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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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万万没想到偷听到了这样的内容，之前的杰夫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留在风炉学院。
　　“算了，我已经放弃了，你这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怕是恢复不过来了吧。”
　　哪有人劝别人的时候把自己劝服了啊！
　　透过门缝，林秋看见杰夫一个人来到窗前。
　　“我本来觉得只要留在风炉学院就能彻底舍弃过去的自己，不过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改变。遇到重要的人，还是会像个年轻人一样，愣头愣脑地想要出风头；也会头脑一热做出自己无法完成的承诺。如果还有我能做到的，大概也就是让那些年轻人不要重蹈覆辙，走上我的道路……可是，风炉学院的孩子们都已经是优秀的骑士了，这个学院，也不再需要我了。”
　　说罢，杰夫沉默了片刻，才转头对吉姆说道：“抱歉，让你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有些东西果然还是一吐为快。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会向提尔、莉莉丝他们道歉的。”
　　杰夫凝视着吉姆，他忽然觉得吉姆眼中闪现出些许光彩。
　　两人对视数秒……
　　“你好啰嗦啊。”这是吉姆第一个完整说出的句子。
　　咦？
　　咦——！？
　　杰夫的身体僵住了，他视线中的吉姆已经坐了起来，他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说道：“你说要辞职？没问题，如果你自己开不了口，我可以代你转达，所以能请你躺在床上好好睡觉了吗？”
　　“不是……那个……失忆，你不是失忆了吗？”
　　“再怎么说我也是圣殿骑士，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失去记忆？”吉姆晃了晃脖子，骨骼嘎吱作响：“只是因为有些事实在难以启齿，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和大小姐说起所以才顺着医生的诊断在此休息一晚思考对策，但是托你的福，整夜我耳边都嗡嗡作响，连一丁点对策都没想出来。”
　　“抱歉！”
　　杰夫如同行尸走肉般躺到床上，用被子把整个脑袋都捂了起来。
　　实在太羞耻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应该感谢你。”病房内沉默许久后，吉姆才开口说道，他沉闷地望着窗外的月光：“若是碍于种种原因没能把消息传达给大小姐，或许我今后才会追悔莫及。”然后，吉姆将目光瞥向病房门口，提高了声音：“进来吧，门口的小哥，我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


第一百十二章　战事
　　吉姆的确带来重要的情报，只不过从他踏入帝都那一刻起，就陷入了犹豫。在他彷徨之际，恰巧遇到遭遇了斯蒂安，接着又被林秋踹飞的门板砸了个正着，他索性将计就计，顺着苏珊医生的诊断假装生病。
　　正如杰夫所说，在遇到真正在意的人时，成熟的男人也会变得像青涩的少年，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他所带来的，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商会两位大将率领的先遣部队在利奥雷亚境内的全部阵亡，凶手疑似混沌教的高层。老会长顺着最后一只始祖级魔物的线索摸索了如此之久，却在最接近真相时遭遇了混沌教的阻拦。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老会长不再选择退缩了，他将手中的所有兵力倾巢而出，大有和混沌教决一死战之势。吉姆觉得老会长已经着了魔，与整个混沌教开战并非明智之举，手下的谋士们也不止一次劝说过他，然而游说老会长的人却都被赶了出来。
　　更糟的是，老会长并不打算联合贺露提雅与拜伦帝国其中的任何一个，他在担心把其他势力卷入其中，不然就算成功击破了混沌教，最后一只始祖级魔物也指不定落入谁手。
　　以吉姆对莉莉丝的了解，一旦他将这些事告知莉莉丝，以她的性格恐怕会不顾一起地离开帝都，赶赴前线。
