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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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学生们发出的骚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秋也跟着众人一道惊叹：“哦——！今天看起来运气不错，大叔他正好要表演一番他的厨艺！”
　　现场表演的模式也是林秋的建议，一些即兴的现场烹饪也能成为吸引学生们的噱头。风炉学院的学生们全都是来自大陆各地的天才，然而这些一门心思放在骑士之道的学生中很少有掌握厨艺的。
　　厨房是新奇的地方。
　　大叔将切好的鸡大腿剔骨后放在台面上，周围几个小碗里盛着各类颜色迥异的调料。他屏息凝神一段时间后，陡然睁开眼，右手拿起厨台上的刀具，娴熟地在鸡肉上切开了几条小口，另一只手顺势将调制好的酱料倒入切口之中。
　　艾琳颇为欣喜地观看着大叔的表演——林秋果然在骗她，说什么只有烤香肠，这不是明明有鸡腿之类的食物吗？
　　虽然她对厨艺一窍不通，但偶尔也见过家族聘来的大厨做菜。这道菜是『风味烤鸡腿』，过程少许比原版简陋了一些，不过大体上的酱汁都拿捏到位了。
　　大叔拿起刷子，将一层酱料涂在鸡腿表面，在酱料的熏染下，鸡腿肉散发出一阵诱人的光泽。
　　前排的学生顿时沸腾了。
　　由于现场烹饪每周只进行一次，且分量有限，只有极为幸运的学生才能品尝到现场烹饪的菜品。
　　饥渴营销的概念也是林秋传输给他的，这种模式为平民餐厅吸引来了不少常客。
　　艾琳上前一步，展现出了自己在食物方面渊博的知识：“我认得这道菜，这是奥菲莉亚会长故乡的名菜哦。”
　　奥菲莉亚一愣，旋即点了点头：“的确。”
　　『风味烤鸡腿』诞生于民间，后来经过多重加工与改良后，被宫廷厨师引入了王室，她小时候时常在餐桌上看到这样一道菜。
　　时间悄然流逝，当艾琳为众人普及完有关『风味烤鸡腿』的知识后，大叔正好将新鲜出炉的食物从烤箱中取出来。
　　错失机会学生们丧气地抱怨了几声，林秋和他身后的几名学生则喜形于色。
　　“理查德，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林秋与理查德相视而笑：“这就是老板最擅长的……”
　　——“烤香肠！”
　　艾琳得意洋洋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她不信邪地睁开眼，老板端来的赫然是几根新鲜出炉的烤肠。热腾腾的香气从盘中袅袅升起，烤得金灿灿的香肠格外引人入胜。
　　“为什么还是烤香肠啊！”艾琳抓狂无比。
　　她眼睁睁地看见大叔把腌制好的『风味烤鸡腿』送入了烤箱，为什么端出来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烤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大惊小怪，烧烤的时候会蒸干食材中的水分，食材和放进去之前显得不太一样也是常有的事。”林秋耐心地解释道。
　　这根本连种类都改变了吧！
　　“放心吧。”
　　见艾琳面色苍白，林秋凑了过去，在她耳边偷偷摸摸地说道：“我已经和老板打过招呼了，看在你是第一次来的份上，他一会儿会多给你一根烤香肠，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说罢，他若有所指地扫视一眼后排虎视眈眈的学生们，又朝艾琳眨了眨眼，比划出了噤声的手势。
　　“恭喜你。”
　　来到橱窗前，大叔笑容可掬：“这是你的烤香肠。”
　　我不要烤香肠！
　　快把我的『风味烤鸡腿』还来！
　　艾琳在内心深处摇鼓呐喊起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没有什么是一根烤肠解决不了的
　　“艾琳，艾琳。”
　　“我这里有一根椒盐味的烤肠和一根蒜香味的烤肠，请问哪一根是你掉的？”
　　“都不是。”
　　“你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那么这两根香肠都给你吧！”
　　艾琳凝视笑容可掬的大叔，脑补出了这样奇怪的对话。
　　“少装蒜，把我的『风味烤鸡腿』还来！”
　　当然，艾琳也只是在内心深处呐喊一番，现实是她接过盘子，朝大叔道了声谢。贵族家庭的修养让她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有失礼仪的事。林秋和理查德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空位前，将餐盘放在了桌上。
