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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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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迦嘿嘿笑道:“老夫全程参与了哈密王建立哈密国的全部过程,因此,老僧对哈密王的信心要比欧阳先生足一些。如果先生见过哈密王是如何对付回鹘王子和契丹祖鲁大王府的,那么,您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
欧阳修笑道:“大雷音寺正是活佛这种信心的保证吗?”
“确实如此,它将成为我苯教的祖庭丛林!”
“如此,老夫就可以不再担忧苯教半途撤退的问题了,可以将苯教的能力加算在哈密国的身上。”
撒迦微微一笑道:“如果先生能够说服哈密王让我苯教成为哈密国的护国大教,老僧号召全天下的苯教僧众为哈密国死而后已如何?”
欧阳修笑道:“此事后议,新人已经出来了,我等上前,先恭贺哈密王如何?”
撒迦哑然失笑,起身与欧阳修一起上前迎接铁心源和赵婉。
铁心源一身黑色的蟒龙袍,一条粗壮的五爪金龙从袍服下摆一直盘旋到胸口,一张狰狞的面孔正正的出现在铁心源的胸口,怒视四方。
这件龙袍,乃是尉迟一族的巧手按照于阗国的旧制制作的,原本龙袍上是缠满龙图的,被铁心源一口否定,只要最前面的一条金龙就足够了。
头上的紫金王冠上镶满了宝石,铁心源觉得这顶帽子足足有十斤重。
回头看看赵婉头上的那顶极为夸张的凤冠,心里面顿时舒坦了很多,那顶凤冠上满是金珠,想必分量也一定不轻。
赵婉千挑万选了身上这件紫色嫁衣,和铁心源一样,这件嫁衣上也用金线绣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若是在平日里,铁心源一定会笑话两人身上的衣衫,但是,今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穿这样夸张的袍服反而引来众人的赞叹。
赵婉见铁心源两只眼睛上下打量自己,虽然脸上还有一道薄薄的纱幔,也清楚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今日不能失礼,于是就挺胸抬头,跟在铁心源的身边亦步亦趋。
酒菜不多,众人自然很快就吃完了,一个个身上都穿着簇新的衣衫,准备参加大王的大婚典礼。
欧阳修原本打算,将登基大典和婚礼一起举办的,却被铁心源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三政策给说服了。
铁心源认为,只有在彻底的吸纳了回鹘流民,击败了虎视眈眈的喀喇汗,在哈密彻底站稳脚跟,谁都不畏惧的时候才可以有一场登基大典。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哈密清香国封赏下去的官职,才会被所有人接受并以礼待之。
王柔花的安排非常的简单,她没有将这场婚礼当做哈密之地划时代的大事,而是当做一个含辛茹苦的农妇终于把儿子养大成人的奖励。
笑呵呵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等待接受铁心源和赵婉的三拜九叩大礼。
对于三拜九叩大礼,欧阳修是不同意的,大宋公主下嫁,从未有过叩拜公婆的事情。
相反,为了弥合皇族的辈分,有时候会把驸马的辈分提高一辈和他父亲等同,这样的例子在大宋比比皆是。
王柔花历来随和,但是在这一件事情上口风丝毫不松,即便是欧阳修说出天大的理由来,她依旧不同意。
还是赵婉主动对欧阳修说,她如今已经为人妇,自然已经不是大宋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是铁家的儿媳妇,儿媳妇跪拜父母乃是人伦大礼,岂是区区皇家规矩能制约的。
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大宋境内,自然会被人议论纷纷,甚至会有言官弹劾长公主赵婉。
如今在距离大宋万里之遥的哈密,欧阳修抱着货到地头死的想法,咬着牙认了这件事。
在傧相孟元直的带领下,在欧阳修,撒迦,仁宝,以及哈密大大小小官员的观礼下,铁心源带着赵婉朝端坐在椅子上的王柔花顺利的进行完毕了三拜九叩大礼。
感谢母亲把他带来人间,感谢母亲不辞劳苦将他抚育长大,感谢母亲为自己操劳一生。
对于儿子,王柔花历来是粗放管理的,这一次却有些不同,儿子成亲,她心里忽然心酸的厉害,不由得想起铁七哥将她母子抱进洗澡桶的温柔,想起铁七哥在滚滚浪涛中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手中的救命木桶,终被波涛卷走的事情。
不由得泪如雨下,抬头看着晴朗朗的天空大声道:“七哥,我已经把我们的儿子抚养成人了,他娶了大宋的长公主,一个很好地孩子。七哥,妾身求您保佑这两个孩子平平安安,一生无忧无虑!”
