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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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派手下的人去追查线索了。”柯丽雅继续说道。
　　与贵族们相比，齐格勒队长大概是最不了解贵族礼节的一位。在莉雅继位前，他甚至连小贵族都称不上，这个男人战争结束后拒绝了瑞恩国王的好意，在塔伦王国的某个小镇隐姓埋名，直到听闻了瑞恩国王遇刺的消息后，震惊万分的他才回到王都。
　　“女皇真是好气魄！”齐格勒队长由衷地夸赞道，但对于经历过百年战争的人来说，『险些被箭射死』实在称不上什么大场面，瑞恩国王在战争时中箭无数，还面对过人数数倍于他的敌人，但国王还是熬过来了，并一手建立了塔伦王国。
　　“齐格勒队长说的是，我也从一开始就很看好女皇陛下。”莫尔…鲍威尔道貌岸然地附和道，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林秋对视过一眼，仿佛刚才在背后“举报”了以赛…海沃格和齐格勒队长的人并不是他一样。末了，他看似不经意地补充道：“当然，如果没有这扫兴的刺客该多好。”
　　“说道刺客。”以赛家主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说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似乎在山路镇遇到了一个可疑的老头……当然，这件事我已经提前向柯丽雅队长反馈了，真希望能尽快抓到那个扫人兴致的刺客。”
　　两人看似在谴责刺客，实际上是把推卸自己的嫌疑，说的也都是一些不着边际并且毫无实质性帮助的内容。
　　这便是上层贵族宴会的常态，贵族们遵守这样的游戏贵族，即使早就对某人心怀不满，他们也会微笑着与对方敬酒，热情地谈天说地，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如何给他穿小鞋，或者干脆直接找人暗杀他。
　　这三个人看起来嫌疑最大，却又让林秋产生了这件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错觉。
　　可是……
　　在莉雅推行了许多政策后，内城比从前更具活力了没错，却也不是随便什么无关的人都能大摇大摆地闯进来——尤其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刺客能混进内城，甚至还在戒备森严王宫射上一箭，这说明刺客已经渗透进了内城。可能是端菜的女仆、劳作的佣人，抑或是执勤的护卫。
　　以混沌教的行动方式，他们总是能渗透到一个王国的权力中心，从内部腐蚀这个王国。他们或许会在关键时刻现身补刀，但绝不会出现类似于西斯在一开始就一个人扛着一把镰刀怼进内城的景象。
　　林秋反倒乐于这样的情况发生——他、艾丽莎加上海莲娜，以及不知道埋伏在哪的第一骑士玛兰弗茵，要是西斯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最终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人一定是西斯自己。
　　然而西斯可以说是老谋深算代表性人物了，他领先了所有人一步——混沌教的目标明明是菲尼克斯，却让一行人为女皇的安全焦头烂额。
　　林秋有预感，柯丽雅派出去的人可能会一无所获。
　　“今天不许有人再提起刺客了。”莉雅板着脸来终止了以赛等人的话题。
　　她更希望这是一场私人的欢迎会，可是柯丽雅一再坚持宴请贵族们的重要性，甚至还说这些都是林秋的意思。
　　虽然只有半天准备的时间，莉雅还是筹备了最盛大的宴会，遗憾的是宴会的气氛和她预计中相距甚远。她只要看一眼那些年轻贵族们便秘了般的表情，心里就会生气一阵无名火！
　　“你们真是太大惊小怪了。”
　　林秋觉得再听这些贵族们打太极下去也没什么实质上的收获了，所以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这才是英雄或是高手的做派——即使毒箭射进来的时候他被惊得险些差了气，但依然要表现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为了作证自己的话，他还指了指单纯的安娜和蔷薇：“你看，连这两个小朋友都比你们冷静多了。”
　　虽然安娜和蔷薇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是得到了林秋的夸奖，她们骄傲地昂起了脑袋。