　　“这一次战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该如何向大小姐开口。”吉姆说道。在他看来莉莉丝的加入不但对战局造成不了决定性的影响，还极有可能在战争中丧命。他们都是效忠于老会长的骑士，即便心里反对，可只要老会长一声令下，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与混沌教开战。
　　吉姆思量再三，最终决定先和林秋私下会面。
　　“来帝都的途中，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你们在东部的作为已经传开了。”吉姆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我很庆幸大小姐身边还有像你这样的朋友。大小姐小时候是个非常孤僻的孩子，从她记事起，就被老会长作为商会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那个孩子几乎没有童年……这一切的源头，都要追溯到大小姐出生的那个晚上。当时老会长不远万里赶来帝都，拜托圣女对大小姐进行了占卜。而圣女的预言是『你的孩子，未来掌握着改变中立国格局的能力』。”
　　这个预言，直接剥夺了莉莉丝孩童时期的全部快乐。
　　“总觉得这次见到大小姐后，她开朗了许多，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改变她。”
　　吉姆的话不禁让林秋陷入了沉思。
　　好像自他在帝都重遇莉莉丝开始，她所作所为似乎就和『孤僻』、『高冷』大小姐的形象沾不上边，倒是唯我独尊不顾他人做法让林秋记忆犹新。不过到了后来，她倒是的确改变了不少，类似于设计强迫他人的行为很少出现。
　　“你能理解我作为大小姐老师的心情么？”吉姆语气凝重：“大小姐为人处世的方式和她童年时的经历有关，但实际上她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在接手会长的职务后，广受中立国人民的爱戴，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阶层都对她赞不绝口。若是要我说起大小姐的好，恐怕一天一夜也未必能说完，我对她复杂的心情，总结起来就是……”
　　吉姆深吸一口气。
　　就连杰夫也悄然侧过身来，仔细听了起来。
　　——没错，这个世上没有不疼爱弟子的老师，所有老师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数秒后，吉姆才说道：“蠢蠢欲动。”
　　……
　　“喂——！你这家伙只是个萝莉控吧！哪有对徒弟蠢蠢欲动的老师啊！”杰夫一时间忘了身上的伤痛，从床上一跃而起，愤怒指责吉姆。
　　“哦，我们中立国的骑士大多是粗人，总之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意思差远了啊！”
　　“总之，这次帝都之行我很欣慰，一想到独来独往的大小姐的身边有了这么多关心她的人，我也能安心上战场了。至于今晚我对你们提起的事，还希望你们对大小姐暂时保密，总有一天大小姐能体会到老会长的苦心……只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吉姆起身，将简单的行囊整理了一下：“我的时钟被你们弄坏了，不过现在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天色渐渐亮了，赶早市的人纷纷走出家门。
　　“对了，那边不知名的病友。”
　　“我叫杰夫，虽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至少尊重一下我啊！”
　　“我和你的观点有所不同，老师并不需要干预学生的成长，所能做的就是在他们走歪时扶他们一把，在他们看不到时候为他们创造出健康的成长环境，小孩子只要你稍不留神，说不定自己就已经成长为了不得的骑士了。你就是因为操心事太多，处处又要干涉他们，才会招致他们的讨厌的吧。”
　　杰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的确在风炉学院时，学生们总是抱怨他啰嗦、麻烦、实力差。
　　“但是，老师的出发点是相似的，你的心意迟早有一天也能传达给他们，如果你在这时候放弃，就永远都看不见那一天了。”吉姆将行囊背在肩上，独自朝门外走去：“难得遇到一个聊得来的人，所以我劝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等一下。”
　　林秋上前几步，在吉姆离开前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你说利奥雷亚即将发生战事？”
