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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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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怪眼一翻,怒道:“小山兄,你这话就错了,第一我没抢,只是要交给礼部比对真假,防止他们欺骗朝廷,至于第二,我也没抓人,只是请他们过去!”
“有什么区别吗?”晏几道无奈笑道。
“区别就是这么干是文明的!像你说的,那是土匪!懂不?”
晏几道差点趴下,我看是无耻赖皮才对!
经历了被诬陷的事情,晏几道终于开窍了,或许自己就是不够无耻,才会这么惨!难不成真的要向章惇学,才能所向睥睨,活成一个大丈夫?
晏几道纠结着……
动了柴家,这个动静可的确不小,甚至不用王宁安向朝廷说什么,就有人把消息传进了京城。
原本就暗流汹涌的京城,此刻更是陷入了一片震惊!
哪怕立国百年,大宋的君臣也都清楚,赵大篡位,得国不正,这让赵家皇帝很是纠结,一方面担心柴家会卷土重来,所以悄悄弄死了柴荣的所有儿子,连个直系的后代也不肯留。
另一方面,赵家又对外释放风声,说他们对柴家多好,给他们荣华富贵,还送了丹书铁券,除了造反之外,任何罪名,都不会惩罚柴家的人。
多大的恩宠啊!
渐渐的,君臣们也在自我催眠之中,接受了这个说法,仿佛柴家就根本不存在似的……王宁安的举动,把所有人从美梦中暴力地揪出,让大家伙不得不面对现实,貌似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刚刚的吏部考察,弄得京城上下不安,现在又出了一个柴家的事情,官场的温度瞬间达到了沸点。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立刻有人上书,要求释放郑国公柴宗蕃,还有人积极奔走,联络各方,要一同搭救国公爷。王宁安心黑手狠,人所共知,衍圣公就是被他搞垮的,绝不能让柴家重蹈覆辙,因此他们要求就算柴家有案子,也要交给大理寺,不能让王宁安私设公堂,以免让人以为朝廷不仁不义,残害柴家!
面对沸腾的局面,司马光简直想狂笑三声!
他刚刚因为失误,正不知道怎么面对师父呢,天赐良机就出现了,你们敢替柴家说情,哼哼,那就等死吧!
司马光酝酿之后,立刻召集了苏轼、王韶、曾布、曾巩等人!
“大家听着,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我们现在要立刻行动起来,让他们知道六艺的厉害!”
苏轼眼睛冒光,“君实兄,你说吧,要怎么干?”
“首先,要在民间造起舆论,告诉所有人,我大宋厚待柴家,给了他们一百年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们不思报恩,却残害百姓,枉顾国法,肆意胡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柴家就算再尊贵,还能胜得过皇家吗?”
显然,司马光的这一套说法,也有些偷换概念之嫌,但是身为大宋的官员,谁敢到处说,老赵家厚待柴家是谎言,他们把柴荣的孩子都给弄死了,要是敢如此没有把门的,还不如找一把刀抹脖子来的痛快呢!
苏轼立刻点头了,舆论战本就是六艺的强项,之前吏部考察是因为失了先机,不好发挥,这一次可不同,他们要拿出全部的本事,彻底把支持柴家的一伙干掉!
民间的舆论造起来,然后就要有人跟进,曾布和曾巩两兄弟就要负责动员言官,向朝廷上书,和支持柴家的官员对战,把事情闹得越来越大。
这样赵曙就不得不出面处理……司马光排兵布阵,明的暗的,先锋主力,全都安排妥当,一场反击战就此展开。
柴家这几十年,生意越做越大,发了大财,民怨也越来越多,原来因为有丹书铁券,没人敢动,就算有案子,也都被压了下去。
这一刻,全都被翻出来。
在民间,也有人唱戏,说书,报纸上还有爆料,专门讲柴家的奢侈生活,说他们用金的洗脸盆,用玉的马桶,吃鸡只吃一条鸡舌,扔掉的鸡堆积起来,跟小山似的。
他们还兼并土地,抢男霸女,用女人充当轿夫,出入嚣张跋扈。
特别是贿赂贪官污吏,陷害忠臣。
好家伙,就连晏几道都洗白了,变成了无辜受害的可怜人了。
从来舆论战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过总体来说,柴家和孔家差不多,都是地方豪强,一个依仗孔圣人,一个依仗丹书铁券,所作所为,没有节制,子孙肆意胡来,而起柴家又卷入了案子当中,就显得更加恶劣,难以容忍。
老百姓都是嫉恶如仇的,而且孔家都被发配了,柴家多什么!
