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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华作品集(共计7部)-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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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的说话语气是从未听过的轻快,声音里有浓浓的笑意。于安觉得,目的人已经不是皇上一个了,他现在也很昏,昨天晚上还愁云惨淡,压得众人连气都不敢喘,今日却……
    这天变得也太快了!
    于安抬头看了眼天空,一边踱步离去,一边叹道:“碧空万里,清朗无云真是个好天。闹腾了一年,是该好好过个年,休息几天了!”

 
    刘弗陵问云歌:“难受吗?要不要休息?张太医晚上会再过来给你扎针。”
    云歌摇头:“你不要逗我大笑就行,慢慢地说话没有关系。”
    “云歌,我想和你说……”
    “陵哥哥,我想和你说……”
 
    两人笑看着对方,同时张口想说话,又同时停止。
    “你先说。”云歌开口。
    刘弗陵道:“你先说吧!”

    云歌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低垂着眼睛说:“陵哥哥,昨天晚上我想通了件事情。我落下的时候,很后悔遗憾,觉得好多该做的事情没有做。人生有太多不可琢磨,没有人能真正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想事到尽头还有很多
遗憾后悔,所以,如果喜欢的就该去喜欢,想做的就该去做,何必顾忌那么多呢?”

    刘弗陵凝视着云歌轻轻颤动的眼睫毛,抑制着喜悦,轻声问:“那你想做什么么?”

    云歌眼睛上的两只小蝴蝶扑扇了几下:“陵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刘弗陵如闻天籁,整个身心都如饮醇酒,多少年没有过的快乐?

 
    刘弗陵握着云歌的手掌,低头,吻落在了她的掌心:“云歌,昨天晚上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人生说长,其实很短,即使太太平平,也不过数十年,算上病痛意外,究竟有多长,没有人真正知道。我这一生的遗恨、无奈已经够多,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过。云歌,还记得你小时候给我的许诺吗?你说过愿意和我去苗疆玩,愿意陪我去走遍千山万水?”
    云歌有点不能理解刘弗陵的意思。如果他只是“陵哥哥”,那么所有诺言
的实现,都会很容易,可他不只是她的陵哥哥,他还是汉朝的皇帝。云歌傻傻也点头:“我从没有忘过。”
    刘弗陵微笑:“云歌,今后,我想只做你的‘陵哥哥’。”
    云歌大瞪着双眼,一时间不能真正理解刘弗陵的话。
    半晌后,才张口结舌地说:“那……那……可是……可是……”最后终于磕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那谁……谁做汉……汉朝皇帝?”
    刘弗陵看着云歌吃惊的傻样子,故作为难地问:“是呀!谁做汉朝的皇帝呢?”
    在巨大的喜悦中,云歌略微清醒了几分,伸手想打刘弗陵:“你那么聪明定是早想好了,还不赶紧……”无意牵动了内腹的伤,云歌皱眉。
    刘弗陵再不敢逗她,忙握着她的手,在自己手上打了下:“云歌,你觉得刘贺和刘病已哪个更好?我觉得这二人都不错,我们就从他们中挑一个做皇帝好不好?”
    云歌此时真正确定刘弗陵所说的每个字都认真无比,甚至他已经有一套周详的计划去实现他的决定。
    云歌本来抱着壮士断腕的心留在刘弗陵身边,虽然无可奈何,可她临死时的后悔遗憾让她觉得,这个无可奈何也许比离开陵哥哥的无可奈何要小一点。
    却不料刘弗陵竟然愿意冒险放弃皇位,云歌只觉得她的世界刹那间明亮灿烂,再无一丝阴霾,她甚至能看到以后每一天的快乐幸福。云歌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快乐的感觉,挤得心满满的,满得像要炸开,可即使炸开后,每一块碎屑都仍然是满满的快乐。    .

