没有婴儿出生。
　　这下子，即使强大如谢炎也束手无策了，逆界本来就是大陆最神秘的东西之一，由于无法带来实际利益，而且研究不透所以才被迫搁置，最后遗忘，而今女儿竟然误入其中，如果不知道逆界开启日期，不知道返回的方法，就有可能在里面被困上一百年。
　　一百年。
　　偏偏谢凝完全不知道逆界的事情。
　　这可如何是好？
　　“请问总帅，你们的资料之中是不是不包括我们几个人？据我所知，我们老大说自己过了二十岁其实是虚张声势，他今年还没过二十岁的生日，其他人比他还要小一些。”
　　仇无衣突然在神情黯淡的谢炎背后轻声说道，沉思中的谢炎忽然上半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细而长的双手死死抓住了仇无衣的双肩，宛如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第160章　麻烦的一家
　　在一般的情况下，仇无衣断然不会代替一号班其他人作出决定，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与想法，不管正确与否，至少要尊重他们的意见。
　　但在关于逆界的方面就没有这个忧虑，此话出口之后，每个人脸上跃跃欲试的兴奋神情证明了一切。
　　因为关于逆界的传说实在是太著名了，只要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几乎无一不向往，况且一号班的成员本身就是些脑子里血气过剩的家伙，岂能不想一探究竟。
　　“没错，总帅，这也正是我们拜访贵地的目的，一切交给我们吧！以东方天武堂最强一号班的荣耀发誓，一定会把学姐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程铁轩见状连忙催促谢炎把话说死，也乘着大家还头脑发热的时候把这件事赶紧应下，在过去，一般门派的逆界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所以在程铁轩的思考模式当中，谢炎也有可能临时变卦。
　　但谢炎着实没有把门下的逆界藏着掖着的想法，没有五官的脸貌似感激地“望”着一行人，身为百邪一族的总帅，他已经能轻易看出他人心中所思所想，这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真的是发自内心想把谢凝带回天武堂。
　　据说谢凝就是因为与这几个人起了冲突才一怒退学，所以彼此之间的关系大概不是友人，而是敌人，一行人奉命前来的原因谢炎也一清二楚，天武堂的目的也很明确，解铃需要的是系铃人，谢凝心中阴影必须由造成阴影的人化解。
　　人生一世，哪怕有五个时时刻刻会想起自己的对手，也好过让女儿像以前那样孤身一人。
　　“你们……真的愿意为我去做这件事？”
　　谢炎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是个过于溺爱女儿的父亲，自己可以循规蹈矩，却可以纵容谢凝过度地杀人，而今女儿被卷入逆界，眼前的这些人则是唯一的希望。
　　“嗯。”
　　仇无衣简单应了一声，等待着其他人的回应。
　　“就当是挑战自己了，说起来我还没进入过逆界呢！”
　　范铃雨扬起了攥紧的拳头向着谢炎比比划划地叫道，一听说能进入逆界，最兴奋的一个人就是她。
　　“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任务，而是我们发自内心要做的事情，任何心中有爱的人都不该拒绝。”
　　沙业挺直了庞大的身躯，板着坚毅如岩石的脸低声回应道。
　　“就当消遣时间啦。”
　　看起来最不在乎的是凌戚，不过她对于什么事都是这样的，满口说着消磨时间，很少真正拒绝。
　　“总帅，您听到了吧，这就是我们的回答！”
　　众人的回应仿佛给程铁轩长了巨大的面子，令他一脸红光，笑盈盈地一推眼镜，俨然是绝世强者的潇洒风范。
　　“真是……真是好孩子……”
　　谢凝妈妈轻轻地抹着眼角的泪花，泣不成声。
　　“好，无论事成与否，从今日起，我百邪一族欠你们每人一个约定，只要不违背大义，不为害我一族，话从口出，绝无反悔！”
　　谢炎低着头静默了片刻，后背的触手忽然一同展开，令他的身体变得如同一轮太阳。
　　山间回荡起了雄浑苍凉的厚重声响，这才是谢炎真正的声音，誓言在远山之中折起一层层回音，久久不灭。
　　正当仇无衣想仔细看看这别具一格的誓言仪式的时候，谢炎伸手将背后的触手用力拔掉，说来也怪，脱离身体的触手立刻变得比金刚石还坚硬，轻而易举地插进了地面。