……
民间如此,可官场的情况却混沌不明,因为以礼部尚书孙固为代表,反对调查柴家,他们还把礼部珍藏的另一半丹书铁券拿出来,同时将赵大叔的旨意也公布出来。
旨意上写的清清楚楚,即便是谋逆造反,也只能在狱中赐死,其余的罪名,一律不纠……陛下纯孝,天下皆知,怎么可能违背先帝的旨意呢?
事情闹到了后宫,曹太后又一次把赵曙叫过去了。
“皇儿,你可知道,当年太祖皇帝,为什么要厚待柴家吗?我大宋以仁慈宽厚立国,这么做,是为了子孙积福祉,倘若,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赵家的子孙还能生息繁衍下去……如果只是杀来杀去,一味用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曹太后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赵曙只是唯唯诺诺。
可是从母后这里出来,他越发不赞同。
太祖爷的时候,那是刀兵四起,随时都会篡位的乱世,当时厚待柴家,的确能安抚人心,彰显仁慈,可也仅仅如此而已。
眼下大宋都立国百年,有谁还记得五代十国的混乱?还有哪个人,会因为老赵家厚待柴家,就放过赵家的子孙?
根本不可能!
相反,如果没有把大宋治理好,弄得天下大乱,烽火四起,等杀进京城的那一天,别说命保不住,没准连祖宗陵寝都被刨了!
赵曙也真是想不透,在争权夺势,压制权臣上面,母后显得精明无比,可遇到了国家大事,朝代更迭,就变得像寻常村妇一样,实在是太天真了。
格局和眼界比起师父差远了,甚至连王雱等人都不如!
赵曙思量之后,立刻下旨,召集御前会议。
包括司马光,吕公著,孙固,贾章,还有几位重臣,全数来到。
赵曙首先看向了吕公著,“吕卿,你说10日之内,将重新拟定的考评名单交上来,如今时间到了,你可是做好了?”
吕公著脸色苍白,他的心突突跳!
貌似要坏事啊!
他情急之下,为了保住那些人,才说了大话,如今王宁安拿下了柴家,摆明了是要把案子往大了弄,如果名单上面,有人牵连进去,那自己就是两次有眼无珠,别说皇帝了,就算他自己都没脸继续留下去。
可是要说没有拟好,欺君之罪,就在眼前!
吕公著无可奈何,只能到:“老臣已经拟妥了,只是拙黜之恩,皆出自上,还请陛下裁决!”
他也算乖觉,这话等于说名单我交上去了,要是看着不顺眼,随便怎么改,我都没意见。能混进高层的老油条,果然没有一个饭桶。
赵曙却根本不在乎吕公著的话,他把名单扫了一下,其中大约五五分,六艺一系依旧损失了不少……赵曙暗暗冷笑,吕公著的害人之心不改啊!
小皇帝不动声色,把名单放在了一边。
“吏部的考察,等柴家的案子结束再说,卿等还是议一议柴家的案子吧!”
听到这话,吕公著简直喷血了,怕什么来什么,小皇帝这是要拿名单当把柄啊,柴家的事情有多大,吕公著大约有点数,如果真的掀开了,只怕两淮和东南的官场都要地震啊!
事到如今,吕公著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说道:“启奏陛下,柴家毕竟有先帝所赐的丹书铁券,老臣以为,就算不在乎柴家如何,也要顾及先帝之明……是不是,可以酌情处置?”
他说完之后,孙固立刻站出来,“吕大人所言极是,西凉王无故捉拿郑国公,弄得人心惶惶,臣以为应当立刻释放,安定人心!”
他们俩说话,司马光立刻站出来,“两位大人,你们说抓了柴家,弄得人心不安,这个人心,是谁的心?”
孙固眉头紧皱,“司马相公,自然指的是百姓之心!”
