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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溢天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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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溪以胳膊肘抵开苏流玥,沉声道:“二哥,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小心大嫂砍了你的脑袋。”
  “呵呵……”苏流玥干笑了笑,韩钊的发妻廖氏为镇远侯之女。镇远侯长期驻守大夏边疆,他的女儿也是在边疆长大,没学会女红,也不懂琴棋书画,倒是舞刀弄剑外加摆阵布局把许多男人都给比下去了。
  韩钊娶廖氏的时候,苏流玥与陆毓二人还十分担心,怕廖氏这百炼钢会让韩钊不悦,毕竟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是小鸟依人似水柔情。就在苏流玥与陆毓打赌韩钊必然在三月内休妻时,这位新嫂子却极得韩钊心意,韩钊终日陪伴在爱妻身边,连着三个月没见过兄弟一面。
  然后没过多久,韩府传出喜讯,廖氏有孕了。这让苏流玥与陆毓惊讶到下颌都合不拢,倒是楚溪淡定的很。
  如今廖氏身怀六甲,这样的酒宴自然是不方便来了。苏流玥还与陆毓打眼色,意思是嫂子有孕碰不得,大哥憋了半年只怕要对沈松仪动凡心了。
  谁知道一舞终了,沈松仪曲身行礼,韩钊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多谢沈姑娘悉心编排此舞。”
  沈松仪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斟了一杯酒至韩钊面前:“小女子恭贺少将军寿辰,少将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姑娘。”韩钊极为有礼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面容如故,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沈松仪向后退了两步之后,离去了。
  苏流玥叹了一口气,“当真浪费了沈松仪的一片痴心啊。”
  陆毓却像只小狗一般伸长了脖子不知道嗅着什么。他年少俊朗,这有些不雅的动作再他做来却显得有几分可爱。
  “真的好香,到底是什么香味……二哥,你没闻见吗?”
  苏流玥细细品了品,“好似南川那边的香料,价值恐怕不菲……可惜大哥不懂欣赏。”
  “是南川的龙骨香。”楚溪执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南川毗邻南海,海中有一种长约百尺的大鱼,以大鱼的骨髓炼制出来的香料,高贵雍隆,再辅之以其他香料,温水调开,冬日入冰窖保存,来年春暖花开时,此香便如同绕指柔,不止撩拨人心,且久久不散。”
  陆毓吸了一口气,“原来那就是龙骨香?怪不得我差点追着沈松仪出去了!”
  苏流玥低声笑了起来,“你这呆子。枉你自称游历大江南北,我久居都城闻不出来就算了,你竟然也不知道?”
  陆毓哼了哼,“这是香料,我对香料又不感兴趣。倒是三哥,你怎的对龙骨香……不对,是香料这般了解?”
  楚溪淡声答道:“曾经有一位朋友出生于制香世家,听她提起过罢了。”
  “真的?真的?”陆毓的脑袋伸了过去,“难道不是因为三哥钦慕某位女子,为了讨对方欢心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楚溪随手拎起桌上吃剩的羊骨作势要扔过来,陆毓知道楚溪的准头,赶紧闭了嘴。
  酒宴上又是一轮觥筹交错。
  “大哥,不是说请了飞宣阁的柳小姐献舞蹈吗?”苏流玥饮下一杯酒,笑问韩钊时,眼睛的余光却是看着楚溪。
  陆毓也拍手道:“是呀,大哥!柳小姐怎么还没来?众位宾客一定都很想见识柳小姐的雪润千峰,这一回有李乐师和他的学生们为柳小姐编曲,定能艳惊四座!而且听闻二哥为了见到柳小姐,经常一掷千金!闹得大家就是想要欣赏柳小姐的舞姿都被二哥挡了门路!今日总算能让众人得偿所愿了!”
  众人都知道苏流玥经常去飞宣阁欣赏柳凝烟的舞,都道他对柳凝烟动了心,但注意到他每次都会将楚溪也拉上的人却很少。
  陆毓还要取笑苏流玥,苏流玥将喝空了的酒杯掷向陆毓的脑袋,陆毓反应倒是极快,抬手便接住了苏流玥的酒杯。
  “四弟休要胡言乱语!小心吃鱼的时候被刺卡了喉咙!”
