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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之天下霸主-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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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全琨的首级,在火光中明灭不定,竟是死不瞑目。一名骑马的蛮将手持粗大的长枪,马蹄滚滚:“七里锋的赵锋主?本将领教了!”

剑气爆发,恶气涌动,轰然一声,狂风大作。

另一边的寨墙上,七里锋的副锋主曹紫腾,则早已跟白蛇飞蛇战在了一起。他剑势威猛,如虎似豹,白蛇飞蛇一时间难以挡起锋芒,然而更多的阿骨兵爬上了寨墙,往他杀来。

轰!一段寨墙在蛮军的火药下炸开,蛮兵蜂拥而入,见人就杀。哭喊声,奔走声,不绝于耳,血水一波波的洒在干燥的土地上,倒下的老人、女人,没完没了。

听到了大哥的怒吼,心知三弟已经被蛮军所杀的曹紫腾,怒火上涌,不顾一切的冲向白蛇飞蛇,然而身边阿骨兵的斩击,瞬间在他身上造成了几道伤口,而白蛇飞蛇不进反退,以极快的速度,闪来他竭尽全力的一击,脚在后方箭孔上端一踩,箭一般向前。

一柄短刀过后,曹紫腾的脑袋已经飞了起来。

七里锋的外头,一名蛮将策马飞驰,赶到率领蛮军的主帅孟神君身前,下马拱首:“大帅,不知七里锋犯了什么错?为何突然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这蛮将,便是桑翰,七里锋的投诚,最初就是由他所接受的。此时,孟神君已经持着虎尊的秘令,接掌了湟河以北的所有兵权,各部首领都在他的制约之下,桑翰也不能例外,但他却是想要知道,为何对七里锋说灭就灭?

众多蛮族勇士的簇拥下,孟神君冷冷的道:“华夏一方的东南武林盟主宁江,已经到了北方,势必要趁着虎尊闭关未出,神相与鹘后坐镇中原,在湟河以北搅风搅雨,令我军后方不稳。任何不稳定因素,都必须提前消灭。像七里锋这种明面上投诚,暗地里不服的潜在危险,与其等他们在关键时刻反水,不如先行剿灭。”

桑翰迟疑了一下:“华夏百姓,人心多还不服,暂时以恩抚为主,本是相爷的决定,怎的为了一个宁江,就改变了既定的方针?不过是区区一个读书人,应该不足以影响大局……”

孟神君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区区一个读书人?豹王和蒙郁已经用他们的性命,作为他们对这姓宁的过于小看的代价,为什么还会有人认为,这姓宁的只是区区一个读书人?”

桑翰想着,就算那家伙再怎么厉害,湟河以北,全在我军的控制之下,就算有些跳梁小蚤,也成不了气候。蒙郁惨败时,那姓宁的手中好歹也有近十万大军。豹王败亡,也是因为深入江南,战线一下子拉得太长。

但是这里,可不是江南,那姓宁的孤身北上,又能做得了什么?

桑翰多少有些不服,只觉得,不过就是为了一个人,这般如临大敌,全无必要,然而此刻,孟神君已经在高层的共识下,接管了湟河以北各州兵力的调动,他也只能听其号令。

七里锋中,战火席卷,蛮兵海一般涌入,一夜之间,锋内各庄尽皆灭尽……

***

七里锋的覆灭,令得吕州各方势力尽皆震动,不久之后,安郡丘家迎来了一位蛮军高层的使者。

安郡丘家,号称诗剑传家,原本就是吕州的望族,也是第一批投靠蛮军的世家豪门。丘家家主丘满枫,虽然靠着蛮军的支持,大发战争财,每夜里却睡不安稳,七里锋突然被灭,让他心中暗惊。

随着蛮军使臣的到来,丘满枫慌忙率其子丘仲书焚香摆案,亲身迎出,卑躬屈膝,一路讨好。那使臣进入丘家,喝了几口茶,并未示威,只是谈及七里锋暗藏不轨之心,已经被新大帅所灭的事,又勉励和嘉奖了丘家几句,令丘家不可去学七里锋。

丘满枫父子见蛮军似无灭安郡之意,方才放下了心,紧接着更是阿谀奉承,一力讨好。使臣向他提及,新任大帅有意组建天孝军,行“合里合军”之法,协助天兵镇压敢于反抗天命之逆党,安郡顺承天命,新任大帅颇为嘉奖,欲以丘满枫为吕州天孝军之主将。

