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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做梦了快醒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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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阁抬起头。
  张不悔骑在白马上,正冷冷朝他看过来。
  对上梅阁看过来的目光,张不悔慢慢勾起嘴角,火光映在他的银色面具上,冰冷的面具闪烁着金红色的光。
  他抬起手中的鞭子,缓缓说道:“放下她。”
  梅阁紧紧抱着谢冬清,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张不悔蹬了下马,抬起手,狠狠一鞭子朝梅阁抽去。
  “大祭司当心!”
  银光一闪,张不悔的鞭子被一小片柳叶刀削成了两截,他惊愣一下,狠狠丢掉了手里的断鞭。
  几道身影飞速朝这边掠来。
  听到大祭司的称呼,众人皆是一惊。
  “是无情教!”张不咎抽出腰间长剑,喝道,“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就不怪我们望山派的不客气!”
  无情教的人赶到,护住了梅阁。
  为首一个甩出一道彩绫,吩咐同伴:“千,你带大祭司走!”
  张不悔提剑刺来:“休想!放下谢冬清!”
  彩菱袭来,绵中带刚,化了他的剑气。
  望山派的弟子们一个个抽出剑,冲了过来。
  张不咎提气跃来,剑气如山峰压顶,聚在剑锋处,朝千刺去。
  千向后一翻身,避开了剑锋。
  张不咎回身送剑,却被无情教的另一人挡了下来。
  那人功夫不如张不咎,招架吃力,他喊道:“千,我来掩护,快带大祭司走!”
  千拽着梅阁,见他还抱着谢冬清不放手,急道:“大祭司一定要带着她吗?!”
  梅阁坚定道:“一定!想想办法,我不能把她留到这儿。”
  不能把她留给张不悔。
  千扫了一眼包围圈,一咬牙,说道:“好!那我今天就为大祭司拼个命!”
  他甩出柳叶刀,几道极细的血丝飞出,前方倒下了一排望山派的弟子。
  见到自家弟子受伤,张不咎大骂一声,手下发力,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狠狠朝梅阁后心掷去。
  和她缠打在一起的无情教中人大喊:“大祭司当心身后!”
  张不咎趁他分神,一剑送出,当胸穿过,之后提剑去帮张不悔解围,与手持彩菱的人缠斗起来。
  千听到破空而来的风声,回身去护,可惜晚了一步。
  短刀正中梅阁后心。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把谢冬清摔了出去。
  血很快就染红了梅阁的半个后背。
  梅阁心中暗骂一声,疼昏了过去。
  见大祭司受伤,无情教的人各个都红了眼,攻势变得凌厉起来。
  张不咎气愤道:“一群魔教渣滓!你们屠人满门还不够,现在还要再来杀我们望山派的人吗?!”
  彩菱飞舞着,气势半点不减,无情教的人回道:“放屁!我们无情教从不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张不悔提剑朝千杀来,冷冷道:“你们少在这里假惺惺!”
