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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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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安石前前后后,仔细看了好几遍,顿时遍体冰冷,脑袋都空白了!
完了,真的是彻底完了!
这么大的案子,只要卷进去,那就是粉身碎骨,王雱啊,你真是在找死!
王安石颤颤巍巍,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动作,他双膝一软,跪在了赵曙的面前,老泪横流。
“陛下,老臣辜负圣恩,教子无方,臣,臣有罪!”
老岳父突然请罪,把赵曙也吓坏了。
他恼怒王雱,但是依旧敬重王安石,急忙过来搀扶。
王宁安也探身,把王安石扶起来。
“介甫兄,你先别着急,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恐怕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我们慢慢谈。”
王安石羞惭到无地自容,“王雱那个畜生给陛下建议,去云州购买牛马土地,他一定知道有人大捞其利,身为朝臣,他不能匡扶君道,反而让陛下圣誉蒙羞,臣,臣真想打死那个逆子!”
王宁安也挺不好受的,本来他是真心希望拗相公挑起胆子,继续推动变法……可谁知道,摊上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太坑爹了。
“介甫兄,我看此事王雱倒未必知道太多,毕竟几千万贯的大事,他手里能动用几个钱?”
“唉,不在几个钱,而在于他心术不正,用心险恶,事到如今,张筠尚且能仗义执言,他却依旧文过饰非,不肯认罪,真是死有余辜!”
王安石颇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他曾经对儿子寄予厚望,可是最近几年,王雱越来越让他失望。
尤其是这一次,更是让拗相公绝望了!
云州的事情,就是个万丈深渊,谁沾上了,都好不了。别人躲得远远的,偏偏王雱凑了上去,还满肚子算计,以为能把王宁安拉下马。
这就叫自作聪明,害人不成反害己!
“陛下,老臣恳请,立刻将王雱拿下,打入天牢,老臣愿意和他一起领受罪责。”王安石痛哭流涕,弄得赵曙心里很不好受。
但是小家伙毕竟不同几年前了,他没有贸然点头,而是想了一阵,才缓缓道:“王相公,你不必如此……正如燕王所言,这事情或许跟王学士关系不大,而真正的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这些钱哪去了?都装进了谁的腰包!”
赵曙拍着桌子怒吼,“朕拿500万贯,他们拿1500万贯!他们把朕当成了什么?如此巨蠹,要是不把他们吞下去的钱,一点点都吐出来,朕就不要做这个天子了!”
说着,赵曙转向了王宁安。
“师父,你看要怎么查,才能把钱追回来?”
王宁安思量道:“陛下,此案非比寻常,能越过朝廷,直接兑换套利,必定是有权有势之人,最新派去云州的官吏,尤其是民政方面的,都难辞其咎……另外军中,还有商人,都难保清白……眼下关键是派遣一个够分量的重臣,前往云州,督促几位钦差,一起把案子查清……毕竟这段时间进入云州交易的商人有限,且都是很有实力的商人,还是能查得出来的!”
赵曙点头,“就这么办了,一定要一查到底!敢抢朝廷的钱,就让他们拿命来赔!”赵曙又想了想,“师父,那你看派谁去合适?”
王宁安眼珠转了转,道:“陛下,臣以为非文相公莫属!”
“文相公?”
赵曙思索起来,他突然想到,当初收复了云州,文彦博也是跟着去的,而且留在云州的武将,是王宁安选中的,而文官则是文彦博推荐的。
这一次负责榷场,还有兑换货币,主要是文官干的……文彦博!
不管是赵曙,还是王宁安,甚至王安石,都一起想到了文相公!这个老货不声不响,躲在家里装孙子,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能跑得了吗?
这一次必须让他去云州走一走了……
第1014章 你想做首相吗?
从大喜到大悲,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文相公就是如此。
不久前,还为自己的绝妙算计鼓掌呢!
眼看着二王就要斗起来了,他正好坐山观虎斗,等着摘桃子就是了。
可自从出现了假币,就让文宽夫的心悬了起来。
他明明告诉了儿子,不要用这一招,要含蓄,要忍耐……可为什么还是冒出来了,是儿子不听话,还是下面人阳奉阴违,或者是有人搞鬼?