铁心源轰然跪倒,和赵婉一起向九天之上的铁阿七行礼。
礼毕之后,王柔花似乎放心了千斤重担,抬手摸摸儿子的面孔,又拉着赵婉的手,终将他们的手合在一起道:“此生定要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赵婉低声道:“谨遵母命,孩儿一日不敢或忘!”
王柔花微笑着点头,从身边的一个锦盒里取出一柄钥匙递给赵婉道:“从此宫闱尽在你掌握之中,贤惠仁慈当为第一!”
赵婉接过钥匙再次谢过王柔花赏赐,却见王柔花大笑起身朝欧阳修和撒迦活佛施礼道:“欧阳先生,萨迦活佛,如今老身一身轻松,通体舒泰,不知两位还能否再饮一杯?”
欧阳修和撒迦一起大笑道:“太后所愿,正是我等所请,现如今,已然到来小儿女调笑之时,我等正好饮酒谈笑。”
说罢,三人在哈密官员的簇拥下径直去了云堂,对喧闹的婚礼现场再也不看一眼。
李巧笑吟吟的凑过来,火儿,福儿,玲儿一干兄弟也大笑着凑过来,抬起铁心源一溜烟的就跑了。
孟元直笑嘻嘻的朝赵婉拱手道:“还请王后在洞房等待,在下喝酒的意愿也已经迫不及待了,哈哈哈……”
说罢,三两步就窜上前去,和李巧等人嘻嘻哈哈的一同离去。
侯氏朝丈夫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道:“没一个好的!”
说完就笑嘻嘻的和张嬷嬷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赵婉向温泉汤边的精舍走去,今夜,那里真是龙凤和鸣之所。
第六十二章 花烛夜
铁心源入洞房,最高兴的却是孟元直。
这样说或许会有一点语病,然而,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侯氏不明白晚归的丈夫今天到底怎么了,骑在她身上有些索求无度的样子。
当侯氏从迷乱中再一次清醒过来,又看见丈夫抱着她的腰身蠢蠢欲动。
“我们要多生孩子!”
这是侯氏在灵台还有些清醒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里她都在愉快而疯狂的迎合自己的丈夫,这对她来说很重要,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尉迟灼灼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精舍把自己埋在黑暗里。
尉迟文的小脑袋忽然出现在她的脸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笑道:“人家洞房花烛夜,你却凄凄惨惨的坐在黑暗里,是否伤心人别有怀抱?”
尉迟灼灼没有看自己的弟弟,依旧坐在那里发愣,满脸的哀伤看得人心痛。
“铁心源不要你是有道理的!知道这个道理的人不多,我恰恰是一个。”
“什么道理,我负责清香国全部的文书,每一封文书都要经过我的手,为何我会不知道?”
尉迟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咬着牙道:“因为这个道理不能见著文字,甚至不能说出来,只能意会。”
尉迟灼灼没有问原因,她知道问了弟弟会说,却会让弟弟难做。
“在你看来,这个道理要比我重要得多?”
尉迟文牙痛般的吸一口凉气道:“姐姐,在我心里你是一个无可替代的人,但是啊,即便是这样,弟弟我还是认为那个道理可能比你重要一些。”
尉迟灼灼听弟弟这样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揽着弟弟的肩膀道:“听你这样说我就不难过了,连你都这样认为,那么,那个道理应该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道理才对。按照你说的,他不要我,不是我不够好,而是被其他的事情捆住了手脚。这样的我还难过个什么劲,我们尉迟氏是从灰烬里走出来的家族,我知道很多的时候,事情并一定会顺从人的心意走,我等着看那个道理开花结果就好了。”
尉迟文有些苦涩的道:“可能时间很长。”
尉迟灼灼笑的更加开心,调皮的拍拍弟弟的脑袋就站起身,准备去温泉沐浴一下,铁锤,铁棒的按摩手法很好,养足精神睡一个好觉,才能有足够长的时间去看最后的结果。
尉迟灼灼走了,尉迟文却陷入了迷惘之中,他不理解自己的姐姐为何要为铁心源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铁心源和孟元直他们希望赵婉的儿子将来能够入住大宋,正在做铺垫,这不但需要各个方面的支持,更需要一些运气。
尉迟灼灼走进属于她们的浴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箫管般的低吟。
站在外间的铁棒一张俏脸红的似乎能滴出血来,见到尉迟灼灼走了进来,连忙迎上来,两条腿却在微微的颤抖。
“谁在谁在里面?”