　　午餐时间对许多风炉学院的新生们有着非凡的意义，能够与不同年级的学生在此共聚一堂，这也为新生们提供了攀附势力的机会。虽然那些公子哥、大小姐们很少会亲自来平民餐厅用餐，但让得力手下在这物色有潜力的新人是风炉学院的潜规则。
　　毕竟大部分学生都无法到达奥菲莉亚或林秋这样的程度，想要留在帝都，他们就不得不攀附于某个贵族麾下的骑士团，成为其中的一员。
　　在这用不着打仗的和平年年代里，骑士团这种集高收入、低风险时不时还能获得一些与贵族家族漂亮女仆们谈情说爱机会于一身的职业，是大部分平民家的孩子向往的目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期中考核的日子快到了吧？”几人入座后，奥菲莉亚很自然地问到，这景象与一群同学吃饭时讨论期中考试的难度并无差异。
　　她对食物并不挑剔，很少有人知道对工作一丝不苟的奥菲莉亚会长，在生活方面其实是一个随性的人。
　　至于随性的原因……
　　应该是从第四王国跟来的贴身女仆把日常的一切都打理得当的缘故。
　　这平常的一幕，在周围的学生眼中就大有不同了——奥菲莉亚身为风炉学院学生会的会长，无论美貌还是实力都是顶尖的存在，而她竟然肯为了林秋屈居平民餐厅……加之近两年又是会长换届的敏感时期，因此在他们眼中，林秋已经成为了她钦定的下一任会长。
　　能与现任会长谈笑风生的气度，着实令人佩服。
　　“期中考核？”林秋显得十分吃惊。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件事。
　　但仔细想想，这大概是他逃课时间是上课时间三倍不止所造成的。
　　林秋感到一丝罕见的惊慌，就像高中时忘了背单词却听说早自习要默写一样蓝瘦。
　　“咦，你们也有其中考核么？”艾琳也很自然地加入了讨论。
　　论贵族体制，恐怕圣山学院的要比风炉更为明显，没有平民能够负担得起圣山昂贵的学费，能够进入圣山的学生，再不济也都是一些没落贵族家族的子弟。
　　而在圣山，期中考核的作用是用于展现各大贵族间新生代的变化。
　　“你不会还没准备吧？”奥菲莉亚有些惊讶。
　　她倒并不怎么担心林秋，风炉学院的期中考核以实战为主，如果以新生的标准进行衡量，这家伙的战斗力已经突破天际了，真正需要被关心的反而是负责考核他的老师才对。不过作为理查德王子的领路人，她认为林秋现在就可以行动起来了。
　　以王子的能耐，刻痕力测评与刻印测评估计是没戏了，在这开局不利的情况下，必须要保证实战分拿满才能避免落入『黑榜』。
　　“所以说，你可以开始帮王子准备特训了。”
　　……
　　就在林秋等人谈笑风生之际，艾丽莎却不得不在这个美好的午后陪着自称赞恩的男子寻找他那位失散的公主大人。一个国家的王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能够担任使节一职，说明第五王国的王女并不是花瓶。
　　但这个让人头疼的公主不好好地完成使节的本职，反而一来帝都就去挑战最麻烦的对手。
　　“艾丽莎大人，这次我私下找您，其实还有另一件事。”走在风炉的校园内，赞恩忽然开口说道。
　　刺客公会的入侵，让整个贺露提雅的政治格局都变得动荡不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理查德王子的崛起与阿尔伯特王子的不作为所造成的。两人关系不睦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了，但在之前，理查德王子不具备任何竞争力，从而导致反对阿尔伯特的势力不敢公开站在理查德王子一方。
　　而事件之后，各大王国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现在的站队，很可能直接左右他们王国的命运——一旦一方掌权，那么支持另一方的势力必然遭到排挤，不大不小的第五王国，之前一直都是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的中立派。
　　年迈的国王与王子识时务地站在了阿尔伯特一方，然而公主大人却对阿尔伯特这些年的行径异常反感。
　　她曾经公开以第五王国王女的身份指责过贩卖人口的行径，同时还不惜冒着与对方撕破脸皮的风险扣下了前往索兰港人贩子的商队。虽然老国王最终还是放了那些人，并竭力修复与阿尔伯特势力间的裂痕，但阿尔伯特却从未对此事表态，这种悬而未决的态度才是最让王室担忧的。
　　正因如此，他们此行除了寻求援军之外，公主还肩负着亲自对阿尔伯特道歉的使命。
　　不过以他对公主的了解，她绝不会放下面子，给阿尔伯特道歉。
