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月关作品集(一共七部小说)-第7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夏浔迎着树叶间洒下的斑斓阳光,踏着青苔的石阶缓缓走了下去。
谢雨霏和南飞飞站在厅中。关心则乱的谢雨霏望着夏浔悠然离去的背影神情惨淡,目光怅然,根本没有品出他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南飞飞一双机灵的眼珠转来转去,却似觉察了什么。
她歪着头,努力想了半天,踮起脚尖,凑到谢雨霏耳边悄悄地道:“姐,听他意思,好象并没打算放过你……呃……不是,放弃你呀。”
“三年,足够了!”
夏浔走着,嘴角的笑意越为越浓:“三年,若是追得上,这只精灵古怪的小妖狐就是我的,如果三年都追不上,那也不用追了,强扭的瓜儿,不甜!”
第135章 杨家的反扑
院子里,匠人们正在忙碌着。主屋的大梁已经上好了。本来上大梁是一件大事,寻常人家要请来左邻右舍青壮的汉子,扶帮上梁,然后大开酒宴庆祝感谢的,可 夏浔现如今在秣陵镇地位未定,属于没人敢惹也没人敢沾的人,请街坊邻居自然不用想。
上了大梁,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上边以糯米汁搅拌黄泥稻草敷抹屋顶,室内自有能工巧匠搭建承尘,然后一片片鲜艳艳的红瓦自屋脊开始一片片鱼鳞状搭下来,亮亮堂堂的主屋就成形了,主屋四棵梁柱都已涂了亮漆,院子里挥洒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儿。
小荻和彭梓祺蹲在后院儿里,这里有一亩见方的面积,原本和普通农家一样,是杨家的后院儿菜地,再后来被当成了牛棚子,现在已经平整出来,在规划中有粮仓、磨房、内宅楼阁等建筑的设计,不过还有很大地方暂时空着。
小荻把红裙子搂在怀里,兴致勃勃地道:“姐姐,在这儿建个小亭子怎么样?再养几丛竹子,建个好大的浴室,外边养些花。”
彭梓祺笑道:“你呀,想把青州的家搬过来么?这座院子比不得青州那边,小了些,好象这边的房屋院落都不像那边,圈地百亩,随意建筑,地方小,设计就得精心了。”
小荻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彭梓祺道:“我也没有,我在家时,叔叔伯伯、堂兄堂弟泱泱的,那么多男人,哪用得着我出头操心这些事,除了练武、读书,再被逼着做做女红,基本就没我甚么事了。”
小荻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忽又喜道:“那……在这儿挖个池子,旁边堆个假山怎么样?这边堆一座,那边堆一座,中间的池子挖大一些,上边搭一座曲桥。
”
彭梓祺笑道:“好啊,听起来一定很漂亮。”
王木匠耳朵上夹着炭笔,正从旁边经过,一听这话忍不住笑着接口:“夫人,小荻姑娘,那可使不得,建制规矩,朝廷自有法制。老爷如今的身份,府上花池若是建了双山,那就违制了,是要抄家杀头的。”
彭梓祺吐吐舌头,小声道:“好麻烦,人家哪懂这些,差点闯了塌天大祸。”
小荻也有些气闷,便道:“那算了,不要假山了,只建个池子怎么样?”
彭梓祺想了想道:“还是不要了。咱家不算很大,如果建个水池的话,太占地方。再说……再说……,将来……咱们家总要有小孩子的嘛,跑来跑去的,万一掉到水里怎么办?太不安全了。”
小荻便吃吃地笑起来:“彭姐姐,想得好周到喔。”
忽然,她的眼睛瞪圆了,然后很兴奋地看着彭梓祺:“姐姐,你……你不会有了小孩儿了吧?”
彭梓祺撅撅小嘴道:“哪儿有呀,我倒想……”
小荻摸摸她的肚子,羡慕地舔舔嘴唇:“喔,反正早晚会有的,嘻嘻,养个小宝宝,一定很好玩吧?”
