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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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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澄第一次没有了欺负他的兴致,唤了“小巴,回来”,将白身金环的毒蛇从袖子口处收回衣内,贴体温暖。
  接下来怎么办呢……兰澄思考着。
  还是等他醒来好了。
  结果她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听一个故事,就一个!然后她就高兴地回昆仑山上的家——虽然那是魔教,但也是少女唯一的家。
  

  ☆、一隅客栈4

  兰澄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到了地平线以下,无边的黑暗笼罩着苍穹,但地平线处却还有一线橘红刺目,那是太阳竭尽全力,留给世界的最后一丝光了。
  兰澄发现整个大堂变得空空荡荡,已非合上双眼前的热闹喧嚣,对于她而言十分突然的清冷,令她感到不适和不安,下意识喊了声:“大哥哥!”
  她一下子就想起自己跟双乐不过萍水相逢,而且他也算武林正道人士,应该不会愿意跟自己这个邪道牵扯不清。这么一想,整个人便颓丧了,肩膀下塌,头狠狠地垂着,头发垂落下来遮住金色的新月额配。少女活像被人抛弃了的小猫,窝在椅子上,等着自己的黑夜降临。 
  黑暗中忽然传来了男人近乎叹息的声音:“你不回房间,是打算在大堂上睡一夜吗?”
  “大哥哥!”少女一下子就活了,懵然抬头,猫样大眼被最后一道夕光照亮,金橘的色泽,好像两个火球,烈烈燃烧。
  “真像啊……”伫立于黑暗,被那条金橘色的横向光芒所切割的身影,跨过门槛,缓步而来。他的气息有些沉浊,不似白日那样清湛。
  兰澄不知也不惧危险,抬头,声线明亮得问道:“像谁?”
  黑影俯瞰着兰澄,跟她对视,“像那些我遇到的那些人,我称之为‘烈魅’的人。”他眼底也有点点微弱的光,那应是折射了少女瞳中“橘火”的结果吧。
  “‘烈魅’,什么意思,汉族专有的名词吗?”兰澄对自己居然还有知识死角感到不满。
  黑影呵呵轻笑,“不,那是我专有的名词。”连音色都改变了,白日的清朗爽凉,变成了磁性低哑。
  “‘烈魅’是我创造的词汇,意为‘烈烈燃烧生命的精魅’,就是像你这样的人。”他虽然逆光,但他的目光还是如有实质般的打在她的身上,仿佛——被洞若观火。
  兰澄不悦地眯起眼睛,歪头,讥讽:“你认为我会自我牺牲掉?因为什么呢?我可是你们口中的魔教少主,为我所欲为,世界都应为我而牺牲,我怎么会成为你所说的烈魅?”
  “哦,是么?”黑影漫不经心,“答案必然在你自己心中。你希望我说出来吗,像剥掉你的衣服一样?”
  “你!”兰澄气红了脸,“好你个正人君子,白天还装那般正紧,夜里露出狼尾巴了吧!”
  “哼哼哼………”男人用鼻子在笑,笑得仿佛不怀好意,笑得人心底发痒,“无论哪个地方,中原还是西域漠北还是南疆,男人都是衣冠禽兽——姑娘可要记住了。”
  “你不对劲,你真的是双乐?”双乐明明是个懒洋洋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大哥哥。
  兰澄踮着脚,想要去扯了扯他的脸,看他是否带着□□,不过也不对,刚才那么黑,不带面具也能认错。这么一想,兰澄的心被揪禁了。
  男人弯下腰,将她退缩了的手拉了上来,啪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是不是双乐,你自己确认吧。”
  兰澄不肯示弱,硬着头皮去摸这个男人的脸。在男性里属于较细腻的皮肤,看得出这个爱投机取巧的男人这些年并没有太吃苦、五官是中原人的温润,线条流畅地起伏,没有一丝突兀。总是被垂落的鬓发遮去一部分的眉毛其实很长,斜斜得往额角飞去,这个笑容懒散的懒人,居然有一对剑眉。还有他的眼睛,那双能够洞悉一切似的眼睛,狭长狭长的,如果没有鬓发的遮掩,定然是不令人心宽的长相吧?他或许本来就是刚才那个样子的,只是平日都在隐藏。
  双乐这个人,或许一直冷漠地旁观世界,看着火球燃烧,赞叹其美丽的同时,却什么也不去做。
  “魔种。”从兰澄的口中清晰而迅速地蹦出一个汉语词汇,像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哦,真有胆量说啊~”双乐的声音昂着浓浓的笑意,杂着一丝暧昧的赞赏。
  “对不起……”想起自己对虚荣虚伪的中原人说了什么,她条件反射地道歉。
  其实这段时间在中原,这丫头过得并不怎么好吧?
