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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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你们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怀疑闹鬼的事和那个什么混沌教有关！”
　　在莉莉丝给他来上一记老拳之前，怀特赶忙解释道。


第四百七十三章　鬼鹰
　　塔伦王国的人民无一不在保卫自己的王国，怀特…海沃格也不例外。
　　庄园闹鬼在繁华的内城区算不上什么奇闻异事，皇家雕像馆就是主要的“鬼魂”聚集地，但他们家闹鬼的时机实在太巧合了些。自怀特那也听见庄园递交诡异的回响后，各种事便接连发生了。
　　寄给女皇的邀请函、林秋等人的到来，再到混沌教的大举入侵。
　　冥冥中，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要从那个晚上说起。
　　“但整件事最恐怖的是……”怀特刻意卖了个关子，才继续说道：“我们家根本就没地窖！”
　　“你特么在讲鬼故事吧！”
　　忍无可忍的莉莉丝一铲子铲在了怀特脚上，后者顿时疼得捂着蹦蹦跳跳起来。他们三人已经在这颗树下挖了好久了，连这个穿插了参加了怀特暗恋女皇的冗长故事都听完了，他们却连地窖的影子都没看到。
　　庄园原本平整的土地现在变得坑坑洼洼，女仆们要是回来看到这般景象，一定会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莉莉丝现在就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本应该时刻守在莉雅身边确保她的安全，如果不是怀特自称找到了有关那些缝隙的线索，他们才不可能在大敌当前的处境中跑来玩挖宝游戏呢。
　　“我不干了，你自己挖吧，理查德，我们走！”莉莉丝一把将铲子塞到怀特手里，作势要走。
　　“理查德？”
　　见对方并不搭理自己，莉莉丝疑惑地转过头去。
　　只见理查德站在树下，双手杵着铲子，抬头暗自出神。
　　“哦，这棵树是我小时候父亲托人移植过来的，已经在这十年多了。据说它能保佑家族的运势。”怀特解释道。
　　“这只黑鸟也是你们家养的么？”理查德头也不回地问道。他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枝杈上的黑鸟，黑鸟体型很小，半个身子都藏在茂密的枝叶里，探出的脑袋时不时晃动一下，似乎也在好奇地打量这三位不速之客。
　　黑鸟酷似缩了水的鹰，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它血红的双目。
　　与之对视许久后，理查德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不是，也许是周围迁徙过来的鸟类的吧。”怀特满不在意地说道。内城背靠森林，偶尔有一些魔物溜进城也并不稀奇。
　　“我说，你们被在这浪费时间了，一只鸟有什么好……”
　　将灰尘拍打干净的莉莉丝走了过来，她顺着两人的视线向枝杈上的生物瞥了一眼，而在看见黑鸟猩红的兽瞳时，后半句话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咙。她有些毛骨悚然，又顶着黑鸟看了半晌，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理查德瞪得眼睛都酸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但当他再度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夜晚，以及高悬于天际的血月，华美的围栏剥落成了坟场的围栏，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古树也只剩下干秃秃的枝杈，像是死去多年了一般。
　　藏在枝叶下的黑鸟露出了全貌，骇人的骨骼撑破了它小巧的身体，刹那间便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骨龙。
　　“别看它的眼睛！”莉莉丝的提醒姗姗来迟，理查德循声望去，却惊愕地发现说话的不是莉莉丝，而是一具干瘪的骷髅！说话同时，骷髅拽住了他和另一具骷髅的手，冲进了身后的房屋内。
　　可房屋却早已不是海沃格家族气派的豪宅，而是一个血迹斑斑的教堂！
　　“该死，理查德中招了！”其中一具“骷髅”说道。
　　莉莉丝与怀特眼中的世界则是正常的，在他们发现了藏匿的黑鸟后，一大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鸟盘旋于几人头顶，这种鹰隼般的生物竟发出了乌鸦般的恐怖叫声。
