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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之天下霸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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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策问,对于普通考生来说,足够让他们想得头大,按照律法,杀人偿命,即便是血亲复仇也是如此,不定其死刑,那便是违背了律法,定他死刑,那又不符合儒家对孝道的提倡,更何况策问中提到了“父老联名”的问题,而“民意”一向是重中之重。
如果非要去纠结律法与人情孰重孰轻的问题,那别说三天,三百年也纠结不清,宁江相信,至少有半数以上的考生会栽在这个问题上。
但他只是略一沉吟,便拿起手边稿纸,磨墨持笔,洋洋而书。
这第三卷的题目看似复杂,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它其实是有真实案例的,那差不多已是七百年前的事了,几乎就是同样的案子,引起了几名大员的争论。而最后的定案,是律法的尊严必须维护,杀人者必须判处死刑,然而孝道也要维护,因此,在判处死刑后,再由帝王“法外开恩”,将他赦免,如此一来,律法得到了维护,孝道得以提倡,民心可以满意,而“雨露雷霆皆是君恩”,皇权也得以强化。
这个题目说易,是因为只要知道这个案例,加以援引,那基本上就相当于送分,说难,则是因为这个案子并不记载于四书五经,一般的读书人根本无法读到,如果不是通读大周律法、并对过往的众多案子都有所掌握,基本上就不可能知道这个案例。
而如果没有援引这个案例,即便是想出了同样的、完美解决问题的办法,终究也是有所失分,只因为,在大周王朝的断案中,“有例可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至于宁江,则是靠着他那由“金魄”而来的强大记忆力,将大周律法以及各种冷门的书籍全都看了一遍,真正的做到了有备无患。他甚至连这个案例的具体年月、以及所援引的条例都记得一清二楚,单是靠着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的这篇策论在所有考生中脱颖而出。
先把这篇策论作出后,他没有再继续做其它题目,而是就这般,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打起坐来,继续修炼自己的魂魄。
科考中,一旦被关入考棚后,基本上就无人问,无人管,房间有炉子,有火折子,有可以简单弄熟的食物,吃饭问题自己解决,洗澡问题就算了,时间到了,可以拉门边的小绳,另一头的铃会响,自然有人过来开门让你出去,时间没到,拉了铃也没人来理你。
而同样的,考场里的衙卫,一旦开考就不能离开会场,要待满这三天三夜,除了刚开场时把考生送进来和最后把考生放出去,不能以任何理由与考生随便接触。虽然这种把考生当犯人的手段的确是不近人情,但从某种程度上,也的确是被过往那层出不穷的作弊手段弄怕了。
宁江就这般,在这个差不多就是长八尺,宽八尺的房间里,一直打着坐,考场的外头,天色已经是大亮,然后又慢慢的暗了。
到了半夜,他金魄离体,慢慢的飞上天花板,穿墙而过,飘在屋檐上。
此刻,整个考场一片安静,院子外头,也士兵巡视,又有好几位效力于朝廷的武者,在四周监视,以防有江湖中人前来考场捣乱,又或是帮忙某个考生作弊。
虽然宁江的魂魄已经是“金魄”的层次,要比普通人强韧许多,这让他就算魂魄离体,也不会飞散,但在整个练魄的体系中,金魄也不过是最低阶的层次罢了,并不能离开身体太远,而且遇到过于强烈的风吹日晒,都会造成一些损害。
当然,虽然还只是“最低阶”,但因为已经能够清楚的感悟和控制自身的魂魄,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台阶,是“能”和“不能”的问题。
飘在了屋檐上,他看着夜空,此刻的夜空,月明星稀,文帝星依旧在夜空中闪耀,纵连那皎洁的月色也无法挡住它的光芒。所有的星辰都在围着它缓缓旋转,整个星空,仿佛是一个按着四季慢慢旋转的漏斗,而曾经的紫微星……如今的文帝星,就在群星轨迹的中央。