  陆毓委屈地看向对面的楚溪,只见对方面容沉静,执着酒杯的身姿随意洒脱。
  李乐师带着他的六七名弟子来到韩钊面前行了个礼,退至一旁,丝竹声起。
  楚溪半睁着眼睛,手指扣在桌面上和着节拍。
  一名身着浅青色裙纱的女子悄然而至,身形如春水涤波,柔而不媚,优雅轻灵。
  一时间宴席安静了下来,诸位宾客纷纷仰起头,不约而同发出赞叹声。
  今日的柳凝烟,清丽脱俗,眉眼间每一丝细微变化,牵动人心,但却无人知晓她的忐忑。当她来到寿仙楼之后才知晓沈松仪一掷千金买来了南川的龙骨香,这种香气味清雅高贵,实则暗含几分催情之效,牵动人心,欲罢不能。而柳凝烟所用的,却是连一两银子都不足的花香。
  她后悔了起来。江婶不过乡野村妇,她带来的东西如何登得大雅之堂。这般重要的酒宴,自己就算用不得龙骨香,也当使用恒香斋的香料!
  可她太过相信江婶,只带了几瓶青幽兰,真正是骑虎难下。
  但柳凝烟毕竟也是飞宣阁三大台柱之一,即便心中如同捶雷,面上却淡然自若。
  当她随着乐曲起伏起舞时,荷衣欲动,影度回廊,言而欲语,止而欲行,颠倒众生。随着她的舞动,一股香味缭绕而出。
  睁着眼睛欣赏的陆毓再度摸了摸鼻子,“二哥……二哥……我又闻到一股香气……”
  “怎么,不好闻吗?”苏流玥半睁着眼睛,目光随着柳凝烟的轻纱浮影而动。
  “好闻,好闻极了!方才的龙骨香虽然袭人又令人心动,可总让人觉着像是刻意让人心旌动摇把持不住,可……这阵香气一下子就让人的心绪不受束缚,逍遥于云端一般。”
  “你到底是赏舞呢,还是品香?”苏流玥好笑道。
  “赏舞!当然是赏舞!”
  此时的柳凝烟刻意没有看向楚溪的方向,直至一曲终了,她一个后飞燕退回原位,片刻的寂静之后,韩钊鼓起掌来,这才令众人大梦初醒。
  宾客们纷纷赞叹,苏流玥笑道:“柳小姐的雪润千峰果然登峰造极。见过柳姑娘的舞姿,再看旁人的,索然无味。三弟,你说是不是?”
  柳凝烟心如捣鼓,等待着楚溪的回答。
  “确实是。数日不见,柳小姐的境界又高了一重了。”
  楚溪虽未夸赞,但语调平稳,仿佛只是出于礼节。
  柳凝烟不免心中空洞了起来。她为了方才那支舞练了多少遍,与乐师一切将曲子改了多少遍,她自己都数不清楚,换来的只是楚溪简单的一句话而已。
  “柳小姐,今日乃少将军生辰,你是否也该敬他一杯?”                    
  

☆、入城拜师

  “那是自然。”心中虽然有憾,但柳凝烟绝不会让自己失了礼仪,她斟了一杯酒,来到韩钊面前,刚要说出心中贺词,却未料到韩钊先开口了。
  “柳姑娘身上的香料气息独特,随舞而散,无意争春却任群芳失色。”
  柳凝烟愣住了。沈松仪使用如此昂贵的龙骨香都未曾令韩钊开口称赞一句,自己身上的香气却引起了韩钊的注意。
  “小女子所使用的不过寻常香料而已。”柳凝烟颔首浅笑,谦虚内敛。
  陆毓却忍不住了,“若是寻常香料,我等怎的辨别不出来?这香味与柳姑娘的舞蹈相得益彰,没有丝毫喧宾夺主之感,却又如陈年好酒一般回味无穷。”
  陆毓的意思很明显,沈松仪虽然使用了龙骨香,可这香味却过分撩人,众人被龙骨香吸引了过去,反倒忽略了沈松仪的舞姿。
  倒是柳凝烟,她身上的香味并不引人注意,可偏偏在她舞姿动人之时,香气隐隐送来,正当众人寻香而去时,柳凝烟的舞律却变换了起来,捉摸不透。
  在场也有擅长品香的世家子弟,其中之一便是石川候,他闻了闻,略带探究意味地说:“似是石蜡红……可又比石蜡红多了几分清幽高贵……还有最初闻到的那一瞬的清朗气味……着实想不透是什么花竟有如此香韵……”
  “是柚香。”楚溪开口道。
  “柚香?”陆毓愣住了,好奇地伸长了胳膊,“三哥,你没弄错吧?我怎么从未听闻过以柚子来制香的?”