丘满枫大喜,更是全力讨好。其后,其子丘仲书,迎娶了蛮族一个部落首领的“公主”为妻。与此同时,孟神君行合里合军之法,组建天孝军,这天孝军,以投诚蛮军的华夏人为主,又混入了诸多蛮族的小部落。

丘满枫便为吕州天孝军的主将,在新任大帅的命令下,驱赶流民、抓捕墨者、役使百姓、抢粮敲税。

而安郡丘家,也藉此进一步暴富。

祈阴山中,一对人马在墨者的引导下,进入了深山中的伏熊谷。

这批人马,为首的正是祈阴山南段的抗蛮义军的首领宗沼。宗沼所领导的这支抗蛮义军,其人马大多都是朝廷大军败退后,来不及逃向南方的武将、官兵,宗沼自身亦是进士出身,虽然如今文气已失,但是靠着赏罚分明和用兵之法,他在自己军中依旧有着极高的威信。

也正因此,这支义军,仍是以官军自居,与崇尚新墨学的墨门,本没有多少合作的空间,只是蛮军势大,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此刻,宗沼亲身来到伏熊谷,只是为见一人。大半日过后,他便心满意足的带人离开了。

其后的一个月里,先是各种暴动,在并、霍、蔡、吕、许、沂等州,如火如荼的展开,一波未平,一波便起。初始时,蛮军与天孝军还能压住抗蛮的势头,然而没过多久,这些抗蛮的星火,终于带动了被四处驱赶、活不下去的流民的反抗,所有的仇恨,都卷向了蛮军,和帮助蛮军压迫百姓的天孝军。

各路烟尘,战火滚滚,原本在势大的蛮军的压迫下,被迫潜藏的各方势力,如黑山之张雁、浮云寨之孙户等等,纷纷发起暴乱,有的被蛮军快速剿灭,有的却在焦头烂额的蛮军的缝隙中,进一步收编流民,不断壮大势力。

其中,黑山军在湟河北岸接受了从沿海运来的大量兵器、粮食,如同浪潮一般卷起了万千流民,号称百万之众。

孟神君深知串联起各路反抗实力的,便是墨门,只要打掉墨门,各处的反抗势力,将回归一盘散沙之局面,是以一边联合拜火教,四处屠杀有墨者嫌疑的江湖人,一边集结众多高手,准备彻底剿灭伏熊谷。墨门吸引着蛮军的主要火力,压力重重,死生悬于一线。

另一边,宗沼则率军杀出祈阴山,与桑翰的兵马一场恶战,双方互有损伤。其后,宗沼摆脱桑翰,出人意料的,转向湟河下游,沿途拦截的天孝军纷纷被其击溃,桑翰却承担着围堵墨门主力的职责,无法追击。

其后,宗家军与黑山军互为猗角,抗蛮势力进一步做大。

而这个时候,作为唯一一只能够出海的水师,张据池、伍重率领大量战船沿海岸线北上,侵扰蛮军控制下的沿海郡县,深入湟河,以大量物资支援抗蛮义军,甚至不惜提供火炮、火器,兵器军粮难以计数。

鲜血染红了大地,炎炎的盛夏里,战火席卷,风云际会,龙蛇起陆,那震荡山河的涛天浪头,上冲云霄,下卷江河,试图翻动着名为历史的书页,推动着唤作天下的车轮。

天地扭曲,群雄并力,万象如狱,魔干神罚,究竟是天猷灭类,永劫尘迷,还是人定胜天,人定胜神?

在那划时代的大浪之中,谁也无法看清未来……

(本卷完)

第1章金匮引天星

(第六卷。“鬼谷七谋”)

***

战火在湟河以北的大地上,疯狂的卷荡,铁骑奔腾,兵匪来去,铁与血铸就的是英雄的壮志豪情,却也是炼狱般的悲惨境地,百里无鸡鸣、千里无人烟的荒芜,到处都是,废弃的田野间,满地尸骸,滚滚的湟河边,被驱赶着投向河流的、哭喊的流民不计其数。

吕、蔡两州之间的一处地界,方停的阵雨,造成了满地的泥泞。一支蛮族铁骑奔驰而过,溅起的泥水,满地的蹄印,震响的地面带起了远处泥沼的晃动,一道道波纹荡过。

这支由数百名蛮族猛士组成的骑兵队伍,此时此刻,其神态却也都写满了疲惫。

刚刚从夏缺口杀出时,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着充沛的精力与满是征服感的热血,那个时候的他们,是战无不胜的。