铁棒一言不发,小嘴闭的严严实实的。
尉迟灼灼侧耳听了一会,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指着那边小声对铁棒道:“泽玛?她和铁锤在一起?”
见铁棒依旧不做声,尉迟灼灼轻笑着就进了另外一间浴室,于阗皇家出身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动静。
能让泽玛这样的女人禁欲一年多,真是太罕见了,尉迟灼灼想起今天婚礼上泽玛那双哀怨的眼睛,就对泽玛现在做的事情非常的理解。
这是一笔算不清,理不出来的烂账。
精舍里的灯火辉煌,将整座精舍照耀的如同白昼。
铁心源和赵婉的新婚夜却没有泽玛和尉迟灼灼想的那样香艳。
在张嬷嬷和水珠儿都离开之后,两人立刻就没了白日里的端庄。
不约而同的瘫倒在一个床榻上,看着懒洋洋的。
铁心源费力的解开绑在下巴上丝带,顺便帮赵婉也解开,取掉两人头上沉重的冠冕,就躺在一个床榻上相互瞅着。
“我们成亲了?”赵婉有些迷糊。
铁心源打量一下房间里的陈设,包括龙凤烛台,巨大的花球,还从身下摸出一枚红枣拿给赵婉道:“应该是成亲了,你知道的,我和你一样都是第一次经历。”
“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铁心源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大床边上的柜子道:“你的陪嫁里面应该有一种说明书。”
赵婉甩掉鞋子,从鞋子里取出一只鞋垫递给铁心源道:“是不是这样?”
铁心源接过鞋垫瞅了一眼,再次感叹皇家织造的精湛手艺,那上面用浮雕绣绣着一对正在行周公之礼的男女,绣工很好,那对男女的神情表现的栩栩如生,只是乳房似乎被放大了,绣的很夸张。
“我娘给的,她说我没有教养嬷嬷,还说我可怜,就塞给我大堆这样的东西。”
铁心源丢掉鞋垫,将赵婉打横抱了起来,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深深地呼吸两口。
赵婉咕哝了一句,就反手抱住铁心源她觉得铁心源像是要吃掉他。
两人天不亮就被折腾起来,然后充当了一整天的人形玩偶,现在才安静下来,铁心源就有些忍耐不住了。
将赵婉放在大床上的时候,他发现他们两人身上的穿的衣服简直就是一副枷锁。
给赵婉脱衣服就像是扒苞米棒子上的皮,剥掉一层还有一层,好不容易剥光了,赵婉却大惊失色,一骨碌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跳进了屋子中间的那座温泉池子。
铁心源低头嗅嗅自己衣衫,叹了口气,费劲的脱掉衣衫,把潮乎乎的内衣丢在地上,也跳进了池子。
池子里的赵婉如同一条美人鱼,欢快的在不大的池子里来回穿梭,丰隆的臀部偶尔露出水面,荡漾起一圈水波,那一抹白色,让铁心源心驰神往。
探手去捉这只调皮的美人鱼,却总是让她利用自己滑腻的皮肤一一的溜开……
就在铁心源准备利用身体挤压彻底捉住美人鱼的时候,美人鱼却自动送上门来,趴在他的胸膛上,咬着的耳垂轻声道:“好看吗?”
这句话说完,铁心源就失去了理智,从水里捞起湿漉漉的美人鱼抱在怀里一步步的走向那张大床。
将粉腻雪白的雪白的身体放在柔软的锦被上,随手拉下了帐幔……
良久之后,赵婉的惊叫声忽然响起:“为何我没有落红?”
铁心源懒懒的一把拥过坐起来的赵婉道:“自从看到你精湛的骑术之后,我就不指望你有落红。”
“你是说我的第一次给了马鞍子?”
“别说话,这时候你怎么这么多话?”
铁心源的手在赵婉雪白的身体上游走,对于赵婉有这么多的废话非常的不满。
“你不关心落红这件事吗?”
