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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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内城的女仆长，又是莉雅女皇的贴身女仆，不少贵族都希望通过讨好她以拉近自己和女皇的关系。
　　“不……不知道。”莉雅有些晕，她对魔物可没什么研究。别说珍珠蟹了，就连晚宴上食材的名字她都叫不全，但看在魔物探险小队三人组是老师友人的份上，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她们。
　　“诶……连你也不知道么？”蔷薇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身为海贼王的你会知道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
　　“谁、谁……谁告诉你这件事的！”莉雅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从蔷薇嘴里听到了不得了的词语，以至于她说话都有些磕绊了。直到她登上王位后，才赫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多么羞耻的事——大早上大呼『海贼王，我当定了』并拿着从卡莲姐姐那里偷来的水果刀追着卫兵们跑这种事，绝对是她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咦，『海贼王』不是你王位的称号吗？”安娜此刻则表现出了一位好奇宝宝应有的秉性。提尔哥哥也说过，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要问题清楚：“我们在历史课学到过这个！比如亨利五世国王的称号是『仁慈的君王』……『海贼王』难道不是别人给你起的称号吗？”
　　“不对——！”
　　莉雅涨红了脸，自她登上王位之后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真情流露了：“快把这件事给我忘掉！”


第三百七十六章　嫌疑人一号已上线
　　“嘘……安娜，小声点！”
　　莉莉丝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发现已经有不少贵族注意到女皇陛下反常的神态了。自莉雅继位以来，她恩威并施地让这个王国重新焕发了活力，还从未有人见过她羞红了脸的模样。
　　“有些称号是不能乱叫的！”一涉及到历史，莉莉丝就有话要说了。她在风炉学院的文化课成绩一直都是学霸级别的，在历史、刻印理论这种知识性课程上，就连林秋也不是她的对手。
　　一个国王的称号往往代表着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亨利五世晚年终结了百年战争，后又推行了一系列的政策让这个饱经战乱、濒临破碎的联盟逐渐走出了阴影，贺露提雅的人们爱戴他，所以将他称为『仁慈的君王』。
　　莉雅见莉莉丝制止了不断揭她黑历史的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这个人还有些眼色。
　　“但是啊，安娜你也要记住。”莉莉丝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有仁慈的君王，同样也会有许多反面教材。首当其冲的便是亨利五世的父亲——一手挑起百年战争的君王，在他们死后，人们给予了他『暴虐的君王』的称号，在历史书中，学者们也将其形容为一个崇尚以暴力解决所有问题的国王。
　　但是这种反面称呼，绝对是国王本人不想听到的——尤其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很快，莉莉丝得出了结论：“安娜、蔷薇，适可而止吧，发起海湾战争并不能完全怪莉雅……尽管身为国王的她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啊！
　　那个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只是揭发了她的黑历史，但这个人却把一个不相关的战争推到她身上了。莉雅脸上的红晕确实消散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这让顿时让不少观察力敏锐的贵族们噤若寒蝉。
　　莉雅女皇虽然年龄小，但却充分具备了身为女巫的英姿，在她执政初期试图搞事的贵族现在全都被取缔了。
　　这下不知谁又要倒霉了。
　　“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的？”莉雅毕竟成长了不少，要是从前那个小女孩她早就跑到林秋那里跳着脚大吵大闹了。而现在，她已经掌握了更直接有效的方式——毕竟她当时追着卫兵到处跑的事内城的人大多都知道，想要彻底掩盖怎么想都是一件不怎么现实的事。
　　她要把那个告密的家伙发配到海滩去以儆效尤！