　　“我就说闹鬼是真的吧！”怀特心惊肉跳，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这个庄园下方的确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黑鸟的嘶鸣犹如催命丧钟，他怀疑庄园的门窗究竟能否将这些恐怖生物拒之门外：“那是什么东西？”
　　“鬼鹰！可是你家为什么会有鬼鹰啊？”莉莉丝无疑是三人中最了解窗外那些恐怖生物的人。
　　在魔物中，但凡和『鬼』、『恶』等字眼沾上边的生物，无一不是极度恐怖的存在。即使最狂热的魔物爱好者，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别遇上这些生物。
　　而有关鬼鹰的全部记载都源于百年战争的最后一战——在拜伦帝国袭击海岸防线的那一站中，这种从未在魔物学典中出现过的恐怖生物降临了，它们虽然自身战斗力有限，但却拥有十分可怕的能力。
　　让前线的士兵出现幻觉。
　　那次突袭导致整个海岸防线的土崩瓦解，只有少数几个领域与麾下的骑士团逃回了内陆。但真正可怕的是，在阵亡的士兵中，绝大部分都是因自相残杀而亡的，真正被拜伦帝国铁骑杀死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那一战之后，鬼鹰凶名远播。然而随着战争的结束，这种生物也销声匿迹了。
　　“那岂不是说……”怀特下意识地瞥向了两眼茫然的理查德，后者正凝视着不远处的桌子，似乎上面有什么东西一般。怀特刚才亲耳听见莉莉丝说“理查德中招了”，因此他神经紧绷，提防理查德的袭击。
　　“嗯……”莉莉丝也悄然与理查德拉开的距离。
　　她也只是在隐匿的典籍中读到过有关鬼鹰的传记，这还是她头一次亲眼看见这种传说中的生物。
　　至于对方现在看到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而在理查德眼中，不远处的桌上正坐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她有着红色的瞳孔，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一直落在了地上，她的背后，则是一对黑色的羽翼。女子摆着曼妙的姿势，以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蛊惑理查德：“离开他们吧，来我这。他们只是两具骷髅，而我，不仅能带给你无法想象的美妙体验，还能让你摆脱这个梦魇。”
　　“你还在等什么呢？理查德……”
　　在女子的呼唤下，理查德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女子。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秃了，但没变强
　　“对，来我身边吧。”
　　女子向理查德伸出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正直坚定的小王子也无法抵挡这赤裸裸的诱惑。
　　“啪——”
　　接着，是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则是怀特的哀嚎。
　　他和莉莉丝不知道理查德究竟看见了什么幻象，但他们却眼睁睁地看着理查德一巴掌把桌上的一个昂贵花瓶拍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这是我花重金托商队从第五王国带回来的啊！”而理查德却大义凛然：“休想迷惑我！就算莉莉丝和怀特变成骷髅了，也是我的朋友！”
　　这番感人肺腑的宣言并未持续太久，理查德便转头认真地对两人说道：“不过你们要小心，来的时候我发现附近有狗，小心它们咬你！”
　　“都说了这是幻象啊！”莉莉丝掀桌。
　　在理查德的一巴掌之下，女子顿时化为幻影消散了。
　　好消息是，正直的理查德王子并没有受到幻觉的蛊惑对莉莉丝与怀特刀剑相向，坏消息是，房间内昂贵物品遭到了灭顶之灾。怀特的心在滴血——遭到理查德袭击的物品中，有一大半都是他好不容易弄来的藏品。
　　“冷静点，怀特！我之后会让我们商会赔偿你的！”而莉莉丝发现自己可能一开始理解错了，如果她不拦着怀特的话，恐怕这位抓狂的青年就要冲上去和理查德决一死战了。
　　“小心，莉莉丝！那边有僵尸！”理查德戒指一亮，青色的剑芒几乎贴着莉莉丝头皮划了过去，而两人身后的卫兵雕像的头被青色剑芒劈了下来。莉莉丝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蹲得快，这一剑绝对要把她的头发给削下来一块。
　　如果对莉莉丝而言还有什么比魔物更让她重视的话，那一定就是头发和脸蛋了。理查德这一剑险些让她成了秃子。