　　吉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既然你听说过我的传闻，就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听了这种事还能安心留在帝都的稳健派了吧？”林秋说道：“正好我有不得不前往火龙之国的理由，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莉莉丝像是觉察到了什么，她抱着大大的抱枕，不安地翻了个身。她蹙起眉头，嘴里念念有词。
　　“再让我休息一会嘛。”
　　“不行，商业课的老师已经到了，别让别人等太久。”
　　睡梦中，吉姆敲了敲她的脑袋。
　　“啊！真是的，吉姆老师你就是因为又啰嗦又不近人情才会到现在都娶不到老婆的吧！”
　　年幼的莉莉丝朝吉姆办了个鬼脸，一溜烟地跑向训练场外。


第一百十三章　正在前往利奥雷亚
　　翌日清晨，白鸥号——
　　作为目前已知客运最豪华的空艇，白鸥号的构造是普通空艇的两倍，而这架豪华空艇是莉莉丝商会旗下的产业。白鸥号的存在，也从侧面体现出了莉莉丝商会的豪气逼人。而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时，林秋已经在白鸥号上了。
　　“你一个兴奋个什么劲啊！？”菲尼克斯终于忍无可忍地喝问道。
　　自林秋上白鸥号以来，腿就一直抖个不停。这个举动对菲尼克斯直接的影响就是，抖腿带动了林秋的身子，站在林秋肩上的菲尼克斯被他晃得有些眼花，看人都出现重影了。
　　“莫名有种修学旅行的感觉啊！”林秋兴致勃勃。
　　这么想来，他还是头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他身边只有菲尼克斯以及全天睡眠时间长达20小时的耶梦加得，而且联想到自己在教会眼皮子地下溜走这件事，他又是一阵心跳加速：“啊哈，教会那些人根本就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吉姆发布任务的速度十分迅捷，而他接任务的速度更加迅捷，吉姆前脚发布了任务，他后脚就已经填好了登记表，两人令人窒息的配合把教会的修女们看得一愣一愣的。接好任务后，林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空艇停靠的塔楼。
　　唯一发现真相的，是一个外表看似老头，实际上是检票老大爷的工作人员。
　　林秋被老头撤着领子拖延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出示了吉姆给他的通行证，固执的老大爷才放他过去。
　　“你是小学生吗！？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拜托那群缠人的家伙比较好。”
　　作为教会昔日的对手，菲尼克斯非常了解教会死缠烂打的能力，逃跑只是短暂的，不出一会儿，那些老奸巨猾的人类就会发现林秋溜走的事实。据空艇升空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才是最难熬的。
　　“你太紧张了菲尼克斯。”对此，林秋信心满满：“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教会的那些人听到白鸥号即将前往利奥雷亚的消息后，一定会率先想到我就在飞艇之上……但接下来的才是关键！当他们决定来空艇上抓我时，会突然间想到我是一位战术大师，从而觉得白鸥号只是个幌子！我正是用这种逆反思维完美地躲过了教会的阻挠！”
　　林秋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主意！”菲尼克斯眼前一亮：“可是你已经被发现了哦。”
　　她伸出翅膀指了指检票处，塔楼上朱迪斯正一脸无奈地盯着他们。
　　半个小时前——
　　主教眯着眼，盯着修女们呈上来的S级任务报表。通常来说，他并不会从如此繁多的委托函中特地取出一张仔细查看的，但问题是这张委托函实在太可疑了。
　　《激斗！雌火龙的降临！》
　　委托函的标题是这样写的。委托内容则栩栩如生地刻画出了一位樵夫在野外看见降临火龙的心情，无论是对火龙模样的刻画还是对事态紧急的描述都是十分真实，这份委托函是让人看了一眼就不由相信真的有火龙袭击利奥雷亚。
　　然后主教心情紧张地往下翻了翻。
　　“樵夫”的姓名是吉姆——二十三中立国的几位大将之一。
　　主教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大将的吉姆会和一群“友人”上山砍柴，还在半路遭遇了袭击。
　　一群大将上山砍柴？
　　这个画面感过于强烈了一些，以至于主教不得不关注了接受委托骑士的名字。
　　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屠龙勇士。
　　登记函上是这样写的。
　　主教从没在教会里听说过这么一号骑士。