“是吗?我怎么觉得是官场不安,有些人和柴家搅到了一起!”司马光厉声道:“柴家是后周皇室后裔,尔等是大宋的官员,吃着大宋的俸禄,享受大宋的天恩,却处处替柴家说话,你们究竟是什么心肝肠肺!敢拿出来晒一晒吗?见得了人吗?”司马光的声音,在大殿回荡,一肚子的怨气似乎都发泄出来了……
第920章 漕运不安
司马光火力全开,就差直接点着吕公著和孙固的鼻子说,你们和柴家勾结,想要谋逆篡位了。
这两位也不是傻瓜,岂能承认。
孙固立刻哭诉道:“陛下,臣等受国恩厚矣,只求鞠躬尽瘁,绝无二志,柴家不过是地方的富豪而已,与江山社稷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臣唯恐因为柴家损及圣人仁义之名,也怕让人误解,圣人是在尽反先帝之政,江山社稷,父子天伦,何等重要。臣等都是为了陛下思量,绝非如司马相公所言,还请圣人明鉴。”
吕公著也立刻说道:“陛下,柴家事小,江山事大,如果丹书铁券也不管用了,势必会使得臣子惶恐,而且西凉王目空一切,连先帝的丹书也都不在乎,如此作为,是为臣之道吗?”
还真别说,他们两个联手,总算把局势扳回了一点。
可司马光却冷笑一声。
“孙大人,吕大人,你们不要忘了,这一次是柴家给宋敏求30万贯,让他帮忙陷害朝臣,甚至激起民变,十几条性命,上百人被冤枉……如果柴家只是寻常的富贵闲人,会插手这些事情吗?买通朝臣,陷害忠良,阻挠国策,残害百姓……他们是干什么?要造反吗?以我之见,柴家的作为,形同叛逆!丹书铁券保护柴家不假,可唯独谋逆之罪,十恶不赦!西凉王身为首相,又是钦差,全权处理此案,他抓了柴家,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我朝之中,这么多的大臣跳出来,替柴家说话,你们是不是也和宋敏求一样,收了柴家的钱,拿了他们的好处?”
“司马光!”
吕公著断喝一声,“你不要含血喷人,老夫世代忠良,说话做事,只凭着两条,一是我大宋的江山社稷,一是我大宋的黎民苍生,你如此污蔑老夫,实在是欺人太甚!”
孙固也满腔委屈,“圣人明鉴,司马光这是凭空捏造,构害无辜,用心险恶,此等小人窃据中枢,必定会酿成大祸,恳请圣人及早除之!”
双方都是刀刀见骨,半分客气也不讲了。
司马光毫不相让,“陛下,臣所言绝非胡乱臆测,柴家为了收买宋敏求,就送了30万贯,出手之大方,让人瞠目结舌……试问柴家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家还有多少钱!又和多少官员有往来,臣稍微想想,就不寒而栗,臣只想问一句,谁能告诉我,柴家坐拥丹书铁券,过得舒舒服服,衣食无忧,他们这么干,是什么目的?”司马光抬起头,目光锐利,“孙大人,吕大人,你们能不能替柴家解释一下,也好让我明白!”
吸!
孙固和吕公著的脸都变了,这话让他们如何回答?
这两位现在也是后悔不跌,前面提到过,吕公著是见猎心喜,以为良机难寻,才借着考察下手。至于孙固,他和东南的关系更深一些,东林书院的很多事情,他都一清二楚,甚至包括联络曹太后,都是他暗中做的。
本来孙固以为各方一起发难,王宁安纵然手眼通天,也遮挡不过来,就算能维持不败,也会陷入泥潭。
对于他们来说,王宁安答应先帝的事情似乎成了公开的秘密。
只干五年首相,现在已经过半了,只剩下两年,如果能绊住王宁安的手脚,让他一事无成,下面的首相再想办法,就能废了王宁安的这一套……这么说吧,这些人也是处心积虑,但是万万没想到,司马光的战力飙升,他们讨不到便宜。
而宋敏求过早招供,柴家被拿下,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原来大家还琢磨着,拥有丹书铁券,柴家怎么都能斗几个回合,现在看起来,满不是这么一回事!
猪队友太多了,神队友却不见几个。
眼看着柴家的案子会成为一个要命的漩涡,他们是真的不想卷进去,可眼下又怎么脱身啊?
