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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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无衣倒抽了一口冷风，屈起手指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
　　情况似乎已经不仅仅限于让人感到头疼的地步了。


第164章　失散
　　距离村子不算太远的山腰上，五人再次围坐成一圈，这其中没有仇无衣。
　　“兄弟你还没好吗？”
　　程铁轩向着仇无衣招了招手。
　　“好了，马上。”
　　仇无衣画出最后一条线，在圈子外面随便坐了下去。
　　这些画在雪地上的线圈出了刚才裂缝的范围，虽然还不清楚能不能从这里回去，不过还是先做点准备为好。
　　“三个问题，第一，裂缝不知道出了什么故障，我们不知道学姐是到了这里还是到了逆界。第二，这里是震国，不会有错，也不是幻觉，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裂缝回国。第三，震国和永国是敌对关系，虽然咱们基本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永国人，但依然是敌国的人。”
　　程铁轩说着，在雪地上画出了三条横线，表示现在面临的三个问题。
　　“我可是永国本地人……算了，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了吧，是想办法回去，还是在山里找其他的裂缝？或者在这里等待几天？”
　　凌戚一口气连珠炮般地道出了自己所有想法，但提及具体的解决方法，她也没有任何主意。
　　“总不能在这里一直等着，至少要做些什么啊！”
　　范铃雨有些不耐坐下来研讨开会的气氛，抓了一把雪捏成了水滴。
　　“小雨，没有人说要在这里等，现在咱们是外来者，对这儿一点都不熟悉，我想可以从最基本的几点做起。”
　　仇无衣伸出三根手指，面向众人稳重地说道。
　　“兄弟你讲。”
　　“第一，必须要掩盖自己的身份，不能让天衣暴露，据说在震国是不允许公开拥有天衣的，尽管咱们实力不弱，但是比起集中在震国的一些强者，那还是远远不够。第二，有几件事情，还得麻烦老大去探听一下……”
　　仇无衣将接连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程铁轩连连点头，听罢，马上从地上爬起来跑下了山。
　　静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兴高采烈的程铁轩自山下一瘸一拐地跑了上来，怀里还抱着几条厚厚的披风。
　　“兄弟，一切都办妥了，我用揉成一团的金币当做金块，从那些人手中买来了披风，一会儿食物就送上来。而且……而且！第二件事我也探听到了！他们确实看到了学姐那样的人在附近出没！”
　　程铁轩兴奋得忘记了疲累，满脸涨红，就像喝多了酒一样。
　　“你说什么！他们看见凝凝了？是怎么回事！”
　　谢雨生着利爪的大手一挥，差点将程铁轩按到雪里。
　　经过一番简单解释，程铁轩把探听到的细节复述得清清楚楚。
　　严格的说，村民所看到的不是谢凝，而是“戴着三角形铁头盔的怪人”，而仇无衣交代程铁轩的时候，有意让他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自己一行人是为了追捕这个铁头人而来。
　　这儿只是个深山中的小村子，村人没有什么见识，但其中已经有人察觉到谢凝极其危险，再经由程铁轩连哄带骗，他们立刻把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而且痛痛快快地卖给他许多东西，巴不得能早日把“铁头人”驱逐。
　　据说谢凝进入村子拜访一次之后，就向着山的深处出发了，由于谢凝的外观过于出众，所以这个消息基本不可能出错。
　　“怎么办？现在就去追？”
　　范铃雨早已等待不及，嚷嚷着就要立刻出发。
　　“我们的目的不是探索逆界，而是把学姐带回来，这一点大家是不是没有异议？”
　　仇无衣扫视了一周，眼中所看到的都是同样的表情，逆界虽然罕见，但谢凝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出发！”