为了这事,文彦博还和儿子大吵了一架,都动了家法,王雱坑爹,难道你也想坑爹吗?文及甫赌咒发誓,绝对没有干过,文彦博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结果几个钦差一去,就传出了那么多钱,没有了踪迹,这下子可把文彦博吓坏,老家伙再也不能淡定了!
“找死啊!”
文宽夫怒气冲冲,“贪钱也要有个限度啊,至少把大头儿留给陛下,让圣人先高兴了,然后再下手啊!”
这可是文宽夫的心得体会,他在西夏不就是这么干的。
先把历年大宋给西夏的岁赐还给赵曙,又送了一大堆的好东西,皇帝高兴了,接下来文相公才能随便搜刮,无所顾忌。
朝廷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要先伺候好了大老板,才能有吃有喝,不然就是吃枪子了!
文及甫也吓坏了,他双手颤抖,站在老爹面前,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
“废话不用多说了,你给为父交个底儿,张筠说有1500万贯以上,不知去向,有没有这么多?”
文及甫咧着嘴,半晌才道:“怕是只多不少!”
“啊!”
文彦博惊了,“一个小小的云州,哪来这么多钱啊?”
“爹,你老人家不知道啊,其实过去几年,耶律仁先和大宋做了很多生意,赚了不少钱。”
“什么?”文宽夫表示不解,耶律仁先不是死得很壮烈吗?他对契丹忠心耿耿,怎么会和大宋做生意,这也太荒唐了吧?
其实分析之后,就知道根本不算荒唐。
契丹支持高丽,和倭国斗了好多年。
打仗就要花钱,契丹没了幽州,最大的财源就是云州。
耶律仁先是个忠臣,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必须帮耶律洪基弄钱……云州的羊毛,还有煤炭,青盐,药材……每年都大量走私,大宋这边经济快速发展,也需要这些,双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是经济的威力,哪怕是生死仇敌,也抗拒不了经济规律!
云州在过去的几年,经济发展很快,商品化程度很高,积累了不少的社会财富。
垂涎这块肥肉的人,不在少数!
文彦博的根基在西夏,那里又有不少被发配的世家大族,这帮人背井离乡,失去了产业,日子都挺难的。
看到了发财机会,他们能不下手吗?
一个个全都素狠了!
简直是饿狼饿虎出动,风卷残云,搜刮起来,一点没有客气,敲骨吸髓,无所不用其极……文彦博听儿子介绍情况之后,顿时气得直拍大腿。
照这么干,不用什么假币,也不用特别安排,肯定会出乱子啊!
“你个蠢材啊,为什么不早说!你想害死你爹啊?”
文及甫被打得脑门都肿了,他也委屈。
“爹,你说那帮人吃肉喝汤,咱们能坐失良机吗?”文及甫苦着脸道。
“你倒是没有坐失良机,你把你爹推到火坑里去了!”文彦博这个无奈啊,一言以蔽之,自作聪明!
他想把云州做成一个局,让王雱一脚陷进去,然后引动二王的大战……说起来,文相公算计很精明,一步步都是按照他的剧本来的。
可问题是下面人的贪婪,超出了文宽夫的预计。
他们把大头儿拿走了,让赵曙背黑锅,一下子激怒了皇帝,又弄出假币的事情,越牵涉越多,陷进去越来越深。
哪怕强如文相公,也感到不妙了。
用劲太猛了,不但赵曙,王宁安,就连王安石那个白痴也会怀疑到自己,他们不会死拼,那就是自己倒霉了!
文彦博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正在这时候,有人小跑着进来。
“启禀相爷,有圣旨!”
……
拿到了圣旨之后,文彦博晕乎乎的,不知道迈哪条腿了?
没有处罚,反而让自己去云州,还统领其他五位钦差,一起办案,这是什么意思啊?
“爹,我看没啥难懂的,和王雱去云州,是一个用意呗!”
“呸!”文彦博怒斥道:“你小子长点脑子吧,要是那么简单,那就不是王宁安了!”
文相公还真是猜对了,王宁安把王雱派去,明面上是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但实际上以王雱刚愎自用,年轻气盛的德行,肯定不会轻易认输,他只会拼光手里的筹码,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王宁安正好能把王大国舅给废了,也省得日后他再兴风作浪!