吕公著到底功力更深一些,他干咳两声,“司马相公,柴家怎么想,我们岂会知道?只是你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光靠着推测,所言都是诛心之论,未免有失公允!”
“没错!”
孙固立刻道:“要想让人心服口服,必须彻查此案,尤其是要派遣得力的大臣前往,汇同西凉王一起办案。”
司马光哼了一声,“孙大人,你所说的得力大臣,不会是你吧?”
“我……我当然愿意去!”孙固也是被逼急了,柴家牵连太大,如果柴宗蕃扛不住,胡乱说些什么,东南的士林都要遭受劫难。他必须亲自出手,能保则保,不能保,就必须想办法,让柴宗蕃闭嘴!
“当然,只有我一个人不行,陛下,臣推荐文彦博文相公,他德高望重,眼下又在京城,正好前往徐州,一同办案!”
赵曙也知道,看样子必须派人去了,但是孙固和文彦博都不是他中意的人选,这时候突然司马光开口了,“既然如此,那不如让王相公也同去,三位钦差,辅佐西凉王,一起办案!”
“好!”
没等别人说话,赵曙先拍手了,“这个安排好,王相公正直勤勉,是不二人选!”
……
就这样,任命三位钦差的旨意立刻公布,坐在家里的文彦博足足愣了一刻钟,然后跳起来大骂,把孙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捎上了!
骂完了孙固,又骂自己的儿子。
“你个蠢材啊,就为了贪图京城的安逸,咱们要是早一天去西夏,用得着蹚浑水吗?你啊,要害死你爹啊!”
文及甫一脸委屈,是我舍不得走吗?
你老人家不也是想看笑话吗!昨天你还说,王宁安的弟子至少要折损几个,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怎么现在又怪上我了?
文及甫也不敢说什么,他发现老爹真的慌了。文彦博眼望着外面,如果仔细看,根本没有焦点,这辈子文彦博就没有如此没把握过!
以往不管胜败,他都能从容掌握。
可是这一次,他茫然了。
因为陆上丝绸之路断绝,宋代海运发达,东南本来就积累了雄厚的财富。
而随着王宁安的折腾,还有历年的变法,都推行了有利于工商的政策,东南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钱荒解决之后,东南的士绅商人把财富拿出来,到处圈占土地,办工场,建作坊,资助教育,成立书院,还建立了银行,票号,另外还有一些地方出现了行会商帮,比如盐商,比如海商,比如丝绸商……这帮人千丝万缕,实力深不可测。
尤其要命的是他们就在你的身边,平时和普通的官员士绅一样,觥筹交错,高谈阔论,可一转眼,他们就能变幻出无数的面孔,永远不知道他们是站在哪一边的,水深得吓人!
“爹,要我说东南的那帮人再厉害,也斗不过王宁安,你老干脆和王宁安联手算了,咱们也好捞一点……”
“呸!”没等文及甫说完,就被文彦博狠狠啐了一脸!
“蠢材啊,你是真傻透了!王宁安是实力很大,爹也觉得他会赢,可是你爹是看不到那一天的!”
文及甫真傻了,“爹,你老的意思,孩儿怎么听不明白?”
“你想想,王宁安和东南的那帮人斗,不管胜负如何,肯定是旷日持久,人头遍地,血流成河……王宁安就算能赢,也要损失元气,连自己的徒弟都未必能保得住,你爹凑上去,万一王宁安那个不要脸的,把你爹推出去,让我和东南的人对拼怎么办?”
“那,那老爹就和王宁安讲好,我们两不相帮!”
文彦博沉吟了好半天,无语道:“你记住,为父要是死了,你就赶快跑,能跑多远是多远,你的脑子没救了……你当只是王宁安想算计你爹啊,东南的那帮人不想利用你爹?还有,你小子十天前,收了一个金陵来的戏班子,还偷偷藏在了别院里,不让你爹知道……这回好了,你明白了吧,人家早就下套了,你啊,比那个晏几道也强不了多少!”
文及甫真的怕了,他浑身冷汗,“爹,那,那我把那个戏班子送走!”
“送走?你是想告诉东南的那帮人,我是铁了心站在王宁安一边,有什么明枪暗箭,只管往我身上招呼,对不?”