　　程铁轩一声令下，搜寻谢凝的队伍再度向着深山当中前进。
　　每个人身上都穿上了买来的披风，这使得他们看起来更像跋涉的旅人，不管别人怎么想，仇无衣一直认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必须以小心为重。
　　进山的路只有一条，但数个小时之后，雪地上的足迹越来越稀少，天也过了午后，最终眼前的茫茫雪地已经看不到半条道路，所能看到的范围之内尽是丛丛高山。
　　唯一的路到了尽头，却还是不知道谢凝去了哪里。
　　“找找看有没有记号，如果学姐意识到她来到了不正确的场所，估计多半会留下什么标志吧。”
　　程铁轩踢了踢脚下的雪，从雪的质地上看应该已经很久了，之所以雪地上没有任何痕迹，可能是最近刚刚发生过雪崩或者狂风将山崖上方的积雪扫落的缘故。
　　仇无衣快速查看了一下大致地形，积雪的确十分混乱，但有一处异常立刻吸引了他。
　　在大约百步开外，有一大堆凹凸不平的东西盖在雪地下面，看起来似乎是碎掉的岩石，其他的地方却没有这样的东西。
　　一个设想自仇无衣的心头浮现，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快步走到碎岩堆积的地方，蹲了下去扫开上面的雪。
　　“快过来！应该是这个方向！”
　　仇无衣迅速站起身来，向着其他人喊道。
　　被雪掩盖的地方赫然有一个巨大的手印，陷入了下方的岩石，虽也是五指形状，却和人的手指印有些不同，手指侧面凸起了一些棱角，这正是铠甲的形状。
　　“这难道是学姐留下的手印？”
　　沙业向着手印比了一下，比他的手还要巨大，的确符合谢凝铠甲的手臂部分。
　　“快走！”
　　谢雨不等其他人开始行动，自己先冲进了手印所指的位置。
　　“老大，我有一件事还没有想通。”
　　继续赶路之时，仇无衣忽然靠近了队伍最后的程铁轩，提出了这个埋藏已久的疑问。
　　“兄弟？”
　　“学姐既然知道留下标记，也知道这里不是逆界，为什么她不等在村子附近，反而要去深山中呢？”
　　仇无衣肃然沉吟道，按理说谢凝绝不可能独自一人行动，以她的头脑，应该能想到自己可以等到救援，退一步讲，若她想独自一人回到永国，那也应该通过村子前往大道，决不至于往偏僻的地方走。
　　“你是说，她有可能去追什么人，或者搜查什么疑点？或者……单纯是不想看到咱们吧。”
　　程铁轩点了点头，经由仇无衣一说，他也觉得这里面有些看不透的东西。
　　“和大家都说说，万一遇到了什么状况也好……”
　　在仇无衣正想把这件事对其他人说出的时候，脚下的雪地忽然动了一动，就像有某种生物潜藏在地下一般。
　　“下面有东西！”
　　程铁轩喊得比仇无衣要快上许多，转身拔腿就跑。
　　“保护老大！”
　　仇无衣身子猛然晃了一晃，心知恐怕立刻有魔兽破土而出，脚下狂风腾起，跃上了高空。
　　前方不远处的众人立刻向着程铁轩奔逃的方向回防，事发突然，连敌人的影子还没看到，似乎还有一点点时间，所以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让程铁轩脱离战场，好不让他拖后腿。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被分割成了两个阵营——聚集在程铁轩身旁后退的其他人，以及在半空中蓄势待发的仇无衣。
　　大地疯狂了，在激烈的震动之中，平地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紧贴着山崖的部分轰地一声坠下去一大块，使得保护程铁轩的几人不得不连连后退，尽可能地远离开裂的地方。
　　“嗤嗤！”
　　突然，一种诡异的震动声自地裂之中响起，仇无衣定睛一看，漆黑漆黑的地缝底部竟涌出一道绿色的“喷泉”。
　　“有毒！你们继——”
　　仇无衣刚一抬头，嗓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就在刹那之前，耳朵里还听得到凌戚的怒骂，以及程铁轩的嚎叫。
　　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了，其他人撤退时留下的杂乱脚印还清晰可见，但那里却已经没有半个人影。
　　这群人竟莫名其妙地消失在空气之中，与进入裂缝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等等！”
