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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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烹饪方面理查德可能要比安娜和蔷薇公主还要可怕，后者顶多让品尝者上吐下泻，理查德王子却随时都有可能拖着一房子厨师共赴黄泉。
　　感应到艾丽莎尴尬的眼神，林秋只能打圆场：“总之，首先大家先喝上一杯吧。”
　　由于是专供贵族的医院，所以餐厅内常年备有红酒，在安度果的强烈建议下，在庆典开始前，每一位学生面前都摆放了一杯红酒。
　　不论哪个世界，酒都是一个好东西，除了让人敞开心扉、遗忘烦恼之外，在艾丽莎喝醉后他或许还能做这样那样的事。
　　虽然思想龌龊，但林秋依然慷慨激昂地大声说道：“感谢大家之前的努力！”
　　“干杯！”
　　坎特等人适时附和林秋，在几人的努力下，庆典的气氛稍稍被带动了起来。
　　“提尔……我不太能喝酒。”
　　艾丽莎捧着手中盛满红色佳酿的酒杯，犹豫再三后在林秋耳边低声说道。
　　不喝酒他还怎么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庆典怎么能少了酒呢？放心吧，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会把你背回庄园的！”
　　艾丽莎又迟疑了半晌，看见林秋坚定的神色后，才深吸一口气，将酒杯缓缓送向嘴边。
　　……
　　同一时间，酒足饭饱的拉莫夫突然感觉到心里一紧。他之前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由于沉溺美食，也就根本懒得再顾及那些有的没的了。
　　对一个饥饿的人而言，填满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但现在想来，那些学生们倒进杯子里的东西……是酒吧？
　　迈向楼上的脚步停了下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拉莫夫硬着头皮转身，快步朝楼下走去。
　　一定要赶上啊，拉莫夫！
　　艾丽莎自一入学，就成为了帝都炙手可热的存在，他自然也一直关注这位可能在未来成为同僚的晚辈。所以在他看来，艾丽莎讨厌影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个永远醉醺醺的前护卫长不仅自己爱喝酒，还喜欢给周围的人灌酒，在王室宴会上，他就没少被影灌醉过。
　　直到影有一天不知死活地将目光投向了艾丽莎。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天宴会上的场景：
　　“艾丽莎，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让你体验一下成为大人的成就感了！”
　　醉醺醺地影将一杯酒递给懵懂的艾丽莎。
　　即使像艾丽莎这种成熟的孩子，也十分希望得到大人们的认可。那年是艾丽莎入学的第一年，单纯的她不假思索地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拉莫夫一共见艾丽莎喝醉过两次。
　　第一次她直接把影的脑袋摁进了木地板，第二次追着弗朗次大公砍了几条街。
　　所以……
　　一定要赶上啊，拉莫夫！
　　……
　　“咦，艾丽莎你的酒量不是很好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感的林秋面带笑容，赞叹将红酒一饮而尽的艾丽莎。
　　对方脸上浮现出两抹红霞，一言不发地将酒杯放在桌上。
　　好的开局等于成功的一半。微醺的艾丽莎让林秋在内心为自己喝彩。
　　“提……提尔。”
　　艾丽莎摇晃了几下后，忽然抬起了头。她的瞳孔有些涣散，盯着林秋看了好半晌，才说道：“奇……奇怪，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下一刻，她脸色一变，冰冷的剑芒几乎贴着林秋脸划了过去，剑芒将餐厅的墙壁撕开了一条裂缝，从墙外呼啸而来的冷风吹得林秋一个哆嗦。
　　“提尔，你一定是中了『幻觉系』刻印，不要慌，我马上就来帮你！”
　　意识到不妙的林秋向后一退，躲开了又一道剑芒。
　　这才如梦初醒的理查德王子慌忙冲向艾丽莎：“艾丽莎大人，这里没有敌人，您喝醉了！”
　　“啊！魔物出现了！”艾丽莎惊呼一声。
　　投掷出的剑鞘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理查德王子的脑门，后者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艾丽莎也顺势一闪，气势凌厉的扫视所有新生。眼前的人影重合在了一起，她喝道：“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到王子的一根毫毛！”
　　理查德王子已经先被你砸晕了啊！
　　新生们噤若寒蝉。