  双乐的温宽大手覆盖在少女的头顶,缓缓地揉了揉,温柔的抚摸让兰澄猫儿般眯起眼睛。
  “兰澄,”这是他第一次呼唤少女的名讳,“过段时间,我将那个故事结局告诉你吧。”
  安静。
  半晌少女惊讶满满的声音炸起,“啊??之前那个竟然不是结局??
  “那后来呢?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有转折吗?虐恋情深的剧情有没有?相爱相杀的剧情有没有?最后破镜重圆和好如初了没有???”少女连连追问,甚至跳起来要夺取沉默的双乐的注意。
  双乐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镇压了这“暴动”,以败给你的语气说,“那些情节统统没有。你折子和评书看太多了啊,真是的!现实哪有……”话尾被他默默吞下去。
  “那你快说啊!”少女非常不满。
  “我之前不是加了状语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听!!!”少女炸毛了,大喊的声音足以把二楼三楼的住客给超醒。
  果然立刻有抱怨声隔着天花板四起,估计等会儿掌柜的就会穿着亵衣哒哒哒地举着蜡烛过来了。
  双乐对此头疼地捂住了额头,深感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既然决定了,就算错也做下去吧,就像那些烈魅一样。
  “安静。”双乐将手掌扣在她小巧的脑袋瓜子上,以气势镇压了她,“结璘小姐,如果你想要听我继续说故事,那你就得跟着我,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这对我不公平!”兰澄嚷道。
  双乐理都不理,继续说:“然后我说哪里,你听哪里——不许打断!”刚想开口的兰澄只能干瞪着大眼,“我会将每个故事真正的结局调放在后面一点。”
  “为什么要这样?”兰澄气鼓鼓的,这样的话她为了听到故事的结局,就只能不停不停不停地跟着他了诶!难道说他想要用这个办法将我拴在身旁?有没有搞错,太贱啦!不可能吧,中原武者里会有这样的败类?
  “因为……”
  “因为?”兰溪屏气。
  “我喜欢啊!”轻佻懒散的音调。
  “去死吧!!”
  气得甩开头顶上的手掌转身离开,跟掌柜的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地瞪他的兰澄,没能够看到双乐此刻的表情:橘色的烛光侵染之下,流动金光的眸子里盛满了盛大的哀伤,仿佛下一秒金色的眼泪就会汹涌而出,但那种软弱的东西是不会流出来的,哀伤只会化为燎世的火,烈烈烈烈地燃烧!!
  与其像蝼蚁一样火,不如像烈魅一样死!纵然生命短暂,却曾竭尽全力没有冗余!
  掌柜果然还穿着亵衣,他早就已经到了双乐近前,却由于他孤绝得无人可以介入的氛围而难以开口,直到这种氛围消失了,他才能说出自己的台词:“公子?深夜不眠,不知所为何事?可否移动尊驾,或者稍静勿闹?”  
  “好的,马上。”双乐笑眯眯地说完,而后沿着兰澄的路线,走到客栈二楼去。
  终于夜深人归静。

  ☆、一隅客栈5

  清晨醒来,兰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双乐,只草草穿了衣物,连头发都没有束起来,一头的墨色乱发及腰,只有那甚少摘下的额配还挂在眉上。虽然不整不庄,却自有一种天然之美,如同无人空山里肆意狂生的稀世之兰。
  蹦达过客栈一楼,却没有找到他,兰澄猜他可能还在楼上睡觉,向掌柜的问了他所住的房间门号,便在一种惊艳觊觎的目光里,翩然而去。
  双乐被柔软又娇蛮的手推醒的,那糯糯清澈的叫唤声令他迷蒙的大脑反应不过来,以为是一场春|梦。他揽过少女的脖子,就想蛮横地吻上去,却被她惊骇之下瞪大的猫眼的乍泄瞳光色所照,倏忽清醒,忙放开了她。细滑如瓷的触感,却在掌中皮下弥留不散,还有那一刹的沉迷。
  “姑娘家家,到男子的房间来作甚,成何体统!”双乐坐起来怒斥,因畏热而解开的胸膛,露出一片坚实的男儿春光。
  “要我说,不成体统的好像是大哥哥自己吧?”
