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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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召唤，顷刻间向天空中疾驰而去。
　　几乎与此同时，“死神”挥动镰刀，那黑色的光芒如同火焰般遮天蔽日地倾斜而下。
　　“轰——”
　　在两股截然不同力量的冲击下，大殿的石柱也发出一阵悲鸣，昔日金碧辉煌的王宫已然面部全非，不断落下的石块以及升腾而起的烟幕将王宫笼罩在了其中。就连大地都猛烈地晃动了起来。
　　这一击，将林秋体内全部『刻印』的力量都消耗殆尽了，他拼尽全力支起身来，无力地倚在了石柱上。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无论是体力还是『刻印』。
　　不断落下的灰尘沾满了他的碎发，碰撞之后，天空中已经没了“死神”的影子，整座城堡都充斥着兵器落地的声音。
　　就算他这次能侥幸活下来，恐怕也没人能给他报销昂贵的医药费吧。
　　山穷水尽之时，林秋也只能自己打趣自己了。
　　接着，他眼前的空间仿佛扭曲在了一起，眨眼之间，“死神”径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倒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对方——那货真价实的死神套装，以及骷髅面具眼睛处燃着的、仿佛来自地狱尽头的红光。
　　他从没寄希望凭借那一击击败“死神”。
　　“我应该再补充一句，对于『刻印』开发也十分有心得。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摇曳着的红光死死锁定着林秋。
　　“何必这么问呢？”
　　林秋用最后的力气，挥动手中的断剑猛地向骷髅面具刺去。
　　然而失去了『刻印』的力量，这一击变得绵软无力。
　　下一刻，镰刀挥动，刀尖将林秋的右手钉在了石柱之上。不过他早就对疼痛麻木了，他只是微微侧过脸，瞥了一眼溅出一道血花的右手。
　　“像你这样的人，理应被我记在我的名单上。”
　　“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这是对于死者的尊重。”
　　“死神”无比认真地回答——“现在，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
　　“提尔…赛琉斯。”
　　实在抱歉，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提尔现在应该正在帝都最高等的学府上学，以他的天赋，成为『圣殿骑士』指日可待。
　　自己在塔伦王国晃悠了一年，不仅没让这个名字名扬天下，反而让它出现在了一个变态的名单之上。
　　“提尔…赛琉斯么？我记住了。”
　　“死神”干净利落地抽出镰刀，又是一道血花飞溅而起。
　　“放心吧，一瞬间就结束了。”
　　“死神”依然紧盯着林秋，似乎真地要将他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林秋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虽然不甘心，但他再也挤不出哪怕一丝力气了。
　　刀影闪过，石柱上满是殷红的液体。


第十章　救星
　　迎面斩向他脖子的镰刀，以及绽放于空中的血珠。
　　林秋眼中的景象定格在了这一秒。
　　那在空中飞散开的血珠忽然间神奇地聚合在了一起，最终化为一道利箭，带着一股劲风，射向了“死神”的骷髅面具。
　　林秋瞪大了眼睛。
　　面对这看起来微不足道的血箭，“死神”竟然陡然向后退了一大步，斩向林秋脖子的镰刀也猛地变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轰——”
　　血箭撞到刀刃上的瞬间，发出了爆炸一般的轰鸣，“死神”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硬生生逼退了数十米。他用镰刀末端支撑在地面上，待他站定后，地面上竟被他划出了两道深痕。
　　他伸出左手，稳了稳有些松动的面具。
　　fuckadog！什么时候自己的血液能爆炸了，威力还足以将『圣殿骑士』逼退！
　　但下一刻，林秋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留着栗色短发的女子缓缓走过他，挡在了他与“死神”之间。她那如大海般苍蓝色的瞳孔透出阵阵冷意，淡蓝的光晕缭绕于她手中的骑士剑上。随着她的出现，周围的温度骤降。
　　明明是仲夏时节，林秋竟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艾丽莎。
