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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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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白秀娥比自己大了六岁,女大五赛老母啊!这家伙简直是个母老虎!就这个凶劲儿,这个闹腾的架势,谁娶了她,还不天翻地覆啊!
  王宁安吓得手足无措,夺路而逃,赶快去找老娘,一定要问清楚,这个娃娃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3章 一道难题
  “娘,你给我定娃娃亲了?”王宁安喘着粗气,直接问道。
  白氏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轰!
  王宁安好似天雷轰顶,怀里抱冰,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小脸惨白,嘴唇铁青,几乎要昏过去。
  白氏也吓了一跳,儿子向来胆子不小,怎么提到了娃娃亲,吓成这个样子?
  “宁安,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不作数的。”
  “我的娘啊,我的亲娘啊!”王宁安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地抱着大腿,没口子道:“一定要退了,绝对要退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可能要表姐的,近亲结婚,很可怕的,会生出白痴的。”
  “别胡说!”
  白氏瞪了儿子一眼,“亲上加亲的多了,离咱家不远的韩家庄就两个姓,一个姓韩,一个姓贾,韩家兄弟娶贾家姐妹,贾家兄弟娶韩家女儿,人家世代通婚,也不是好好的。”
  老娘还真是没撒谎,古人的圈子很小,都守着土地,接触不到外人。同姓当然不能成亲,表亲之间,就无所谓了,唐诗就有“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见舅姑”,的句子,显然舅姑指的是公公和婆婆。
  由于几代人通婚,丈夫的爹妈论起来都是媳妇的舅舅和姑姑,就像王宁安如果和白姑娘成亲,白氏不就既是婆婆,又是姑姑吗!
  王宁安当然不想近亲结婚,更重要的是表姐那个吓人的样子,想一想浑身起鸡皮疙瘩儿,娶妻娶贤,绝不能弄个炮仗在身边。
  老娘怎么会想到她呢?
  多半是看自己岁数大了,她想抱孙子,所以摸摸脑袋就算一个,也顾不上挑拣了。王宁安想到这里,深深吸口气。
  “娘,我知道你为了我的婚事着急,孩儿马上就十四岁了,要是有合适的,你就定了,过两年成亲就是了。不过一定要性格温顺,人品要好,能照顾老人,别的就无所谓了。千万不能像表姐那样,实在是受不了。”
  白氏听完王宁安的话,简直心花怒放,眼睛里都是笑。
  臭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要媳妇了。
  看来自己抱孙子的日子也不远了,只是这混小子怎么总是说表姐啊?
  “宁安,我给你订的是表妹,比你小一岁呢!”
  “表妹?”王宁安惊得瞪圆眼睛,“我还有表妹?”
  白氏气得用手指点着他的脑袋,“又犯浑了,你二舅的女儿,比你小一岁,不是表妹吗?上次我和你爹去奔丧,小妮子长得好看,贤淑文静,还喜欢读书,和你二舅聊天,随口就定了亲。不过当时是你外公的丧事,没有换八字,也没批过婚……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你二舅好说话,不会怪你的。回头你去陪他好好喝两杯,也就过去了。”
  宋代的娃娃亲很普遍,许多人都热衷这个,当然了一个仁慈宽厚的社会,并不会揪着娃娃亲不放,如果长大了,觉得不合适,两边同意,就可以随时作罢,更何况只是口头约定……
  从老娘的书房出来,王宁安彻底不好了。
  谁能告诉小爷,这是什么鬼啊?
  表姐变了表妹,破马张飞换了娴静淑女,老娘你早点告诉我,至于把我吓成这样吗?万一表妹和“女张飞”不一样,什么都好,岂不是错过了一段好姻缘……呸呸呸,表妹也是近亲结婚,不要想了。
  可关键是向老娘低头了,答应她要尽快成婚,天知道老娘会找个什么样的给自己?
  我的天啊,哪位神仙姐姐救救我吧!
  王宁安越想越无语,这都什么事啊!他干脆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连接风宴都没去。
  白大姑娘闹了一番,也觉得过意不去,人家又没说不帮忙,自己真是太过分了,就管不住那张嘴!