  兰澄盯着他的胸膛看,一点也不害臊,溜圆猫瞳里面明亮清澈,反而是翩翩浪子,被那炽热的目光看得面红。
  双乐抬手想将放在床头的外袍拿来穿起,可兰澄眼疾手快,一把躲过衣服就跑,放到窗台前的茶几上,又蹭蹭地跑回去,调皮的个性一览无遗。
  少女袖掩嫣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刚刚大哥哥是想要轻薄我,对不对?”
  你想要轻薄我对不对?这句话在双乐脑海里响彻。一时间他忘了前尘,只记得眼前的丫头:猫儿般跪坐在他的床沿,衣衫简薄,歪着头,墨发披泻,笑靥如花,为身后光雾所包围,美得,就像迷梦。
  狭眸一眯,凶光一闪,“下去!” 
  “不下去!不下去!”知道自己惹恼了双乐,兰澄反而高兴,所谓的熊孩子就是别人越生气,自己越高兴。
  “下去。”
  “不要!大哥哥想要对兰澄做什么?你这样对么?算得上正人君子么?”
  “谁跟你说我是正人君子?”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着实冰冷,让猫儿少女一个激灵,警惕地跳下床去。
  而衣衫不整,胸膛大露,两点凄红隐约的双乐也赤脚下了床,高大结实的男人之觑,过着具有侵略性浓郁气息迫近少女,少女神色忐忑不安,瑟瑟地后退。他迫近,她后退,他追迫,她无路可逃,少女悲催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惩罚。
  窸窸窣窣。
  双乐并没有像兰澄担心的那样变成色狼禽兽,而是趁着这个机会迅速把外衣穿好。
  “你那么吓人地走过来,就只是这样?!”兰澄瞪溜眼睛,指头指着他,激动得微颤。
  “那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双乐拨开缠着颈部的头发,细柔的乱发一下子散开,他头倾斜着,目光自上斜下,饱含讥诮戏谑,“还是说,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
  “你!混蛋!”兰澄气得雪面爆赤,两排牙齿狠狠绞合在一起,不自觉握在身前的拳头捏得嘎嘎响,散在背后的长发都像要炸起来了。
  双乐不怕小猫的发威,摸着她的发顶,语气严肃地说:“以后大清早,不准来我房间!不仅如此,任何男人的房间都不可以。”
  “你又教育我!”兰澄举着粉拳抗议。
  “你欠教。”大掌镇压粉拳。
  “我不要,这样世界上一半的房间就去不了了,不自由,不杏糊!” 
  “那至少早上不要去。”
  “为什么?”
  “因为早上的男人,是很容易失控的啊。”此方双乐已将所有凛冽气息收敛,恢复成那个飘逸潇洒的青衣客。
  兰澄眨眨眼,好似懂了,好似又不懂,“知道了!”她恍然大悟,“你们男人都喜欢睡懒觉!”
  “……”双乐像是要呕血,“你就这么理解好了,反正睡眠不足的人也一样失控。”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应该十四五岁了吧,在中原可是出嫁的年纪了。”双乐束了发,正想开门,扭头看少女乱发懵神天然无垢,却勾人染指,又返回来,拿出备用的缎带——跟他一样的天青色,给她的头发高高绑起,看起来精神稚气了许多。
  “我们那边婚嫁也很早,三十多岁都可以当姥姥咧!不过,我还没玩够,才不要在家当老太婆!而且我要见识了天下男儿,选个最后好的带回老家成亲!”说这话的少女豪光万丈,意气风发,握着拳头好像握着自己的命运!
  双乐笑了,笑里含着不明的悲意与怜悯,像目睹腐土上绝美月季猝然碎裂,化粉而纷。此时此刻,他的半张脸暴于阳光,另一半脸却恰噬于黑暗,光阴交错间,如魔似仙。
  少女并不排斥,乖乖得让他给绑好,然后好奇地抬手摸摸绑住的地方,明眸向上看,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似的。绸缎触感光洁,绑得比较紧,一丝不苟地收纳了她的头发,——不像他给自己绑的,松松垮垮,随随便便,还有好写“漏网之鱼”。
  双乐开门下楼,兰澄手背在身后跳舞般欢脱地跟在后面,愉快明媚像闪蝶翩跹的嗓音在说:“自己给自己绑头发果然不容易,以后大哥哥帮我绑,我帮大哥哥绑头发,好不好?”