    刘弗陵看云歌先是痴痴发呆,再傻傻地笑,然后自言自语,嘴里嘀嘀咕咕, 听仔细了,方听清楚,她竟然已经开始计划,他们先要回家见她父母,把三哥的坐骑抢过来,然后他骑马,她骑着铃铛,开始他们的游历,先去苗疆玩……再去……
    她要搜集食材民方、写菜谱。汉人不擅做牛羊肉、胡人不会用调料、不慎烹制蔬菜,她可以边走,边把两族做食物的好方法传授给彼此,让大家都吃更好吃的食物……
    刘弗陵心内酸楚,他把云歌禁锢在身边,禁锢的是一个渴望飞翔的灵魂云歌在皇宫内的日子,何曾真正快乐过?
    不过幸好,他们的日子还有很长。
    皇位,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却要为了保住它,失去一切。把它给有能力又真正想要的人,他们会做得更好。
    放弃皇位,他可以和云歌去追寻他们的幸福。
    刘弗陵庆幸自己作了此生最正确的决定,他也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飞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云歌,你有钱吗?”
    云歌还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闻言呆呆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没有,不过我会去赚钱。”
    刘弗陵嘉奖地拍拍云歌的脑袋:“看来我这个媳妇讨对了。以后要靠你养我了。”
    云歌笑得眼睛弯弯如月牙。
    “是哦!某个人只会卖官,以后没得官卖了,好可怜!将来就跟着我混吧!
    替我铺床、叠被、暖炕,服侍好我,我会赏你一碗饭吃的。”
 