  “姑姑,都怪我嘴上没有把门的,让表弟别在意。咱们两家亲上加亲,都是一家人,为了他的岳父还有娘子,多多担待一些,姑姑,你把这话告诉表弟,要是他还不解气,我去给他赔罪去。”
  白氏眯缝着眼睛,听了半天,突然明白了王宁安那么失态的原因了。
  她简直是哭笑不得,“秀娥啊,你下回说事情的时候,说清楚了,结亲的是宁安和你妹妹。”
  白秀娥瞪大了眼睛,傻愣愣问道:“表弟,他,误会了?”
  白氏默默颔首,白秀娥吓得手足无措,难得羞红了脸,急吼吼道:“这怎么说的,我去赔礼去。”
  她刚要转身离开,白氏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二话不说,从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了一个白玉的镯子,给白秀娥戴上了。
  “误会得好,就这个误会,才去了我的心病,拿去,姑姑送你的!”
  ……
  白大姑娘懵懵懂懂,在王家住了半个月,突然王忠过来传信,说是白家两位舅爷都来了。白大姑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乖乖,把人救出来,再来到沧州,光是路上就要十天吧,难道五天的功夫,就把人捞出来了?
  其实她猜的还多了,前后只用了两天多。
  王宁安的信送给了韩绛,他也是深思熟虑的,舅舅算是腰缠万贯的商人,可距离夏相公那个级别,差得太远了,人家不会专门对付他。
  直接找夏竦,或者让贾昌朝、包黑子帮忙,都会激化矛盾,把小事闹大,反而不利于救人。
  王宁安干脆找上了地头蛇韩家,他的信很短,什么都没说,只是提了句白家和王家是姻亲,希望韩家能照顾一二……话说得越少,背后的言词就越多。
  韩家人都成了精,哪里不明白,王宁安岂会无缘无故写封信过来,还提什么白家,看似无关紧要,一定有大玄机。
  韩绛立刻让人打听,果不其然,因为不愿意顺从朝廷命令,购买田产,有一对姓白的兄弟被抓了。
  再了解一下,这对兄弟正是王宁安的舅舅。
  韩绛大惊,立刻就行动起来,比起办韩家的事还要着急,没用半天的功夫,韩绛就知道了缘由,本来以白家的财力,是没有资格参加土地购买的。
  只是由于白家得罪了瀛洲新任巡检大人,硬生生把他们塞进买扑大会,遭了无妄之灾。
  韩绛不动声色,让人把巡检的女儿给绑了,送去了一封血书,第二天白家兄弟就出来了。为了防止巡检报复,韩绛安排专人送他们去沧州,而且他还亲自跟着,一路到了沧州。
  白大姑娘眼里天大的事情,到了王宁安手里,和风细雨,不值一提,轻飘飘人就安全了,不得不让人感叹,这就是权力的威力!
  和老爹坐在一起,白大姑娘脸上通红,心里不停呐喊。
  表弟真是厉害,太厉害了!
  一封写不满一页纸的信,就把爹爹和二叔救出来了,多大的本事啊。妹妹也算是有福气,竟然和表弟定了娃娃亲,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妮子愿不愿意,如果她犯傻,自己有没有机会……白大姑娘不自觉之间,竟然红了脸,满心都是王宁安的影子了。
  王宁安的书房,韩绛深深一躬,拦都拦不住。
  “假如我韩家能三代鼎盛,福泽不绝,全靠老弟之功,我代替家父,感谢二郎的良苦用心了。”
  显然,韩维已经把韩宗武的事情告诉了韩绛,各大世家,最担心的就是青黄不接,子孙不肖。韩宗武脱胎换骨,韩家人哪能不欣喜若狂,对王宁安的感激那是发自肺腑,又详细说了救人过程。
  “子华兄,你们捞两个人出来,为何要绑票啊?”王宁安忍不住好奇问道。
  “唉,二郎,你问我,一定要实话实说。夏相公弄出这一手,老哥我没注意了,既不能硬抗,也不能轻易就范,一句话,为难啊!”
  韩绛难在哪里呢?如果真像夏竦设计的,黄河回归故道之后,留下的大片河道都是良田,韩家也想吃一口肥的。
  可是夏竦把粮价压得太低,400文一石,一亩田要5石粮,就算韩家手眼通天,路子很野,一石粮也要两贯,换句话说,一亩田就要亏8贯。
  10万亩就是80万贯,饶是韩家底子丰厚,也不敢轻易下决断。
  “走明面的路子,不管怎么样,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眼下河北的士族分成两大派,有人想要和夏相公合作,有人害怕被夏相公连皮带骨吞了,家里迟迟决定不了。”韩绛自嘲一笑,“我这次过来,也是想听听二郎的意见,这个生意究竟做得做不得?”


