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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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强忍住把桌子掀了的冲动，没有将伊瑟拉弟弟八成已经死早某个犄角旮旯的推断告诉对方，他生硬地说道，起身欲走：“我先出去一趟！”
　　“哦，不过晚饭要准时回来啊。”伊瑟拉倒是没有阻拦，依旧像个大姐姐般叮嘱林秋。
　　林秋走出门，和他同一时间出门的还有鼻青脸肿的布莱希特。
　　两人相视一笑。
　　“那个……”
　　布莱希特欲言又止：“提尔大哥……我把他们家的墙都砸了，可是没有金币掉出来，果然作为一个水管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提尔大哥，提尔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布莱希特见到林秋阴着脸走向远方，赶忙跟了上去。
　　“冒险者酒馆。”
　　“哦？难不成提尔大哥也被赶出来了么？”
　　“闭嘴。”
　　……
　　冒险者旅馆，是只向冒险者们开放的特殊旅馆，这里鱼龙混杂的程度要比普通的旅馆高上数倍。作为冒险者们交换情报的重要据点，里面聚集着不少情报贩子。林秋从伊瑟拉的话中听取了些许端倪。
　　如果有人肯收她的钱，就意味着那些人或许知道些什么，而只要是冒险者，就有八成可能会出现在这间酒吧。
　　“喂，请出示证明你们冒险者身份的徽章！”门卫见两人一个是个小鬼，另一个则满脸鼻青脸肿，顿时挡住了门口，刁难到。
　　而之前吸取了足够经验的林秋这次从一开始就硬派了许多。
　　他拿出一张画着肖像的海报，高阶骑士的威压震得门卫一时间是的，他用威胁般的口吻问道：“徽章之类的东西没有，不过这个能证明我们的来意了吧？”
　　“你……你们是……！”
　　海报的最上端赫然写着『通缉令』。
　　通缉令下方则画着布莱希特骑着飞行魔物的肖像，肖像下写着：
　　黑桃干部『浪人』布莱希特，赏金30000金币。
　　“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说着林秋上前一步，门卫被他的气势震得倒退几步，跌坐在了门边。
　　“布莱希特，我们走。”进门前，林秋朝布莱希特扬了扬手。
　　“好的，提尔大哥！”他快步跟上。
　　布莱希特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倒是赞同林秋『表现硬派一点会收到冒险者们尊重』的观点，但一言不合就把通缉令拿出来什么的……
　　似乎有些硬派过头了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冲突
　　林秋和布莱希特走进酒吧时，里面早已人满为患。这个时间正式外出的冒险者归来，聚集在一起交换情报与吹牛的重要时间，有的人辛辛苦苦了一整天，就是希望别人了解到他是多么强力的一位冒险者，并完成了多么惊人的创举。
　　遗憾的是，这些人所能应对的最高级魔物也就只有C级，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将自己的战斗吹嘘得无比艰苦卓绝。
　　而冒险者们不敢外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天黑了，黑夜是魔物们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期，黑夜禁止外出也是冒险者们公认的生存法则之一。
　　这一次林秋学聪明了，不等老板开口，林秋就便率先开口道：“给我一杯朗姆酒。”
　　老板看到他之后愣了一下，转身将朗姆酒递到他面前，接着他贴在林秋耳边，小声说道：“你是第一次来利奥雷亚吧？”
　　说话间，他还偷偷瞄了一眼林秋腰间的深海。
　　事实上自他们进门以来，就有不少冒险者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们。
　　财不外露，也是冒险者的重要生存法则。
　　“看见那边几个家伙了么？最好别和那些人扯上关系。”酒保大叔趁角落几位高高大大的冒险者们不注意时，朝那个方向怒了努嘴。那几人满脸横肉，喝酒时重剑、巨锤等兵器便摆放在桌上，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利奥雷亚大多是爱好和平的人，但也有少数向他们这样的外来者。”老板很快错开视线，说道。
　　自这些人来到利奥雷亚之后，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失踪了，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和那几人有关，但不少居民都看见失踪者在失踪前和这些人有过接触。
　　“从你们进来时，他们似乎就盯上你们了。”