  双乐轻笑,眯起的眼睛里落入前方晴好与人间烟火,方道:“好。”
  

  ☆、一隅客栈6

  两人吃早食,期间兰澄一直央求双乐,把朱锦豪和姚安的结局,和中原皇帝于男皇后的故事告诉自己。双乐避而不答,领着兰澄来到掌柜的前面,“把我和这丫头都结了!”
  “嘿嘿,你等等,我又没答应要跟你走!”少女身高不足,向上招着手要引双乐的注意。
  掌柜的左看看右看看,说了句公道话:“公子,这小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哦,好像是我不对。那么我结账了,这丫头随她。”双乐随口更意。
  “您只住了一天,加上食费与酒钱,四十八文钱。”
  双乐一笑,留下一锭银子,“这酒是好酒,余下的算是我买了酒香吧!”说完转身,衣袂翩翩,恍若青蝶路人间,转瞬归山泉。
  兰澄有种感觉,此次分别,即难相见,且相见之时必然情形大变。或许那时她已成了新一代的女魔头,他成了正道的领袖,他们要拔刀相向一决雌雄。
  “你等等我!!”兰澄不能多想,大喊着追了上去,瀚海霓裳随风铺展,若庞然画幅,底色虽素白,可华贵缂丝构绘出团花锦绣,飒的展开之时,百里繁华刹那绽放!且随着身形变动,不断转变画面于颜色,道不尽的绝代风华。
  掌柜的看呆了半天,才响起少女并未付三日的食宿费,但那青衣客出手足够阔绰,加上少女的开销也绰绰有余,掌柜的脑子转个弯,心道:“恐怕买的不止是酒香吧?”便不再追究。
  而客栈外,浮光下,“百里锦绣”已追上了“青山蝶泉”。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我,都不等等我!”少女气喘吁吁,扯着青色的衣角不肯放,停下来弯腰喘气,“而且你之前不是还很想我跟着你么,怎么转眼就随随便便地放弃了呢!”
  “姑娘是指责我不坚定地使坏吗?”双乐笑眯眯的。
  “不是啊!我只是看不得有人那么不没恒心罢了!”
  双乐的笑容有些变味,不过眼睛还是眯成月牙形,“所以你们这些‘人’才令我不放心……要那么有恒心干嘛呢?随缘不就好了。”他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由于奔跑,少女由他绑好的发髻松散,黑亮的发丝跳脱出来,好一只毛发凌乱的活泼黑猫,叫人很想收养。
  “随什么缘,这不过是废物的借口!”兰澄过分绝对地说,黑瞳坚决,拳头紧捏。
  双乐的手一顿,“废物啊……”他的笑容自嘲而苦涩。
  ★★
  上了马车,或者说兰澄心目中的“贼船”,车子还未动,她就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一副不安警惕的野猫样儿,“我们这儿是往何处去?”
  “北上。”双乐惬意地躺在车厢里,头枕着自己的手,这并不是豪华的车厢,没有锦被锦塌,没有香案香炉,只有供人做的“高处”,和供人睡的“低处”。
  “哼哼,我可是原本要西行的人,大哥哥你拐了我,可要负责!”猫儿少女皱着鼻子说,圆溜溜的眼睛里盛着倔强的任性,和勉强的无畏。
  她其实对双乐这个才认识两天不到的人并不放心,她被中原的“正义之士”吓坏了,总觉得看到的汉人都要害她的命,虽然眼前的青衣男子一点也没有正气,简直连正形都没有,但他是汉人!
  双乐睁眼看他,由于厢内昏暗,他鬓发散落,那狭长的眸子完全露出来,里面是幽幽的光,森然诡谲,吓得兰澄猛地瑟缩贴墙,毛都要竖起来了!
  双乐又将双目闭起来,“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何必冒险呢?你,很怕吧?”
  “谁说我怕!”兰澄迅速地大声反驳,“啪!”的两声双手拍腿表怒,“我就是不怕才敢上你的车的!不过就是免费蹭个车,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吗,这点小事儿,笑话,我结璘兰澄会怕么?我可是未来的圣主!”
