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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山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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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将军归营,整军容、肃风纪,日操课随行,故军心定,士气振。十余日,闻友人掳于敌军,令全军备战,是时三军上下皆纳入戒备,审计严格,不得以私妄动。又数日,有技术侦查兵侦敌后者,报敌军前往天裕,不宣而出兵。将军随即率兵迎敌,同往天裕。崇封之战自始于此,史称天裕关事变。”
——《炎史?崇封书》
未时,萧子墨率军抵达天裕关。
天裕关,烟尘滚滚,漫天风沙。
蛮夷军队虽在炎军之前到达了天裕关,却并未前进,而是全队守在关口之处,队形整齐排列。蛮夷军队的阵型排列为川字型,分列三大纵队,靠后者相挨紧密,靠前者分路岔开,将指挥军官置于中央之位。这是典型的包围阵型,一旦双方交战,中间一路会对敌方进行截杀,而边上两路则会越拉越宽,直到两路排头在另一侧相接,将敌军围堵在中心。
蛮夷的指挥首领,不是别人,正是碎叶水一战中败在萧子墨手中的赫巴将领,库尔巴。
库尔巴望向萧子墨的眼神凌厉而愤怒。这一次他主动请缨,就是为了再度与萧子墨交手,并且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打败,一雪前耻!
萧子墨的目光却是淡淡的,那双清冷幽深的凤眸即使是在此时也依旧波澜不惊,库尔巴未曾在他的眸中看到一丝诧异和慌乱。他如此镇定,甚至令库尔巴感到无从下手,因为用兵者皆知,一旦出手,就意味着没有退路,所以出手就一定要找到最合适的时机,而时机往往稍纵即逝!
与中秋之夜碎叶水一战中双方相互偷袭的激烈厮杀相比,这一次,双方面对面交战,反而没有任何人轻举妄动。所有人屏息凝视,紧绷着神经,只待各自首领下达命令!
天裕关,数十万人兵戎相见,却在这一刻寂静得可怕,这正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果然是你。”萧子墨的声音沉稳有力,因环境的空旷而带着一丝回音,更显低沉雄厚,“看来上一次,你们得到的教训还不够。”
库尔巴攥紧拳头,目光因愤怒而变得几近赤红!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库尔巴作为赫巴最年轻的将军,自然清楚其中道理,当然知道萧子墨是故意说出此言,因为他就是要激他发怒,让他自乱阵脚!这正如二人在荒庙地宫中时,萧子墨也是在开始时只防守而不进攻,待他耗尽最后一丝耐心之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对待萧子墨,库尔巴心中早已清楚不可丝毫轻敌。可是此时,听他这么说,他依旧感到自尊心无比受创!那些都是他的兄弟,也是他花费诸多心血锻造的一支精兵,却在碎叶水一战中被他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这口气,他怎能咽下?!
“这一次,恐怕你们没有那么幸运了!”库尔巴的声音也是极为洪亮,虽带着几分因焦灼而产生的颤抖,但依旧为他身后的士兵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蛮夷之人,往往身材高大长相粗犷,在他们眼里,那炎军的首领不过只是个小白脸,如果不是库尔巴在之前告诉他们今日即将面对的敌方将领是炎国名将之后,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就是眼前这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人曾在碎叶水歼灭了他们国家几乎最精锐的部队!
萧子墨却没有再回答,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这是带着淡淡不屑的冷笑!
库尔巴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嘲弄,扬鞭一挥便径直冲了出去:“给我上!”
“杀!!!”
蛮夷几十万人一起冲来,马蹄溅起尘土飞扬,此时虽是寒冬腊月,但所有人的血液都仿佛要燃烧起来!
☆、第二十四章 首战天裕
“梆——!”
兵刃相交之声回响在耳畔,冷兵器时代的交战,利刃刺入人身体时的声音和拔出那一瞬间喷涌而出的鲜血令人畏惧,却更令人莫名地振奋!
也许这就是为何男人永远对战争有一种隐藏在血液中的欲望,只需一个小小的诱因,便如涨潮之水一般,以排山倒海的姿态疯狂地释放!