  “而且用的是青柚。”楚溪扯起唇角,望着柳凝烟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意,“制香之人心思十分巧妙。青柚并不似熟柚的香气那般外放,既拨散心雾又承接了其后而来的石蜡红的香氛,而石蜡红的花香配合柳姑娘的舞姿,令在场的诸位心驰神往。当众人心绪斐然之时,君影草的尾韵令诸位从云端落入幽谷。”
  石川候拍手道:“听楚公子这么一说,确实还有几分君影草的幽香!没想到楚公子竟然能将这几种香料一一辨别出来!”
  “楚某能辨别出这几种香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柳姑娘颇通用香之道。当一位舞姬翩然起舞之时,主角是这位舞姬,而非她身上所使用的香料。再好的香料,如若喧宾夺主而非锦上添花,也是毫无意义。”
  柳凝烟呼出一口气,心中窃喜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的风头被沈松仪盖过,没想到这青幽兰却帮了自己一把。
  柳凝烟敬过韩钊水酒,便退离了。
  她望向楚溪的方向,而楚溪却在与韩钊交谈,仿佛她的离去对他而言无关痛痒。柳凝烟叹了一口气,出了寿仙阁,马车已经在门前等着她了。
  她正要上车,有人唤住了她。
  “柳姑娘且慢。”
  柳凝烟回头,看见的是楚溪的贴身侍从逢顺。
  “柳姑娘,我家公子最近对香道有了几分兴趣,对今日柳姑娘所用的香料颇感兴趣,不知姑娘可否割爱,让与我家公子一些?”
  柳凝烟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勾起,“那是当然。”
  说完,便从车中取出一只小瓶,送入逢顺手中,“这便是我所使用的香露,名曰青幽兰。”
  “逢顺记下了,多谢姑娘。”逢顺朝柳凝烟行了谢礼,目送她上了车这在回去。
  车中的柳凝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终于得到了楚溪的青睐,哪怕只是为了小小的一瓶青幽兰。
  此时的李晓香正在桌上刨着饭。虽然白日在飞宣阁吃了好些点心,出城时江婶也买了些小吃给她和虎妞,但行了两个多时辰的山路已经耗空了李晓香,现在就是给她一头牛,她都能给吞下去。
  李明义略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李晓香的仪态实在不雅。
  李宿宸神色淡然地敲了敲李晓香的桌面,“你都快赶上饿鬼投胎了,吃慢一点吧。”
  李晓香这才注意到李明义的目光,肩膀顿了顿。王氏知道李晓香为何狼吞虎咽,夹了些石耳到她的碗中,“香儿最近似乎长高了点,得添置些新衣了。”
  意思就是,李晓香在发育呢,吃得快吃得多都是因为身体需要,劳烦当爹的别一副忍不了的模样。
  李明义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确是。后日就是晓香的生辰了,除了新衣,不知晓香还想添些什么?”
  李晓香知道在李明义的心中,始终李宿宸要重要一些。毕竟有机会科举中第的是李宿宸,登堂拜相的也是李宿宸,就是光宗耀祖还是李宿宸,不关她李晓香半毛钱的事情。所以她李晓香只需要乖乖在家待着,别惹是生非,能学学女红就最好,等到了年纪就找个男人凑一凑八字嫁掉了。所以李明义能开口问她生辰时想要什么,确实出乎意料之外。
  李晓香也吃得半饱了,她放下了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爹,女儿没什么想要的,只是有个请求……望爹应允。”
  难得李晓香一副如此正经的模样,别说李明义了,就连李宿宸都停下了筷子。
  “何事?若是不想学女红,为父是决计不答应的。可是为父不答应又如何,你还不是做了甩手掌柜?”
  “这女红……女儿确实是学不来。所以女儿求爹让女儿去都城里的十方药坊学一点草药医理。”
  “什么?你想学岐黄之术?”李明义皱起了眉头,大部分修习医道的都是从五六岁开始,以李晓香现在的年纪才接触歧黄之术,实在太晚了。
  “……女儿也知道现在修习医道必定落人于后,但女儿只想修习药草性理,再图其他。况且修习医道并不是要与人比试谁的医术高明,而是女儿自己想要学。”
  李明义顿了顿,忽然觉着自己的境界反倒不如女儿了。听着李晓香说要修习医道,李明义首先想到的是李晓香能学到什么程度取得怎样的成就,能不能成为医女为大户人家的女眷问诊,反倒是李晓香的想法单纯许多。
  “为何是十方药坊?”