　　而见到自己吓住了“刺客公会”的精锐们，艾丽莎的满意地一笑，目光瞥向了试图悄悄溜走的林秋。
　　——“提尔…赛琉斯！别想溜，快陪我去完成『百年任务』！”
　　根本连记忆都错乱了啊！
　　话音刚落，林秋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被人压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恋爱到底是什么味道？
　　医院的餐厅一片死寂，站在门外的拉莫夫全然感觉不到庆典的热闹。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进门的第一时间，他便看见了被剑斩得七零八落的桌椅，不省人事的新生们遍布餐厅各处，不少人还保持着逃跑时的姿势。
　　“艾丽莎……”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脚踝，拉莫夫低下头，正好看见了理查德王子竭尽全力朝门外爬去的动作——“小心……艾丽莎前辈！”
　　王子的头无力地垂下，最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看来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拉莫夫叹息一声。当然，他觉得如果粘在理查德王子脸上的如果是鲜血而不是菠萝汁的话，场面可能会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一些。
　　但他不得不感慨个别新生的机智，在面对不可战胜的对手时，他们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装死，除了演技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之外，他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在这里拉莫夫要点名批评坎特和他的手下安德烈同学，这两兄弟一个拿着甜筒，另一个拿着面包，以极其夸张的姿势倚在墙角，吃东西的同时还不忘瞪大眼睛欣赏着后厨门口的精彩“表演”。
　　“表演”的内容似乎有些少儿不宜，借助昏暗的月光，艾丽莎正压在一个少年身上的画面出现在了拉莫夫眼前。
　　“说，你这一年逃去哪里了？”
　　艾丽莎责问对方。
　　林秋游移的目光落在了拉莫夫身上，他不由喜极而泣——在这种时候就只有同为圆桌骑士拉莫夫能够阻止发酒疯的艾丽莎了。
　　“拉莫夫大叔，快救我！”
　　艾丽莎机警地起身，右手不由自主地摁在剑柄之上，她用迷蒙的双眼打量了对方片刻。
　　她能感受到来者磅礴的气势，这个山羊胡男人的实力要比那些“刺客公会的精锐”们强得多——“你是……西斯！”
　　“没错。”拉莫夫的回答让林秋眼前一亮。
　　但两人的僵持仅仅持续了数秒，拉莫夫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整个人都如同进入了慢动作一般极为缓慢地栽倒在地，他“不甘”地抬头望向艾丽莎，抹了一把嘴角根本就不存在鲜血：“我……不甘心！”
　　接着，他双眼一闭，停止了“呼吸”。
　　你根本就是假摔界的耻辱啊！
　　拉莫夫拙劣无比的演技惊得林秋都忘记了逃走，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在艾丽莎转身后睁开了眼，并向他投来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位山羊胡男人觉得自己有必要传授给年轻人一些宝贵的人生经验——不要惹喝醉了的艾丽莎。
　　醉醺醺的艾丽莎显然没有看出这之中的端倪，反而开心地回过头对着林秋眨了眨眼：“西斯……已经被我打败了！”
　　……
　　林秋倒退一步，他仔细评估了一下两人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艾丽莎全力之下速度大概比他快了两倍不止，如果他此刻逃向餐厅门口，恐怕刚迈出几步便会被对方截住。
　　因此经过了一系列的考量，他奋不顾身地冲进了后厨，并关上了门。
　　“往哪逃！”
　　艾丽莎一剑劈开门，她望着被逼向死角的林秋，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对于林秋曾经以一届银徽骑士的实力从她手中逃走这件事，她一直都耿耿于怀。而这种情绪在她喝醉了之后，顿时被无限扩大了。
　　她一步步逼向角落的林秋，问道：“这次，你打算往哪里逃呢？提尔……”
　　由于醉酒的原因，艾丽莎的尾音上扬，充满了挑逗感。
　　在此情此景之下，林秋不禁热血上庸，他咽了口唾沫，面红耳赤地凝视着渐渐走向他的艾丽莎……
　　接着他痛苦地捂住了心脏，模仿着拉莫夫的模样栽倒在地。
　　合上双眼时他不禁冷笑。
　　他的演技可要比拉莫夫那种半吊子强多了，为了增加场面的真实性，他还悄悄操纵重力将厨台上的番茄酱弄翻，浓稠的红色液体滴落在他身旁并蔓延开来——让你们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装死达人！