彭梓祺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那目光……恰如她抱着小狗狗时候的表情,登时戒备起来:“喂喂喂,小孩子可不是小狗狗,不许你抱去玩。”
小荻道:“我才不会呢。”紧接着又马上预订:“不过,等你和少爷有了小宝宝,一定要让我抱,嗯,每天都给我抱。”
两人正说着,下人引了一个直掇青巾的中年男人进来,彭梓祺见他来过几次,认得是个牙行的人,忙与小荻站了起来。
“哎哟,夫人您在这儿呐。”
那牙行的人未语先笑,点头哈腰:“夫人,贵府的肖管事委托小的给贵府寻摸块田地,小的这几天一直没闲着,到处的打听,可巧啊,恰好有一位官员放了外任,要举家搬走,本地的房舍田地都急着出手,小的赶紧登门时,其他牙行的人都去了好几拨儿了。
小的好说歹说,那位官人听说贵府杨老爷是位生员,都是读书人,不禁大生好感,便答应把地卖给贵府了。小的侃了好久的价儿,那位官人答应将他府上的二十亩上好水田,全部转卖与贵府,一亩上等水田十贯钞,夫人您看,可还使得么?”
“土地交易?”
持家理财,这可是彭梓祺的弱项,她哪懂得这些东西,转眼求助似的去看小荻,小获也是两眼茫然,彭梓祺不禁迟疑起来:“十贯钞一亩水田,贵还是不贵?这牙行的人说的话是否有不实不尽之处?”
那牙行的人见她迟疑,便道:“夫人呐,人家这二十亩水田,可是许多人抢着要呐。不瞒您说,就是小的手上,都有三户人家要买呢,只不过他们每家儿都不能一口气儿吃下二十亩地,我要把地转给他们,得拆开了卖,麻烦。可您要是不赶紧拿主意,那我就把地先卖给他们。回头再给您寻摸合适的地块儿。”
牙行的人说着,拱拱手就要告辞,彭梓祺有些着急了,忙道:“且慢!这水田……当真是上等水田?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们可是要去亲自看看的。十贯钞一亩,这价钱可还公允么?”
那牙行的人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夫人您想也知道,人家本来是位官老爷,不是上等好田,人家会耕种么?至于十贯钞一亩地,小的给您透个底了,这价不低,咱们江南地方,上等水亩十贯钞,算是高的了,最肥沃的上等水田,也不过卖个十二三贯的钞,可人家这地正是最上等的好地,临着水源又近,因为想一下脱手,这才给了您十贯的价儿,要不然也得高些。您要是零碎着买,也不是不能买到比这便宜的地,可是……您府上也希望地片相连吧?管理着方便不是,还能东村两亩,西村一亩半的零打碎敲?”
彭梓祺听他说的诚恳,话中又透着理儿,便迟疑着颔首道:“老爷和管事都不在,这样的话,我先和你订下来……”
“十贯钞,还是一买二十亩,这可不便宜!”
夏浔和肖管事从外边走了进来,肖管事对夏浔耳语几句,夏浔便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彭梓祺一喜,顿时轻松下来,唤道:“官人。”
小荻则直接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少爷,可见着了少夫人?”
夏浔拍拍她的小手,对那牙侩道:“劳你往来奔波,着实辛苦了。杨某是诚心要买地,只要价钱公道,那是一定出手的,当然,你们从中辛苦,你们的好处,我自然也不能短了。不过他这二十水亩,且不论是否真是上等的好田……”
那牙侩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地道:“杨老爷,这可差不了。干我们这一行儿的,当然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处处使巧弄嘴的主儿,可有些话儿可不敢瞎说。那地好不好,您去了一瞧,左右再一打听,根本就瞒不得人,小的再蠢,哪敢在这上面耍花样。”
夏浔一笑:“你别急,这一点,我也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不过一亩地十贯钞,并不算太便宜,何况我一气儿吃下二十亩,他该更便宜些才对。你也看到了,我刚回乡,家里大兴土木,手头有些拮据,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持家当节俭,一亩地要是能省下两贯钱,那就是四十贯,一位七品正堂县太爷一年的俸禄呢,你懂我的意思?”