    刘弗陵听到云歌的软语娇声,看到她眉眼盈盈,心中一荡,不禁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下:“我一定好好‘服侍’。” 
    云歌脸红,啐了他一声,却不好意思再回嘴,只悻悻地撅着嘴。
    刘弗陵对云歌思念多年,好不容易重逢,云歌却一直拒他千里之外。此时云歌就在他身畔,近乎无望的多年相思全成了真,心内情潮澎湃,不禁脱了鞋子,侧身躺到云歌身旁,握着她的手,静静凝视着她的侧脸,心内只觉满足安稳。
    云歌感受到耳侧刘弗陵的呼吸,觉得半边身子酥麻麻,半边身子僵硬。有紧张,有陌生,还有喜悦。
    只愿她和他安稳和乐、天长地久。
    刘弗陵看云歌紧张,怕影响到内伤,手指勾着云歌的手指,打趣地说:“等你病好了,我一定洗耳恭听听你唱情歌,省得有人大庭广众下抱怨,这闺怨都传到异邦了。”
    云歌和阿丽雅说时,一派泰然,此时想到刘弗陵听她当众鬼扯,不知道当时心里怎么想,羞红了脸。
    “你还敢嘲笑我?我那是为了帮你赢!我说那些话都是有的放矢,不是胡乱说的。羌族少女十三岁时会收到父兄为其准备的一柄弯刀,作为成年礼,等她们找到意中人时,就会把弯刀送给对方,作为定情信物。阿丽雅的弯刀还没有送出,证明她还未定情。羌族少女头巾的颜色也大有讲究,绿色、粉色、黄色、蓝色都代表着男子可以追求她们,阿丽雅的头巾却是红色,红色代表她不想听到男子的情歌,不欢迎男子打扰她。阿丽雅既未定情,为何会用红色?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经有了意中人,但是她还未告诉对方。我当时想诱她答应文斗,必须先让她对武斗有畏惧,可草原女儿很少会胆怯畏惧,所以我只能尽力让她觉得有遗憾和未做的事情。阿丽雅以公主之尊,都不敢送出弯刀,只越发证明意中人在她心中十分特殊,阿丽雅的感情越深,就越有可能同意文斗。”
    刘弗陵此时才真正了然,原来云歌当时没有一句废话,她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在扰乱阿丽雅心神,等云歌提出文斗时,阿丽雅才会很容易接受。
    刘弗陵捏了捏云歌鼻子,动作中有宠溺,有骄傲:“看来我该谢谢阿丽雅的意中人,他无意中帮了汉人一个大忙。”
    云歌的笑有点僵,“呵呵”干笑了两声:“这事,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若让我三哥知道我鼓捣女子去追他,定会把我……”云歌做了个怕怕的表情。
    刘弗陵几分诧异、几分好笑:“阿丽雅的意中人是你三哥?原来你早知道她。”
    “不是,不是,我是近处看到阿丽雅才知道,你看到她手腕上戴的镯子了吗?挂着个小小的银狼面具,和我三哥戴的面具一模一样。你说一个女孩子贴身带着我三哥的面具,能有什么意思?”云歌乐不可支,笑出了声,“三哥要郁闷了……哎呀!”
    牵动了伤口,云歌疼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团。人。果然不能太得意忘形!
    刘弗陵忙道:“不许再笑了。”
    云歌龇牙咧嘴地说:“我心里开心,忍不住嘛!你快给我讲点不高兴的事情听,我们什么时候离开长安?越快越好!我真想伤一好,就和你离开长安。”
    刘弗陵肃容,想严肃一点,可是眼睛里面仍是星星点点快乐的星芒:“没有那么快,不过我想一年之内肯定可以离开。”
    “我看大哥很好,嗯……大公子除了有点花花眼,好像也不错,传给他们中的谁都应该不错的。为什么还需要那么长时间去选择?怕朝廷里面的官员反对吗?还是怕藩王不服?”
    “云歌,我也很想快一点离开长安,可是……”刘弗陵神情严肃了起来,“你记得大殿上,陪着刘病已唱歌的那些人吗?我不在乎朝廷百官如何反应更不会在乎藩王的意思,但是我在乎他们。”
    云歌点了点头:“嗯。”
    “让克尔嗒嗒畏惧的不是刘病已,更不是大殿上的文官武将,而是刘病已身后会慷然高歌的大汉百姓。他们辛勤劳作,交赋税养活百官和军队,他们参军打仗,用自己的生命击退夷族,可他们希冀的不过是温饱和平安。我在位一日,就要保护他们一日。现在我自私地想逃离自己的责任,那我一定要保证把这个位置太太平平地传给一个能保护他们的人。如果因为我的大意,引发皇位之争的兵戈,祸及民间百姓,我永不能原谅自己。”
    云歌握住了刘弗陵的手:“我明白了,我会耐心等待。你放心,我觉得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公子,都肯定会保护好他们。”
    刘弗陵笑道:“刘贺,我比较了解,他的志向才学都没有问题,可他一贯装糊涂,装得我实在看不出来他行事的手段和风格,需要再仔细观察。刘病已心性更复杂,也需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
    虽然新年宴席出了意外,可在刘弗陵和霍光的心照不宣下,知道的人很有限,只一批禁军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云歌的意外似乎像其他无数宫廷阴谋一样,黑暗中发生,黑暗中消失,连清晨的第一线阳光都未见到,已经在众人的睡梦背后泯灭。
    可实际上,却是各方都因为这个意外,开始重新布局落子。各方都有了新的计划,未再轻动,这反倒让众人过了一个极其安稳的新年。