　　“别拦着我，怀特，我今天要把你的头发统统拔光！”莉莉丝拔剑毫无章法地对着理查德乱砍，每一剑都让怀特心惊肉跳，即使自己实力与莉莉丝存在不小的差距，怀特还是拼命抱住莉莉丝的左腿。
　　刚才还劝他冷静的少女下一刻就气得失去理智了，这翻转实在太让人应接不暇了一些。
　　“冷静点，莉莉丝！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就比如——”
　　“有蜘蛛！”
　　“哎呀！”
　　理查德的呐喊与莉莉丝的惊叫同时响起，理查德矫健地一记滑铲，将莉莉丝铲翻在地，一时间刀光剑影，场面一片混乱。当怀特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他头皮一阵发凉。这里的发凉指的并不是内心活动，而是他真的觉得头顶有些凉。
　　更可疑的是羞红了脸的莉莉丝。
　　“那个……怀特。”
　　“嗯？”怀特十分疑惑，两个刚才还乱作一团的人，怎么立刻就呆住了。
　　莉莉丝试探性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怀特早就把帝都来的几人当作朋友了，只是他一直不确定对方是否将他也视作朋友。
　　“那……如果你的朋友犯了错，你也会原谅她吧？”了解莉莉丝的人都知道，身为莉莉丝商会的现任会长，这位少女手中掌握着二十三中立国的半壁江山，而她很少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对自己的行为致歉。反过来讲，当她向你道歉的时候，就意味着事情并不小。
　　但显然，怀特并不了解莉莉丝，所以他再次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怀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头上飘落下来了。
　　看起来有点像头发。
　　……
　　“怀特，看开点，在中立国也有很多光头被誉为美男子。”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前，理查德终于也消停了，因为他成功地消灭了一切威胁——这章桌子和三个缺了脚的椅子是房间内为数不多“幸存”的家具了。
　　怀特…海沃格哀莫大于心死。
　　比起这些损坏的家具，他最在意的还是他的头发。
　　在这短短数分钟内，他便完成了从一个英俊倜傥的青年贵族到一个光头佬的转变。
　　“应该娶不到老婆了吧。”怀特似乎完全没听到莉莉丝的话，他凝视着桌子，浑身都散发着黑气。
　　“请放心，帝都有不少才貌双全的年轻姑娘，即使你变成骷髅了，我也能为你介绍几个！”理查德拍了拍怀特的肩，宽慰道：“据我所知，有一小部分女性贵族似乎对尸体情有独钟。”
　　“别若无其事地把别人的隐私地爆料出来啊！”莉莉丝拍桌：“而且都说了这是幻象，真正出问题的人是你！”
　　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理查德。
　　“说什么都没意义了，我要再看一眼我的相框，好好记住我还有头发时候的样子。”光头怀特失落地起身，然而他刚迈出一步后，身子忽然一滞，他似乎在窗外看见了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之内的人影，抗在肩上的巨大镰刀让它看上去彷如死神。
　　那死神似乎就站在窗口，窥视着他们。
　　但当他仔细观察时，窗口处却空无一人了。
　　“怀特，你怎么了？”莉莉丝觉察到怀特的异常，问道。她可不希望继理查德之后，怀特成了第二个中招的人。
　　“没什么，应该是我看错了吧。”怀特的内心和他的头顶一样凉飕飕的。在他们和理查德“大战”之时，屋外乌鸦般的嘶鸣声不知何时停止了，可他却觉得屋外的光线更暗了：“咦了，我父亲呢？”
　　混乱结束后，他才想起了这件事。
　　他们是从主厅过来的，他的父亲并不在场，海沃格家族的骑士团也并未加入联合军，他本来猜测父亲和骑士正和骑士团一起镇守庄园，可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刚才弄出的响动应该足以把他们引下来的才对。
　　怀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快步朝庄园二层冲去。
　　楼梯上有血迹，一直拖延到二层尽头的房间。几名家族的骑士倒在走廊两侧，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了。
　　以赛…海沃格借故离开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心急如焚的怀特一个箭步冲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一把推开门。
　　这是他父亲的居所，里面的家具凌乱不堪，预示着不久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两个卫兵倒在门口，血痕便到此为止了。