　　叮嘱一声后，酒保就缩回了身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忙碌起手头上的事来。
　　林秋向酒保道了声谢后，几人的方向走去，几人的谈话声也被他和布莱希特听得一清二楚。
　　为首的冒险者将一袋金币拿出来，摆在桌上。
　　“啧啧，头儿，又大赚了一笔啊。”
　　“这里人的钱还真好赚啊。”
　　“只要稍微提到有关她弟弟的消息，那家伙就会乖乖把金币奉上。”
　　林秋给布莱希特使了个眼色，他们停下脚步，假装在几名冒险者不远处攀谈起来。几人哈哈大笑一阵，忽然其中一人问道：“可是大哥，那个女人好像差不多有所察觉了，说什么下次要跟我们同行。”
　　“那不是正好么？”几人相识一笑，被几人成为老大的冒险者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开口说道：“反正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走之前怎么能不再干上一票呢？不过真是可惜这块风水宝地了，如果不是战争，真想一直留在这里啊。”
　　“不过就这么干掉她有些可惜吧，难得在这里看到这么有姿色的女人。”
　　“干掉她？不不不，我不会做这种没有收益的事。”老大摆了摆手：“虽然那个人贩子大亨布鲁诺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干掉了，但是最近我听说他的一些手下又开始重新经营起布鲁诺的生意了，这个小妞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吧。”
　　“嘻嘻嘻，真是赚翻了。”
　　冒险者头目的笑容渐渐消失，表情显得有些阴鸷：“要怪，就怪她摊上了一个蠢货弟弟吧……宝藏猎人？正常人都不会想变成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吧。干完这一票——”
　　“咣——”
　　他的话戛然而止，围坐的小弟们先是震惊地瞧了一眼损毁的桌子与满脸是血的老大，骚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此处，右手摁在对方后颈处的布莱希特却彷若无人地稍稍拎起头脑一片空白的冒险者头目，接着用膝盖狠狠顶在了对方的鼻梁上。
　　“居……居然敢在冒险者公会的酒馆里动手！”
　　不只是几个小弟，就连其他冒险者也个个瞠目结舌。
　　在这间酒馆里闹事，就相当于砸莉莉丝商会的招牌，在二十三中立国这么做的人，估计是脑子被门夹坏了。然而一时间却没人敢上前阻挠布莱希特的暴行——晕厥过去的冒险者头目虽然作恶多端，同为冒险者的他们也看不起他的行径，但他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而这个看上去像个流浪汉的家伙竟然赤手空拳就把他放倒了。
　　与此同时，一群卫兵破门而入，门卫一眼便看见了闹事的布莱希特与林秋。
　　“就是那家伙！他是黑桃的干部，『浪人』布莱希特！”
　　“黑桃？”
　　“这两个家伙是黑桃的人？”
　　人群顿时沸腾了。
　　自帝都行动失败后，黑桃已经沦落到过街老鼠般的田地，谁也想不到黑桃的人竟然胆敢在莉莉丝商会旗下的酒馆里闹事。犹豫不决的冒险者们纷纷拿起了武器，恶狠狠地盯着布莱希特与林秋。
　　如果是单纯的意气之争，他们还能视而不见，可如果牵扯到黑桃，那便关系到大义，任何一个冒险者都不能在这种时候退缩。
　　“抓住他们！”
　　“把他们送进大牢！”
　　冒险者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就连布莱希特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提尔大哥，现在怎么办？”即便是他，也很难抵挡数量如此众多的冒险者。
　　“等一下。”
　　林秋抽剑，上前一步。
　　“提尔大哥，如果你出手了，可就和我们黑桃扯上关系了啊！”
　　“大家这么紧张干什么？”林秋顺势拉过晕厥头目的一个小弟，无辜地说道：“我们是这些家伙的朋友，刚才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们反应过度了……喂，你说是不是啊，克拉克？”
　　“那个……我叫欧根。”被林秋用剑架在脖子上的冒险者战战兢兢地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克拉克了，你来给这些人解释一下，我们只是来找朋友叙旧的吧？”
　　欧根瞧了一眼林秋手中明晃晃的剑刃，赶忙说道：“啊，没错，我们都是朋友，刚才只是开玩笑的！”
　　“哪有人把剑架在朋友脖子上开玩笑的！”卫兵的头目显然不信，提出了质疑。
　　“哦，刚才我们在和克拉克讨论有关参加『天下一地武道会』的话题，布莱希特只是说到兴起处友好地和那家伙交流了一下。别看布莱希特看起来像个剑客，他可是肉搏项目的超级粉丝！”


第一百二十三章　火龙之影