　　“是护卫丹皮尔！”安娜很没义气地供出了对方的名字。莉雅的几个政策让塔伦王国的国力迅速提升，强盗们畏惧王国军的力量大多逃出了王都，这样护卫们变得无所事事了，他们其中的一大乐事就是背着女皇嚼舌根子。
　　毕竟莉雅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了，难免让许多护卫怀念起那个会拿着水果刀追着他们满内城乱窜的可爱小姑娘了。
　　而乖巧懂事的安娜无疑加剧了卫兵们的怀念，所以她只是顺口一问，卫兵们就争先恐后地把女皇陛下的黑历史给抖出来了。
　　“丹皮尔是么？”莉雅心里咬牙切齿，表面上却笑得如沐春风。
　　笑容让贵族们确信有人要倒霉了。
　　“这么说，你们来塔伦王国是为了找珍珠蟹啰？”莉雅看见林秋如临大敌的表情，极有眼色地没去缠着他，她继续和莉莉丝等人闲聊起来。和那些笑里藏刀的大贵族们打交道久了，她早就学会了即使自己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也要装出感兴趣的模样。
　　让对方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才能确保政局上的胜利。
　　“嗯，不过提尔哥哥和艾丽莎姐姐还有重要的事要完成。”安娜解释道：“他让莉莉丝姐姐和理查德哥哥带我们去找珍珠蟹。”
　　“理查德？他没有来吗？”莉雅环顾一圈，并没有找到理查德的身影。
　　“提尔哥哥说他去他去海沃格家做客了。”
　　对此，蔷薇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补充：“提尔哥哥还说，要是他找到理查德哥哥，非得把他头给打烂……或许你能劝劝他，理查德哥哥已经很笨了！”
　　“唔，我会试着劝劝他的——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提尔老师的？”
　　……
　　“哇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尊敬的大英雄么？”
　　为了尽快了解王宫的构造，林秋打算分头行动。他在舞池西面的走廊调查了一番，终于有了第一个上前与他搭讪的贵族。对于林秋这一行不速之客，绝大部分贵族都小心谨慎，在了解清楚他们的性格前，没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除了莫尔…鲍威尔。
　　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声音嘹亮，他身姿笔挺，穿着老式军装改成的晚礼服，语气却参杂着显而易见的敌意。这时林秋少数叫得出名字的贵族之一。当时他虽然身为莉雅的老师，但却和王都的贵族们几乎没什么接触，人们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迟早要被瑞恩国王扫地出门，精明的贵族们可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和林秋称兄道弟。
　　但即便如此，林秋还是不止一次听说了莫尔…鲍威尔这个名字。
　　与其说是大贵族，倒不如说莫尔是一个大军阀。当时他是仅次于护卫长卢瑟儿的存在，而在卢瑟儿政变之时，这位同样手握重兵的军阀选择了沉默。莫尔已经在卢瑟儿政变时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也是最不希望卢瑟儿倒台的贵族之一。
　　因为一旦卢瑟儿倒台，等国王缓过神来，势必要追究以他为首的不作为的贵族们。
　　而他也的确成为了两次大征兵的受害者，当王国军的实力越来越强而又全部掌握在女皇一人手中时，莫尔的话语权也变得越来越低了。
　　他讨厌林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好比林秋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军阀。
　　不过在他离开塔伦王国前，都没和莫尔…鲍威尔打过交道。柯丽雅说，如果哪位贵族想要刺杀女皇的话，莫尔即使不参与其中，也绝对是机会的重要支持者。
　　“久仰大名，莫尔阁下。”林秋皮笑肉不笑地朝对方回礼。
　　就是因为莫尔的敌意实在太明显了，才让林秋觉得刺杀函的事和他无关。莫尔即使真的试图暗杀女皇，也绝不会以这种谁都会联想到他的举动。
　　莫尔…鲍威尔扮演的角色，倒更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替罪羊。


第三百七十七章　蛛丝马迹
　　“提尔阁下，虽然我和女皇陛下的确存在政见上的分歧，但不得不说你把她教得很好，现在的塔伦王国要比瑞恩陛下在位时更加繁荣。”莫尔…鲍威尔十分坦率地提起了自己与莉雅之间的不合。
　　事实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鲍威尔家族受到的影响最大，他不止一次公然对着莉雅大呼小叫，当然，其结果往往是被萨尔芬或者柯丽雅带走教育一番。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派人暗杀女皇陛下，一定不会事先给她发一封通告函……别这么惊讶嘛，这件事早就在贵族之间传开了。”