文及甫懵了,他好想大哭。
“爹啊,到底该怎么办啊,孩儿干什么都是错的了!”
文彦博重重出口气,“你算是说对了,干什么都错,那就什么都不干!所幸啊,这一次还有王安石跟着,靠着当今国丈,你爹还不至于被卖了,大不了我给王安石当狗头军师!”
好家伙,为了能全身而退,文彦博连什么都不在乎了。
从离京开始,文彦博就一语不发,本来他是官职最高,资历最老,应当扛大旗的,却整天躲在马车里,什么都请示王相公,弄得孙固都想骂娘了,丫的把你弄来,就是知道老货里面,也就你还能和王宁安过招,你老可别怂啊!
文彦博却呵呵两声,丫的说什么都没用,老子就是不给你们当炮灰!
文相公小心翼翼,可即便如此,还是不管用,他们距离徐州还有30里,就发现路上多了很多马车,把道都堵了。
派人一问,这才知道,原来码头的苦力都不干活了,运河船只不通,只能改走陆路。
完了!
这是要玩命啊,用得着这么激烈吗?
文彦博无语凝噎!
第921章 王宁安的两手准备
王宁安坐在案头,快速浏览着送来的呈报,目前徐州和宿州的码头都出现了乱象,工人停止搬运,南北的货物运输受到严重影响,另外还有两处囤积漕粮的仓库失火,损失粮食5万石,其余林林总总,比如船只沉了,运河淤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下几十件。
等耐心看完,王宁安才缓缓转过头。
他的神情格外凝重,抬头看了看,章惇、陈顺之、还有刚刚从京城赶来的苏轼,而后低沉的声音道:“他们出手了,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陈顺之道:“这也是情理之中,京中的几位官员挡不住,柴家的丹书铁券也挡不住,这帮人自然要狗急跳墙,拿漕运威胁……唉,假如能拖延两三年,等到铁路修好,就根本不用搭理他们,此刻两京,还有那么多的边军,都指着漕粮维持,如果缺了每年近千万石的漕粮,立时就天下大乱了!”
王宁安依旧目视前方,仿佛没有情绪一般,只是说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粮食问题?总而言之,唯一的要求,不要受制于人!谁也不行!”
这句话说完,几个人都是一震!
显然,王宁安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不准备妥协。
霎时间,章惇仿佛打了鸡血,他盘算了一下,就说道:“眼下是四月份,距离夏粮收购还有几个月,而距离秋收,更是有半年的时间……只要我们开动脑筋,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提议从倭国和高丽弄粮食,这个早就轻车熟路,现在他们不打仗了,大宋给他们送去了和平,交几百万石粮,还有什么不应该的!”
苏轼立刻摇头,他是奉了司马光之命来的,特意抢在三位钦差之前,把京里的事情告诉王宁安,随便代司马光向师父请罪。
来的时候,司马光等人也研究过这个事情,虽然他们不知道运河已经出事了,但是以漕运威胁京城,迫使朝廷低头,不算新鲜的招数,他们也能猜得到。
只是要化解这一招,实在是太难了。
“从倭国和高丽弄粮食不难,难的是怎么把粮食运到内陆,铁路没修好,运河又不通,光指着马车和人力,恐怕还是不行。”苏轼道:“要我说,还是应该在运河上做文章!”
陈顺之难得点头了,“子瞻说得对,不能因为有人闹事,我们就不要运河了……而且这一次他们只是在两个地方发难,表示这帮人还没有想和朝廷决战,他们不过是要试试水而已!”
章惇不服气道:“我不这么看,不管是两个城市,还是二十个城市,只要一点卡住,运河就通不了!信不信,现在派兵过去,解决了两个城市,还立刻会有其他地方冒出来!”
王宁安点了点头,“子厚的判断有理,我们不可以心存侥幸,指望着他们会妥协!尤其是一群无所顾忌的丧心病狂之徒!”
王宁安观察东南的这些人,其实他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靠着发展工商,对外贸易,还有变法改革壮大起来。
所不同的是王宁安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富国强兵,变法改革上面,对他自己的人甚至是保持约束的态度。
而东南的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在野的,而且出于大宋的国策,在朝堂上,南北比例在三比七,或者四比六左右,而高端的宰执一级,北方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
正因为如此,南方的士绅并不太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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