  眼见着张不悔的剑就要到了,千一狠心顾不上谢冬清,只好提起梅阁,甩出柳叶刀,趁包围圈破开缺口,运起轻功,飞快地逃了出去。
  张不悔晚了一步,收起剑,抱起了谢冬清,见她膝盖受伤,张不悔小声骂道:“让你不听我话,这下好了,越来越歪,越来越麻烦了。”
  无情教的人见千脱困,便不再纠缠,且战且退,也一个个收了招,飞快地离开。
  躲在一边的谢家镇百姓见争斗停止了,这才又围了上来。
  老镇长战战兢兢道:“少侠,这谢门主……”
  张不悔瞥了他一眼,抱谢冬清上马,对张不咎说:“我们回门派。”
  不多时,望山派的人也撤离了。
  谢镇长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又看了看迷茫的人群,末了,唉叹了一声:“这是上天不给活路啊,怎么就这么突然……”
作者有话要说:  小段子可以有。
谢冬清长辈缘特别好。
因为小姑娘从小就爱笑,还不是嘻嘻嘻笑,是嘿嘿嘿笑,笑起来特别逗。
谢冬清笑点比较低。
举例说明:中学早读时,谢冬清的同桌趁着大家的早读声,装作读课本的样子,对谢冬清说:“谢冬清,我给你讲个笑话。”
谢冬清听到笑话两个字,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同桌既无奈又忍不住跟着一起笑:“我还没讲呢……哈哈哈哈你别笑了,老师看过来了……她走过来了!哈哈哈哈别笑了。”
于是两个人被罚站了。
事后谢冬清道歉:“不好意思,你一说讲笑话,我就控制不住地先笑为敬……”
同桌甚是无奈:“大姐,你要不这么逗,那就是个女神,结果……算了,逗比也行。”
后来,女神未满的谢冬清结婚了。
丈夫梅阁是个正常人……笑点正常。
于是在人前时,一般是这种情况: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可好笑了哈哈哈哈……
大家:“你歇歇吧,还没讲呢自己先笑了,我们都听不到你讲的是什么。
梅阁则是面无表情看着她,看她自己能乐多久。
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谢冬清:梅阁我给你讲个笑话!!刚看的哈哈哈哈哈……
梅阁就会边乐边说:“我不听笑话,笑话还没你可乐呢哈哈哈哈哈。”

  ☆、非命【夜中梅】

  谢冬清醒来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睁着眼,愣愣地看着那张脸。
  那个人笑了,伸手遮住了谢冬清的眼。
  “别看了,睡迷糊了吗?”
  他把手移开后,脸上已经戴好了银色的面具。
  谢冬清怔了一下,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似乎想张嘴喊出他的另一个名字,但再一想,却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
  有一瞬间,谢冬清想不起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
  她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
  “真是睡迷糊了……”那人温柔地说道,“不要想了,你在这里想不起我是谁的。”
  恍惚了很久,谢冬清才醒过神,猛地坐起来:“张不悔?!这里是望山派?”
  张不悔轻轻笑了起来:“是啊,你回过神来了?”
  他一笑,谢冬清就打冷战。
  那种笑容,就像是冰冷的蛇,随着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的移动。
  温柔的外壳下,却是带有侵略性的,危险的笑容。
  谢冬清脸色难看,紧张地握紧拳头,说道:“你离我远点。”
  张不悔不悦地轻轻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谢冬清要翻身下床,等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的一条腿用木板固定着,无法移动。
  “这是怎么回事?”
  张不悔慢悠悠道:“三天前在谢家镇,你磕到了膝盖,昏过去后又被无情教的那个男人狠狠摔了出去。唉……让你不听话。”
  “三天前?无情教?”谢冬清声音一沉,手下意识的去摸腰带上的草兔子。
  结果抓了个空。
  她愣了一会儿,咬牙问道:“无情教的人到谢家镇去了?!他们做了什么?镇上的人还好吗?”
  张不悔温声道:“你别着急。我慢慢讲给你听。三天前,谢刀门惨遭无情教毒手。你哭昏了过去,而你身边的那个无情教的男人试图把你带走。多亏我听说了谢刀门的事,带着望山派的弟子们及时赶到,虽免不了一场恶战,还伤了几个望山派的弟子,但好在你是安全了……”
  “我身边的,无情教的人?”谢冬清脸色变了,“你指谁?”
  张不悔再次坐下来,凑近她说道:“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偏不信。”
  “你说梅阁?!你骗人!”谢冬清厉声道,“一定是骗人!他现在在哪?”
  张不悔低声一笑,似乎在笑她的自欺欺人,笑她的不懂事。
  “他是无情教的祭司,身边一直都有无情教的人跟着,那晚他和几个无情教的人想要带走你,我去阻拦……那天在场的望山派十三位弟子以及谢家镇的百姓都可作证,那些无情教的人叫他大祭司。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不要任性。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魔教的人。可你之前偏不听我的。”
  “梅阁他……他……就算是无情教的人也……”谢冬清闭了闭眼,沉默了。
  “哎呀!还有件事,刚刚才想起来。”张不悔带着莫名的笑意说道,“卫坤救下的那个小女孩,你还记得吗?”
  谢冬清神色紧张起来:“她?什么事?可是家人找来了?”