　　听到如此敏感的话题，周围的几个贵族纷纷找借口离开了，最近是塔伦王国最为敏感的时期，每个贵族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和暗杀的事扯上关系。一方面他们畏惧柯丽雅的手段，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们知道莉雅女皇和提尔…赛琉斯这个名字息息相关。
　　短短三个月，这个一开始连夜市的好事者们都不熟悉的名字，就已经成为了贺露提雅首府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莉雅女皇除了什么意外，教会的审判团便把一切可能相关的人员带回帝都。
　　莫尔…鲍威尔也不例外。
　　他的确讨厌女皇的政策，但他可不想自己家族蒙受了这么多损失后还要承受被审判团抓走的风险。教会审判团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传言那些被带走的人很少有能安全归来的。所以莫尔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境地。
　　一方面他由衷地希望女皇遭遇不测，结束那些对他家族无休止削弱的政策；但另一方面，他知道一旦女皇有什么闪失，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而真正的凶手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罪名推到他头上。
　　别看莫尔参加宴会时总能保持运筹帷幄的笑容，但实际上他已经烦透了。他也知道莉雅身边的那位情报部门的队长早就盯上他了。
　　“别这么紧张嘛，莫尔大公，没有人怀疑你。”林秋和他打起马虎眼来。
　　这件事传开了之后，当然有人怀疑莫尔…鲍威尔。他在宴会厅闲逛时都能时不时听到那些自认为说话声音很小，但其实周围人全都听见了的贵族男女，他们几乎一致认为这事是莫尔干的。
　　“没有人怀疑我才见鬼了，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哪天喝醉了一不小心干了什么蠢事……”莫尔没心思和眼前的少年打太极，他早就听说了不少对他不利的言论。
　　莫尔确信莉雅女皇一上位就能得心应手地操纵政局，林秋功不可没，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真的聪明绝顶，别像个蠢货一样听了些捕风捉影的话就把他给秘密处决了。
　　他的眼线在几人抵达山路镇时就传来了消息，这一行人之中至少有两名圣殿骑士，其中一位还是教会的圆桌骑士！这些人若是想把他给秘密处决了，他敢保证自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因此在今天的太阳落山之前，他不得不与这些人接触一下。
　　你知道我有多慌吗？
　　大贵族的矜持让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紧张表现在脸上，莫尔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提尔阁下，你是聪明人看起来也很了解政客们的规则，所以我猜你应该知道真正捅刀子的不是吵你咆哮的人，而是那些笑里藏刀的家伙。”
　　“比如？”
　　“海沃格和齐格勒。”
　　林秋觉得这位道貌岸然的政客总算说出一些有帮助的消息了，但他没有急切地追问，反而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莫尔大公，我今晚只是来参加迎接会的，不过来的路上我也听人提到过一些声名显赫的贵族们。我猜你是在向我介绍另外两个和您其名的大家族？”
　　他已经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现在急的人是莫尔…鲍威尔，他能成为今天王都首屈一指的贵族，自然也具备远见卓识。所以他很明白，即使自己讨厌极了女皇，也不得不拉下脸面来帮这些人寻找那个该死的刺客。
　　否则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了。
　　“我知道贵族们怎么说。”莫尔语气有些不屑：“海沃格一直在巴结女皇陛下，而齐格勒家族更是称职的看门狗，他们也就只能嚼一嚼这些众人皆知的梗了……但事实真的如此么？”
　　“哦？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
　　如果现在不是宴会厅，莫尔…鲍威尔一定要狠踩几脚地板来抒发自己的不满：“以赛…海沃格是个没原则的父亲，他太过宠溺他那个没什么出息的儿子，但是某个晚上，他那愚不可及的儿子爬进了女皇的房间，结果愤怒的女皇把他从楼上推了下来！怀特…海沃格险些死掉，这让以赛有足够的动机策划一场暗杀。”
　　由于这件事影响恶劣，因此以赛对外宣称他的儿子只是得了怪病，没几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么齐格勒呢？”