兵将各自相对,这是自古以来作战不成文的规定,即使面对的是并不重视礼节之说的蛮夷之族,却也同样适用。所谓兵将各自相对,即“将打将,兵打兵”,交战双方各自对阵与自己同等级者,兵将对阵者少有。尤其是以步兵为主的战斗,由于将领一般骑马,其余士兵皆为步兵,更是严格遵循这一规定。那个时代的人不仅将战争视为为侵略和反侵略的手段,而是将战争过程本身视为一种艺术,赋予其独特的守则。这很类似后世中的竞技,只是这场竞技以流血和牺牲为代价,更与国家的尊严和命运息息相关。
“叮!!!”
库尔巴上一次使用的兵器是短刀,而这一次,由于双方都骑着马,短刀劣势明显,因此他换了一杆枪,虽不是他最擅长的兵器,但用起来也是十分熟练,甚至杀伤力更大。
而萧子墨则依旧长剑在握,同样是只防守而不进攻!
库尔巴一连出招,招招毙命,可是这些招数在萧子墨身上却似乎丝毫不起作用,他虽一直在防守,却令库尔巴不敢大意,甚至更为谨慎。而在他们周围,双方的士兵早已激战在一起,鲜血喷涌的声音与呼啸的风声一同交织在耳畔,直到一阵急促的哨声尖锐地响起!
库尔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与阴狠,在两人兵器再一次交锋的一瞬间,只听得他怒吼的声音响起:“这一次,你们逃不掉了!”
萧子墨轻身一闪,唇角勾起:“是这样么?”
库尔巴闻言,眸中厉色更甚,额间青筋暴起,大喝道:“这一次,我要为碎叶水一战中所有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萧子墨凤眸清冷,声音低沉却雄浑有力:“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库尔巴冷哼一声,道:“你回头看一眼,便知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未落,库尔巴便立刻从与萧子墨的交战中抽身而出,马鞭一挥,反身离去。而萧子墨却也没有追击过去,而是同样撤回,转身瞬间,只见周围交战的士兵们也开始逐渐分开——蛮夷部队正在收拢队形!
萧子墨神色一凛,心下已了然,立即下令,只有两个字:“防守!”
炎军士兵闻言也开始整理队伍,却与蛮夷军队的收拢不同,而是将队伍扩散,对蛮夷部队形成了包围之势。这样的场面看上去似乎是炎军在进攻而蛮夷军在抵抗,但萧子墨却再次重复:“防守!”
这一边,被围困在中心的蛮夷部队将队伍越收越紧,最外一圈士兵右手握矛,左手执盾,整齐排列,却将长矛缩进,只将盾牌举过头顶。
“杀!”
令声一下,所有蛮夷士兵皆挥着长矛冲了出去,按照之前队伍的排列顺序,朝各自方向发起了进攻,千万支长矛四散开来,势不可挡!
炎军虽在外围,却无法攻入蛮夷部队的阵型,只能靠手中的兵器抵抗长矛的进攻,而蛮夷士兵投矛之术稳准精湛,不过短短片刻时间,围在外侧的炎军已死伤大片,此时炎军的情况竟处于下风!
库尔巴眸色凶狠暴戾。这一次,他一定要让萧子墨败在他手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萧子墨从头至尾都并未表现出丝毫慌张之色。炎军一方已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劣势,他为何还能淡定至此?!
他越是这样,库尔巴心头就越是愤恨!
“这一次,我要让你一败涂地!!!”库尔巴的声音已几近咆哮,蛮夷士兵闻声亦士气大振,场下两军厮杀更为激烈!
萧子墨凤眸眯起,却有凛冽的寒光流出,之前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口,依旧只是冷冷的两个字:“防守!”
他眸中流露出的冷傲和决绝竟让库尔巴一时怔住,只在片刻的震慑之间,库尔巴便听得萧子墨浑厚的声音再次传来:“以退为进!”
士兵中的高级指挥官即刻向下传达指令:“将军有令,以退为进!!!”
指令一下,炎军队伍开始迅速散开,围成一圈将蛮夷军队包围,却没有进攻,而是每相隔一人立即撤到右手边士兵的身后,由此相邻二人间隙加大,队形收拢。接着,再进行相隔一人的后撤,缩紧队伍,如此反复,直到这条包围蛮夷军队的链条越来越紧,每一纵列所立人数因队形的收缩而越来越多!