　　然后他就被艾丽莎拽了起来，并获得了成就：『唯一被艾丽莎识破的选手』。
　　……
　　为什么啊！
　　林秋在内心咆哮，艾丽莎连想都没想就把他给识破了，一向对自己演技充满自信的林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他用眼神质问艾丽莎，而对方很显然读懂了他无声的控诉，解释道：“从你混进人群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诡计了。”
　　林秋生无可恋地闭上眼，迎接艾丽莎迎面而来的手刀攻击。
　　然而预想之中的手刀并没有打在他额头上，林秋的右眼不由眯开一条缝。
　　艾丽莎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柔和，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也随之消散。下一刻，她像是鼓起了勇气般将脸埋在林秋的胸膛上。
　　她混沌的思维变得清明，酒劲也逐渐退去了。
　　“你可不能违背啊……”她的声音变得很低：“那是一旦许诺，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违背的誓言。”
　　拉莫夫弓着身子躲在后厨外，并透过碎开一个窟窿的窗户窥探着里面的情况。
　　他瞪着呆若木鸡的林秋，急得连胡子都要歪了。
　　——这种时候还在犹豫什么，赶快亲上去啊！
　　以他过来人的经验，这无疑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是怕艾丽莎一会拿剑追着他砍上几条街的话，他早就跳进去现场指导了。
　　事实上林秋早就被艾丽莎极具跳跃性的情感波动弄懵了，他僵硬地抱住对方，任由艾丽莎继续细声细语地说着：“提尔，别让我等太久啊……”
　　少年，你还在犹豫什么？
　　窗外的拉莫夫急得手舞足蹈——女孩子家都这么表示了，你竟然还无动于衷？他用刻印凝聚成了一颗小石头，并准确地砸在了林秋的后脑勺上。这个举动成功引起了林秋的注意，他侧过脸，正好看见了不断向他传递信息的拉莫夫。
　　林秋恍然大悟。
　　“放心吧……”
　　拉莫夫望着吻向艾丽莎的林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匡扶有潜力的少年走上正道，乃是他应尽的职责。
　　酒鬼，你的徒弟也终于开窍了啊。
　　地上的番茄酱忽然诡异地浮上了半空，就在他即将看见两个人吻在一起之时，两团番茄酱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的双眼，而在番茄酱的冲击下，拉莫夫带着幸福的笑容仰面倒去。艾丽莎暗自操纵刻印的手也停了下来，她闭上眼，仔细感受着来自林秋炽热的呼吸。
　　……
　　“拉莫夫大人，您没事吧？”理查德木然地盯着倒在地上的拉莫夫，问道。
　　糊了一脸的番茄酱让这位圆桌骑士看上去滑稽极了。
　　拉莫夫抹了一把脸上的番茄酱，突然有点心累，他已经懒得从地上爬起来了。
　　差一点就看到了啊……少年少女们那火热而动人的恋情！
　　像他这种活了几百年的大叔，早就过了恋爱的岁数了，也就只能充当旁观者在一边看看了。
　　“理查德。”
　　他的语气不胜唏嘘：“爱情果然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理查德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您的眼睛流血了。”
　　“不是血。”
　　拉莫夫嗦了嗦食指上的番茄酱，酸味简直酸到了他的心坎里：“这显然是番茄酱。”
　　他顿了顿，又问道：“理查德啊……难道你也在恋爱的道路上迷失了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清晨适合踏上新的征程
　　“嘁，真是麻烦啊……喏，这是你的出院证明。”
　　一大清早，苏珊便用她特有的抱怨为林秋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
　　她将敲了章的羊皮纸递到林秋手中，经过昨天晚上的事件，医院已经把这个少年永久地拉进了黑名单，院长再三嘱托她一定要把那几位主谋“请”出医院。
　　林秋却不恼不怒，笑眯眯地接过羊皮纸。
　　艾丽莎不久前就去了教会，但她的话却让林秋兴奋无比。
　　只要成为了圣殿骑士，他就能名正言顺地与艾丽莎进行一些这样或那样的『深入交流』。
　　苏珊瞥了一眼想入非非的林秋，瘪了瘪嘴：“真是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成为帝都英雄的。”
　　她叹息一声后忽然话锋一转：“不过……”
　　在拉莫夫决定与林秋等人一起出院时，醉心成为画家的薇薇安也向医院提出了辞呈，她早上一见到薇薇安，就发现对方像发神经一般，捧着一封介绍信笑个不停。
　　——“薇薇安的事还是谢谢你了。”
　　林秋挑了挑眉，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叹：“咦，原来你还会说谢谢啊！”