　　而他的父亲，却不在房间里。


第四百七十五章　深层的幻觉
　　以赛…海沃格失踪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像庄园的卫兵成为一具尸体死在卧室里。怀特坚信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突袭他们的庄园。
　　“莉莉丝，窗外黑鸟是不是和混沌教有关？”怀特沉声问道，来无影去无踪的混沌教恐怕是唯一符合这些条件的势力。
　　“有可能。”莉莉丝犹豫一番后，不确定地答道。至少在传统的战争记载中，混沌教的魔爪并未涉足两国的战争，要是放在从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怀特这和混沌教无关，但是现在塔伦王国正在发生的事却让莉莉丝觉得一切都和混沌交有关了。
　　消失了十年之久的鬼鹰，也随着混沌教的到来而重现人间。
　　“走，我们去前线！”怀特立刻说道。
　　哪怕有任何的可能，他都要追寻着线索追查下去，他们来时听伤亡的士兵们说现在集市区已经被混沌教徒们占领了。只要上了前线，他有机会得知有关父亲的线索。
　　“等一下！我好像找到感觉了！”理查德依旧沉浸在幻觉世界里不可自拔，在他眼中，周围并非血迹斑斑的卧室，而是教堂二层的忏悔室，忏悔室入口是两具不只风干了多久的尸骨，而他的身旁有两个书架，书架上却只放了一本书。
　　他在帝都见过类似的忏悔室，教会本部的西面，存在着一间只允许贵族与富商进入的“圣地”，“圣地”中设有忏悔室，教会宣传在忏悔室内忏悔罪行着，将被圣女宽恕，并得到灵魂的救赎。
　　理查德认为，这本书一定有什么玄机。
　　真实世界里的卧室里的确也有书架，但在莉莉丝与怀特眼中，理查德的行为依旧古怪——他一把拆了书架一侧精致的浮雕，并像拿着剑一般握在手心。他不但不为自己破坏的行径感到惭愧，反而认真地对两人说道：“我有火把，你们跟紧我！”
　　“我们必须让他恢复清醒！”怀特试图强行钳制住理查德，并盘算起给对方浇上一瓢冷水之类的举动了。以理查德现在的模样，别说在前线帮忙，他不误伤自己人就算不错了的了。在怀特正欲内心的盘算前，莉莉丝却拦住了他的举动。
　　理查德此刻的行为古怪不假，但却有极强的目的性。
　　他在从茫茫多的传记中，取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古书，还表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在理查德世界中，他取出书架上唯一一本书籍后，忏悔室的地板忽然震了震，窗口处的墙壁开了条小缝，露出了按钮状的装置。
　　按动按钮后，忏悔室的西侧顿时出现了一个暗门。
　　现实世界中的情况是，理查德拨开了杂乱无章的桌面，并在一本书的下方找到了隐秘的机关，按动后，卧室内的大床便向两侧分裂开了，露出了通向下方的走廊。走廊下方燃烧着幽幽的火炬之光。
　　“果然，这就是通往星辰大海的路！”理查德高兴极了，因为在他眼中，暗门后星罗棋布，晴朗的星空仿佛倒映在走廊下方。
　　见了鬼了！
　　怀特在这间庄园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发现过这种隐匿的通道。虽然他觉得理查德歪打正着居多，但鬼鹰造成的幻象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快来，火把快熄灭了！”理查德认真地举着破碎的龙头浮雕，催促道。
　　隐匿的走廊并不长，却十分陡峭，怀特估计他们三人来到了庄园的地下一层，地下一层的结构并不复杂，走廊尽头，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他们下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背对着他们的以赛…海沃格。
　　以赛身边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上的玻璃杯中盛满了粘稠的红色液体。他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像是心情很好地用一只小刷子将瓶中粘稠的血迹涂抹在墙上。笔刷所过之处，勾勒出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五芒星图案。
　　“孩子，你来了。”以赛说道：“我刚才还在疑惑你什么时候能找来这里呢。”
　　“你……在做什么？”弥漫于空气中淡淡腥味让怀特隐约猜到了瓶中的粘稠液体是什么，他顿时觉得墙上的五芒星图案更像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法阵。他觉得父亲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以赛从前是一位很挑剔的洁癖患者，他对女仆们要求极为苛刻，从前他，绝不可能在这么一个小房间内用沾了血的刷子刷墙壁的。
