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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之痕-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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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拜伦帝国的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占领了摧毁了海岸防线，并几乎夺去了沿海地区的控制权。连史学家在书写这段历史之余都抑制不住赞叹之情——让舰队进入浓雾带无疑是一场豪赌，一旦他们在浓雾之海中失去了联系，那便相当于自毁拳脚，将胜利送给贺露提雅。
而另一派史学家则称，这是拜伦帝国垂死挣扎之计。
双方争执不休，但不可回避的现实是，拜伦帝国的铁骑曾经一度占据了贺露提雅的海峡地区，若不是艾丽莎几乎凭一己之力击杀了所有埋伏她的刺客，并一举拿下了索兰港，恐怕百年战争的胜负就要彻底改写了。
“卢瑟儿，卢瑟儿？”穿戴好轻甲的卢瑟儿在门外大声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快去穿你的盔甲！”
一身羊皮大衣可不是战士应有的姿态。
林秋不自禁地看了不安的老板娘一眼，另一项不可忽视的数据是，拜伦帝国的骑兵占领阳光海滩后屠杀了所有俘虏以及军需人员。如果用历史回答老板娘的问题，那么答案是肯定的——不只是她，此刻沙滩上绝大多数人都未能幸免于难。
“卢瑟儿先生？”老板娘见林秋与自己擦肩而过，有些绝望。
这种情况下，沉默便相当于默认。她的店就在海滩不远处，一旦敌军占领海岸，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可现在即使逃，她也不知究竟该逃向何处。
“啊，如果是卢瑟儿的话，应该会说一切都完蛋了吧。”林秋拿起台上的长剑，好在莫名其妙地变成卢瑟儿之后，他的体内还涌动着熟悉的力量。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是个银徽骑士，那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果然，连卢瑟儿先生都……”
“好消息是，我不是卢瑟儿。”朝她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酒馆。
这场战役，恐怕是卢瑟儿一生中最险象环生的战役了，瑞恩与他的骑士团败走内陆，拜伦帝国的铁骑一路将他们追杀到了现在王都的位置，若不是凭借丛林的天险，恐怕瑞恩也要死在战场上了。
但如果卢瑟儿想用这场战役干掉他，那只能说他找错对手了。
据林秋所知，那场战争一共打了百年，两国死伤无数，却唯独遵守了一个贵族——不得往战场上派遣圣殿骑士。
“卢瑟儿，你的盔甲呢？”齐格勒满脸通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磕绊了。瑞恩和他手下的骑士们加起来不到十人，而海滩上拜伦帝国的骑士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数不清他们出动了多少人。
“如果你真的喝醉了，就去组织后方的防守醒醒酒吧，你这样根本没法上战场！”连奔跑中的瑞恩也大声说道：“我可不想让我手下优秀的骑士因为一瓶酒而丧命。”
说话时，几人已跨越了营房，来到海岸周边。
经历了短时间的惊慌失措，贺露提雅短时间组织起士兵已经组成了不同规模的队伍，悍不畏死地进行抵抗。在这士兵们用生命争取来的时间里，不少醉醺醺的人彻底醒了酒，穿上盔甲，握紧武器，重归战场。
“大家听我说，让我们把拜伦帝国的混蛋们赶出我们的土地！”瑞恩的高声呐喊鼓舞了不少人，当时的他还并非的国王，只是诸多领主中的一员。整个贺露提雅联盟的海岸防线都是由各国的大领主堆砌出来的。
“那个人是领主，干掉他！”
“这边又发现了一个领主！”
在鼓舞了士兵的同时，瑞恩的喊话也成功引起了拜伦帝国骑士的注意，临近他们敌军有意识地向几人包抄而来。
这场战争打了上百年，双方早就知根知底了。因此拜伦帝国的骑士们明白，在贺露提雅特有的体制下，只要干掉了一位领主，便相当于粉碎了他的整只骑士团，而领主通常也战场上被集火的目标。
“摆阵，誓死保护瑞恩大人！”
“誓死保卫瑞恩大人！”
这种场面齐格勒等人见过不下百次了，他们迅速拉开了阵型，两名顶着巨盾的骑士一左一右挡在瑞恩身前，其余几名灵活的人则严正以待地防御着各个方向，一旦他们倒下，身后的战友便会立刻弥补他们的位置。