　　提尔哥哥除了对于他们厨艺的评价往往不可取外，其他方面的话都是真理！她们俨然也觉得自己比在座的大贵族们高上了一筹。
　　而她们的确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孩子。一支毒箭和大海怪耶梦加得以及肆虐沙克达姆的『流沙』比起来真的算不上什么——支配了海底王国亚特兰蒂斯的大海怪耶梦加得厉害吧？我和它谈笑风生。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们觉得如果那根箭能射到莉雅女皇才真是见了鬼呢。
　　“咦，这是什么？”安娜和蔷薇还没和耶梦加得“谈笑风生”多久，就成功吸引到了莉雅的注意。毕竟一个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条橙色的幼蛇是一件很扎眼的事。
　　林秋这才想起来为了弥补安娜与蔷薇不能外出的损失，林秋在两人的央求下把耶梦加得丢给了她们。她们誓要抓住一只和耶梦加得一样友善可爱的魔物，但在抓住之前，耶梦加得还是她们的第一选择。
　　而这条贼兮兮的幼蛇也很乐于跟着她们，它知道跟着安娜和蔷薇有肉吃！
　　此刻它正惬意地将脑袋埋在一大块肉排里，如果不是安娜和蔷薇要求收敛一些，它恨不得在这些食物里游泳！
　　莉雅实在有些在意这条幼蛇，碍于女皇的威严她才没有一把抓起耶梦加得放在手里仔细把玩。
　　“这是耶梦加得，请放心，它从不咬人！”安娜笑眯眯地瞎说到，被咬了鼻子的理查德含泪点赞。
　　“哦——？”
　　齐格勒队长忽然旁若无人地惊呼一声，他的行为再度引起了旁边几桌贵族的侧目——“这可是了不得的魔物啊！”


第三百八十章　急转直下
　　莉雅觉得自由有必要收回自己之前的偏见。似乎……成为神奇魔物训练师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在健谈的齐格勒队长的引导下，贵族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虽然神奇魔物训练师是林秋编出来的职业，但在贺露提雅，的确有不少有钱人喜欢收养魔物。甚至在一些特定场合，收养魔物的珍稀程度能侧面反应出一个人的社会地位。
　　这个话题，贵族们大多插得上几句，善于察言观色的贵族们看出了女皇浓厚的兴趣，无论是否出于本意，他们都不遗余力地介绍起有关魔物的奇闻异事来，就算实在讲不出，他们也会临时编出来几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魔物。
　　反正贺露提雅地大物博，谁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格勒队长自然还是这个话题的主角，他与魔物的接触比在座的大部分贵族都多得多——他杀过魔物，养过魔物，也被魔物逼入绝境过。即使战争平息了十年之久，他也没有停止和魔物打交道。
　　在村里隐居时，他精心养育魔物，训练他们，并利用他们对抗村外森林深处的威胁。齐格勒培养出了天然的嗅觉，他说不出耶梦加得的品种，却能断言这绝对是一只不平凡的魔物。而没有什么经历比他那天在森林中见到的景象更具传奇色彩了。
　　齐格勒并不擅长讲故事，他声音很粗，缺乏起伏，但依然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好奇心：“那天我像往常一样随鲍勃去林子里打猎……哦，忘了介绍，鲍勃是我养的尖牙蟒。我们选择了傍晚，一般这时候是魔物们最为活跃的时段，可是那个傍晚很不正常，直到我们深入森林也没能遇到任何一个魔物，鲍勃从进了森林开始就有些异常，平日打猎时它都会沿着树丛爬行，侦查猎物的位置。可是那天它却缩在我的身后，似乎很不想继续前进的模样……那意味着有某个高阶魔物游荡到了这里。”
　　齐格勒忽然停了下来，他直勾勾地望向林秋。
　　“然后呢？”听得津津有味的贵族们有些急切地催促道。能和女皇座在一桌的贵族没有哪个深入过密林，一个猎人的日常生活对他们来说是无比新奇的体验。
　　“提尔阁下，你应该听说过高阶魔物吧……我是指，最高级的那种。”
　　为了警醒村民，齐格勒和村里的很多人都讲过这个故事，但人们不是认为他喝醉了，就是认为他疯了。就连村长都说他的话是无稽之谈，这让齐格勒心灰意冷。村民的不信任也直接导致齐格勒在第一次大征兵时离开了村子，投奔王国军。
　　他不希望自己再被嘲笑一次了。