　　仇无衣心中大惊，猜测那里多半也有裂缝存在，踏着风沙在空中急转变向，绕开了喷向自己的绿色毒液，飞速俯冲直下。
　　“嗤！”
　　地裂当中却亮起一双绿莹莹的怪眼，奇异的叫声也随之破土而出，细长细长的庞然大物自地下冲上了地表，并且直接瞄准了办空中的仇无衣。
　　土灰色的身躯很有地底生物的风格，身体两侧生着一长排带有钩爪的细足，一条七八十米长的巨型蜈蚣张开钳子模样的大嘴，又向着仇无衣吐出一口毒液。
　　“该死！”
　　仇无衣心中万分火急，却不能无视从背后浇过来的毒液，牙根一咬在心中骂道。
　　绿色的毒液自仇无衣的右侧擦过，喷溅在雪白的大地上，顿时雪地多了一条烧焦般的痕迹，冒出阵阵黑烟。
　　毒液没有击中仇无衣，巨型蜈蚣越发愤怒，挥起半月铲形的长尾，向着地面猛然一敲。
　　“轰！”
　　无数大大小小的石块如雨点般冲向仇无衣，逼得他连续不停地躲避，始终无法接触到众人消失的位置。
　　见这一招奏效，巨型蜈蚣又一次吐出了毒液，交叉攻击之下，仇无衣巧妙地从唯一的空隙中钻了过去，两脚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面。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即使是开启的裂缝，现在早已关上。
　　“烦死了啊你这家伙！”
　　仇无衣胸中火起，赤色的披风哗啦一声燃了起来，变成了烈火等同的模样，火焰映在仇无衣的眼中，点燃了他的目光。


第165章　塞翁失马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
　　仇无衣紧紧咬着牙齿，双眉几乎锁成了一字型，包裹着身体的披风化为真正的火焰，在他的身体上熊熊燃烧。
　　巨型蜈蚣咆哮着从地缝中完全钻出，上半身竖了起来，令它的身体看上去更加庞大丑恶，也露出了它的腹部。这只蜈蚣后背的甲壳是土灰色，腹部颜色却五彩斑斓，红红绿绿的条纹之间夹杂着不少蓝色紫色的斑点，这令仇无衣立刻想起了它的名字。
　　懂得掘地而行的魔兽很多，但它们多数使用的是自己的爪牙，大角，或者身上的各种器官，而这种蜈蚣却用自己的胃液将岩石与土壤融化成泥沼状后在其中穿行。
　　被融化的物质会永久性变成毒沼，所以即使它的实力不算很强，攻击性也不算大，却被冠以一个“大地腐蚀者”的称号。
　　大地腐蚀者唯一的进攻方式就是喷吐胃液，但它的喷吐方式略有不同，假如不知道方法应对的话，多半会不小心中招。
　　但它毕竟不是什么强力魔兽，仇无衣甚至没有使用万象真眼，直接举起了手中的碎千山，将漆黑的斧刃对准了它。
　　“嗤！”
　　大地腐蚀者早已注意到了仇无衣，它的目标其实不是猎食，如此庞大的身躯，就算把仇无衣吃掉也获得不了多少营养，一般情况下它都是依靠大地深处的菌类进行能量合成为生。
　　它将生物吃进腹中之后，经由一系列细菌的反应就会将其转化为腐蚀能力超强的胃液，这些反应极其复杂，只要吃进去一点点东西就会造出数万倍的胃液，所以它才准备捕食眼前这个人类。
　　仇无衣只听说过大地腐蚀者的名字，最多看过图片，其实完全没有与之对敌的经验，不过按照常理，碎千山的威力应该能对它造成损伤。
　　竖直身体之后，大地腐蚀者看上去就像一座活着的高塔，摇摇摆摆的巨躯轰隆一声扑向仇无衣。
　　毫无疑问，这是一招极具威力的扑击，但仇无衣的注意力始终不在这里。
　　冷静，必须要冷静。
　　大地腐蚀者的动作在仇无衣的眼中变成了一格格的慢动作，一节节身体所运动的细节看得清清楚楚，阴影就在自己的头顶，伴着从天而降的庞大压力，不需片刻就会落下。
　　仇无衣周身的烈火忽然被吹向了高空，拔地而起的风沙带着他向上直冲，豪气十足地正面冲向大地腐蚀者落下的位置。
　　三，二，一！
　　眼看着庞大的阴影越来越近，仇无衣心中反而变得更加冷静，身子轻轻一晃，连同风沙一起改变了方向。
　　“嗤！”
　　大地腐蚀者的腹部喷出了胃液，来源正是那些五颜六色的细小斑点，腐蚀液虽然积蓄在胃里，它却能够从身体很多部分将其喷出。
　　刹那间喷出的绿色胃液足有上百道，细细的堪比绣花针，密密麻麻倾泻而下，组成了一道难以躲避的弹幕。
　　无数胃液溅到了地上，烧穿了积雪，在一阵嗤嗤乱响之中，地面顿时多了几百个大大小小的深孔。
　　仇无衣身处弹幕的包围中心，早已先一步计算出了这些孔洞的弹道位置，其实这是平时与凌戚的课程当中的一环，她的子弹不仅速度奇快，方向也变幻莫测，必须经过大量计算才有可能回避。而大地腐蚀者喷涂胃液的小孔虽然多，却都是固定在身体之上，难度不在躲避凌戚的子弹之上。