　　这是林秋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如此冰冷的神色——就连那次在『圣池』他把艾丽莎看了个精光，她都没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此刻艾丽莎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啻于“死神”的磅礴气势。
　　林秋早就知道是她是教会的『圣殿骑士』，但在此之前，林秋对于『圣殿骑士』一直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直到与“死神”交手后，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圣殿骑士』的强大。
　　至少对现在的他而言，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圣殿骑士』？”
　　“死神”看见来者，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这小子身份不一般，教会竟然不惜动用一名『圣殿骑士』当保镖。”
　　艾丽莎丝毫没有与对方交谈的意思，她左手一挥，在地上晕开的血水立刻化为了无数利箭。
　　“轰——”
　　整个王都为这一击所震颤，“死神”之前所在之处，更是被轰出了一道深达数米深的巨坑。
　　艾丽莎举手投足间，竟然轰掉了小半个城堡——被分散的血箭直接命中的城墙，便瞬间被轰出一道缺口来。
　　然而爆炸之中，却没了“死神”的身影。
　　约莫过了十多秒，天空上凭空出现到了一道裂痕，“死神”的身影再度浮现在了月色之下，他如来时一般，居高临下睥睨一切。
　　“你不是普通的『圣殿骑士』。”
　　他很快对于『刻印』的威力做出了判断，虽然没能读懂艾丽莎『刻印』的能力，但仅仅一个照面，他就能确定眼前的女子，至少和他是同一级别的对手。
　　塔伦王国虽然是一个刚建立不久的小国，但再怎么说，这也是贺露提雅联盟承认的第七王国。如果在这和另一位『圣殿骑士』缠斗起来，那么教会安插于边境守备的骑士便会闻讯赶来，到了那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他略带可惜地瞥了一眼处于强弩之末的林秋。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见到这小子就不知会成长到何种地步了。
　　“小子，看来今夜天命在你那一边。”
　　说罢，“死神”将目光放在了艾丽莎身上：“吾乃八面相之一，杀戮之面。”
　　“艾丽莎，歌斯娅大人直属『圣殿骑士』，『圆桌骑士』第一候补。”
　　“艾丽莎？我记下了。”
　　“死神”点了点，他身后诡异的裂痕猛地扩张，如同在夜空之中开了一道漆黑的大门。他的身影很快没入大门之中，待他完全消失后，漆黑的裂痕瞬间闭合，然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真亏了你能和他打这么久。”
　　见“死神”离去，艾丽莎剑上的蓝光散去，她转身上前，望向林秋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你没事吧？”
　　——我这样像没事吗？
　　林秋觉得如果不是后面顶着个柱子，他早就躺到了。这一刻，浑身上下的疼痛一股脑地涌上来，可是他只能保持这样的动作注视着艾丽莎——他连龇牙咧嘴的表情都没力气挤出来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看见了艾丽莎焦急的表情。
　　……
　　林秋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只知道这一觉睡得很沉，让他暂时得以将浑身的疼痛隔离开来。当然，再长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当他动了动沉重眼皮的那一刻，与他一起睡过去的疼痛也顿时被他唤醒了。
　　“阿西吧！”
　　这是林秋醒来喊出来的第一句话。
　　他右半边脸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腰也仿佛折断了一般。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地靠着床板坐在了床上。
　　艾丽莎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朝他微笑。她旁边摆着一个大大的铜镜，林秋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包得像个木乃伊人是自己。铜镜旁是一个桌子，当他看见摆在桌上的小药瓶时，心里一凉。
　　“我的‘六味地黄丸’呢？”
　　林秋哭丧着一张脸，语气悲怆。
　　“是这个么？”
　　艾丽莎指了指桌上空空无一物的小瓶子有些不解：“明明是药粉，为什么叫‘六味地黄丸’？”
　　“我高兴这么叫！”
　　其实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身上的疼痛还没消退，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到这种程度，想必都是这瓶药粉的功劳。
