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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宫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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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听灵舞盈盈笑道:“姐姐莫要踌躇,嫔妾和腹中胎儿,原本就只是棋子罢了,若可助姐姐一臂之力,那原是我们的福分。”
夏玲珑定定看着灵秀半响,倒是怔在了那里。
灵舞向前几步,难得亲热得拉起她的手道:“说句簪越的话,嫔妾打第一次和皇贵妃见面,便觉得是个知己,可叹灵舞身份低微,自知和贵人走得越近,反是害了她。倒不如离得远远的,彼此相安。”
灵舞素来内敛,她大多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在克制情绪上,比夏玲珑还尤胜一筹,而夏玲珑知道,那不过是因了,她心情根本就没有情和欲,没有对皇上的感情,没有对金钱权势的贪欲,反而一切都无所谓了。
夏玲珑将有些话在喉头滚动了许久,终于还是吐了出来:“你若是信任本宫,大可将心中的委屈和胁迫说出来,本宫便是念你那句“知己”,也定当竭尽全力救你于水火。”
灵舞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她轻而紧地握住夏玲珑的手,掌心的温度灼热,声音低低,略微带着一丝颤抖:“又何必?灵舞此生,遇见你已经是奇迹,断断不可再害你。”
她眼中的泪水和炙热,均是一闪而过。
夏玲珑心中大震,她虽一直对灵舞心存好奇,却万万想不到还有此间深意。一时之间,又是惊讶,又是尴尬。
倒是灵舞,转瞬之间恢复常态,眼神镇静如常,略一低头,竟然回答了刚刚夏玲珑的疑问:“若是一个人,长大了才遇见水火,自然觉得疼痛难忍,无时无刻不想出去,可若是一个人,从小便在水火之中呢?那么反而是,她离了水火,倒要寝不能安了。”
如此哀凄至极的话,自灵舞口中说出,却是冰冷至极,仿佛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的嘴角甚至还有微微的笑意:“这个孩子,不过是我的一个任务罢了,他的使命,本来就不是生,而是死——是以皇贵妃,务需有丝毫介怀。”
行过礼后,灵舞缓而坚定地走出正殿。夏玲珑望着她的背影半响,方才深深叹口气,对身边的云锦说道:“我知她一向不喜宫中荣华,本宫一直思忖,似她这般清冷的人,或许许诺将她送出宫去会对她有些诱惑,如今看来,她根本就不愿意和我讲条件,我倒是只能欠她一份情了!”
“欠她一份情”几个字,不知为何触动了云锦的心事,大大咧咧的她,神色也染上了一丝哀伤,竟也点点头,喃喃道:“有的情,可怎么才能还得尽啊……”
☆、331。第331章 绣帕(十一)
且说这边张斌已经收拾好行李,眼见云锦急匆匆跑过来,心内叹口气,说道:“云锦姑娘,微臣已经向皇上告了假,无论皇贵妃这边有什么吩咐,亦是恕难从命了。”
云锦笑盈盈地望着她,笑道:“可是不巧了,这次不是皇贵妃的意思,是皇贵妃请了皇上的旨意呢,要留张大人在宫中几天!”
张斌面色不豫,心中极是怨恨皇上,既然答应了自己,却又耐不住美人祈求,出尔反尔。
云锦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仍是笑道:“皇贵妃已经帮张大人把事情办妥,还请张大人安然留在宫中便可!”
“办妥?”张斌的脸上先是诧异,而后便又明白过来,自己对小七的情意,即便是别人看不出来,却是怎么也瞒不过聪慧的皇贵妃的。
只听云锦说道:“当日太后命人将小七的尸体挫骨扬灰,将其撒在各处,让小七连魂魄都不得安宁,委实是过于狠毒了些,我家娘娘和小七,亦是有些私交的,这才命人费了好大力气,将人将小七骨灰收集全,又在佛前供奉了排位,想来张大人可以安心了。
张斌手中的行李,颓然落下,呆怔几秒后,眼圈一红,恭身做礼道:“如是微臣倒真是安心了。原本微臣请得旨意,也是因了此事。之后一切,便但凭娘娘吩咐吧!”