  “江湖上都传遍了,那个小女孩是无情教的教主。”
  这句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谢冬清脑门上,令她手足无措。
  她声调都变了:“怎么可能?可有什么证据?”
  张不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胡扯道:“连海派在无情教的卧底趁着无情岛动乱逃出了无情教。据他所言,无情教一直内斗不断,无情教的左护法在大祭司的配合下,在彭城杀了教主。”
  他看了眼谢冬清的反应,又道:“不仅如此,除了谢刀门,邢崖的莫川会,招义的万归堂亦被无情教一夜灭门。”
  谢刀门三个字,令谢冬清心中一痛,她捂着心口,半晌才哑着嗓子问道:“无情教为何这么做?!”
  张不悔叹了口气,说道:“无情教的人,之所以被称为魔教,就是因为他们教派人人皆修炼从刹海外传过来的巫术,据说从海外传来的巫术分为很多种。魔教送进宫去的妖女修的是魅术,他们教主修习的长生不老术,而那个大祭司,据说修的巫术叫惑。且之前我们都听说过,无情教的教心是天镜湖八十七门之基,而教心需要血祭,因此,我想他们现在这么疯狂地杀人,恐怕是因为教心大概到了要血祭的时候。”
  谢冬清看着张不悔,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仿佛来自本能的抵触和怀疑。
  她心里清楚,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都蹊跷的很。所以她不能轻信他的话。
  谢冬清冷静道:“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就没听过?无情教很早就在天镜湖建教了,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无情教的教心需要血祭……那个教心,到底指什么?”
  张不悔哀声一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种像哄小孩一样的举动让谢冬清觉得很不舒服。
  张不悔看她身子避了一下,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开口解释道:“指人。教心在祭司身上,指的就是身载教心的祭司。每一任的祭司决定要将教心传给下一任祭司时,就会做血祭仪式,具体怎么传承,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若是现任祭司不愿将教心传给继任者,那他就需要用其他人的血来养教心。你若是还有疑问……我帮你找来那个在无情教做卧底的连海派的人来,他知道得多,你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不信的,你就问他。”
  谢冬清皱着眉头看着张不悔。
  张不悔看着她的表情,猜测着自己的这番话,她到底能信多少。
  谢冬清转过脸,避开他的视线,道:“不必了,其实无情教的事和他们的教心传承,我并不想了解。”
  谢冬清还想再说什么,但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脸,看向窗外,神情落寞。
  张不悔看着她的侧脸,突然很想伸手撩她的睫毛。他手指动了动,又忍了下来,轻笑道:“冬清,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最了解你了。你想替谢刀门报仇,对吗?但是你又不信自己能报此仇。没关系,我替你报仇,你知不知道白骨楼的预言,要想铲除魔教就必须……”
  谢冬清快速打断他说:“我和张公子不熟,请张公子不要这样称呼我。还有,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请张公子不要妄自猜测!”
  张不悔眉头一展,温柔道:“我怎么会和你不熟呢。你忘了,你爹很早就同我们望山派定下了婚约。”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冬清:“我,与你。很早就定下了。”
  谢冬清这下懵了,回过神,她急道:“胡说!我爹从没有跟谁定下过我的婚事,他若真与你们望山派定下婚约,不可能没对我说过。”
  张不悔轻轻摇头:“不是他没和你说过,而是你忘了。”
  他目光轻柔地落在谢冬清的脸上,温声道:“你不记得了,你很小的时候见过我。我问你,你最喜欢谁,你自己亲口说,你最喜欢的人是我。我还问过你,以后要不要做我的新娘,你说好……我们两家这才定下这门亲。但现在你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你不记得,我就讲给你听。”
  “不可能……不可能。”谢冬清再也坐不住了,她扶着床柱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张不悔一把拉过她,凑到她耳边,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还是说,你不喜欢我?你仔细想想,你心里其实是喜欢我的,你之前不接受我,只是因为……你被所有人迷惑了。谢冬清,你好好想想你心底的那个声音,你其实很依赖我的,你需要我。你说自己想要什么独立,坚强,自主,全都是假的,那些并不是你真心想要的,你只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你想要的生活应该是一直被我呵护,被我宠爱着的,不要再做出一副要顶天立地的样子,那不适合你。你记得金屋藏娇的故事吗?那才是最理想的生活,对你,对我,都是最合适的。我不会像汉武帝冷落陈阿娇一样的冷落你。你看,我把生命中一半的时间都给了你,以后还会陪你经历一辈子的生死轮回……”
  谢冬清迷茫了好久,觉得他说的这些自己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仔细想了,又觉得十分的反感和恶心。她使劲挣甩开他的手,厉声道:“放手!”