“卢瑟儿，今天你状态不佳，就去后防吧！”摆好阵型后，齐格勒凝重地说道。
作为战士，他们心里明白，这几乎是一场必死的战役，勇气在面对人数数倍于他们的敌人时起不到太多作用，但这却是作为战士的天职，他们每争夺下的几分钟，都有可能让后方的指挥官重新建立起有效的防线！
“卢瑟儿，你……你怎么还穿着羊皮大衣！你的盔甲呢？”齐格勒不回头看还好，一回头看惊得武器都差点拖了手。
林秋一身羊皮大衣，手里就握着一把普通的骑士剑，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来打仗的。没有盔甲的保护，敌国的骑士一剑便能要了他的命。
“快回去穿你的盔甲！你不能……”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面对喋喋不休的齐格勒，林秋恨不得在开战前先把他给锤了。
话音未落，更让齐格勒瞠目结舌的事发生了。
在他的注视下，本应镇守后方卢瑟儿竟然突然间像打了鸡血一般持剑冲上前方。
第四百五十章 幕后黑手
为了有效地防止领主阵亡，王国军研究出了数种应对不同战局的阵型，齐格勒等人现在摆出的，便是应对多数敌人的死守式阵型。但没有任何一种阵型需要队伍中一名骑士不要命地冲进敌军的阵线。
林秋上辈子和这辈子加起来都没上过一节战争素养课，所以他的行为不仅让拜伦帝国的骑士们摸不着头脑，也让本方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大规模的作战实则是数个小战场拼凑而成的，而每一个区域都有相应的领主负责，可见这时的卢瑟儿在军中的地位不低，普通的士兵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倒是是该掩护林秋的冲锋还是完成本职工作。
“这家伙喝醉了！”齐格勒啐了一口：“偏偏是这种时候！”
“瑞恩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队伍中有人问到。
瑞恩脸色有些难看，他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他们把卢瑟儿给灌醉了，他也不会做出这种连命都不要的举动……但是，他也明白一个在战场上一个领主倒下意味着什么，而他们的背后，则是手无寸铁的军需人员！
“稳固阵型……！”心理斗争许久之后，瑞恩终于做出了最符合领主身份的选择，而林秋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拜伦帝国的军队中。
一个士兵可以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但领主不行。他肩负着更重要的使命。
“别死了啊，卢瑟儿！”齐格勒懊恼地说了一句，接着大喝道：“众军听令，收缩回防！”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命令，因为这相当于直接抛弃了卢瑟儿：“不要让卢瑟儿白白牺牲，希望他能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若想击退来犯的敌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松散的士兵整合到一起，并部下有效的防线！
“向瑞恩领主处靠拢！”
“后退！”
在林秋一头扎进拜伦帝国的军队后，这一片区域的敌军竟停止了前进，而士兵们也获得了足够的喘息时间。分散的王国军且战且退，松散的防线逐渐收缩到了瑞恩的骑士团前方，并形成了一道半圆型的防线，他们高举盾牌，从远方齐射而来的火箭时不时窜入人群，随时深夜，整个海滩却被熊熊火焰照得灯火通明。
每倒下一位士兵，他的位置便被后面的人顶上，驻守于此的，都是贺露提雅最精锐的军人！
另一边，拜伦帝国阵线。
“哈，你看这家伙，竟然穿着羊皮大衣就上战场了！”
“一身酒味，我看他是喝醉了，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吧？”
“我听说这家伙还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人物，这军功我便收下了！”
相比贺露提雅的部队，拜伦帝国的骑士们显得从容了许多。自突破了迷雾之海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掌握了胜势，虽然贺露提雅军人的反扑比他们预想得更强，但少了炮击等防御设施的掩护，落败只是迟早之事。
这片通往海滩内部的区域，却并非主战场——当防线的炮火被他们占领的那一刻，便是胜利之时。而击杀一个小队长，只是这场战争的战利品罢了。