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道在天地,而法立乎无外,二仪四象,阴阳互根……
第30章旧引……
以自己的金魄,在屋檐上看了一会星辰后,宁江让自己的金魄慢慢下沉,重新回到体内。
站起来活动了一会,做了一趟另一个世界的“体操”,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分外的精神。
然后,他便点起蜡烛,另外拿了一张宣纸,手持毛笔沾上墨汁,开始答第一题。
此时,他的整个精、气、神都调节到了顶点,注意力异常的集中,各种解题思路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的转动。
他将另一个世界里“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首有名诗句进行化用,写入诗中,然后以这一句进行扩展,作了一篇华丽的长赋。
诗与赋分别写完后,已经到了下半夜,他也没有拼桌而睡,就这般继续盘膝而坐,通过吐纳放松自己在作诗赋诗崩紧的身心,并慢慢的进入似睡非睡的忘我之境。
不管是道家的吐纳还是佛家的禅坐,有一点都是相似的,那就是,眼睛要眯成一条细缝,在闭与不闭之间,脑袋要放空,在睡与不睡之中。只因,眼睛睁开,人是醒着,便会受到外界事物的各种干扰,眼睛紧闭,陷入完全的黑暗,思绪反会变得混乱和无法控制,各种发散,各种胡思乱想,这也是许多人觉得自己明明睡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头昏脑袋的原因。
唯有在这种似闭微闭之间,似睡非睡之中,才最容易调节自己的身心,进入“忘我”的状态。
似这般,他一直坐到了第二天,到了上午时,再次起来活动筋骨,弄了些吃的,然后再拿起最后的那张卷子,细细思量。而通过身心的调节,这个时候,其它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从脑海中屏蔽,唯有这个题目,和与此相关的各种学问,在他的心中犹如垂手可拾的贝壳,一点一点的放出光芒……
***
第三天,一大清早,宁小梦就来到了会场外头。
只因为这个时候,天色越来越亮,考场里的考生,也开始一个个的出来。
出来后的考生,三三两两的聚集着,讨论着这次府试的题目。
宁小梦在广场上走来走去,始终没有等到哥哥出来。
日头移上了中天,还未到中午,天色已经开始变得炎热,阳光铺上了广场。另一头的马车上,一个老婆子下了马车,来到她的身边,道:“姑娘,看来爷没有这么快出来,那里有座酒楼,您还是先到那里吃些东西,就在那里一边乘凉一边等吧?我和我老伴在这里看着,一看到爷出来,马上就通知姑娘。”
马车上,另一名老仆也下车来劝说。
这老婆子,唤做何妈,去年家中出事,其他人都以为姑娘会被赶出去,一个个的避开他们,唯有这何妈看小梦可怜,依旧在她身边服侍,后来宁江夺回家主的位置,其他人虽然赶紧又回来巴结姑娘,小梦却已不再信任他们,只将何妈留在自己身边。
小梦往何妈所指的那座酒楼看去,见其中有两个窗子能够看到考场正门,于是也就没有让何妈和她老伴两个老人在这里守着,而是带着他们一同往那里去了。让两个老人在一楼自己吃些东西,自己上了二楼,要了靠窗的位置,点了些菜。
过了一会,出来的考生越来越多,酒楼里也聚集了不少刚出考场的人。虽然也有人往她这个方向看来,不过猜想她必定是那位童生的亲人,有没有怎么在意。
在她的右手边,有四名青年显然是从同一个学堂出来的,一同探讨着最后一张试卷的策问,有人说杀人犯法,按律当斩,有人说法律不外乎人情,在各种断案中情大于理也是常态,那人为父报仇,又有乡里为他求情,考虑到孝道和民意,自然应该无罪释放。
没过多久,一个老者登上阶梯,那四人赶紧将他迎了过来,其中一人到:“老师,您如何也来了?”
老者拂须道:“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你们几个这次考得如何?”
那人道:“其它都好,诗赋、明经全看各自本事和发挥,就只这策问实在是有些刁钻。”
老者道:“如何刁钻?说来听听?”
另一人把策问的题目说出。老者沉吟一阵,道:“你们是如何答的?”
那四人各自把自己所做的策论说出,其中三位认为应该无罪释放,只不过两人从民意着手,一人从孝道着手,另一位则是从维护律法角度出发,认为按律当斩。
老者听完了四个学生的答案,拍桌道:“胡闹,胡闹!”