失去了文气的华夏人,将他们的羸弱展现得一览无余,随便一支上百人的队伍,都能够驱赶着数千甚至上万名华夏军民。

那时的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神一般的强大,砍杀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肆意掠夺着并不属于自己的财产、女人,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大量的土地。初始时,最大的麻烦不是敌人,而是各部之间对抢来的土地和财产的分配,到后来攻占的土地越来越多,划拨给他们的土地越来越广。

在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拥有大量土地和财产、女人的土皇帝,战争无非就是追逐与切割韭菜般的砍杀那样的游戏。

然而现在,皇帝被赶到了南方去的华夏人,反而开始展现出他们非同寻常的韧性,原本零零星星的反抗,如同在酷暑的山林间到处点燃的星火,越烧越大,他们不断的镇压,竟是顾此失彼。

仿佛已经看不到头的战争,竟连他们这些强大的征服者,也开始感到疲惫。没完没了的反抗,没完没了的杀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

就如同有无形的涡流,在拖着所有人卷入泥潭,他们不怕战斗,甚至不怕死亡,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这一切?这些日子的四处灭火,不断奔波,已开始让其中的一些人,内心深处涌出了比死亡还要让他们不安的无力感。

铁蹄震动着大地,滚滚而去。

等这些蛮骑走后,远处的一片洼地里,有人影冒起。

先是抬起脑袋,又摇晃站起的人影,满身都是黄泥,连脸都无法看清,因为湿泥而紧贴着躯体的衣衫,勾勒着颇为诱人的曲线,让人知道这是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回身拉出了另一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男孩拭了拭满是泥泞的脸蛋,却反而让脸更加的脏了。青年女子拉着他,往远处的山林奔去。

“珍姐姐,我们要去哪里?”男孩踉跄的跑着,疲惫不堪的样子,嘶哑到已经难以说清话的声音,“爹爹呢?娘呢?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青年女子想要告诉男孩,他们很快就会回去,然而最终,她不得不硬下心来,低声说道:“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她心中暗暗的,痛恨着自己的残忍,小七还是一个孩子,也许谎言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慰。然而,如今这样的形势,她不得不让他尽快的长大,只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保护他多久……又或者说还能够活多久?

狠心地说出了残酷的话语,自己却不由得流下泪来。

是的……他们已经没有家了!

出乎意料的,男孩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再询问什么。是他不懂,还是孩子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明白?

她也无法知晓。

这女子,便是七里锋的赵庭珍。

七里锋被灭,她虽然试图保护着庄里的妇孺离开,但最后被她带出的,却也只有小七这一个孩子。

逃入了山中,看不到蛮军,多少心安了些。然而接下来该去哪里,其实赵庭珍自己也不知晓。

拖着小七,直接在一条瀑布下,连衣带人冲了个干净,想要弄些吃的,山里竟连野兽也难以看到一只。最终只能用她出神入化的飞刀,杀了一只山鼠,好在他们原本也就是猎庄出身,烤山鼠这种事,就连小七都会。

就这般,在山林中躲了一晚,在小七睡着时,赵庭珍取出贴身收藏的油纸,翻开后,拿着被保护完好的纸卷研读,读到后来,不由得茫然的,抬头看着夜空,想起了那个、恐怕这一生再也无法看到的道人。

天亮后,她带着小七,继续往南。在这样的纷乱中,也许,南方才是唯一算得上是安定的所在。然而,就算逃到了湟河岸边,又怎么度过湟河,怎么继续南下?这些她其实也完全没有想好。

两天过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脚。途中也曾遇到一伙想要对她非礼的贼匪,却全都被她杀了。虽然还无法与宗师级的高手相比,但寻常贼子,她自然也不怎么放在眼中。

只是纵然杀光了那伙贼人,却也没能从这伙全是骨瘦如柴的贼子身上,搜出干粮又或其它有用的东西,唯一看上去能够吃的,却是被阔叶包好的、一条烤熟的大腿,以至于赵庭珍差点把这两天吃下的山鼠肉都呕了出来。

那天夜里,他们进入山中,身为一名练武之人,至少,靠着一身武艺,只要不遇到强敌和蛮军,活下去总是没有问题。只是,在设法抓捕小动物的过程中,山岭的另一边,传来神秘的、仿佛是咒言一般的吟诵。