　　“当然。”林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个回答让齐格勒颇为满意，他继续说道：“为了避免村子遭受不可挽回的损失，我决定去一探究竟。不知过了多久，我依稀记得那是位于村庄与西面群山的交界口——我的确看清了，当我拨开灌木丛，到达那里时，西面的天空已经被火光染得通红，火焰蔓延得到处都是，但诡异的是那火焰没有烧掉一草一木，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事了……我隐约看见火光中心，是一只由火焰凝成的鸟类，它笔直地坠向西面的山谷。我当时想，如果那火焰都是真的，只要它趴在村庄里什么都不做，就足以烧毁小半个村庄了！”
　　说到这里，齐格勒神经质地左顾右盼起来，就好像当他说出接下来的话时会有什么东西来袭击他一般。
　　“但那还不是最诡异的——正当我想尽快把消息带回村子里让大家撤离时，鲍勃袭击了我，它就像着了魔一般，双眼在火焰的渲染下散发着赤色的光芒……当鲍勃还是一只幼蛇时，我就收养了它，我们在一起经历过无数黑暗的时期，所以我从没想过鲍勃会袭击我！我回过头时，他那尖锐的獠牙已经咬在了我的脖子上，足以麻痹猎物神经的毒素迅速在我体内蔓延，而在我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我发誓我看见了一个走出火焰的少女！”
　　似乎是怕众人不信，齐格勒又重复了一遍：“我发誓我看到了。”
　　他实在有些没信，因为上次他这么说的时候，村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弓着腰，连说话都因为笑声而变得断断续续：“哈哈……齐格勒，你说魔物变成了少女？……哈哈，我觉得猎人可能限制了你的才华，你更适合当一名吟游诗人！”
　　贵族听众们有一点好，就是他们的笑点往往比较高。而且就算他们认为齐格勒是个弱智，也会在表面上表现出相信的模样，并且对他的故事啧啧称奇。
　　“魔物变成了少女。”
　　“真是奇遇啊，齐格勒队长！”
　　他们嘴上如此感叹着，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根本不信。
　　他们在心里断言，如果魔物能变成人类，人类早就灭亡了。
　　“齐格勒队长，你遇到那个魔物是什么时候？”对于林秋来说，这个消息却极为重要。按照齐格勒的描述，他很可能在那天亲眼见到了菲尼克斯本人，而在他潜意识边缘走向他的那个少女，很可能便是菲尼克斯化为人形的模样。
　　“第一次大征兵前，但我敢肯定的是，那件事发生过后，神鸟教就出现了！我听说那些教徒们崇尚火焰，所以我猜测那很可能是他们搞的鬼！”
　　齐格勒的语气不似有假，这也正好能解释为什么他一直试图让莉雅下令把神鸟教的教徒逐出塔伦王国。
　　“怎么，你相信这是真的？”对于林秋的反应，齐格勒有些惊讶。他听说这些人从帝都远道而来，还是一些不得了的高阶骑士，但其实他也没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只要这些人别嘲笑他就他就满足了，如果不是亲眼见了，如果有谁跑过来给对他说出这些匪夷所思的见闻，他也一定不会相信的。
　　“当然。”
　　林秋下意识地与莉莉丝对视一眼。
　　他不仅相信，同时心里还咯噔一声。
　　事实上在遇到露娜后，他也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多伦天赋惊人，强大而又具有统帅里，被选为圣子理所应当。和多伦一比，露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可即便如此，主教还将她奉为圣子，甚至不惜为了她和王国军对着干。
　　经齐格勒这么一说，林秋也忽然回忆起了当天晚上一个不寻常的迹象：
　　任何有魔物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魔物会在夜间变得活跃，甚至在他们深入密林前，被尤里乌斯引来的魔物还袭击了山路镇的旅馆。
　　但是……
　　“莉莉丝，那天晚上除了那个老头外，我们好像连一只魔物都没遇到……没错吧？”
　　莉莉丝突然间也明白了什么，凝重的点了点头。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丑老头、王国军以及理查德身上，谁会去在意沿途究竟没有遇到魔物这种小事？
　　而坏消息是，因为露娜的身份比较敏感，所以柯丽雅把她安置在了自己的庄园，没有将她带来宴会厅。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内鬼
　　宴会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虽然在宴会中一度发生了行刺女皇的事件，但在齐格勒队长奇闻异事的带动下，贵族们纷纷开启了各自的吹牛模式。宴会至少在表面上维持了盛大与热闹，这已经足够让莉雅满意了。