然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被他们重重围住的人竟然笑了，不少人竟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让他们恐惧的并非对方临危不乱的笑容，而是骑士剑上闪烁着的炽热白炎。
“这家伙……”
“这家伙是……”
他们理解为何对方敢穿着羊皮大衣，一个人冲进他们的防线里了。
在拜伦帝国骑士们惊恐的目光下……林秋手中的骑士剑化为了一缕青烟，最终缓缓飘向了夜空。炽热的白炎就此熄灭，只留下了一股烧焦的糊味。林秋和拜伦帝国的骑士们面面相觑，接着他冷静地换了个姿势，掏了掏口袋：“你们等一下，我需要拨打一下维权热线。”
说实在的，林秋从未像现在这般思念深海过。
只有使用过劣质产品后，他才感受到了有魔剑相伴的好处——至少在激烈的战场上，深海不会突然消失。
“那个……我们啥都没看见。”
就连拜伦帝国的骑士都感觉到了林秋内心深处的尴尬，但他们敢保证，那白炎绝对是真的！能一瞬间把精铁剑烧成烟雾，足见其恐怖的温度。而白炎，则是圣殿骑士的象征……只不过他们从没见过一出场就使用技能失败的圣殿骑士罢了。
可装X失败的圣殿骑士还是圣殿骑士，那可不是他们能抗衡的人物。
“快去通知国师大人，我们拖住他，这家伙是圣殿骑士！”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愣住的骑士们如梦初醒，刀剑四面八方地向林秋砍来。与此同时，有一人默契地跑向了指挥船的方向。挥刀的瞬间，不少人都抱着侥幸心理——虽然他们没和圣殿骑士交手过，但再强的骑士，终究也是人类，受了致命伤也会阵亡的人类！
“不必了通知她了。”林秋高高跃起，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密集的刀剑，两股冰流汇聚在他的双手手掌。他就不信这次还能失败了——“你们的国师大人就知道了。”
……
“喂，你们看，那个跳起来的不是卢瑟儿么？”眼尖的齐格勒一眼便看见跳出防线的林秋，毕竟羊皮大衣在一身黑甲的骑士中还是极为显眼的。自林秋冲入人群起，他便聚精会神地观察着远方，即便明白对方凶多吉少，可一旦林秋还有存活下来的机会，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发布救援的命令。
“是他！……不，不是吧，这不是卢瑟儿吧？”应答的骑士忽然改口，他的舌头都打了结——只见天空中的身影稳稳地落在地上，而在同一时间，淡蓝色的冰流涌动开来，即使相隔甚远，他都能感到那股深入骨髓的寒冷。
这绝不是他们认识的卢瑟儿能做到的事！
蔓延开的能量一瞬间便将周围拜伦帝国的骑士笼罩其中，但凡被波及到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化为了一座冰雕。而冰流却没有停止的趋势，它如同潮水般涌向拜伦帝国的舰队，就连海洋都凝结成了一片冰原。
“不，这不是卢瑟儿，是我看花眼了。”齐格勒望着被冻结的船只，打了个寒颤。
……
“嘶，好冷啊。”与此同时，拜伦帝国指挥船的甲板上，一个女人同样打了个哆嗦。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位慌不择路的骑士跑上了甲板。
“别急，慢慢说。”女人声音柔和，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国……国师大人！对方的阵营里，似乎有一位圣殿骑士！”
“嗯，我已经知道了。”女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与此同时，她充满探究性的目光跨越了层层冰面，最终停留在了林秋身上。
而她的身上，赫然穿着一袭黑袍，骷髅面具下两团幽绿色的火焰闪动了一下。
第四百五十一章 英雄或是赢家
船上的女子身子陡然间化为一群飞散开的黑鸟，瞬息间便从指挥船上来到了林秋面前。这乌云后的月亮在同一时间成了血红色，这夜本是月明星稀，此刻整个天空却成了诡异的红色。
而林秋也明白了一道理。
虽然混沌教表面上沉寂了数百年，但实际上什么事都能和他们有关。说不定这场长达百年的战争便是这群人从中作祟，并挑起了事端。
“是一位没见过的骑士呢。”女子仔细打量了林秋一番，有些诧异。一招便将他们登陆的海域完全冻结，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应该名声早就传遍战场了才对。她了解每一位曾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骑士，听士兵们的话，这人似乎是瑞恩麾下的骑士之一。