最后,当最里侧的炎军士兵与蛮夷最外层的士兵已处于近在咫尺的距离,萧子墨扬手下达指令:“冲锋!”
“呲——”
萧子墨指令一下,双方立刻短兵相接,炎军对蛮夷军队形成多层包围,一人倒下,身后的下一名士兵立即填补而上,冒着鲜血淋漓的长矛,迎着前一名战友的尸体,所有人只能前进,决不后退!
这是将军的命令,也是每一位战士的信仰。
天裕关风沙弥漫,在这一刻被鲜血染红。在激起的滚滚烟尘之中,萧子墨终于下达杀令,低沉雄浑的声音不怒自威——
“进攻!”
炎军转守为攻,对蛮夷军队层层包围攻击,而与此同时,萧子墨挥鞭而上,对库尔巴展开了主动进攻!
蛮夷军队在炎军猛烈的攻击之下很快便有些招架不住,库尔巴未曾料到战况竟如此风云变幻,抵御着萧子墨的进攻而无暇他顾,迟迟不下达撤退指令。双方继续厮杀,直到蛮夷最后一名士兵在身受数处重伤之后轰然倒下。
在那一瞬间,沸腾的天裕关才终于平静下来。
这一刻的平静,是仿佛时间静止般的苍凉,萧子墨亦停止了对库尔巴的进攻,因为库尔巴的身体已然僵硬,虽然他还活着。
这一刻的平静永远留在了库尔巴心上,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而他自己也仿佛停止了呼吸。电光火石之间,他只感受到脖子上一凉,是萧子墨的剑架在了他的后颈。在他身后,有一个低沉磁性却令人心生畏惧的声音对他说:“你手下的兵,已全军覆没。”
库尔巴转过身面对着那双清冷而闪烁着寒意的凤眸,突然说:“你不会杀我的,对么?”
萧子墨不言,却长剑一挥,一道寒光晃过,库尔巴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去。但库尔巴并没有死,因为萧子墨砍断的是马腿。库尔巴从马上摔下之后站起身来,周围的炎军步兵立即上前将其包围。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杀死敌军的将领已是易如反掌!
然而,却有一个冰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退后。”
听闻萧子墨下达命令,所有上前的炎军士兵便只能后退。萧子墨翻身下马,走近库尔巴,将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
库尔巴点点头,却没有接过萧子墨的剑。“不需要。”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枪,“这是我第一次战胜归来时可汗赏赐给我的。”
萧子墨目光幽深:“是杆好枪。”
库尔巴再一次举起这杆枪,双眸紧闭,口中念着一串赫巴的语言,一直念着。周围的炎军士兵早已按耐不住想上去一刀杀了他的冲动,这是大好的时机,无奈将军下令让所有人不得靠近,所有人便只能焦急地等待着。萧子墨耐心地听完库尔巴念完那些话,没有打扰,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库尔巴长枪一挥,将枪尖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随后,这具强壮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尘土飞扬。
萧子墨转身,翻身上马,浑厚的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下令道:“撤回。”
“全军撤回!”