　　“齐格勒的动机就更加明显了，他们不止一次在议会里提出驱逐神鸟教的事，但都被女皇否决了！他们是随着两次大征兵崛起的新兴贵族，但是别忘了，他们从前是跟随瑞恩陛下来到这里的骑士，是最虔诚的教徒——我还没听说哪个虔诚的教徒能容忍异教徒在他们的土地上大肆招收教徒。”
　　所以莫尔…鲍威尔才觉得那些在舞池里笑得阳光灿烂的年轻贵族们大多都是蠢货，要是他们了解了这些情况，就不会想不都不想地把脏水泼到鲍威尔家族身上。
　　这些本是他早就准备给柯丽雅的情报。莫尔了解到那位情报部门的长官来历不明，但却是暗杀方面一等一的好手，他可不想哪天自己睡得真相就被人抹了脖子——还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当然，除了海沃格和齐格勒之外，商会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你们真的想保护女皇，就不要总是把目光局限在我们家族身上。”
　　说到此处，乐队正好一曲作罢，舞池的男女们停下脚步，一时间掌声与欢呼响彻主厅。而柯丽雅也与以赛…海沃格交涉完毕，她踩着莲步，走向看起来“交谈正欢”的林秋与莫尔。莫尔见她走来，向林秋传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既然你的朋友来了，我就不叨扰了……很高兴认识你，提尔阁下。”


第三百七十八章　忽如一支毒箭来
　　“容我为大家隆重介绍一下今晚的来宾。”
　　乐师们一曲作罢后，主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好不容易应付完贵族的女仆长卡莲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文稿，她来到莉雅身后，轻咳一声开口道。
　　在柯丽雅的引导下，林秋等人来到舞池的台阶前，并随她缓缓走下阶梯。自几人来到主厅后，贵族们便时不时地打量起几人，而到了此刻，他们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目光，放心大胆地观察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而在莉雅的授意下，宫廷乐师们再度卖力地演奏起来。只是曲风骤变，从方才悠扬轻快的舞曲，变成了激昂雄浑的进行曲。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老师并不是一位追求排场的人，但她依然筹备了最为盛大的欢迎仪式，就连期间演奏的曲目都是她亲自挑选的。
　　贵族宴会，可谓是仪式感最重的场合，无论地位大小，贵族们总是希望从恢弘的排场中找到各自的归属感，而他们也会以这样的归属感对待别人。莉雅希望欢迎仪式万无一失，让她的老师在贵族们心中留下最光辉的形象。
　　进行曲成功带动了气氛，在鼓掌声与热切的谈论声里，晚宴被推向了最高潮。
　　而卡莲也提高了声音：“提尔…赛琉斯，相信你们早已听过这个名字，女皇陛下的老师，同时也是拯救了塔伦王国的英雄！”
　　掌声空前高涨，无论他们是否欣赏林秋为这个王国带来的改变，都无一例外地为他致以了最为热烈的鼓掌。
　　“在他身后的人你们应该更为熟悉——艾丽莎…舒卡蕾朵，教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圆桌骑士！”
　　艾丽莎冗长的荣誉列表恐怕说上一个小时都说不完，圆桌骑士的身份无疑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卡莲的介绍成功引起了所有贵族的惊呼，绝大部分的人都听说过艾丽莎这个光辉的名字，却很少有人亲眼到过她本人。
　　惊呼声过后，便是抑制不住的讨论。
　　他们更为在意的，是艾丽莎来塔伦王国的目的。圆桌骑士的身份在贺露提雅举足轻重，因此他们所到之处，无一不有大事发生。
　　即使有人试图刺杀女皇陛下，真的能引起远在帝都的教会本部的关注么？
　　不少人对此抱有疑问。因为瑞恩国王遇刺后，教会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女皇自己扛起了这个混乱的王国。
　　“第三位是……”
　　“碰。”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艾丽莎来到这个小国的原因是，突兀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乐师们受到了惊吓，小提琴拉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噪音。破空而来的利箭穿透窗户，势不可挡地朝莉雅疾驰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还在寻找异响的来源时，箭便已经来到了莉雅的面前。
　　“小心！”卡莲花容失色，她眼睁睁地看着利箭窜向莉雅的心口。可她不是骑士……不，就算她是骑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瞬间做出反应并帮主莉雅化解危机。