　　贵族们陆续离开后，莉雅也露出了一丝疲态，她为此张罗了一整天，宴会结束时已是深夜了。而明天下午，她的王宫将迎来比今天更为盛大的宴会，王都各界的名流都将汇聚于此，其中也包括想要取她性命的那伙人。
　　以赛…海沃格、莫尔…鲍威尔，以及齐格勒队长，这三位是最有可能、也是最有能力将刺客带入内城的贵族。
　　“老师，我这就让卡莲姐姐为你们安排住处。”莉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情有些恍惚。
　　她突然有些不确定在贵族们热闹的陪衬中完成与老师的重逢是否是她想要的了，宴会中几位贵族谈天说地，而她的老师却始终眉头紧锁，表情凝重。莉雅更怀念被林秋偷偷带出内城的日子。
　　那时候她不用考虑自己行为可能为这个国家带来的影响，也丝毫不用担心那些躲在暗处的刺客，那是她记忆中最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突然有些急事。”林秋将艾丽莎推到自己的面前，以安慰小孩的口吻说道：“抱歉，莉雅，今天就让这位大姐姐陪着你吧。”
　　众人里，只有艾丽莎和海莲娜能让林秋放心。其中临危受命的还有莉莉丝，在理查德因为某种神奇的原因无法出席后，逗莉雅开心的职责的便落在了她的肩上。
　　“我理解的。”莉雅笑了笑：“我和莉莉丝姐姐相处得很好，老师你尽管去完成重要的事吧！”
　　如果是从前的莉雅，此刻一定会抱着他胳膊撒娇不让他离开的。
　　女皇之位的确改变了莉雅许多，包括性格与她现在处境。而林秋，也不是从前那个急着告别莉雅，试图赶上夜市最后一波炒面包的愣头小子了，离开宴会厅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完成。
　　因为席间，一位焦急万分的女护卫不惜冒着得众多贵族的风险跑进主厅，在柯丽雅耳边嘀咕了些什么。而柯丽雅也将这个噩耗告诉了林秋。
　　露娜被人劫持了，她的庄园甚至连一个目击者都没留下。
　　“快去快回。”艾丽莎的回应则简单了不少，对于林秋的信任让她无须多言，唯一让她稍稍有些不爽的，是自己不得不和元老院的海莲娜合作。毕竟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未必能保护包括安娜、蔷薇在内所有人的安全。
　　“记得把情报分享给我们啊。”海莲娜也颇有些嗔怪之意，她自认为在智力与武力方面都能给予林秋不小的帮助，可这个小子竟然一直在和柯丽雅“咬耳朵”，让她和艾丽莎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听到。
　　包括理查德走失、他们偶遇露娜这件事也都是被一笔带过的。
　　“做好准备，等你回来，我要和艾丽莎对你进行一场批斗大会！对吧，艾丽莎？”海莲娜巧妙地将艾丽莎拉到了同一战线。
　　“不对。”艾丽莎斜睨海莲娜一眼。
　　别试图用这种小手段拉拢我。
　　她用不屑的眼神给海莲娜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
　　林秋被柯丽雅的手下带到她庄园时，连佣人们大多都睡了，偌大的城内只有一些巡逻的护卫，火把的亮光倒是随处可见，就是他们巡逻的效果实在差强人意。这些护卫三两结队，兴奋地谈论着今天的贵族盛宴，他们既不知道女皇险些遭到刺杀，更不知道有人在柯丽雅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宴会厅时，血洗了她的庄园，并且掳走了露娜。
　　“哟！这不是提尔阁下么？”见到林秋，他们还乐呵呵地向他打招呼。这些护卫之前还大言不惭地说过在他们的看手下连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内城。
　　哟个屁，你还是退群吧。
　　林秋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件事他知道自己也要付不小的责任，要是他早点意识到露娜的身份特殊，就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柯丽雅的庄园了。他没能意识到混沌教那帮人对露娜志在必得的决心，这才最根本的原因。
　　“奇怪了，难道我们惹到他了吗？”见林秋黑着一张脸离开后，向他主动打招呼的护卫莫名其妙地问自己一同执勤的朋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他的朋友自认为看到了事情的本质，压低了声音说道：“看见他身后的漂亮女人没，没人希望自己在偷情时被护卫们发现！”
　　“可那个人好像是柯丽雅手下的人。”王国军的情报部门一向特立独行，为了保证完成特殊任务时畅通无阻，她们有特殊的着装，还佩戴着专有的袖章，更重要的是，柯丽雅的手下全都是女人。