云锦和小七也算交情不浅,此时想到那如花似玉的人,须臾之间,竟已经是化作了尘土,不禁也是伤神,又道:“云锦听说,似这小七这般挫骨扬灰的,即便是将那骨灰都收集齐了,以后也很难……很难再投胎做人,只可惜了她这般的人物……张大人最是有能耐的,是不是可以多为小七做些功德,让她下辈子,过得舒泰一些。”
张斌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是这样么?你说的这些,我竟是不知的,张斌不过常人,岂可违背天意命运,乱论鬼神?只不过一点,此生再无可恋,唯求同苦而已。”
他抬头望望天,倏忽道:“小时候,我白日随着母亲学秘术,晚上随着父亲观星象,他们皆非常严厉,每每犯错误,他们总是痛心疾首,斥责我道,‘你已经是唯一的传人了……’,我每日里每日看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这样乏闷的日子,竟是过得如此慢,他们养育了我,却又并不是为了养育我,只是为了他们的东西,有个传人罢了……”
这话不似是在说给自己听,可云锦抬眼望望,周遭并无他人,只得硬着头皮安慰道:“张大人是个有福的,父母亲如此严厉教导,张大人方才成了大器,才得了皇上和我家娘娘的器重……”
张斌的嘴角冷冷牵起一个弧度,半响道:“传人也好,器重也罢,都不能使人间的日子过得更快一些,我早知道,自她走后,便没有人听得懂我说的话了。”
他转过身来,望着云锦,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有礼,可眼神中,却是一片冰冷,他斩钉截铁道:“有劳姑娘先去回一下皇贵妃娘娘,只说张斌必要先做完一事,再去为娘娘效力!”
☆、332。第332章 绣帕(十二)
这一日正午,太后刚才午睡起身,便只见夏碧玺面带喜色地走来进来,说道:“太后,要不说您是洪福齐天,这会儿子,连上天都在帮着咱们呢,刚刚奴婢去给太后取药,听那帮小太监们议论,说是夏玲珑是犯了大错,已经被皇上下旨关押起来了!
太后虽然权势日渐式微,但是她到底在宫中沉浮多年,夏玲珑走后,太后便立即派夏碧玺设法请了几个可靠的太医来诊脉,反复问了多个,太医们号脉之后说辞都极其一致,只说太后不过是最近急火攻心,才导致皮肤瘙痒出诊,绝非天花,只要太后放宽心思,按日服用些去火消毒之药便好。
太后思忖半天,想来即便是那些太医被夏玲珑控制,说出口的,亦应该是自己即将不治的话,又何必苦心安慰自己?随即放下心来。除却每日见到薛尚宫,自己依然恼怒万分,身子倒是觉得渐渐康健起来。
因了实在畏惧薛尚宫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太后如今一应物件都要求夏碧玺亲自动手,且务必要避开尚宫局。夏碧玺每日这个时候,理应是端来亲自监制的去火药物来,太后瞥见夏碧玺手中空无一物,并未端着药来,心中已经有些不悦,只对夏碧玺点头道:“你到底是年纪轻些,夏玲珑能从最末等的妃嫔,爬到皇贵妃这个位置上,又岂会轻易被关起来?不过是哄你们这些实心人的伎俩罢了。”
只见太后不紧不慢地将抚抚衣袖,嘴角露出轻笑:“朱家惯出痴情子,我看皇帝对夏玲珑的疼宠倒不似假的,莫不只是两人闹了小别扭,或者本就是夏玲珑演戏给我们看罢……”
且说夏碧玺虽然是个沉得住气的,可如今太后只肯信任自己一个,大大小小的活计都是自己在忙碌,简直比低等的丫鬟还要累上三分,心中早已有了些不耐。巴不得有个机会赶紧施展计划,飞不飞上枝头变凤凰先且不说,总也要先摆脱这一****的劳逸才是。因此这些日子,只要一出慈宁宫,精神便格外警醒,留意身边所有的消息。
夏碧玺看出太后不悦,一边赔笑蹲下,给太后揉着腿,一边道:“碧玺虽是无知,不过倒不是个鲁莽的,碧玺也觉得是有蹊跷,便小心去打听了下。说来也是姐姐倒霉,竟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讳了,宫里子嗣单薄,现有的那两个,皇上跟宝贝似的疼宠着,谁想着玲珑姐姐可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在舞顺仪的吃食里下毒呢!”
太后只听得精神一震。渐渐嘴角慢慢露出笑容来,禁不住叹道:“真是所谓患难见真情,灵舞这丫头,还真是没让哀家失望!”