　　两条并行的胃液从仇无衣耳侧一划而过，借着短暂的浮空，所有胃液都在命中之前就注定了命运。
　　但大地腐蚀者的身体还在动，还在排山倒海般地下落。
　　一团赤色的火焰在绿色的弹幕之间来回飞舞，如同徘徊于星空之下的萤火虫，虽然只有一点点渺小的光芒，但比起亘古以来就照耀在天空的繁星，萤火之光是活着的光，富有生命力的光。
　　“轰！”
　　大地腐蚀者的身躯扑倒在地，砸得脚下绝大部分立足之处都滚入了山崖，仇无衣看准机会，右手向头顶一挥，左手同时握住了斧柄，全身呼啸着转动起来。
　　在高空整整旋转了七百二十度，沉重的战斧砸在大地腐蚀者的头顶，将它正要抬起的身体狠狠地压入了地面。
　　旋转之中仇无衣用上了千钧烈，暴增数倍的重量令威力有了大大的提升，然而当斧刃与大地腐蚀者的甲壳相互撞击的一瞬，仅仅溅出了一大片金色的火花。
　　这里本来就是山腰凸起的一部分，在仇无衣的一击之下，地面已然完全塌陷了，大地腐蚀者连同碎裂的大块岩石一起落入了脚下的深渊。
　　同时落下的还由仇无衣，因为风沙护体的缘故，所以速度要慢上些许。
　　暴怒的大地腐蚀者全身抖动了起来，连同背上土灰色的甲壳一起向着四面八方喷出了胃液，也不管目标在哪，能不能命中，兽性已然压倒了它的理智。
　　“掠夺自然万物，自身却无法回归大地，只知道破坏一切的魔兽……”
　　仇无衣的身体忽然静止于半空，斧刃挥动之处，如同月亮坠入了人间。
　　“嗤！”
　　一条胃液贴着仇无衣的面颊穿过，顿时冒出一阵白烟，烧焦般的伤口出现在胃液擦过的地方。
　　“生亦地狱，死亦地狱，若无法回报自然予你的恩德，不如就此消散吧！”
　　仇无衣冰冷的瞳孔突然映出一道炽烈的银光，光芒在斧刃之处凝结成半月形的巨型铡刀，火焰飞舞的披风突然烧起数十米高，将银色的刀刃外缘包上了一层烈焰。
　　大地腐蚀者意识到这个人类即将发动攻击，用尽腹中的胃液向空中的仇无衣喷出一道粗大的水柱，绿水穿透了火焰，将背后的悬崖生生切开一条斜线，半座山峰缓缓地滑了下去，压入下方的山谷。
　　然而命中的只是“火焰”而已。
　　火焰的范围不知比仇无衣的身体大上多少倍，身处烈焰之中，举起蓄力完毕的月光断头台，仇无衣化作一条冲入悬崖的细长火线，自大地腐蚀者的身边一闪而过。
　　银色的刀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大地腐蚀者的身体，将其从正中央断为两截，仇无衣提起斧柄再度垂直上升，同样升起的利刃从大地腐蚀者上半身疾速掠过，映出了一丝明亮的阳光。
　　身缠烈火的仇无衣自落地的烟尘之中缓缓站起，愤怒的火焰来回摇曳不止，飞一般地冲向远方。
　　后半身一截，前半身连同头颅一起被切成两半的大地腐蚀者于仇无衣的背影之后轰然坠地，压出了一个方圆数里的大坑。坠落时引起的冲击波紧紧跟在仇无衣的身后，片刻不停，过了数十秒才静了下去。
　　斩杀恶人之前，必细数其罪恶，最终念佛将其超度，这是父亲习惯的杀人方法。
　　这种习惯，已经完全继承到了仇无衣身上。
　　附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过这还算好，山峰坠落的方向似乎比这还夸张，只能祈祷这时候荒山里没有人了。
　　“你这种生物只配生于地狱，啃噬罪人……南无阿弥陀佛。”
　　仇无衣双手合十，将碎千山横置于双壁之间，轻声念道。
　　万幸，学姐所去的方向不是那边，否则难免又是一阵担忧。
　　接下来可如何是好？基本已经完全迷路了。
　　仇无衣收起了碎千山，看了看大地腐蚀者的尸骸，不禁皱了皱眉。这种魔兽全身上下毫无可用的地方，就算杀死了它，也得不到食物补给或者血液，只能白白浪费力气。
　　一般魔兽死后会腐烂归于尘土，变成对自然有益的物质，大地腐蚀者死后只能让土地变成毒沼而已。
　　这样的生物存活于世间，只能说造物主也有中二病发作的时期。
　　仇无衣四面看了看，忽然眼前一亮。
　　虽然是无意从山腰处坠到了这里，却好像打开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儿还真的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远远望去，大约几十里外的山脚似乎有人烟。
　　现在的位置虽然与从裂缝中出来的地方分据山的两侧，但这座山几乎全是悬崖，两个地方必须绕过山区才能相互接触，对于一般百姓来说是不可能的。