至于文宽夫,王宁安太知道这位的道行了,指着他犯错,那是不可能的。眼下最要紧的是那么多钱,没了去处。
就算王宁安不做首相,也要全力经营契丹,把辽东等地变成汉家乐土,这是赵曙早就和他商量好的。
想做事,就离不开钱!
可云州最大的一块肥肉,被文彦博手下的那帮孙子吞了。
不派文相公过去,谁也那不回钱。
换句话说,你文彦博想过关,就要从自己身上割肉,把钱交上来,咱们还能继续愉快玩耍,不然你老东西就别想全身而退!
王宁安也发了狠!
这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文彦博带着圣旨,从京城出来,心里头就想通了,看起来不办几个是不成了!
“你说,都有哪几个人能办?”
文及甫一脸的为难,“爹,这些年咱们可收了不少好处,办他们可以,万一都给掀出来,孩儿怕老爹难以全身而退!”
“混账!”
文彦博怒气冲冲,“不办他们,王宁安就能拿办案不利的罪名办我!”老文压低了声音,“临出京的时候,我听说了,陛下降旨,要选秀女!”
“选秀女?”文及甫不解道:“陛下不是和王皇后感情很深吗?他怎么会选秀女?莫非说……陛下要对王家下手了?”
“不至于!”
文彦博摇头,“告诉你啊,身为帝王,最忌讳就是被抓住把柄……比如说吧,陛下宠爱王皇后,宫里只有她一个。王雱就会肆无忌惮,什么事情都敢做,有恃无恐呗!都说天子无情,清官铁面……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王雱这小子把他妹妹给害了!”
文及甫眼珠转了转,突然道:“爹,既然王雱失宠了,您说,咱们能不能把案子栽给他,让他背黑锅,这样咱们的人不就都保住了?”
老文脸色变了变,他有些心动了……就在京城,文彦博走后,大家又凑在吕惠卿这里,推演接下来的可能。
文宽夫能不能压着手下人,把钱吐出来?
“没有那么容易,吃进去的肉还能吐出来?”章惇冷笑道:“他文相公也不是神仙,没那么大的道行,我猜啊,他一定会想办法推诿卸责的,就算他不干,手下人也会干的。”
他这么一说,剩下几个人全都笑了。
“如果真如子厚兄所言,那文彦博只能把罪责推给王雱……这么一来,王国舅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曾布低声道。
“也不见得。”苏辙道:“王雱虽然混账,但是陛下对皇后的感情还是深的,如果文宽夫用力太大,伤了皇后,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正好吗!”吕惠卿抚掌大笑,“让文彦博和王雱死磕,拼一个同归于尽,把这两个绊脚石,都给搬开了!”
“妙!”
章惇立刻竖起大拇指,“我算是看透了,文彦博在云州留下了不少人,这老家伙也不干净,没准王国舅就是被他设计,傻乎乎冲到前面,成了炮灰!善恶有报,姓文的也跑不了!”
他们商量了不少,觉得情况越来越好,甚至要手舞足蹈了,只是最后吕惠卿按捺住了得意的神色。
“咱们还是别高兴太早了,文宽夫的道行深不可测,王相公又有圣眷加身……我们还是要多听听师父的意见,别自作主张,吃过两次亏就行了,别再犯第三次。”
终于,这几个小子学会了谦卑。
吕惠卿借着汇报都察院政务的机会,求见了师父。
他深深一躬,然后就垂手侍立。
王宁安也没搭理他,就那么刷刷点点,在写东西,吕惠卿老老实实站着,也不说话,愣是僵持了一刻钟还多,王宁安总算放下了笔!
“吉甫,养气的功夫不差啊!”
“师父不要取笑弟子了!”吕惠卿急忙躬身,满脸羞愧,“弟子前段时间屡屡胡为,让小人占了便宜,几乎坏了师父的大局,弟子真是愧对恩师!”
说着,他撩起袍子,就要下跪。
“行了行了,就别在我眼前演戏了。”王宁安道:“你们商量什么,没瞒着子由,他也没瞒着我!”