“我比你更加了解你的身体,乖乖靠过来,我捉不到另一只。”
“可是,我应该有落红的,张嬷嬷告诉我七八遍了,一定要把帕子留起来……”
“那就拿帕子在你咬伤我的地方沾点血,刚才痛的我差点反咬回去。”
“哦!”
赵婉笨拙的用一张纯白的丝帕轻轻地在铁心源的肩膀上擦拭一下,汗水混着血渍,顿时让那张丝帕成了抹布。
“你肩膀上有一个洞……”
“那是你丈夫这一生中最耻辱的标志。”
“有人伤了你?”
“不是,是有人打算在我的身上栓一条狗链子!”
“谁干的?”
“穆辛!你给我记住了,这个人是我们铁家的仇人,哪怕用一辈子,我也会让这个家伙死无葬身之地!”
“记住了,弄死他!”
赵婉一脸怜惜的将铁心源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动作。
不论铁心源在外面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赵婉都觉得他很可怜,总觉得自己的丈夫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一样,在变着法的向所有人宣示他的强大。
“好好地让我抱着睡一会,别咬我。”
“忍不住啊。”
铁心源说着又翻了一个身,重新将赵婉压在身下……
夜半时分,天山云带来了一场急雨,敲打在窗外的清香木上沙沙作响。
赵婉把脑袋从纱幔里探出来,又被铁心源给拖了回去,不一会,铁心源赤条条的从纱幔里出来,先给自己灌了一壶凉茶,又取过一只玉瓶子重新钻进了纱幔。
看着赵婉光着身子仰头喝果汁的样子,铁心源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法子做到熟视无睹。
这是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
赵婉看见了丈夫贪婪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挪动一下身体,让自己的乳房看起来更加的丰盈,她知道,铁心源喜欢看,非常喜欢。
以前在乳山的那个明月夜的时候,他就偷偷地看过无数次,甚至还偷偷地摸一摸。
外面的更鼓敲响了五下,赵婉迷迷糊糊的对铁心源道:“不能再乱来了,我有些受不住。”
铁心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道:“我也累极了,只是不甘心今天这个晚上在睡梦里度过,一刻钟都不想。我难得有这样投入的时候,难得像今晚这样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还活着。”
“其实,我觉得我还可以……”
“你可以,我不成了,身体空空的……”
第六十三章 不公平的交易
贪欢的代价很严重,至少赵婉在第二天除了去给王柔花敬了新媳妇茶之后,就一直留在精舍里休息。
铁心源躺在软榻上,和躺在另外一只软塌上的孟元直有一句没一句的商量出兵的事情。
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源源不断的传来了目的地新消息,而国内的粮食问题依旧严重,出兵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和回鹘王大战之后取胜的喀喇汗终于安静了下来,屯兵高昌,等待自己的后勤能够跟上大军前进的步伐。
回鹘国的很多地方已经没有人烟了,一座座空空的城镇和村庄让喀喇汗觉得自己正在走向地狱。
宗教的狂热终究不能让喀喇汗漠视自己的生死,于是,在高昌停留了六天之后,鉴于补给的匮乏,他在高昌留下了两万人的军队,其余军队开始走回头路,去迎接自己的后勤大军。
从喀喇汗的老巢八剌沙衮到高昌中间要走一段著名的天山古道,也就是唐僧古道。
这段八百里长的山道,成为喀喇汗补给道路的最大拦路虎。
“你说,喀喇汗现在是不是正在后悔对回鹘人执行奴役政策?”
慢慢喝着茶水的孟元直问铁心源。
铁心源摇头道:“宗教的,一般都是非理性的,生活在他们脑袋里神自然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啊,他们的肉体却是非常现实的,所以,喀喇汗出现这种前后矛盾的做法不奇怪。”
“你是说他们最开始进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补给的事情?”
“自然是想过,他们认为通过杀戮和劫掠能够满足他们的需要,他们只是忘记了,在最初的时候这样做自然可以,等到这样做了很长时间之后,回鹘国内的百姓又不是石头,知道危险来临而不知道逃跑。所以啊,他们后期面临的问题就是敌人的坚壁清野。”
孟元直担忧的道:“我们会不会也面临这样的问题?”