　　“如果发生了冲突，我有个不情之请！——请您至少保全公主大人的性命！”
　　区区一个第五王国的公主，胆敢挑战将帝都大权独揽的大王子。
　　赞恩知道，这是自不量力的行为。他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去请求眼前这位帝都新任护卫长同样是自不量力的行为。
　　但如果能保证公主此行的安全，就算抛弃身为骑士的荣耀也在所不惜！
　　“公主她……其实是被国王大人逼来的！”
　　“先找到她再说吧。”
　　艾丽莎并没有给赞恩正面回复，她不想卷入这场权力斗争。她真正想效忠的从来都只有教会，或者说，是歌斯娅大人一人。
　　两人已经来到了练剑场门口，里面激烈的声音不绝于耳。
　　骑士宣誓效忠于王国，可越是接近王国的本质，却也离骑士之道越来越远了。
　　“等您见到公主大人的时候，也许会改变的主意的！”赞恩并不气馁，反而自信地说道。
　　即使遭到父王与兄长的阻挠，公主的本心也从未改变。虽身于王室，但却拥有罕见的骑士之魂！
　　走入练剑场的第一时间，艾丽莎就看见了那个赞恩称为公主的少女。
　　她的身子高高跃起，金色的波浪长发垂落而下，老式的骑士盔甲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臃肿。从外表来看，对方似乎是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孩。
　　此刻她双手紧握的却并不是骑士长剑，而是一个古怪类似拍子的东西。
　　——“波动球！”
　　少女喝出招式名的同时，将飞速而来的绿色小球狠狠地击了回去。
　　“总比分7：5，胜者，维罗妮卡公主！”
　　……
　　“我先确认一下。”
　　艾丽莎面无表情地指着阳光下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影：“这就是你所说的，拥有骑士之魂的公主大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保护同伴有时也会失手
　　青出于蓝而，这是每一位老师都会面对的事，只不过维罗妮卡公主超越他的速度快得出乎杰夫的意料。
　　但不论如何，能够看见自己弟子光明的未来。这对师傅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成为风炉学院的支柱吧，维罗妮卡！”
　　迎着正午灼热的阳光，杰夫充满感慨。
　　维罗妮卡手中的球拍落在地上，沉默数秒后，她兴高采烈地跑向了在场地旁围观的赞恩，并对脸色僵硬得快要抽筋了的赞恩大声宣布道：“赞恩，我不当骑士王了！我要参加全校大赛！”
　　……
　　你的骑士之魂呢！
　　公主大人，失散的几个小时里你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连人生目标都改变得这么彻底？
　　他原本以为艾丽莎看见公主大人的决心，会起恻隐之心来保护她的安全，现在这副样子别说护卫长大人了，就连他都产生了甩手不干的心情。
　　在维罗妮卡看来，修行是超越林秋必不可少的条件，她的决定并非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据杰夫老师说，这项训练方式是林秋发明的，而想要战胜林秋，至少也要拿下全校大赛的冠军。
　　成为第五王国的骑士王，这个目标实在太过短浅了，没想到在帝都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
　　杰夫说，在这条道路上强者如云——来自圣山的交流生艾琳，风炉学院学生会长奥菲莉亚，副会长本…堂吉诃德，以及『醉鬼』杰夫，他们并称为网球结社的四皇。当然，『醉鬼』杰夫的名字，是他厚着脸皮把自己加进去的。
　　“别高兴得太早，我只是四人之中最弱的一个。”杰夫不知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前面的三人他一个都打不过。
　　杰夫严肃地来到艾丽莎等人面前，以长者的身份告诫维罗妮卡：“而且『四皇』实际上有七个人，这也是常识。”
　　“公主找到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艾丽莎默默转身离开。
　　此情此景哪有一丁点赶赴鸿门宴的壮烈？
　　他们家的公主大人明明活奔乱跳地要参加全院大赛！
　　还有全院大赛又是什么？难不成她离开的这些年里，风炉学院又推出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传统？