那牙侩方才见那主妇不擅理财,假意说对方急着出手,钓起她购买的欲望,三言两语便把她绕了进去,本来正开心大赚了一笔,一听夏浔这么说,便知碰上了硬碴儿,不禁暗呼晦气:“若他晚回来些……”
牙侩犹不死心,又道:“可……人家只肯以十贯一亩的价儿出手,小的已经尽了力了。这位官老爷放的是外官,马上就要上任,只怕……”
夏浔笑道:“我也不急呀。你瞧瞧,我这家里全收拾妥当了,怎么也得到八月初吧,那时候还能种些甚么?我有一年的时候,你大可慢慢寻访,这家要是不合适,那就另找别家,你是经营牙行的,不会一年就做一档买卖吧?呵呵,我相信你总能找到一块合适的田地的。”
牙侩苦着脸答应一声,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他已经知道夏浔的底限了,上等好田二十亩,每亩八贯钞,如果不是特殊好的条件,最好不要在价钱上超出这个价格。
彭梓祺拍拍胸口,欣然笑道:“官人,幸好你回来了,我从未打理过这些事情,人家怎么说,听着都是理儿,刚才听他说的急,生怕地被别人买走了,差点一口答应。现在想想,可不是要被他诳了。”
夏浔安慰道:“人有所长,必有所短,哪有无所不能的人物?我虽知道土地价格,可这江南地方的水亩行情,其实也不是非常明白的,还是老肖方才提醒了我。”
彭梓祺见他并不怪责自己乱拿主意,不禁甜甜一笑,又问:“官人,出行顺利么?可已……可已见到了她?”
夏浔眉头微微一锁,正琢磨该如何对梓祺说明其中情形,背后一个阴阳怪气儿的声音道:“杨旭,你私人的事再忙,族里的事也不能一点不关心呐!今儿早上我就满大街的嚷嚷,就算你没听到,你府上这么多人,就没一个听到的?可不能置若罔闻呐。”
夏浔一回身,就见杨羽带着杨文武,正站在那里。夏浔有些厌恶地道:“你来干什么?”
杨羽道:“干什么?促请你这位大忙人呗,族里有大事要商议,各房都出了人,早就集中在咱杨家祠堂了,现如今族长、族老、各房的长辈,都在恭候您杨秀才的大驾呐!”
第136章 我是你大爷!
宗族会议?
夏浔本能地想到,这个会恐怕与自己有莫大关系,杨老头儿贼心不死,又想对付自己了。可是……,你上次利用国法尚且摆布不了我,这家规,又有甚么用
处呢?
彭梓祺和肖管事迎上来,担心地看着他,夏浔淡淡一笑道:“既然我也姓杨,理应去上一趟,没关系,你们在家候着吧。”
夏浔拍拍衣襟,对杨羽和杨文武道:“二位,头前带路吧。”
杨羽冷哼一声,领着杨文武头前行去。
夏浔真的是不太在乎,宗族力量很强大吗?宗法,终究于服从于国法吧,我夏浔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们还有本事把我抓去浸猪笼不成?最大的惩罚
,想来也不过是驱出家族,我本来就不希罕赖在你们杨家,大不了一拍两散,还能怎么样?
夏浔终究是个现代人,虽也知道古时候家族对家族个人的约束力很强大,毕竟不能对古代的宗法制度有着切身的体会和感觉。
杨家祠堂,建在秣陵镇的中心位置,聚本家老族长杨嵘的家最近。祠堂是供奉祖先神主,进行祭祀活动的场所,被视为宗族的象征。不过在以前,天子七庙
、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庶人只能祭于寝。也就是说一般平民只能在自己的居室中祭祀祖先,士大夫以上才能立祠庙。
可到了元代,这方面的约束渐渐松了,因此一个大家族只要有经济实力,就可以祠堂,庶人无庙的规矩从此被打破了。杨家祠堂就是元朝时候建的,祠堂不
是很大,但是很古老,青色的屋瓦又被一层深碧色的青苔裹住,整个院落都是岁月盘剥留下的痕迹。
祠堂的大门里头,杨氏族人都聚集在院落里,有穷有富,有老有少,交头接耳,正在说着什么。杨羽和杨文武好象两个开道的小鬼,他们一进院子,窃窃私
语声立即停止了,所有人都向他们身后的夏浔看来。
夏浔从容自若,坦然跨进院门儿。这里边站着的人虽然看似散乱,其实各有规矩,都是按照支系远近,辈份大小排列的,夏浔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晓得他们
是什么辈份,进了祠堂院儿,他便把双手一背,悠然自若地四下观赏起来。
“咳!”
