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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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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冰释前嫌,毕竟是好哥儿们,经历这场变故,俩人关系一下子回到了从前,甚至,似乎比之前更加亲密,他将全身心投入接下来的验尸工作中去。
当然,重新开棺验尸是一项艰苦且责任心很重的工作,是必须全身心倾注其中的。暂且不说开棺验尸过程惨不忍睹,他必须面对早已变形了的、奇形怪状令人十分恐怖的尸体,而且,气味难闻,空气中,不可避免散发那种难以忍受的气味,可以说是臭气熏天,一般人肯定会高度不适应,从而呕吐不止的。但是,对于江成焕来说,这些都不是障碍和问题,他一直跟随在卞海波身后折腾尸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环境和工作性质,习以为常。这一次尤为不同,他除了有平常的职责感,还多了一层神圣含义,肩负着重大责任,在这种情形之下,觉着责无旁贷,犹如被人突然推送到舞台之上,豁出去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何况,他有着不同寻常的精神境界,是不在其位的人轻易能够理解透彻的。
这些根本不在话下。
话说江成焕那天上午领命,吃过中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大约是下午一点多钟,便准备动身奔赴牛氏婆家开棺验尸,不料,好事多磨,他们临行前,接到110指令称,在城乡结合部发生一起恶性抢劫案,有人受重伤,十万火急。不得已,马尚魁一听,正是前往牛氏婆家的路上,便决计先行去现场处置,稍后视情再考虑牛错婆家开棺验尸。同时,征求陈法医的意见。
这位法医是一名资深的中年男人,平日里相互关系都不错,见被征求意见,哪有不知道其中的讲究,于是对着马尚魁客气地说道,谁不知道处警是当务之急,就甭客气,你们先忙吧,回头再视情确定不迟。马尚魁见法院爽快地表态,便礼貌性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急速准备奔赴现场,此时,该法医转身又说道,正好是去牛氏婆家的路上,干脆一同前去,若是时间早的话,正好直接过去。即使来不及,正好去凑个热闹,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不反对吧。法院如此说完之后,冲着马尚魁笑了笑。马尚魁自是不会说什么的,十分客气地说道,那自然是好,你去了,正好帮我参谋一下,难得。
他们如此客气了一番,便上路了。抢劫现场果真是在去牛氏婆家的路上,被抢劫的人受了重伤,已经被人送往医院抢救去了。在现场,报警人在等候他们的到来。见他们来说了,匆匆迎了上来,有点语无伦次地叙述前因后果来。
报警人是一名中年男人,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在农村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好人,从他那颠三倒四的叙述中,江成焕他们好不容易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他同受伤的人是一同去城里卖山货去的,各自用扁担挑了一担在山上狩猎的麂子、山鸡,还有笋干、茶叶之类的山货,各自都是满满一担。靠山吃山,山里人没有什么生财之道,平时就全靠这个营生谋生度日,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哪料想,人若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偏偏在半道上撞见几个操外地口音的年轻人上前问路,说是去横冈村怎么走。
横冈村就是他们居住的村庄,乡下人老实,便十分热情地向他们介绍引路,如同对待家里人一样。这向个人虽然不停地点着头,貌似在听,其实,一双眼睛全都集中在他俩肩膀上的挑子上。遂打听山货卖什么价钱之类的问题,他们也一一作答。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前行时,这一伙子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俩,说是商量一下,能否将这批山货全部卖给他们,还说他们身上没有带现钱,不过,请他们放心,说是就居住在城里,留下电话号码给他们回头去取就是了。他俩听说相视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乡下人再老实,也是不会干这种摸不着边的事情。