　　十多分钟后，黑桃干部绑架冒险者逃逸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王都，其中一人已经确定为黑桃的干部布莱希特，另一人的身份尚待查证。从军队、平民与冒险者等阶层的反应判断，林秋觉得美狄亚并未将黑桃到来的消息公之于众，人们依旧在潜意识中认为布莱希特是来破坏这个国家的。
　　林秋和布莱希特隐藏在城郊外的一处小山包后面，浩浩荡荡的追兵们留在了城内不敢出来。
　　很显然林秋有关『天下第一武道会』的说辞并没有取得利奥雷亚居民们的信任。
　　“克拉克，他们怎么回事？”
　　林秋偷偷瞄着猫在城里不敢出来的联合军们，不由问道。在他们逃出城前这些人群情激昂的人们还高喊着要血祭黑桃成员的口号，之前留下的淳朴印象荡然无存。问完问题，林秋才发现欧根不知何时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面如死灰。
　　“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真是毫无萌点啊！”
　　林秋一脚把他踹翻在地：“老实交代，伊瑟拉弟弟失踪的事到底是不是你们干的？”
　　欧根脸上的表情印证了林秋的猜测，他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连忙解释道：“是他弟弟口口声声说要成为宝藏猎人，还委托我们给他提供有关宝藏的消息……我们后来也去找过他了，可是我们去的时候，他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然后你们就以此为由骗伊瑟拉给你所谓的『情报费』？”
　　“这……这都是老大的主意！”欧根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脱到了昏厥的老大身上。他觉得自己真实倒霉到家了，每次老大讹骗来的钱他分不到多少，结果5个人里就他被当作人质挟持出城。他望着愈渐黑暗的天色，声音中带了些许绝望：“算了……已经完蛋了！”
　　人们的声音也从城门处传了过来，经过一番磋商后，他们做出了决定：“把城门关上，那些两个黑桃的成员死定了！”
　　“天黑后离开城市的人都会被魔物吃掉的！”
　　“你也是冒险者吧，遇到魔物不是常有的事么？”林秋觉得疑点越来越多了。
　　先前伊瑟拉阻止他出城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她的弟弟就是这么失踪的，留下了些许阴影也十分正常，可其他人的反应就明显有些过度了。的确夜间是魔物活动的高峰期，这时出城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可能把一群冒险者和士兵吓得城门都不敢出实在有些夸张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那不是普通的魔物，而是利奥雷亚之影！”
　　吟游诗人们的传闻只说出了一半真相，火龙利奥雷亚的确将一切都献给了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然而在临死前她也留下诅咒，保护她遗留于此的力量源泉。传言她的诅咒经过时代的变迁，最终形成了一只口吐黑炎的暗影之龙，将一切误入歧途的冒险者焚烧殆尽。
　　而夜晚，便是利奥雷亚之影出没之时。
　　虽然从未有人亲眼见证过那条所谓的暗影之龙，但是无数人的失踪都从侧面佐证了这个传说。
　　突然间，蹲坐在地上的欧根变得惊惧交加，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警觉地盯向远处的丛林。
　　“别……别过来！”
　　林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满头黑线地发现了一只眼神无辜的松鼠。松鼠站在一小块土丘上，双爪抱着一颗栗子，对上林秋的目光后，它摇了摇毛茸茸的大尾巴。
　　胆小也要有个限度啊！
　　然而几秒后，林秋却发现了欧根的异常。他惊恐地向后倒退着，他面目狰狞，张大了嘴巴，像是窒息了一般：“别过来！当初这么做的确是我们不对，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把实情告诉你的姐姐，求你——”
　　在他的视线中，一个惨笑着的少年一步步向他走来。
　　“你们看不到么？快阻止他啊！”他发了疯般地朝林秋和布莱希特求助到。
　　“你在说什么，那只是个松鼠吧？”布莱希特有些莫名其妙。
　　欧根眼睁睁地凝视着少年来到他的面前，距他只有几步之遥时，少年整个身体陡然间扭曲在了一起，下一秒，他整个人从内部炸裂开来，两只遮天蔽日的翅膀挡住了苍茫的月色，红色的龙目死死盯着他，下一刻，黑色的龙息喷涌而出。
　　……
　　“这个人是来碰瓷的吧？”林秋摸了摸轻巧跳到他肩上的松鼠，松鼠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