夏碧玺手上的力道稍稍轻了轻,倒也很快悟了过来:“原来竟然是太后娘娘的安排……碧玺只以为是运气好,却不想,还是太后娘娘您的聪慧所致。”
这真是近些日子来,唯一一件让人心气宽敞的好事,太后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舒展了眉头。
☆、333。第333章 绣帕(十三)
彼时彼刻,太后眼角眉梢不禁露出得意来:“这灵舞之前跟着你大姐夏琉璃,多少也是知道些事的,不似其她那般没见识的,以为哀家就要如此垮下了。殊不知百年足之虫,死而不僵。哀家的本事,她们还知道得太少呢!”
太后如今落到如斯田地,对夏玲珑自然是恨之入骨,她本就多疑,加之心腹小七的背叛,更是对身边所有人都存了份审视的心思,一切事情都仰仗夏碧玺,那是令她不安心的,是以这些日子,太后也暗中联络了些可能归顺的旧人,这灵舞稳重可靠,自怀孕后又一直受太后恩典,自然是人选之一。
只听夏碧玺兀自疑惑道:“不过,奴婢听说,这舞顺仪可是真的中了毒,现下太医院正忙得团团转,这舞顺仪为了向太后您投诚示好,竟然不惜害死如此重要的胎儿,心思如此狠毒,太后还是多防着些才是。”
太后只是微微一笑,若不用毒药,如何能使皇上真的震怒,这灵舞做得,可真真是好!至于她的损失么,自己自然是做出了许诺,那孩子折损了又算是什真的么?只要夏玲珑一失势,自己便将灵舞抬到皇后的位置上去,到时候是想自己生养,还是抱养其她妃嫔的,都随灵舞自己的意思。想来灵舞是个明白的孩子,这些事情,都已经盘算得很是清楚。
当然,皇后大位这个承诺,自己已经对夏碧玺许诺过,此时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只见太后微微一笑道:“好碧玺,也唯有你,才和哀家真正是一家人,哀家怎会再去轻信她人?不过是如今咱们势单力薄,总要拉拢些人办事罢了。”
说到这,太后话锋一转说道:“宁王的事……”
提到宁王,夏碧玺胸中的火气不禁是盛了三分,太后虽被禁了足,自己因为身份特殊,倒是去哪都没有人拦着,趁着宁王入宫拜见皇上,自己倒是迎上去过几次,可那宁王,似是已将前尘旧事统统忘却,对她视而不见,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被逼得急了,说起话来便是口不择言:“本王敬兄如父,敬皇如神,你既已入宫,便是皇兄的人,岂可寡廉鲜耻,又要偷偷摸摸和我私会?”
这夏碧玺拦住宁王,只说是叙叙旧,还未道心中目的,不想已被宁王说得如此不堪,当下是又羞又气,再不敢去联络宁王,此事便就此耽搁了下来。
此刻被太后问起来,夏碧玺也抑制不住恼意,只道:“宁王不过是个小人,当日虽是允诺了婚事,但却只是口头之约,迟迟未曾送来婚书。那时母亲一心都在琥珀身上,并未想法周旋,如今他见我进了宫,更加是如释重负,连句好话都不肯说。”
夏碧玺顿了顿,眉间倏得升起一股戾气来:“太后,又何必非要用旧情让他上钩,其他的法子岂非容易得多?比如母亲曾和我说过有一种迷药,只要用了,男女皆不可自抑。我们适时去捉奸,岂不是极美?”
☆、334。第334章 绣帕(十四)
太后抬眼望一望夏碧玺,心中暗叹,平日只道她是个稳重有心的,却不想,自己还是少想了一层。她年少气盛,自恃过高,示男人的轻视为奇耻大辱,恼怒之下,便极易失了理智方寸。
太后嘴边溢出嘲讽的笑意来:“你母亲也是,你们这些大家闺秀,怎好听得那些东西?再只一点,那药还能飞到他二人嘴边不成?”