此刻,赵庭珍原本也就如同惊弓之鸟,也不知出现的到底是什么人,赶紧拉住小七,悄悄的潜了过去。

很快,她们便趴在草丛中,看着岭下。那火光熊熊的山谷里,有一群年轻女子,正围着燃烧的火柱翩翩起舞,在她们的外围,还有一圈匍匐在地的男人。

那群女子,唱的是赵庭珍根本听不懂的歌谣,每一个音节都怪异莫名。随着音调的起伏,火焰一浪又一浪的冲高。她们的倒影,以不断腾起的火焰为中心,往周围花瓣一般散开,又随着她们曼妙的身姿,时而收缩,时而舒展。

这些是怎么?趴在地上的小七,睁大眼睛,想要抬头看得更清楚些,却又被赵庭珍赶紧按了下去。

这些人是……拜火教?赵庭珍心中暗自忖道。对于拜火教这样一个,近来却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湟河南北的外来宗教,她没有任何的了解,是以也不敢轻易靠近。

她猜测着,这应该是某种神秘的仪式,原本想要带着小七,悄悄退走,只是不知为何,那被众人围着的,神秘的火柱,就像是拥有着不可知的吸引力,幻灭不定,时时冲高,竟是让人无法收回目光。

忽的,火边的众女停止了那诡秘的舞蹈,一同拜伏在地。虚空中先是现出一个火环,一名穿着红衣,手持杜鹃花伞的女子从火环中走出。只见她手中持一琉璃小瓶,琉璃小瓶打了开来,往火中一挥,内中那红色的液体,便飞入了火中,紧接着,这红衣撑伞的女子,也悄然退开。

而就是这个时候,天际有冷光飞来,犹如破开夜色的流星,那一点冷光,凄厉无常,飞入了熊熊的火柱之间。先是血的颜色,与凄厉的冷光融合在一起,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长大”。

那个是……孩子?

暗处的赵庭珍,吃惊的看着那不可思议的画面。犹如胚胎的成长,在那熊熊的火中,先是出现一个婴儿,婴儿再快速的长大。令人不安的、不祥的气息随着进一步涨高的火光弥漫开来,有暗云蔽天,有血光覆地。

那火中的“婴儿”,就这般长大成人,火光分开,赤裸的女子踏火而出,惊鸿艳影,丰姿绰约。白皙到极致的肌肤,反射着火焰卷来的光泽,流波转动的眼眸,凛然地扫视着匍匐的人们。

赵庭珍心中暗惊,如此诡异的情景,让她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悄悄的拉了拉小七,往后退去,也不敢在这里多待,退到坡后,抓起小七转身就走。在她们后方岭下,那红衣撑伞的女子,手指轻盈地转动伞柄,已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

相隔遥远的西南方,鸣山。

鸣山其实并非什么名山,到处都是深山老林、穷山恶水。

最初,红巾军躲入鸣山,其实也是无奈之举,这里接近岭南,虽然毒蛇猛兽繁多,却也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红巾军更多的空间。当年“混世魔王”宗相兵败,红巾军逃入此间,也是想着实在无路可走,也只能往岭南杀逃去、活得几人是几人。

而后来的攻下霍州,大破八番宣抚司,却也是当时的红巾军,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鸣山的后方,有一处山林,人迹罕至,此时此刻,在外人的消息中,已经“闭关练武”的鸣山鬼军师,正独自一人,走在这片到处都是高大树木的林中。

此刻的百子晋,摘下了他鬼怪般的青铜面具,南方的天气比北方要炎热得多,好在此刻山中风大,婆娑的树叶沙沙的舞动着,地上光影交错。

他穿林而过,在他的前方,是一座新建的木屋。来到木屋的那方形的窗前,他将一叠事物捧入窗中:“师尊,这就是你要我去找的东西。”

木窗里,伸出一只满是皱褶的、苍老的手,屋内的人,将窗外青年递来的事物,缓缓的接过,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在木屋内的老人翻看的时候,百子晋静静地等在外头,山风吹拂而过,在他身后,呈波浪状翻过的草地,在阳光的照射下翻动着金黄。

会遇到这位老人,拜师学艺,对他来说,亦是一件意外的事。

当日,考取举人不成,百子晋得到祖母拿给他的,本是家传的《阴符》。这《阴符》,按着书上记载,乃是姜太公说诸,当然是或不是,其实他也并不知晓……或者说,至少在那个时候,他还并不知晓。