　　一而再再而三，五根触手直挺挺地插在了道路一旁，看起来就像五根紫色的水晶柱子。
　　“多谢总帅。”
　　程铁轩也不矫情，代替其他人向谢炎肃然施了一礼，谁都明白百邪一族的一个约定有多重要，将来万一自身有难或家族有难，或许这就是打破绝境的钥匙。
　　“大哥！我也去！”
　　谢雨叉着腰站在程铁轩前面，声音之中很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威势，不过表情上只能看出狞笑而已，这也没办法，那张大嘴无论做出什么表情都这样。
　　“喂喂，你行吗？二十岁啊。”
　　凌戚“好心”地提醒脑子貌似不太灵光的谢雨，自然，更多的是嘲笑。
　　“没关系，老子已经算了三遍了，原来今年只有十九岁啊！”
　　“咦？”
　　连同仇无衣在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是因为谢雨只有十九岁，而是惊叹于他连自己的年龄都要算三遍的脑子。
　　“可以，正好，关于我们百邪一族后面的这一片山，有他带路是最好不过了，还有，阿弟你别满口老子老子的。”
　　强行无视了谢雨的智力，谢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总帅，您的意思是，这后山里暗藏什么玄机吗？”
　　仇无衣皱眉问道，山里有陷阱倒也不奇怪，而且百邪一族天天与魔兽打交道，恐怕在山里也养了许多不好对付的东西。
　　“如果等这一处裂缝开启的话恐怕太费时间了，这座山里还有两处裂缝，都是通往同一个逆界，彼此之间不过一两天的距离，但你们要是进山的话……可能会遇到一种危险。”
　　谢炎吞吞吐吐的模样略有几分尴尬。
　　“是魔兽吗？”
　　沙业问道，他觉得能让谢炎觉得难堪的魔兽肯定强大无比。
　　“不……是我爷爷。”
　　“啊？”
　　没有人想到这个答案，惊呼之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二字。
　　“大哥我说吧，这山里还有我们哥俩的父亲，也就是上一辈的总帅谢震，他还算好应付，只要我在就没关系，问题就是我爷爷，他老人家……这里有点不正常。”
　　谢雨指着自己的脑壳，正经八百地解释道，竟听从大哥的训斥改了口，不再以老子自称。
　　“如果你们在山里遇到什么不可理解的东西，千万不要关心，爷爷他只要撞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被什么人注意到就肯定会死缠烂打地跟着，他老人家性格喜怒无常，很可能蛮不讲理地随手杀人，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谢炎慢慢地补充道，对于这个介于有理智与疯狂之间的祖父，他可以说毫无办法，而祖父也深知这一点才主动不与任何百邪一族的人接触，独自一人躲进了深山隐居。
　　“请问老前辈相貌如何？万一遇到的话也好早点躲开。”
　　程铁轩嘴角抽了抽，只要是有理智能交谈的对手，他一向有很大的信心，可是偏偏这山里有一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有可能随便杀人的家伙，岂能不让他害怕。
　　“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他老人家对于人体改造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谁都不知道他把自己改成了什么样子，总之你们要小心。阿弟，万一遇到了他老人家，你一定要抢先报名，然后尽快把事情说清，想来……想来他不会直接对亲人出手。本来我应该陪你们去的，但我必须坐镇在这里应对光明结社，抱歉了。”
　　谢炎愧疚地低着头，身为父亲，又身为总帅，在遭遇大事的时候，他只能选择身为总帅的自己，却不能为女儿做什么。
　　“这……确实只能随机应变了，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
　　程铁轩只能苦笑着接受一切，并提出了出发的请求。
　　“这是后山的地图，只要把它对准光源，就能显现出裂缝的所在地，我把它交给你们，凝凝的安危也只能交给你们了，这是一个父亲的请求，拜托。”
　　谢炎双手将一个不大的卷轴递了过来，程铁轩面色严正，整了整本来也不乱的衣饰之后才双手接过卷轴，并同样严肃地交给了仇无衣。
　　“是是，一切照常，带路交给我好吧。”