　　“好问题！”
　　以赛忙碌之余不忘回答他：“我在进行一个伟大仪式。”
　　“小心！”不等怀特作答，理查德率先发难，他猛然将手中的浮雕投向以赛，在后者躲开的同时，指间的戒指一亮，青色剑芒形成的同时，便朝着以赛涂抹墙壁的右手劈落而下。
　　怀特刚欲出手阻止理查德莽撞的行为，出乎意料的事便发生了——不会一丁点剑术的以赛竟像是背后长眼了般躲开了理查德袭击，他一个扫腿将理查德绊倒在地，一记后仰顺势从腰侧取出匕首，当两人反应过来时，匕首已经刺入了理查德手掌，并将对方戴戒指的手钉在了地上。
　　青色剑芒随之熄灭。
　　以赛令人眼花缭乱的反击犹如一位剑术大师，制服了理查德后，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要着急，现在还没轮到你们呢……不过，也快了。”
　　莉莉丝警觉地拔剑，问道：“理查德，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她不认为庄园外的乌鸦、卧室的尸体以及理查德幻觉都是巧合，理查德能够透过幻象找到这里，也或许意味着鬼鹰对他造成的幻觉也同时赋予了他看见真实情况的副作用。
　　“一口锅。”理查德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方才他只看了个大概，现在距离他完全看清了：“锅里熬着两个穿着铠甲的骷髅。”
　　以赛另一只踩在理查德胳膊上，让他动弹不得，接着他拿起玻璃瓶，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接着理查德流淌的血液。
　　“可不能浪费了，这都是新鲜的血液！”


第四百七十六章　觉悟吧！
　　“怀特，你将成为新时代的见证者！”
　　以赛语气如常，但所说的话却如同一位狂热的教徒：“仪式很成功，你已经接受了家族骑士们礼赠，他们曾是我所能找到最好的血液来源……但现在不同了，你的朋友，将为你带来更新鲜的活力。”
　　“骑士、礼赠，你在说什么啊？”怀特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你指的该不会是……！？”
　　“你终于领悟到了，我的儿子啊。”
　　对于海沃格家族来说，除了以赛…海沃格的那些风流情史外，还有一件更见不得人的秘密，为了隐藏这个秘密，在怀特…海沃格出生后，庄园内出现了一场剧变，从管家到女仆，以赛辞退了所有人，而不愿离开的仆人，最终的结局无一不是下落不明。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海沃格家族的庄园便出现了大换血。
　　曾经的怀特…海沃格并非年纪轻轻的银徽骑士，被贵族们称为塔伦王国的青年才俊。相反，早年怀特体弱多病，甚至连成为骑士的体魄都没有，但以赛总是对自己贫弱的儿子十分宽容，他广泛联络商会，早早便为怀特铺平了未来的商途。
　　直到忽然有一天，以赛红光满面地回到家中，并自称从一位奇商手中获得了一颗珍稀的药丸，而这颗药丸能帮怀特拜托疾病的困扰。起初怀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但后来他惊讶地发现，药丸不止帮助他摆脱了疾病，还让他在剑术方面变的得心应手。
　　他第一次摸剑，就产生了自己已经持剑战斗过多年的感觉。
　　在贺露提雅，成为骑士远要比成为商人光辉得多，在短时间内，怀特就从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内向孩子成了人人称道的骑士。
　　直到现在，怀特才想起一个恐怖的事实——每当他服下一颗药丸，似乎父亲麾下骑士团的成员便要少上一个。
　　可如果不是他亲眼撞见了这一切，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海沃格家族与商会关系亲密，麾下的骑士团往往作为商队的护卫被派往各个王国，商会遭遇魔物发生死伤是常见之事，没人会对此感到意外。而在此期间又有不少新人骑士慕名投靠海沃格家族，人员的快速流动，让骑士团内的骑士们也很难发现异常。
　　怀特稍微有些明白为何自己在晋阶银徽骑士后，实力止步不前这么久的缘故了。
　　海沃格家族所能吸引来的最强的骑士，便是银徽骑士。
　　“我从商人们口中听说过你，莉莉丝会长。”以赛又转向了莉莉丝，只要与商人接触，莉莉丝商会便是绕不开的一座大山。然而比起商会的万贯家财与中立国的霸主级地位，以赛更看重的，是莉莉丝的实力“年级轻轻的蓝阶皇家骑士，更重要的，是无限的潜力！而这个仪式和那些药丸不同，它不仅能给你带来即战力，还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