瑞恩她倒是听过。印象不深，在阳光海滩的攻防战中打了机场漂亮仗，在贺露提雅联军中有一定的微信。但也仅此而已，与那些大人物相比，瑞恩的实力和势力实在有限。
“你是谁？”她问道。
林秋不答反问：“你是『亡者八面』中的哪一位？”
截至目前，加上这位不知名的女子，他已经遇到过其中的五人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将刻印运用到登峰造极的强者，林秋并没有从方才费散开来的乌鸦中窥出什么门道。不过显然，天空的那轮血月应该和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连这种事都知道么？”女子沉吟片刻，她贝齿咬住下唇，这件事超出了她的意料，林秋的出现在任何方面都透着诡异，而能够让她觉得神秘的人，整个贺露提雅也就只剩下一个组织了——“你是教会的人。”
她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既来自教会，却又并非圆桌骑士中的一员，更重要的是克罗尔事先从未向她提起过这么个人。
“不过你出现的时机实在不好。”女子惋惜地摇了摇头，她语气轻柔，举手投足间都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股魅意，只是她接下来的举动却和妩媚沾不上半点关系。她打了个响指，一片黑影如黑云压境般从远方的海滩靠了过来。
“那是拜伦帝国的狮鹫骑士团！”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应该守在拜伦帝国首府么！？”
惊恐与绝望迅速在贺露提雅的士兵间蔓延开来，女子又打了声响指，数之不尽的乌鸦陡然出现在了天空的另一端，两者一前一后，在战场上形成了包夹之势，将贺露提雅的士兵们围在其中。
“如果在别的情境下，我或许会陪你喝上一杯热酒，在做上一些快活的事呢……但现在不行，战争的胜利是我们许诺给拜伦帝国国王的筹码，而我们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
她的话戛然而止，虽说一言一行魅态尽显，但她脸上的骷髅面具实在煞风景，眼眶凹槽处的两团绿火让林秋连想歪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所以就拜托你们……”
女子的身体再度飞散开来，而她的笑声也随着黑鸟向四面八方蔓延去了——“安心地死在这里吧！”
……
恐慌是战场上的大忌，但在拜伦帝国狮鹫骑士与黑鸟的袭击下，恐惧如同瘟疫般在贺露提雅的士兵间迅速蔓延，他们或许是丰富经验的战士、老兵，但在他们的战场生涯里，还从未和能够飞行的对手交战过。
盘旋于猩红月色下的乌鸦每一波都能造成一小片的杀伤，而正面战场更是直接遭到了狮鹫骑士的碾压，尽管贺露提雅的士兵们奋力地举着盾牌，坚定地守着阵线，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过于明显，勇气并不足以弥补这差距。
狮鹫骑士几乎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击溃了士兵们的第一道防线。
那黑衣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林秋交手的打算，而在她的指挥下，林秋所到之处，拜伦帝国的骑士团均默契的分散开来，只要他前往某个区域，另一片防线便会遭到敌人的疯狂进攻，即使他知道周围的一切很可能是卢瑟儿编造出的幻象，但这种疲于奔命的却真真切切地影响到了林秋。
没有了深海的定位，他根本分不清那女人的真相的去向，每一只黑鸟都能将她戏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林秋的耳朵里：“很遗憾，我和你遇到过的任何对手都不同。”
可以从语气中听出女人对他此刻的状态颇为满意。
“你们所以在意的荣耀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提，听好哦，所谓的混沌教，既不是英雄，也不是恶党，我们所有行动就从来只为了一个目的……”
伴随她的话一同传来的还是贺露提雅士兵们惊慌的惨叫，在瑞恩与数位领主的指挥下，残存的士兵已经开始向后方退去了，防线的动向传递了一个信号——他们决定撤退了，这并非战略性撤退，而是彻底溃败了。
战力与精神上的双重溃败，军人们不怕牺牲，但现在牺牲已然没有意义了。在狮鹫骑士迅如雷霆的冲击下，重建防线犹如痴人说梦。
女子洞察到了贺露提雅军队的动向，满意地笑了笑。紧接着漫天的黑鸟朝林秋的方向席卷而来，同一时间，熟悉的眩晕感再次席卷了林秋的意识。红色的天空仿佛与惨烈的战场绞在了一起，黑鸟则在他不远处汇成了一个人影：“混沌教只需要成为赢家就可以了，默默无名的赢家要好过轰轰烈烈的烈士。而我们一直都是赢家。”