　　好消息是，药粉真如他爷爷所说，什么皮外伤都能治好。
　　坏消息是，药粉全都用完了。
　　——远在乡下的爷爷啊，您的孙子因为和坏人打架把药粉都用光了，请您再寄给您的孙子一箱药粉来！（请您包邮，您的孙子身上没钱了！）
　　当然，林秋也就只能这么想想，真要让爷爷知道他这一年没去上学，还不得把他腿给打断了。
　　艾丽莎感慨：“不过这个药粉的功效真不错啊，我还以为你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呢。”
　　然而沉浸在忧伤之中的林秋暂时没工夫搭理艾丽莎：“先别说话，我想静静，静静是我老婆，再问自杀。”
　　艾丽莎脸色一僵：“你有老婆了？”
　　“没有。”
　　林秋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静静是谁？”
　　“我老婆。”
　　好吧，这家伙一定是脑子也受伤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连带着陪他一起语无伦次的自己也像个笨蛋一样！
　　艾丽莎腹议。
　　如果不是看在林秋重伤初愈的份上，她一定要敲林秋的脑袋。
　　林秋使劲酝酿了一会情绪，发现自己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他索性不再想药粉的事，而是转过头，盯着艾丽莎看：“艾丽莎，昏过去之前，我好像听那个‘死神’说他是什么杀戮之面，那到底是什么玩意。”
　　不过听这名字，估计是某个中二少年搞出来的邪教组织。
　　听林秋发问，艾丽莎先是一愣，良久，她才开口道：“你都听见了？”
　　“嗯。”
　　“这要从一个古老的传说说起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小木屋时，艾丽莎正坐在林秋的床前，对他讲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第十一章　亡者八面
　　这个世界本没有贺露提雅联盟和拜伦帝国，一切人类文明的起源，都诞生于一个名为阿卡兰度的国家。
　　阿卡兰度，是一个存在了千年的古国，人们在那千年之中学会了制造武器、种植粮食以及建立城邦。曾经的阿卡兰度，也一度高度繁荣过。
　　后来，名为『守序教』的教会诞生了，自此，有关骑士的记载出现在了历史正文中。
　　在光明圣女歌斯娅的领导下，『守序教』的势力日渐庞大，渐渐地，骑士也成为了阿卡兰度最受人尊敬的职业。圣女将神的福泽普及众人，于是骑士拥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
　　成为骑士的人，则要宣誓永远守护阿卡兰度。这种繁荣的景象一共持续了百年之久，直到圣女歌斯娅与她的妹妹歌露娅的理念发生了分歧。分歧让她们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整个阿卡兰度也分成了两派。
　　起初只是很小的摩擦，后来这些摩擦渐渐升级，从平民到贵族，都为了各自的信仰而抗争。但凡有抗争的地方，就会埋下仇恨的种子——战争爆发了。信仰歌露娅的大贵族们终于联合起来，向国王发起了挑战。
　　这场战争持续了百年之久，无数人葬身于这场席卷了整座国度的战争。
　　这场战争，以歌斯娅以及国王派的胜利而告终，战败的贵族们被绑在广场之上，由国王亲自对他们进行审判。那场审判，也寓意着歌露娅信仰的消亡。
　　然而不甘接受失败的歌露娅在那一天，凭借神明的力量，让『深渊之眼』出现在了阿卡兰度的上空。
　　『深渊之眼』是所有魔物的起源。一时间，无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物降临于阿卡兰度各个城邦中，并以摧枯拉朽之势毁灭着阿卡兰度文明。短短数天时间内，阿卡兰度文明便永远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后来，从阿卡兰度流亡至南方大陆的奥兹？特瑞斯建立了贺露提雅联盟，迁徙至北方的拜伦？特瑞斯自立为王，建立了属于他一个人的大帝国——拜伦帝国。这样的格局则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歌露娅并没有就此停手，若干年之后，一个自称『混沌教』的邪恶教派出现了。他们不依附于任何一个势力，并行踪诡秘，常年游走于各个国家之间。
　　其目的只有一个——挑起贺露提雅与拜伦帝国的战争，挑起战争的手段通常为煽动政变以及暗杀国王。
　　传言『混沌教』的领导者有八个人，他们自称『亡者八面』，其中的每一位都至少有堪比『圣殿骑士』的实力。不过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这八个人的真面目，引起争斗后，这些人便会暂时销声匿迹。
　　“你遇见的那一位，应该是寓意着『犯杀戮之罪者』的八面之一，杀戮之面。”
　　说完这段冗长的故事后，艾丽莎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林秋眼角抽了抽，难怪那个“死神”强得匪夷所思，原来是他运气不好，还没开始冒险就在“新手村”遇到了大BOSS——说好的旗鼓相当的对手呢！