吕惠卿抿着嘴不说哈,丫的,苏辙,你就是个当叛徒的料!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叫苏辙过去,也就没想瞒着师父。
“这一次文彦博去云州,只怕会两败俱伤,师父应该早做决断才是!”
王宁安愣了一下,笑道:“是啊,应该做决断了,吉甫,我让你接首相的位置,如何?你想做首相吗?”
第1015章 来自师父的教导
想吗?
吕惠卿觉得应该清高淡泊一点,那才是名臣贤士该有的风范,可是到了嘴边,却把“不”字咽了回去,只剩下“想”了!
王宁安淡淡一笑,“吉甫,你是我众多弟子当中,最深沉,也最有心机的,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堆公文,你试着批几份,就当是考验好了。”
吕惠卿愣了,“师父,这是朝廷大事,弟子岂能随意置喙?”
“无妨,就是试试手,一个时辰之后,我会来检查功课。”
说完,王宁安就离开了。
只剩下吕惠卿一个人,他拿起了那一支师父用的毛笔。
湘妃竹的笔杆,还带着温度,轻飘飘的,却又重若泰山……吕惠卿犹豫了半天,才开始低头看那些奏疏。
他的才学当然不用说,很快看完了,提起笔,就要写下意见……可要写的时候,吕惠卿又犹豫了,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千万不能出错,惹师父笑话。
回头重新看了一遍,吕惠卿心又悬了起来,的确挺麻烦的,最初想得太少了,必须要周全考虑,滴水不漏,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就这样,吕惠卿反反复复思量着,不断推翻自己的想法,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把上面每一个字都背下来了,却写不出一个字。
从鬓角上流出了汗水,手也颤抖起来。
“吉甫,写得怎么样了?”
吕惠卿慌忙放下了笔,站起身,红着脸道:“弟子无能,一个字也写不出,弟子以往不自量力,还请师父赎罪。”
“哈哈哈,你过谦了。”
王宁安拿起了吕惠卿反复看的那本奏疏,连看都没看,直接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就放在了一边。
“师父,你看过了?”
“没有!”
“那你怎么能同意?”吕惠卿都傻了,他是真没想到,师父居然是这么办公的,太草率了吧?
王宁安哈哈一笑,“吉甫,全天下的事情那么多,每天几百份的奏疏,多的时候,甚至上千份,我要是都看完,早就累死了……身为首相,必须要有担当,该放权就放权,出了事情,你就要担着。不可能好处占尽,权力尽数握在手里,罪责却是别人的——否则下面的人,怎么会服气?”
吕惠卿露出深思之色,“师父教导的是,弟子小家子气,果然不适合执掌政事堂。”
“先别忙!”
王宁安又拦住了吕惠卿。
“刚刚是说做事,接下来说说不做事。”王宁安一低头,从桌子旁边,又拿出了一摞奏折,送到了吕惠卿的面前。
“你看看吧。”
吕惠卿急忙拿起来,他挨个看过去,越看脸上越是吃惊!
最后简直傻眼了。
“师父,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
这些奏折,不少都是来自云州等地,还有御史台,都察院的官员,他们弹劾官商勾结,利用货币兑换,洗劫财富,无所不为……甚至有人把矛头对准了文彦博,说就是文宽夫留下的故吏干的,老文难辞其咎,还有人直接说文及甫往家里搬了300万贯钱,信誓旦旦,证据确凿。
“师父,有这些奏折,你怎么不拿下文宽夫啊?”
吕惠卿心里埋怨,你这里证据这么多,还要我们费什么力气,直接废了文彦博,不是举手之劳吗?怎么就不出手?
“吉甫,老百姓有句话,叫不痴不聋不做当家翁。诸如此类弹劾的奏疏,每天朝廷都有几十份,甚至上百份,朝廷上下,被弹劾的官吏,远远多于没有被弹劾的。我能如何呢?是接到之后,就立刻办文彦博,把他下狱,严刑拷问,还是直接送到法场,开刀问斩?”