这《阴符》中,又分作上、中、下三篇,分别是“太公兵法”、“太公阴谋”、“太公金匮”。其中,太公兵法记载的乃是兵家战胜之道,太公阴谋记载的却是奇门遁甲之术,是依靠山川地理、奇门五行之布置,发挥出神秘力量的秘法,只是百子晋至今都还不能完全参透,目前所用的,也还是以“太公兵法”居多。

但是,真正让他始终看不懂的,却是最后一篇,字数最少的“太公金匮”。

这篇“太公金匮”,竟然是以蝌蚪文写成。

其实蝌蚪文,也有两种,一种是先秦前的篆书,因为是用尖峰来书写,一笔一划,看上去就跟蝌蚪一般,这种蝌蚪文,又叫作“蝌蚪篆”,虽然难认,但只要对华夏文字溯本还源,还是认得出的。

还有一种,就是在各种评书、小说里,只有神仙才能看得懂的、犹如一只只蝌蚪在游的蝌蚪文。

很不幸的,这篇“太公金匮”上所用的文字,就是后面一种,以至于不管是百子晋,还是宁江,都无法知晓这篇“太公金匮”写的是什么。

虽然如此,百子晋却也始终不曾放弃。他认定,这篇紧紧只要两页的“太公金匮”,或许隐藏着这正本《阴符》最大的秘密。既然这本《阴符》是他先人传下,既然如今这个世道,儒道崩溃,遁甲与兵法大有用武之地,那将整本《阴符》所隐藏的秘密全都弄懂,并发扬光大,也是他的义务。

之后,在不断的研究中,因为一块无意中得到的,从秦墓里被人取出的神秘铁牌,他找到了弄清书中“蝌蚪文”的线索,并在随后一次次的研读中,将《太公金匮》解了开来。

最后,他竟发现,这篇《太公金匮》,实际上隐藏的,是一个结合了天时、地势的神秘阵法。他虽不知这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处,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止不住的,想要将这一切弄清。

于是,藉着手中的兵马,他查探风水,布下大阵,并按着天时,将大阵发动。

发动的大阵,竟然与星盘中的某颗形成发生感应,在冲天而起的神秘力量的拉扯下,那颗孤悬于星盘一隅的星辰,竟然从天掉落,在那之后,他便找到了这个老人……《阴符》真正的书写者!

第2章奇人话奇事

“这、就是天人三策?”屋中的老人,急咳一阵后,缓缓说道。

“正是!”百子晋在窗外束手回答,“这天人三策,据传乃是八百年前的亚圣董天舒所留,又分作天、地、人三策。天策、地策都是在每九年一次的封禅时所用,天子祭天,大儒祭圣,八百年来从未断过,直到这一次,先是接连三次陨石天降,朝廷上下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于是提前封禅,不想在封禅当日,文帝金身出事,有人看到,那一日,极北之境有强大剑光,飞跃万里山河,刺入紫微星垣,导致八百年儒道随之崩溃。”

“那这人策呢?”

“这人策,是在科举时所用。考中秀才者,拜圣之后,地方官在圣前诵读人策,天人交感,新晋秀才眉心祖窍开辟出文曲星府,其后,随着举人、贡生、进士,步步登科,文气步步加强。进士每三年不过百名左右,每一名都是万人敌,造就了大周王朝八百多年之盛世。”百子晋将与科举和文气相关的事,向老人详细解说。

老人道:“董天舒……董天舒……这董天舒又是什么人?泰山造圣,儒道天下……这可不是随便什么都能够做到的,即便是我也没有这个能耐。在我的认知中,除了我已经死去的师父,恐怕也只有我的几位师弟,还要经过长期的布局,方才有可能做到。”

百子晋说道:“与亚圣董天舒有关的记载,少之又少,而且大多都被神话,难分真假。只知道,他师承无名老人……”

“无名老人?这又是谁?”

“这无名老人,却是帮助太祖皇帝立国的神秘人物。当年楚霸王灭秦之后,有汉王刘邦,与楚霸王相争。楚霸王号称史上最强宗圣,但是刚愎自用,空有霸道之术,却无仁慈之心。汉王刘邦手下有张良、韩信两人,策动天下英雄,设下十面埋伏,最终,天下高手几乎死尽,方才成功杀死了楚霸王。在那之后,汉王眼看着便要夺得天下,却有一神秘老人,先策动‘兵王’韩信背叛汉王,于楚汉大战之后,引发汉齐相争,并助太祖皇帝趁机崛起,取鹬蚌相争之利,其后又设计逼张良隐退,再灭好不容易从汉齐相争中胜出的汉王,助太祖皇帝取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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