　　这家伙果然超烦人！
　　苏珊朝他翻了个白眼：“整理好东西之后就赶紧给我出去！”
　　薇薇安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后辈，做事认真又很会关心人，因此她在来这家医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了相当一批粉丝。如果抛开喜欢在医院墙壁上即兴涂鸦这一点不看，薇薇安俨然就是一位模范医生。
　　而苏珊也由衷为对方能向自己理想进发而感到高兴。
　　不过她的病人显然不想让她高兴太久，她盯着收拾好东西并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林秋，后者离开时还不忘挤眉弄眼地朝她扮了个鬼脸。
　　啊！好想把他拌一跤啊！
　　虽然心里气急，但苏珊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以她这几天对林秋的观察，她从这个少年身上根本看不出一丁点骑士的风度，如果在医院来被绊倒了，她丝毫不怀疑对方会顺势抱着自己腿躺倒在地，同时对她发起碰瓷攻击。
　　事实上林秋看见苏珊的右脚动了动之后，心里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他不服！
　　即使昨天晚上的事非常圆满地结束，而他现在都还能回忆起艾丽莎唇瓣的味道，他也绝不能容忍自己精湛的演技被一眼就被对方识破的事实。
　　他急需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
　　遗憾的是苏珊似乎并不打算给他机会，他只能略带惋惜地朝她扬了扬右手，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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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会，恢宏殿。
　　“怎么样，怎么样？接吻的感觉很棒吧！”
　　艾丽莎一踏入殿内，就听到了歌斯娅调皮的声音——这位圣女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一溜烟地朝她冲了过来。
　　昨天她可是在圣池偷窥了整整一晚上，那惊心动魄的场景弄得她面红耳赤。
　　艾丽莎脸色绯红，嚅嗫道：“去医院的事……也是您安排的吧。”
　　歌斯娅毫不避讳，反而摆出了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语气洋洋自得：“让不开心的部下放松一下，也是圣女的职责呐！”
　　“歌斯娅大人！”
　　“艾丽莎快告诉我！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清晨的恢宏殿，回荡着会让路过修女听得面红耳赤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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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这风和日丽的一天，出院的林秋朝着他的下一个目标进发了。
　　他手捧一束『安灵花』站在庄园门口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走进了这个回响着哀乐的庄园。
　　昨夜闲聊时，艾丽莎告诉他今天是加尔…卡纳的葬礼。虽然他根本没见过对方，但出于和艾琳并肩作战过的关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悼念一下这位大战中的罹难者。
　　战争会诞生英雄，却也会造成无数像这样的悲剧。
　　与卡纳家族相熟的贵族们一早就候在了这里，当林秋走进去时，艾琳站在她爷爷身旁表情麻木地接待络绎不绝的来客，而她的妹妹索芙则在影的一旁泣不成声。
　　影这天并没有喝酒，着正装出席了这场葬礼。
　　见他进来，这位老人的目光显得有些错愕。林秋将一束『安灵花』递给艾琳：“我就不过去了。”
　　艾琳沉默许久之后，最终朝他点了点头：“谢谢。”
　　林秋转身而出，更准确地说，是跟在了一个带着兜帽的人背后。对方先是在卡纳家族庄园门口驻足许久，接着跟随一群贵族混进了庄园。她看上去不想与任何人交流，沉默地来到牧师身后，将一枝『安灵花』抛向了支撑加尔…卡纳的柴堆上。
　　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跟踪，特地将他引向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如何？报仇的感觉？”走进小巷后，林秋问道。
　　柯丽雅摘下兜帽，神态仿佛疲惫极了。她有着浓浓的黑眼眶，像是几宿没有合眼。报仇之后，她觉得自己本应高兴才对，然而在这几天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迷茫。