  “江婶时常去都城卖菜,认识了十方药坊的老板。她说如果我真想学,她可以试着说服十方药坊收我做学徒。”李晓香低下头,有些心虚,自己扯谎又将江婶给编进去了。
  谁知她一低头就瞅见李宿宸的浅笑,自己的谎话又被这家伙看穿了。
  李明义望向王氏,“娘子觉得呢?”
  王氏早就明了李晓香的想法,自然帮她,“我觉得挺好。这丫头既然不好女红,愿意去学一些歧黄之术也是好的。无论学得多少,也好过身无一技之长。”
  “嗯,那娘子就与江婶好好说道说道。若是江婶能说服十方药坊收下香儿,也是香儿的造化。”
  李晓香在心中嘀咕,她其实不过想和柳熙之学学关于药材的知识,根本不会上升到施针问脉的高度,但愿自己哪天说不想学了,她爹可别失望。
  “拜师礼也是万万不得少的。娘子,为夫觉得还是要前去拜望十方药坊的柳大夫,亲自将晓香交托与他。”
  李晓香在心里咯噔一下,这也太正式了吧,连逃课都没戏了。
  但有压力才有动力,否则自己又免不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李宿宸斜着眼睛看着李晓香,“我说,如果真拜师成功了,你就没懒觉睡了。天不亮就要跟着我和爹进都城,你这只懒猫,起得了榻?
  李晓香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关你毛线事。
  “还是夫君想的周到。只是准备什么作为拜师礼呢?”
  “十方药坊的柳大夫,为夫早有耳闻。柳大夫医术高明却大隐于市,并非唯利是图之辈,拜师礼不在贵重,在乎心意。”
  想来李明义是真看不惯李晓香终日在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真的打定主意要李晓香学点什么了。
  韩钊的寿宴散去,楚溪乘着月色回到了楚府。
  他照例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把玩着瓷瓶。
  闭上眼睛,楚溪安静地体会着瓶中慢溢而出的香味,手指的指尖在瓶口滑动着,画出一个又一个轮回。
  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青柚的香气如此熟悉。
  她和其他女同学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扬长而过,她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说:看吧,我终于把你甩掉了。
  她的短发飞扬,空气中是淡淡的青柚香味,未及成熟不知如何表达的味道,却让人想要狠狠抓住,牢牢拽紧。
  他的心里发酸。她之前都是和他一起坐公车回家的,可她却骑起了单车。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楚佳音的声音。
  “哥——哥——你在吗?”
  “我当然在。”楚溪略微皱起了眉头,将瓶子盖上,推到一边。
  “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楚佳音笑得很甜。
  “你也知道晚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跑来我这里。”
  楚佳音嗅了嗅,“哥,你书房里是什么味道啊?真好闻!”
  “喜欢吗?”
  “喜欢。不过和恒香斋里的香膏味道不一样。”楚佳音眼尖,立马就看到了楚溪桌边的瓷瓶。她对楚溪书桌上的摆放了若指掌,自然猜到屋内香气很可能就是来自这只瓷瓶。
  “因为本来就不是香膏。”楚溪只是浅浅地勾起唇角。
  “那到底是什么啊?”楚佳音踮起脚尖,就要伸手去够那只瓷瓶。
  谁知道楚溪却将瓷瓶挪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甚至还坏笑了起来,“你就是这样,看着稀奇的东西就想要。得到手了又不珍惜。”
  楚佳音蹙起了眉头,“怎么总觉得哥哥你若有所指啊?”