    云歌午睡醒来,看到刘弗陵在榻侧看东西,眉宇轻皱。
    听到响动,刘弗陵的眉头展开,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扶云歌起来。
    云歌随手拿起刘弗陵刚才看的东西,是官员代拟的宣昌邑王刘贺进长安觐见的圣旨,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官面话。
    云歌笑问:“你打算把刘贺召到京城来仔细观察?”
    “不仅仅是观察,有些东西,从现在开始就需要慢慢教他们做了。我三四岁的时候,父皇已经教我如何看奏章,如何领会字句背后的意思了。”
    抹茶在帘外轻禀了一声,端了药进来,动作极其小心翼翼,云歌知她还在内疚自责,一时间难好,只能无奈一笑。
    刘弗陵拿过圣旨放到一边,从抹茶手中接过汤药,亲自服侍云歌喝药。
    刘弗陵喂云歌吃完药,拿了水,与她漱口:“不过还不知道他肯不肯来。皇帝和藩王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一方面,藩王宗亲和皇上的利益一致,天下是 皇上的天下,更是刘氏的天下,如果皇帝的位置被人抢了,是整个刘姓失去天下。藩王宗亲的存在是对朝中文臣武将的震慑,让众人明白,皇室人才济济,即使皇上没了,也轮不到他们;另一方面,皇帝要时时刻刻提防藩王的其他心思,防止他们和大臣勾结。当然,藩王也在时时刻刻提防皇帝,有异心的要提防,没有异心的也要提防,因为有没有异心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皇帝是否相信你。史上不乏,忠心藩王被疑心皇帝杀害或者逼反的例子。”
    一道诏书都这么多事?云歌郁闷:“你觉得刘贺不会相信你?他会找托词,拒接圣旨,不进长安?甚至被你这诏书吓得起异心?”
    刘弗陵颔首:“没有人会相信皇帝,何况他所处的位置。这天下,也只得你信我。”
    “那我们怎么办?”
    刘弗陵笑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总会想出办法解决的。你要操心的是如何养好身体。”
    刘弗陵不想再谈正事,和云歌说起上元佳节快到,宫里和民间都会有庆典,问她喜欢什么样子的灯。
    云歌突然说:“我想上元佳节出宫一趟,一则看灯,二则…………二则,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见孟珏一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从没有介意你见他,有的只是紧张。”刘弗陵的手从云歌鬓边抚过,温和地说,“有人与我一样慧眼识宝珠,更多的大概是惺惺惜惺惺,何况他还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云歌被刘弗陵说得不好意思,红着脸撇过了头,心中是欢喜、酸涩交杂。
    陵哥哥把她视作宝贝,珍而重之还觉不够,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孟珏可未把她当过什么宝珠,顶多是能得他青睐的几个珠子中的一个而已。
    刘弗陵说:“云歌,孟珏是个精明人,和他说话的时候,稍微留点心。皇倒禅让,事关重大,一日未作最后决定,一点口风都不能露,否则祸起萧墙,后剧无穷。”
    云歌点头:“我明白。”
    现在的局面是一个微妙的均衡,也许一滴水的力量就可以打破,何况皇位这掌控天下苍生的力量?
    不说朝廷臣子,就只刘贺和刘病已,他们现在都不存他想,才能一个做糊涂藩王,一个想尽心辅佐皇上,以图有朝一日恢复宗室之名。若一旦得知有机会名正言顺取得帝位,他们还能安安静静吗?也许彼此间的争斗会比皇子夺位更激烈。
    长安城中,最后的这段路,也许会成为他人生中最难走的路。
    刘弗陵凝视着云歌:“云歌,不如你先回家,等事定后,我去找你。”
    云歌皱眉瞪眼:“你想都不要想!我就要待在这里!”
    刘弗陵耐心解释:“我不是不想你陪着我,只是以后恐怕风波迭起……”
    云歌嘴巴瘪了起来:“陵哥哥,我们第一次分别,用了多少年才重逢?我不想再数着日子等待,不管风波水波,反正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要敢赶我走,我就再不理你!”
    刘弗陵沉默。
    云歌拉住他的手摇来摇去,瘪着嘴,一脸可怜,漆黑的眼睛里却全是固执。
    刘弗陵叹息:“你怎么还是这样?你还有伤,快别摇了,我答应你就是。”
    云歌变脸比翻书快,瞬时已经喜笑颜开:“幸亏你对我比小时候好一点了,不然我好可怜。”
    “才好一点?”刘弗陵面无表情地淡声问。
    云歌嘻嘻笑着凑到他眼前:“这是鼓励你要继续努力,说明刘弗陵在对美丽、可爱又聪明的云歌好的路上,还有很多、很多进步的余地,你要每天都对我比前一天好一点,每天都要想想昨天有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有没有惹可爱的云歌不开心呀?每天……”
    刘弗陵一言不发地拿起圣旨,转身自顾去了,留云歌大叫:“喂,我话还没有说完!”
 上元灯会