那四人兀自不服,其中一人道:“老师,这题目并无固定答案,想来,只要能够说出道理来便可,如何胡闹?”在科考中,没有固定答案的策问并不少见,这种情况下,全看考生各自的发挥,重要的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推出答案的过程,像这个题目,情大于理又或理重于情,全都是说得过去的,而孰优孰劣,全看各自“讲道理”的能力。
老者却是大骂:“平常叫你们多看书,不只是四书五经,其它书也要多看看,这篇策问并不刁钻,这个案子不是出卷者自己编出,它在《大周律法承民旧引》中是有真实案例的。”
此言一出,四人尽皆色变,其他人也彼此对望,赶紧让各自的仆人、书童去买老者所说的《承民旧引》,那些仆人、书童跑遍了全城,好不容易才有人买回来了一本,众人围在一起翻书,紧接着纷纷长叹……这案子原本就是怎么断都说得过去,但如果在律法中有明确的案例记载却没有去引用,那就是极大的失分项。
也就是说,这篇策问所考的其实并不只是“讲道理”的能力,更是知识面。
与律法相关的东西,实际上考到的几率并不太多,绝大多数的考题还是出自四书五经。虽然如此,为防意外,大多数人还是将大周律法背的滚瓜烂熟,但是与之相关的各种案例,除非是一些有名的,否则大多数人真的是不了解,至于没有被记入与律法相关的书籍里的案例,即便是在现实中发生再多次,也不足以被引用。
而《承民旧引》里的这个案例,却是发生在七百多年前,原本就是非常冷门的书籍,又是非常孤偏的案子,自然没有人注意到。
大家一同唉声叹气,紧接着却也有人叫道:“不怕不怕,七百年前的案子有几人知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援引,那其实还是一样的。”
众人一想“也对”,于是一边哀叹着自己没有好好的把《承民旧引》看一遍,一边庆幸,这么冷僻的书籍,这么冷僻的案例,其它人自然也都不知道,这样一来,大家也还是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就在这时,靠窗的位置上,坐在窗边的漂亮少女兴奋的往外头招着手:“哥~~”
第31章鹤立鸡群
宁小梦看到哥哥从考场正门走出的那一刻,马上便向他招手。
哥哥往她的这个方向看来,也笑着向她挥了挥手,然后便往她这个方向走来。
不一会儿,宁江就拾阶而上,来到妹妹桌边。宁小梦帮哥哥点了酒菜,又想起好像都在说这次考试的策问非常的难,似乎所有人都犯了错的样子,不由得也担心起来,轻声问道:“哥,这次的策问,好像非常的难……”
宁江笑道:“你是说那个为父报仇、百姓求情的案子?很简单啊!”
因为酒楼里,只有小梦这一个少女,在加上原本也就漂亮,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此刻,听到宁江的这句“很简单”,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有的摇头,有的窃笑。这些人中,有许多也是考了很多次的,然而这么冷门的案例,连他们也都不曾读过,这少年明显是所有考生中最年轻的,能看过多少书,做过多少学问?显然也是跟大家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却还自以为是。
去年才行完冠礼的宁江,毫无疑问是所有考生中最年轻的,一句“很简单”,自然是惹来了大家的暗笑。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摇摇晃晃的移了过来,拱了拱手:“敢问这位小兄弟是如何答的,既已考完,不妨说说,让我等学习学习。”其他人也在心中偷笑,只等这少年回答后,就用这本好不容易买到的《承民旧引》打他脸……不是他们心理阴暗,实在是他们自己方自懊恼完,现在恨不得把每一个考生都抓过来,跟着他们一起懊恼。
宁江却是抬头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如何答的?很简单啊,这个在律书上是有案例的啊……《承民旧引》第一百零三页,事情发生在武帝初年四月……有案例的啊!律书上明确记载了案例的,当然要按着案例来!”
那中年男子呆了一呆,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赶紧去翻《承民旧引》……果然是一百零三页……果然是武帝初年四月!