　　加尔…卡纳死了，刺客公会也如计划般全军覆没，作为公会的残党，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人生方向。
　　融入平常人的生活远比她想象得困难。
　　她可以完美地伪装成帝都任何一个普通人，却没有办法真正融入到那种生活中。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嘴硬道：“感觉好极了。”
　　报仇，是她过去十几年中唯一思考的东西，以加尔…卡纳在帝都的地位以及他自身圣殿骑士的实力，想要刺杀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为此，她加入了刺客公会，并努力成为了同期成员中的第一人。
　　之后是进入元老会，与法兰恩筹划了这场将整个帝都卷入其中的计划。
　　她的『人生任务』终于得以达成，也已经没有下一个任务等待她了。
　　她并不后悔，如果没有仇恨、没有那位一步步把她拽向黑暗的父亲，那么她很可能早就像贫民窟的其他孩子们一样死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了。
　　“这样啊。”
　　林秋看出了柯丽雅的言不由衷，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我是来履行承诺的——帮你找回那个遗失的匕首。”
　　“咦？没想到还有会遵守诺言的贵族啊……”
　　林秋的话出乎她的意料，这时候就算对方突然翻脸不认人她也不会感到意外，她在尔虞我诈中生活惯了，骗人与被骗只不过是她生活中的调剂品。
　　反而这种信守诺言的人才是罕见的。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我并不是贵族，把我当成某个来自乡下的热血少年就可以了……其次，为了找到匕首，我制定了详细的作战方案。”
　　——“而方案的第一步，是成为木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来自中立国的木工兄弟
　　对于塔楼学院的学生们而言，这是最黑暗的一周，三天前，王宫的特使宣读了亨利五世的旨意——废除塔楼学院的原理事会，院长遭到革职，塔楼彻底从三大骑士学院中除名。
　　念及塔楼学院的学生后来的表现，同时经过理查德王子数次劝说，亨利五世最终收回了取缔塔楼学院的决定。
　　但饶是如此，塔楼学院的处境也变得极为不妙。各学院的新生代表队在交流赛上损失惨重，『黑桃』撤退、刺客公会全灭，他们只能将这份仇恨转移到了塔楼学院学生身上——现在的塔楼，已然成为了所有学院的眼中钉。
　　在这种境地之下，塔楼学院内部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学院中枢』空降了一名贵族担任院长一职，他一上任便对学院的体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在他的高压政策之下，已经有不少老师和学生提交了退学申请。
　　新校舍建立起来之前，这所昔日的三大学院便已经名存实亡了。
　　“给我听好了，你们这群发动叛乱的渣滓们。”
　　身着华丽长袍的青年站在临时搭建而起的平台上，聚集在广场上的学生们死气沉沉，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岁的青年一上台就对他们颐指气使，面对看不顺眼的学生，他更是动辄殴打怒骂，毫无作为院长的风度。
　　但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他。
　　以红阶皇家骑士的成绩毕业于圣山学院，并在两年之内晋阶金阶，加上在大战后异军突起的马福亚家族作为背景，这位青年俨然是帝都新生代的青年才俊——出于一系列政治考虑以及阿尔伯特背后的运作，年纪轻轻的奥顿成为了塔楼的新院长。
　　同时，这也是帝都各大院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
　　金阶皇家骑士实力自然不能服众，但在弗朗次家族消亡、卡纳家族衰落的情况下，偌大的帝都已经没有能与坐拥三位圣殿骑士的马福亚家族叫板了。
　　奥顿…马福亚满意地扫视一眼广场上胆胆颤颤的学生们，宣布道：“为让你们不荒废重建校舍的这段时间，我刚才与几名老师商量过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全都给我去森林狩猎魔物！三天内如果带不回C级魔核者……”
　　马福亚目露凶光——“全部送往监禁室！”
　　学生们倒吸一口凉气。
　　监禁室是塔楼学院最恐怖的地方，它位于森林深处，周围高阶魔物遍布。被送往那里的学生归来后，无一不变得疯疯癫癫。在以往，只有屡次触犯校规的学生才会被送往那里。但在奥顿上台后，已经先后有十余名学生被送往监禁室了。
　　“奥顿院长，我们没有……”
　　深知监禁室恐怖的老师下意识地出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