　　这个名为欧根的壮汉硬是被这只可爱的生物给吓得瘫倒在地。
　　“小心点布莱希特，这货可能是来碰瓷或者耍诈的。”林秋叮嘱前去查看情况的布莱希特。
　　布莱希特伸出手，探了探欧根，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
　　“提尔大哥，他没演戏。”布莱希特沉重地得出了结论。
　　“仔细点啊，像这种『假装晕过去实际上伺机偷袭』或者『假装去上厕所接着从后窗溜出去』可是经典桥段啊。”
　　“那种事已经做不到了——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死了？
　　林秋一惊，他手一抖，顺势爬到他手掌上的松鼠被他吓了一大跳，浑身的绒毛都炸了起来。
　　这玩意该不会是什么高阶魔物吧？
　　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呆头呆脑的松鼠忽然张开嘴巴，它的嘴唇无法承受它如此大幅度的动作被撕开了两条血口，尖锐无比的牙齿泛着森然的寒光，每一颗牙齿上都残留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碎肉。
　　林秋晃了晃脑袋，再看过去时松鼠不知何时变回了原样，它委屈地蜷成一团，似乎在用眼神祈求林秋的抚摸。
　　如果不是林秋察觉到了松鼠的气息并没有变化的话，他恐怕已经失手将这它甩出去了。
　　怎么搞的？
　　因劳累而出现幻觉对他这个级别的骑士而言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换句话说，刚才那一闪即逝的幻象是真的，而这个欧根也的确被他自己看到的『幻象』给活活吓死了。
　　“布莱希特，你刚才看到这只松鼠有什么异常么？”
　　“没啊。”
　　……
　　林秋深深望了一眼远处的丛林，一片漆黑之中似乎真的藏着什么不详的东西。
　　“你们……”
　　两人身后响起一个女声。
　　“听说过噩梦成真么？”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实的幻觉
　　幻觉系刻印之所以被各个势力高层忌惮的原因在于它的使用方式实在特殊，受到幻觉影响的人有的当场毙命，也有存活了若干年后突然迸发的案例，正因如此，想要掌握幻觉系刻印的情报难于登天。
　　林秋之前就不少次听说过有关幻觉系刻印笼统的介绍，他并不相信利奥雷亚之影之类的传言，刚才应该是有什么人当着他们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欧根干掉了。
　　而欧根死后赶来的少女就成了头号的怀疑对象。
　　来者面前蒙着薄纱，个头不高，她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欧根的尸体后就将目光移去了别处：“所谓的噩梦成真，指的是在利奥雷亚夜间的城郊只要你产生了任何不好的想法，这种想法就会立刻真实地出现在你的眼前。”
　　林秋有些明白了。
　　在他对这只松鼠身份产生怀疑，并以为它是某种外表无害的高阶魔物时，这只小家伙就真的顺着他的思维化身成了一个怪物。
　　少女见两人不答话，继续说道：“当你想到怪物时，怪物就会真的出现；当你想到火灾时，火灾便会真的发生……疑惑是当你觉得自己家人可能失踪时，他便真的失踪了。和幻觉唯一不同的是，一旦你被自己幻想出的怪物干掉了，现实世界的你也会死去。”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这边是利奥雷亚诅咒的真实面貌，它能够洞悉到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真正的恐惧，并将其化为武器，所以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最好还是回去吧，否则就太迟了——你们面对的并非任何具象化敌人，而是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以及自己的想象力。”
　　没有人能同时战胜这两种本能。
　　而真正的梦魇，是杀不死的。
　　“等一等。”布莱希特忽然将手摁在了少女的肩上：“虽然很感谢你的提醒，但是这样一来最可疑的人就是你了吧？这种时候还敢出城的，可是只有你一个啊！”
　　他一把扯下少年面前的薄纱，提高了声音：“现出你的原型吧，操纵噩梦的家伙！”
　　……
　　数秒后。
　　“万分抱歉，长公主殿下！”布莱希特双手合十，向少女郑重道歉。
　　在利奥雷亚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那个操纵梦魇的家伙，唯独长公主不可能。她体内无法凝聚刻痕力，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否则她在空艇上也不可能被一个花瓶直挺挺地命中后脑勺了。