　　“修女，这个『不相干的屠龙勇士』究竟是谁？”
　　“是新晋的审判军成员提尔…赛琉斯。”修女如实答道。
　　于是斯蒂安在严肃的早会上笑出了声，她指着主教，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不是也让那家伙耍了吗？真是不错啊，那家伙居然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朱迪斯、斯蒂安……”
　　主教黑着脸将委托函揉成一坨：“给我把那小子带回来。”
　　……
　　不……不可能！
　　林秋看见朱迪斯时脸一黑：“你不是应该以为我用白鸥号作为幌子，其实从大路上逃脱了吗！？”
　　“本来是这样的。”朱迪斯叹了口气。
　　就在不久前，和她同行的斯蒂安信誓旦旦地分析道：“朱迪斯，这个新人可是个了不得的家伙，除了战斗力惊人外，智商也是一流的！那个白鸥号绝对是他设下的陷阱，正确答案是，他已经沿着这条大陆逃脱了！”
　　“不，他就在白鸥号上。”朱迪斯的回应斩钉截铁。
　　“这次肯定是你错了，打赌吧！我赌3000金币，提尔是从这条路逃跑的！”斯蒂安志在必得。3000金币可谓是血本，那相当于她一整年的积蓄。
　　“可以。”朱迪斯欣然允诺。
　　于是她们兵分两路，斯蒂安率领大部队沿着大陆进行追击，而她则带领小分队来到了停靠白鸥号的塔楼。
　　哼，愚蠢的斯蒂安啊。
　　提尔…赛琉斯会在白鸥号上的真正原因……
　　“你其实是个路痴吧。”朱迪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真相：“沿着大陆溜走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计划，但这次奥菲莉亚和艾丽莎都不能替你引路了，如果你真那么做了，一定会迷路的吧？”
　　完全被这个她看穿了啊！
　　林秋万念俱灰。
　　果然当时在风炉学院的时候应该好好学习一下贺露提雅地理的！
　　“那么，你有三分钟自由陈述时间来说服我改变主意——为什么你这么急切地想要前往利奥雷亚？”
　　“狩猎巨龙。”
　　“给我回去！”
　　“好吧，看来瞒不过你了，我去哪里其实是因为……”
　　……
　　对帝都而言，这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早晨。
　　人们还在对教会与元老院的首次会面津津乐道，杰夫一个人站在医院顶楼的平台，凝视着逐渐飞向远方的白鸥号。
　　巨型空艇船尾拖出一条长长的烟幕，在他视线中越来越小。
　　不一会儿，有个气喘吁吁的人闯了进来，莉莉丝一只手扶着门框，问道：“吉姆……吉姆大叔去哪了？”
　　杰夫头也不回地答道：“那个男人恢复记忆后就离开了。”
　　“离开了？”莉莉丝十分疑惑：“他一定有什么让你传达给我吧？”
　　请你务必将这件事对大小姐保密。
　　杰夫想起了吉姆临行前对他的嘱托，搞什么啊，那家伙漂亮话倒是说了不少，到最后却连自己向莉莉丝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没错。”
　　朝霞下的杰夫尽显沧桑：“那家伙说，只要一想到你……”
　　“就蠢蠢欲动的。”
　　沉默一直持续了十多秒。
　　“哈？”莉莉丝的疑问更深了。


第一百十四章　不要乱按按钮
　　白鸥号起飞后，舰长热情地招待了林秋。
　　能够登上白鸥号的都是中立国的名流，利奥雷亚只是这艘空艇漫长旅途中的其中一个中转站。从舰长态度能判断出他对中立国大将的敬仰，林秋从舰长口中探听到了不少有关中立国的情况。
　　老会长身边能够到达大将级的人一共十位，这十人无一不是二十三中立国的英才，吉姆的实力在大将中能拍进前三。中立国普通人的另一大爱好就是给大将们排名，实际上真正见识过大将实力的人少之又少，实力排名的衡量标准在于与大将们的熟悉程度。
　　就比如吉姆曾经帮舰长扛过货物，所以他在实力排名中理所应当地进入了前三。至于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大将，则包揽了后五名。可是当林秋问起利奥雷亚境内大将遇袭的事件时，舰长一脸茫然。
　　事实上自老会长率人离开商会后，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动向。
　　“说了这么多，我还没得及带你参观白鸥号呢。”
　　舰长一如既往热情得说道。
　　白鸥号的理念是尽可能为名流们提供舒适奢侈的享受，豪华设施一应俱全，更夸张的是这艘空艇上有整整一片美食主题的船舱，每个船舱之内都配备了他们精心挑选出的顶级厨师，而每一位厨师都代表着不同区域的特色风味。除了在吃这方面奢华的享受外，另一半区域还设置了水疗、按摩等多项娱乐项目，在这短短几天的航程中，乘客们能够享受到皇室般的服务。
　　就连意志力向来坚定的林秋都被舰长说得有些蠢蠢欲动了，他顿时感觉自己回到了21世纪。事实上白鸥号听起来除了没有电能与wifi以外，其他方面已经完全能和现代的贵宾服务媲美了。