　　艾丽莎若有所思地走向远方，她倒并不反对学生之间的竞争，身在和平年代的他们没有受到战争的威胁，只有靠竞争的关系才能不断锤炼自我。在『百年战争』末期，风炉学院根本没人理会所谓的『红黑榜』，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这才是学生们唯一的目标。
　　赞恩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找到救星因为他家公主大人突然间脑抽的举动离开了。
　　“公主大人！不要再胡闹了！”
　　“胡闹？”
　　维罗妮卡表示不解，她明明在这几个小时里，接触的世界要比在第五王国的十多年都更为广袤，要知道『四皇』中每个人的实力都足以胜任第五王国的骑士长了！而她，也想成为这些强者中的一员：“你误会了赞恩，我只是立下了更高的目标。”
　　“喂，那边的大叔，你到底对公主说了些什么？”
　　赞恩看见公主这幅样子，知道对方已经下定决心了，维罗妮卡的固执他再了解不过，无论此刻说什么，估计都会被她当做耳边风。
　　因此他恶狠狠地瞪视将他家公主引入歧途的杰夫。
　　对方身上穿着的褐色棉袄让人一看就觉得是那种夜间袭击女性的色狼。
　　“说了什么？”
　　杰夫的目光望向远方，语气尽显沧桑：“我只是说了身为一个老师应该说的话罢了。”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龙套，却偏偏在这种时候超硬派啊！
　　赞恩觉得如果对方的右手捧着的是一杯白兰地，而不是网球拍的话，搞不好都能竞争年度校园十大硬派人物了。
　　这个混蛋……
　　他抽出剑，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刺向对方。
　　金阶皇家骑士的实力显露无疑——身为第五王国王女的贴身护卫，他曾在层层选拔中脱颖而出，金阶皇家骑士，这放在像第五王国这种中等国中，已经能排进前五了。
　　“我不管你是『醉鬼』、色狼还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硬派角色，既然把公主大人引入了歧途，就做好相应的觉悟吧！”只要击败了这个自称维罗妮卡老师的人，或许公主大人能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剑刃逼向杰夫，同一时间，他另一只手食指微动，土地中升起的两条锁链紧紧缠绕住了杰夫的双腿。
　　拥有刻印的金阶皇家骑士！
　　维罗妮卡失声惊呼：“赞恩！”
　　“碰——”
　　剑刃交错，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金色的光芒顷刻间消散，赞恩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面对那突如其来的银白薄雾，他的刻痕力在一瞬间被对方吞噬殆尽了，而剑刃也迅速被薄雾冻成了坚冰。
　　一阵彻骨的寒冷向他袭来，以至于赞恩不得不松开了长剑，避免被一起冻成冰块的下场。
　　松开长剑的同时，他便觉得身子一轻，被来者扔了出去。
　　——“我不是说……不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进网球场来吗！”
　　“赞恩，你没事吧？”维罗妮卡关切地询问倒地不起的赞恩。
　　赞恩动了动有些被冻伤的右手，对方似乎没有打伤他的意思。真正让他感到心悸的是对方的刻痕力——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为特殊的刻痕力，不是炽热的火焰，而是寒冷的寒冰，某个瞬间，他仿佛在对方的刻痕力中看见了巨龙的影子。
　　“提尔……”
　　姗姗来迟的理查德气喘吁吁，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林秋一迈进练剑场就一把将打包好的烤肠塞给他，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理查德，一名优秀的骑士，要时刻以保护同伴作为己任！”
　　期中考核将近，林秋打算给王子预热一下骑士精神。
　　“不愧是提尔同……”
　　下一刻，理查德王子脸一黑，因为他的目光透过林秋，看见了一个悲惨的景象。
　　这个……
　　就是名声响彻帝都的天才？
　　赞恩的内心升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少年的实力绝对名不虚传！他自信自己的实力足以和第五王国的两位老牌圣殿骑士周旋一番，然而在一个瞬间，他就毫无反抗地被对方扔了出去，如果是提尔…赛琉斯的话……
　　说不定能保证公主的安全！