　　还都是漂亮女人。
　　这些普通护卫们早就对情报部门垂涎三尺了。说到这，护卫们相视一笑——这个提尔…赛琉斯一来王都就完成了他们做梦也想完成的事。
　　“不得了，不得了！”两人一边坏笑一边感叹。
　　然后在林秋和柯丽雅离去不久后，两道利箭便射穿了他们的喉咙。这两位护卫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手中的火把坠落而下，嘴里只能发出“嘶嘶”的相声，连“有入侵者”这样的话都没能喊出来。
　　他们眼睁睁地望着一身黑衣的人影向内城外跑去。
　　林秋还未到目的地，弥漫在空气中的强烈血腥味便钻入了他的鼻中。此刻庄园里人影攒动，忙碌在“凶案现场”的都是穿着制式制服的人。
　　见林秋匆匆赶来，柯丽雅挑眉问道：“那边结束了？”
　　在宴会厅，她阻止了林秋半途离席的举动。林秋是莉雅女皇的上宾，按照贵族们的游戏规则，如果被宴请的上宾半途离席，意味着他对于宴请者的不屑与蔑视，这会让莉雅女皇在贵族面前颜面扫地。
　　林秋思量再三，最终选择留在了那里，让柯丽雅一人来处理庄园发生的事。
　　事实上当她听到手下传来的情报时也充满了不可置信——她的庄园就位于内城西侧，究竟是什么人有能力在戒备最为森严的内城袭击她的庄园？
　　“袭击者训练有素，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对内城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留在这里负责保护露娜的两人都是前刺客公会的成员，她们几乎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干掉了，由此我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设想。”
　　“什么设想？”
　　“那些刺客，似乎已经渗透进了我的情报部门。”


第三百八十二章　寂静玫瑰
　　“这件事说来话长。”
　　正因为柯丽雅了解刺客公会，所以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件事的棘手程度。她能在两次大征兵后脱颖而出，成为塔伦王国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除了自身的能力过硬外，被他整合收编的原刺客公会成员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他们在帝都的刺杀行动一败涂地后，亨利五世迅速将这件事昭告整片大陆，所有人都知道会长和元老们都死了，而原本结构缜密的刺客公会各个分布也乱成了一团。当柯丽雅来到塔伦王国时，这里的刺客公会完全处于混乱状态，收编昔日的刺客们轻而易举，却也留下了隐患。
　　柯丽雅很确信她的手下中出了内鬼。因为除了情报部门的人，没人知道露娜藏在她的庄园。而从刺客中找出一个内鬼无疑困难得多，新人进入公会的第一课便是伪装自己，他们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完美地融入到任何身份中。
　　“当然，并不是所有刺客都安分守己。”柯丽雅有些感慨。她的资历在公会中并不算老，能够跻身公会的核心圈也全是受到了法兰恩的照顾。
　　据她所知，在百年战争末端，会长下落不明后，各地的刺客公会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那时还有副会长法兰恩以及整个元老团压阵，刺客们尚且还能服从公会的指令，但这一切在帝都事件过后全都改变了。
　　元老团的覆灭以及法兰恩的死亡变向地解放了一群暴徒，过去与『黑桃』与混沌教的联系让一些人成为了各个城镇最不安定的因素。
　　塔伦王国也有塔伦王国面临的危机。
　　柯丽雅把一支沾了血的箭递到林秋手中。被利箭射杀的是她的心腹，要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在刺客公会的那段时间，她早就学会了如何屏蔽自己的负面感情。
　　“仔细看。”
　　箭的样式并不普通，并不算长的黑木箭身上雕刻着奇异的纹路。林秋觉得制作这些箭的人一定不怎么聪明，他完全可以省下这些功夫，而是把自己想要表达内容以信件的方式随箭一同射过来。
　　黑木上的纹路一定代表着什么，只是林秋不确定它究竟想表达什么意图。
　　“有人随我加入了王国军，但其中也有人自立门户，尤其是在这个『商机』遍地的王国。”刺客们的买卖是人命，而在这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