　　舰长自认为是个眼色过人的老油条。他很明白吉姆大人亲自介绍过来的贵客显然和那些追求享乐的贵族们有所不同，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应该早就见惯了美女吃惯了美食，而真正能吸引他们的是……
　　舰长自豪地拉开白鸥号下层的门，里面精密的设施一应俱全。
　　“为了保证宾客们的安全，白鸥号上装配了最先进的火力系统，如果将这些火炮同时发射，能够瞬间将一个城市夷为平地！”
　　精密仪器周围，安放了五颗硕大的水晶，水晶颜色各异，散发出的流光正通过一个个导管流入操作中枢。
　　『made…in…研究院』。
　　仪器附近贴着这样的标签。
　　“正如你所见，这是研究院最前端的火力系统！”
　　闻言菲尼克斯兴奋地飞到精密的仪器之上，仔细研究起来。她对这些精密仪器最为感兴趣，即便对于研究员所说的内容一窍不通，她还本能地感觉到这些奇妙的仪器似乎能开启一个崭新的时代。
　　林秋也上前研究起来。
　　这恐怕是他见过最先进的火力系统了，除了舰长介绍的火炮外，在这间控制室里还能清晰地洞察到周围情况，在他们前方平稳行驶着一架迷你的商用空艇，此外方圆数里内晴空万里，没有魔物的踪迹。不得不，这真是一个适合远行的天气。
　　“哦，那个应该也是中立国的货物艇。”舰长从对方的空艇判断出了它的归属。
　　“舰长，这些按钮是做什么用的？”菲尼克斯踩在操作板上，上面满是意义不明的按钮，除了颜色各异的按钮之外，还有一个拉杆。
　　“哦，你说这些东西啊。”舰长并没有因为一只雏鸟会说话而感到意外——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些都是非常精密的仪器啊，毕竟白鸥号是客用空艇，还是要尽量避免与其他势力交火。黄色的按钮能够发出警报，同时也能为船上的客人发布躲避命令；如果对方不懂得知难而退，就要摁下绿色按钮，一旦摁下这个按钮，整个白鸥号都将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哦，我明白了，这个紫色按钮就是发射火炮吧！”菲尼克斯举一反三地推断出了下一个按钮的功能。
　　“很遗憾，猜错了，如果按下这个紫色按钮……”
　　舰长表情肃然，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林秋和菲尼克斯也不由咽了口唾沫，等待舰长的下文。
　　“白鸥号就会播放乡村rap！”
　　“播放乡村rap你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啊！还有乡村rap到底是什么啊！”林秋和菲尼克斯不约而同地对着舰长发出了咆哮。
　　怎料舰长的表情愈加凝重：“不行，不行！乡村rap对我们这种上了年级的人来说实在太冒险了，如果硬要选择的话，果然还是要选老年disco！”
　　“你到底让研究院的人在这里安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这后面的一排按键该不会都是……”
　　“灰色的按键收录了各国的经典宫廷爵士乐；蓝色的按钮则是流浪歌手和吟游诗人创作的超现实风音乐；黑色的按钮就是我最喜欢的老年disco了！”
　　“谁管你啊！”
　　“不过。”
　　舰长突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音乐虽说是白鸥号上必不可少的调剂品，但在诸多按钮中还有个千万不能触碰的红色按钮，一旦按下它，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
　　气氛不知不觉又变得紧张起来了。
　　红色按钮？
　　难不成按下它会播放《黑色星期五》、《忏魂曲》、《第十三双眼睛》这种恐怖的东西？正当林秋疑惑时，菲尼克斯比他更为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咦，这里没有红色按钮啊。”
　　她仔仔细细地又数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舰长所说的红色按钮。
　　“红色按钮的话……不是就在你脚下么？”
　　舰长指了指菲尼克斯的爪子，用说鬼故事的方式提示到。
　　……
　　菲尼克斯的表情僵住了，她落下来时就顾着看控制板前的屏幕了，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什么。
　　“如果按下了红色按钮，就会发射出火炮。”
　　老舰长话音未落，白鸥号发出一道响彻云霄的轰鸣，光柱状的冲击波喷涌而出。
　　“顺便一说，火炮具有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