杨嵘咳嗽一声,由长子和长孙扶着,从祠堂里边威严地走出来,在阶上站定。他本来还想看看夏浔的反应,可是从门缝里偷眼一瞧,夏浔满不在乎,居然在
祖祠里东张西望,这摸摸那碰碰,就差闯到祠堂里边来观摩一番了,按捺不住,只好立即现身。
一见老族长出来,所有的人都转向了他,恭谨地肃立,后边自有人抬来一把椅子,请老族长坐下。夏浔倒不愿真的飞扬跋扈,给人一个不知礼教的印象,左
右看看,便往两个干瘦老头儿中间挤了挤,挺身站定。
杨嵘的儿子杨鼎盛见状,瞪了他一眼,喝道:“杨旭,怎么这般没有规矩!两位族老是你的叔爷辈儿,那里也是你能站的?”
夏浔连忙又站出来,面带轻笑,从容一揖:“对不住了,杨旭少小离家,族亲长辈一个不识,嫡庶、房分、辈份一概不知,可实在分不清这一院子老少,哪
个是长,哪个是幼,杨旭又该站在那里,还请指点一二。对了,不知道阁下又是何人,怎么站在咱们族长后面啊?”
杨鼎盛气得脸都青了,沉声道:“我?我是杨氏本宗长房长子,是你大爷!去,那边站着!”
夏浔不以为忤,人家是鼎字辈的,确实是他父亲的大堂兄,犯不着在这事儿上计较个长短,夏浔乖乖按他指定的位置站下,扭头往他下首一瞧,站着一个满
脸横肉的大汉,看起来足有四十岁上下,夏浔拱手笑笑,问道:“阁下,比我长幼啊?我不会又站错了位置吧?”
那大汉在祖祠里规矩的很,一见他行礼,忙不迭还礼道:“使不得,使不得,论辈份,您是我的叔父。”
“哦?”
夏浔有些意外,看看大汉后边那一长溜儿的人,又问:“你后边这些,都比我小?”
“是,都是您的侄儿辈,有的叫您叔,有人叫您大爷。”
夏浔开心地笑道:“这么看起来,我的辈份儿还不算太低。”
这一番话逗得一些族人忍俊不禁,只是老族长当面,不敢笑出声儿来。
杨嵘眼见庄严的气氛被他插科打诨,弄得不成体统,实在忍无可忍,立即高声打断他的话,扬声说道:“肃静,肃静!今儿,把大家伙儿都叫来,是商量本
族的几桩大事。”
见大家都静下来,他向自己孙儿杨充点点头,道:“充儿,你来说。”
“是!”
杨充躬身一礼,这才踏前三步,降阶两阶,站定了身子,朗声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有关系到我全族上下的两件大事要宣布。第一件,就是修祖祠。宗
祠,敬宗尊祖之地也,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杨家的祖祠年久失修,已然破败,为人子孙的,眼见祖先香火之地如此,于心何忍?所以,族长与几位族老商议,决定重修祖祠。
依着各房的贫富情况,族长与各位族老们商议,拟定了一份献款名单,各房宗亲听仔细了,回去早些准备,三日之后,将钱款送来,由我父亲会同三位族老
共同签收,充作修祠之用。杨崂,应出义款五贯,杨峄,义款五贯……”
夏浔静静地听着,待念到他时,听到义款两百贯,身子不由一动,强捺住了没有吱声,杨充念到这里顿了一顿,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继续念下去,等他全念
完了,夏浔才提声喝道:“且慢,我有话说。”
杨嵘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杨旭,你有什么话讲?”
夏浔昂然道:“我不明白,何以杨氏宗亲各支各房,最高的只需出款……”
杨鼎盛冷喝一声:“没有规矩,族长问话,不知躬身施礼,再行答话吗?你读的甚么圣贤书?”
夏浔额头青筋一绷,随即却又缓和下来,咧嘴一笑,踏前一步,拱手揖礼道:“老族长,晚辈有些不解。何以各房各支,最高的出款不过二十贯,而晚辈却
需出到两百贯,差了十倍之多?”
“这个嘛!”
杨嵘抚着山羊胡子,皮里阳秋地笑道:“自然是从各房的承受能力来计算的,杨家各房,都以农耕为业,家境虽也有殷实者,但是比起你来,终究差了许多
。看你回来,大兴土木,那院舍规模,咱整个秣陵镇上,谁还及得上你?家族里的事,自然是能者多劳。”
夏浔反唇相讥道:“晚辈听家父说,当初家父弃耕经商,曾遭族长批斥反对,如今族长大人也承认我这一房实力雄厚了么?”