第134章 冒险
  听我的?
  当然是不能做,商胡口根本合拢不了,黄河水还会北流,夏竦只是在做梦而已……王宁安想要告诉韩绛,可是话到了舌尖儿,他又忍住了。
  韩绛说什么河北的士族分成两派,有人这样,有人那样……是不是话里有话,他其实说的是韩家自己呢?
  王宁安有个优点,他从来不会天真认为给点好处,有了些合作,人家就要唯命是从,马首是瞻,不要命地追随着自己!
  拜托,不要那么自恋好不!
  韩家是多庞大的势力,仅仅因为榨糖,因为烈酒,再加上学堂教育,就彻底和王宁安绑在一起,这不是笑话一样。
  试问哪个庞然大物不是脚踩几只船,对韩家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两边都不得罪,同王家保持友好的关系,商业利益要拿到。和夏竦也不需要撕破脸,夏竦能给韩家的也不少。
  比如这一次的土地,还有韩亿年纪大了,已经过气了,韩家的第二代还没有成长起来,这时候夏竦能帮忙,拉拔一下韩家的接班人,肯定是求之不得。
  想到这里,王宁安就清醒了。
  韩绛不是来征求意见的,实际上他们已经有了主意,只是通知自己一声,那意思是我们韩家没有背着你私自和夏竦做交易,仅此而已!
  会不会有些愤怒,觉得韩家不够忠心,不够义气……其实人家大可以背着王宁安,私下就做了,说句不客气的,告诉你是瞧得起你!
  想通了这些,王宁安反倒没什么提点韩家的冲动了。
  你们愿意跟夏竦走,倒霉了也不干我的事。
  “韩大人,在回河的问题上,我是坚决反对夏相公的,奈何人微言轻,无力扭转大局。我是不会和夏竦合作,但是也不会做别人的绊脚石。我只能说,无论你们做什么选择,都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商业合作。”
  王宁安说完,又笑了起来,“子华兄远路而来,一定辛苦了,我给你安排了住处,韩家的子弟下半晌也会过来,聆听教诲。”
  简单说了两句,王宁安就走了。
  韩绛长了一颗玲珑心肠,他过来,其实还有个说不出来的使命,那就是试探王家,如果王宁安点头,就能拿到十万亩土地,这是夏竦许诺的!
  夏相公疯了,要给王宁安好处?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夏竦笃定回河成功,他的功劳泼天,重回京城那是必然的。只是回京之后,还做枢密使吗?
  人家夏相公志存高远,是要抢夺首相的位置。
  想入住东府,就要政通人和,眼下他最大的对手就是贾昌朝和庆历诸公。其实贾昌朝和庆历诸公的仇,丝毫不在他之下,只是夏竦太过强势,两方不得不联手。
  别看王家官职很低,不值一提,事实上,王良璟作为贾昌朝的下属,而王宁安是六艺学堂的重要人物,王家父子是贾相公和庆历诸公间的桥梁。
  把王家拉过来,至少让他们保持中立,贾昌朝就没法勾结富弼和韩琦等人,也没法利用欧阳修在士林的影响力,这样一来,贾昌朝就威胁不到夏竦……
  至于韩家呢,他们是河北的地头蛇,显然也是脚踩多条船,四处讨好,八面玲珑。
  为什么说官场难混,难就难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来都不是泾渭分明。
  就像王宁安知道韩家和夏竦有合作,他也不能翻脸,韩家也是同样,明明有得罪王宁安的风险,但是他们也不能放弃夏竦的那条线……
  很糟心,可事实就是如此。
  韩绛看得出来,王宁安对夏竦的芥蒂很深,或许他受到欧阳修的影响,总而言之,撮合王家和夏相公的任务没完成,韩绛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当韩宗武等韩家子弟过来的时候,韩绛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拉过韩宗武,仔细看了看,满意点头。
  “你的事老五都写信告诉我了,会做事了,三叔心里很高兴,记住,要不骄不躁,虚心学习。王先生的才学远胜他的年纪,你可不许轻慢了先生。”
  韩宗武诚惶诚恐,“王先生智计无双,心怀天下,见识高妙,手段非常。是注定要立德立言立功的不朽之才,侄儿能侥幸追随先生,学到先生的一星半点,已经算是幸运了,真恨不得时刻侍奉先生左右,早晚聆听教诲,开启智慧,三叔送小侄来六艺,真是小侄的幸运,请三叔受小侄一拜。”
  韩绛已经够高看王宁安的,只是到了侄子这里,直接把王宁安捧成了圣人。
  还立德立言立功!