　　“快走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可是你……”
　　“放心，噩梦是不会伤害我的——咳啊！”话音未落，长公主便痛苦地捂住胸口，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已经开始伤害你了啊！
　　林秋用左手把虚弱的长公主背在肩上，朝城门飞奔而去。他尚且对噩梦的了解不深，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从欧根出现异常再到他的猝死只过了短短数分钟，来到城门前，他朝城墙上的执勤的卫兵大吼道：“快开门！”
　　“哈哈哈哈，现在你们知道害怕了？”城墙上的卫兵仿佛完全没看见奄奄一息的长公主，得意地大笑着。
　　“真不开门？”
　　“像你们这种黑桃的人渣们还是死在荒郊野外好了！”
　　“轰——”
　　冲天而起地剑芒轰击在巨大的城门上，城门立刻碎成了无数残块，碎了一地。他无视了守卫们足以塞进一个忌惮的嘴巴，一溜烟地冲向王宫所在之处。
　　最糟糕的是他压根就不知道长公主是怎么受伤的，又究竟受了什么伤。唯一让他稍微放心的是，当他带着长公主冲入城内后，她苍白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一些。
　　于是夜半时分，当整个王宫都处于一片寂静时，一个少年背着昏迷不醒的长公主，并在踹翻了所有试图阻挠他们的王宫护卫后，闯入了王宫腹地。无以计数的士兵将整个王宫围堵得水泄不通，林秋大吼一声：“快来个能正常交流的，你们的长公主快要不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侧门终于动了动。
　　然而看见出来的人时，林秋不由瞪大了双眼——只见穿着睡裙的长公主赤着脚，睡眼惺忪地走出寝宫，她与林秋、布莱希特对视片刻后，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到底闹什么啊？难道你们不明白缺觉是美少女的大敌么？”
　　接着，她又伸出右手食指，指向林秋身后：“还有，你背着一个稻草人干什么？”
　　林秋转过头，惊愕地发现奄奄一息的长公主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干瘪的稻草人，稻草人弯起的嘴角对他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抓住他们，他们都是黑桃的成员！”
　　一声令下，宫廷护卫们蜂拥而入。
　　……
　　半个小时后——
　　“奇怪，绝对很奇怪……”
　　铁栅栏之后，林秋在狭小的牢房中走来走去，他不时自言自语一番，之后他朝布莱希特问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那绝对是长公主没错吧？”
　　“可恶，没想到我们都被幻象骗了……究竟是什么时候？”
　　这是林秋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品尝到牢狱之灾的滋味，不过无论卫兵或是利奥雷亚的人民都为这两个黑桃成员的落网而欢呼。砸冒险者公会的招牌以及闯入王国，这是利奥雷亚的两大禁忌，林秋和布莱希特竟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完成常人一辈子都不敢做的壮举。
　　真是罪大恶极。
　　而官方说法是，王室要对两人进行严厉的审问，并在明日对这两位法外狂徒施以火刑。
　　真正让林秋不安的不是火刑，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带着布莱希特从牢房里杀出去，问题是直到他被送入监狱也没弄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同时骗过他和布莱希特的。在城外时，他觉得自己看到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长公主。
　　“我说，你们两个新来的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其他罪犯发出了不满的嚷嚷声。
　　狱卒们将这两人送进来就已经把他们吵醒了，当他们打算睡个回笼觉时，这两个新来的居然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哦，抱歉，虽然很对不起大叔，但能否请你来牢房门口借我研究一下！”林秋礼貌地对隔壁的犯人说道。
　　他需要仔细研究一下该如何区分真人和幻象。
　　“你突然间说什么恶心的话啊，给我滚蛋！”犯人听后不但没有过去，反而缩到了牢房的角落，完全将他视为了骚扰同性的变态。
　　“新来的——”
　　这时，狱卒忽然打开门，走了进来：“有人来看你们了！”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