剩余的士兵听到指令立即整理队伍,负责收殓战死士兵的人员留下,其余人跟在萧子墨身后,步伐一致,井然有序地撤回营地。
身后,残阳如血。
☆、第二十五章 归雁(上)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古调虽自爱,今人不多弹。
这京城里,但凡还算得上大家闺秀的姑娘,似乎总要懂些琴棋书画才行。这是那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端庄优雅,贤良淑德,每个女子的人生似乎都可以谱成一支曲,写成一首诗,曲便无非是清韵悠扬的曲,而诗便无非是活泼俏丽的诗。即使娇纵如陆云兮,也能在抚琴之时变得静若处子,和以往盛气凌人的神态大不相同。
但今天要说的这位姑娘,却不是陆云兮,而是一位叫做书雁的姑娘。
与其说是姑娘,不如说是丫头。因为书雁只有八岁。虽容貌姣好,但终究还是稚嫩了些。这个年纪就已被视作美人胚子的丫头不是没有,素月就是七八岁被老鸨看上,更别提京城第一美人陆云兮了,从小就因其美貌而被众人捧在手心。相比之下,书雁的长相不算出众,但一手好的琴艺却令她气质脱俗,别有一番姿色。
书雁的故事,要从建陵末年说起。
这一年,书雁八岁。八岁的小丫头对一切事情都懵懵懂懂,却偏又到了好奇心初绽的年纪。书雁出身书香世家,父亲是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还曾被王孙贵胄之家请入过京城做贵族子弟的老师。在京城的那些年,书雁的父亲和母亲相隔两地,常以鸿雁传书诉说心绪,后二人结为伉俪,便为其独生的女儿取名为书雁,以纪念那段两地相思的日子。
在父母恩爱的熏陶下,书雁一天天长大。她很憧憬,想象着自己以后会嫁给一个怎样的男子。也许他家境殷实、相貌英俊,又或者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即使这些他都没有,至少,他要像父亲待母亲一样好。
每当她对母亲说起这些,母亲便只是笑笑,轻轻点了下她的脑门,“小丫头,这么小就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嫁出去,真不害臊。”
书雁便一下子红了脸,娇羞道:“哪有……”
书雁的姑姑是一名琴师,平日里最喜穿白衣,仿若天上的仙子下凡。书雁能够弹得一手好琴,正是因其师从于这个貌美却清冷的女子。她叫云琴,仿佛天生为弹琴而生。当她弹琴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已融入了琴弦之中,灵魂早已随着弹拨的音符间流走。可就是这样一位伊人,却不苟言笑,对其追求者更是从未有过半分亲近,洁身自好已经达到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地步。书雁知道,云琴姑姑心性高些,对择偶一事抱着宁缺毋滥的心态,对一般的男子看不上眼。父亲见其已年过双十,也曾给她说过几门亲事,但后来也都不了了之。
于是,云琴就这样,守身如玉地孤身一人,每日与琴相伴,不知何时良人才能够出现。
那时的书雁甚至还幻想过,也许自己会比云琴姑姑早一步碰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建陵末年,秋分。书雁随父亲一同前往京城,参加在京城举办的三年一届的京城诗会。这是全国各地文人最为期盼的时刻,谁若是能在此时崭露头角,便能在文坛小有名气,甚至得到文坛大家指点也未尝可知。所以,这对于文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遇。
书雁的父亲早已不需要这样的诗会来提升名气,其中参与的大多是年轻书生,因此,带书雁过来不过只是凑个热闹,给她提前感受一番文学的氛围罢了。
就是在诗会上,书雁认识了苏杨林。
是年,苏杨林年方弱冠。书雁一眼便从纷杂的人群中注意到了这个年轻英俊的书生。他一身朴素的白衣,并无锦衣华服,却仿佛浑然天成地带着一股贵气。父亲顺着书雁的眼神望过去,也关注到了此人,眸中含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刻意在对书雁说:“此人气质不凡,当非池中物。”
书雁低下头,却遮掩不住脸颊上的一抹红霞。
后来的发展正如父亲所预料一般,苏杨林在诗会上才惊四座,一夜之间京城闻名。不少佳人也听闻了京城才子苏杨林的名号,其独创诗词也被编曲而歌,成为风月场所中曼妙佳人口中的婉转莺音,一时风头无两。
八岁的书雁,并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仰慕。她只是在心底里记住了这个人,记住了他的容颜,他的才华,和父亲评价他“气质不凡,当非池中物”。
诗会之后,书雁和父亲又在京城住了一段日子,打算入冬后再走。这段期间,他们暂住在父亲的一位朋友家。这位朋友也是一位文坛大家,在文坛享有盛誉,只是当时书雁对这些并无概念,便也未曾多想。直到……某一天,苏杨林来拜访此人,书雁再一次见到了他。
那时书雁在心里想,这是命运么?她原本只想在角落里默默地偷看他,却不料父亲的这位朋友竟唤了她来:“书雁,来见见我们这位京城大才子,以后人家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
书雁便怯生生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过苏公子。”
苏杨林见书雁生得乖巧可爱,便含笑问道:“小姑娘,多大了?”