见状,这几个人凶相毕露,其中一个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弹簧刀来,命令他俩把山货放下走人。报警人见状,早已吓得两腿跟筛子一样发抖,不再坚持,立在一旁任由他们恣意妄为。哪料想,同伴是个耿直个性的人,偏偏不理这个茬,同持弹簧刀的年轻人干上了。那家伙也不是吃素的,走上来给了他一刀,正扎中他下腹,顿时,流血不止。
报警人见状一时惊吓的情绪失控,手舞足蹈叫了起来。这一伙子人见大势不好,提了他俩的山货跟兔子似地窜入山林中,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根据报警人叙述,马尚魁立即分工,朝劫匪逃跑的山林奔去。
如此情形,可害苦了他们几个人,要在茫茫林海中寻找那几个劫匪,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谁都知道这是当务之急,警令如军令,谁都知道军令如山,哪有不听的道理,谁提困难,等于是违抗命令,谁都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江成焕二话不说,不顾一切扑进森林中去。
虽然说,这片山林中大部分是乔木,但糟糕的是,这其中不乏有低矮的灌木丛,且灌木丛中还有荆棘条混杂在里面,是那种沾上衣服便被裹住挣脱不了的那种。江成焕追赶的那条线路,正好是处在坑坑洼洼的地块上,他顺着一条狭窄的形似通道的缝隙间穿越,打算在树林中搜寻一下,视情形再说。他只顾向前奔去,根本无暇顾及脚下,大约跑了百十米来远的样子,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在云里雾翻滚起来,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待他醒悟过来,发觉自己身处低矮处,四周是茂密的杂草。
咦,这是哪里啊,他仰躺在杂草中,仰望陡峭的四周,如入深渊一般,一时间,如同盘丝洞中的唐僧,束手无策。他知道自己跌入坑洞里,顿时,如同溺水之人在呛水的瞬间本能地发出一声惨叫,睁大那双惊恐的眼睛期盼一线希望。可是,似乎无济于事,虽然歇斯底里,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却太小太小,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曾听见。于是,他不再叫喊,默默地查看四周的情形。
第60章 坑洞
这是一座坑洞,大约有一丈高深的样子,四周长满了杂草,抬头一看,只看到坑顶上穿下来的亮光,且亮光是通过高大无比的乔木林缝隙透进来的,自己仿佛瞬间成了井底之蛙。他真切体验到了井底之蛙成语的真实含义和真切感受。此时,他无暇过多顾及感受,一心只想着如何能爬出坑洞去。他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不痛,还好,身上没有什么大碍,便探出一只脚去。一看四周杂草茂密不见底,一时不知脚该落在何处,搁哪儿更妥当。坑洞四壁同样长满了杂草,所不同的是,有小树根,可隐约看清杂草下的部分泥土。他不再犹豫,猛地伸出一只脚踩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脚下“噌”地一下窜一个雪白的东西来,贴近他的脚飞越一般跳得老高,吓得他原地一滚趴在地上。
“吼、吼……”
他匍匐在地上,本能地吼了两嗓子壮胆,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忽然,他看见坑壁上,有一只长着两只大耳朵的雪白小动物,正警惕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一看,是一只兔子。噢,兔子啊,还以为是什么呢,他那紧张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虚惊一场。白兔盯了片刻,纵身一跃,再一跃,三、两下便跳出了坑洞,跑得无影无踪。
剩下他一个人在坑洞里,顿时寂寞笼罩心头,他慢慢爬将起来,移到坑洞壁旁,一只脚坚定地踩在那个软中带硬的坑壁位置上,脚下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心里踏实些来。接着,他迈开第二步,第三步,同时,伸手紧抓两旁的草丛,借力移步到了坑洞的边沿。