  张不悔面色几变,最终,低声道:“麻烦……怎么这个梦里变的如此不讨喜。”
  他放下手,站在原地,冷冰冰道:“谢冬清,我很了解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怎么玩,你的几次梦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虚荣,一心想嫁得高,我都知道。你这些小心思我都看得出,好,我满足你,你是公主,我就做皇子,你要设定武侠,我就努力做到最好,给你设置一个太平天下,再给你一个在武林中能做盟主,在朝野中也有话语权的夫君。可没想到你竟如此能作。我怎样安排都不如你意,所以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谢冬清烦躁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就是一个疯子,疯疯癫癫不知所云,我怕你,我现在很怕你!所以最好离我远点,当然,这是张公子的地盘,所以,我走就是。”
  谢冬清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张不悔冷声道:“谢门主,谢刀门满门被屠之仇,你不报了吗?”
  “这是我的事情,与张公子无关。”
  张不悔哼笑一声,道:“又逞能,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连海派的人已经到了,今晚我们会在前厅开誓师会,你有灭门之仇在身,若是做除魔先锋,不会有人不服。与我一起并肩作战,铲除无情教不好吗?”
  谢冬清狠狠道:“张公子,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所以我要不要报仇,要向谁报仇,都与你无关!”
  说完,她倔强的直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张不悔深深叹了口气,露出疲态。
  他自言自语道:“若你一直如此任性,那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的安排全被你打乱了。这个梦,我本来就不喜欢……”
  谢冬清黑着脸,一瘸一拐地朝大门走去,到门口时,恰巧遇到了路上遇到了连海派的弟子。他们身着红衣,腰间悬黑剑,因掌门去世,他们的臂上全都戴着一圈黑布条。
  见到谢冬清腿不方便,一个连海派弟子走进望山派大门后,又折了回来,问她:“需要帮忙吗?”
  谢冬清摇摇头。
  那个连海派弟子的视线落在她的佩刀上,认了好久,大声道:“黑红参半的窄刀,莫非,这刀就是夜中梅?!”
  三个字一出,连旁边站岗打扫的望山派弟子也看了过来。
  他激动道:“你就是谢刀门的谢门主?”
  谢冬清停下来,疑惑道:“我是,少侠有什么事吗?”
  那个连海派的弟子惊奇道:“难道,谢门主没有听到白骨楼放出的预言吗?”
  “什么预言?”
  “白骨楼昨天放出了一条预言,有关夜中梅和无情教的。”
  “夜中梅?无情教?”谢冬清更是疑惑。
  “原话我不记得了,大概就是,能灭掉教心的就是谢门主身上的这把夜中梅。”那个连海派的弟子说道,“谢门主这还准备去哪?我们连海派和望山派要在前厅开誓师会,谢门主一起来吧!”
  夜中梅能灭教心?
  教心……不是在无情教祭司身上吗?
  谢冬清恍惚了片刻,心中一痛。她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
  “谢门主,谢门主你怎么了?”
  谢冬清蹙着眉,抬起头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天镜湖?”
  那个弟子说道:“今晚誓师会结束我们就出发。谢门主还不知道的吧,无情教的教主被祭司和左护法联合起来谋杀了,无情教的祭司身受重伤,教心几乎被毁,无情岛崩塌了一半,所以现在出发攻打无情教正是好时机。”
  谢冬清呆呆重复道:“他……身受重伤?”