夏碧玺咬咬牙,踌躇半响,终是心里面,那狠狠想要报复宁王的心思占了上风,只听她一字一句说道:“这也好办,只是要烦请太后娘娘一些。碧玺听得母亲说过,太后娘娘素有神技,无论是何人的笔迹,只要是看过一遍,便能丝毫不差的模仿出来。任谁都分辨不出真假。只要太后娘娘出手,模仿夏玲珑的笔迹给宁王书信一封,虽则二人现在并无私情,但太后您只要在心中写明,有要事相商,哄得那宁王出来,他本是好色之徒,见到夏玲珑的姿色,再辅之药物,一切也便都坐实了……”
这主意虽还未万分完善,但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计,可不知为何,太后却忽然间变得脸色青紫,望向夏碧玺的一双美目里,早已不见这多日来的慈爱。
“混账东西,那些事,那些事,可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夏碧玺自知说错了话,慌不迭地跪了下去。
彼时彼刻,太后几乎已经是浑身颤抖起来。
是,即便夏碧玺不回答,她也知道,因为这世上,唯一还知道那件事的人,便只有当今的夏夫人一人了。
当年,若不是她模仿了先皇的笔迹,在大选之前,先给靖雯写了封绝情绝意的信,靖雯怎么会心灰意冷,故作痴笨,还未进殿选,就已经被筛选了下去,这才让自己得了机会,不仅入选当了皇后,还和先皇伉俪情深,过了几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再之后,若不是自己又模仿了夏礼的笔迹,谎称幼儿生病,骗得靖雯心急如焚,私自出宫去和夏礼相见,又怎么被先帝误会,靖雯对他不是一片真心,竟黯然允她再次回到夏家?
而若不是自己天天冒充了朱震亨的笔迹填写药方,那傻傻的靖雯,又怎么将毒药,当成治病的良药咽下口中?
往事一幕幕自太后眼前滑过,不,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样做,可这并不代表她,是丝毫不害怕,不心虚的。
自己和靖雯一起长大,本似一双姐妹花一般绚丽夺目,不仅是容貌艳丽,更兼才艺过人,靖雯尤擅作诗,自己书法绝佳,可是自靖雯死后,自己却一次也没有执笔……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夏碧玺偷偷抬头,只见太后的脸色隐约已经恢复正常,只听她一片平和地问夏碧玺道:“那些陈年旧事,可是只有你和你母亲两人知道?”
这是自然,这样惊天的秘密,若不是夏夫人生怕太后并非真心对碧玺,断然不会说给碧玺知道。让她知道这些,不过是以这个把柄,向太后暗中示威,让太后即使只把夏碧玺当做棋子,也要郑而重之地对待。
☆、335。第335章 绣帕(十五)
夏碧玺慌不迭地点头,又奉承道:“太后乃是我大明奇女子,那般的谋略,便是说与旁人,他们也是听不懂的。更何况母亲是千叮咛万嘱咐,太后的事情,是家事,更是国事,自是不可随意张扬的。”
这夏碧玺说话极是讨巧,任是换了谁,听了这番又奉又捧的话,满腔的怒气也皆会消散了下去。
彼时彼刻,太后定定看住夏碧玺稍许,她面上的笑容却又是越来越和煦,笑声里几分得意又几分苍凉:“是啊,哀家的手段还多得很呢,你们且都看着吧……”她再撇夏碧玺一眼,伺候太后时间长的奴婢们都知道,那样的眼神里,含着浓重的杀气。
夏碧玺虽未曾留意到这可怕的眼神,却也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半响过后,又听太后喃喃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便是宁王和夏玲珑先未有情,我一个密笺也是足够了……”
且说,这宁王向来风流,这几日若是皇上不召见,他便只在那烟花柳巷里穿梭,是以他在京城呆的时间虽然不长,红颜知己却是不少,他相貌英俊,出手又是大方,不少女子豁然倾心,时不时有些胆大的,还会托人送上些随身之物以表心意。
今日宁王从莺声燕语中醉熏熏的回来,见仆人递上一份书信,只当又是哪位红颜的心意,嘴角带着得意的笑意轻轻打开,却是忽然间脸色大变。
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可宁王盯着这张纸,脸色蜡黄,神情却是万分紧张。
他回到屋里,吩咐仆从们都不得进内,这才取过玉石架上的狼毫笔,在一块墨紫色的沉丝砚中蘸了几滴墨,轻轻涂在信笺上,过了一刻,洁白的纸上竟然显出两个字来:救我。下书小小的“玲珑”二字。
是她的笔迹!
宁王颓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她是那么高傲,即使是在当时受制于自己的时候,依然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态,别说这一个“救”字,便是一个好脸色也不曾给过自己。
她一个身子单薄的弱小女子,杂乱的身世,艰难的处境……,却都是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一一化解。他甚至以为,她永生都不会对他呼痛,向他求援。
他自昨夜就听闻了夏玲珑因为谋害皇嗣,被皇上囚禁起来的消息,不过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宫内起起伏伏的风浪,她不知已经经过了多少,这一点小波折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她居然要密信自己求救呢?