到了坑洞的边缘,再抬头向上张望时,觉着坑洞更显深邃,于是,他紧张伸手抓住坑洞壁上的小树根,用力的同时,脚下一蹬,整个身子的重量便转移到了小树根上。“扑哧”一声,小树根被他连根拔起,他顿时失去重心,重重地仰翻倒下。他再次爬将起来,再次登上去。这次吸取教训,改用双手分别抓住一边一根树根,同时分开手指头插进松软的泥土中,脚下再一蹬。咦,他居然稳稳地趴在了坑洞上。他喘上一口气,继续往上攀登,最后终于爬出坑洞外去。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实在是太累,这时候才发觉双脚鞋子有点潮湿,才想起坑凼里是有些积水的,屁股上也是冰凉,一摸湿了。他顾不得这些,稍事休息片刻,便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正准备走时,忽然觉着脚腿上一阵奇痒,便蹲下去撩起裤腿用手挠,这一挠,吓得他如同触电一般浑身颤抖起来。啊,脚腿上竟然爬了好几只山蚂蝗,正大口大口吮吸着他脚上的鲜血呢,他吓得大叫了一声,接着,手舞足蹈起来。他打小就特别害怕这东西,记得小时候被妈妈带到田埂上,让他一个人坐在那儿玩耍时,腿上就曾爬过水蚂蝗的,当时吓得哭晕了过去。何况这次是山蚂蝗呢,比水蚂蝗不知要厉害多少倍,并且,有好几条呢。他顿时乱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本能地在原地把脚贴近地面磨擦起来,通过磨擦地面将山蚂蝗赶跑。经过一番生死折腾,再瞧腿肚时还在上面,一只只浑圆乌黑发亮的山蚂蝗显然吃得饱饱的了。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了,伸出手指头一只只地掐,又蚂蝗被他拉扯得老长,甚至,越拉越长,好不容易才将其中的一只从腿肚子上拉了下来,然后拼命一甩,不知甩到哪里去。接着去拽第二只、第三只,直到全部拽远了。他顾不得伤口在流血,一瘸一拐地往山外跑去,再不去追赶抢劫犯了。
经这么一折腾再折返回来,在不知不觉中几个时辰过去,却一点相关线索没有,谁知道那几个可恶的家伙会跑到哪里去了,结果,谁也没有找寻到,还一个个累得够呛。显然,这几个劫匪经常出没山林中,否则,不可能在大山深处行动如此迅捷,他们绝对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
最后只好作罢。
马尚魁和法院的陈法医一直在车子里等候着,他俩没有进山中追赶凶手。见他们没精打采归来,就知道一无所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他电话联系了城关派出所,请他们负责去医院确认一下被抢劫受伤的人伤情怎样,同时把受伤人的基本情况还有案发的详情了解一下做个笔录,并派员上山支援他们缉拿凶手。
就在这时候,横冈村派人捎信来了,说是劳工在开工挖掘坟墓,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今天恐怕是去不了了,让劳工早早地歇下,推后再说。
捎信的是横冈村负责人老耿头,跑腿的是个年轻人,不知姓名,是个看上去挺精神的小伙子。
马尚魁一时沉默了。啊,是啊,差点忘了正事。当然,现在也是正事,是额外的正事。他们在动身时,已经联系横冈村老耿头安排劳工开挖牛氏丈夫坟墓验尸,是想节省时间,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子打乱了先前的计划。
那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呢?
马尚魁不便擅自作主,毕竟陈法医在场,他把目光转向陈法医。当然,这是客气,他心知肚明,于是,把目光转向卞海波。卞海波的确是正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从时间上看,的确不早了,一旦天空黑下来,验尸肯定不有诸多不便,但是,再转回去明天再上山来,也是件麻烦事情。那死尸凉在山上,万一被野狼之类的什么野兽叼了去糟蹋了,不好交差。见陈法医把头转向自己,自己又没辙,干脆把目光转向江成焕去。他心想,反正具体操作是他江成焕的事情,万一他有这个信心和干劲,便由着他去,也未尝不是一件上乘的好事情。
“啊,你们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嘛?”江成焕为之一掁,接着说道,“要我说还是继续下去好啊!”