  谢刀门到底为什么被屠,她还不知道。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此事不一定是无情教做的。
  谢冬清闭上眼,慢慢握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梦比较长,因为这是谢冬清有意识,跟随自己内心,全面反抗控梦人安排的第一梦,也是梅阁和控梦人之间第一次交锋。虽然……败得很惨。
43章是第四梦的完结。
44章开始是第五梦。
五梦之后,就是梦境和现实中双线进行的硬仗了。
大家想叉死张不悔的心,放心交给梅阁吧。


  ☆、非命【天镜湖】

  谢冬清没有参加誓师大会。
  她找到了张不咎,要了一匹马,说要回谢家镇。
  张不咎疑惑道:“冬清,你要走?可是……不悔说已经定下让你做除魔先锋了啊!马上就要开誓师大会了,这时候走不太好吧。你是怕被人说不够资格吗?要是为了这个,那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望山派会竭力帮你铲除魔教,为谢刀门报仇的。”
  “不是。”谢冬清摇头,“不是的,不咎姐姐。谢刀门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和正义盟的人一起。我现在想回谢家镇一趟,有些……别的事情。”
  张不咎很是可惜,不过想到谢刀门的三百多口棺材,现在应该还在谢家镇的小衙门里停着,也能理解谢冬清的感受,于是她道:“本来以为,你会和不悔一起出发去无情教,路上有他照应着,我也没这么担心你……不过你既然惦记着谢家镇的事,那你回去吧。人够吗?要不我拨出几个弟子来,跟你一起到谢家镇帮忙?”
  谢冬清摇摇头,以刀为拐,慢慢走了出去。
  她出了望山派的大门,跨上马,狠狠一甩鞭子,朝天镜湖方向疾驰而去。
  离开了望山派的势力范围后,谢冬清下马到路边的小茶棚,点了壶茶。
  她摩挲着腰间的刀,一狠心解下夜中梅,放在桌上。随后喝干碗中的茶,扔下几枚铜钱,径直走出茶棚。
  她心口发热,心跳得很快。
  路旁长着郁郁葱葱的狗尾巴草。
  谢冬清望着那些毛茸茸的草出了会儿神,听到小茶棚里有人喊道:“女侠,女侠你的刀忘了!”
  谢冬清立刻回过神,翻身上马,一鞭子抽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小道上。
  茶棚的小老板抱着夜中梅,一脸迷茫站在茶棚门口。
  “女侠的刀……不要了?”
  谢冬清到临湖镇后,在打铁铺买了把非常普通的刀。
  她揣着这把刀,站到了天镜湖北岸。
  北岸的种着一颗梅树,枝丫延展到了湖面上方。离岸最远的梅枝上,挂着一个小银铃。
  银铃落水后,必有无情教使者从湖中央的无情岛过来询问客人来意。
  谢冬清抬头看着那枚小银铃,施展轻功,拿刀的手臂一展,银丝触刀则断,银铃噗通一声落入水中,泛起的涟漪朝湖中央荡漾开来。
  谢冬清落地,持刀而立。
  湖面吹来的风扬起她的头发,她眯起眼睛,看向天镜湖中央,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无情岛。
  等风再吹过,露出一片荒凉的无情岛时,谢冬清微微睁大了眼。
  无情岛真的……塌陷了?
  水雾散去后,一个红色身影从一片狼藉的无情岛上,轻点着水面,快速掠来。
  红衣男人落地,撩起一缕头发,傲然问道:“来者何人?”
  “谢刀门,谢冬清。”
  红衣男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原来谢刀门的门主就是你……你来我无情教做什么?替正义盟的人来探消息,还是说,要报什么灭门之仇?”
  谢冬清摇摇头,认真说道:“不管到底是不是你们无情教的人屠我谢氏满门,那笔血债在我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作为谢刀门的门主,我不会和你们清算的。我今日抛开谢刀门门主的身份,一个人来到天镜湖,只是想见梅阁。”
  “……见谁?”
  “梅阁,你们无情教的大祭司。”谢冬清问道,“我听说他……受伤了。”
  红衣男沉默好久,才道:“莫非谢门主对我们大祭司是真心的?”
  谢冬清移开视线,望着天镜湖中央的无情岛,慢慢说道:“我只是想见见他……有人跟我说,我对他的喜欢,是因为他用惑术迷惑了我。我不相信,我想来问问他,我想给我差点交付出去的心一个交代。”
  红衣男思索了好久,最终对她说道:“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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