  “为兄的意思很简单。东西的贵重不在于材质,贵乎心意。所以这瓷瓶里的东西,为兄不能给你。”
  楚佳音愣了愣,她的兄长又露出那样的表情了。沉下目光,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但不知何时开始,楚佳音发觉他的兄长内心仿佛有另一个她不曾踏足也丝毫不了解的世界。他不会让她走进去,而他也不会轻易走出来。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道理我懂。”楚佳音哼了一声跑走了。
  第二日李晓香正睡得天昏地暗就让王氏唤醒了。
  王氏亲自为她穿衣梳发,一切打点妥当,李明义与李宿宸就带着她前往都城。
  李晓香快哭了,天边连一丝丝光亮都没有呢,乌漆墨黑的,李晓香就是上辈子也没起这么早过!难道她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看着桌上香喷喷的玉米面小馒头,李晓香当真一点胃口都没有。谁凌晨四点多爬起来吃早饭啊……打个嗝还留着昨晚韭菜鸡蛋的味道呢……
  胡乱塞了两口,李晓香就跟着李明义他们离了家。李宿宸本就习惯了路程,再加上他腿长,行走得自然比李晓香要快上许多。一路上,李宿宸免不了调笑李晓香几句。
  “晓香,越看你越像村头老刘家养的乌龟,背着壳儿慢慢悠悠,一辈子都没从村头爬到村尾。”
  “关你啥事儿!”李晓香气鼓鼓地哼一声。
  倒是李明义,虽然经常停下来等待李晓香,却未曾有半分不耐烦。这会儿他倒是明白事理,当女儿从未行过这么远的路程,也就多了许多耐性与宽容。
  好不容易到了都城,天已经蒙蒙亮了,李晓香的脚板儿酸疼,再看看李宿宸脸不红气不喘,一身洁衣,笑若清风。他曾号称爱慕自己的女子犹如过江之鲫,今天李晓香算是见识到了。
  

☆、山茶花籽油

  他们刚路过一个摆出来的包子铺,李明义碰上了一位曾经同窗读书的友人,在路边攀谈起来。正逢热腾腾的白菜包和豆干鸡蛋包刚出笼,就听见看着摊子的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了声:“李公子,去学舍呢?”
  “是啊。小春姑娘的手艺越来越高超,包子的香味李某还没到城门口就闻见了。”李宿宸的笑容没有丝毫刻意与矫揉,却让小春双颊绯红。
  李晓香在心中嗤之以鼻,得了吧,离了那张好皮相,看还有谁搭理你。
  谁知道,小春取了油纸,包了两只包子来到李宿宸面前,有些羞涩道:“李公子既然觉得我的包子包得好,那就赏脸尝一尝吧。”
  李宿宸推拒了一番,小春直接将包子往李宿宸的怀里一按,红着脸回了原处,也不看李宿宸。
  李晓香眨了眨眼睛,没想到李宿宸那张脸除了骗杏仁油之外,还能骗吃骗喝?
  “尝尝吧,这家的包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李宿宸取了一个递给李晓香。
  她这大哥看起来风光霁月李晓香总觉得有些坏水,但论大方,李宿宸对李晓香是远远大方过李明义这个当爹的。
  李晓香接过包子,闻着似是豆干鸡蛋馅的,香的很,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她想也不想一口咬了下去,皮薄馅大,看来小春姑娘是个实诚人。
  只是吃着吃着,李晓香的眉头皱了起来,拼命地想要咽下去,可最后还是在路边吐了出来。
  “里面有香菜!”李晓香皱着个脸,而且香菜足足占了馅料的三分之一。
  撑着膝盖,李晓香差点把窝窝头也给吐出来。
  “对啊,里边儿有香菜。”李宿宸抱着胳膊来到李晓香的面前。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明明前天晚饭时,王氏做了一道凉拌黄瓜,李晓香还将香菜都挑出来了,李宿宸还拿这个取笑了李晓香呢!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香菜吗?菜椒拌上香菜就能下去三碗饭。”
  李晓香一抬头,撞上李宿宸的眸子,深不见底。李晓香顿时心虚了起来。但随即一想,有什么可心虚的?自己难道不是李晓香吗?如果她不是李晓香,李宿宸能上哪里再找个李晓香出来。
  于是李晓香十分厚脸皮地说:“别以为我摔着脑袋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你就能诳我,你试试菜椒拌香菜咽下三碗饭给我瞧瞧!”
  李宿宸耸着肩膀笑出声来。
  这时,李明义拜别了友人,三人继续前往十方药坊。
  又路过一个卖芝麻油、菜籽油的铺子。虽然是卖油的,这铺子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姑娘,围着碎花围裙正在摆弄盛油的坛子。这姑娘抬眼时见到李宿宸,顿时露出一抹羞怯的笑容。
  “李公子……”
  李晓香心道,该不会又遇上一位拜倒在李宿宸青衫下的少女吧?
  李宿宸对李明义道:“爹,我前几日答应帮乔记油铺的老乔写封书信,这会儿顺路想给他们送过去。”
  李明义点了点头,李宿宸朝李晓香眨了眨眼睛,李晓香顿时明白那甜杏仁油是如何得来的了。
  李晓香跟着李宿宸入了油铺,李宿宸将书信递与乔姑娘,她的手已经够干净了,却还是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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