骷髅面具中的绿色火焰似乎烧得更加旺盛了：“现在，就来处理你这位‘英雄’吧。”
林秋眼前一黑。
并非因为女子的攻击，而是那熟悉的眩晕从中作祟。
“瑞恩与极为领主的撤退命令直接葬送了整个海滩的防线，退回内陆的士兵死气沉沉，我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黑暗之中，竟回响起了卢瑟儿的声音。
“战争里的一切，都像是某人精心布置的一盘棋局，而我们只是棋盘上的走卒，我们对操纵者一无所知，但我十分确定，在部队撤出海岸之际，我在拜伦帝国的指挥船上看见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她戴着一副骷髅面具，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
卢瑟儿不像是在对林秋说话，反而像是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平淡，仿佛只是陈述自己在战场上的见闻：“老板娘没能逃出来，以至于我总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我当时实力再强一些，那些未竟之事也许就不再会困扰我的噩梦了……我是说，至少，我能救出一个陪伴了我们数年的老友。”
第四百五十二章 占卜师
八年前，王都集市区。
“卢瑟儿，卢瑟儿！”天刚亮不久，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便从集市酒馆附近传了过来。刺眼的阳光刺得林秋睁不开眼，黑暗渐渐散去，他睁开眼，看见识趣离开的几名士兵，以及小跑过来的齐格勒。
不知为何，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他居然特别想锤对方一拳。
又是被齐格勒“叫醒”的，而对方依旧将他称为“卢瑟儿”，齐格勒似乎根本不记得他在海滩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卢瑟儿也还是那个银徽骑士，他的战友，以及新晋的王国护卫长。
这一次周围不再是战场，而是初具雏形的塔伦王国。相比林秋刚来这里时，现在的塔伦王国要更加简陋一些，许多市场与房屋都只有个大概的雏形，鱼摊、酒馆、杂货店、武器店、占卜店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铺子都凑在了一起，那铁匠打铁打累了，便随手在酒馆外的货架上拿一块面包，而酒馆的厨师则从他那取了些铁器。
任谁也想不到，这种看起来和新手村差不了太多的地方，后来竟然变成贺露提雅首屈一指的外贸大国。
现在就连内城都没搭好，瑞恩国王请来当地最致命的工匠，在一票士兵的带领下日日夜夜地搭建着城墙。而作为王国护卫长的卢瑟儿则被赶了出来，用瑞恩的话说，他希望自己来打点未来的王城！
齐格勒和卢瑟儿都是粗人，让他们待在内城，保不准哪天就把什么东西给拆了。
不过除了过于简陋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好在齐格勒就算再不拘小节，也没到一大清早就找卢瑟儿喝酒的地步。他神秘兮兮地凑了上来，挤眉弄眼地说道：“放心，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捕鱼的……喏，看到那边的美人没，我已经注意她好几天了。”
齐格勒最近迷上了捕鱼，还和集市上的渔夫学了几手，于是他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地准备给昔日的战友们一展拳脚。他奉行『今天的鱼考起来就是比渔夫那的香』的大原则，而他的战友则对这一原则骂声一片。
因为他们已经吃了一个多星期鱼了——自齐格勒和卢瑟儿被瑞恩赶出来巡逻之后，他们每天晚上的食物都是鱼。
鱼汤、烤鱼、咸鱼、炸鱼，而除了烤鱼和鱼汤味道还过得去的，其他几种创新式做法简直如同噩梦。林秋明明没体验过齐格勒的料理，但提起捕鱼时，他竟没来由地感到了一阵反胃。这完全是条件反射。
好在继成为捕鱼王之后，齐格勒终于又树立起了新的人生目标。
新来的占卜店的占卜师。对方的占卜技巧暂时未知，但人是个大美人。林秋顺着齐格勒视线望去，铁匠铺的大叔正满脸通红地和占卜师说这些什么，与正值青春期骚动的少年如出一辙。
占卜师眯眼笑着，声音却让林秋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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