书雁羞涩答道:“八……八岁了。”
苏杨林微微一笑,他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当然,只是喜欢。
这是二人的第一次对话。自那以后,二人算是结识,虽说两人有着十二岁的年龄差距,但在那样一个时代,男子年长女子一些没有什么,即使是心智成熟的少女也有多半倾心于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加之长辈们能看得出来苏杨林对书雁也是有隐隐几分好感的,因此,大家都认为再过几年,待书雁渐渐出落为少女之时,二人也许能够成就一段好姻缘。
只是现在,书雁尚小,书雁的父亲自然不会允许两人有出格的交往。几个月后,寒冬将至,父亲打算带书雁回去,离开京城。离开之前,她问他:“杨林哥哥,你会来看书雁么?”
苏杨林宠溺地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会的。丫头,等我。”
有这样一个承诺,就足够了。在那一刻,书雁的心中欢喜极了。
离开京城回到家中,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父亲和母亲依然恩爱,而云琴姑姑也依旧冰清玉洁,不肯为任何人放低自己的标准。书雁心里偷偷地想,也许云琴姑姑只有遇上像苏杨林一样优秀的男子才会心动吧。在那样一个时代,一个女子若能抱着宁缺毋滥的心态一直保持单身而不理会世俗的压力,其实也并非易事。所以在这一点上,书雁其实是佩服她的。
云琴守身如玉,只为等待那个她真正动心的人。她每日在自己的琴房中弹琴,很少外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许是希望着能够找到一个能和自己琴瑟和鸣的人。这些书雁不懂。她只是从她的琴声中听见了寂寞的声音,她觉得那琴弦中流淌出的感情就是寂寞。寂寞,却不肯因这寂寞而向自己的内心的追求妥协,这就是云琴。
苏杨林偶尔也还会给书雁写信,文采斐然的才子,字迹自然也不会差。书雁将他的每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仿佛在收藏着自己最心爱的珍宝。
她等着他来找她,因为他答应过她的。
可是日复一日的等待过去,她没有等来他,等来的却是令她心碎的遭遇。
建陵末年,冬。蛮夷联军入侵炎国,不久即攻入城中。书雁所在的城离京都和炎国的北部边境皆近,成为了首当其冲遭受蛮夷摧残之处。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小城成为了人间地狱。男丁遭虐杀,妇女被奸污,城中上下从老人到婴儿,皆未幸免。
当一伙强壮的蛮夷士兵闯入宅子时,书雁和云琴本在琴房中练琴,听见蛮夷之人的声音,云琴即刻捂住了书雁的嘴巴,将她藏入琴房中储物的箱中。书雁只是孩童身形,所以能够勉强塞进去扣上盖子,云琴作为成人便无处可躲,本想逃往他处,却不料蛮夷士兵“砰”的一声踹开了琴房的门!
书雁在箱子里透过狭窄的缝隙,亲眼目睹了自己亲人的所有遭遇!
这几个蛮夷士兵进来时还拖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淤青和伤痕,那些都是被他们凌…辱过的痕迹!她被他们狠狠地在地上一摔,当她被摔在地上脑后淌出鲜血时,书雁终于看清了女人的脸——那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书雁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要叫出声音,咬破了嘴唇,淌下的泪水与血丝交织在一起,糊住了她的口。
“大嫂!!!”云琴见到书雁母亲的样子,大惊失色,眼中比恐惧的更多是愤怒,“你们这帮畜生!!!你们连禽兽都不如!!!”
“啪!”为首的蛮夷士兵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接着将她推翻在地,骑在了她身上。身后的其余人一哄而上,剥光了她的衣服,一个接一个地轮…奸了她。碎裂的白衣沾着鲜血,犹如一朵朵白色的蝴蝶,被践踏和碾压。书雁在黑暗中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可是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哭出声,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五官因恐惧和悲伤早已扭曲。她看见云琴姑姑还在垂死地挣扎,却被那些男人蹂躏得更狠,他们一个一个地,像野狼分食一头羔羊般,终于将他们身下的这个女人活活折磨致死,才从她身上离开。
云琴死时眼睛还睁着,是因为死不瞑目么?
这些人走后,宅子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不,不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就是死亡的寂静!
书雁终于缓缓从箱子中爬了出来,跌跌撞撞地爬向了母亲和云琴姑姑赤…裸的身体,透过琴房开着的门,她看见门外的一片猩红,看见父亲的头颅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周围是横七竖八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想呕吐,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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