铁心源摇头道:“我们只做最初的,进军回鹘,我们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占领回鹘王的物资集散地别失八里。抢到东西之后,我们就立刻沿着天山路回到哈密,绝对不会在回鹘国多停留一天。”
“有多少胜算?”
“天知道,只有打过之后才知道,大先生如今正在全力搜集回鹘国的状况,再有十几天,就该有确实的消息了,那个时候能不能出兵就有一个确切的判断了。”
“西夏西平军司的兵力正在被抽调中,据说目标是兰州附近的卓啰和南军司,甘肃军司也在向卓啰城靠拢。看来西夏人比青唐人更加的清楚大宋想要干什么。”
铁心源拍拍发闷的脑门问道:“你的目标是哪里?准备进军到哪里停止?”
孟元直叹了口气道:“我做前驱,李巧压阵,肃州将是我们能到达的最后一座城池。”
铁心源点点头道:“西夏骑兵一日前驱两百里,对这一点你要有准备。
再派斥候去看看,只有在确定上述消息都是正确的之后,才能动手。
我不担心你能不能突进去,而是担心你们能不能平安的回来。
老孟,你要记住,别人回不来不要紧,你和李巧一定要回来。
你们统领的都是雇佣兵,因此,在道义上我们不欠他们的,因为在出战之前,我们已经付过钱了。”
孟元直左右瞅瞅见没有外人,就笑道:“这种丧良心的话,我们自己说说就好,别被外人听见,否则,大军的军心涣散,我就没法子作战了。”
铁心源听了孟元直的话只是笑笑,并不在意,那些雇佣兵们只在乎自己的酬劳,至于怎么作战,为什么作战,他们并不会在意。
相反的,他们认为这样的作战模式要比为国家作战对他们个人而言来的更有意义。
赵婉的休息了半天之后,就立刻开始马不停蹄的接见清香国的贵妇们。
如今,清香国的贵妇们并不算多,侯氏,卓玛,泽玛,尉迟灼灼,尉迟雷的老妻,铁三百的胡人老婆,再加上张嬷嬷和水珠儿,只能凑一桌子人吃饭。
这样的规模自然是不成的,于是,尉迟一族的巧手妇人,战士,以及清香谷武士头领的妻子都在这一次接见的范畴之内。
这样就有足足两百多人。
饭菜同样的简单,赏赐却非常的丰厚。
就连铁三百愚昧无知的老婆也分到了两朵宫花,一串珍珠。
赵婉只是客气一下,请这些妇人们在闲暇之时来精舍聚会。
于是,这些实诚的胡人妇人们,就整整在精舍里停留了一天,玩叶子牌,斗草,投壶,放纸鸢,荡秋千,直到天色黑暗下来,才恋恋不舍的丢下手里的叶子牌回家了。
临走时还信誓旦旦的告诉赵婉,她们明天还有空。
铁心源回来的时候,赵婉如同散架一般的倒在锦榻上,接受水珠儿的按摩,张嬷嬷还在一边不断地唠叨,场景看起来非常的温馨。
见铁心源进来了,赵婉连忙起身,拿了打湿的毛巾让他擦脸擦手。
铁心源擦拭过后笑道:“听说你今天招待了那些官妇?”
赵婉笑道:“男人归您统领,妾身自然要收拢这些官妇的心,免得有枕头风坏了您的大事。”
张嬷嬷叹口气道:“大王有所不知,今天来的官妇们吃了一百多斤干面,玩坏了两架秋千,外面清香木的叶子都被她们薅下来玩斗草了。
一个个傻不愣登的却能记住叶子戏里的十万贯、万贯、索子和文钱各种花色。
击鼓传花喝了十几坛子葡萄酿,最让老身生气的是还有一个不要脸的竟然在泽玛送来的牡丹地里解了溲!
最让老身头疼的是,她们准备明天再来!”
铁心源看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赵婉笑道:“这就要看婉婉的手段了。
开国之初,不论是名臣还是勇将都起于草莽,形势粗鄙也是有的。
而我哈密国更是在蛮荒之地草创,怎么能指望她们像东京的妇人那样优雅。
我尝闻三代才能养出一个贵族,想要这些人知道礼仪,通晓人情世故,还需要时间。”
赵婉轻笑道:“妾身觉得这样挺好的,她们想吃了就吃,想喝了就喝,喜欢靠近妾身就会明说,妾身也笑的自在,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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