　　“幸会，提尔……”
　　然而当他站起来时，脸色也变得如理查德王子如出一辙。
　　感受到不对劲的林秋不由朝身后望去。
　　为了救下杰夫，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杰夫推开，并挡下了赞恩一击。被他推出去的杰夫，此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用坚冰做成的围墙上可疑地凹进去了一块，疑似是被杰夫脑袋撞出来的。
　　“不过，保……保护同伴也有失手的可能。”
　　林秋心虚地挪开视线，对理查德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如果有，那就两根
　　在林秋与理查德的呼唤声中，杰夫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我是谁？这是哪？我在做什么？
　　对了，之前貌似有个金阶皇家骑士袭击了他，他正欲反击之时，突然被一股巨力撞了出去，他的头好像撞在了什么硬物之上，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在皇家骑士恢复力惊人，要是平常人挨了这么一下，没有三两天根本不可能醒来。
　　见杰夫悠悠转醒，林秋和理查德才松了口气。
　　“杰夫老师，我们顺便给你带了烤肠。”理查德打包好的烤肠递给杰夫。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根烤肠无法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根——尼古拉斯…提尔。
　　出了平民餐厅后，奥菲莉亚和艾琳便与两人道别了，交流生必须对整个风炉学院进行宏观的访问，如果一直跟着林秋，不仅无法完成圣山交给她的任务，还会被好事者编造绯闻——首当其冲的，就是拿着一直羽毛笔跟在他们身后的艾拉。
　　在人赃俱获之际，她还进行着徒劳无力的反驳：“我只是打算进行一期交流生的专访！”
　　鬼才信你！
　　英明的奥菲莉亚会长只用了一秒，就识破了艾拉的阴谋，并当场没收了她手中的作案工具。
　　艾拉效力的报社，名为『帝都不可思议』日报，能够刊登进日报的选手各个都是传说级的人物，再不济也都是『食人族首领』或者『中立国超有名的木匠二人组』这种级别的存在。而事实也的确佐证了林秋等人的猜测——笔记本上描绘出的艾琳，是一位走出一步就能斩杀三人的狠角色。
　　“我只是夸张了她抖S的气质！”
　　那件事最终在艾拉苍白无力的辩驳声中收尾，而告别了奥菲莉亚等人后，林秋和理查德也不得不回到练剑场去。风炉学院为了留给学生足够训练的时间，在期中考核前的所有课程都变成了实战课。
　　当然，在杰夫与庆典的双重作用下，这本是让新生们临阵磨枪的课程已经向『风炉学院休闲游』一去不复返了。
　　其实吧，这也不能完全怪新生们，相比艾丽莎的气场与头衔，这个穿得土里土气的新任老师简直让人不忍直视，以至于他们有理由怀疑上了杰夫的课，很有连本来的实力都无法保证了。
　　比如一个懵懵懂懂的女生鼓足勇气问他：“杰夫老师，速剑的技巧是什么？”
　　得到的回答是：“热血和青春！”
　　于是女生阴沉着脸离开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症结所在的杰夫还自鸣得意地认为，自己又在人生的道路上指引了一只迷途的羔羊。
　　但杰夫是幸运的，因为在这一届新生中有着林秋。
　　在林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已经成为了所有新生心目中的偶像，所以在林秋与理查德王子的力挽狂澜之下，终于将跑偏的剑术课，变成了……
　　网球课。
　　杰夫觉得自己应该去天台冷静一会儿。
　　相比于前几天林秋不在时课程的散漫与混乱，今天的情况好转了太多，甚至午休未过，就有若干跃跃欲试的新生返回了练剑场。
　　他们站在这个为风炉学院培养出无数栋梁的练习场内，对蹲坐在地上的杰夫说：“老师，我也想打网球！”
　　杰夫狠狠咬了一口林秋和理查德为他带来的烤肠，以此抒发自己不忿的心情。
　　他是剑术老师，是一个参与过『百年战争』的老兵！他经历过这个王国最为黑暗的年代，并坚信自己能为这些年轻人指引一条光明的未来。
　　可是……
　　可是！网球打不过奥菲莉亚会长就算了，为什么连那个交流生也打不过啊！
　　学生们并没有看出杰夫的忧伤，他们来找杰夫的唯一原因，是：“老师，你坐在网球拍上了。”
　　见啃着烤肠的杰夫无动于衷，学生只能明说：“能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