　　如果可以的话，林秋更希望自己一开始的对手是史莱姆那种生物，打死一只能掉一地装备的那种！
　　不过想归想，听到对方的身份后，林秋的心也沉了下去。
　　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一直在暗地里惦记着他的性命，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杀戮之面不找上他，他今后也得把这仇报了。不只是对方打得自己浑身是伤，更重要的是，他当着自己的面，杀了瑞恩国王。
　　一想到今后如何面对莉雅，林秋就觉得头疼。
　　“怎么，害怕了？”
　　艾丽莎看了看林秋滴溜溜转的眼珠子，问道。
　　林秋两手一摊，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怕？我只是在想，报仇的时候是在他的饭里下毒，还是趁他上厕所的时候在外面埋炸弹。”
　　“喂，你这样也算骑士么？”
　　艾丽莎无奈扶额，她见过无数骑士或者想要成为骑士的人，林秋绝对是她见过最无耻的一个！
　　然而就是这个闯进了『圣池』污了她清白后就想逃之夭夭的小子；这个一听到『百年任务』的凶险后，就想尽办法独自开溜的小子，却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国王，和一位『圣殿骑士』死战到底。
　　事实上在那种境地里，就算林秋撇下王后和王女一个人开溜，她都不会感到意外。她也不得不承认，王后和王女能够幸存下来，也全是托这家伙的福。以『混沌教』的作风，为了引起战争，绝对不会放过拥有继承权的王女。
　　失去了名义上的继承者，便能让这样一个成立不久的小国彻底陷入浩劫。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林秋正用他那唯一一只露在外面的左眼凝视着她，在林秋灼热的目光中，艾丽莎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圣女歌斯娅大人的话一时间又在她的耳畔缭绕了。
　　——被异性看光了身子，要么杀了他，要么就嫁给他。
　　“怎……怎么？”
　　对于艾丽莎突然表现出来的娇羞，林秋愣了愣。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问对方：“你是『圣殿骑士』，没错吧？”
　　艾丽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是『圆桌骑士』的第一候补，对吧？”
　　艾丽莎补充道：“准确地说，在完成『百年任务』后，就能正式成为『圆桌骑士』中的一员。”
　　“太好了，那你一定能指导我修炼吧！我们做个约定如何？我帮你完成『百年任务』，你教我如何变强！”
　　林秋怕艾丽莎不答应，接着说道：“你别嫌弃我现在实力不怎么样，我脑子可是很好使的！”
　　“可以是可以，可是为什么？”
　　艾丽莎不解，如果林秋真有这样的决心，一年前也不会一声不吭地溜走了。那时候她可是在王都找了林秋整整十天，差点把她肺都气炸了！
　　“不为什么，下次如果我再遇到那个杀戮之面，非得把他头给他弄烂！”
　　林秋话音未落，门外却传来了一声钟鸣。
　　艾丽莎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虔诚地合上了眼。钟鸣的余音在小木屋内久久回荡着，徒增了一丝悲凉。
　　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也降了下来。
　　林秋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昏迷了三天，今天正好是送葬瑞恩国王的日子。”
　　闻言，林秋立刻翻身下床，他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把推开木屋的门：“我出去有点事，晚点回来。”
　　不等艾丽莎回应，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城堡的方向跑去了。


第十二章　英雄永不落幕
　　毁坏的大殿，倒塌的城墙，千疮百孔的地面，曾经被塔伦王国居民们引以为傲的王城，在那场战斗中皆付之一炬，倾天而下的火箭雨将这里的一切化为了焦土。穿着盔甲的士兵有的扛着木材，有的推着车，行走于这满目疮痍之上。
　　城外，瑞恩国王的遗体被无数塔伦王国的臣民簇拥着，哀乐奏响整个王都。
　　但有一个最重要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在这场盛大的葬礼上。
　　这一次，林秋再也不用像往常那样夜半时分偷偷摸摸地进入城堡，躲避卫兵们的巡逻。此刻他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偌大王都，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所以他能放心地在城堡内漫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上那段阶梯。