  明明就怕得发颤。双乐微掀眼帘觑着角落里的小人影,不去拆穿。
  事实上,兰澄越说越害怕,听说世界上有“人贩子”的存在,会将小孩子卖给穷苦人家,或者将女人卖给深山老林的单身汉,这么想她的身体越发蜷缩起来,最后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尽量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双乐没有理会她,但她还是觉得,这个高大的男人令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更加挤了,整个人就横在眼前,给予她一种自己无处可逃的错觉。鼻端,不,整个车厢里都是他的气息,——并不是气味,实际上他的气味跟他人一样清逸飘渺,而是气息,很悬乎,闻不到却能感觉到的东西,充斥着,令她的意识叫嚣不安全和‘要躲远’。  
  非常不舒服和不安,双乐真的后悔上车了,但马车已经驱动,速度不疾不徐,她透过微微飘起窗帘看出去,街景飞驰而过,慢慢的人烟稀少起来。
  ——还是逃跑吧!跳窗吧!
  念头一动,兰澄就不再犹豫,她是行动力比脑子要快些的人,就在她迅速掀起窗帘跳出去的瞬间,双乐大臂一展,五指一勾,小臂一揽,将半个人落在外边的兰澄捞了回来,“很危险,知不知道?”
  被带回去的瞬间,兰澄也看到了路面上突兀出现的大石头,如果不被捞回去,说不定头破血流,下意识地捂住头。不过,兰澄逃跑失败,还是不高兴,瞪着双乐,“我不想要跟着你走了,你不该拦着我,我要回家!”
  “大小姐,你的主意太多变了。”双乐不赞同地摇头,“乖了乖了,你不是想听故事吗?我给你讲。”
  “你该不会想要以此转移我的注意力吧?你真的是人贩子?你要带我去哪儿?!”兰澄捂住胸口似乎这样就能够保护自己似的。
  双乐嘴一抽,“你想太多了,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兰澄想象客栈里他的手笔,虽说马车不豪华,但配备齐全,马是好马,车夫也是壮年,觉得他不是个穷鬼。且他曾说到过,靠做播命先生挣过好多钱。如此,兰澄就放心了。
  见她一下子就相信了,不再质疑,双手抱着胸又是自信洋洋,双乐又替她担忧了,这丫头虽然多疑,却还是不够聪明呢。万一自己生意做败了,改行做人贩子呢?万一有其他企图呢?
  兰澄拍着自己做着的木台,“快说啦!快说啦!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
  果然,少女,不如说小孩,果然很幼稚,专注点只有故事吗?也太好拐骗了!
  “这一次,我给你将一个关于中原皇帝与他的将军的故事。”

  ☆、卸甲归朕1

  金銮殿上,万籁俱寂。群臣不语,皇帝面沉。
  不久前……
  “启禀陛下,臣有事请求!”司马大将军刘荼木肃面长跪。
  “何事?”皇帝笑若春风,他对刘荼木一向如此。
  “此子为末将麾下一名勇将,我求陛下为其给予应有的犒赏。”刘荼木所指的正是混在行伍中的江湖浪子,双乐。
  “哦,是他么?不错,不错。”皇帝漫不经心地笑道,但眼里根本除刘荼木以外的存在,“加官正二品都统,进爵护国侯,封户五千户食邑,赏赐黄金三千两——刘爱卿觉得如何?”
  他封赏的是双乐,顺抚的却是刘荼木。至于双乐是谁,他根本没有在意。双乐在战场上表现不错,却也没得到任何奖赏,非得刘荼木前来邀赏,也因皇帝并不记得此人。
  双乐将此情形看入眼底,不详的预感闪烁。这样的眼神过分的专注和温柔,他只在一些痴情人眼里看到过,而如今,皇帝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家将军……而将军却正在考虑离开沙场和宦海,离开皇帝。
  “陛下公明!”刘荼木道。
  双乐赶紧叩拜,“谢主隆恩。”什么都统侯爵他多无所谓,但黄金和食邑里所带来的财产,他倒是喜欢的。
  刘荼木还是跪着,似乎还有别的请求,皇帝耐心地问:“爱卿还有何事?”
  “告老还乡,卸甲归田。”刘荼木垂目说,让人看不清神色。
  皇帝骤然变脸,语气激怒,“二十七岁老么?不准!爱卿乃国家肱骨,必不可缺,敢情多担当几年罢了!”
  群臣为此龙怒所震慑,齐齐跪下,喊道:“请陛下息怒!”
  皇帝拂袖:“你们废什么话,闭嘴!我要听刘爱卿说话!”
  长跪未起的军事大臣神色淡漠,抬眸看了皇帝一样,那眼神的意思,唯有二人心知肚明。
  刘荼木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是,臣遵旨。”
  皇帝一声冷哼,已无意继续早朝,其身后御前宦官心神领会,尖声喊道:“有事请奏,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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