一时间,每个人都惊讶的往这少年看来,要知,大周立朝已经近千年,律书不知多少,单是要通读所有律法,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是辅助的各种律书,再加上真正考到这些的几率并不大,一般人根本不会想到去看这些书,就算看了,如此多的书籍,也难以将每个案例都记住。
见所有人都在往自己看过来,宁江挠了挠头,看着他们:“《承民旧引》啊……大家都看过的吧?这个根本就是送分题,是我大周朝武帝亲自断过的案子,作为案例明确写在律书上的,既然是武帝亲断,当然要援引此案……大家都做对了吧?很简单的啊,送分题,很简单的……对吧?不可能有人做错的!”
众人干笑两声:“没错……没错!”纷纷回头,各自吃菜,那中年男子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样低头吃菜。
这时,小梦替哥哥点的酒菜也送了上来,宁江喝了两杯小酒,环视一圈,凑向小梦,小声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
其他人也觉得实在是太安静了,赶紧纷纷举杯:“来来,喝!”“陈兄,来,我们喝一杯!”“吃菜,吃菜!”……
小梦掩着口儿,笑个不停。看着差点笑得钻到桌底下的妹妹,宁江耸了耸肩:“《承民旧引》啊……送分题,很简单的……”
***
“虽然是一道送分题,只可惜,通读所有律书的人实在不多,而《承民旧引》所记载的又都至少是两百年以前的案例,看过的人真是不多啊。”临江郡知府拿起一份卷子,摇了摇头,“看来,这篇策问恐怕没有人能够答得完美,不过也是,即便是本官,骤然遇到这道题,恐怕也会被它难倒。”
学政桑乐志道:“如果大家都未援引书中旧案,那反过来,所有人的起点也都一样,终究还是各凭本事了。”
此时,典宏、桑乐志、欧永昌三人正在府邸审阅着众考生的卷子。
所有的卷子都在糊名后,由人重新抄过,再交到他们手中,糊名的是一批人,抄卷的是另一批人,再由专人送到他们手中,似这般,也就没有人知晓哪份卷子是哪位考生所答。
而在审阅完所有的试卷之前,他们同样不能离开一步,不能回家,不能与外头的任何人接触。可以说,每一次的科考,对于他们这些考官来说,也与坐牢无异。
典宏与桑乐志各自看卷,而欧永昌则是在他们看完手中试卷,作出评断后,接过他们手中的卷子再看一遍,两人不曾碰过的卷子他也绝不去碰,起的更多的是一个监督的作用。
典宏与桑乐志一份份的看过去,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偶尔也会低声交谈一会。
有些卷子,自然是不堪入目的,看得他们大摇其头,而有不少虽然在经义这一块上,因为有几乎固定的答案而做得不错,但是在诗赋、策论上却是一塌糊涂,纯粹是“死读书、读死书”的典型。
两人一份份卷子看了过去,忽的,桑乐志一拍桌子:“妙!妙!”又将那份卷子翻了一页,仔细看去,略一点头,再翻到策论的那一页,紧接着却是一个错愕,然后笑道:“案首出来了。”
典宏道:“学政大人差矣,还有这么多份卷子不曾看过,如何就知道你手中这份必是案首?”
桑乐志笑道:“鹤立鸡群,一看便知!”将手中卷子递给典宏。
典宏接过,因桑乐志已经翻到策论那一部分,他自然也是从这一部分看起,方自看了几句,马上便讶道:“此生不但知道《承民旧引》中所记的那个案例,竟然连年月都写了出来?好记性!”
又往回翻了一张,见经义部分,先是对“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进行解说,然后以“晋侯梦与楚子搏”作为例子进一步分析,基本上无错可挑,于是也点了点头,又翻到了第一页,看完之后,忽的大笑道:“好诗,好诗!好赋,好赋!如桑兄所说,鹤立鸡群,案首必此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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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开榜
三日之后,放榜之时。
与宁江所知的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上,官府只是将榜贴出让人自己看不同,在大周王朝,放榜之日,所有考生必须再次聚集,由学政将名字一个个念出。
此刻两百多名考生聚于一处,排着队列。
广场之外,聚满了人,有的是这些考生的亲人,更多的纯粹是为了看热闹。
宁小梦站在高处,看着人群中的哥哥,因为在所有的考生中年纪最小,此刻的宁江,混在考生的队伍中,并不如何显眼,如果不是一直看着哥哥入场,一下子甚至难以找到。
“小梦!”另一边,有人向她招着手。
宁小梦扭头看去,只见一伙女人往她这个方向走来,其中一个穿着大红衣裳,正是华家的辣姑娘,内中又有一个老妇,乃是段家的清四姥姥,其他几人,也都是高锁县的妇女又或姑娘,其中一个,却是路家的路惜芙。
向她招手的正是华家的辣姑娘。
宁小梦向那姑娘打了招呼,又看向清四姥姥:“姥姥,你怎么也来了?”