　　几乎在她惊呼出来的同时，莉雅身边的空地便出现了一道黑影。莉雅只觉得身子一轻，转眼间便出现在了数米之外的方位。半只利箭刺进红毯，箭尖的绿色液体蔓延开来，将红毯烧出了一块窟窿，显然是淬了剧毒。
　　在玻璃碎裂的同一时间，林秋便做出了应对。只是他没想到刺杀者竟然会急不可耐地在今晚当着三名圣殿骑士的面动手。
　　“去联系萨尔芬，让他封锁王都，别让任何人出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柯丽雅严厉地对脸色煞白的护卫命令道，利箭射入主厅的那一刻，她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她就在莉雅身边，她有绝对的把握护下对方，但她离莉雅有着几十步之遥，等她跑过去，箭早就把莉雅的心脏射穿了。
　　庆幸之余，她不得不为林秋的速度赶到咋舌。总觉得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的实力又上了一层台阶。
　　如梦初醒的贵族们看见扎在红毯上的利箭，脸色骤变——就在刚才，有人试图当着他们的面刺杀莉雅女皇，但很显然，刺客没能得手。虽然不知道林秋是怎么做到，但他们的赞叹之情溢于言表。
　　“嘻嘻，我就知道只要老师在这里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林秋一低头，惊讶地发现险些死在箭下的莉雅脸色红润，没有丝毫害怕的迹象。她背对着贵族们，调皮地朝林秋吐了吐舌头：“刚才真是太刺激了！”
　　莉雅记得上次这么刺激的时候还是央求林秋半夜带她溜出内城的那个晚上。卡莲姐姐说，女皇不能做出如此叛逆的举动，只有在林秋面前，她才能短暂地“放松”一下神经。
　　当然，也只是短暂的那么一小会儿。
　　莉雅转过身时已经绷起了脸，林秋甚至以外刚才是他看花眼了。她语气威严而严厉：“全都冷静下来，宴会还没有结束！我命令你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果有谁做不到，请现在就离开宴会厅。”
　　说罢，莉雅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乐师一眼，噤若寒蝉的乐师们重新演奏起了那激昂的进行曲，只不过他们似乎还没能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几个琴手根本不在一个调上，乐队指挥急得脸都绿了。
　　贵族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没人敢离开，但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们也实在闹不起来了——开玩笑，女皇陛下险些遭到了刺杀，而他们还要兴高采烈地跳舞？每个人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跳舞的人一定是傻子，他们都不想当那个傻子。
　　“这样吧，我们也饿了，就开始宴会吧！”林秋提议道。
　　“既然这样，那么大家就入座吧。”莉雅宣布道，女仆长卡莲抹了把汉，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她有条不紊地给侍女们安排好了工作，让她们将早就准备好了的盛宴陆续端上桌来。
　　饭菜的飘香并不能缓解贵族们紧张的情绪，每个人都正襟危坐，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不少人向林秋投来了感激的目光——这种场合下，用餐似乎要比跳舞好上一些。
　　主厅有四条长桌，与林秋等人坐在一桌都的都是王都最有身份的贵族。
　　“哈哈哈哈，提尔阁下，你还真是厉害啊，在下佩服！”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而他的笑声成功引起了其他贵族的侧目。
　　大笑着的人是个穿着朴素的壮汉，结实的肌肉裸露在外，如果不是他与林秋等人坐在一桌，林秋还以为他是城堡里的护卫。
　　“这是齐格勒队长。”柯丽雅在林秋耳边介绍这个男人的身份。
　　这个笑得贵族里笑得最开心的男人……竟然是宫廷护卫的长官？


第三百七十九章　宴会的准则
　　塔伦王国的王国军中设立了四位队长，但莉雅深刻地吸取了自己父亲的教训，将权力分为了四份，从而形成了王都如今的格局——掌控情报部门，负责在暗地里消除一切隐患的柯丽雅；王国军的智囊，掌握绝大部分士兵调遣权的萨尔芬；维护王都周边城镇安全的尤里乌斯；以及，负责皇室安全的宫廷护卫长齐格勒。
　　刺客潜入内城，并险些刺杀得手，这毫无疑问是齐格勒队长的失职，然而他现在却是贵族中笑得最开心的一个。林秋觉得这个粗犷的男人心真的大，如果摊上一位喜欢计较的君王，现在估计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我已经派手下的人去追查线索了。”柯丽雅继续说道。
　　与贵族们相比，齐格勒队长大概是最不了解贵族礼节的一位。在莉雅继位前，他甚至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