　　但这一边明显要繁华许多，至少从这里能够看到城门，有城门的地方，规模肯定不会太小。
　　由于山区结构复杂，如果从另一面上山的话，很可能绕来绕去连这边的城市都看不见，这倒是个相当意外的收获。
　　以城市为据点总比深山中什么都没有的村子好，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打听到这一带是否有逆界的裂缝。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仇无衣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某个被岩石和矮树遮挡的角落，他是故意为之，因为那个地方到现在为止还在不断传出恐惧的喘息声。
　　由于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才一直没管而已。
　　“那边的人，你还要继续藏下去吗？或者说你以为躲在哪里我就不会发现？”
　　仇无衣半开玩笑地拉下了脸，将装出来的杀气浸透在话音当中。


第166章　浸血春光
　　“佛爷饶命啊！佛爷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当仇无衣威胁般的话刚刚落地，那个角落就滚出一个涕泪交零的人，趴在地上不住地膜拜求饶。
　　说实话，这幅情形反而令仇无衣吓了一跳，他察觉这个人已经很久了，虽然隐蔽的技术差得不值一提，但能够从始至终藏在一个地方没有逃跑也是很不容易的。
　　现在想想看，大概是吓得没法动弹了吧。
　　仇无衣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像求神一样拜来拜去的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村民而已，多少有一点点粗浅的功夫，一身猎人的打扮，身后还背着打猎用的长弩。
　　“为什么偷窥？”
　　尽管仇无衣知道多半是巧合，但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脑中，下跪的这个人看来已经怕到极点，不如趁这个机会问一问附近的事情。
　　“小人只是山里住的人啊！根本没有搅扰佛爷的想法！求您开开恩放小人一马吧！”
　　这个人着实只是上山打猎采药的一般人，此处是震国，没有天衣，旧时代的武者仍然保有权势的国家。强大有力的武者可以随自己喜好做想做的事，无论是杀人还是什么，所以目睹了仇无衣斩杀大地腐蚀者的一幕之后，此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佛……算了，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最近可有身着奇异铠甲的武者在附近出现？”
　　仇无衣一本正经地问道，被称之为佛爷的感觉着实太微妙了，他也知道是因为这个人听到念佛才误以为自己是信仰神佛的人，对于神佛的信者，赞颂神佛的确会博得一线生机，所以这个做法没错。
　　但是自己在斩杀对手之后念佛，完全是照葫芦画瓢仿造父亲的作法罢了，全然体会不到神佛信者的想法。
　　“有……有啊！回佛爷！就是因为有可疑的武者，小……小人才被迫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你说什么？”
　　实话说，仇无衣本来对此不抱什么希望，听到此言，却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长气。
　　“佛爷！真的有啊！全身漆黑的怪家伙！看不出是人是鬼！小人真的没撒谎！”
　　见仇无衣脸色突变，此人心中更是慌乱，磕头如同捣蒜一样，不一刻就遍地鲜血淋漓。
　　“这么说来，你知道那个武者的所在之处？说出来，绝不动你一根手指。”
　　仇无衣心中轻轻叹了一声，做戏却不得不做足，只好继续板着脸追问。
　　“多谢佛爷开恩啊！那个武者就在进山大道三十里的地方盘踞，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一开始也有人大着胆子靠近，可是一靠近他，就闻得到一股血腥味，结果现在谁都不敢去了！今天早上村里的人说他还在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