  孔夫子也不过如此,小小的王宁安,有这么了不起?
  韩绛满心问号,可韩宗武的神态坚定,又不像是撒谎。韩绛沉吟一下,把其他人赶出去,只留下韩宗武一个,把他的来意和侄子说了一遍,又把其中的筹谋算计,告诉了韩宗武。
  不得不说,大家族的子弟就是得天独厚,这种级别的斗智斗勇,寻常百姓之家,哪里能听得到。
  韩宗武果然沉稳了许多,只是用心听着,不骄不躁,韩绛暗暗点头。
  “其实对王家来说,能和夏竦缓和关系也不错,光靠着欧阳修那些人,未必能给他足够的好处。夏竦是小人不假,可小人无所顾忌,舍得下本,一下子就拿出了十万亩的田,你说说吧,欧阳修能做得到吗?说到底,王宁安还是年轻,书生意气啊!”
  听完三叔的评价,韩宗武还是十分沉默,一声不吭。
  “有什么话直说,不要藏在心里面。”
  韩宗武抬起头,稚嫩的脸庞上,显示出不相符的冷静。
  “三叔,你算漏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夏竦会失败,而且败得很惨,万劫不复那种,所以王先生才不会和他合作。”
  “什么?”韩绛一惊,忙问道:“夏相公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吧?”
  “呵呵,夏相公是聪明,可是他的聪明仅限于权术倾轧,论起实务,他比起六艺学堂的好多老师都不如,更遑论王先生。他力主回河,三叔,你想过没有,一旦回河失败,河水继续北流,夏竦许诺的土地都在滚滚河水之下,投进去多少钱,不都打了水漂吗?”
  韩绛再度惊讶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侄子。
  “你,你怎么认定夏相公一定失败?莫非朝廷那么多水利专家,都不如你一个小孩子?”
  韩宗武微微一笑,“朝廷有没有高人我不知道,但是学堂的刘彝刘先生主持修过赣江,是水利的专家,苏颂苏先生精通天文,王先生的算学本事更是冠绝古今。不只是我知道,六艺的很多学子都清楚,自从商胡口以下,地势平缓,落差极低。横陇故道已经废了!而且去岁决口之后,水量下降,泥沙沉积,几乎成为一马平川,夏相公只想到把水引回故道,却没有想到,故道已经完全不堪用……”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韩绛被轰德七荤八素,晕晕乎乎。
  不管韩宗武说的对错,他能讲出一番道理,还能自圆其说,这就非常了不起了。听他的意思,六艺的学子不少人都能做到,倘若真是这样,日后的六艺学堂必然人才辈出,冠绝大宋。
  韩绛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早就告辞回家。
  他觉得要重新评估王宁安的实力,同时也要再权衡一下,原来设想的脚踩两条船的策略能不能继续下去……
  开德,夏相公府邸。
  才离京几个月,夏竦明显又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了,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
  真的老了,每天都能感觉到生命力在流逝,不自觉之间,总是念叨着韩昌黎的那几句话。
  “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
  啪!
  夏竦手里的书卷落到了地上,老相公摇了摇头,正要去捡,有人已经替他拾起来,送到了手里。
  来的人正是郑骧。
  “恩师,弟子有好消息告诉你老。”
  夏竦深吸口气,苦笑了一声,“好坏要说过才知道,你讲吧。”
  “恩师,是这样的,朝廷调来了20万石漕粮,弟子出售土地,又收了35万石粮食,救济灾民绰绰有余。弟子觉得,是不是可以多雇佣人力,抢在九月天凉之前,把商胡口堵上,完成回河大业。”
  夏竦吸口气,“原来不是说年内完工吗?提早三四个月,能成吗?”