 
    云歌受的伤比许平君轻很多,加上心情愉悦,在张太医的全力照顾下,伤势好得很快。到上元佳节时,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上元日,白天,刘弗陵要祭祀太一神。 因为主管上、中、下三元分别是天、地、人三官,民间常用燃花灯来恭贺天官喜乐,所以太阳落时,刘弗陵还要在城楼上点燃上元节的第一盏灯。等皇帝点燃第一盏灯后,民间千家万户的百姓会纷纷点燃早已准备好的灯,向天官祈求全年喜乐。
    云歌在七喜、抹茶的保护下,趁着众人齐聚城楼前,悄悄出了宫。
    一路行来,千万盏灯次第燃起,若火树银花绽放,映得天地如七彩琉璃所做。
    云歌在宫中拘得久了,看到这般美景,实在心痒难搔,自己给自己寻了借口,反正办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玩过了再办,一样的。遂敲敲马车壁,命富裕停车,笑说:“不怪四夷贪慕中原,这般的天朝气象,谁会不羡慕呢?”
    抹茶看云歌要下马车,迟疑地说:“小姐,外面人杂,我们还是车上看看就好了。”
    云歌没理会抹茶,在富裕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抹茶求救地看向七喜。因为于安事先吩咐过一切听命于云歌,所以七喜微微摇了下头,示意一切顺着云歌的心意。
    为了这次出宫,他们想了无数法子,既不能带太多人,引人注意,又要确保云歌的安全,本以为有什么重大事情,可看云歌一副玩兴甚浓的样子,又实在不像有什么正经事情。
    七喜、富裕在前帮云歌挡着人潮,抹茶、六顺在后保护云歌,五人沿着长街。边看灯边走。
    长安城内多才子佳人,这些人所做的灯别有雅趣,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祭拜天官。灯上或有画,或有字。更有三几好友,将彼此所做的灯挂出,请人点评高低,赢者大笑,输者请酒,输赢间磊落风流,常被人传成风趣佳话。还有才女将诗、谜制在灯上,若有人对出下旬,或猜出谜语,会博得才女亲手缝制的女红。奖品并不珍贵,却十分特别,惹得一众少年公子争先恐后云歌边看边笑:“这和草原上赛马追姑娘、唱情歌差不多,只不过中原人更含蓄一些。”
    孟珏和刘病已站在城楼下,挤在百姓中看刘弗陵燃灯。
    本以为今晚的热闹,以云歌的性格,怎么样都会来看一下,可城楼上立着的宫女中没有一个是她。
    不知她的病如何了,按理说应该已经能下地走动。
    满城喧哗,孟珏却有些意兴阑珊,想要回府。
    刘病已猜到孟珏的心思,自己心中也有些道不分明的寥落,所以两人虽并肩而行,但谁都懒得说话。
    喧闹的人声中,刘病已忽地问:“孟珏,平君告诉你云歌说她只答应皇……公子在那里待一年了吗?”
    孟珏微颔了下首。
    刘病已笑拱了拱手:“恭喜你!”
    孟珏却是没什么特别喜色,唇畔的微笑依旧淡淡。
    刘病已看到人群中孑然一身的霍成君时,几分奇怪,几分好笑。人山人海中,一个不留神,同行的亲朋都会走散,他们却是冤家路窄,迎面相遇。
    霍成君一袭绿布裙,一头乌发绾了一个简单却不失妩媚的叠翠髻,髻上别着一根荆钗,十分简单朴素,就如今夜大街上的无数少女。只不过她们是与女伴手挽手,边说边笑地看热闹、赏花灯,而霍成君却是独自一人,在人群中默默而行。
    今夜,也许是她在民间过的最后一个上元节了,从此后,她的一生要在未央宫的重重宫殿中度过。
    她特意支开丫鬟,自己一人偷偷跑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看见什么,又想要什么。她只是在人群中走着,甚至脑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走着。
    可是当她隔着长街灯火、憧憧人影,看到那个翩然身影时,她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看见的是什么了。心酸,让她寸步不能动。
    原来自己竞还是不能忘记他,原来自己的寻寻觅觅竟还是他。
    原来自己看似随手拿的绿罗裙,只是因为知他偏爱绿色。
    荆钗布裙,原来只是怅惘心底已逝的一个梦。
    刘病已看霍成君呆立在人群中,怔怔看着孟珏。
    她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时有撞到她的,她却好似毫未察觉。
    孟珏的目光散漫地浏览着身侧的各式绢灯,迟迟未看到霍成君。
    刘病已轻轻咳嗽了几声,胳膊捅了捅孟珏,示意孟珏看霍成君。
    孟珏看到霍成君,脚步停了下来。
    刘病已低声说:“她看了你半天了,大过节的,过去说句话吧!至少问个好。”
    孟珏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向霍成君走去:“你来看灯?”
    霍成君点了点头:“你也来看灯?”
    刘病已无语望天,一个问的是废话,一个答的更是废话,两个聪明人都成了傻子,幸亏他这辈子是没有“福分”享受此等暖昧,不必做傻子。
    寒暄话说完,气氛有些尴尬,孟珏不说话,霍成君也不说话,刘病已沉默地看看孟珏,再瞅瞅霍成君。
他们三人:
    孟珏丰神飘洒,刘病已器宇轩昂,霍成君虽荆钗布裙,却难掩国色天香,三人当街而立,惹得路人纷纷回头。
    孟珏向霍成君拱手为礼,想要告辞。
    霍成君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和孟珏单独相处,心内哀伤,想要说话,却只嘴唇微动了动,又低下了头。
    刘病已赶在孟珏开口前,说道:“既然偶遇,不如一起逛街看灯吧!”
    霍成君默默点了下头,孟珏盯了眼刘病已,未出声。
    刘病已“呵呵”笑着:“霍小姐,请。”
    三个关系复杂的人一起赏起了灯。
    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彼此间的话却更少了。
    刘病已有意无意间放慢了脚步,让霍成君和孟珏并肩同行,自己赏灯兼赏人。
    霍成君本来走在外侧,在人海中,有时会被人撞到。孟珏不留痕迹地换到了外侧,替她挡去了人潮。 
    各种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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