清四姥姥拄着拐杖:“唉,还不是为了我那个外孙。”
宁小梦这才想起,清四姥姥的外孙也参加了这次的科考,不过因为清四姥姥的女儿是嫁到临江郡里的另一个县城去的,她一时也没有想起这回事。
在清四姥姥身后,路惜芙恶狠狠的看那宁小梦一眼。路、宁两家虽然都是高锁县的大家族,但去年宁江拒绝了路家的提亲,今年的元宵诗会上,宁江又害得她的哥哥当众丢脸,此刻,对于宁江与宁小梦兄妹两人,她心中分外的厌恶。
广场上,桑乐志站在众位考生之前,先是说了一番勉励的话,然后便取来了一份名单,将名字一个个的念了出来,每念到一个,外头的亲友团便响起一声欢呼,就这般,一共念了二十个名字,方才收起卷子。
宁小梦细细听去,这二十个名额里,并没有哥哥在内。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这也并非一件坏事,只因为,第一批念到的只是附生。
所谓附生,乃是“诸生之末”,在所有秀才中是最下等的,又称“附学生员”,虽然也是秀才,拥有参加省试的资格,但许多秀才能够享受到的待遇都没有,就算入学,也只能免费入县学,享受不到朝廷每年发下的廪银。
而那些成为附生的人,有的兴奋,只要没有落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高兴的事,虽然只能入县学,但不管怎么说,也已经是正式的“学子”,也有一些颇为沮丧,虽然没有落榜,但这名次与他们的目标多少有些差距。
人群中,清四姥姥不断的拜着,念着玉帝王母、雷公电母等等,请他们一定要保佑她的外孙。
辣姑娘笑道:“这个不归雷公电母管!”
紧接着,学政继续开始念名单,这一次,念到第四位时,清四姥姥一下子喜笑颜开……这是她外孙的名字。
不知不觉,又念完了二十个人,宁小梦细细听去……还是没有哥哥的名字,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辣姑娘在旁边安慰她:“你放心,这只是增生,后面还有廪生呢。”
路惜芙冷笑道:“廪生可是只有十位。”说到这里,心中颇有一些自豪,只因为,她的哥哥就是廪生,在上一次的府试中,在所有生员中排在第五。她往宁小梦看去,心中冷笑,她才不相信那宁江能够在这两百多名考生中考进前十,成为廪生。
学政刚念完的这一批,唤作增生,又称“增广生员”,享受到的待遇要比附生高上许多,拥有免费进入府学的资格,能够享受到郡里发给的廪银。
而还没有念出的最后一批,唤作廪生,也就是府试的前十名。
廪生的廪银是由朝廷发放,其实廪生与增生每年能够拿到手中的廪银是一样的,但是一个是郡府发放,一个是朝廷发放,荣耀完全不同。
更重要的事,成为了廪生,理论上,当官位出现大量空缺时,是可以直接“增补”成官员的,虽然这个只是理论上,毕竟就算真的要增补那也是从举人开始,但只要成为了廪生,就算日后没能中举,被各地的知府、县令聘为文书等等,也能够轻轻松松的混口饭吃。
当然,对于好歹也是高锁县土地主的路、宁两家,并不存在混饭吃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是“门面”的问题,路家就是因为连着出了几个秀才,而能够成为“书香世家”,这对于省城、京城那种大城市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但在这种小县城,却是非常有面子的。
终于,学政开始拿出最后一份名单,从第十名开始往前,一一念出廪生的名字:“郁成益、澹星河、褒凯一、树光亮……”
小梦心中黯然,念了这么多,还是没有念到哥哥的名字。路惜芙的嘲弄更加的深了,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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