　　仇无衣一眼就看出了程铁轩的小九九，无奈地接下了带路的请求，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团队之中除了谢雨以外没有比自己更适合的人。
　　“那我们走了啊，面条叔叔。”
　　范铃雨随口爆出一个令人听起来心惊肉跳的绰号，自己还意识不到有多么失礼。
　　“你们也保重，如果事不可行……也不要勉强自己。”
　　谢炎怅然若失地站在妻子身边，向出发的一行人挥手道别，尽管他心中已经一团乱麻，身为总帅的责任感却令他狠心放下了一切不安，专心应对光明结社的挑衅。
　　一号班五人再加上一个谢雨，六人队伍沿着蜿蜒山路快步前行，很快送别的一行人就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谢……兄，对于这里面的路，你有什么看法？”
　　仇无衣决定和谢雨一起开路，指着地图上显现出的点问道。
　　“唔……这个图我倒还算能能看懂，沿着这条路走上小半天就能看到岔路，之后的路就好走了，问题就是之后肯定会撞见我爸爸，到时候只要躲起来慢慢走去找我妈了。”
　　谢雨身上披着黑袍，看起来颇为滑稽。
　　“莫非你与令尊关系不太好？”
　　程铁轩气喘吁吁地插上了一句，亲生儿子看到爸爸竟然要躲，而且还要找妈妈解决，这简直有点胡扯。
　　“哎，没办法，我爸爸在一次实验中出了点差错，现在已经失去了人的理智，和魔兽没有区别了，要是真无缘无故撞到他，恐怕难逃一战。”
　　谢雨落寞地叹了口气。
　　这一家人……可真是麻烦啊。
　　仇无衣哭笑不得的收起了地图，将来的旅途一定会多灾多难，虽然这只是直觉而已。


第161章　怪山
　　一行人行进的速度非常快，一方面是因为的确心中担心谢凝的下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人人都踌躇满志。
　　如果不是仇无衣和谢雨在最前方开路，蹦蹦跳跳的范铃雨早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完全是一副小学生春游的姿态。她就是这么的快乐，因为可以一探神秘的逆界，在她的想象当中，逆界里面一定有许多强大的敌人。
　　凌戚嘴上说得勉强，赶路的姿态却比范铃雨好不了多少，只不过兴奋的眼神藏在帽檐底下没有人看得真切。她轻身的功法不怎么样，双脚却由于心情的轻快而获得了力量，毫不含糊地与范铃雨一边交谈一边赶路。
　　在沙业的眼中，这毫无疑问是一件严肃的工作，所以他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但这同样证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他在认真，他已经把这次旅程看做了自己的试炼，不仅是实力的试炼，更是心的试炼。
　　除了辛辛苦苦开路探路的仇无衣以外，脸色最颓废的就是程铁轩，出发之时还一身凛凛正气，令人不敢直视也不敢怀疑，走了不过两个小时就原形毕露了。
　　“兄……兄弟们……歇会……歇会啊……”
　　程铁轩的行进方式已经无限趋近于“爬行”，匍匐在地面上有气无力地向着前面的大部队喊道。
　　“休息会吧，喝点水，老大又不行了。”
　　仇无衣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去，将灌满的水壶交给范铃雨，山中水源很多，本来不需要收集，但这是仇无衣在野外生存当中养成的习惯，不会因为水源丰富而改变。
　　“老大真是太废了。”
　　范铃雨接过水壶，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下大半，清凉的水令她精神一振，精神上的些许疲倦一扫而空。
　　“我也找点东西。”
　　话毕，谢雨一翻身钻进了草丛，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呼……呼……再这么赶路……会死人的……”
　　程铁轩拖着沉重的身躯“爬”到距离众人休息的地方还有两三米处，终于忍受不住了，两手一撒，直接趴在了短短的青草之间，连根手指都不想动。
　　“切，就这点儿体力还想追我家凝凝？少不自量力了。”
　　不出片刻，谢雨拖着一只尚在不停挣扎的野鹿从草丛中现身，不等坐下，细长的舌头倏地一伸，插进了野鹿的心脏。
　　这幅情景即使看过一次，仇无衣也依然不想再看。
　　谢雨的舌头是一根细长的管状物，当舌头迅速贯穿野鹿的心脏后就杀了它，然后用舌头吸取血液。