宁王表面上风流成性,可却并非纨绔子弟,大明的皇帝,早自前几辈起,已经对这各地的藩王起了防范心思,这么多年来,趁着各种机会,已经削去了不少。那些兵强马壮,手中有势力的,日子还好过一些,可偏偏他,幼年时父亲便不知所踪,属地本就单薄,再加上三个庶出的哥哥虎视眈眈,着实和母亲一起,过了十几年心惊胆战的日子。
可这样的日子,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端看平辈的藩王中,再无一人,比他更能吃得了苦,耐得住心性,守得住心中那个强大的秘密。便是众人都夸赞的兴王,在他看来,到底还是不够隐忍,锋芒毕露了些。
若是往常,他一定还要再思索上几分,一定还会再派人打探三分,可彼时彼刻,面对这那个刺目的“救”字,他竟似魔怔了一般,眼神凌厉地奔出了屋外……
☆、336。第336章 绣帕(十六)
这一夜,整个紫禁城都是灯火通明,重华宫里太医们来来去去,个个神情紧张,皇帝的脸色一片铁青,眼神似刀子一般扫在他们的身上,满头大汗的太医们都知此刻皇帝心中一团火气,正不知如何发出来,只得唯唯诺诺着,生怕将这火气招惹到自己身上。
说来这皇帝也是倒霉,大婚八年都因了紫薇星象而无子嗣,好不容易最近有了些喜讯,却不料这后宫中的女人,尤胜紫薇星难,先是太后,后又是皇贵妃,都因了自己的私心,对皇嗣痛下毒手。
朱厚照已站了不知多久,身上泛起阵阵寒气来,忽觉肩膀上一阵暖意传来,他心神一阵恍惚,脱口道:“玲珑,你别出来,天气凉。
待得转身,却发现刘瑾恭敬跪在自己身后道:“老奴因见天气太凉,皇上又正想得出神,因此簪越了。”
一阵凉风吹过,让朱厚照的头脑更加清醒了几分,只听他深深叹了口气,竟然亲自俯身下去,扶起刘瑾说道:“珍珠走了,玲珑又是这么一个容不得人的,我不过最近多往舞顺仪那边走了几遭,她竟就在舞顺仪的饮食中下毒,全然不顾朕子嗣单薄,皇位堪忧,如今朕还能相信的人,也就只剩下你了……”
他素来刚毅果绝,彼时彼刻,眼底深处竟有隐隐泪意。
竟然还是如此信任我么?刘瑾心中亦是忍不住微微一动,说道:“皇上您福泽深厚,一定会子孙绵延的,只是这皇贵妃……”
朱厚照听出了刘瑾语气中的不忿,微微叹气:“怎么,你也觉得朕应该治皇贵妃以重罪?而不是只将她禁足在重华宫里?”
朱厚照仰首看天说道:“你跟了朕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朕的短肋在哪里么?如今时刻,唯有她啊,唯有她……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朕又怎么能康健地活下去?”
刘瑾面上诺诺道:“是老奴糊涂了。”心中却被“短肋”两个字扰起了一阵轩然大波。那件事情,原本已经不能再等了。可这少年天子,年岁不大,政事军事却是做得滴水不漏,自己从幼时便开始学习各项技艺,但学的不过是些阴险治人的招数,于国之大事上却是一窍不通,想要抓住皇上的把柄和漏洞谈何容易?
可是,这天下之人,即便是皇帝,亦是有弱点的,只要自己掣肘住了夏玲珑,只怕以朱厚照之情深,便是只能乖乖就范了罢。
刘瑾正兀自出神,只见重华宫外,又是一阵喧闹之声。
朱厚照也闻声望向外面,待到看清那来人身影,眉头不禁是深深蹙起,嘴上却是呵斥道:“一群胆大妄为的狗奴才,你们都是吃了豹子胆了么?连太后娘娘也敢拉着!”
周围的仆从不知所措地放开手,却只见太后几步扑将过来,脸色苍白,哭喊道:“妖妇在哪里?诬陷我也就罢了,竟然又来害我孙儿!若是我孙儿有个三个两短,我这个老太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朱厚照眼睛也不禁红了一红,扶住太后抽泣的肩膀安慰道:“母亲切莫担心,儿臣正命太医们极力施救了,说是只要熬过这一时三刻,皇儿就能保住了!”
☆、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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