江成焕毫不客气。他说,尽量赶进去再说,视情形再定不迟。若是能够验尸,省得明天再跑第二趟,何况,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刚刚这起抢劫怕是必须继续查下去。
大家似乎都觉着有道理,自是没有二话,便驱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七拐八绕,终于爬到山上,发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让他们预想不到的是,坟墓四周是人山人海。看架势,全村老小都上山来了,犹如村庄里看电影似的一个个伸长脖子朝坟墓那儿张望着。唉,农村人真是可怜,平日里没有什么消遣之处,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跟过年似地凑热闹,生怕错过是一辈子遗憾。
江成焕见状不停摇头,恐怕这就是时下人们的精神面貌一个缩影吧。
咕噜――
江成焕肚子发出一阵叫声,这才意识到肚子早就叽哩咕噜叫唤不停,唉,工作是要干,并且要干好,可是,怎么着,也得顾一顾饥肠辘辘的肚子吧,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嘛,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好在他们在山上时顺便同老耿头招呼了一声,请他们准备一些点心,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一个个抢着吃了点心填了填肚子。
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候劳工们撬开棺材盖板就可以着手验尸。
江成焕挥了挥手,示意看热闹的人后退七、八米,腾出空地来。
哗啦一下,人们纷纷退去,当掘坟的劳工们撬开棺盖时,刚刚退后的人群跟潮水一般又涌了回来。江成焕再次阻止探头探脑的人流,然后转向棺材。
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被撬开的棺材里根本没有死尸的影子,空荡荡并且是干干净净,甚至,在打开棺材盖时还飘荡一股散发淡淡杉木材质的香气来,哪见半点惨状和异味。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这不是一口根本不曾使用过的崭新棺材嘛”忽然,有人大声说着。
“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怎么会是空的啊?”
大家面面相觑,顿时,空气中弥漫一种莫明紧张气氛来。一个个似乎连大气不敢喘,不知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掘坟的劳工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家伙,开始散去。
江成焕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紧张的情形来。江成焕硬扛着站在坟墓前,没有挪动半步,他知道自己必须硬扛着,否则,场面上或许会大乱。
这一古怪现象恐怕是包括江成焕在内现场所有人脑海中闪现出来的一个十分明确的疑问,并且,是无法寻找到合理解释的疑问。尤其,是那些挖掘棺材的年轻劳工们,因为,他们是亲历的,没有谁比他们更觉恐惧,一个个犹如受惊的麂子,噌地一下四下逃遁,作鸟兽散去。其余的人跟着本能后退,如同鬼子在防范被围困的反扑将士。
江成焕当然属于其列。
第61章 阿宝
若说不害怕那是假话,谁也没有见过这阵势,知道什么是最令人害怕的嘛,眼前便是,那种毫无征兆的,根本不知道究竟的危险,是最令人不知所措的。虽然没有死尸,没有异味,但这种情形比有明确的目标更令人恐惧。民间有一种传说,叫什么来着?噢,对了,叫鬼打墙,是指黑夜行走在路上,忽然不知去向,并且,自己行走的路线根本不是自己要去道路,而是一条通向死亡的不归路,然而,自己浑然不觉。眼前,是不是属于鬼打墙,暂且不知,有一点是肯定的,即,眼前看到的一切,很可能不是真实一幕,是鬼魅使用了障眼法,让原本的一切根本看不见。
咦,果真是这样子嘛,现场谁也弄不清楚究竟,谁都在担心倒霉的事情即将落在自己的头上。
“嗯,尸体呢,尸体究竟去了哪儿?”
这是江成焕在问,他在问谁呢,自言自语嘛,有这个成份,但主要还是在问作鸟兽散去的劳工们。
江成焕这么问,是有一定道理和根据的,因为,在场挖掘的劳工中,据说有大半是当初参与掩埋牛氏丈夫尸体的人,问他们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们参加了整个挖掘过程。
然而,江成焕没有听到任何回应,他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家朝他传递过来同样的疑问,一个个都流露怪异的目光,并将目光聚焦在江成焕脸上。
“啊呀,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阿宝的魂体升天去了,是他在天之灵显灵啦,怪罪我们对他不恭啊!大家赶快跪下来,磕头求情,告诉他说,并非是我们要掘他的坟墓啊,不是的啊,是迫不得已啊,我们大家要祈求他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全村老小免受无妄之灾难啊!”