  “没事的,弟子问过了,入秋之后,虽然阴雨不少,可是没有暴雨,黄河水势也比往年小了很多。早一天堵上商胡口,恩师就能早一天回京城。弟子实在是不忍心恩师在外面受苦奔波,这几个月,老了太多了。”
  说到伤心处,郑骧捂着脸落泪。
  夏竦到底是老了,见他这样,也动容了。
  “你要是有把握,就尽快弄吧,不过一定不能因为赶工,而累死了人,不然为师没法交代。”
  郑骧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拍着胸膛保证,“请恩师放心,绝对不会出差错。弟子愿意用人头担保!”
  从夏竦的府邸出来,郑骧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九月之前堵上商胡口,有两个月排除积水,明年开春,河道淤积的土地就能耕种了,如果年末合拢,耽搁了春耕,那可是一年的收成啊!


第135章 两全其美
  一道银河,高挂天空,牛郎织女隔着银河深情对望,勤劳的喜鹊不辞辛苦,搭起了鹊桥,饱受相思之苦的两个人总算能短暂相聚了……
  “多美的故事啊,我真想变成喜鹊,替他们铺桥,成全一对有情人,累死也值了。”白大姑娘望着天空,满是遐想道。
  在她的旁边,坐着王洛湘,小丫头光着一对脚丫,手里捧着红枣糕,含混不清道:“别梦了,牛郎和织女离得老远了,我哥说那叫天文数字,你要是变成了喜鹊,也飞不过去,会累死的。”
  白大姑娘顿时泄气了,撅着嘴巴,凶巴巴道:“湘儿,你就不能让姐姐幻想一下。”
  “那也要够得着的才行。”
  “什么是够得着的?”白大姑娘好奇道。
  王洛湘眨巴着眼睛,遥望天边,随口道:“我哥肯定是不行了,他心高。”
  一句话,白大姑娘喷血了,不带这么打脸的。
  “不过啊,六艺学堂的青年才俊不少,兴许有合适的。”
  白大姑娘来了兴趣,“湘儿,那你给姐姐点点鸳鸯谱儿吧!”
  “哦,我想想啊。”王洛湘当真掰着手指头算起来,“首先国舅曹佾,是最大的高富帅,他的条件很不错的,是皇帝的小舅子,家室又好……不过他应该看不上你。”
  白大姑娘翻了翻白眼,“那不是废话吗!”
  “狄咏也不错,他长得可帅了,功夫还好,他爹又是狄大帅……”王洛湘数了半天优点,回头看了看表姐。
  “还是算了吧,他比你好看。”
  白大姑娘更吐血了,“说点靠谱的。”
  “哦,那个曾布不错,可惜人家是书香门第,不会让商人之女进家门的。”
  “对了,苏轼挺有才华的,貌似也不行,他还没我哥大呢!”
  “这第五个就是韩宗武,算了,他也是名门。”
  “第六个,晏几道,人样子好,就是娇惯了些。”
  “第七个,吕惠卿,我哥说那人心机太深了,能把你卖了。”
  ……
  王洛湘掰着手指数着,一直数了一百多个,口干舌燥,最后她看了看表姐,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六艺学堂要是有人娶你,就赶快把亲事办了,生米煮成熟饭,省得人家反悔。”
  说完之后,王洛湘拔腿就跑,白大姑娘哇哇暴叫,在后面猛追,弄得王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自从两个舅舅过来,又多了白大姑娘这个活宝儿,王家的确热闹了许多。王老太太的身体好了一些,每天都能出来溜达一阵儿,晒晒太阳。
  倒是奶奶的眼睛彻底瞎了,也没有恢复的可能。整天都闷在屋里,身体越发糟糕。奶奶自己也明白,她常念叨老三回来了,老四有出息了,哪怕立刻死了,也不怕了。
  身为后辈,不管是王良璟,还是王宁安,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进入七八月份,六塔河那边的工程越来越疾,朝廷的漕粮送来了,又卖地换来了不少粮食,郑骧亲自督工,打着火把,昼夜赶工。
  不管哪的壮劳力,只要干一天,能吃饱饭,还能领2斤粮食。
  这年头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因此无数青壮都跑去六塔河工地,进度可以用神速形容。郑骧越发得意,只要修好了六塔河,他肯定能官复原职。
  而且那些土地当中,有他18万亩,只要明年能按时播种,到了秋天,至少能产30万石粮食,足够把郑家的仓库装满十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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