　　阶梯的尽头，是一间修建得如童话般的寝宫。以往他都是从窗外爬上去的，不过现在他那被绷带紧紧包裹并吊在胸前的右手，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完成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咚咚——”
　　他第一次敲响了这个房间的门。
　　“卡莲姐姐，我不饿。”
　　里面很快传来了莉雅的声音，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林秋犹豫片刻后，还是推开了莉雅房间的门。
　　他就要离开王都了——可能是以一个未能保护好国王的失败骑士身份，又或者是一个未能遵守诺言的失败老师身份。
　　林秋推开门时，莉雅正将她那些漂亮精致的洋装塞进一个大箱子内，屋子正中央的大床上，放着一副由黄金铸成的轻甲。之前被他撞出一个大窟窿的窗户已经被人修好了，窗檐之下，斜靠着一把短剑，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提尔老师！”
　　倒是莉雅先开口了，尽管林秋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莉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在那个晚上，当这个王国所有的骑士与士兵都因为“死神”的到来四散奔逃时，只有她的老师——提尔？赛琉斯，独自一人，在月下孤军奋战着。
　　那溅得到处都是的血渍到现在都擦不干净。
　　“看来……”
　　林秋嘴角动了动，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你很精神嘛。”
　　“嗯，这些衣服以后就用不到了。”
　　莉雅将最后一件洋装放入箱子内，接着毫不留恋地合上箱子，将它推到了床下。她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褐色布衫，长长的金发也被剪成了短发。她拿起床上的轻甲，熟练地穿在了身上。
　　“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我不要再当‘海贼王’了！”
　　莉雅走到窗台拿起短剑，由于力量不够，她手中摇摇晃晃的短剑看起来随时都有脱手的可能。然而她紧咬牙关，另一只手紧握持剑手的手腕，将短剑稳了下来。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莉雅忽然提高了声音——“我要继承父亲的王位，成为最伟大的国王！我要让这个国家的名字远播天国！”
　　那气势汹汹的宣言，竟然让林秋相信了几分。
　　不得不承认，莉雅身上的确继承了成为王的资质。短短三天，这个未谙世事的小姑娘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这样的坚韧，很难想象会出现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不过，成为最伟大的国王，那可是要比成为『圣殿骑士』更坎坷的旅途。
　　“现在说这种话还为时尚早。”
　　第一次，林秋没有在莉雅面前满口跑火车——“如果真的决定了的话，就去帝都吧，想要成为最伟大的国王，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
　　帝都，是属于骑士的摇篮。在那方土壤，莉雅不仅自己能成为伟大的骑士，还能结识到足以帮她开疆拓土的同伴。
　　“提尔老师不去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你知道的，像你老师这样的天才，帝都还没有能容得下我的学院！”
　　林秋吹牛简直信手拈来。
　　“是吗……”
　　微微失望的语气——“那，还能见面吗？”
　　凉爽的晨风吹进了寝宫，林秋不知为何一时间竟然有些热血上涌——“三年！三年之后，我会去帝都找你。”
　　——三年完成一百年都未曾有人能完成的任务，如果这话让别的骑士听到了，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约定了好喔。提尔老师你说过，不遵守诺言的骑士，鼻子会长得很长很长的！”
　　“约定好了。既然你没事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林秋用食指轻点一下莉雅的额头。
　　“提尔老师，今天的故事！”
　　不过这一次，莉雅没有像往常那样上前拽住林秋的裤腿。她只是站在窗边，深深地望着林秋。林秋摇了摇头：“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如果说讲故事，他还能讲他个三天三夜不带休息的。
　　但正如他之前说的，现在并不是讲故事的时候——“与其听别人讲故事，倒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