忽然,在静谧的人群中,有一个微微颤抖声音叫喊了出来。
大家不约而同朝这个声音望了过去。
发现是一位年长者,咦,这不是那位替江成焕他们准备点心的村负责人嘛!这一叫,的确带来不小震动,整个山川,顿时为之一振。他叫喊声刚落下,便“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下地去,朝着棺材连连磕着响头。他这一招,果然带来从众效应,坟墓附近的人膝盖下仿佛断了似的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下,然后一个劲地磕头,整座山头跪下一排排弯着身子的黑影。
阿宝是谁啊?就是牛氏的丈夫,阿宝是他的小名。
哈哈,显然,这位村负责人是有相当号召力的。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是个颤威威却始终不倒台的人。
江成?根本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招,他是不会跟着磕头,却多多少少带来被动,一时不知究竟该怎么办,但他的心思仍旧是在验尸上,只是眼下没有尸体可验。他就弄不懂了,明明是一口装了死人的棺材,并且,埋葬下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是这样一种情形呢,若说不是见鬼了,又作何解释呢?棺材完好如新,甚至发出杉木的香气来,尸体却莫明其妙地失踪不见了,难不成尸体重新活了回来,溜之大吉,或是下阎王处报到去了?荒唐,真是荒唐透顶,是不可能的事情,简直是白天作梦。可如若不是,那又是怎样一种情形呢,难道说,果真如刚刚老耿头说的是死者显灵了嘛?
江成焕束手无策。
唉,这一天不顺,真是天宫不作美啊,关键时,又将了自己一军,让自己进退不得,难堪至极。
“大家不要太紧张,请大家不要紧张,我来向大家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因。”
忽然,从较远处的黑暗中传来十分镇定的声音。
大家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啊,不是别人,是卞海波。
卞海波说着,同时已经近前来,他站立在崭新的棺材旁朝四周扫视了一下。
“你们可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没有啊?”
卞海波在问大家。
没人吱声。显然,卞海波很失望。
然而,卞海波不急不躁,继续凝视着大家,似乎必须等候大家说出只言片语来。
然而,他再次失望。
于是,他转向身旁的江成焕。
江成焕轻轻地摇了摇头。
“老前辈,您可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
卞海波已经转向老耿头。见自己被问时,这位长者站立在较远处,轻微咳嗽一声,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和重要,他双手背在身后,仰着头,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盯着站在高处的卞海波,然后,摇了摇头。同时,似乎不经意地扭头朝他的左侧眺望了一下,并迅速扭转了回来。
“对喽,”卞海波见长者将头扭了回来,赶忙应道,“你刚刚的举动正好回答了我的疑问。”
老耿头顿时流露疑惑且微微紧张的表情来。
“现在,我来告诉大家,”卞海波似乎受到某种暗示,再次调整了一下脚下的站姿,“阿宝啊,可怜的阿宝已经被人搁在一旁多时喽,我们在这儿热闹着呢,唯独让他独自在一旁受冷清,有点不象话吧,老人家,您说是不是啊?”
卞海波说完,将目光转身老耿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老耿头被逼问,一时目光无处躲藏似的,东张西望。
“你刚刚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最明白,在场的人,数你是个最明白的人。”卞海波毫不客气地说,“当然,在场的人,并非你一个人是明白人,还有那几个人同样明白。”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掘墓人。
那几个探头探脑的人见被注意,赶紧缩了回去。
“此话怎讲啊,难不成,我还将阿宝的尸体藏匿起来不成,至于嘛?”
“你说呢?”卞海波反问。
被反问的村负责人有点窘迫,支吾着没有说出什么来。
一旁的江成焕看着这一切,有点忍心了,心想,卞海波今儿个究竟是怎么了,干吗跟一个老者过不去,凭什么说是老者从中作梗呢,依据呢,无凭无据就这样为难一个老人,于心何忍!
“嗯,卞法医,我说啊,”忽然,从山下慢慢爬上来一个人影,微喘着气对着卞海波叫嚷道,“卞法医啊,我说,干脆别再折腾了,既然尸体不在棺材里,天气又这么晚了,什么都看不见,不太好展开具体工作,要不干脆等候到明天再说吧。”
江成焕闻声瞧了过去,知道是马尚魁,心下顿时放下来了。说实话,他也是这么想的,即使是要尸检,这个时候的确不太方便,仅凭为数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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