杨嵘老脸一红,拍椅喝道:“弃农经商,就是自甘堕落!你再如何富有,仍然是末作低贱之业,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夏浔正要反驳,转念一想,自己终归要弃杨家而去,自立堂号的,不管怎么说,这祖祠是杨家的祖祠,纵然杨家对不起杨鼎坤父子,想必他父子二人对修主
祠一事也仍然是赞成的,这就当是自己找机会离开杨家之前为他们做的一件事吧,反正这好处是用在死人身上,这群没良心的猪狗是沾不到的。
想到这里,夏浔咬了咬牙,又退回了排列之中。
杨充得意地一笑,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我杨氏族中的义田。我杨氏一族开枝散叶,子孙渐渐繁盛,有人富庶,自然也有人贫穷,而义田如今
仍然只是聚族于此时的三亩地,百年下来,时过境迁,这三亩薄田,早已不足以供应四季祭祀、族人求学、贫者救济所用,所以族长与族老们商议,决定扩大义田,分建祭、义、学三块族田,共需义田三十亩。”
堂下族人听了顿时一阵骚动,要知道田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拿出一亩去,那都要心疼死了,自古以来一个大家族中,族田的形成主要是由出仕做了大官的
族人、家资巨富良田万顷的族人捐赠,或者犯了过失被罚没田产的族人田地组成,祠下子孙伙议公出也不是没有,但是一家拿出一分地来,那就了不得了,现在族长竟然要一下子建立三十亩的义田,谁承受得起呀?”
杨充高举双手,朗声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听我说下去。这族田,并不需要全族老少公摊。只由族中富有者捐献。我祖父虽然家境也是一般,但忝为
一族之长,自当率先垂范,祖父决定,由我家捐献族田五亩。”
族人轰然,都以敬慕的目光看着杨嵘,杨嵘捻须微笑,轻轻颔首,怡然自得。
夏浔在一旁却是暗暗冷笑:族田的收入,主要是用来供奉祖祠的四季香烛、果子,赒济贫困族人,接济家境一般的族人中的学子,简单地说就是家族里的慈
善基金,而这基金的掌管人就是一族之长,怎么运作完全是他说了算,他这五亩捐与不捐有甚么区别?
“这另外二十五亩嘛……”
杨充看向夏浔,微微一笑:“供祠祭、抚老幼、建族学,功德无量。你这一房离别家乡多年,未对家族有半点奉献,如今你回来了,家境又殷实富有,这义
田,经族老们公议,说不得就要着落在你的身上了。”
夏浔大怒,勃然斥道:“滑天下之大稽!”
杨充脸色一变,喝道:“怎么,你反对?何者为宗?宗者尊也。何者为族?上凑高祖,下凑玄孙,一家有吉。自家聚之,合而为亲,生相亲爱,死相哀痛,
有合聚之道,故谓之族。礼曰:宗人将有事;族人皆侍。所以通其有无,长相和睦。为自家亲人做点事,不应该吗?@非||凡小||说论||坛||比‘邻有‘鱼||整|理收||录”
夏浔放声大笑:“亲人?亲人在哪里?我只看到一群仇富嫉能的狼,恨不得把我撕碎了,嚼烂了,吞下肚去!”
说罢夏浔拱一拱手,道:“忽然想起,杨某还要陪娘子去游栖霞山,忙啊,这些与我无关的鸡毛蒜皮小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我杨某人一走十多年,没
人记念我的死活。如今回来了,也没见到一个族人友善亲切,这些事儿就不掺和了,告辞!”
“你大胆!”
杨嵘大怒起身,勃然道:“祖祠之内,你敢目无尊长,如此无礼!把他给我拿下!”
杨嵘积威之下,一声喝令,那些族中青壮登时围拢过来。
杨嵘此举并不过分,因为封建时代法律是默许宗族对族人认为违法的子孙族人实施初级裁判权和执行除死刑以外的一般惩罚权的。实际上就算是执行死刑,
比如浸猪笼,如果已经发生了,他们一般也是承认事实的。而一般的有关族人的户婚、田土、斗殴等民事刑事案件,以及子孙族人的违犯国法、家规的行为,如果家族处置得当,官府更是视同官府已经做了相应的处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