　　比起一般的屠宰方式，说不定谢雨的做法还要显得温柔些，但问题不在这里。试想，一个身体畸形的怪物坐在自己身边，一面交谈，一面大口大口地吸食血液，这该是多么诡异的情形。
　　“喂喂，就不能吃完再回来吗？看上去很烦人啊。”
　　凌戚心直口快，或者说大脑不转弯，马上向谢雨提出了抗议。
　　“烦人？哪烦人了？你们还不是一样？”
　　谢雨把手上的干尸随意一丢，张着大嘴傻呵呵地问道。
　　“我们哪一样了？谁会像你一样喝生血！”
　　凌戚皮靴一跺，气哼哼地大声反驳。
　　“你们是穿天衣的吧，听说天衣当中有一种叫刃纹的东西，不染成应有的颜色就不能使用，你们不就是用魔兽的血染色吗？反正都是吸血，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嘿嘿一笑，谢雨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连连咂着嘴巴。
　　“这……毕竟是不同……”
　　被谢雨如此一说，凌戚有些词穷了，张了半天嘴不知该如何回击。
　　因为谢雨的话听起来的确有道理，自从穿上天衣之后，狩猎之中每个人的双手都占满了魔兽的鲜血，相比之下，谢雨吸取动物的血液也只不过是为了生存，每日所需的量加起来恐怕真的没有猎杀魔兽时候吸收的血多。
　　“算了，争论这个干什么呢，谢兄，似乎和你说的地方不远了。”
　　仇无衣展开地图插入了二人的辩论，指着上面特意标注的一个区域。
　　“嗯，就是这儿，从现在开始要小心，千万不要让附近的魔兽察觉到血腥气，因为它们的鼻子很……”
　　谢雨说到一半，猛然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正待询问，他一眼看到了被自己丢出去的干尸，浓厚的血腥正从躯体上直达心脏的空洞中飘出。
　　“我说……”
　　程铁轩机械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哈哈哈……大概不会那么巧，大概……”
　　谢雨尴尬地张了张嘴，话音刚落，数百步之外的草丛悉悉索索地响了起来，而且响声越来越近。
　　“小心！有魔兽接近了！”
　　仇无衣自石头上一跃而起，同时一人多高的草丛里浮现出几双绿莹莹的眼睛。
　　还未待仇无衣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它们抢先冲出了草丛，狞笑一般的嚎叫声令人有一种无可名状的厌恶感。
　　“你这二货！”
　　凌戚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指尖猛地勾住双铳之上的扳机，不由分说直接开火。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瞄准谢雨那个没有脑浆的脑袋。
　　“呜嗷！”
　　破空的子弹准确地贯入了两只绿眼中央，砰地一声溅起了大朵血花，闻到血腥味之后前来袭击的一只魔兽就这样死透了。
　　“这都什么东西啊！”
　　仇无衣抡起战斧，出手就是一记三百六十度的旋风斩，野生的魔兽哪经得起如此沉重的攻击，黑色的刃光所过之处，飞出的尽是残肢尸块。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袭来的魔兽是甚么模样，它们身材十分短小，虽然看上去像狼，却比一般的狗还要小一些，相貌非常丑恶，灰突突的毛没有光泽，牙齿和嘴大得出奇，绝对能一口咬断人的腿骨。
　　这些小型魔兽组成一个团体行动，至少有上百只，但它们的作战计划一开始就受到了重挫，凌戚的射击也就罢了，在它们的眼中，挥动巨斧砍杀同伴的仇无衣才是真正的可怕敌人。
　　“咕……呜噜噜……”
　　看似首领的魔兽喉咙口发出一阵奇异的声音，大大小小的魔兽立刻叼起同伴的尸体，一哄而散。对于它们来说，死掉的同伴不过是肉块而已，绝对不能浪费。
　　“谢兄，拜托不要作死了。”
　　仇无衣收起了战斧，对着谢雨正色说道，尽管这世间脑残无药可医，但要是真的放任谢雨这么脑残下去，估计早晚会遇到无法挽回的危险。
　　“啊哈哈，失误，都是失误，咳，不过是一群小小的魔兽而已，你们紧张个什么。”
　　谢雨自知理亏，却死硬着不肯认错，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强行辩白。
　　“小小的魔兽？谢兄，话说的倒是轻巧，这一个个像装满了血的气球一样的东西，亏你说是小魔兽？”
　　仇无衣指向战斗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