吕惠卿也在官场不少年,加上他聪慧过人。
很快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身为上位者,一举一动,都会给下面带来山洪海啸一般的影响。
王宁安要是凭着几份似是而非的奏疏,就去办文宽夫。
下面的人肯定以为两位要宣战了,他们就会拼命跟进,攻击文彦博的党羽,掀起朝堂大战,一面取悦王宁安,一面铲除异己,扩大权力。
而且不只是文宽夫,还有其他人,有罪有应得的,有罗织构害的,谁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哪怕王宁安,也没法分辨清楚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出错!
而且一旦到了疯狂攻击,不计后果的时候,就只剩下互相倾轧,争权夺势,把天下都弄乱了。
所谓当家不闹事!
身为首相,责任太多了,要推动地方建设,要顾及对外作战,要落实新政,方方面面,千头万绪,如果把精力都牵扯在争斗上面,哪里来的时间治理国家?
所以不是你看不谁顺眼,就能下手的,凡事轻重缓急,必须有个先后顺序。
知道做什么容易,知道不做什么难!
吕惠卿思量着,心里一阵阵翻腾,果然执掌政事堂,和负责都察院完全不同,许久才说道:“弟子懂了,师父把文宽夫派去云州,也是用心良苦,是要让他犯错,露出马脚,就好比脓包,一定要鼓出来,不得不办,那时候下手,才能名正言顺。正是恶贯满盈,咎由自取!”
吕惠卿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一招,升华了许多。
可王宁安却没有什么喜色,他缓缓起身,背着手踱步。
“吉甫,你如何看待眼下的朝局?说坦白点,就是云州官吏的贪墨,是文宽夫作孽,还是另有原因?”
吕惠卿犹豫了再三,他挺无奈的,叹道:“师父,容弟子说句过分的话,文宽夫当然老奸巨猾,不是好东西,可是我大宋的官吏,从上到下,也没多少好人!尤其是这些年,他们越贪越狠了!”
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吕惠卿担任都察院二把手以来,同样得到了太多的消息,几乎全是关于官吏贪腐的案子。
以往大宋高薪厚遇,又不杀士人,官员贪赃枉法的行为所在多有,但是能追究的却不多……后来王宁安推动变法之后,官吏数目大量增加,原本交给士绅的权力,都收了回来。
官吏直接接触百姓,有什么贪贿行为,立刻就会激起民怨,报纸连篇累牍,经常反应这类情况。
还有,推动建设,发展经济,增加基础设施,每项工程,都涉及到方方面面,从中大捞好处的人,绝不在少数。
吕惠卿的话还算客气,放眼望去,几乎无官不贪,区别只是多少而已,有的贪了,但是能办事,有的贪了,却不办事!更加可恶透顶!
“吉甫,你觉得官员如此,根子在哪里?”
“这个……师父,弟子不敢说。”
“你不敢说,我说。”王宁安哼了一声,“就在满朝重臣,就在你们身上!”
“啊!”
吕惠卿惊得脸色苍白,慌忙拜倒,这次可不是他装蒜,而是真的害怕了。
“师父,弟子绝没有贪贿行为,请师父明察。”
“你当然没有!”王宁安咬了咬牙,“起来吧,我今天也没想问你的罪。”
吕惠卿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我说根子在你们身上,不是随便说的。”王宁安认真道:“你们这些当道掌权诸公,为了抢夺位置,彼此倾轧争夺,党同伐异,拉帮结派……正因为上面不和,下面人才有机会,大肆贪墨,而不用担心被严惩。一来有上面的人庇护,二来上面的人乱斗,也没有精力管他们,权位你们去争,人家只管塞满荷包……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啊!”吕惠卿羞愧满脸,“师父高论,一针见血,弟子愧不能及!”
王宁安突然又笑了。
“你们不也是想出了办法吗!知道互相乱斗,没有好下场,就暗中抱团了!”
又被老师戳穿了心思,吕惠卿很是尴尬,“师,师父,弟子们也是无可奈何,要不然,我们还不是文宽夫和拗相公的对手啊!”
“行了。”王宁安摆手,让吕惠卿坐在了对面,他语重心长道:“吉甫,我想你很明白了,官员之间,必须要有约束,尤其是上层,争斗可以,但是不能没有大局,没有天下,没有规矩!”
吕惠卿用力点头,“师父所言极是,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拿这一次的事情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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